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暮雨夜行归何处》 第一卷第一章暮 盛夏之暮，微风不燥；目光所及，尽是苍翠；风拂过远处的庄稼，掠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日薄西山，夏虫也安静了些许…… “小顾，我再说一遍，饿了就冲我摇摇尾巴，下次再想吃骨头，能等人啃完再说吗？你叼着倒是跑了，你可知道那大汉的拳头多硬吗？” 一个二十多岁小伙蹲在路边，捧着一只小柴犬的头，声色俱厉的教训着，时不时还背过手去揉揉被刚才被打的地方。 却原来是刚才赶路，路边歇着一个穿着麻衣的黑汉，好似铁塔一般，想来应是赶路累了，在树荫下歇脚，不知哪里弄到的一根大羊腿，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狗这东西，看见骨头哪有不亲的？小顾一看，蓦地“汪”一声，惊的这汉子猛的抬头，停下了啃羊腿，盯着“两人”。额，准确的应该是一人一狗，这旁边的白衣少年看起来也是有些吃惊，呆呆的站着；这狗怕是学过兵法，竟懂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待此时，突然跑过去咬着羊腿便跑，黑大汉追不上便把这气撒到了旁边这个少年的身上，胡乱的教训了一顿，讨了少年几斤牛肉干才作罢，收拾了包袱赶路去了。 少年得空，急忙沿着刚才狗跑的地方去寻，不多时便在路旁看着那狗正在用爪子刨坑，刚啃完的骨头就放在旁边，“哟，这还打算刨个坑藏起来啊”少年心想，看着这狗的憨样，少年心中的火气登时消了大半，于是蹲下来，捧着狗头，和狗说着话，正是开头那一幕。 那狗也不和少年对视，而是拼命试图转过头去看着自己刚才刨的坑，爪子不安的挠着地，少年一看，便知是这狗还没做完事，定是不会安分的，便放开手，让它去刨坑去了。 少年站起身来，捶捶蹲麻的双腿，揉了揉腰和刚才被黑汉打的地方，暗自心想：这黑汉也真是有力，明明只是轻轻拍了几下，这后背净是火辣辣的疼，哎，诸事儿不顺啊！ 少年背起包袱，用手搭个凉亭，向北远远眺，说到：“快了，过了前面那个小木桥，再行上几里便可到那风池村，小顾，咱们走。”说完便抓着包袱，向前走去，那狗早已把骨头埋下。听到少年叫它，“汪”了一声，跑过去，扑花追蝶，好不热闹，却始终不离少年太远。 细细看来，这个少年好生俊俏，身长八尺有余，剑眉星目，目若朗星，一头柔顺的黑发被一条白丝带束起放在脑后，腰杆笔直，额头微微上扬，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浅笑，虽然身上的一身白色的麻制长衫不合这个人的气质，就算这样，如果将此人归于人海，却也足以鹤立鸡群，就像盛夏的一丝凉风，总是让人倍感舒心。在他周围乱蹦的是一条纯正的小柴犬，生的着实可爱，身上的毛无比柔顺，看起来少年平时少不了用心打理。 天色已暮，一人一狗，过了小桥，往前走去，行不几步，却呼的一声风起，少年急侧过头去，“嗖——啪——”，一根雕翎箭射在少年身后的地上…… 好个风池村，果然不简单！少年微微一笑，只一瞬。待少年转过头去，却装成一副紧张恐惧的神色…… 第二章雨 “大侠饶命啊，我就是来寻亲的，寻我那多年不见的顾二伯的。”那少年一只手做投降状，另一只手拉住正挡在自己身前朝前面狂吠的小顾。 突然，起了阵阵凉风，温度霎时间降了几度，天空中出现了几朵厚厚的乌云…… 不远处，走来三个人，都身披竹片做的简易竹甲，其中两个手持劲弓，背负雕翎箭，搭弓上箭，左右站定，锋利的箭头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辉； 天空中乌云密布，天瞬时暗了下来；不远处，响了几声炸雷，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潮湿； 刚才的几声炸雷让刚才还呲牙对三人狂吠的小顾瞬间没有了威风，吓的灰溜溜的走到少年身后，藏在了少年的长衫下。 “滴嗒—滴嗒—滴嗒”，如毛的细雨下了起来…… 中间一个人看起来是个领头的模样，三十出头，头上裹着一个白布，正中间还歪歪扭扭的写了个“风”，这个蹩脚的字体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少年一看，本来想忍住不笑，可是还是免不得嘴角上扬。“多大人了，字儿还是写不好，写的不好就别写了啊，让别人代写多好，这倒好，这个‘风’写的，你说是墨蛋蛋我也信啊。”少年心想。 那个男人往前，一边走一边往手里的弩装箭，“看来是这孙子刚才射我那一箭，我的妈，这可是强弩啊，这要是射中了，不得给我来个透心凉啊，亏得老子身手快。”少年暗暗的捏了把冷汗。 雨下大了，刚才还如毛的细雨现在却变的如黄豆般。 男人装好箭之后，持着强弩对着少年，雨水落在强弩上，顺着箭头滴落，更凸显了箭头的冰冷锋利，那男人说道：“谁？何处来？来这作甚？” 少年慢说道：“三位大哥，我是顾家庄的，我叫顾风，只因这今年大旱，闹了饥荒，我阿爹阿娘都饿死了，临死之前说我之前有个顾二伯在这个风池村，让我来找他讨个生路，你看这里还有书信一封，还有我娘临走之前给我的认亲信物，你看！”说着，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玄铁手环，上面雕刻了半只豹，手环的内侧铭刻着三个字‘顾南安’。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这个手环拿出来之后，刚才在大雨中左右持弓的两个人瞬时间松了弓弦，把雕翎箭又放回了箭囊，那个刚才还在大雨中持弩站立，任凭雨水拍打在脸上却眼睛都不带眨的男人，看到这个却直接将强弩放下，双手接过来，在雨中端详了许久，左右那两个士兵忙去旁边的岗哨里带来了灯笼和蓑衣，用蓑衣遮住灯笼免得被雨水打湿，给那个男人照明来查看手环。 雨越下越大，顾风浑身被淋个通透，看着这三个人不理自己，看着他们那么认真，他也不敢上前搭话，于是便把包袱往怀里一塞，自己带着小顾往旁边的一棵树下躲雨。 天色昏沉，雨还在下……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突然，三个人在研究了一番之后，他们向前走来，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为首的那个男人更是直接抽出剑来，剑尖直指顾风咽喉…… “你……到底是谁？”一句冰冷的话从这个男人的嘴里挤了出来。 雨……一直下…… 第三章夜行 雨水滴到举起的利剑上，滴答作响，雨中几人各自站定，被刚才的惊雷吓到的小顾躲在顾风的长衫下低声的呜咽着，时间仿佛凝固了，气氛糟糕透了。 顾风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惊恐的说：“哎哎哎，大哥你别啊，我就是来投亲的，您老把剑放下？咱们好好说说啊，我这边还有书信，咱们去那边的岗亭看看？” 那个大汉纹丝不动，冷冷的说：“你二伯叫啥？” “顾南安”顾风一边说一边往怀里包袱里掏书信。 大汉听到这个名字后，手里那把宝剑又往前近了几分，直抵顾风的脖颈，锋利的剑尖已经把顾风白皙的脖颈刺破了，雨水混着脖子上的血流到了剑身上，格外显眼。 “你最好说实话，顾大哥可是有儿子的，这个手环根本不可能在你手里，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这手中剑可是不长眼的。”大汉似乎失去了耐心，大声的吼道。 “疼疼疼，大哥你把剑收收，容我解释啊。”顾风忙说到，身子也往后退了退，离开了剑尖，用手捂着脖子上的那个小伤口。 “说，手环哪来的？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大汉吼道。 顾风捂着伤口说着：“大哥，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顾风对着三人陈述着自己的经历。 原来这个这个玄铁手环是大蜀精锐——疾风军军卒佩戴的象征物，玄铁打造，上面雕刻了一个豹，一只分两对，能组合到一起，所以说这个作为疾风军卒的象征，一般都是从军者自戴一半，剩下的一个给自己的儿子，待到儿子成年之后再去接自己的位置，为国效力，如果无子，便给予自己的亲属男丁，所谓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由于创建者顾平北是从自己的家乡吕州招募了八千乡民，训练而成一直训练有素的精兵，虽有八千却号为万人，常做大蜀军队的先锋，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但是就是这么一直铁军却叛国私通北方的卫国，最后被大蜀的丞相苟珍剿灭。 “哎，我表哥是村里的乡勇，去年被山上马贼给杀了，二伯母也早就离世了，所以表哥死后，身后事都是我爹娘和我料理的，这些都是他的遗物，要不是因为饥荒阿爹阿娘也饿死了，我也不会想到来这里寻二伯。”顾风说吧，长叹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也不知道是抹眼泪还是擦雨水。 “说谎，你娘一介乡民怎会知道这里？疾风军已经全军被剿灭了，你们的那个大蜀皇帝没告诉你们吗？”大汉吼道，剑尖又往前近了几分。 “天下谁人不知道疾风军大帅顾平北忠心耿耿，所谓的叛国只是奸相苟珍的托词，他就是想讨好北方的卫国来求和，还叫啥苟珍，我看他是真狗，连我的小顾都不如，呸！呸呸！”说到这里，顾风忙向着地上吐了三口。 “至于你们在这里的消息是听我表哥说的，他之前来过这里不是吗？你们应该认识吧，他叫顾云，放心，你们在这里的消息只有我和表哥还有我爹娘知道，现在我爹娘和表哥都走了，外面的人只有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的消息了！”顾风说道。 “外面的人真是这么想？”大汉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真的啊，疾风军的军纪严明，名声那么好，忠君为国怎么可能突然说叛国就叛国，只是朝廷那么说，百姓没几个信得！”顾风一看情势好转，立马说到。 “那就好，那就好，哎，顾云走了，那我们再如何跟外界联系啊”大汉喃喃道，收起剑来，转过身去，说了一声“跟我来！”便头也不回的往后走了。 左右的两个人看到为首的走了，便跟在身后一起往后走。 顾风长呼了一口气，跟上了三个人，嘴角又挂上了那一抹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浅笑…… 四人一狗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行走在这雨夜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能靠着左右两人拿着的那个灯笼的微弱火光权作照明…… “额，顺便一说，你二伯顾南安前段时间病故了。” 那男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第四章归何处 “什么？我那个身体硬朗的顾二伯？那个六十多尚能开百石强弓的老头子，病死了？”顾风停了下来，对着三个人的背影说道。 “嗯，顾大哥去了。”还是冰冷冷几个字。 “不可能，那老头怎么会病死，你们是逗我玩吧，对，逗我玩，我不信，绝对不信。”顾风大声的喊着，甚至不顾天上下着大雨，蹲在一处泥洼处，用手不断的捶打着地面，溅起一片片泥浆，混着雨水，袭向他的白色长衫和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狼狈不堪…… “呜呜呜，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哎呀，我的个老天儿啊，带我去吧，我不想活了啊，我自己一个人有啥意思啊，早点儿带走我吧。”这个时候的顾风，大声的哭嚎着，仿佛乡里那些哭丧的妇女，时不时还呼天抢地一番，时不时还偷眼看一下前面三个人的身影；这幅狼狈样，实在是和他俊美的外表实在是不相称的很。 小顾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缩到旁边的树下直直地盯着他，低声的呜咽着身上的毛全都被打湿了，身上还有刚才来不及躲开而被顾风捶打泥坑溅起来的泥点。 人也狼狈，狗也狼狈，雨还在下…… 前面的三个人始终没有转过身子来，也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往前走，不管后面的顾风如何的嚎叫。 但是顾风却在哭嚎的间隙偷偷观察三个人，虽然三个人从未回头，也从未停下，但是在自己的这一顿雨夜哭嚎，这几个的脚步明显放缓了很多…… 他们听到了，很感兴趣？为啥不转过头来？或者放下我自己向前走？还是说前面的路有问题？，呵，还跟我装深沉？顾风浅浅一笑，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夜还是那么深沉，雨还是下个不停…… 说来也奇怪，顾风哭嚎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三个人一直在不停的往前走，却没走出几十米…… “这么大人了，有个完没？雨这么大，还走不走了？”那个男人终于说话了。 “如果你全家就剩下你一个，你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顾风吼道。 “走吧，先进村再说。”男人回头说了一句，顺便把一个蓑衣和斗笠扔给了顾风。 “穿上，别给我顾大哥丢人”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蓑衣说道。 话到这里，顾风便乖乖的站了起来，把蓑衣穿上了，并把斗笠戴在小顾身上，虽然遮雨效果不咋地，但是毕竟聊胜于无不是。 于是边追了上去，这时候，这三个却掉转身来，往后走去，顾风一看，忙说“你们去哪啊，不去村子了吗？” “那前面不远是个悬崖，如果你刚才表现有啥不对，下一个山脚下的白骨就是你！”男人在经过顾风的时候淡淡的说道。 “你哥提过你，能文能武，自小便寄宿在顾大哥家，他说你自小便很亲近顾大哥，等顾大哥从军之后便不再联系了，说你更像顾大哥，你表哥顾云那么一个青年才俊都说与你相比，还是差上一大截。感情可能是真，但是你这个哭丧的样子哪有顾大哥洒脱的样子？”那个汉子语气中夹杂着嘲讽，但是语气却不像开始时那么冰冷了。 顾风本来想解释些啥，但是却感觉自己的嗓子因为刚才太入戏而疼痛异常，便懒得说啥，只是带着小顾跟了上去。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了两三里左右，两边都是一堆半人高的杂草，走到这里，顾风左看右看，心里纳闷道：这个黑大汉也太怂了吧，手下那么多人，到现在还不敢动手，再不动手都进村了啊。 突然，顾风一摸口袋，突然大叫起来，“糟了，我娘给我的那和玉佩好像掉在刚才那个泥坑那里了，各位大哥，等等我先，我回去找找。” 那三个人一脸嫌弃的停住，也不说话，于是顾风边抱着小顾往后跑去，跑过了前面的一个转弯，身子一转，隐于到身后的一棵树上，盯着那三个人的站立的位置…… 其实在傍晚赶路的时候，他遇到的那个黑大汉，第一眼，顾风便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军人的气质是藏不住的，天天在沙场搏杀，在生死边缘讨生活的人，身上总有股带着股血腥味…… 疾风军幸存下来的人聚居的风池村；一个久经沙场却一身粗布打扮的军人，顾风在当时便在胸中存了个心眼。 于是在他刚拿出羊腿的时候，特意带着小顾走到从他身边走过，而且直接放开了栓小顾的绳子，然后小顾抢走了他的羊腿。 在黑大汉生气的时候，顾风假做恐惧怕挨揍的一直哀求着大汉的原谅，并在大汉的面前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口上说是要赔给大汉几斤肉干作为补偿。 他特意把那个玄铁手环漏出来，他确定大汉看到了，他翻找包袱漏出玄铁手环的空档斜眼瞥了那黑大汉一眼，发现那个汉子看到玄铁手环，神情明显一怔，随后又恢复了镇静。 这个小小的表情变化被顾风捕捉到了，凡是大蜀的军人，没有不知道疾风军的玄铁手环的，他的神情一怔，明显他也是个军人，而且他也认识，既然他看到了，他为什么不好奇的询问一番？毕竟，大蜀上下，对于所谓“叛国罪”之前的疾风军，那可是推崇备至的；如果他也是一边的贪财小人，自己就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又有玄铁手环，他完全可以把自己作为一个疾风余孽抓起来送到官衙，朝廷可是说了啊，一个疾风余孽可是黄金千两，封千户啊。 他既认识，又不戳破，表明他的所求并不简单，思想不简单又不说，这个人很危险…… 打发了这个大汉之后，顾风便去找小顾了，也如他所料，大汉果然跟了上来，而且不止一个…… 于是他特意在小顾刨坑的时候打着跟小顾说话的幌子，其实是把自己要去风池村的消息跟他们说了，一个疾风余孽要去一个村子，一个少有人烟，外人免进的村子，其中因由，不言自明…… 在和那三个纠缠的时候，顾风一直瞅着间隙就往后面看，这群人的隐蔽工作确实很专业，要不是小顾的鼻子天生灵敏，闻到过那个大汉的气味之后便记住了，那个黑大汉趁着远处炸雷初响的时候，带着人上来了。 小顾趴到顾风的长衫下的时候，一半是被惊雷吓得，一半也是被这么多陌生人气味给吓到了。 顾风要借着这群人来完成自己一直想做却不好在明面上做的事儿——测试一下这些剩下是疾风军是否还有当年的英武…… 毕竟，不知归处的顾风给自己选定的第一个落脚点就是这个疾风军聚居的地方——风池村。 顾风借口回去找玉佩之后，剩下的三个人便在原地等着，突然，旁边杂草堆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嗖嗖嗖，从草丛里窜出来二十多个身披蓑衣、带着斗笠的黑衣大汉，各自手持环首刀，团成一个圈，将三人围了起来，为首的却是傍晚时顾风在路旁碰上的那个黑大汉。 “列阵”，男人大叫一声，这三个人立马背靠背的围成一个品字形，互为犄角。 顾风嘴角一扬，用手捂着小顾的嘴，免得它乱叫，一边心里暗想道：来吧，让我看看我未来的暂时的归宿，所谓大蜀之矛—疾风军战力吧，三个对二十一，一比七，我倒要看看以前凭借着八千吕州兵，追的十几万卫国精卒落荒而逃的疾风军的风采。 不知归去何处的顾风，看到此时三个被七倍于自己的敌人围困却神色从容、眼神坚毅的汉子，他突然觉得，这个风池村和疾风军可能真的是个好去处…… 男人搭起强弩，左面的抽出宝剑，右面一手持刀一手从怀里抽出一个油布的包裹，熟练的解开后却是一只穿云箭。 那人刚要打，却见那黑大汉如风一样袭来，一刀刺向了那个要放穿云箭的人的胸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