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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迪亚之寒冬烈战》


 一、海寇据点

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海面上，融在水里，无声无息。这就是冬季的斯特吉亚，人们早已习惯了长期的严寒，裹着棉衣，在海面上打鱼，与寒冷相伴。
从丹麦渡海来到卡拉迪亚大陆的海寇，在斯特吉亚的靠海地区建立了许多据点，长期威胁着斯特吉亚人民的生活，而斯特吉亚的国王艾尔依诺对于海寇并没有什么作为，导致他在斯特吉亚人民的心中逐渐丧失了威信力。
海寇生活在岩洞里，这些岩洞是千万年来海水和海风侵蚀而成的，现在恰好成为了海寇的据点。
今天没有下雪，白天还有过温暖的阳光，傍晚时，有两人在岩洞口旁边生着火堆烤鱼，站岗的人嗅到了烤鱼的香味，便无心再继续站岗，纷纷走向火堆，想要分上几口。
三五个人坐在火堆旁啃着美味的烤鱼，不一会儿，白天外出的人就回来了，不过，他们还抓了一个平民——马尔克斯。
“瓦尔金，你们都不等等我们就吃上了！”海寇们聚到一起，烤鱼已经不够分了，于是有两人收拾起鱼叉，下海捉鱼去了。
“哈比尔，你们这抓的谁啊？”瓦尔金打量着马尔克斯，他穿的有些薄，不过可以看出来他的身体很强壮。马尔克斯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他注意着海寇们穿的银灰色棉布链甲和腰间系的斧头，表现得很顺从。
之前哈比尔和其他几个人一直擒着马尔克斯，这时，哈比尔直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马尔克斯往前倾倒，没有手做支撑，他只好用力侧身，但还是侧脸栽在了雪地上。
“这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哈比尔说道：“刚才我和兄弟们在外边抢的时候，他跑来说要灭了我们，哈哈哈哈，然后就被我一脚踢趴下了，不自量力的家伙。”说着，哈比尔把脚踩在了马尔克斯的后背上摩擦。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还把他带回来干什么？”瓦尔金蹲在马尔克斯前面，揪住他的头发。
哈比尔解释道：“普通人是没那个胆量的，他敢说这话，肯定是有点背景的，把他抓来，说不定可以拿点赎金。”
“行吧，把他绑到一边去。”
随后，马尔克斯被几个人押进了岩洞，洞里很大，进入洞口之后是一条隧道，但是不远处就有一个拐点，不能看到更深处的样子。
马尔克斯被押到靠近洞口的位置，被绑在了一根粗木柱上，木柱深深地扎在地里。火把被风吹的颤抖，洞内忽明忽暗，隧道里的石壁看上去亮荧荧的，仿佛是长期的海风为岩洞穿上了一层衣服。
天很快就黑下去了，火把和火堆的光显得那么重要，点亮了据点的各个角落。海寇们似乎不打算让马尔克斯吃东西了，甚至都没有理会过他。
马尔克斯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海寇，他估计着，目前已经出现的人大概一共有八个左右，隧道深处可能还有一些。
过了很久，海寇们准备休息了，他们陆陆续续地从马尔克斯面前走过，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管他。夜晚站岗的有两人，一个在洞口，还有一个在外边的小棚子里。
黑暗占据着世界，岩洞口站岗的海寇叫做安东尼奥，他时不时会往火堆里加些木柴，除了厚厚的棉布链甲，他还戴着一副手套，一顶狼皮帽，这些足够保暖了，就算吹一宿的海风也不会太冷。可是马尔克斯不一样，他不仅穿的少，还没有火堆取暖，每当冷风袭来，他的牙齿都要打颤，背后的汗毛竖起，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喂！大人！”马尔克斯悄悄地喊道：“大人，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安东尼奥瞅了他一眼，显得很不屑，还摸了摸腰间的斧头，仿佛在向马尔克斯示威。见海寇没有搭理他，马尔克斯又喊了几声，这下安东尼奥失去了耐心，嘴里骂了一句，拿起木块摔进火堆里，溅出点点火星。
安东尼奥站起身后，抓起一把雪，走到马尔克斯面前，直接把雪塞进了马尔克斯嘴里，“你晚上没吃东西，也该饿了吧！”他对马尔克斯嘲讽道。
冰冷的雪刺激起马尔克斯的牙齿和舌头，他的大脑变得更加清醒，安东尼奥松开手后，他才将口里的雪给咳出来，融化了的雪水还从他嘴边流下。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说什么费话，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安东尼奥将双手抱在胸前，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马尔克斯，对于一个俘虏，或是奴隶，海寇一点儿也不把他当人对待。不过，马尔克斯曾经在沙漠有很长一段时间作为真正的奴隶，现在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大人，你听我说...”马尔克斯拖着疲惫、饥饿又空虚的身体说道：“我有银子！”
安东尼奥本不想再搭理马尔克斯，但是一听到“银子”两个字，他的眼睛瞬间发起了绿光，在马尔克斯的衣服里摸来摸去。
“在哪？在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马尔克斯所说的银子。
“不不不，不在我身上！”
“什么！”安东尼奥停住了手，脸上露出了愤怒，“不在你身上，那你还说什么？想找打吗？” 他操起拳头，想要在马尔克斯的脸上打一拳才好，但是立刻就被马尔克斯叫住了，“等等！等等！我告诉你银子藏在哪，你只管去找就好了。”
安东尼奥并不相信马尔克斯，“我看你是想耍花招，把我骗走之后你好逃跑？这么低级的骗局你真当我看不出来？”
马尔克斯摇摇头，“不，大人，我被绑着也跑不掉啊。我告诉你位置，你可以明天去找，到时候我照样也跑不了，你还可以拿到银子。”
安东尼奥料马尔克斯不敢骗他，心里变得有几分相信，说道：“你知道自己跑不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银子在哪？”
“那里虽然藏着银子，不过也不多，肯定也不够赎我自己的。我把它告诉你，只不过是想能够吃到点烤鱼，能够待在暖和点的地方。”马尔克斯显得很虚弱，这让安东尼奥并没有疑心。
“行，告诉我在哪，明天我就去找，至于你能不能吃到烤鱼，能不能不吹冷风，就得看那银子够不够让我满意的了。”安东尼奥内心有些兴奋，对此还是颇有几分期待的，毕竟他活动在一片贫穷的区域，早已经无法再从村民身上抢到更多的银子了；就算有些钱财，由于担心被海盗给劫掠，藏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马尔克斯说道：“这附近有个叫斯科林的村子，你知道吧？你进那村子之后，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条小河，河的对岸有几棵树，我的银子就藏在那棵最矮的树后面，你去铲开雪，就会发现一块比较松的土，把土挖开，银子就藏在下边。”
安东尼奥露出了贪婪的微笑，盯着马尔克斯看了一会儿，他在想，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背景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说不定还能在他身上捞到更多的银子。安东尼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后，又坐回了火堆旁，这时似乎下起了小雪，安东尼奥又往火堆里多加了几块木头。
第二天上午，据点的海寇们纷纷开始活动，随后安东尼奥便离开了据点，向着斯科林走去了。
昨晚一整夜都在下雪，让地上的积雪变得更厚了。斯科林的村民一见到海寇到来，纷纷避而远之，生怕被海寇伤了钱财或是性命，可是这个海寇不一样，他并没有做伤害村民的事情，而是奔着小河去了。
按照马尔克斯的指示，安东尼奥果真在最矮的那棵树下挖出了银子，一时不便清数，不过他估计怎么的也有一千多第纳尔，随后便贪婪又兴奋地将银子收入囊中。这些地方的村民早让海寇抢穷了，他从村民那里几乎是抢不到任何银子了，只能拿些食物罢了，这次直接拿到一笔钱，足够他挥霍好一阵子。一想到这里，安东尼奥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贪婪的笑。
银子太多，他的身上已经藏不完了，他将口袋塞满，还在手套里、鞋子里、裤腰带里、狼皮帽里塞了许多，剩下拿不了的，他只好将它们埋在了原地，等着下次再来拿。
回到据点后，安东尼奥偷偷摸摸地将银子藏在了自己的箱子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安东尼奥走到马尔克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亲自为他抓了几条鱼来烤。安东尼奥跟其他海寇如是说道：“不是说把他抓来可能搞到些赎金吗？那就别把他饿死了，谁会赎一个死人啊？哈哈哈哈...”
安东尼奥说的话站在了其他人的立场上，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早已经拿到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
夜晚，他将马尔克斯带到了岩洞更深处的一个地方，这里能够躲避外界的寒风，可他不知道，这也让马尔克斯进一步了解了岩洞内的布局。


 二、冲突

“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能得到什么呢？”哈比尔与安东尼奥一并坐在停泊的船板上，天空微微下着小雪，几艘船也早已穿上了雪衣。
安东尼奥仰起头，望着飘落的雪花，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只是为了钱罢了。丹麦的土地什么都种不出来，只能到别的地方抢，虽然...”
“虽然我们原本可以以移民的身份过来生活，是吧？”哈比尔嗤笑一声，自嘲着，“我以前也不是这样一个无情的恶人，我的家人还在丹麦，我当然不愿意她们遭受外来的掠夺。”
尽管安东尼奥的想法受到了哈比尔的情绪影响，但他并不想改变现状，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们早已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会停手，掠夺，远比自己耕种要轻松的多，还能享受这种受人畏惧的感觉。”他回想起以前那个普通的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在的自己。
“这些人畏惧我们，但是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操起任何能用的工具，当作杀死我们的武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们的死亡，只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实现罢了。”哈比尔思考起作为海寇的人生，对于已经发生的、不可改变的一切，他的心中竟然十分后悔。
“不，这不是你！为什么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哈比尔吗？”安东尼奥朝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抛出疑惑的眼神，他并不认为成为海寇之后还应该拥有以前的感情。
哈比尔冷笑着低下了头，“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们平常所见到的，只是我在海盗的躯壳下的表现而已。说实在的，我很想念我的家人，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但是掠夺始终没有尽头，有了一箱子银子，就会想要两箱子、一屋子...而我的家人还在丹麦受苦，我想离开卡拉迪亚了，回丹麦，把我的家人接到法兰西去生活。”
“你可以做自己的选择，我当然不会阻拦你。”安东尼奥并不在乎所谓的家人，因为他本在丹麦时也是孤身一人，后来又在斯特吉亚的土地上遭遇了不幸，所以在他的眼中，只有金钱才是最重要的。
“叫瓦尔金把那个家伙放了吧，关了他两天了，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等不到赎金的了，还不如让他走，免得和我们争海里的鱼吃。”哈比尔站起身，拍了拍两袖的雪，整理了一下棉甲，摸着腰间的斧头，看了一眼安东尼奥。
“放他走？不！我觉得我能...我们能在他身上捞到钱，再等几天，肯定会有人来送赎金的。”安东尼奥急了，他心中认定马尔克斯还藏着许多的银子，可眼下哈比尔打算放走马尔克斯。
“攒着银子又能干什么呢？又不能吃，靠近水域的地方，这些斯特吉亚人已经被我们抢的穷得揭不开锅，钱都没地方花，早点离开吧，拿着现有的钱到别处去享受。”哈比尔不再与安东尼奥多说，跳下了船板。
“银子能干什么？亏你说得出这样的笑话！刚刚谁说想去法兰西的？你不掠夺，哪来的资本？不要在我面前矫作了。我可以这就去放了他，而你，去你的法兰西吧！希望你在把银子挥霍完之后，还能再次享受耕作的日子，如果你还可以适应的话，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的骨子里已经与强盗分不开了。”安东尼奥与哈比尔发生了争执，他们吵的很大声，引来了其他人。
哈比尔没有回答安东尼奥，他径直走进岩洞里，带上自己的财物，刚要离开，却不知安东尼奥早已悄悄来到他的背后，一斧头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鲜血从他的颈间喷溅出来，沉重的棉甲很快就将他压倒。
“安东尼奥！你疯了吗！”瓦尔金看着这一切，他已经搞不清状况了，仿佛自己身为海盗都是虚假的一样。
安东尼奥把斧头扔在了一边，回过头，用阴暗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瓦尔金，“他想走，头子可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走，我只是给了他一个痛快的了结，换做是头子，哈比尔可就得吃尽苦头，还会丢了尊严，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安东尼奥往隧洞外走去，刻意与瓦尔金擦肩而过。
而瓦尔金，看见如同自己兄弟般的哈比尔就这样被杀死了，却不敢有什么作为。瓦尔金蹲在哈比尔身旁，想起哈比尔常会和他说起他的家人，可是...在丹麦的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成为了海盗，更不会想到，哈比尔死在了同为海盗的人手上。
瓦尔金扛起哈比尔的尸体，将他带了出去，安放在一艘小船上，其他人想过要帮助他，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他知道，这就是海盗的法则，并不是成为了海盗，就可以自由地掠夺、自由地来往了，安东尼奥杀死了哈比尔，不仅不会被头子责备，反而还会被头子褒奖。
瓦尔金心灰意冷，撑着小船离岸，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海面上，他没法将哈比尔送回丹麦，只能把他投入大海，让他慢慢沉入这宁静的深海里，不再有争执，不再有是非，他的家人所经受的痛苦，便是在为他赎罪。而瓦尔金自己，他依旧会返回据点，依旧会作为一个海盗，无止尽地掠夺下去。
安东尼奥绑着马尔克斯离开了据点，谎称是要放他走，可是一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他就将斧刃贴在了马尔克斯的脖子上。
“快点告诉我，你还有多少银子，都藏在哪了？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安东尼奥的语气令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马尔克斯装作浑身发抖，口齿打颤，“大人大人！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快把家伙什拿开，我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命！”
安东尼奥移开了斧头，用手臂锁住了马尔克斯的喉咙，“得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呵！就你这个鸟样，哪来的胆量说要把我全部杀了？真是笑话！”
马尔克斯故作松了一口气，大力地喘着，说道：“大人，你跟我走就好，我就把银子藏在了这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你放心，我是不敢耍花招的。”
安东尼奥松开了手，绑着马尔克斯，一路跟着他走到一个村庄，这个村子里早没人住了，破烂的屋子被雪盖着，充满了被火烧焦过的痕迹。
马尔克斯走到一块坍塌的石墙后面，指出了银子的藏匿点，安东尼奥随后给马尔克斯松了绑，让他把银子挖出来。
很快，比雪还白的银子跳进了安东尼奥的眼里，他撑大了瞳孔，一把将马尔克斯推倒在一边，用斧头疯狂地刨起土来，想要立刻把银子全都挖出来。
安东尼奥被眼里的绿光冲昏了头脑，正想问马尔克斯的身份时，却用余光看见马尔克斯手里揣起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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