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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穹顶》


 我可能不读书了（1）

联邦新历2011年夏天，天是蓝的，树是绿的，花是红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充满活力的。
在湛县小学的小操场上，一个小男孩躲在树丛隐蔽处。现在的时间是第二节课课间。他有二三十分钟去做那件事，他想做的那件事。
虽然要做的那件事，好像跟现在正在操场上玩耍的小女孩没什么关系。
他从七岁到这小学读一年级，一直到现在的五年级。和他一起说过话的小朋友，好像就只有这个小女孩。
可能小女孩现在都不认识他。但他心里把小女孩当朋友看。在这里读了五年书，总要留下什么回忆吧。这个回忆应该是美好。
据他所知，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他同一年纪的。他曾经偷偷摸摸的把这个楼层找遍，并没有看这个小女孩的身影。
再之后的动作，他就不敢有了。小孩子总是腼腆和害羞。很怕，别人无意间说出的话。对自己或别人造成那不好意思的伤害。
他是无所谓的，因为他每个学期都要被别人取外号。可是那个小女孩不同啊。那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要保护好她。
他可能明天就不在这个学校读书了。
现在，他决定送那个小女孩一个礼物。礼物贵不贵重，他不知道。但他感觉这个东西对自己很重要。
在小孩的思想里面，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应该对别人也很有重要吧。
他甚至连最有意思的同学录都没有传。其实他是准备了的，只是放到了抽屉里的角落里。就像被遗忘在教室墙角里的千纸鹤一样，慢慢潮湿，慢慢发霉，慢慢被遗忘。
他在班上好像没有什么朋友。班上同学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他。这是他这些年最最真切的感受。
当他到操场来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他躲在那个树丛的阴影里，不敢向她招手。更不敢大声的叫她。好吧，好像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一直等着，等着。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他决定向她招手。
当他握紧那嫩嫩的拳头向前一步走的时候，她和她的玩伴分开。
“你们等我一下下，我马上来。”
此时，小男孩在他白净的脸上像开了朵牵牛花。那个穿着粉红色的衬衫的小女孩向他跑过来。仿佛他拥有了全世界的棒棒糖。甜蜜蜜的。
近了，近了。正当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小女孩像一只画着弧线的燕子飞进了一旁的水泥式建筑--厕所。
他已经冲出来了，他看着那大大的女字。仿佛它也在看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进去的。那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呢？退回到阴影处，要是她出来再没看到自己怎么办？难道站在这厕所前面？好像这样子也不太好吧。
当在那里杵着的他决定往回走的时候，“叮，叮，叮。”这美妙又恶毒的声音从教学楼顶层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看到操场上的人都飞快的向那座最高的建筑跑去。
他停住了脚步。这是我最后一天上课，我迟到一下没关系吧。是的，应该没什么关系。从未迟到过的他这样想着。
当他转身准备继续和那大大的女字“相看两不厌”的时候，感觉胸口上面被什么撞了一下。一下子倒在地上。
“对……对……对不起。”
这俩个小孩同时开口，就连微微颤抖的声音都同步了。
他站起来抬头看着那张流着汗的胖嘟嘟的脸，像个傻狍子一样笑着，双颊泛起了淡淡的桃花红。
“你没事，没事吧，小哥哥。”稚声稚气的声音让站起来的他一愣一愣的。
“送你。”反应过来的他。取下自己胸前那块玉佩，一把把它套在比自己低一个头的小女孩脖子上。“还有这个，你能不能填一下？”从左边裤腿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扳开她的手塞给她。然后又像傻狍子一样的笑起来。
小女孩一愣一愣的。自己刚才想着快上课，才使那么大的力冲。不会把人冲坏了吧？把他扶起来说对不起，好像他没受什么伤。就准备快点去上课了。他怎么在自己脖子上面挂一个玉佩。手上的盒子里又装的是什么？
这个不能要。小女孩下意识的准备去取那个玉佩，还给面前这个小哥哥。可玉佩被取下来的时候，自己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条长长的被洒了水的道。
她看着手上面的那块玉，又看了看空旷的操场。只好把线绑好放在自己的左裤口。
下课了，再慢慢找了还给他。
真的，快上课。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要上课了。她用爸爸昨天晚上教她的方法，将魔力用心念引导到双腿。然后飞快的跑起来。
“报告。”小女孩像做错了事一样低下了头，等待那头的审判官审判。
“进来。下次注意点。”一声甜美的女声飘进小女孩的耳朵。
这节不应该是数学课吗？小女孩心中满是疑问。
这位年轻的女教师，再一次解释道：“数学老师临时有事，这一节请我代课。”
几人欢喜几人忧，语文课是许多人的噩梦。这位年轻的语文老师虽然长的很好看。但她喜欢点人读课文。
小女孩像掉了魂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将左上角的数学书连同小盒子收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语文书。
然后又从左边口袋把那块玉拿出来看了看。她感觉这块玉挺好看的，拿在手里挺冰冰凉凉的。至于刚才用了魔力而没脱力的情况，小女孩并没注意到。
联想到那块玉的主人，那位小哥哥。其实，如果不是他先说话。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一位小哥哥，还是一位小姐姐。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比自己都好看。因为自己经常被别人夸长的可爱，这可是自己最骄傲的事，比考了满分被夸奖都要值得高兴的事。
她猛然一惊，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这是，这是语文老师的声音。
“我叫你给我读课文，听到没有？你在干什么？江沁。”这位语文老师有点不耐烦了，自己的威严被挑战后提高音量。
江沁红着脸站了起来，开始读课文。她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一直要她读。
她每次读课文都是一个语速。不快不慢。吐字也很清晰。这些字她也认得。其实这就已经很难得了。还有就是她的声音让你听着就感觉很温暖。



 我可能不读书了（2）

另一边，“报告，郭老师。”小男孩行着礼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迟到？知不知道要上课了？这么爱玩吗？坐在最后面，你知不知道？……天天只知道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唾沫星子都快到他脸上了。
讲台下面传来一阵笑声。
这是他们的班主任。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了的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头顶上面的头发像极了被踩踏的草坪，中间已经光溜溜的。不过好像今天中间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一样。他仿佛好像又年轻了十几岁。心情好得很。
可是他就在刚才看到令他很不爽的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名字叫林静。一个女孩的名字却是一个男孩。阴阴柔柔的，洋洋怪怪的。关键是他还有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家长。
“算了算了，你先站在黑板上。站的好一节课。站不好两节课。”他那两脸肥肉上下摇动的说着。
林静只好拖着湿透了的鞋，头也不敢抬的站在黑板上。如果这位语文老师看到他的脸。一定会被吓一跳。两眼通红布满血丝，额头上面布满了斗大的汗珠。鼻子上流着两行干了的血。这也是他不敢抬头的原因。虽然说平常在教室里很少抬头。
如果被老师知道了。一定会请家长。如果奶奶和红姨知道了。自己的礼物肯定会被要回来。是的，一定要坚持住。无论多痛，一定要忍住。
可是他太低估了，那块玉对他的重要性。在没有玉的情况下，他还动用了水系魔法。就像一个储存着水的气球，被扎了一个小口。虽然说这个口很小，可是水一直在流。
在十里之外，一位老太太正在碎碎念念叨着。
“这小子乱来。在学校里又遇到了什么事？怎么玉也好像丢了？还用了魔力。你快点开车。去学校。对，去学校，快点把人接回来。这小子。乱来呀。乱来。”
在老太太一旁的高挑女子，面无表情的从挂衣架上顺手取下一件红色皮衣。当她打开柜子准备去取里面的那把刀的时候，老太太连忙阻止了她。
“应该没有多大事。咱先把人带回来。刀就不要带了。你带到学校去，我怕又像上次一样。”
女子疑惑的走出房间，但这并没有影响她雷厉风行的作风。打开侧门，把防护罩从车子上拉下来，按一下电动门的钥匙，打开车门，插上钥匙做转180度旋转。
当老太太准备提醒几句的时候，车库已经空了。“但愿这孩子平平安安度过这二十世吧，这世界对他的磨难已经太多。”老太太自言自语着。驼着背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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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站下去”在黑板写的正起劲的郭老头感觉自己右拐子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下来。他右转看到罚站的林静不来烦的说。
林静站在那一动不动，这个娇弱的小男孩，本来就不起眼。此时，他像个蜷缩在墙角自顾自的稚鸟。抱着自己的那点光、那点热温暖着自己。
平时他呀不会麻烦到别人的，他是那样一个小心，那么敏感，那样善于观察的人。好吧，这也是他第一次站在讲台。
肥胖的郭老头又拽了拽他。他像个不倒翁一样，又摇回了原地，那脚一动没动。
“你，你，你……”他拿着那粉笔的手指向被转过身的林静，声调上扬着说着。
现在他被吓到，面前这个小孩是他的学生吗？脸色唰白唰白的，虽然说他本来就白的像个娘们。可现在白的像个鬼一样。眼睛通红通红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着裤子。头顶上的汗珠抖大抖大。这形象让人慎得慌。
“我可没用多大劲，你这，你这怎么搞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要你的家长来，但是要说明啊！这跟我没关系。”平时虎里虎气的郭老头变得畏畏缩缩。咽了咽口水说道。
这孩子的样子也太吓人了！搞不好家长要到学校来闹。家长来闹就很麻烦。何况是他的家长。
穿着一件黑色长领毛衣，外着一件红色大衣，一双黑色皮制长筒高跟鞋。左手一把古怪的弯刀。右手牵着一个大眼睛长睫毛的小孩。那是他在2007年秋天里看到最难忘的风景。
不就是想跟小孩握个手吗？至于这样子吗？被踹的皮青脸肿，还断了两颗牙。脖子上还架了一把刀。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怎么出手这么狠？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好像是校长送了自己一点东西吧！校长的脸面还要给的。反正这孩子今后在这学校也不好过了。
“别，别，老师不要跟我姨一打电话。”林静急得眼泪都快出来。
“原来每个周五来接你的是你姨呀，嗯嗯。安静，你这样子我还是很担心。你家里人不来，我不放心呢。来，你跟我出来。班长，维持纪律。”郭老头对着下面大吼一声，低下头，弯下腰说。
到了教室外面，走廊外面有一个凉风。林静感觉舒服了许多。
“不用，我去座位上面坐一下就好了。还有不会连累到您的。我可能不读书了。”林静握着拳头鼓起勇气说。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不要跑这么快呀。吓死我。家里面…嗯有老师去做工作，你好好读自个的书吗？”会错了意的郭老头笑了笑。
“郭老师，我能进去了吗？”林静满眼期待的问着。
“可以。你进去吧！”郭老头挥了挥手，“以前也没听过她家好困难。上次家访名单，好像没有他家。等下再去详细了解下。”郭老头自顾自的低着头念叨着。
当郭老头进教室向最后一排，望去，林静已经躺下。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这在一般情况下肯定是不允许的。不过他不舒服，特殊情况嘛。特许一会。
“安静，安静，给我安静。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继续上课。”郭老头不耐烦的吼道。
林静是真的睡着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当他坐下来一瞬间，他的头就不自觉的锤到了课桌上。
学生的课桌都是自备的。他的课桌很结实。并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就算发出来了。可能也没什么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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