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末日大决战》 第1章美丽的邂逅，离奇的消失 在K3435列车抵达终点站江汉的前一站，3号车厢上来了一位年轻女子。 女子高挑清秀，一身长裙，挎着个LV黑色小包，手上拿着一杯奶茶喝一包薯片，形态优雅又可爱。 此时坐在车窗边的林军刚好抬起头打了个哈欠，警觉的眼光突然就扫上了这位刚刚上车的年轻女子，但他并没太在意，毕竟列车上进进出出的美女他见得太多了，他只是有些职业使然。刚刚从国外飞回来，然后一下飞机就赶着火车，原本是想坐动车的，但动车票太好卖售罄了，他不想在天海市过夜，就将就着坐这绿皮火车过来了。一路的奔波让他有些疲倦，打完哈欠后，他继续盯着手中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发呆。 令林军没有料到的是，年轻女子居然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因为马上就要到终点站了，这节车厢上的乘客已不多，那头的空座位还挺多，所以林军不觉得女子要舍近求远非得走大老远来到他面前这个位置坐下，他感到有些奇怪。 女子身上散发着那股少女特有的纯香，很醉人。林军知道，这是那种二十岁出头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才特有的香，不浓不淡，干净纯美，令男人心醉和迷恋。 对，那香味，就像江汉这三月即将盛开的樱花的香味。 清纯女子真是清纯，对自己前面坐着的这个又帅又有男人味的男子居然是熟视无睹，只顾着扫自己那连灰尘也没有的座位。林军真的很帅，那种说不上来的帅，从他上火车到现在已经不知有多少中年妇女、怀春少女盯着他看了。 少女淡定，久经沙场的林军倒是先动心了。不过他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他身份特殊，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轻易暴露身份。他克制着目光中的警觉，微微抬头看了眼女子，装作对她无动于衷。此时女子坐下了，刚坐好那一瞬她的眼光微抬，恰巧与林军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眼前的这个女子太美了！但美中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神秘！林军心微微颤了一下，想故作镇静地收回目光。此时女子却突然冲他笑了一下，很友好地笑。林军报之以礼貌性地微笑，然后低下头不再看女子。不过在低下头的这仅仅一秒的短暂瞬间，林军用职业的眼光瞬间扫了眼跟前的半截车厢，他那伪装在轻柔下的凌厉眼光以极快的速度扫过了座位上每张脸，以及车厢的每个角落。然而，并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人和异常的事物。林军肯定，该年轻女子确实是一个人上的车，并没有同伴。 这让时刻紧绷神经的林军稍稍放下了戒备。 这段时间，江汉接连发生好几起神秘谋杀事件，凶手手段无比隐蔽无比高超，江汉警方至今居然没有发现一丝线索，这在江汉史上是首次。江汉市警察厅最高长官都感到压力很大，据说已经好几个夜晚睡不着觉了，在这么下去估计犯人没抓着自己先进医院了。 林军当然不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并且他对她第一印象很好，甚至说有点心动。但在这特殊时期，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自己的身份，也让他觉得不能有一丝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在他们这一行混的，有时候最危险的人往往就是那些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的人，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 半小时后，K3435停靠在了江汉火车站。 仿佛许久没呼吸过江汉的空气，林军无比饥渴地狠狠吸了好几口。 真的不一起去江大看樱花？在出站口，舒雅扑闪着那双灵动大眼，嘴角含着迷人微笑看着林军。舒雅从小到大就是所在地方的第一美女，追她的男孩从来没少过一个连，她喜欢的男孩更是不可能有拒绝过她的。因此她很自信，林军肯定会接受自己的邀约。 望着舒雅那双纯澈的眼，林军真的不忍拒绝。但他身份特殊，并且有事在身，他真的不能在此时去风花雪月。 回想他与舒雅邂逅的整个过程，林军觉得这真是缘分。起初他还对她抱有戒备，但在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两件小事，让他彻底放下了防备。 一件是，有位端着水杯去打开水回来的大叔，在路过他们座位时，由于火车突然晃了下，大叔手中那还没来得及盖好盖子的水杯里的开水晃了出来，眼看着就要飞溅到林军头上，对面的舒雅却梦地扑过来，用尽力气把他脑袋往另一侧移了下。好在她的机敏和手快，那几滴滚烫的开水居然没落在林军头上。还有一件是，可能是昨晚在长途航班上着凉了，在离江汉站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林军感冒了，打起了喷嚏。虽然只是小感冒，虽然还仅有十分钟，舒雅却心急如焚，很关心林军，不仅亲自打开水不说，还厚着脸皮去跟列车长大叔借了套大衣。 多么善良多么有爱的单纯女子啊！林军是极度敏感的人，他虽然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他也深深相信，眼前这个二十出头，还在校的女大学生，喜欢樱花、如此有爱心的姑娘，不可能是坏人。如果回到十年前，如果林军还单身，林军一定会爱上她。可是，现在他不年轻了，有家室了，身份和肩上的责任也不允许了。 “小心点，最近江汉发生了许多谋杀案，很多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林军带着丝担忧之情心疼地叮嘱舒雅道，并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电话，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哈哈，好的！谢谢大哥哥！”舒雅开心地接过了名片，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突然故作生气道，“你个骗子哦，还说只是个小员工，你看你居然是总监。”说完舒雅那纯澈的眼神却闪过一丝狡黠，但居然没被警觉异常的林军给捕捉到。 林军没好气笑笑。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太可爱了，跟二十年前的那个她太像了。 “哦，我想上厕所，你把我东西拿下，我去去就回。”舒雅突然将她没吃完的薯片伸到林军跟前，然后还拿下挎着的LV小包，一并递给林军，“我上厕所除了手机 ，身上不能带任何东西，不然会不自在，有时甚至会影响发挥。”说完便笑嘻嘻一蹦一跳地朝厕所方向去了。 林军望着这个渐渐远去的可爱背影，心里再次泛起了一丝涟漪。多好多纯的一个女孩子啊！要是我能再年轻十几岁那该多好啊！可遗憾的是林军只看到美丽的背影，却看不到此刻那张闪烁着复杂情绪的脸。 人生的很多悲剧都是，只看到了阳光的灿烂，却看不到阳光背后的黑暗。 林军坐在广场一块长石凳上静静等舒雅，江汉站是中部第一站，全国枢纽，人流量很大，每分钟从眼前晃过的人就成百上千。林军盼望着舒雅早点出来，每隔三四秒就抬头往厕所方向望。可是望多了，眼睛就被眼前花花绿绿的人群晃晕了。林军希望舒雅早点出来，倒不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而是他已跟佳人有约，他想将东西早点还给她，然后自己赶紧去赴约。 可是奇怪的是，整整十分钟过去了，舒雅居然还没出来！ 普通小厕的话，按照正常情况，两三分钟应该就完事了。就是大的，撑死也就五六分钟吧！ 难道舒雅拉肚子了？看她那好好的身体也不像啊。难道忘带纸了，蹲在那出不来了？不会啊，他刚给她留了名片，她也带着手机，她会给他打电话呀，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丫头！难道她手机恰巧没电了，或者夹在手机壳里的名片不小心掉进厕所里了？那她也可以呼喊周边上厕所的女同胞们帮她一下啊…… 十五分钟过去了，厕所门口依旧没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极其敏感的林军预感到发生事情了。联想到最近江汉市接连发生的神秘谋杀案，林军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他与舒雅邂逅的整个过程，他觉得是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来不对劲在哪里。干这一行整整十年了，他什么没经历过，但这么奇巧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林军心一颤，以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舒雅肯定是出事了。他二话不说，猛然站起，极速地朝厕所方向奔去。可是奔到一半的时候，他又警觉地想起了什么，嗖地急刹住脚步，停留在原地，陷入沉思。 由于自己身份特殊，身边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他从见到舒雅第一眼起，就觉得她有些神秘和不简单，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万一她真的是……可是，不可能啊，林军干了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暴露过自己一丝身份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他亲身父母和经常睡在枕边的老婆，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说，舒雅不可能是那种人。除非，最近他哪里疏忽了，他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他开始受到对方的怀疑了？ 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万一真是如此，那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真的全毁了。他一个人生死是小，但背后是一个组织，一个网络，一个国家。 可是一想起舒雅那张纯澈的脸，那双干净的眸，还有舍身为他避开烫水，厚脸皮为他借大衣，他又觉得真真不太可能。她只是个二十岁的单纯姑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不可能那么复杂和可怕。再说，最近江汉发生了几起极其神秘的谋杀案，万一她真的也成为谋杀者的目标…… 林军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帮过自己的单纯女子就这么遭遇不测。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厕所。 站在女厕门口，林军用最大的音量喊了几声舒雅。可是，女厕里没任何反应。林军赶忙请求一位正进女厕的大妈的帮助。大妈进去厕所仔细查看了一圈，并没发现林军所说的年轻女子。 林军有些懵！自己亲眼看着舒雅走进女厕的！现在她居然不翼而飞了！难道最近几天江汉发生的神秘谋杀案真的发生在了舒雅身上！ 哦！不可能！也不能够！林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火速赶往火车站保卫处，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警卫，让警卫火速调取广场及厕所一带的监控。由于最近江汉的几起神秘谋杀案搞得人心惶惶，警卫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极度重视，不仅迅速上报，还立马开始调取相关监控视频。 可是无比离奇的一幕又发生了：监控刚好在舒雅去上厕所的那几分钟是黑乎乎的。 看着林军瞪大的双眼，监控员才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挠挠头说，哦，我忘了跟你说，刚才不知咋的，突然断了下电，可能是跳闸还是咋的，然后监控也黑了，有几分钟是没有监控到的。 林军心里怒骂了一声艹你NN的，他真想抡起拳头一把将眼前这些屏幕给砸碎。啥时跳闸不好，这么人命关天的时候跳，这到底是闹着玩呢还是纯粹设计好的一场谋杀？林军越发觉得蹊跷，他冷静下来，再次思索从他遇见舒雅到舒雅突然神秘消失的整个过程。他回想的很仔细，仔细到连舒雅的每个眼神、身上的一根头发都不放过。 可是，令他无比挫败的是，他居然没发现丝毫线索！ 第2章是否是一场局 接下来火车站发动所有员工，对火车站的每个角落进行了排查，试图找到舒雅的踪影。但是，连垃圾箱都翻回来了，居然是没有发现舒雅的一根毛。这不**裸的人间蒸发么，火车站的所有工作人员惊得一身冷汗，这么诡异的活人大白天神秘消失的灵异事件居然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他们身边。林军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些年啥奇葩事没见过，但是就是没见过为么诡秘的奇葩事。好在他本身就是个经常在刀口上添血的人，虽感到诧异但倒没有太过害怕。还有，他自小就是个无神论者，也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所以他不相信真的是什么灵异事件，他觉得舒雅神秘消失的背后定有巨大隐情，他甚至隐隐觉得这可能跟江汉市这段时间的那几起神秘谋杀案有一定关系。 做完笔录，留下联系方式，林军决定先离开车站。虽然他不甘心离开，但他再次接到了梦瑶的电话，梦瑶知道他今天回来，已等他好久了，而林军确实也想立马见到她。 在离开之前，也许是职业习惯，林军像条不见猎物就不死心的猎狗，调动所有的感官四下搜索。以他多年的经验，有些很不显眼的蛛丝马迹往往就是在无心一瞥中偶然发现的。 咦，这是什么？！ 在走到广场边那个垃圾池附近的那片小草地的时候，林军感觉自己脚踩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如果是普通人，踩踩就过去了，肯定把它当做一个石头子而已。但林军不一样，他不仅五官敏感，心敏感，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异常敏感。他觉得自己踩到的是一个形状规则的金属硬物，因为普通石子很少会有这种规则形状。 不过就算金属也很正常，甚至就是金银首饰都很正常，毕竟江汉火车站是全国数一数二超级大站，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就高达上十万，谁落个东西啥的不很正常。 可是林军居然是没有一丝迟疑，俯身拨开青草，准备捡起这个金属硬物。倒不是林军贪财，因为林军根本不缺钱，就是地下有金矿他也可能不会动心，而是他这一瞬突然想起火车上舒雅在他对面坐下的那一刻，他有微微瞥见过她左手腕上戴着一个小手饰，就是那种恋人情侣间经常互相赠送的黄金貔貅。由于这种东西在年轻少男少女身上很多见，林军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而且二十年前，他也曾给他心爱的那个女孩送过一个，他自己至今也保留着一个，那是他那段年少时期纯洁单恋最美好的记忆，他这一生都忘不了。 果真是一个黄金貔貅！林军拿着这个绳子断开的貔貅，盯着看了很久很久。貔貅很新，色泽光亮，确实是那种情侣刚送给对方的。虽然当时瞥这貔貅的时候他没瞥仔细，但这个绳子那断开的结，职业的他立马就脑补出了这样一个画面：舒雅在这里被人突然绑走，在奋力挣扎的过程中，手腕上的貔貅绳被挣断然后脱落。 不过奇怪的是，第一，舒雅不是在厕所吗，她根本没出来过，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然后在这里被人绑走；第二，大白天的，这里人来人往，舒雅被绑走不可能没人看见，何况自己当时也在附近，不可能会没有觉察；第三，最近江汉的几起神秘谋杀案都是在一种比较安全隐蔽的私密空间发生的，从案子来看作案者很怕自己身份被暴露，所以按道理他们不应该在火车站这种人流超级大的公共场合做这种事，因为这被发现的概率实在太大了。 或者这个貔貅并不是舒雅手腕上戴着的那个貔貅？或者这仅仅只是个巧合而已？ 林军不甘心，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破案线索是他多年以来行走江湖养成的职业习惯，他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有，一想到舒雅那清纯的笑和柔爱的心，他就不忍心弃她不顾。 顺藤摸瓜、按图索骥对他这种**湖来说那是轻车熟路。只不一会儿，林军就通过附近那家湘味小炒店发现了重大线索！ 事情是这样的，林军觉得假如舒雅真的在这个位置被绑，那当时附近的一些人恰巧有可能刚好看见，然后他就去问了下不远处的那家湘味小炒店的老板。还真没猜错，湘味小炒店老板说中午那一会的时候是有瞅见一辆电动垃圾车（车站或大型商超常用的那种，四个小轮子的，人可以坐在上面的，然后前面是个很大的立方型的垃圾桶），那会他正炒着菜呢，大概十二点五十左右。 林军不禁颤了一下，这个时间刚好和舒雅去厕所的时间基本吻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舒雅应该是在进厕所的不一会就被人绑了，然后被绑架者塞进了那辆电动垃圾车，然后又被这些经验老道的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弄到了这里。假设舒雅是在厕所被绑，那这是唯一的一种可能的方式。 老板还说，电动垃圾车约莫是从广场那个方向过来的，走到那边的时候突然钻进两辆白色面包车之间，然后由于视线被挡住他就没再看见了，后面忙着给客人端菜啥的也就没再留意了。 天哪！真的是一场蓄谋已久、计划得无比精密的绑架！林军惊叹，绑匪用了两辆面包车将周围众人视线挡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将舒雅从垃圾车里弄出然后迅速丢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而舒雅左手上的黄金貔貅也就是在这过程中从手上掉落的。不过，这貔貅之所以掉落，应该不是舒雅挣扎的结果，因为舒雅当时可能已经被迷晕了，失去了任何挣扎与反抗的能力，它应该是在绑匪的匆忙中碰挤掉的。 林军拿出舒雅的黄金貔貅再次凝视，他后背有些发凉，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针对舒雅绑架或谋杀，如果他不及时找到绑匪，也许这个干净单纯正处人生花季的女孩子就有可能惨遭毒手。 林军迅速联系火车站警卫处，将自己发现的线索全部告诉给了他们，并利用他们的能量，火速将那个电动垃圾车和那个垃圾车清洁工找到了。 经过仔细盘问，中午那一会的时候清洁工大叔倒完最后一桶垃圾后就去吃饭了，然后垃圾桶就放在垃圾池旁，等他回来的时候垃圾桶不知被谁搞到了几米之外的那头。不过这车站人多，调皮捣蛋的人多，多手多脚的人也有，不小心的也有，垃圾车经常被移动，所以他也并没放在心上。 舒雅舍近求远坐在自己前面，去上厕所突然消失，手上的黄金貔貅掉落在地，清洁工大叔恰巧去吃饭，电动垃圾车发生几米的位移，那两辆挨得很近恰巧挡住湘味小炒店老板的面包车，火车站这个时间的监控突然断电…… 真的是太魔幻了，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林军都不禁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现实。联想到最近江汉发生的几起神秘谋杀案，他猜测这件也与其有关。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凶手为什么要绑架舒雅，为何要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做如此精心的一场策划。 按图索骥，警卫立马联系相关警方，迅速根据湘味小炒店老板的描述，调动全市监控网络，把这两辆白色面包车给找出来。 面包车型号是7座五菱宏光的，银灰色，江B车牌。现在是网络时代，监控时代，大大小小的监控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只要知道了你原始的出发地点，那你就是一只苍蝇，往哪飞，飞到哪，都将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交警的面前。 面包车离开火车站上了右侧那条人民大道后，一直往西，走到尽头后右转，一直往南，走到第三个十字路口，调转车头，继续一路向西，然后就没有换过方向，直至离开江汉西，径直往江汉西部临市平西市扬长而去。随后由于国道上监控少了，两辆面包车不知是金蝉脱壳了还是偷梁换柱了，总之后面就再没有它们的消息了。而警方根据监控拍摄到的车牌号，查了下，发现是假车牌号。至此，这群神秘绑匪神秘消失了。 林军心里有些恼怒，他暗骂警方干嘛不在国道多装些监控，反正他们有的是钱，而且这监控也便宜，就算五十米装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 江汉警局一把手刘正国听到这话的时候，愤怒的差点没把林军拉过来揍一顿。他瞪眼怒问林军：“你家是做监控设备的吧，这起古里古怪的神秘绑架案不会就是你和那个所谓的叫舒雅的女子合谋干的吧？你们费尽心思不会就是为了想多卖些监控设备多赚点钱吧？” 其实江汉方面一些比较老辣的警员早就对林军产生过怀疑了。因为经过调查后发现，林军跟舒雅从相遇到后面相熟到舒雅失踪再到林军发现线索，整个过程好像是两个人事先设计好的。用句行内的话说就是，有点做局的感觉。再加上，通过调查，警方发现林军这人经常往国外跑，而且去的不是一两个国家，是很多国家，还是那些与华夏关系最不好的几个国家。他们都有点怀疑他是间谍，这次来江汉是不是刺探什么机密情报来的。 第3章世界病毒猎手之死 林军对警察的这些怀疑感到好气又好笑，他又不是脑子被烧坏的二愣子，如果自己是外国间谍怎么会搞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来，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再说了，他要真是外国派来的间谍，以他的实力，这些个警察不要说发现，就是被他卖了还得感着恩帮他数钱。再再说了，他这人从小就爱国，上小学时看到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都会感动得流泪，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去给外国人当间谍。 不过，自己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警察。因为他的身份是国家最高机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有权也没人敢知道。他肩负着太多的使命，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鉴于林军身上有太多疑点，而且最近江汉的几起神秘谋杀案还没有丝毫头绪，警方觉得林军这人可以深挖，所以想暂时限定他的人生自由。 换作自己是普通人，林军当然无怨无悔甚至全力以赴地配合！可是，他不是普通人啊！他一刻也不能失去人生自由，因为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太多的事要做，而且都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 就在林军犹豫着要不要向上级报告的时候，舒雅的电话打来了，是来催他的。她说她饭菜都准备好了，她爸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等他了。林军感到很惭愧，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居然让一位国之栋梁、学界泰斗的老者等自己。事到如今，林军也觉得没什么好要强的了，他把自己的处境略微告诉给了舒雅。 对于在江汉有头有脸、人脉无比广的舒雅一家来说，把林军捞出来那就是半句话的事。几秒之后局长刘正国就接到一个来自上级公安厅长的电话，然后再几秒之后就是刘正国亲自送着林军走出公安局，还执意要派自己专座去送他，说这是办公事。林军婉拒了局长大人的好意，告别刘正国后打了个车离去了。他有好几年没见舒雅了，他真的有点想她。 整整五年没回过江汉了，这座城市变得更繁华更现代了，林军望着车窗外陌生的江汉夜景，心中不禁发出些许感慨。不过对于江汉的飞速变化，他也不觉得太惊讶，因为在他读大学的那四年时光里，它就是一年一个样。作为中部中心城市，作为全国交通大枢纽，它发展快那是必须的。 林军和司机闲聊了几句江汉这些年发生的事，然后又跟他闲聊了下最近发生在江汉的这几起超级怪异的谋杀案。都说司机路子广，消息灵通，林军还真从他嘴里套来了不少信息。只是，他没法去一一印证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比如司机说这几起看起来毫不相干又奇离古怪的谋杀案其实是为了接下来更大的阴谋做准备。 临下车的时候，林军问司机有没听说今天刚发生的火车站一女子神秘失踪的事件。司机有些不悦，他意思是他作为江汉的小灵通，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军抱歉地笑笑，将打车钱递给司机，然后问他对这事怎么看。司机语气带些傲气地说，这失踪女可能是个烟-雾-弹，背后主谋让它迷惑警察的哩！林军还想追问司机为什么这么看，胖司机一脚大力油门，出租车跟火箭发射般飞出去了。 梦瑶早已在家门口等他了。她家位于江汉环境最好的别墅区，这里僻静，绿化高，空气好，是块风水绝佳之宝地。林军听梦瑶讲过，这别墅是市里分给她爸的，本来他爸嫌别墅太奢华太浪费钱不想要的，但因为她爸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这块地方又离他单位很近，物业很好、安保顶级，而且这里的环境是他这种顶级科学家搞科研的绝佳场所，所以**硬要他住下。不过说真的，住这里虽然确实有点奢侈，但真是风水宝地，连风吹来都是沁人心肺的，有时就是上个厕所突然灵感就来了。 又是一个五年不见，时光真是有些无情的快，林军都感觉十年前的大学生活还一一在目，那时他们那么年轻，也那么单纯地相爱。如果不是当时太穷太自卑，也许今天他跟她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虽然时光改变了每个人的生活，岁月也在悄然之间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梦瑶依然是那么的魅力四射，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成熟知性女人的气质令每个男人心醉。 “好久不见，林军。” “好久不见，梦瑶。” 原以为见了面能像十年前那般滔滔不绝，将心里的千言万语尽情诉说。可是当那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在了眼前，却只剩下有些尴尬的“好久不见”四字。 两人的心都有些微颤，不过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他们，很快收拾好那些过往的记忆，恢复正常人的心态。 梦瑶的父亲千山早已在客厅等候，桌上早已备好林军最爱的好酒好菜。见到林军，千山高兴得不得了。而林军见到昔日的恩师，更是兴奋得有些难以抑制。恩师虽然七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满面荣光，这让林军很是开心。略微寒暄，林军坐下，千山恩师一个劲给他夹菜，然后三人聊了聊刚刚发生的火车站女子舒雅神秘消失一事。 “林军，听瑶瑶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做贸易，生意做得还很大，经常各个国家来回跑，那你自己得留个心眼啊，别让什么商业上的竞争对手给盯上了，现在这世界商场如战场，很残酷。”千山给林军夹了块他最爱的红烧鱼，充满慈爱地叮嘱道。 林军感恩地点点头，说自己老-江湖了，没事的。在听了火车站舒雅这事后，千山内心明显有些不安，为林军的个人安危感到担忧。一旁的舒雅，眼神也是充满了担忧之色。 林军一个劲说没事，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以他今日的造诣，一般杀人犯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反而更担心恩师和梦瑶的安危。这次他之所以破例抽出时间来江汉，其实就是不放心他们，因为江汉最近连续发生了好几起神秘谋杀案。虽然谋杀这事几乎是不可能落到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身上，但林军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觉得那样自己才放心，可能是他们真的在他心里太重要了。 千山恩师是江汉大学的生物学教授，病毒学专家，国家的泰斗，世界的权威，国家最大生化实验室江汉P4研究所掌舵者，曾带领手下团队战胜过十九年前那场差点给国家带来毁灭性灾难的超级病毒。他以前是林军生物课病毒学这一块的授课教授，不过现在由于年纪大了，然后也忙了，很少给学生授课了。 林军这次来，除了真心不放心恩师和梦瑶的安危，其实还有一个私人的目的。那就是他在国际上，越来越多听到关于某些国家可能对华夏国实施生物病毒战的传言，他想来恩师这边探一探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他知道，作为世界泰斗，这方面的信息他应该是最灵通的。现在华夏国已经发展到连世界第一强国都不敢轻易动手了，但他和组织上一直都担心M国会狗急跳墙暗中实施生物病毒战，以此在悄无声息中搞垮华夏。 可正交谈甚欢的时候，千山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没说几句眼泪就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眶边流了出来。这眼泪来得太突然了，一旁的林军和梦瑶都惊得不知所措——这才好好的，怎么就流泪了？发生什么了？ 放下电话那会千山差点整个人瘫在凳子上，还好林军眼疾手快，一把将一旁的恩师扶住，然后和梦瑶慢慢将他扶在凳子上坐好。 “ 爸，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梦瑶看着泪流不止的老父亲，紧张地问道。老爸一直痴迷科研，向来心境平和，极少这种大喜大悲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 “老师，您没事吧？”林军也是充满担忧，他也很少见过老师这般失态的模样。 “他走了……他走了……”千山声音在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看起来是无法接受这个突然发生的事实。 “爸，他是……？”梦瑶很紧张，脑海里迅速划过哥哥、侄子等这几个至亲的画面。 千山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客厅正中央最显目位置的那张合影。 林军眼睛飞速转过去，看向那合影。这是一个非常老的合影，照片都褪色了，大概是拍于十几年前。只见照片上，恩师身边露着位灿烂笑容的老外，老外一头白发，面容慈祥，一手搭着恩师的肩，眼里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作为常年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商人”，作为一个曾经的生物爱好者，他不会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就是与千山恩师齐名称的世界另一位病毒学泰斗，被称为世界病毒猎手的D国人普尔德！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前几天还跟世卫组织总干事在全球病毒防控大会上亲切握手呢，怎么突然就死了？ 林军心有这乱了，最近发生太多离奇古怪的事了，他越来越预感有大事发生。 但是更奇怪的是，他好像至今也没接到组织上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指示！如果普尔德真是死于非命，组织也没有获得这方面的情报，那背后的事情有可能超过想象的复杂。 第4章世界病毒猎手死因 普尔德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是林军最关心的问题。林军先将恩师伤心过度的事放一边，迅速掏出手机，百度了起来。现在是网络时代，媒体无比发达，对于普尔德这种级别的名人，几乎是在死的下一秒，新闻就传遍了全世界。 钓鱼！ 居然是死于钓鱼！ 林军不禁怔了一下。他设想过普尔德大师的各种死法——自然的非自然的，谋杀的暗杀的，就是没想过这么简单单纯的死法。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鱼塘边钓鱼，有一次也差点掉鱼塘里去，还好最后被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不然估计现在哪还有自己。 有些人的死因为太复杂而被人疑惑，而有些人的死被人疑惑则是因为死得太简单。 林军继续看了消息，原来普尔德爱好钓鱼，这次又来到了离家不远的镇郊区的那个湖边垂钓，可是一条突然上钩的大鱼猛然间在他拔鱼竿的那一瞬把他拽湖里去了。那鱼非常大，力道无比猛，再加上普尔德大师脚下踩的那块草皮很湿滑，所以他老人家一不留神就掉进去了。普尔德大师年岁已高，再加上本来就有心脏病等疾病，所以在水里挣扎很久也没能顺利爬上岸，没多久就报废了。而那条杀死了他的鱼，带着嘴角的钩子和半段的鱼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这一幕之所以媒体能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当时在不远处的山上有个正在劳动的农夫看到了这一切。 而农夫所说的与后面警方对现场的调查情况基本吻合，所以这事基本就这么定下来了。 警方一直想找到那条谋杀了世界病毒猎手的大鱼，却无法找到—— 一来湖又大又深，鱼很多，很难找，二来湖出口有条大河，河的尽头就是海，如果鱼通过河跑海里了，怎么找。 然后就是整个病毒界生物界医学界的沉痛悲伤，无数曾仰慕这位病毒猎手的人们流下了无尽的眼泪。而痛失这位国家病毒神盾的D国国民，更是悲伤地难以言表，zf为了表示哀悼也是全国降半旗致哀。 说实在林军也有些难过，他多次在电视等媒体上看过这位老者的报道，尤其是一次他专程来到华夏国，为华夏国的病毒防控问题与恩师千山进行深度交流，并且还在十九年前那场差点灭国的超级病毒事件中给予了华夏国巨大的帮助。所以一直以来，林军对他是有些景仰的，他还想着等哪天有机会了，他和恩师千山一同去拜访他。只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有些人总是说离开就离开，连个预兆都没有。 除了难过，林军更多的是担心。因为普尔德是世界顶级病毒专家，以他对病毒的精通和对病毒防控的经验，只要世上有他在，那几乎没有可以肆虐的病毒，不论是自然病毒还是人造病毒。而如今他走了，那一旦世界某个角落再次爆发超级病毒，那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虽然恩师千山也是一名世界级病毒专家，但他一个人的力量目前还没法很轻松抵挡任何超级病毒，除非有普尔德大师的合作。 如果没有一名顶级病毒专家立马填补普尔德大师的位置，那这个随时可能爆发超级病毒的世界是无比可怕的！没有一丝安全感！万一再爆发超级病毒，或者比以往都更加强悍的超超级病毒，那这个世界…… 普尔德大师会不会是被谋杀？ 虽然D国警方已经给出了令人可信的调查结论，但林军总感觉普尔德死的蹊跷。也许是他多疑了，也许是他听闻太多世界有很多组织甚至国家都在进行秘密病毒实验的传闻。学生物出生的他深知，未来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武器其实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核武器，而很有可能是令人防不胜防的病毒。一种传染性强的病毒，如果投放到一座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有可能几天之间就感染几万人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而且一旦失控将造成巨大的死亡、动荡和灾难。 林军这次来，就是来向恩师请教关于这方面的一些事情的。可真没想到，他都还没问，千山恩师的挚友——国际顶级病毒大师普尔德老人就不幸离世了。 林军觉得兹事体大，不能轻易相信所谓的媒体，还是有必要让自己的人亲自去调查清楚。他利用上厕所的时间，快速编辑了一个“商业文件”，通过国际邮件以多层加密的形式发送给了自己远在D国的“商业伙伴”。他的这份“商业文件”，就算被网络监控，对方也只能看出它是一份正常商业文件，只有他自己的人才能破译“商业文件”背后的真实语言。 第二天林军一醒来就去看望恩师千山，尽管恩师的别墅豪华舒适，但他昨夜一晚没睡好，一来是担心恩师的情绪，二来时担忧舒雅的安危，三是一直纠结普尔德大师的死，四是无比担忧舒雅的生死。嗨，真是可惜了这么舒服的别墅，原本还想着好好享受一番呢！林军心里有些郁闷地感叹道。 好在恩师的情绪不错，昨晚休息得也还好，这让林军感到一丝丝的安慰。不过这种无尽的悲伤不是一下子就能过去的，恩师脸上、眼眸里依然流露着些许的哀伤与难过。 舒雅给林军准备了早餐，都是他爱吃的东西，有豆浆，白米粥，西红柿炒蛋，豆包馒头。看到这些东西，林军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这么多年过去了，梦瑶依然清楚记得他最爱吃的所有东西，连豆包馒头都没落下。他一边吃着一边又开始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当初为嘛不勇敢一点娶梦瑶为妻。真是不想则好，想着想着心里就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军昨晚一夜有半夜都在思考舒雅失踪这件事，他无数遍地又将舒雅与他相遇相识的场景在脑海中反复了无数遍。他尽量不错过当时在场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当时从空中飞过的每一只苍蝇。可是不管林军如何努力，他依然没有获得一丝线索，一切显得那般正常自然。 时间真的很紧迫，林军匆匆吃完早餐后，让梦瑶帮他联系公安局局长刘正国。 电话通了之后，林军首先询问了下舒雅神秘失踪这事的进展。跟他心里预料的一样，这事没有获得一丝突破。确实在意料之中，如果有了突破，按照惯例，他们早就会联系他这个也是当事人之一的人了。林军约好了一会就去找他，然后就挂了电话。 林军吩咐梦瑶看好她父亲，然后就匆匆走出别墅，朝别墅区外走去。他必须赶时间，必须在没得到舒雅不幸的消息之前，找到线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花季少女就这么惨遭不幸。其实如果舒雅这事与之前江汉发生的几起神秘谋杀案真有前后关联的话，舒雅估计早已经遭遇不测了，因为前面几位遇害的人都是在失踪之后当天就遇害，根本没有等到第二天的这种情形。 但是只要还没有舒雅遇害的确切消息，那林军心里就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他现在找到刘正国后，就是要找出前面几起谋杀案的共同特征，然后分析它们的因果联系，然后从中发现一丝线索。作为一位长期混迹于各种侦察与反侦察场景的久经沙场的老手，他很有自信他一个人的实力可以完全碾压整个江汉市的警C系统。 刘正国接待了林军。有了恩师千山的这层关系，林军在这里能享受的待遇那是好的不要不要。不过倒不是说刘正国是个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其实他人如其名，方正国字脸，一身正气，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爱国情操。之所以对林军这么客气，那是因为刘正国跟恩师千山确实也有交情，而且千山是他最最敬佩的人之一，对千山的弟子也很尊重，有点爱屋及乌的味道吧。 刘正国有句在局里流传得很广的名言：我不管这人是好是坏，只要他爱国，为国家做过贡献，就算他小我两辈，那我老刘都敬重，都在心目中把他当爷，但前提是不能有违法犯罪的事发生。 抿了口茶，寒暄客套了几句，两人就正式进入了正题。警局人来人往，热闹嘈杂，但这独立的局长办公室还是很安静的。 “刘局，就你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能否判断出这几起神秘人命案都系同一个人所为？”在仔细认真听从了刘正国给自己梳理完江汉最近发生的所有神秘人命案后，林军两眼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问道。林军是个心思极其细密的人，也是个很严谨的人，在他得知那位坠楼身亡的老年痴呆退休老人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是被人推下时，他将之前媒体或人民口中流传的“谋杀案”换成了“人命案”。在他看来，虽然这几起命案有关联的概率很大，但概率很大不代表百分之百，在这种事情上，无论是谁都要无比严谨地对待，因为有时候一个小遗漏可能对事件的结论产生很大的偏差。 “军老弟啊，在我看来，这几起命案有关联的可能性能达到95%以上，但鉴于目前确实证据不足，所以还真不敢这样打包票哩。”刘正国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毕竟能一屁股坐到这位置的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不会马虎行事，他是用很严肃认真的语气回答林军的，毕竟他也知道林军这人之所以亲自来过问，绝不会只是来打听些小道消息然后以作谈资在外人面前显摆。他看得出来，林军确实是想竭尽自己之力，挽救与他有过萍水相逢的舒雅。 英雄救美之心是每个男人内心都会有的，刘正国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过这事，他现在的老婆还是当时英雄救美捡来的。所以，他特理解林军的心情，也竭尽全力提供帮助。 “有没可能这些人命案都只是孤立的事件，只是无比巧合地凑在了一起？”林军咕噜着眼睛，盯着刘正国问道。林军尽力克制自己，尽力把自己装得像个普通人，他不想让刘正国看出自己的老道和职业。 刘正国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有这种可能，但是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不要说江汉，就是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没出现过这种事。” “没有吗？”林军突然笑了起来，笑里带着一丝暖和的嘲讽，“你忘了二十年前发生在白川的连环杀人案了？” 第5章神秘的黑色大众 刘正国瞥了瞥林军，似乎对林军的这种不屑语气感到有些不高兴，不过念及他是千山大师的弟子，他也没有太过较真。他略微想了下后很严谨地回答说：“这个案件当年轰动全国，影响力如此之大，寻常老百姓都知道，我作为一个千万人口大市的公安局一把手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正国尽量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悦，尽量心平气和继续道：“不过，那个连环杀人案虽然跟这次我们江汉的多起谋杀案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不一样的地方。那个案子，当初还没水落石出之时，大家就都知道这是一起由同一个作案团伙作的连环杀人案了，因为死者死法都一样，而我们这次江汉的可不完全一样啊，死法几乎都不同，只是有略微类似的地方。所以，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那未免也太不严谨了吧！” 林军非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江汉的这个案子，麻烦就麻烦在前后几个案子没有完全逻辑上的关联，好像是几起正常的人命案恰巧凑在了一起而已。不过，虽然这是一个难点，但同时也是一个突破点。他看了看眼前这位陷入沉思的局长大人，用试探性语气问道：“刘局，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这几起人命案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但这伙人故意把这些案件搞得杂乱无章，让人感到它们之间有联系的同时，又觉得没有必然的联系。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这些人，而是为了搞乱……” “你是说，为了混淆视听，故意搞乱人民群众还有警方们的判断？而他们好浑水摸鱼，为接下来更大的阴谋做准备？”刘正国心微微颤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大男人的心思会如此缜密，他再次用很职业的那种眼光，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遍林军。说真的，从警几十年，刘正国经验比谁都老道，他也有这么想过，只是如果事真如此，那就有点大了，搞不好自己到时都不知怎么收场。眼看着自己就要退休了，眼看着这辈子可以风风光光地退了呢…… 林军看到了刘正国眼神里对自己的那种惊叹和疑问，于是立马收敛起自己身上和眼神里的锋芒，心里一直警示自己要低调。他略略平静了下，谨慎回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觉得虽然不一定，但有可能。” “小军，你做啥的？”刘正国若有所思点点头后，突然这么问道，那久经磨练的凌厉老眼闪过一丝怀疑。 林军完全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很平静地笑笑道：“哈哈，还能干啥，苦命的打工仔一个，只是说的好听一点，是国际打工仔。嗨 ，天天全世界到处跑，累得跟狗一样，工资却不怎么高，一年的薪水还不够买江汉市区十平米房子的。” “哈哈。”刘正国听了林军这般幽默的话，笑了起来，“还不高，可以啦，我工资十年都才够买十平米呢。” “哈哈，刘局太低调了。” 林军不想刘正国继续问下去，连忙转移了话题：“刘局，能否跟我详细讲讲江汉这些年最大的一些黑-色-势力，以及这些年江汉发生的比较严重的一些特大案件，包括贩-毒、走-私、间谍都行……哦，间谍这个，如果涉及机密，你可以选择性回答，我不勉强。” …… 可能是给千山大师面子，刘正国非常配合，跟林军分享了许多江汉的黑-白两道的事，甚至一些挺机密的外国间谍故事他也讲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能讲出来的都是一些国家允许之内的，至于那些不被允许随便乱讲的，他不会讲也不敢讲。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多。虽然他贵为局一把手，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这个系统的人能随便涉及的，这些涉谍的主要是国安部门在管。 对于刘正国的分享，林军很满意。说真的，尽管江汉也算自己第二故乡了，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但是毕竟还是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情。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牢牢记在心里后，林军回归到了正题，也就是关于舒雅的。他这次来，舒雅是他最关心的，也是他最急迫的。 不过令林军有些沮丧和不悦的是，到现在公安依然没有太多关于舒雅的线索。 警局其实也挺努力了，出动了大量警力不说，还调动了那条国道周边的许多地方力量，甚至都动员起一些村长了。可是就是奇了怪了，那两辆五菱面包车就像长翅膀会飞似的，就是不见踪影。 刘正国的意思是，之所以没有找到这两辆面包车踪迹，一是有可能因为地方实在大，周边又都是山区，难免有疏漏没查到的地方；二是有可能两辆面包车被开到哪个悬崖峭壁炸毁烧毁了，或者被弄到某个山洞之类的藏起来了，然后这群匪徒来了个金蝉脱壳，开上早就准备在这里的另外的车子，开走了。 不管怎么样，这群匪徒绝对是一等一的顶级高手，作案手法娴熟高超，侦察与反侦察能力一流，巨有强大的策划能力和超强的隐蔽能力。 这么强悍的组织，绝不会是随便搞绑架搞谋杀，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军心中不禁感慨，他对这个团伙做出了这么一个初步的判断。以林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这群匪徒接下来会有个很大的目标，他们有可能真在玩掩人耳目或者暗度陈仓之类的游戏。 江汉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玩的呢？林军一直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在结束与刘正国的谈话后，林军请求刘正国带他去那两辆面包车行驶过的那条国道转转。刘正国起初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林军这货又不是自己这个系统的更不是自个领导，带他转悠有点说不通。不过，可能是看在千山大师的面子上，或者也有出于一丝对舒雅的怜悯，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江汉红A牌照的几辆警车很快就行驶在了G768国道上。这是江汉连接省内其它西部地区的一条主要国道，也是通往平西市的一条必经之路。 林军虽然也是本省人，但他家在东南部山区，对这里还是比较陌生的，因为西部相对来说比较穷，大家不乐意去，他上大学那会曾有打算去玩过，但是最后由于还是比较爱学习没有去。林军目测了下这条国道，非常崭新，刚修不久，四车道，加上两侧的路肩应该是十六米宽左右，路两边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农田。 三月的春风微佛，一路上都平静无恙。 可就在驶过一片烟地的时候，林军突然怔了一下，当他的目光划过右后视镜的时候，猛然发现离他这车大概两百米开外有辆黑色大众好像在一直跟着他们。 其实由于江汉是省会，又是中部中心城市，每天来来往往的车流很大，就是这条相对比较冷清的国道上也是车来车往的，所以身后有辆车子跟着行驶也很正常。可是林军特有的职业敏感性告诉他，身后这辆黑色大众绝对不是无意识开在他们后面的，至于到底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人的第六感吧。 虽然人的第六感有时并不准确，但林军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因为他的第六感很少错过。不过他没有声张，他不想打草惊蛇，他一边留意着路两边的所有东西，一边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看看这辆两百米开外的黑色大众。 当十分钟之后这辆身后的黑色大众依然保持着两百米的距离紧紧跟随着的时候，林军已经百分百断定这辆车有问题了。而且，他感觉，如果没猜错的话，车里的人跟舒雅有着必然的联系。至于为何如此判断，只是出于职业的敏锐洞察力。他敏捷的思维火速开启，飞速转动，他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决不能错过。 “刘局，有没发现身后两百米开外那辆黑色大众？”林军问一旁给他当司机的刘正国道。 刘正国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堂堂副厅级干部给林军当司机，这丫的还那么多废话，所以他有些不悦：“我说军爷啊，我都给你开着车，还给你听着歌了。我呢要让你坐着舒服，又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我两只老眼都忙不过来了，还能腾出眼睛瞅后头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带你去西天旅下游吧？” 林军知道刘正国一直对自己有意见，但此刻他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他无比冷静，不缓不慢地很严肃地说道：“有车跟踪我们，我怀疑跟舒雅有关，我们不能错过机会。”怕刘正国把自己的话当作玩笑，林军用不容一丝质疑的很严肃的语气道继续道：“刘局，请您相信我，此刻我不是让你看在千山恩师的面子上，而是看在一个纯洁花季少女的生命上！还有，我用我的命做担保！要是我在跟你开玩笑，回去我亲自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刘正国是过来人，也阅人无数，他感觉得到林军不是在开玩笑。他揣着一颗复杂的心，微偏过头，凌厉的眼睛瞥向左后视镜。大概是瞥了有个一分钟左右，刘正国突然偏回头，很冷静很严肃地回应有些焦急等他回复的林军：“小军，我信你，我立马就安排部署。” 听到刘正国这话，林军凝望着刘正国那张威严冷酷的大国字脸，愣了好几秒。他内心真的被触动了，或者说冰冷的心突然划过一丝温暖的感动。其实林军认识刘正国十多年了，在他刚从偏远小山区考入江汉这座大城市的那一年，每当宿舍熄灯的时候，他那些见多识广的本地舍友，就会跟他讲很多关于这位铁血硬汉江汉一警的故事。 第6章飞出国道坠入悬崖 刘正国很快就对如何围剿这辆大众作了精密的部署。目前他们还处在江汉的可辐射势力范围内，所以要对付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很快的，接到上级指示的两辆江汉警局的警车就呼啸着驶出了江汉某分局，以极快的速度飞速地朝G768国道上狂奔而来。 而刘正国身后的那辆警车则突然降下了速度，以时速不到40公里的超慢速缓缓地向前开着，刘正国和他前方那辆带头的警车则依然保持着之前的高速向前飞奔着。 刘正国不愧是纵横警界几十年的资深老玩家了，对这些偷摸尾随的小人的心理早已是摸得烂透了。要是他们三辆警车都突然降速，那对方肯定知道有情况，然后就会采取无比警惕的措施甚至赶紧掉头跑掉。而一辆降速，其余两辆保持速度不变，对方就会以为是后面那辆车单独的问题，不会想到是整个团队将要采取步调一致的动作。而且，刘正国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再次试探下后面那辆黑色大众，看看他们的反应。当然，之所以让最后一辆车降速，最主要的目的是待黑色大众冲上来的那一瞬飞速打头包抄到它身后，彻底堵死它掉头逃窜的后路。 原本以为黑色大众会若无其事地继续以之前的那种速度往前跑，可令刘正国和林军他们没想到的是，后面那辆警车降速还没几秒钟，黑色大众就犹如一只发现猎鹰的兔子，突然地猛地打方向盘掉头跑了！由于掉头掉得实在突然实在猛，在掉头那一瞬差点跟从后面疾驰而来的保时捷相碰！ “这群小贼怎么这么贼，怎么就发现我们要对他们动手了！他NN的绝对不可能！”看到即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要飞了，刘正国那是立马火就上来了，要不是在驾驶室，估计真会暴跳起来。 林军虽然比刘正国年轻很多，但此刻却显得更加冷静。他此刻除了看了几眼那辆掉头逃窜的黑色大众，还用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瞄了下前后方的两辆警车。几乎是在看到黑色大众猛然掉头的那一瞬，他心里就有了那种不祥的预感。 他很清楚，刘正国的保密措施做得很严密，而且采取的行动也是极其隐蔽，两百米开外的黑色大众不应该如此觉察才对。再说了，按照偷摸跟随者的心理，此刻为了避嫌，他们还会故意装模作样按照之前的样子往前开。这就有点像交警经常拦车的时候，有些没牌没证的家伙，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会在即将面对交警的时候故意装作一副我有牌有证随便你查的架势。 不过目前只是预感，还不能百分百断定，所以还不能跟刘正国说。 现在先顾不得黑色大众里的家伙是怎么发现情况的了，刘正国命令其余两辆警车跟随自己火速朝黑色大众追去，对他而言，这是最接近破获舒雅神秘失踪案的一次，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机会溜走，那样他就算退休了也会休不瞑目。同时他将黑色大众掉头逃窜的信息第一时间传递给了刚刚从江汉出发的那两辆警车。还有，既然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刘正国再调动了十几辆警车，一起出发，朝这里奔来，他誓死围也要围死这群小毛-贼。 不过现在他倒不担心黑色大众逃离他们的视线，毕竟前面那两辆支援的警车此刻已经上了G768国道，已经彻底堵死了他们后退的路。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国道两边有许多小山路，也有很多山村，万一这群小毛贼窜进去，摸进深山老林里，那到时找出他们就费工夫了。 刘正国拿出了自己练就多年的飙车绝技，将警车开得跟一艘贴地飞行的飞机一样，呼啸着往前狂奔，死死咬着前面三百米左右前方的那辆黑色大众。其余两辆手下人开的速度会比他略慢些，渐渐地就被他拉开了距离。不过黑色大众那开车的估计也是个练家子，也是开得跟飞机一样快，而且它可能是辆快要报废的半报废车，那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跟个喷气式战斗机似的。其实此刻坐在刘正国旁边的林军想接过他手中的方向盘的，以他的实力，可以再把速度提高一个档次，但考虑到自己身份特殊和路边其它车辆的安全，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现在这个速度已经很危险了，毕竟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还是很多的。可是刘正国此时顾不了这么多，对于一名警察而言，这种境况那是家常便饭了，哪有看到敌人就在前头不死命追击的，要怪就怪这些老是干坏事的家伙。 刘正国不愧是老手，他驾驶的警车在不断缩小与黑色大众的距离。亏就亏在此时后车座没有警员，要是有的话，此刻早已掏出***瞄准黑色大众车轮了。不过之所以后座没安排两名警员随行，是刘正国考虑到自己跟林军有很多重要事要聊，不想旁边有人干扰。 林军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色大众，然后迅速利用自己的超强记忆能力记住此刻能够记住的所有信息。对他而言，在没有追到车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像在电脑上打字或作图的时候，最好随时保存，避免电脑突然崩掉然后一切都白干了。 不过暂时能掌握到的信息不多，毕竟车距还比较远，而且来往的车多，有时视线难免被扰乱。 “对了，刘局，你车上有望远镜没？”林军突然想起警察外出时经常会带望远镜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国不假思索道：“当然有，在那边，自己找找。” 林军打开前面小抽屉的抽屉盖，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些年代了的军绿色望远镜。“刘局，你还爱好收藏古董哈”，林军打趣道，然后飞速掏出，飞速打开盖子，飞速放到眼前。 可是也就是在这一瞬，这一生都可能令他难以忘记的一幕发生了！ 林军还准备记下这车的车牌，车的特征，开车家伙的模样……可是，却突然发生了，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伴随着一声无比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黑色大众突然跟断线的风筝，在前方那个将近110°的弧形转弯口如离弦之箭般嗖地飞了出去。而黑色大众之所以会飞出去，可能是为了避开突然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然后速度太快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刹住车，车子由于强大的惯性就往前方的悬崖飞出去了。 黑色大众往前飞出大概百来米后就一头扎进了深渊，下坠的过程中来回翻滚着，仅数秒后就从崖底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巨响。 这悲壮的一幕被林军的双眼通过望远镜分毫不差地记录了下来。目睹这种场景，对有些惊诧的林军而言，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在他过往的职业生涯中，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是有时候，已然麻木的他，依然会被这些惨烈的死法感到一丝隐痛。他是冷血的，麻木的，但他内心深处的那种对生命的热爱始终未曾随时光的流逝而消逝。 站在黑色大众飞出的地点，林军跟刘正国望着悬崖下的滚滚浓烟，久久地发呆。是的，他们是凶手， 但又不是凶手。他们很想活抓住凶手，可是凶手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汽车坠下前的那一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 半小时后，刘正国和林军等人在一位附近老农的带领下，来到了崖底的汽车残骸跟前。 这山崖有些高，再加上爆炸，这本来就半报废的大众早已成了一堆碎片。烧焦的一些残片还冒着刺鼻的黑烟，尤其那烧焦轮胎的刺鼻味最是难闻。而最残酷最令人无法直视的是，车里的那两具尸体也已经有些烧焦了，并且身首异处，头、手、脚都随汽车的爆炸分离了，面容的话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辨清了。 看到这残忍一幕的刘正国有些后悔自己拼命追击大众的行为了。可是，他又知道，作为警察，作为犯罪分子的天敌，他又必须这么做。在他纵横警涯的数十年里，这样的事他经历过太多了，每次他都是不忍心，但每次他又觉得没办法。要怪，就只能怪这些人不该做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事吧！ 看到这么惨的一幕，林军心里也划过一丝悔意。但很快的，理性和麻木就彻底占据了他的心智。行走江湖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告诉他，有些人就算再可怜也没有丝毫怜悯的必要。反而有时太过仁慈换来的只会是更多善良人民利益的损害。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太多别的也已经显得多余了。现在刘正国要立马做的事，就是找法医来验尸，确定死者身份，同时让手下人仔细搜查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只要确定死者身份，再调监控查清黑色大众的行车轨迹，很快就能将他们的背后动机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搞清楚。至于跟舒雅这件失踪案有没关系，很快也会真相大白。 林军也没闲着，他调动自己极其灵敏的各种感官，无比仔细地偷偷观察着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与此同时，他还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现场的这群警察。他始终觉得，警察系统里是有内-鬼的，要不然刚才刘正国发动的对大众车的追击令不可能被泄露出去。他始终坚信，大众车不是自己觉察有异样的，而是警察系统里的某个警察传递给他们的情报。 可以这么说，现场的众警都把林军当成一个门外汉，都以为他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跨国贸易的商人而已，但没人知道林军一人的实力其实可以吊打他们一群。只是碍于自己身份特殊，林军不便于太过显山露水。再说了，不是一个级别的，有啥好比较的，那不是掉档次的事么。 林军在仔细扫描地上每一处细节的过程中，突然在一小撮很不显眼的杂草窝底发现了一张烧了一大半的照片。照片被烧得还剩一角，颜色跟杂草很接近，所以要不是观察得很仔细还真发现不出来。 林军是个细心和敏感的人，而且他的职业习惯让他不会错过每一个细节，所以他还是走过去捡起了这张残片。他掸掉照片上的灰，拿到光亮的一面，仔细看着上面只剩五分之一脸不到的头像。这脸残留得太少了，只能看到额头及以上部位，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是谁。不过看到这二十年前流行的发型，以及额头上那颗绿豆大的黑痣，林军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第7章身份揭露，但关系网成谜 想到这个人，林军心中不禁无比感慨，甚至鼻头都有点泛酸。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有一次他跟他一起去人家鱼塘里偷钓鱼，突然被鱼塘塘主发现了，鱼塘塘主操-着一根大竹竿像风一样就猛扑过来。两人当时还是四年级的小孩子，吓得屁-滚-尿-流，见塘主操着大竹竿追来，扔掉鱼竿跟逃命的兔子似的哗啦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那时林军还没那么机灵，心态也没有他好，魂飞魄散中蹿进烂水田里，然后就跟陷进沼泽的小鹿那样眼睁睁看着大灰狼朝自己奔来。那时林军不像现在，胆子还没那么大，看着鱼塘塘主手中大竹竿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吓得真是两条腿都在烂泥里发抖！ 很快的塘主就奔到了林军跟前，此时林军两条腿只向前挣扎出了两三步，他无比绝望地望着塘主手中那根比拳头还粗的竹竿，感觉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塘主是个暴脾气，两眼恶狠狠瞪着林军，什么粗话都骂了一遍回来，然后就要打死林军。 令林军没想到的是，他以为早已逃得远远的同伴这个时候却突然回来了，而且毫无惧色地站在塘主跟前。林军傻了，也觉得他太傻了，居然白白回来送死。这塘主是村里有名的凶-鬼，出手比谁都狠，打起人来都是不要命的。可是他却一点不害怕，撅着嘴很牛皮地说鱼钩都是他一个人的，跟林军没关系，要打就打他一个人。 这还得了，偷钓鱼还敢这么冲，塘主那是气得冒烟，二话不说抡起竹竿朝他右腿就是沉重一击。说真的，这一竹竿下去，他那右腿就算不断也得残废。好在他很灵活，就在竹竿快要打着自己的时候，蹦了起来，成功躲避掉竹竿。这下塘主更气了，再次抡起竹竿发誓要打死他，他呢做个鬼脸还叫嚣着“你来你来”后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而林军也顺利解脱，躲过了一场皮肉之苦。 自那次之后，原本就把他当兄弟的林军，更是把他当作生死兄弟。他小名叫凯子，就住林军对门，比林军小一岁，两人小时候啥好事坏事都几乎一起干过。不过凯子初二就辍学，然后去了外地，然后后面就跟林军断了联系了，而林军忙着高考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忙着买房忙着结婚生子，也就渐渐地忘了这个昔日的生死兄弟了。只有每当过年的时候，林军会问母亲，今年凯子一家人有没回家过年。如果母亲告诉林军没有，林军就会打听一下他的近况。从母亲那林军多少得知，凯子在外面好像跟了一群不怎么好的人，瞎混着，有一次因为打架把人胳膊砍了然后进去了几个月，后面被他老妈拿钱托关系给捞出来了。 不！绝不可能是他！他虽曾因为年轻不谙世事做过些冲动的事，但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林军不相信眼前这两具有些焦的尸体中有一具是凯子的！他忍着要涌上心头的悲恸，将残碎照片使劲攥进手里，他用的力度很大，仿佛要将照片彻底揉碎似的。 不过说真的，他倒真想将其揉碎，这样仿佛这张照片只是梦一场，现实中其实并不不存在。 眼尖的刘正国仿佛看出了林军的不对劲，特意走过来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林军内心挣扎了三秒左右，最后还是做出了先不将照片这事告诉给刘正国的决定。首先，他觉得，尽管这里出现了凯子的照片，但并不一定就能证明死者中就有凯子。这照片有可能本来就是散落在这崖底的，被汽车爆炸到，然后就成了这模样。或者，就算这照片是汽车里出来的，也有可能是之前谁落在车上的。甚至有可能，这照片是个多人集体照，其余部分都被烧了，刚好只剩下凯子这么个额头。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有可能——那就是，照片上的人并不是凯子，只是恰巧跟凯子同样年龄然后当年剪了个同样的发型，然后额头上也刚好有个绿豆大的痣。 一别二十年，当年情难忘。林军不想，时隔二十年的重逢，会是用如此残酷的一个方式。 警方很快地将现场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法医呢也过来给尸体做了尸检，而交警那边也传来了一些关于大众车的信息。 综合所有的信息，很快确认了死亡者的身份，一个叫毛淦，三十四岁，无业游民，一个叫沈涛，二十八岁，也是无业游民。 经过身份核查，两人都是大龙市武城人，虽然两人不在同一个镇，但两人所在镇紧紧挨着，只隔着一条河。 两人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刚出来时还有在电子厂打打工，后面干脆游手好闲，混上社会了，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等乱七八糟的勾当过活。那不，被他们开下悬崖的这辆大众就是他们今天早上刚偷来的，车子还没开热着呢，就搞成一堆烂铁了。 林军松了一口气，这两人果然都不是凯子。在他看来，只要凯子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令他心头微颤的是，这两人居然也是他们武城人！ 再加上这张凯子的残碎照片，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可能是有联系的，而且联系可能还无比密切！ 警方暂时还没往凯子那边去想，毕竟从现场现有的证据来看，还没有找到跟他相关的任何东西。而那个最能查出人物关系网络的手机，也都随着汽车的爆炸炸成碎片了。 出于凯子当年对自己的恩情，出于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林军决定先隐瞒这个线索。 不过又出于对舒雅生命的担忧，出于内心那股无处安放的正义感，他决定自己暗中去调查清楚。至于最后这事如果真的跟凯子有关他会如何做，他现在也还没坚定的想法。他在心里虔诚地呼唤，凯子和这事是不会有关联的。 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只需动用所有力量顺藤摸瓜，将他们周边的关系网全部揪出来，然后挨个排查，很多事就会立马水落石出。 警方首先从与他们关系最密切的人下手，比如他们的父母兄弟之间姐妹之类的，不过他们父母都是地道农民，老实本分，兄弟姐妹们呢也大多在老家，跟他们出来江汉后的关系其实联系并不密切，问他们关于这两人的情况呢他们也啥都不知道。然后警方主要还是从他们在江汉交往最密切的人员下手，不过有些棘手的是，这两人真的就是混混，不仅没工作，连个最基本的业务也没有，甚至连个租房都没有。 刘正国一个劲摇头，他都怀疑这两人是从江汉天上掉下来的神仙，来无影去无踪，比鬼-魂还神秘。 不过，反回来讲，这两人啥也没有，正说明他们背后可能有个神秘的组织。正是这个组织供他们吃供他们住，他们就帮组织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行了。这次去跟踪刘正国他们，或许就是上面组织的一个指使。 只是，这两人行踪很隐秘，反侦察能力也很强，就连江汉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都很难确切掌握他们的行踪轨迹。这就有些棘手了…… 第8章D国传回了情报，但林军很不相信 林军在返回恩师别墅的路上，收到了远在D国传回的情报。 情报说，普尔德确实是被大鱼拖入湖里淹死的，目前为止没搜到任何证明是他杀的信息。除此之外，情报人员还将普尔德最近一段时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以及做了哪些事等相关信息完整给了林军。当然，林军要的关于这个湖的所有相关资料也发到了林军手机里。 林军首先看了下这个湖泊里主要生活的那些大型鱼类，最大的是一种叫黑沙的大嘴鱼，此鱼嘴巴奇大，牙齿极其锋利，重达500公斤，冲起来力气极大，可以把一艘小型船只瞬间顶翻。 如果当时咬住普尔德钓钩钩子的确实就是这种鱼，那普尔德被扯下去也是不奇怪的事。奇怪的是，以普尔德的智商以及对此湖的熟悉，他不会不知道湖里有这种大鱼，他为什么会没做防范呢？难道真的是钓鱼的人都为了乐趣不顾生死，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大海里有鲨有鲸但还是义无反顾去钓鱼。 在收到这些D国传回的资料的同时，林军也收到了一份来自自己直接上级的文件。与其说这是份文件，不如说是道指令。上面的意思是说，林军身份特殊，肩上任务艰巨，不要管太多其它无关紧要的琐事，以免影响大局。 林军知道，上级怕自己因为多管闲事不小心把身份给暴露。 说来也是，从进入组织至今，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他连口角都几乎不跟人发生了，很多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就是，只要不是生跟死的事，只要不是关系到国家安危民族大义的事，他都一概不予理睬。社会复杂，人心不古，难免自己一个不留神，身份就被那些眼尖的人瞧出来了，那就麻烦了。 不过这次林军要违逆上面的意思了！倒不是因为舒雅和梦瑶，甚至不是因为恩师，而是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这次舒雅的离奇失踪、江汉最近这几起的神秘人命案、黑色大众、毛淦沈涛他们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且世界头号病毒专家普尔德恰巧又在这个时候突然掉湖淹死，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有着极其不详的预感。虽然普尔德的死跟江汉的事可能八竿子打不着，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定就没有任何联系呢？ 如果真有联系，那……林军都不敢往下想。在他看来，如果连普尔德的死都跟江汉的这些事扯的上关系了，那江汉就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林军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汇报给了上级领导，希望他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彻底弄清这些怪事背后的真相。他还特意强调说，如果普尔德的死真跟江汉有关，那到时江汉发生的事造成的损失和影响将是无法承受的。林军作为一名隐匿在芸芸众生中的护国神盾，他必须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件可能危及国家安全人民生命的事发生。 林军上级既没立即同意林军的申请，也没立马否定他的这些看法。他只是回复说，希望林军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等待上级最新情报和最新指示。 江汉虽然是中部最大城市，人口也有千万级，但既不是首都也不是经济中心，也不算国际大都市，也没有一些特殊的政治地位，所以一直不是林军上级组织关注的地方。 可林军不这样认为。他在江汉上的大学，所以对江汉很了解。在他看来，江汉是国家交通大枢纽，交通网络四通八达，海陆空立体交通，如果这座城市被瘫痪，对全国的影响都是致命的。 而且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正是由于江汉疏于防范，更容易让敌人趁虚而入。 有时候林军的思维就是异于常人，甚至异于他的上级领导。所以很多时候他的观点显得很突兀，他这个人也显得无比突兀，但令人无话可说的是，往往最后他都是对的。所以，他才会在短短几年就为组织立下赫赫战功，才会在短短几年就创造奇迹成为组织里的头牌。 回到恩师别墅已是黄昏，黄昏的花语别墅区美得像童话。 梦瑶此时正在厨房做饭，见林军回来，责问他干嘛不事先打个招呼，她好给他也做一份。林军抱歉说晚饭不在这吃了，他一会看完恩师后还有急事要离开。梦瑶刚想问他是什么急事这么急，但林军已经告别走出厨房，朝恩师书房走去了。 恩师书房在最顶楼的三楼，那里很清静，环境很好，又可以俯瞰别墅区周遭之美景，是这些顶级科研专家搞科研或安静思索的绝佳场所。 听到是林军在敲门，千山很快就过来把门打开。师徒俩简单寒暄两句后，林军就直入正题。黄昏的别墅阳台，被洒满夕阳暗红的阳光，柔暖的春风缓缓吹拂着林军和对面的这位睿智老者。 “老师，你还在为普尔德大师的死痛苦吗？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林军望着恩师脸上依旧浓烈的哀伤之色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说不痛就能不痛的。”千山长叹道，顿了顿，继续道，“除了为失去这份友谊而痛，我更痛的其实是，世界失去了这么一位顶级病毒专家后，人类又再一次裸-着-身子暴露在狡猾的病毒面前，一旦再次爆发像十九年前那样的超级传染性病毒，那恐怕是世界的一场灾难！” 林军沉默了，他是生物学毕业，不会不知道一场超级病毒的传染对世界的危害。他看了看恩师，沉思了数秒，心里寻思着比较恰当的话语，以避免恩师对他的询问有任何的怀疑。 “老师，普尔德大师怎么那么爱钓鱼，他难道不知道那湖里有大鱼，怎么不小心点？” “他确实爱钓鱼，只要有空就会去钓两条。”千山回忆道，“前几年我去D国拜访他时，他还诚意邀了我去一起钓。他钓技很好，短短一个下午就钓了几十条。而我就没他厉害了，我只钓了几条，还都是小家伙。” “也是在那个湖钓吗？”林军神经突然绷紧了下。 “是的。”回道，语气低沉，充满哀伤。 林军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他也是个喜欢钓鱼的人，小时候用根竹子绑上水线绑上钓钩去村里的小河里就可以钓一整天。按照他的理解，一个钓技很好的人，对上钩的鱼的大小在拔杆那一瞬就会判断出来。对于那种特大的鱼，一般人不会死命拔竿，而是会缓缓拖动，一直拖到鱼累了没力气了，才会再渐渐收竿。那种没点经验的人，才会一看到鱼上钩了就用尽死力气一口气拔起来。再说了，真遇上了那种一拔竿还没收线就猛蹿的鱼，按照一般的水线的韧度，它会瞬间被扯断，而人一般会往后摔而不是往前倒。 也就是说，其实普尔德大师被大鱼拖下去的概率是很小的。虽然说是脚下的草皮很滑，但是经常钓鱼的人都知道，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拔竿时动作顺畅，人与水面之间一般都会保持个较远的距离。 真是个谜！林军心里感叹到。尽管警方和他自己的人都给出了普大师的死因，但他心里始终不承认这种结论。 “老师，普大师作为国际最顶级病毒专家，朋友自然遍布世界每个角落，那有不喜欢他的人吗？”林军试探性地问道。其实他很清楚，普尔德是有很多敌人的。但他知道的，都是公开的，以恩师跟普尔德的交情，或许恩师知道那些没公开的。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你站得越高，朋友越多，敌人也越多。”千山颇有感触叹道，语气里尽是一副看透人生的意味，“世界从来就是这样矛盾对立的，你保护了一部分的利益，必定损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普大师作为世界病毒防护墙，作为病毒领域的泰山北斗，拥有将任何人类已知病毒扼杀在摇篮中的实力，这自然损害了很多利益群体的利益。所以，他私下跟我讲过，他遭遇过无数次暗杀。不过由于他个人机警，再加上zf都有暗中保护他，他才屡次躲过一劫。” zf有暗中保护他？林军怔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千山还将普尔德几次遭遇暗杀的经过详细说予了林军听。林军在心里牢牢记住每个细节。差不多的时候林军起身告别，千山要挽留他一起吃晚饭，但林军以还有要事婉拒了。千山望着这位昔日弟子的离去，心中有几许失落。 楼下厨房的梦瑶刚好把晚饭做好，那香喷喷的红烧鱼的香味弥漫着整栋别墅。那是林军最爱的一道菜，梦瑶居然也还记得。梦瑶是想着只要她挽留林军应该会留下一起吃，所以将冰箱的鱼拿出来做掉了，做了林军最爱的红烧口味。只是，这次，林军看似真的很忙，无论她如何挽留，他还是离开了。 望着消失在慕色中的林军的背影，梦瑶的心失落得像掉进冬天湖里的相思鸟。 不到半小时林军就出现在了江汉火车站，他已经订好了火车票，时间真的太紧急了，他必须争分夺秒，舒雅的生死还掌握在他的手里呢！ 第9章开黑车的家伙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自从江汉到武城的动车开通之后，从江汉到武城仅仅只需要两个半小时了。 林军依然记得以前自己上大学那会，每次去省城坐的都是绿皮火车，才五六百公里的路硬是得走你一个一整夜，那时候穷，舍不得买卧铺，只能一夜坐着，碰上春运连坐票也买不到，那就只能站一晚上。想想林军都觉得那时候自己不知是咋熬过来的，同时也很是感叹国家的发展之神速。 到武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林军走下列车踏着脚下这熟悉的车站，在一片熟悉的乡音中快步朝出站口走去。 虽然早已习惯了穿梭在世界的异乡漂泊生活，也早已依恋外面那花花世界的繁华和喧嚣，但生自己养自己的故乡永远是林军心中最眷恋的港湾。每次回到故乡，他内心就会真正的宁静下来，整个人的神经也会得到片刻的放松。 “喂，县城走不走，90块！” 一走下出站口那阶梯，一辆私家车眼疾手快冲到了林军跟前，想赶紧抢走最新的这批客户。私家车司机戴着墨镜，圆溜溜的脑袋探出车窗，朝林军喊的特别大声。 按照以往，以林军的性格，林军是绝对选择坐那种直达县城的大班车的，因为大班车能够给他带来安全感。但是这次可能是赶时间，可能是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林军居然毫不犹豫地上了这辆黑色的私家车。一旁不远处的班车，要等车上几十个人都坐满了后才会开动，此刻旅客们正络绎不绝上车。 私家车也不会只拉一个人，如果顺路，多的时候可以拉个三四个，这样一来司机就可以多赚点钱。不过林军一秒钟都不愿等，直接让司机立马开动，他一个人付四个人的钱，一分不少。 司机可能也是没见过这么豪爽的客人，居然是愣了两三秒。也是，这些搭乘私家车的人，尤其是这种夜晚的，客人心里都是觉得司机们都是在宰人的，上车前都会拼了老命地砍价。 没有人知道林军心里有多急，只有林军自己知道。 “喂，兄弟，你龙潭镇的吧？”车子才开出百米不到，光头司机就话唠似的跟林军搭起讪来。 坐在后排座的林军本来想趁着难得的清闲好好整理下思路，本来是不想回应这个话唠光头的，但天性善良的他不忍硬生拒绝这么热情的一个人，于是也只能给予他回应：“嗯，大哥你真是火眼金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光头司机笑道，浑身的自信：“听口音呗。我一听你口音，就是听出是咱龙潭的口音了！” “是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龙潭口音，你不是逗我的吧？”林军笑笑。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龙潭口音，在这之前，武城人都只有武城口音这么一说，下面的乡镇是没有自己独立的口音的。 光头司机笑笑，充满自豪感道：“这龙潭口音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出来的，只有我们这些喝着龙潭水吃着龙潭米睡着龙潭土、爱龙潭爱到骨子里的有心的龙潭人，才听得出来的哩！” “哈哈…”林军笑了，笑自己遇上这么个有意思的老乡。 虽说龙潭口音跟武城口音差不多，大家也都不怎么去细分，但其实龙潭人跟武城其它乡镇的人还真有那么点不同。龙潭人骨子里有股特别浓烈的乡土情节宗族情节，也最崇武。武城历代武术宗师皆出自龙潭，而且龙潭人先祖创立的龙潭拳更是名满天下，威震八方。 “嗨，兄弟，跟你实话实说吧。”光头司机说道，“其实我认出你是咱龙潭老乡，不主要是因为你的口音，而是你的身手。我在招呼你的时候，你正下阶梯，在你下阶梯那会，旁边有个大叔差点一脚踩你左脚，我都看着要踩到了，你丫的居然头没歪眼没斜，愣是飞速移脚，躲过了老大叔的那一脚。你这反应速度，除了敏捷的龙潭人，不可能是别地的。” “哈哈，居然被你蒙对了。”林军笑笑，尽量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其实我是运气好，刚好就要移脚！哈哈！” “哈哈好吧！”顿了会光头司机突然又问道，“对了，兄弟，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听到这句话，林军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开始警觉起来。虽然他看这光头大大咧咧的，还是自己龙潭老乡，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但林军知道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是这些看起来不像坏人的人。 林军显得有些谨慎起来，淡淡地回道：“哈，你肯定记错了，我们绝对没见过。” “绝对见过！”光头司机没完没了，很严肃很认真地回道，“你上小学那会是不是跟你们村一个叫凯子的很要好？” 听到凯子的名字，林军一颤。 “你认识他？” 林军有些警觉地盯着前面的光头司机，轻轻问道。 “何止认识，我们还熟得比蒸熟的地瓜还熟！”光头司机自豪满满地回道，“前几年我还在江汉跟他混过咧。” “哦，是吗？”林军打起了精神，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上小学那会他跟我很要好，他跟你讲的吗？” “他倒从没跟我讲起过你。”光头司机回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就你们隔壁村的呀。小时候我们两个村的小孩子不经常打仗，凯子是你们村孩子王，你是二把手，谁都知道你们是铁兄弟啊，哈哈。” 提到这儿时往事，林军不禁感慨万千，又怀念无比。是啊，小时候的生活是那么无忧无虑充满乐趣，如今时过境迁若不是有人提起早已忘得一干二净。那时陪在身边的那些人，那时说好以后要一起闯天下的人，如今都散落天涯，断了联系失去了音信，各自过着各自的人生。 “嗨，原来是隔壁村兄弟！失敬失敬，真是失敬！”林军打起了客套，说道，“可能小时候有见过，但真是太多年了，很多当年的小伙伴都记不清了，时间真是有些残忍啊。” “那不，真TM超级残忍，物是人非！”一直乐呵呵的光头司机突然有些伤感道，“你说吧，就是我跟凯子，那时候我们一起闯荡江汉，那时候我们多么意气风发，可是一晃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今我都好几年没再去江汉了，凯子我也好些年没联系了……” 林军万万没想到，原以为自己要找到凯子这些年的轨迹会很困难，可却如此之巧地遇见这个光头同乡，关键是他还跟凯子有这么深的交情。林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依然装得很平静，就像个普通人那样跟光头司机继续攀谈，然后通过这些随心所欲的攀谈套出了很多很多极其有价值的关于凯子的信息。 而通过攀谈，他也略略知道了这个光头的来路。光头是隔壁范家村的，名叫范仁辉，小林军两岁，小凯子一岁。 范仁辉跟林军挺有缘，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然后呢他本身也很豪爽，所以不顾村里小路不好走，径直将林军亲自送到家门口。林军本来想留着他喝两杯的，但天色实在是太晚了，家人也都已经休息了不便打扰，于是他跟他约好改天再喝个痛快。 老婆给自己留了门，锅里也给他留了菜，都是他最爱吃的菜。看着热腾腾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林军心头滚热，那颗冰冷太久的心都被融化了，男子汉的热泪都要流淌下来。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国家大义，为了芸芸众生，他这些年基本都在外面飘荡，几乎没什么时间给予她们陪伴，真的是亏欠他们太多了！ 可是，与国家这个大家比起来，与这个大家的十几亿人民比起来，他的这个小家，他小家的这几口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军打发掉了老婆孩子老爸老妈，自己一个人躲到三楼的房间里，他不希望受到任何的干扰，他在静静地等待范仁辉给他的回复。寂静的夜，残缺的明月，这一切让林军内疚感愈发强烈，他想起老婆刚才那充满某种渴望的眼神，想起自己无情地找借口躲开，想起自己把仅仅三岁的儿子丢给老婆一个人…… 范仁辉这家伙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人还挺靠谱，很快就打听到了毛淦和沈涛跟凯子的瓜葛。 林军在脑海里不停斟酌着这些信息，陷入沉思，一夜未眠。 第10章拜访塘口镇毛家村偶遇神秘奔驰车队 毛淦和沈涛是塘口镇的，在城南二十公里外，离位于城南的龙潭镇大概四十公里的距离。在范仁辉还在跟凯子混的时候，他们俩还没去江汉，他们是在范仁辉离开凯子大概两年多后才去了江汉，才跟着凯子混的。范仁辉还在的那时候凯子还混得不咋地，也只是江汉城中村一条破街上的小头头吧，收点保护费再搞点偏门买卖过活，大点的“生意”都要看当地地头蛇的眼色，还经常会被人砸场子拆台子之类的，混得那叫一个不如意。 那时候范仁辉之所以还愿跟着凯子，主要就是看凯子这人是自个老乡，人又确实豪爽仗义，头脑也还可以，跟着他虽说吃不上山珍海味，但一些肉还是能吃上几块的。再说了，虽说在他们那一行，一个月七八千收入算底层，但跟其它阳光行业比起来，也算是中等收入人员了。再说了，很清闲，虽然卖命但不卖力，比进那些压-榨农名工血-汗的血-汗工厂要强百倍。而且，虽然也只是寄人篱下，但地位也还是有点的，特别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见了他都会点头哈腰，有的甚至会给你发烟。 后来由于范仁辉年龄大了，要回老家找对象结婚了，而大家都知道干他那一行的不好找对象，于是就离开凯子了。回了老家，接过老爹的班，种种田养养猪，没事还能开个黑-车赚点外快，娶了个隔壁村带个儿子的寡妇，小日子也算过得乐呵。不过，每当范仁辉听说凯子在江汉事业越搞越大，现在手底下人收入最低的一年都几十万的时候，那个心啊后悔半死。要不是老婆孩子都有了，老父老母又都真的老了，他真会丢下家里这几亩破田，回江汉重拾当年那没实现的梦想。 凯子也不知道在范仁辉离开后的那两年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个事业突然就跟神舟五号火箭升天一样，嗖嗖地往上飙。听说现在业务涉及很广，从最开始的发-廊、宾馆、KTV、房贷、赌场到现在的搞地产、连锁酒店、传媒、跨境电商、外贸等等，身家至少在百亿以上。而且凯子这人很低调，从不炫富也不露富，甚至很会装穷，就连本村的人都很少知道他这么有钱。 难怪连林军老妈也不知道凯子这几年在外面干什么，原来他这么低调。林军很是感慨也很是诧异，当年这个连父母都没人管的野孩子，常常连一顿饭都吃不上的凯子，有一天会混得如此惊天动地。只是凯子的低调让他觉得有些怪，因为按照村里人的习惯，小时候越是穷的孩子，等大了有出息了，越有出息那场面就会搞得越大，最最低调的，至少也得在村子里的黄金地段盖个两百万的豪华别墅吧，不然谁会知道这个当今村子首富当年连顿饭都吃不饱。那孩子的父母就更不用说了，一旦自己孩子变凤凰了，那半夜都得爬起来带上个锣鼓去挨家挨户敲锣广播，要不立马让他们知道自己孩子有出息这事他们会一夜睡不着。 可凯子的父母也低调得异常，从没听过他们在村里海吹海叫，尤其是凯子老爹，那个平常喝了口酒喜欢说些大话的，自家儿子都快超过李家诚了居然没跟村里人透露半点风声，而且至今还兢兢业业地吹着他的鼓号，哪家有丧事他还是无比准时到场，就为赚个几百块的小钱。 太多的疑点了，林军都开始怀疑范仁辉打听来的这个消息靠不靠谱。不过转念一想，林军又觉得有某种可能。其实当初凯子母亲在凯子还那么小时就已经在外面了，当时连林军这个门对门的邻居也是很搞不清楚他老妈在城里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她在外面还挺赚钱，也有些势力。村子里像这种在外面赚钱但又不知混啥的人其实还有好几个，反正村里人提到他们就议论纷纷，各种说法的都有，神乎其神。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军觉得这些遮遮隐隐的人，要么真是赚了钱，但钱来路不正，要么其实穷得半死，但又好面子，故意装得在外面赚大钱。而凯子如果真是发了大财，又搞得这么低调，那他大概率是属于前者。再加上与毛淦和沈涛的关系，那已经基本上可以印证这一点了。想到这里，林军其实心里很挣扎很矛盾——作为曾经的生死兄弟，他真心为凯子能有今日之成就感到万般高兴，但一想到他这些资产大概率来路不正，甚至可能牵扯到很多法律问题，甚至可能卷入了舒雅离奇失踪一案和江汉最近发生的几起神秘人命案，他就觉得心头划过一丝无声的苍凉。 “凯啊凯啊，兄弟我宁愿你还是像当年那样连顿饭都吃不上，也不愿你坐拥百亿却一脚踏入万丈深渊啊！”林军望着窗外无声的夜色，望着不远处自家和凯子家的老房子，内心大声地呼喊道。 而毛淦和沈涛在跟了凯子不到一年就发家了，听说这两个以前连包红狼都抽不起的农村光棍现在身家都有百万了。这两人跟低调的凯子不同，比较高调，听说花了百来多万在他们村子盖了栋最牛叉最豪华的大别墅。别看这百来万在沿海一线城市连十平米买不到，但在这农村盖栋房子那正是超级奢侈了。听说他们俩的大别墅有五百平，五层，还带游泳池，连大理石都是从西南大理市空运过来的，听说特光滑特顺溜。去年过年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故意把自己的劳斯莱斯开进田里，然后让全村老百姓帮忙搞，搞上来后每位大叔发了条中华，每位大娘发了套面膜。然后年初二还赞助十万块，在村里那块坪上摆了百来桌，让全村人吃了三天三夜。 毛淦和沈涛如此高调，就不怕把凯子给炸出来吗？其实凯子隐藏得那叫一个深，可能是他有特意叮嘱过，毛淦和沈涛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从来不提他的大名，父老乡亲们问起来他们都是守口如瓶，就算有时候实在不好不说，也一般只讲带他们的是江汉的某个大人物。 不过在林军看来，这是有风险的，毕竟裹得再紧的秘密也会有走漏风声的那天，难道凯子就不怕这俩家伙一时头脑发热啥的把他给供出来了？按照他们讲的，凯子隐藏得很深，城府应该也无比的深，他不会这么不谨慎。不过这是在凯子确实有见不得人的买卖的前提下。倘若，他也只是不想太高调，不想老家人知道他有钱了都问他借钱，那他倒也不至于搞得那么深沉。所以，在林军看来，这的确是个谜，他还需要花些精力去揭开这个谜。 林军约了范仁辉第二天一起去塘口镇。为了不让范仁辉觉得吃亏，他给了他一千块的包车费，时间是一天。范仁辉起初不愿要这么多，但最后还是挨不住林军的坚持，收下了这笔钱。范仁辉见林军第一眼起就觉得林军是个有点实力和身份的人，第一眼就对他很有好感，如今看他如此大方，心里更是多起了一份敬重。只是他很疑惑的是，这个在国外做大生意的人，怎么这么关心毛淦和沈涛的事，这俩家伙昨天在江汉发了神经病去跟警车，后面被警车追一不留神飞悬崖里了，当场报废了。 林军为了打消范仁辉的疑虑，就忽悠他说，一是因为自己一直很想生死兄弟凯子，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消息；二是江汉警局一把手是自己朋友，他目前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毛淦和沈涛的信息，自己这次顺便回老家那就做个顺手人情帮他打听下喽。 大大咧咧没啥心机的范仁辉当然不怀疑林军的说法，一个劲地夸林军有情有义，不愧是龙潭镇的男人，竟给龙潭男人争脸。 四十来公里，走国道也就半个多小时，不一会一辆老旧的黑色吉利就出现在了塘口镇上。 塘口镇之所以被叫作塘口镇，源于镇口有个天然形成的大塘，大塘有好几亩大，塘很深，水下很多鱼。林军高中毕业那会跟家在塘口的同学来这里玩过，还在这钓过鱼，当时他还钓了条大鲤鱼，足足八斤多，六七个人都没吃完。不过随着去上大学，高中那些同学都很少联系了，塘口镇这个同学也去了遥远的北方首都，听说混得不错，很少回来这个破镇了。 想起钓鱼，林军就想起普尔德。普大师的死因一直是他的心结，在真相水落石出到来之前他没办法彻底放下。 毛淦和沈涛俩隔壁村，毛淦在毛家村，沈涛在沈家庄，两个村中间只隔着条河，非常近。 林军决定先去毛家村，因为毛淦与凯子年龄相仿，且他跟凯子渊源比较深，而沈涛只不过是当初由他带过的，通过他的关系才跟凯子混上的。所以从联系紧密度上来讲，通过毛淦会更容易获得跟凯子有关的信息。 果然是豪宅，太气派了，活生生农村版的皇宫呀！ 当毛家村位置最显眼的那栋高五层宽五百平的超级豪宅出现在林军面前的时候，林军不禁感叹了下。 虽然他全世界到处跑，啥高楼大厦宫殿豪宅没见过，但是在农村这么奢华的别墅他还真是没咋见过。自己就是个农村人，林军是真想不通盖个这么大房子干嘛，现在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谁来住呢！唯一的用处，就是拿来显摆了。这是要无时不刻告诉村里人，嘿嘿嘿，那谁，你看看，老子在外面发大财了，你丫的当年还敢瞧不起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可是房子再大有啥鸟用，现在这座农村皇宫里哭声四起，那个撕心裂肺那个惨烈，连林军这种冷酷的钢铁硬男也不忍听下去。 “对了，都忘了买些香纸蜡烛了。走，去街上买一些。”林军对一旁也是有些悲沉的范仁辉说道。 范仁辉掉了个车头，开着车朝镇上驶去。 林军一来确实是要买些香纸蜡烛，因为之前跟范仁辉有约好是要以朋友的身份来吊唁毛淦的，二来呢确实想舒缓下沉郁的心情，因为昨天自己还在追击毛淦的警车上，而此刻他却听着毛淦家人那种震天动地的哭声，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挣扎无比撕裂的。 在街上，当林军他们快要到那家专门卖香纸蜡烛的店铺的时候，却突然被前面黑压压的一排车给堵住了。 这排车那个气派，足足十来辆，都是崭新的奔驰，从这头的水果店一字排开，排到街尾的鱼汤店。周边都是村里人，都第一次见过这场面，纷纷掏出手机，拍个不停，然后马上发到朋友圈或者抖音，炫耀一番。 林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这种场面那是见怪不怪，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这鸟不拉屎的塘口镇，谁摆这么大架势，连路都堵死了，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他特意摇下车窗，侧耳听了听旁边村里人的议论，隐约听到这是从江汉给毛淦送灵而来的。 林军确实看见两个一身黑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提着两大袋香纸蜡烛从店铺走出，然后上了中间那辆奔驰车，然后奔驰车队就缓缓朝前开动，然后路终于的逐渐恢复通畅了。 正当林军还在深思这些人是谁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眼神从他右边晃过。当林军头向右转想看清这人的时候，那奔驰车车窗已经摇上，还垂下了窗帘，然后车子也突然加速驶远了。 怎么是他？不可能！可是那眼神明明就是他！不可能！ 林军真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居然在恍惚中看到了那个已经二十年没再看见过的眼神。他觉得可能是这几天晚上他都在苦思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基本都没睡好，自己神情有些恍惚了。 第11章地头蛇居然压不过强龙 买好香纸蜡烛，林军跟范仁辉在旁边的小吃店吃了碗猪肝瘦肉粉才离开。这猪肝瘦肉粉是武城有名的小吃，也是林军最爱吃的一道小吃，林军每次回武城都一定要吃上几碗。 其实，这猪肝瘦肉粉，也让林军充满了回忆，而且这回忆，就跟凯子有关。因为在他们小的时候，很穷，去街上吃一碗猪肝瘦肉粉的钱都没有，而他们又很爱很爱吃。那时候，为了吃上一碗，林军跟凯子经常去偷人家地里的地瓜，偷来之后拿去卖给烤地瓜干的人家，卖到的钱就去街上吃上一碗。那时候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猪肝瘦肉粉，是件令他们开心得不得了的事。那种快乐的滋味，至今林军都还记忆犹新。只不过，遗憾的是，曾经镇上那家他们最爱的粉店老板前几年得癌症已经走了，而林军和凯子也已分别二十来年，也已经二十多年没在一起吃过一碗猪肝瘦肉粉了。 回去的时候林军没让范仁辉直接将车开到毛淦家，而是就在附近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子旁停着。这块地居高临下，视野极好，可以将毛淦家此刻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而且不易被毛淦家的人发现。 范仁辉有些困惑林军是来吊唁的人，怎么还跑这来，这不像来吊唁死者的，反而是像来看风水的。 敏感的林军觉察到了范仁辉的不解，为了避嫌，机灵一转 ，赶忙从袋里抽出几根香，掏出口袋的Zipper打火机点着，在跟前那堆土上插上，然后双掌合实虔诚作揖，嘴里念叨着毛兄一路走好。 林军行走江湖这些年，很多功夫都大有长进，但最有长进的还是非演技莫属。他要是装起来，真没人能分辨出是假的。范仁辉就一点没看出来，内心还被深深地感动了一把，并且也赶忙掏出三根香，点着后插土，跟着林军模样双掌合实虔诚作揖。 林军说，他是学过点风水的人，他们脚下这块地，是块风水宝地，在这里祭拜下毛淦，他的在天之灵定能感应到。 范仁辉现在很信林军，一个劲点头，他还真的就以为这里是风水绝佳宝地了，都冒出了等百年之后将自己的骨灰葬到这边来的念头。而他根本没觉察出来的是，此刻林军凌厉的两眼却在紧紧搜索着毛淦家门口那排豪华奔驰车队。 对于林军来讲，他刚才的那个好像是幻觉又好像不是幻觉，因为他觉得尽管自己是有点疲惫，但自己脑子是无比清醒的。再说了，他很有自信，他的幻觉就是他的第六感，就是真实情况在他脑海里的再现。 虽然理工科出生的林军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但他始终坚信世界上确实存在感应，而且这种感应在越亲密的人之间越强烈，在感情越深的人之间也越强烈。虽然他跟凯子已阔别二十余年，但曾经那份真挚感情依然深埋于心，那份对彼此的思念也未曾断过，两人在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感应的。 “范兄，这毛淦看来真混得不错啊，这排场这么大，估计塘口镇最大的官都没这待遇吧。”林军指着那一排崭新奔驰故作羡慕道。 “嗨，混得真可以了，死也值了！”范仁辉说道，一脸羡慕，“我死后要是能有这排场，我现在就死了也无怨无悔！” “那你去死，我给你整个比这还大的排场？”林军看着满脸憨厚的范仁辉开玩笑道。 范仁辉看了看林军，笑起来：“军哥，说真的，没问题，只是……嗨，家里有老婆孩子，这一时半会还走不开！” “哈哈哈…”林军笑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范仁辉这么好玩。 范仁辉愣了愣，然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范仁辉看起来憨憨的，其实他心里不傻，他觉得林军是个人物，自己遇上他算是人生又一次春天到来了，他冥冥中预感林军会是自己人生中的又一贵人，将来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应该没啥问题。 “范兄，你消息灵通，你也不知道这伙从江汉来的奔驰车队是啥来头？”笑声停止之后，林军又岔入了正题。其实，他一点不关心范仁辉死后有没这排场，他关心的是这车里到底有没有凯子。虽然他知道范仁辉肯定也不知道凯子会来，但他应该会有比较多的这方面的信息。 “昨晚确实有听江汉那边的朋友说，江汉方面会有人亲自将毛淦骨灰送回来，还会派人来给他吊唁。”范仁辉回答道，“至于是何方神圣，我们就没有准确的消息了，但我们推测有可能是毛淦背后的那位大财神，也就是那位神秘的江汉大亨。” “你不是说毛淦他们跟着凯子混？你指的这个江汉大亨不是凯子？”林军故作好奇问道。 “这个我们还真不太清楚！”范仁辉说道，“凯子都好多年没现身露面了，在他发达之后，突然地就退居幕后了，毛淦他们一直跟着另外一个大老板，不过这个大老板是凯子兄弟，所以毛淦也混得很滋润。嗨，总之，这凯子，以前感觉挺透明一个人，现在产业做大了，还是做啥灰-色-买卖去了，玩起了低调神秘，谁也搞不清楚，就连曾经他身边那些和他很亲密的兄弟也搞不清楚。” 听了这番话，林军陷入沉思。凯子在他心中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也愈来愈强烈。 观察了十几分钟那排奔驰车队，林军并没发现太多异样。除了偶尔有人上车下车，然后也没发生太异样的事。唯一一个比较吸引眼球的是，刚才有辆宝马V5路过，可能路被挡了，宝马车主下了车痛骂了奔驰车队一番，没几秒这个看起来是村霸的奔马车主就被几个黑西服壮汉架着扔回车里了，然后灰溜溜地掉头跑了，由于跑得实在着急，那宝马左前轮都有一大半已经悬在空中了，整辆车差点一头扎进前面的水沟里。 俗话说强龙都不压地头蛇，而这地头蛇被搞得灰溜溜，看起来此强龙真的不是一般强，背后的能量确实太大。 “范兄，如果凯子今天真的来了，你是否会很激动很兴奋？”林军又试探起范仁辉来了，他开始在心里预谋起一个大计划来。 “废话，那是当然的相当的激动！”范仁辉没心没肺道，“那是我大哥，当年带我的大哥，当年让我在江汉吃香喝辣的大哥！” “那你还不赶紧去瞧瞧，万一你大哥真回来了呢！”林军故意打趣道，两只眼睛却在故作轻松的掩饰下透着凌厉的光。他在盯着范仁辉的双眼，又在用余光飞速扫视他的全身，同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进裤子又口袋里的一个内口袋里。 “我真早想去了，我这不等你呢吗！”范仁辉嚷道，然后一只手伸过来拽林军，“走，现在就一起过去看看。” “诶诶！”林军左手推掉范仁辉的手，同时在范仁辉没注意的一瞬之间右手轻划过范仁辉裤子那的屁股口袋，将食指和中指两指之间夹着的电子表电池大小的一个金属物粘在了袋口内侧。这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林军一气呵成，同时两眼依然未离开范仁辉视线，整个人的表情也无丝毫破绽。范仁辉还傻傻的以为林军在嫌弃自己，自己还心里慌慌地一直在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林军见状呵呵笑道：“嗨，嗨，跟你开玩笑，开玩笑啦！怎么就当真了！”林军拍拍范仁辉肩膀，继续解释道：“你去就行啦，毕竟他是你当年的大哥。至于我嘛，说真的，我还没做好如何跟他见面的心理准备，万一车里真有他，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你先去吧，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来，如果来了，回头告诉我。不过，如果他真在，你别跟他提起我，我现在还不想跟他见面，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吧。” 范仁辉也没多想，就觉得可能是林军跟凯子感情太深了，一下子无法适应二十年后的这种超级久别重逢。他跟林军打了个招呼后就真的先过去了。在范仁辉心里，虽然已经不太打算回江汉，但是内心的那种发财梦还是没有破灭的，他觉得就算自己不回江汉，但可以让土豪凯哥拿个百八十万给他在武城投资呀，就算他只做小股东那一年也能赚得翻掉啊！ 望着范仁辉开着的车朝毛淦家驶去，林军的心开始有丝波动起来。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内心很复杂，复杂到连他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是纠结？挣扎？矛盾？还是疼痛？还是哀伤？ 如果一切都朝自己的计划发展，很快的，关于凯子的一切都将会水落石出。甚至关于毛淦，沈涛，和舒雅他们的一切真相也可能水落石出。 如果凯子真跟这些事有牵连，那他很难逃脱法律的制裁。如果他真的进去了，那他的这一生估计可能彻底毁了。而亲手毁了他这一切的人，居然是那个二十几年前他用生命保护过的生死兄弟。 这春天的风吹来，真的好冷…… 第12章莫名被打，又被莫名给了一大笔钱 范仁辉的黑色奇瑞很快来到了毛淦家附近，由于毛淦家的路都被奔驰车队给堵了，范仁辉只得把车停那头，然后在步行过去。 范仁辉真切感受到了这队奔驰的霸气，从它们身边擦身而过的每一瞬间他都感受到了丝丝寒气。而那些个站在车旁威严肃穆的西装墨镜男，更让人感到一股凛冽的气场。要不是范仁辉也混过好几年，也见过这种场面，还能勉勉强强hold住，不然早被吓得发抖了。 “喂，兄弟你好，请问你们从江汉哪来的，我有个事想跟你们打听打听。”这车实在太多了，而且车窗都是墨绿色，不怎么看得清里面的人，范仁辉也只好逮住一个看起来稍微面善一些的西装墨镜男问道。范仁辉觉得自己好歹也是本地人，这些人再横也不敢随便对他怎么样。再说了，他也没做什么，只是问个事而已。 可能是范仁辉穿着太像土鳖了，一点档次都没有，人家根本不想屌他，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直接把他的话当放屁。这让范仁辉感到一丝不爽和失落，但他没表露出来。 好在范仁辉天生脸皮厚，不放心上，陪着笑脸，又客客气气问了一次。 西装墨镜男更高冷了，两眼怒视范仁辉，好像在警告范仁辉要是再敢不识抬举，就要动他了。 范仁辉这人虽说大大咧咧，平常不爱计较，但毕竟也是混过的人，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血性的，看这家伙这牛B样，气不打一出来，骂了句“很牛是吗，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跟你丫的讲，这是我武城地盘，信不信你走不出这里！” 说完范仁辉才突然后悔，他都不懂刚才自己这番话是靠着什么勇气说出来的。说完后，只觉得自己心脏突然加速狂跳。 啪！ 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范仁辉“啊”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范仁辉那火辣辣的脸，撕心裂肺的疼。 范仁辉好多年没被人扇过这样重的耳光了，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的江汉，当时砸场子被一个地头蛇给抓住了，硬生生被扇了十几个耳光，脸被打得比馒头还肿，嘴巴里的血都吐了好多出来。 范仁辉左半脑此刻也是蒙蒙的，头上也还一直冒着星星。不过，毕竟是混过的，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咬着牙憋着气爬了起来，并且还顺手抓起路边的一块碎砖，看准那扇了自己耳光的家伙就要砸过去。 啪！ 范仁辉砖还没举起来，一只快如疾风的飞脚就飞了过来，然后范仁辉手中的砖就飞了出来。范仁辉受到波及，控制不住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这一幕被远在对面高处的林军尽收眼底。 林军是有些被震惊到的，他没想到这群奔驰人的身手能高到这种地步。想想范仁辉曾经也是跟凯子在江汉混过的好手，还是出生于武术之乡龙潭镇的龙潭子弟，他这种级别的在这些人面前都毫无招架之力，甚至可以说毫无反应之力，那证明那群人实力有多强悍，再说，他们也许只使出了不到三成的功力吧？ 尽管林军纵横世界，啥高手没见过，但他是没想到从江汉来的这伙人身手可以达到这种高度。一般来讲，能达到这种级别的，那他们背后的组织的势力都是极其强大的，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也是相当牛叉的。 看到范仁辉如此被虐，林军心生恻隐之心，可是一想到此时是敏感时刻，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只能是强忍着了。虽然对方绝对是高手，但在林军面前，没有高手，只有被打趴下。林军并没吹牛，上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他就三秒钟KO了某国的第一高手。 范仁辉蛮起来也是不要命的，他不像那些欺软怕硬的主，他是那种服软不服硬的蛮子，凡事要不给个说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不，他稳住身体后，两眼怒瞪这个打他的西装墨镜男，顿了三秒，抬起名震武城的龙潭飞腿朝西装墨镜男踹去。 啪！啪啪！ 范仁辉如猛虎般的飞腿居然被西装墨镜男轻松拍掉，西装墨镜男还顺手给了他两耳光子。打完他耳光子，西装墨镜男还准备猛揍他一顿，可能他也是彻底被这不要命的范仁辉给激怒了，决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啪！ 可是就在西装墨镜男的爆腿即将踹到范仁辉的小肚子的时候，一只脚从一旁突然飞过来，以疾风般的速度突然就挡在了西装墨镜男的腿前。西装墨镜男感到了腿部的一丝疼痛，他无比震怒，心想居然还有人敢随便阻止他，他要扒了他的狗皮！可扭头一看，西装墨镜男顿时傻眼了！ 居然是自己人！ 还是一个连他也不敢随意招惹的自己人！ 你？你脑子进水啦？西装墨镜男看着老板身边的第一保镖刘一彪，心里既怒又有些惊。 “你一边去。”刘一彪对犯愣的西装墨镜男冷冷道，“以后动手前先把狗眼擦亮点，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动的，懂不？” 西装墨镜男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心头那个百思不得其解。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个农村屌丝一样普通的人，居然会是一个他也不能随便动的人。想想西装墨镜男就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自己要是出手重了，搞出了人命，就凭老板的那手段，自己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想想老板就是本地人，肯定也会有许多本地的亲戚朋友，没准这家伙就是他哪个兄弟也说不准。想到这，西装墨镜男就释然了，他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在武城别随便动手。 “你没事吧？”刘一彪问躺在地上的范仁辉道。 范仁辉望着这个气场无比强大的彪形大汉，心里那是无比疑惑。也是，刚才还被一顿胖揍，差点就报废了，现在居然得到这种待遇，真是一会天上一会地下，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没事，你是？”范仁辉愣了愣，最后如此回答道。 “别问那么多，没事就赶紧走吧，这点钱你拿着，就当给你的医药费。”刘一彪威严地说道，同时从口袋掏出一踏红彤彤的百元大钞，递给范仁辉。 范仁辉看着眼前这一踏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从小就对钱很敏感，他目测都能目测出来，这一踏少说也有几百张。喔噻！几万块！够他一家老小活个一年半载的了！要是再借点，估计能在县城付个首付了！我噻，这笔钱，就是拉客，也得拉个一千次啊！ 可是为嘛给这么多钱？难道真是简单的医药费？自己这点小伤，估计几百块撑死吧！可是就在范仁辉要兴高采烈接过这笔钱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下。他虽然是被打了几下，也确实受了点小伤，但就算医院再黑，也不至于这点小伤就收他万儿八千。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两眼充满热忱地看向刘一彪。 “勇士，你是凯……” “我都跟你讲过了，别问那么多。”刘一彪一把抓过范仁辉的手，将钱塞进了他的手里，“走吧，赶紧看病去！” 范仁辉感受到了刘一彪那双手巨大的劲力，也感受到了他那话语里不容违逆的威严，遂也不敢再纠缠，只能看着刘一彪离去。 可是不知咋的，当刘一彪打开车队中间那辆车车门正要进去的时候，不死心的范仁辉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猛地往前跑。他想趁着刘一彪开门这一瞬间，见见那个已经阔别多年的大哥。 可是在距离那车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范仁辉被他旁边那辆车旁的两名西装墨镜男给死死拦住了。两名西装墨镜男，一人叉着范仁辉一只胳膊，像吊傀儡似的把他吊在空中。范仁辉没有看清楚车里有没有凯子，那车门就已经关上了，然后车窗的门帘还垂下了。 范仁辉见硬来终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扫兴地转身要往回走。他一点没觉查到的是，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此时粘在他后裤口袋的那个微小的金属物，其中一片突然蹦开，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弹射到了一米开外那辆奔驰的车屁股上。由于金属片又小又快，在场的居然是没人看出来。 范仁辉刚迈出几步，一大群人从毛淦家大门走了出来。由于这伙人都是穿着皮鞋，那皮鞋蹬地的声响很大，所以范仁辉也是被吸引了过去。果不其然，是五六个西装墨镜男齐刷刷从大门走了出来，为首的看起来像个小头目，脸上有道刀疤，一脸威严。他们身后是前来送他们的毛淦家人，大概是毛淦父母还有几个叔辈们。 看这架势，范仁辉知道是这伙人送完灵烧完香要走了。按照他的推测，车队里的大Boss绝对没出来，应该就一直呆在刚才给他一踏百元大钞的那个家伙的那辆车上，这个小头目只是代替他身后那位大Boss来上香的。 到底是这个大Boss架子太大，还是不便露面，以至于人都到家门口了也不亲自上柱香呢？范仁辉感到十份不解。他突然觉得车里的那个背后大Boss可能不是凯子，因为他认识的那个凯子，重情重义，有血有肉，不是这么个冷血无情好摆架子的人。 第13章那有可能是鸿门宴 奔驰车队刚刚开动林军的微型耳机里就传来了声音，林军不禁竖起了耳朵。 “老板，毛淦家的事都办好了，毛淦父母让我转达对你的感谢，让你方便的时候一定到他家里多坐坐。” 可是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然后就没下文了，连个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 林军恨得牙痒痒，自己心中的激情刚刚燃起呢。他又耐心等了两分钟，还是一片寂静。那个老板连个回应都不给手下，可见他是个极强势之人，也是地位极其之高之人。这种老板，一般势力极大，通常不是普通大人物。 不过就在林军以为奔驰车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微型窃听器那头却突然传来了声音，此时是在奔驰车队离开第五分钟三十五秒的时候。 “老板，江汉那边的事都已准备妥了，今晚就会实施。” “这是最后一环也是最关键一环，此事成败直接决定整个项目的成败，必须万无一失，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们都一起陪毛淦去吧。” “是！老板！” 就这三句话，然后就没下文了，然后窃听器那头就一直沉寂了，只听得到汽车发出的响声。 不过此时这头的林军，心里已经波涛翻滚。 是凯子！车里的那个被称作老板的人，确实就是凯子！ 尽管林军早已猜测过车里的那个大咖就是凯子，可是当真正百分百确定之后，心里还是猛然一惊。原来自己刚才在镇上瞥见的那个幻影，并不是幻觉，确实就是凯子与自己擦肩而过！ 林军感觉自己的手和脚都有些抖，那种控制不住的抖。其实他在心里一直抱有幻想，就是车里的不是凯子，而是一个他不认识、也跟他毫不相干的人，这样一旦牵扯到舒雅，牵扯到其它更重大案件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毫无顾虑地下重手，不会束手束脚。 可这个跟毛淦关系密切、与舒雅案甚至江汉几起神秘人命案有重大可能牵连的人，偏偏是自己二十年前的生死兄弟，是那个与自己一起度过最美童年时光的发小。万一最后，他们不得不走向兵戎相见，那他是该下手，还是放他一马呢？如果必须下手，他吓得了手么？如果心慈手软，那他对得起舒雅，对得起江汉那些无辜而死的老百姓，对得起自己肩上的使命和国家对自己的信任么？ 林军有些纠结有些痛苦，他真的没想到，曾经那么简单正直的一个人，在经过社会这个大染缸的浸泡之后变成了这样一个模样。林军也有些担忧，自己刚才在镇上瞥见凯子的时候，自己也被凯子瞥见了。如果凯子怀疑自己的身份，那一切真的就很麻烦了，好在这种概率还是极低极低的。 就在林军还在挣扎的时候，范仁辉回来了。 范仁辉的车刚才被两辆破车给挡在前面了，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两车主，还好那两车主脾气好，主动道歉主动挪车，要不估计早打起来了。 见范仁辉回来了，林军立马恢复了正常状态，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笑容，然后故作啥也不懂的问范仁辉有啥收获。范仁辉以为林军真的啥也不懂，就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林军说了一遍。林军一边装作竖耳倾听一边瞄了瞄范仁辉后裤袋的微信窃听器，心里暗暗发笑。他刚才就是通过范仁辉这屁-股口袋，成功将他这个可以自动分成两半并且弹-射的微型窃听器装在凯子奔驰车上的。没有范仁辉这家伙，此时他都还无法确认车上的人就是凯子。 差不多的时候林军一手拍了拍范仁辉肩膀，一手（两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裤袋那夹回自己的微型窃听器。林军必须拿回窃听器，一来这玩意不便宜、自己还要多次利用，二来时间长了难免被范仁辉发现。 “其实我觉得车里那大老板应该不是凯子，凯子我了解，是个把兄弟情义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他见了你还会故意不见你？”收拾好自己的微型窃听器后，林军故作认真地说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纳闷！”范仁辉此刻依然还沉浸在迷惑之中，“凭我们当年的关系，他不能不见我的，他不会这么绝情，难不成真是因为现在身份高了，看不起我这个昔日的生死兄弟了？” 林军拍拍范仁辉肩膀：“那倒不会，肯定是因为那车里的不是凯子。” 范仁辉半信半疑点着头，他觉得那车里确实不太可能是凯子，但是为何那人会亲自派自己的手下拦住了那西装墨镜男，还给了自己这么一大笔医药费，没点交情的人会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不是凯哥，而是曾经在江汉一起混过的某个兄弟，还是…… 坐上范仁辉的车后，林军突然想起了什么，第一时间给远在江汉的梦瑶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林军……你回江汉了吗？”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了梦瑶柔和的声音。 “没呢，我还在老家……梦瑶，老师在家吧？”林军问道，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急迫，因为一旁有范仁辉，他不想被范仁辉看出自己语气的异样。其次，最最重要的是，他此刻无法确定手机那头的梦瑶的通讯设备是否有被监听。如果他猜测的那些果真是事实的话，那恩师以及梦瑶的通讯设备可能早就被对方监听了。再说了，就算这种事最后是没有的，那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被监听的概率也很大，因为他们掌握了太多的生物科技及病毒方面的秘密，这些秘密许多可能直接关乎一个国家的安危与命运。 其实这个世界早已是一个没什么秘密的世界，遍布大街小巷的摄像头，遍布网络各个角落的木马病毒，隐藏在所有通讯设备背后的窃听装置…… 为了防止被监听，林军从来不用别国生产的手机，从来不用别国媒体平台发送任何重要的信息，从来不允许自己的身上及周边的每个角落拥有可疑的小东西。就是自己的手机卡，他也是备着好几张，有的专门用来联系普通人，有的专门用来联系所谓的“同事”，有的只联系自己的亲人和其它亲密的人。有时候，碰到敏感的电话，到了敏感的地方，他会把可能泄露他定位的卡直接毁掉。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任何一个细节，将自己出卖。 “他在呢，在准备材料，晚上他要出席一个会议，听说有大领导来，所以准备好好收拾一番。”那头梦瑶说道。 “什么会议？”林军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个会议有些开得有些蹊跷。不过他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因为千山恩师作为华夏病毒界的泰山北斗，每个月要参加的大大小小会议不计其数，这个会议能有什么异常之处呢。可是，也许真的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极其善于联想到林军产生了各种联想，也直接导致他觉得此刻发生的每一件不在他掌控之内的事，都有可能朝他所不愿发生的那个方向发展。 “就是一个专家会议，汇集了全国各省市最优秀的病毒专家。一来呢，相互交流学习；二来呢，考虑成立一个华夏最顶尖病毒专家小组，用于预防普尔德离世之后华夏可能遭遇的病毒威胁。”那头梦瑶回复道。 “哦哦，那挺好啊，是该成立一个这种特别专家小组了，不然我都觉得自己每天活得没有安全感。”林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好像要朝“专业”方向而去，所以立马调整了回来，换作一副轻松诙谐的语气。不过，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有多紧张多急迫，可是这些言语又由于怕被监听根本无法表达出来。林军一边说这话，一边脑子里在飞速转着，他要赶紧想出一个阻止千山恩师去参加会议的方法。尽管他也觉得自己是太过敏感了，可是他的第六感真的没有错过。 “梦瑶，老师这几天情绪这么糟糕，再加上这段时间江汉如此乱，你就放心他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去吗？”林军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对恩师的担忧和对梦瑶的责备。 “起初我也是建议他不要去的，可是他说了这个会议很重要，他作为华夏病毒第一人，不可能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的。然后我又说陪他去，但是他决定我一起去不太合适，所以被拒绝了。”那头梦瑶如此说道。 听了这话林军心里直骂n，现在梦瑶阻止不了千山，自己也没办法通过语言表达去阻止，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师走向危险？ 林军自打混这一行起来，好像还从没如此紧张烦躁过。好像有一次他自己在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 也许真的是千山恩师对他太重要了吗？是也不是……也许真的是千山恩师对这个国家太重要了！ “梦瑶，你也知道，现在5G这么发达，难道不可以搞个视频会议么？何必让老师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了，还大晚上的来回奔波！要不你跟老师说说，让他跟大领导建议建议，他一个人改为视频参会。我想大领导应该不会拒绝的，毕竟老师这几天确实真的情绪不对，身体也不太好。”林军真的是使出浑身解数了，想出了这么一招。 “没用的！”梦瑶叹气道，“你做了他那么多年学生，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让他一个人搞特-权在家开视频会议，真还不如拿把刀要了他的命。” “行了，梦瑶，反正你多留心下你爸，多照顾照顾他老人家，也代我向他问好，我可能一会回江汉。” “好的。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林军心里那个不爽和烦闷，一种极其无力的挫败感涌上他的心头。虽然目前他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千山恩师可能面临危险。但是，此时他也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千山恩师绝对没有危险。如果，假设，刚才他在窃听器里听到的，那奔驰车里凯子和他手下对话里要行动的事与千山恩师有关，那毋庸置疑今晚这场所谓的重要会议就是一个局。 也许普通人会觉得，这怎么可能会是一场局——全国所有最顶级专家到场，这能是局？谁有那么牛皮的本事，能做得起这种级别的局？ 可是，干林军这一行的就很清楚，这是完全可能的。 鸿门宴可不止三国时代才有，现在社会的鸿门宴那才叫真正的鸿门宴呢。 第14章差点揭露真相的照片 林军跟范仁辉去了毛淦的家，跟毛淦家人说明来意后就去给毛淦上了些香。林军发现毛淦的父母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伤心，反而是他的那些邻居大叔大妈们更伤心，一个个抹着泪，跟自己儿子死了一样。 林军想起了范仁辉跟他讲过，毛淦发了之后很大方，经常给村里人发钱，经常请吃饭之类的，还给村子修了路，盖了学校。可能是村里人都感恩于毛淦的这份恩情，所以都特别怀念他。而毛淦父母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林军就不太懂了，他觉得可能是毛淦父母伤心过度到麻木，再也没力气撕心裂肺的了。 其实在确定奔驰车里的人是凯子之后，林军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毛淦家里了的——首先毛淦的死其实多少跟自己有点关系，自己一进入那种氛围，整个人就感觉无比的煎熬，站在毛淦灵位前更感觉毛淦的两只没有瞑目的眼死死瞪着自己；其次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确定毛淦是否跟凯子有关系的，既然已经确认了，那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干嘛；最后，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毛淦这边，而在江汉的恩师那边，还有凯子那边，他觉得现在他连烧香都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华夏有句古话，死者为大。既然来都来了，而且死者的死与自己有点关系，此刻不上点香，还真感觉有点不好。再说，林军觉得，虽然已经确定毛淦跟凯子的关系，但再去毛淦家，再仔细观察观察，没准还能发现其它一些重要线索。而且，还有一点，他去给毛淦上香，可以极大避免被身边的范仁辉怀疑。 来到这种场合确实能够收获不少信息。林军烧完香后故意站在村里的那堆大叔旁边，听着他们私底下的议论纷纷。这些农村大叔呢，虽然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消息特别灵通，有时候新闻都还没报的国际大事，他们都能提前知道。 有个大叔说，毛淦在江汉混得真好，面子真大，连江汉那么大的人物都亲自给他送灵，还给了毛淦父母几百万抚恤金。 林军望了眼毛淦父母那一脸的贪财样，瞬间明白他们为何没那么伤心的原因了。 有个大叔说，其实刚才带着一帮小弟进来的那个头头，还不是真正大头头哩，真正的大头头并没有下车，听说他能量惊人，在江汉这种水浅王八多的地方都能一手遮天。 还有个大叔说，毛淦的死可能跟江汉这几起神秘人命案都有关系，跟火车站漂亮女子神秘失踪案也可能有关系，或许弄死毛淦的背后之人，就是这几起人命案背后的凶手，毛淦死的真冤。 …… 你还真别说，这些看起来大老粗的农村大叔，还分析得那一个准，很多都跟林军心里猜想的没多大出入。林军确实从这些小道消息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是并没有获得那种很关键很核心的信息。不过，这些农村大叔的话给他带来了一丝灵感。 林军找到毛淦父母，以为毛淦找出真正死因还他一个公道、甚至可能获得一大笔抚恤金为理由，询问了他们关于毛淦生前几天的动态。 你还别说，一听说来给儿子讨公道并可能获得一大笔抚恤金，毛淦父母脸色就变了，立马毫无保留地提供可以提供的任何帮助。因为在毛淦父母看来，关于那种“毛淦是因为做了坏事，做贼心虚，被警察追得走投无路然后飞向悬崖自尽”的说法，他们是极不能接受的。因为在农村，大家都把面子和名誉看得比命还重要。农村人宁愿穷宁愿苦，也不愿天天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你说，要是以后每天走在村子里，去到哪背后都有人说自己儿子是干了坏事畏罪自杀的，那老两口心里有多难受，真跟个千古罪人似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最最关键的是，搞不好还能得到一大笔抚恤金。 其实林军跟刘正国他们都心知肚明，毛淦就是个坏蛋，搞不好跟江汉最近发生的这几起神秘人命案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江汉警方把这事故意当成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案，甚至故意向外模糊地透露这么个信息——毛淦是为了避免与大卡车相撞为了避免撞到前面的车子，而选择勇敢地自我牺牲的。 刘正国要的就是迷惑毛淦身后那条真正的大鱼，然后暗中加大收网力度，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背后势力一网打尽。 林军还真从毛淦家人嘴里得知了一个重大信息！这个发现让一向沉稳的林军都按耐不住喜悦，只不过由于场合不允许，他极力地压制着克制着。 事情是这样的。 毛淦的一位姑姑家的表弟，年龄跟毛淦差不了多少的，在舒雅神秘失踪那天与毛淦通过电话。而且当时毛淦亲口跟他表弟说过，他就在江汉火车站，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表弟说是在等美女，怕他表弟不相信，还特意拍了张自己和江汉火车站的合影。 他们通话的那个时间点就在舒雅失踪前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毛淦在江汉火车站那会，舒雅跟林军还在火车上。而这个时间跟舒雅失踪时间从前后逻辑上来讲，是十分吻合的——毛淦不就是提前来到火车站做了准备，然后等舒雅抵达火车站后，就展开了行动的吗。 这是天大的发现！林军要了那张毛淦跟火车站的合影，一遍又一遍地仔细观察，想从中发现更多的细节。可是，不知是凑巧，还是毛淦事先警惕，这张照片除了毛淦的头和身后的火车站上半部，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有用信息。不过从火车站头顶那个大钟和照片光线确实可以断定，毛淦当时在火车站的时间点就是舒雅跟他抵达火车站的半个小时前左右。 林军心里无限感慨，要是照片上有那两辆五菱面包车的画面，哪怕只有一丝丝，那所有的一切立马就都水落石出了！ 不过，确定毛淦当时在火车站，已经是无比重大的发现！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毛淦大概率是跟舒雅失踪案有关联了，而舒雅失踪案跟江汉这几起神秘人命案可能也有关联，然后现在又确定毛淦跟凯子有着无比密切的关系……种种线索都表明，背后的大主谋很有可能就是他。 这些事件的脉络越来越清晰，可林军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说来也奇怪，窃听器那头好久没传来凯子他们的声音了。按正常车速，此时奔驰车队早已离开武城，已经在驶往江汉的江武高速上。按道理，在准备大事阶段，组织内部的交流应该挺密切才对的，尤其是这种大事来临的前夕，需要做出许多的协调和部署。此刻居然如此安静，除非，这些人的行事极其隐蔽，或者他们早已部署协调完毕。不论怎么样，都可以看出这个组织的严密，严谨，和极其强大的反侦察能力。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林军的窃听器失效了，或者被发现了。失效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此刻林军还是能清晰听到汽车开动时的那种低鸣声，这证明窃听器还是在车子上的。至于被发现，那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窃听器极其微小，而且超薄，粘在汽车尾部那是几乎很难被肉眼轻易发现的，更重要的是，它内部具有自动调色系统，会根据周边的色彩做出自身色彩的调整，从而让自己几乎没法被发现。这种自我色彩调节系统是华夏某机密研究室最新研发成果，目前技术只运用于一些高机密特殊部门，还没有向外界公开，更没有运用到其它行业。 对于凯子，林军越来越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从不畏惧任何东西的他，居然会莫名划过一丝恐惧。他从没想过，也不敢想过，二十年未见的那个曾经的生死兄弟，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模样。也许他真该相信那句话：人会随时间改变的，永远不要留恋过往，更不要想找回曾经，那样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林军想到千山恩师晚上的那个会议，于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再次给梦瑶打了个电话。 梦瑶有午睡的习惯，在林军电话来的时候正好醒来。她快速接起了林军的电话，语气里带着丝期待才会有的那种兴奋：“喂，林军，你回江汉了吗？” “没呢，我还在老家武城，不过差不多就出发了，可能很快就会回江汉。”林军回复道。 “哦，我还以为你回江汉了，要来找我，哈哈。”梦瑶掩饰住内心的失落，故意用一副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嗯，回去就找你去。”林军说道，然后立马进入正题，“梦瑶，老师还在家吗？” “在呢。”梦瑶回复道，她想起了上午林军说的事，心里隐约觉得林军此刻又是为这事来的。 “梦瑶，老师几点出门，能否让他等我下，我回江汉找他有点事。” 林军果然是为了这事而来，电话那头的他语气有些急，看起来是有很重要的事，不过她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的急迫。梦瑶也是个很聪明的人，智商甚至比林军还要高，她不会察觉不出来父亲千山今晚参加的这个会议有些蹊跷。而且她也很了解林军的性格——严谨，严肃，不是很有把握的事，他一般不会乱来。 “好，你等我下，我去跟他说。”梦瑶挂了电话，然后飞速起身去找父亲。 林军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赶得上，只要他回到江汉，立马出现在老师面前，就肯定能阻止他去参加这个会议。不过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要是不来毛淦家，而是直接上高速回江汉，早就到了，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赶。可是，也不能怪他，一来他确实没有确凿的可以拿的出来的证据，二来他很清楚恩师的性格脾性，三来他也害怕自己的过激举动招致自身身份的暴露。 第15章别无选择，孤注一掷 范仁辉常年开私家车，都是老司机了，但是车速开得并不快，只有区区百来公里时速。这对心急如焚的林军来讲，简直就是不能容忍的龟速。还没等到下一个休息区的时候，林军直接在车里换掉了范仁辉，由自己亲自开起车来。高速上主驾驶跟副驾驶直接调换，而且是在车速没有太大降低的情况下，这种胆大包天的操作把老实本分的范仁辉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身边的这个做国际贸易的家伙还会有这一手。 可对单手都可以开战斗机的林军来讲，这区区换个位置算个啥。不过林军可不能把自己底细全盘托出，为了在范仁辉面前尽显低调，他说自己之所以对开车如此熟练，是因为自己从小就特爱车。至于为嘛这么急着赶回江汉，是因为自己有急事要跟老师商量。 对于这些高级人物，确实经常有些很紧急的事，何况那头是牛气轰天的华夏第一病毒专家，所以范仁辉也并没往别处想了。他只觉得，离开凯哥多年后，他又遇见人生的另一位贵人了，没准以后自己又能开始发达起来。 一辆快要报废的黑色奇瑞以160公里的时速飞驰在江武高速，像极了一架天空中飞驰的喷气式战斗力，吓得那些被擦肩而过的车子瑟瑟发抖。 林军也不想这么玩命，更不是像那些富二代那样玩飙车寻刺激，没人知道，他是在用生死时速去拯救全人类的守护神。 可不知怎的，林军这飞车瘾都才刚刚开启呢，突然地前面出现了一大堆车，把他前进的路给生生堵死了。 “没搞错吧，这是高速诶？”林军一脸懵逼倒。 “好像是堵车了。你看前面几百米都是车，跟个汽车市场一样。”范仁辉看着前方绵延几百米的车队说道。 “我晕！早不堵车晚不堵车，现在堵！这是存心跟我作对么！”林军气得两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有些愠怒道。 前方几百米一大片车，就是飞也飞不过去，后头也很快地就停满了一大波车，也是退也退不回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来就心急如焚的林军，更是急火攻心，都快要急出心脏病来了。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脑袋飞速旋转着，想着办法。 “军哥，要不我下去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啥，看能不能帮着解决。”范仁辉望着前方一大片的车子说道。此刻他们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前面一片的车，而看不清最前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之所以会发生这种高速堵车，大概率是撞车了，相撞的车把路给堵死了，然后导致了这种超级大堵车。 虽然林军知道发生这种状况大概率是因为前面出现了比较严重了交通事故，而一个小小的范仁辉百分百也是不可能有任何作用，但他还是同意了。一来人都有好奇心，确实也想确切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啥，二来他想静静，三来他可能要准备启用B计划，而范仁辉在身边会影响这个计划的实施。 范仁辉下了车，快速行走在各车间隙之间，快速朝前方事故地点走去。 此刻已是下午三点四十二分，按照正常情况的话林军将于两小时后抵达江汉，会在日落之前赶到千山恩师家，然后可以把他拦住。可是，现在堵车了，而且目测这路没有个把小时可能也是没法通了，万一再慢点搞个几个小时，那就彻底废了。林军觉得自己必须开启B计划了，要不然万一晚了，到时真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趁着范仁辉不在，林军飞速开始启动。他娴熟地从裤子很隐蔽的那个内置口袋掏出他的专用手机——一部超薄的看起来像一张扑克牌的手机，飞速编辑了一份“商业文件”，通过最高机密的形式发给了他的直接上级领导。 发完这份“商业文件”后，林军内心有些忐忑，因为他其实已经感觉得到，上级领导并不会批准自己的请求，因为他的请求有些“出格”。向来就循规蹈矩的组织，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天马行空的请求。 组织里的这种“商业文件”，由于比较重要，属于必须即时回复的项目，尤其是直接上下级间，更是不能有任何时间上的延迟。所以，林军并没有等待太久，他很快地就收到了回复。 结果跟他预料之中的差不多，上级领导否定了他的方案，并用指责的口吻提醒他，不要太意气用事以免身份暴露。上级领导还提醒他，目前全球局势紧张，各国明争暗斗强烈，各种势力暗流涌动，他随时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林军不会不懂上级领导这些话的意思。上级领导是警告他了，他要是不小心把自己身份暴露了，为了保护整个组织的秘密，也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全，他只能被时刻潜藏在他周边的那些神秘“同事”秘密处理掉。 林军倒不担忧自己的命，对他而言，在他决定他去这一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他担忧的是他的恩师，他的祖国，他的人民。如果可以拿他的一条命去换来恩师的安全，去换取这个国家的长久和平，那他真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说真的，看到上级领导对自己计划的否定，林军除了不悦，还有一丝心痛。他不懂为何这个世界懂自己的人那么少！就连跟自己最密切的直接上级，也好像不懂自己！他对自己的组织，对自己的领导，是绝对忠诚的，是从没有过二心的，可是有时候他又真的想逃离这种压抑氛围。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林军坚信自己的感觉，也决定选择坚持到底。他在迟疑了数秒之后，还是勇敢地摁下了视频通话功能。这种视频也是绝密级别的，用的都是军用的地下光缆，用的都是组织内部的专用信号，几乎很难被外人监听。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把他们的通话泄露出去。为了避免这种极端情况的出现，组织内部在这种已经安全级别很高的情况下依然会使用特殊“商业语言”。这种特殊商业语言分好几个级别，最高机密级别，也就是五星机密级别，只有互相通话的两者之间才能互相破译。 “领导。” “林军。” 视频开通之后，两人首先互相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并互相打了个招呼。 视频那头的领导，是蒙着脸的，然后身处一个较黑暗的密室之类的地方，看不清周遭的任何东西。这也是该组织为了避免下级被策反后牵连到上级而采取的一个措施。有的更严密的，甚至连声音都要经过变声机器的特殊处理，彻底让你无法摸清对方的任何一丝特征和信息。 “领导，林军有个不情之请……” “又是为了你老师千山的事？” “是！” “林军，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你不要再插手这事了！你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是不是太会幻想了？！千山大师，作为世界一流专家，属于国家重点保护人员，你觉得他会那么轻易出事么？” “领导，林军愿意以性命担保，千山老师绝对可能面临危险。我怀疑今晚可能就有人对他下手，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我们国家这道病毒防护墙，从而达到下一步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军，你确定不是在感情用事？” “林军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 “林军，你确定你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确定。” 视频那头突然陷入沉默，蒙脸人两只眼睛看着视频这头的林军，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敏感的林军看得出来，领导的眼神里，夹杂着痛恨、失望、怒火。不过令林军不解的是，这些复杂的眼神里，也夹杂着一丝心疼。 林军心里有些忐忑，同时也无比焦躁，因为时不待人啊！有些事，就算差一秒，也会酿成千古大错！到时再来后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第16章那沓钞票很可疑 半个多小时后范仁辉才回来。此时林军已经没有一丝焦急之色了，看着回来的范仁辉他还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范仁辉坐上车后，将自己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林军。 原来是一辆飞速行驶的奔驰车跟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撞上了。撞上的原因是奔驰车开得太快——起码在160公里时速以上，而且它跟赶着去投胎似的要超车，连前面那辆重型大卡车都不放过，前面车道都很窄了，它还硬超。 本来如果跑的是直线其实也没事，可糟糕的是，超车那会正巧碰上转弯。这重型卡车35吨的，长17.5米×宽2.4米——这么个庞然大物，突然转弯，你想想，车身由于惯性肯定会歪的。而此时奔驰车已经不要命地冲了上来，这时候卡车司机虽然已经发现，但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然后两辆车侧身剧烈碰撞在了一起，大卡车翻了车，奔驰车则直接被卡车压碾成碎片，而后面那几辆开的超级快的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来不及刹车，也撞了上去，然后导致发生了高速七连撞的特严重交通事故。 目前交警已经在火速处理，相应的设备也已在清理现场，很快被堵的高速路就会被疏通。这起事故导致包括大卡车司机在内的三名人员死亡，不过神奇的是那位车子被碾压成碎片的奔驰车主，居然奇迹般地还活着。据说，他是在奔驰和卡车相撞前的那一瞬间，从左窗户跳飞出来的。 “你确定吗？他真的还活着？”对于奔驰车主奇迹般的生还，林军感到一丝诧异。虽然对他这种训练有素的顶级高手来说，确实可以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跳窗得生。但是，那家伙，只是个普通人啊，他能有那么大能耐？ 不是林军瞧不起普通人，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能跳窗得生的人，真的是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你想想，那车速多快，那卡车多大多重。没有经过他这种特殊训练的特殊人员，几乎不可能做出这种高难度高反应速度的动作。 想到这里，林军开始警醒起来：奔驰车？之前从江汉给毛淦送灵回来的凯子的那个奔驰车队，不就都是奔驰车？难道是凯子的人？ 林军又突然想起，他的上级领导在结束与他的视频之前，特意最后提醒了他一句，那就是如果巧合发生在林军身上越来越多的时候，说明他有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太多巧合，有时候林军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但是，按照道理，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的身份，目前为止，除了他的那个直接上级，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就是他的那些同事，或者下线，都从没见过他的面，甚至都没听过他的真声。在如此超高级别的机密面前，他要是还能被人盯上，那估计整个华夏的相关网络都已经被渗透了。 范仁辉无比肯定地回复林军，确定。范仁辉当时已经跑到事故车辆跟前去围观了，现场的景况他看得一清二楚，那躺在地上的奔驰车主手脚都还很会动，而且身上也没什么致命的大伤，可能就是一些擦伤或轻微脑震荡之类的，总之，没有死。 “范兄，你开几年车了？”林军若有所思，突然问道。 范仁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两眼疑惑地看着林军：“咋啦，军哥，你好好的问我开几年车干哈，你不会是怕我车技不行，待会也给你整出个交通事故来是不？” “嗨，没那意思！”林军笑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光头有些可爱，“只是单纯地问问！单纯地想知道！这还不行么？一般人我林军还懒得去了解呢！” “哦，那是！那是！咱军哥啥身份！”范仁辉有些受宠若惊地拍着马屁道，然后回忆了回忆，很肯定地回答道，“头尾差不多十年了，我23岁那年拿的驾照。” “老司机了都。”林军揶揄道，然后继续又问，“以你的车技，你敢不敢跟奔驰车那样，不要命地超大卡车？” “这个，不好说……”范仁辉挠了挠光脑袋，很诚恳地说，“在我没有老婆孩子之前，我可能敢，但是在有老婆孩子之后，可能会尽量不去做这种事吧……” 范仁辉这句无心的话，不知咋的，却突然触动到了林军。林军突然想起了龙潭老家的老婆孩子，心头一阵愧意就涌上心头——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原本想着多陪陪她们，可是昨晚连睡都没机会睡在一起，他这一走，不知又要到何时才能再回来。他也曾在心底无数次对自己说，等完成下一个任务之后，就隐退，过回普通人的生活，陪着老婆孩子，陪着老爸老妈，享受人生之乐。可是，踏入这一行的人，最后都会无力地发现，任务永远也没有结束的时刻，使命也从不会有完成的时候。当祖国号召、人民需要的那一刻，谁又能撂下肩上的担子，去过所谓的人生之乐的生活？ 其实林军并不是单纯就想知道范仁辉胆子大不大而已，他想印证的是，那“侥幸”逃生的奔驰车主是普通人的概率有多大。从范仁辉的话中，他推断，这奔驰车车主的身份有三种可能：一种就是像曾经没老婆没孩子的范仁辉那样的人，没有顾虑，对生命也比较漠视，喜欢刺激，不计后果；第二种就是，真的是因为有急事在身，由于赶时间，不得不超车；第三种就是，这家伙其实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某种特殊身份的人，此次这种高速撞车是预谋好的，是其背后的那个组织精心策划的。 林军一直担心的是第三种。因为如果真是第三种，那意味着，这个组织可能针对的是自己，而针对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延迟自己抵达江汉的时间。而更可怕的是，若这是真的，那意味着，林军的行动和身份已经遭到泄露了！而且自己有可能一直被隐藏在背后深处的某双眼睛死死监视着！ 想到这里，从来沉稳冷静的林军居然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由自主地将那双充满警惕的眼睛，扫向一旁的范仁辉。林军还不确定就是范仁辉，所以他极力克制自己眼睛里流露着的凌厉，尽力掩饰此刻内心的那丝慌乱。而范仁辉也好像觉察到了林军眼里的异样，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位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军哥：“咋了军哥？感觉你不对啊？” “哦，没事……”林军缓过神来，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恢复了神态，立马让自己又变得像个正常人一般，“我就是对那些在车祸中惨死的人，感到无比难过和痛惜。我想，他们应该家里都是有老父老母有老婆孩子的吧……” “嗨，所以人的一生嘛，真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范仁辉若有所思感慨道，“财富这东西，人人都贪，可是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嘛，追求呢还是要追求的，谁不想吃好点用好点，但是也没必要拿命去拼，那样不值！” 范仁辉还真以为刚才林军的异样真的是因为林军在为那些惨死的人难过，却不知道在他深有感触的感慨着的这十几秒的时间里，林军已经用针尖般凌厉的双眼划过了除他屁-股和侧身之外的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不过林军并没发现什么。干他这一行的深知，微型窃听器极其隐蔽，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可是，干他这一行的又知道，就算窃听器再小再隐蔽，也是可以被发现的。林军思维转动得很快，他层层联想，环环倒推，很快想起之前在毛淦家门口，那队奔驰车队跟前，范仁辉跟那个从中间车辆走出来的壮汉之间有过比较近距离接触，并且壮汉还给过范仁辉一大笔钱。 问题会不会就出在那笔钱上？林军深思着。 以他的资历和经验，确实知道通过钱也可以秘密安放窃听器，而且确实有很多间谍或特工这样操作过——就是将那种超薄微型窃听器用两张钞票夹在里面，钞票会被用一种特殊的胶水封得死死的，而且经过平压后几乎就跟一张钞票一模一样只不过这种会比那种单张的感觉更厚一点，不过一般普通人不会在意。 第17章钞票里的微型窃听器 “范兄，我跟你商量件事呗。”林军突然对范仁辉说道。林军觉得兹事体大，必须查清，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想了想，很快就在心里想出了个办法。 “啥事，军哥，我跟你这关系，还用得着商量么，你老人家直接吩咐就是了。”范仁辉眨着眼皮子，乐呵道。在他看来，林军是大人物，以后都能靠上的人，自己能为他效劳，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我跟你换钱呗。”林军说道，“我待会去江汉要急需用一笔现金，比较急，没时间去取，也不想去取……我想让你把刚才那家伙给你的那踏现金，换给我。” 范仁辉眨了眨眼，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这军哥不会打起他这笔钱的主意来了吧。范仁辉也是混过的人，知道很多人，一开始跟你先搞好关系，后面等跟你混熟了，取得你的信任了，就借钱啊，换钱啊，七七八八的，然后人就消失了，把钱骗走了。别看范仁辉平常大大咧咧的，一碰到跟钱有关的事，那警惕心就特别强。不过这跟他以前碰到太多这样的事有关，就是以前的那些酒肉朋友，看他义气经常问他借钱，借了之后几乎就没主动还的，有的还因此结下了梁子，钱没要回来不说，从此还老死不相往来了。 “来，我微信直接扫给你，或者用银行卡直接转给你。”林军是什么人，那是一暼就暼出了范仁辉这家伙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林军心里虽然感慨了下：这人啊，表面关系再好，一碰到了钱的事，就翻脸不认人，亲兄弟也不例外。其实林军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跟朋友也不喜欢在金钱上有计较，对朋友也总是希望相互信任彼此知心。可是， 当经历了太多人情冷暖，看多了欺骗背叛，他才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人能逃得过金钱的诱惑，没人能躲过利益的纠缠。每一份友谊，说到底，都是有价格的，当这个所谓的朋友没有背叛你的时候，只是由于背叛的代价小于这份友谊带给他的价值，而当背叛的代价大大大于这份友谊能带给他的利益的时候，那他一定会选择背叛。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林军年龄越大越不交朋友。他宁愿他跟别人永远只是陌生人，也不宁愿一开始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后面却因为利益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范仁辉好像也感觉到了林军语气里的不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得憨憨的，急忙说道：“嗨，军哥，瞧你的，把我范仁辉当什么人了……这钱你要用，随便拿，还换啥！来，给你！全给你！你尽管拿去花！” 说着，范仁辉就从裤兜口袋里掏出那踏钱，皮笑肉不笑地递给林军。林军虽然恶心范仁辉的这种势力，但也不迟疑，直接接过了钱，然后打开微信，要把这笔钱转给范仁辉。 “数没，这边是多少钱？”林军掂了掂这笔钱，问范仁辉道。 范仁辉摇了摇头，乐呵道：“嗨，数啥，拿去用就是了，等军哥有钱了，还我就是，多少都无所谓。” 其实对钱比命还敏感的范仁辉早将这笔钱数过好几遍了，一共是5万块钱。只是，为了装大方，为了给林军一副义气的样子，故意装作一副不要数的傻呵样。 “微信打开。”看破范仁辉的林军让范仁辉拿出手机，然后加了他微信，然后转了笔钱过去。 范仁辉看着微信上转过来的100000这个数字，顿时看傻了，一时之间不敢点接受。 这军哥，是直接给了他两倍啊！喔噻，这下范仁辉心里乐开了花，他本来还打算着回去再攒两年的钱，攒到十来万，再去付首付买房，现在他根本不用攒了，再跟亲戚朋友随便借借，这首付就有了。不过乐归乐，他看到这笔大钱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叫军哥的出手如此阔绰。不过，乐归乐，范仁辉表面还是得跟林军客气客气，装作一副不愿要的模样。 不过林军很坚决，不让他再计较这钱了。对于林军来说，钱真的只是个数字，没有太大意义。 看到林军坚决给了自己这笔钱，范仁辉心里开心得要死，恨不得立马开车回老家，立马带上老婆老爸老妈一家人去县城看房子。 可是不一会，范仁辉却又看到林军开始点起了钞票来。范仁辉有些紧张起来，心说这家伙不会表面装大方，待会看这踏钱没十万，让自己把多出来的那部分还给他吧。 林军用眼角的余光都感觉到了范仁辉的这种心思，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呵呵道：“我不是在点数，我是在看看会不会有假钱，我这客户很重要的，总不能拿假钱去忽悠人家是吧？” 范仁辉这才放心下来，立马恭维林军是个讲信誉的人，将来事业必将越做越大。林军呵呵笑了下，然后继续点钱，不鸟范仁辉了。而范仁辉也没心思再想着林军点钱的事，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回了武城，在那些新来的楼盘上空盘旋呢。而此时，前面的交通事故好像处理好了，路终于通了，前面的车开始缓缓朝前驶去，范仁辉踩下油门，他的破奇瑞也开始往前开动。 在点到这踏钱差不多中间位置那张的时候，林军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质感。林军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指也突然停顿了。原来他的判断是对的，凯子确实在这踏钱里装了窃听器。这张略厚的钞票，确实就是两张钞票粘合在一起的，它的厚度恰巧是单张钞票的两倍左右。林军用眼角余光暼了暼，看到一旁的范仁辉在专注开车，脑子里呢也在想别的事。看范仁辉不会影响到自己，林军小心地将那张厚钱抽了出来，放在最表面，再次仔细摸了下。千真万确，确实是两张钞票粘合在一起的，而且用的胶水都是专业胶水，一般运用于特殊的单位和组织的那种。那微型超薄窃听器，就在两张钞票中间的位置，虽然窃听器很薄，但仔细触摸的话还是能略微感觉得出来的。 此时林军不方便将两张钞票拆开，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百分百确定里面装着窃听器了。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甚至是惶恐的，因为窃听器已经都装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那危险真的仅仅是一步之遥啊！幸好的是，他一直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不说些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话，不然自己估计已经遭殃了。 不过这事说明危险已经朝他逼近了。现在他要确定的是，凯子将这窃听器放在范仁辉身上，到底是为了监听范仁辉还是自己？ 按道理，凯子他们那伙人并不知道自己跟范仁辉在一起，不会通过这种方式监听自己。再说，凯子他们那伙人也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为何要监听自己？但是，范仁辉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而且是凯子曾经的得力手下，他干嘛又要监听他呢？或者说，这难道仅仅是个乌龙，那家伙给范仁辉钱的时候，给错了，把装着窃听器的钞票不小心给到了范仁辉？ 林军平静了下心情，然后趁着范仁辉不注意的瞬间，将那张装着窃听器的钞票，揉成一团，丢出了车窗外。 而剩下的钱都没什么问题，于是林军将钱收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黄昏来临的时候，千山走出了他的工作室。他穿得很正式，一身他最喜爱的浅灰色中山装。银白色的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精神。虽然他依然沉浸在痛失挚友的悲伤之中，但今天的会议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他必须打起百倍的精神。 楼下的梦瑶一直在注意父亲的举动，当看到他从楼下下来后，坐在沙发上的她站了起来。千山虽然这般年纪了，但是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不错，但孝顺的梦瑶还是主动上楼去搀扶父亲。每次这种时候，千山都会责怪梦瑶，意思是他还这么矫健，不要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老老人，不过嘴上这么说，千山心里那是暖的。 其实梦瑶除了来搀扶父亲，还有个事就是，想转达之前林军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梦瑶心里也一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也时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做科研的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靠预感就能妄下结论的。 千山很感动林军对自己的关心，但是他不觉得这次会议会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有人会针对自己。而且他还特意跟女儿强调，这种话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千万不难对外随便乱说，不然人名大众肯定会嘲笑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对于一位受万人敬仰，对于一位国宝级的世界顶级专家，对于一个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老人，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梦瑶没有能够阻止父亲，也没有理由再劝说。她将自己的其中一部手机递给父亲，希望他要是遇见事的时候可以随时跟她联系。不过千山并没有接手机，因为他一直没有用手机的习惯，他不喜欢手机这种烦人的东西经常打断他的科研思路。为了便于和他的联系，国家都还给他配过最新进最顶级的手机，他都拒绝了。实在有事的时候，相关人员会将电话打进他家的座机，或者先联系梦瑶，再由梦瑶代为转达。 梦瑶将父亲送至别墅区门口，此时那辆组织派来的专车早已在门口等候，是辆黑色的顶配奥迪。梦瑶仔细观察了下车子和司机，然后还简短跟司机说了几句话，发现没多大问题，然后放心地跟副驾驶下来的那年轻人一起将父亲搀扶进了车里。关好车门后，梦瑶叮嘱司机两人照顾好父亲，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才放心地望着这辆黑色奥迪座驾缓缓离开驶向愈发深沉的暮色。 第18章身份可能暴露了 千山是个纯粹的病毒专家，他的心思都在相关领域的科研上，至于除此之外的事，他从来不怎么关心。而且，一直以来，他都坚信华夏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他从不会觉得有人敢对自己怎么样。所以，坐上车后他就一直在看他手中文件夹里的资料，完全把外面的这个世界给忽略了。 车里的司机和副驾驶年轻人很少交流，从上了车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两人的神情都比较严肃，目光呢时不时闪烁出一股异样。特别是副驾驶的年轻人，每隔几十秒，就会环顾下四周，顺便也通过后视镜，扫视一眼坐在身后的千山。他刚才特意将千山搀扶到他斜对角的这个后座，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从而更好地观察他。 这辆黑色奥迪的性能很好，估计是那款最新款的豪华顶配，行驶在马路上的时候汽车发出的噪音非常小，车子的构造呢也是经过世界最顶级汽车专家的设计，能够将颠簸控制到一个极限低的程度，所以坐在车上的人会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舒服。 是的，对于像千山这种级别的世界顶级专家，国家或相关组织派车接送的时候，一般都会用类似性能的车子，因为这样既体现了档次和尊贵，也可以确保惜时如金的专家们坐在车上能跟坐在工作室一样，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思考和相关工作。 奥迪车离开别墅区后，先是沿着环城路走了两公里，然后右拐拐入江滨路，一直往前开到与解放路交叉的十字路口，然后拐入解放路，一直往前走。千山开会的地点，位于市zf会议中心。市zf位于市中心位置，距离千山的花语别墅大概二十公里，以市里汽车正常的车速，用最短的路走的话，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奥迪车起初走的都是那些最省时间的最佳线路，作为专门接送大人物的专业司机来讲，他们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太不专业。不过，当车子快要行驶到解放路与和平路交叉口的时候，奥迪车却突然驶到了右转车道。按道理，一直往前走，才是通往市zf的最近路线，而不是往右拐。往右拐的话，是往城东的方向而去，越往前走，只会离位于城市中心的市zf越来越远。 千山大师由于太过于专注学术了，根本没有觉察到此刻发生的异样。不过就算他发现了异样，可能也并不会太在意，毕竟在江汉这种道路密集、人流车流极其之多的大城市，就是那些开了几十年出租车的老司机有时候都会犯迷糊走错路。 不过就在奥迪右拐的仅仅五秒钟后，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捷豹车就突然从江汉的某个角落蹿了出来，然后走到滨江路与解放路交叉处后也是右拐拐入解放路，在大概五十米外的位置紧紧地跟着奥迪。由于此刻是晚上，路上车辆也多，所以奥迪上的那两个人要发现身后跟着他们的捷豹车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其实此刻紧盯这辆奥迪车的并不只有身后的这一辆捷豹，还有好几双眼睛在黑色深处以不同的方式盯着它。 “豹哥，什么时候动手？”在跟了奥迪车大概两分钟后，捷豹车上开车的年轻男子问一旁副驾驶的男子道。 “你开你的车，该动手的时候我会让你动车。”副驾驶上的这个叫豹哥的男子冷冷道，“盯死了，别光顾想着动手立功，把人给跟丢了。” “放心吧豹哥，我雷速飞要是能把人给跟丢，我把那车吃下去。”开车男子虽然十八岁的模样，但自信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奥迪车的藐视。 “好了，别扯了，好好开。”豹哥训斥道。 豹哥话音刚落，奥迪车突然停止了直进，而是左拐拐进了江城路。江城路是往市中心方向走的，路的尽头是学府路，学府路再往前走差不多就进入市中心范围了。 奥迪车突然的回归正常，让后面紧紧跟随的捷豹突然有些大惑不解。豹哥心里猜想，有可能刚才奥迪在滨江路与解放路那边的偏差，只是偶然，或者只是粗心大意。或者说，有可能是他们比较熟悉走这条路，所以就往这边开了。绕虽然是绕了点路，但是在这种大城市绕路是经常的事，就连一些几十年的老司机也不例外。不过，豹哥也有另一种怀疑，那就是，是不是奥迪车上的家伙发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捷豹车？ 豹哥在组织里的代号叫烈豹，所以手底下的人或者同级的同事都亲切地称呼他为豹哥。不过之所以称他为哥，倒不是因为他年纪比较大，而是带着敬重的意思。因为烈豹像一只草原上的豹子，嗅觉好，速度快，下手狠，而且拥有超强的追杀能力，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猎物，几乎就没有能够幸免的。更更难能可贵的是，他除了凶猛很辣，也脑筋活络，在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战场上随时能够做出应变。 “阿飞，在前面那边停车。”烈豹突然做出了这么个决定，对一旁的雷速飞下达指令道。 雷速飞虽然感到很不解，但是遵守命令是他们的天职，他立马打方向盘，车子便飞速蹿进了右侧的人行道。 本来这人行道是给人走路的，不能走车也不能停车，但是由于这江汉车实在多，停车位很吃紧，很多人也不管那么多，把车停上面了。好在这人行道还是挺宽的，而且周围有绿化，不怎么影响行人过往。雷速飞烈豹等人是组织上的人，是最遵守交通法规的一群人，但是在特殊时刻，他们也只能破坏规矩了。 停好车的雷速飞还是忍不住心里的不解，问烈豹：“豹哥，咋不追了？我们不紧跟着，万一被他们跑了……” 烈豹悠悠回答道：“放心，跑不了。你别急，等我指示。” 烈豹眼睁睁看着黑色奥迪在自己的视野中逐渐消失，心里其实也有点慌。 倒不是说他真怕奥迪跑掉，而是他担心车里千山大师的安危。因为奥迪车根本就跑不掉，此刻虽然脱离了他们的视线，但是他们的行踪死死地被定位了，此刻他们在哪个位置也清晰地显示在车控台的液晶屏幕上。 其实他们刚才之所以冒着被奥迪车发现的风险，紧急跟踪，仅仅只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为的就是一旦奥迪车里的人对千山做出有害的举动，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采取反制措施。 但是此刻烈豹为何又敢放弃死死追击奥迪呢，就是因为他判断，刚才奥迪的突然回归正轨，其实存在发现了他们的可能性，所以为了避嫌，他故意做出了停车这一举动，从而打消奥迪车的疑虑。 这样做虽然加大了千山大师的风险，但是也是权衡利弊后一个最佳的选择。至于奥迪车上的人在江汉大街上对一位国家顶级专家实施杀害的行为，在烈豹看来，可能性还是很小的。毕竟，烈豹深知，他们如果真敢下手，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绕来绕去了，早就在千山大师上车后的那一刻，就可以结束他的生命了。所以烈豹判断，这伙人要真有对千山大师采取措施的可能，那一定不会动作太大，而是会尽量避免影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走极端。 虽然在这种保护他人生命和防止自己身份被觉察之间保持这个最佳平衡，是一件极其难的事，但也是烈豹和他们这些组织上的每个人都经常会碰到的事。所以，有时候，干这一行的，干久了，就会成为一个艺术家，一个有智慧的艺术家。而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算功夫超过神仙的人，如果没点脑子，是无法胜任这样一门工作的。 在保持了足够距离，在确保绝对不会被发现之后，烈豹让雷速飞重新上路。此时两车之间的距离大概隔了两条街，差不多三百米。 跟了一分多钟，奥迪车终于又出现了异动，又突然往城外的方向拐了。烈豹紧急下达指令，雷速飞火速超车，迅速逼近奥迪车。 可是捷豹一朝奥迪逼近，奥迪就又跟重新找到路的孩子似的又回归到了正常的轨道。这样烈豹越来越确定，奥迪车里的家伙确实已经发现了身后的他们，而且他也确定，这伙人确实想要把千山大师带出城然后找到地方下手。此刻之所以没敢下手，一是他们肯定知道千山大师作为国保级人物，一直受到zf方面的特殊保护，二是他们隐约觉察到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而且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 既然都已经打草惊蛇了，烈豹决定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让雷速飞将车飙到了奥迪车后仅几米处。 要么隐蔽得无人知晓，要么就直接站在你面前，这就是烈豹一直的行事作风。在他的理念里，隐藏和直视对敌人的威慑力都是最大的。 确实，就在捷豹车一直逼住奥迪之后，奥迪再也没有走错路了，一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朝市中心的距离驶去。 过了学府路，再过迎宾路，然后就到市府路，然后就差不多到市zf了。可是就在迎宾路和八一路的交叉口，在绿灯亮起奥迪车过去之后，一直在八一路那头等着绿灯的一辆快递车突然朝前猛烈加速，朝向前缓缓启动正要越过十字路口的捷豹车撞来！ 第19章诡异的掉包事件 谁也没料到这红灯还亮着的时候，快递车会突然启动猛然蹿来。由于雷速飞跟烈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前面那辆奥迪车身上，所以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快递车跟从火箭筒里喷发而出的火箭一样，速度极快，来势极其凶猛，仿佛要吞噬前面的一切。 快递车车速之快，明显是司机踩下了全部油门。那不顾一切的架势，仿佛就像一个要与世界同归于尽的亡命徒。它的车头，对准的是前面仅仅几米外的捷豹车。如果成功撞过去，以快递车的体型和车速，它产生的巨大动能将把捷豹车撞飞好远，而且捷豹车估计也差不多要粉碎一半。 可就在快递车车头距离捷豹车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眼看着捷豹车就要毁在快递车面前的时候，那双握着捷豹车方向盘的双手，突然飞旋了起来。这种反应速度，这种手速，在正常司机界是十分罕见的，甚至在赛车界也是极其罕见的。如果说，当面对这种极端情况，一般人反应过来时，手还没开始转动方向盘时，高速行驶的快递车已经撞过来了。可是，当这个掌控方向盘的司机，是个叫雷速飞的小伙的时候，就可能发生不一样的情况。而这，正是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接近极限的超快反应速度，加上捷豹超强的机动性能，捷豹车赶在快递车车头撞过来之前，已经斜着身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直-插了出去。之所以不是直进，是因为直进的话，捷豹车就算再快车尾也有可能被撞击到。而斜-插的话，相当于有了个角度，大大减小了车尾被撞的概率。不过，幸运的是，右侧此时恰巧没车，否则捷豹车也会跟右侧车道的车相撞。不过悲剧的是，捷豹车身后的那辆白色小轿车，被突蹿过来的快递车撞成了碎片，还飞出去了好几米远。 这个事故有点惨，但雷速飞和烈豹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他们的目标此刻有趁机摆脱他们追踪的嫌疑。烈豹甚至认为，这快递车很有可能就是跟奥迪车一伙的，此时突然闯红灯蹿出来撞他们，就是为了除掉他们这个障碍。烈豹火速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上级，希望上级立马联系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不要让快递车司机逃掉。 奥迪车果然在捷豹车遇险之后加快了摆脱他们的步伐，车速明显快了很多。再加上刚才捷豹摆脱快递车之后，所蹿进的那个车道的前方有很多车，导致捷豹被落下了很大的距离。不过烈豹他们车上有关于奥迪车的定位，奥迪车也跑不到哪里去。 虽然奥迪车看起来好像要摆脱捷豹车，但是从快递车事件发生之后，它并没有再发生走错路的情况，一直都是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烈豹跟雷速飞心里暗暗生出几许成就感：嘿嘿，跟我们玩，你们还嫩着哩，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想在我们眼皮底下耍花样，哼。 烈豹觉得这帮小子没招了，老实了。他呢，就等着他们把千山大师安全送达会议中心后，立马秘密逮捕他们。这是个大功，没准从这俩小子身上顺藤摸瓜下去，能捞到几条大鱼。 “豹哥，说好的哈，待会这个项目办成，小龙虾你老人家安排的。”雷速飞担心自己最心爱的小龙虾打水漂，再一次跟烈豹强调道。其实他也感觉出来了，这事马上就要办成了。如果这样了，奥迪车上那俩小子还能跑掉，那他这辈子也别再这行混了。可人就是这样，自己渴望的东西离自己越近的时候，反而会担心它突然失去，所谓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甭说小龙虾了，大龙虾都没问题。”烈豹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你说你豹哥，有没兑现过承诺的时候吗？答应了你小龙虾，那就必定小龙虾，一只也不会少！” “讲究！爽快！”雷速飞开心得龇起了牙，那口水啊狠狠吞了两口。对他而言啊，此生没多大追求，一是做好本职工作，二呢就是吃小龙虾了。 “别光想着吃，待会跟丢了！”烈豹突然狠狠提醒有些飘的雷速飞道。确实，雷速飞还比较年轻，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然能力一流，智商也顶级，但就是缺乏经验，而且特别容易飘。而像烈豹这样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社会经验丰富，工作经验也很丰富，心性也是很成熟，做事沉稳，处事老练。 “放心吧豹哥！”雷速飞充满信心，那张青春帅气的脸上洋溢的无尽的阳光，“我雷速飞虽然暂时还比不上我亲爱的豹大哥，但在追车这事上，我有输过谁，又有追丢过谁，是不？” 老资格的烈豹沉默，因为雷速飞没有吹牛，他说的是事实。 确实，在雷速飞眼里，这顿香喷喷的小龙虾他是百分百吃定了。被组织里称为车神的他，在加入组织后追击的一百二十八号目标中，没有一个被追丢。他十二岁就是全市少年汽车冠军，十六岁就是全国少年赛车冠军，十八岁呢可以开正宗汽车了，立马就成为了全国自由法拉利冠军，还是那年度的各项赛事大满贯，二十岁更是彪悍，直接PK掉了称霸了车坛十五年的F国一代车神飞马赫。 他也许天生是为车而生的，人家考个驾校练个半死还不一定过得了，他呢直接连教练都不要，报完名直接等考试，考试的时候科二科三全部一次过，而且科二只用了30秒，科三只用了20秒。当时驾校那些监考的老师，看着监控上飞速行驶但又一点不违规的车子，还一度以为是系统坏了，还把修系统的立马叫来，最后居然发现系统没坏。然后监考老师又以为是雷速飞作弊，在那辆考车上装了什么自动装置或系统什么的，又要求相关人员把车子拆开来检查。可是当车子连轮胎都拆开来之后，才发现，车子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雷速飞本人。 雷速飞被监考老师郑重宣布为，自华夏驾校考试以为，历史上首位30秒一气呵成过掉科二的超级车神诞生了。某驾校为了打造自己的知名度，为了宣传，立马花两万块买了雷速飞的肖像权，然后把他大照片挂在驾校门口，对外宣称雷速飞曾到过驾校参观学习，宣称其驾校风水好是导致这位车神诞生的主要原因。后来全市的教练，认识不认识雷速飞的，见过没见过雷速飞的，在去招学员时，都骗学员说雷速飞曾拜过他们门下。 会议中心并不远，就在市中心位置，奥迪车很快就到了，捷豹车很快也到了。 奥迪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在市zf前的广场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而捷豹车驶入停车场后，也立马的走过来一位身穿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前来引导。 此时烈豹的两只比豹子还锐利的双眼早已死死盯住距离自己仅仅二十米之外的奥迪。一旦奥迪车门打开，千山大师走出车子，他跟雷速飞就会快步贴上去，然后趁他们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制服。当然，他们的方案中，自然是在确保千山大师绝对安全的前提下采取的，绝不会对这位世界顶级大师有什么伤害之处。同时，烈豹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能早已暴露，所以他们也做好了他们提前采取反抗措施的方案。 奥迪车一停好，前右车门就打开了，然后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小伙走下车，来到后座，很绅士地将后车门打开。 烈豹和雷速飞此刻死死盯着这名开车门的男子，也死死盯着驾驶室未下车的家伙，同时脚步轻盈但快速地朝他们靠近。此时是天黑，虽然停车场有灯光，但还是有些阴影的，而且由于四周停满车子，所以隐蔽自身还是比较方便的。 烈豹胜券在握，因为他已经是组织上的老人了，已经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将近二十年了，工作经验十分丰富，而且胜多败少。烈豹由于快、准、狠、辣，还被组织送了“烈豹”这一只有优秀员工才配享受的代号。 如果说此刻华夏要铲除一名间谍之类的特殊人物，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干脆利落的方式，那一定会选择烈豹。烈豹出手，绝不出丑。猎豹出手，老虎变狗。在业内，一旦对方听说烈豹即将到来，那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去年发生过一个真实的故事，东方岛国扶桑国数名军事间谍潜入华夏，试图盗取华夏最新潜艇研制的相关资料，然后烈豹在组织的指派下，火速出击。不过因为组织内部出现叛徒，烈豹出击的消息走漏，扶桑国间谍听说是大名鼎鼎的烈豹出手，吓得立马伪装成扶桑国难民跑一艘M国船上逃了回去。 不过由于烈豹的威名远扬，许多国际组织都在秘密暗杀他，甚至有出价一千万美金的。不过烈豹对自己的安保还是做的不错的，至今未落入暗杀组织或敌国特工的手里。 当后车座的人从右后车门出来的那一瞬，一向自信满满的烈豹和雷速飞都傻眼了。 从车上下来的居然不是千山大师！而是另一位年纪跟千山大师相仿的老人！ 这怎么可能？！烈豹对这一幕无法相信。千山大师从花语别墅出来之后，就上了这辆车，然后他跟雷速飞就一直紧紧盯着这辆车，除了刚才在那个十字路口因为快递车有稍微让其逃离视线了几秒，其余时间都在其牢牢的监视之下。而且，他们是有奥迪车车上人的手机定位的，而定位一直都在这辆车这边，所以这车绝对没有变过。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问题是出现在刚才那辆快递车那边？ 烈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有向组织申请过调查快递车。他朝雷速飞使了个颜色，然后低头无比轻声对其耳语了几句。然后雷速飞飞速地将信息传达给了组织领导。 组织上很快就给予了他们回复。经过严密调查，快递车并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发生闯红灯这事，完全是快递车司机太疲劳了，脚踩刹车的他等着绿灯等着绿灯，居然快睡着了，然后那踩刹车的脚，不知啥时候突然一脚踩到了油门上，然后他一醒来又更紧张，以为油门就是刹车，踩得更用力，然后快递车就这样轰地跟火箭一样撞过来了。 为了确保调查的严密，快递车司机的这几年的履历，以及他的家人，他的交际网，都被一一调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这就是一位为了还车贷房贷，为了养老婆孩子，为了养老父老母，而透支自己身体、一天送八百件快递的快递小哥。 除了这档子事，快递小哥除了自己天价的医药费，还要赔偿两条人命，还要赔修车钱。可以说，辛辛苦苦几十年，一下子回到原始社会前了。 看了快递小哥的故事，烈豹感慨无比，内心碎裂般的痛。而才二十出头的雷速飞，忍不住地流下了同情而悲伤的眼泪。 “豹哥，千山大师跑哪去了？这两人我们还下不下手？”雷速飞忍着悲伤，问一旁的烈豹道。 烈豹此刻在脑子里飞速转着之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看着眼前这令他无法理解的一幕，他觉得是该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先不动。记住他们的脸，样貌，和车牌，然后让上面派人盯住他们。” 烈豹分析，此时千山大师很有可能被这两人的同伙接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千山在被这伙人送往城外。而送他的车辆，可能跟这辆奥迪车是一模一样的，包括车牌。现在他跟雷速飞最重要的事，不是跟这两个拿来做烟-雾-弹的冒牌货纠缠，而是要快速找到那辆真正的载有千山大师的奥迪！而这种掉包行为出现的时间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差点被快递车撞的那个时候。不过，现在唯一解释不通的是，既然快递车帮助了奥迪车的掉包，但快递车司机为嘛又是没问题的呢，难道这真的只是天助他们的一次巧合？ 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烈豹让雷速飞将奥迪车车牌号迅速上报组织，然后让组织立即动员全城交警力量，立即追踪出这辆真正奥迪的行踪，然后进行定位锁定。 同时，烈豹和雷速飞转回身，火速钻回自己的捷豹车，以极快的速度朝车场外飞驰而去。而此时，背后那两双带着嘲讽的眼神，正不屑地望着他们有些狼狈的背影。 第20章林军雷霆出击 在全城交警的密切配合之下，通过调看各个路口监控，烈豹所在的组织很快就掌握了那辆载着千山的奥迪车的去向。 烈豹果然没有推断错，那辆载着千山的黑色奥迪确实就是在他们被快递车干扰的那一瞬间逃脱他们视线的。这辆奥迪载着千山的奥迪车摆脱他们视线的那一瞬间，另一辆跟其一模一样的黑色奥迪从某个角落开了出来，成功替代了它，然后成功地骗过了烈豹他们的眼睛。 这也不怪烈豹，因为这辆替代的黑色奥迪，跟那辆载着千山的奥迪是一模一样的，连车牌号都是一模一样的。当时烈豹他们，哪里会想到，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还会突然冒出一辆连车牌号都一模一样的奥迪。而且，巧合的是，他们掉包的这个路段，恰巧没有监控，所以顺利逃开了烈豹组织的监控。 顺利完成了掉包任务之后，那辆载着千山的黑色奥迪便右拐入另一条路，然后趁着夜色和滚滚车流朝城外的方向极速驶去了。而烈豹和雷速飞两人还傻傻地跟着那辆冒牌奥迪，还那边兴高采烈地幻想着他们的小龙虾。 这下小龙虾估计是吃不上了，能不能继续吃上组织的这碗饭都成大大的问题了。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讲，这次跟丢千山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但是干这一行的，永远没有那么多理由，要么就是对要么就是错，要么就是成功要么就是失败。太多的理由过多的解释，只会让你显得更加无能。 烈豹心里一窝子火，在他辉煌的职业生涯中，还极少这样被人耍。以前都是他耍别人还差不多，这次自己被人当了回猴子，他作为组织王牌之一的那份尊严被彻底践-踏了。他是个极其看重荣誉的人，所以他在心里发誓，要是不扳回这一局，他就自扇一百个耳光。 不过他极其不理解的是，既然掉包事件发生在他们差点被快递车撞的那一会，为何快递车司机却又是清白的？快递车撞他们，奥迪车成功掉包，奥迪车调虎离山，奥迪车瞒天过海……这明显就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一系列连续事件啊？如果不是精心策划好的，这些事怎么可能那么巧凑在一起？ 他觉得那个快递车司机绝对有问题，于是他请求组织再次对快递车司机进行调查，而且要更加严密地调查，条件允许的话连他家祖坟都最好调查一遍。 虽然通过全程监控，已经确定黑色奥迪的逃走路线。但是，由于监控在城外就逐渐没有了，而且也没有定位，所以通过监控也只能判断出奥迪最后的位置是城西的西城大道。按照时间判断，此时黑色奥迪已经走在了去往洛城的G759国道上。 “小飞，有信心吗？”在车流滚滚的市里大道上飞驰的捷豹车上，烈豹问雷速飞。疾驰的飞车将这座城市的一桩桩高楼哗哗地甩在身后，甚至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幢幢高楼被疾风般的速度连成了线。烈豹从没怀疑过雷速飞的速度，只是这事太严重了，他突然有些心慌，所以会情不自禁地问了下。 “豹哥，你觉得你问这问题有必要么？”雷速飞太过自信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屑。 雷速飞真的不是年少轻狂，真的是他实力非常允许。这个，其实从没人怀疑。 烈豹不再说话，他也只是问问，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他肯定不怀疑身旁的这位车神可以追上那辆已经渐渐远去的奥迪。 伴着一丝深沉的夜色，带着一丝疲惫的林军终于回到了江汉。 虽然江汉没有武城给他的那种宁静归宿的感觉，但总归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在这里林军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和亲切的。 不过此刻他没时间好好去感受这份亲切了，一位世界顶级大师的命运还悬在空中呢。他一路都在担心恩师的安危，本来想打电话问舒雅的，但经历过钞票里藏着窃听器事件后他更加谨慎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让自己面临险境。 林军直奔花语别墅。 到了花语别墅，林军把范仁辉留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了。范仁辉望着这豪华的别墅群，羡慕得要死，心说自己这辈子要是能住上这种别墅，下辈子变牛变马甚至变成猪都无所谓。 梦瑶给林军开门的时候，刚好挂掉手上的手机，她的脸上有股紧张之色，看起来像是刚刚接到了个极其不好的消息。见到林军，梦瑶都差点忍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了。 梦瑶平常还是比较坚强的，绝不轻易失态，更不会眼眶含泪。林军太了解梦瑶了，他都不用问，就知道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是不是老师出事了？”不过林军还是确认地问了下，并伸出一只手握住梦瑶的肩膀，给予她温暖和慰籍。 这个世界上，林军是除了千山之外另一个能给梦瑶带来安全感的人。林军也回忆起，以前在一起上大学的时候，梦瑶每当遇到心烦的事就会找他，尤其是那年她母亲突然过世那会，她更是好几天跟他待在一起。他就仿佛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可以肆意避风的港湾。 可是林军不够勇敢，他深知梦瑶的情义，但却顾及两人身份的巨大差距，没有勇气告白，而梦瑶也给过他很多的暗示，但不解风情的他还是傻傻地错过了。后面林军离开了江汉，而梦瑶也有了心仪的男子，两人就此天各一方，断了这份情缘。 梦瑶看着林军看了很久，然后才跟睡醒了似的，点点头，然后将刚从刘正国那边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林军。 林军心头瞬间就涌起一股怒火，想顷刻将那些作恶多端的坏蛋给烧灭。同时一股恐惧感涌上他心头，他的心也在微微颤抖。 来不及了，没时间了，林军拍了拍梦瑶，安慰她没事的，然后转身离去。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梦瑶叫了他一声。林军回过头，看着脆弱和无助的梦瑶，心都碎了。此刻他好想紧紧抱住这个他一直深爱的女人，用自己的力量和温度去慰籍她，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立即离开。 “林军，谢谢你，你要保护好自己。”梦瑶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军说道。其实她本来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但是迟疑了片刻后，她还是选择了说这句话。她知道林军的性格，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力量，然后希望他平安回来。 “嗯。”林军好不废话，嗯了一声就扭头而去。在林军身后的门关闭的前一刻，身后传来梦瑶的最后一句话：林军，我等你回来！ 林军骨头断的时候没流过一滴眼泪，刀子扎进大腿肉里的时候没掉过一滴眼泪，肩膀被人用子弹打进去的时候没喊一声疼，但梦瑶的这句话差点让他这个铮铮铁汉流下眼泪来。他多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是啊，回不去了。虽然梦瑶离婚了、恢复单身了，但如今他有老婆有孩子有了家庭，他是个负责人的男人，绝不会因为曾经的感情牵绊而做出背叛现任的事来。而且，如今他成了一名连身份都不敢随便暴露的特别人员，而梦瑶也是一名国内一流病毒专家，是将来千山大师的继承者，身上同样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他的这种身份，注定没法与她在一起。这是组织的规定，也是他对现在自己这个家的责任，也是他对梦瑶安全的负责。 破烂的黑色奇瑞在繁华喧嚣的江汉极速穿行，望着车窗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华灯与高楼，林军脑海里晃过一首首大学时期他跟梦瑶都最爱的歌。 “我和你在江汉呀，一生一世不分离呀！哪天你要离开了我，我定会浪迹天涯去找你……——《我和你一生一世在江汉》 林军没有让范仁辉继续送自己，在市区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他打发掉了范仁辉，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去了。他已经跟组织联系好了，并且申请到了一辆顶配捷豹。一会他将驾驶着他最爱的捷豹，冲向那辆该死的奥迪。 其实开始组织上是不太同意林军出马的，毕竟林军现在的身份依然是组织最顶级的机密，林军亲手干预这件事很容易将他的身份暴露。但是在林军的百般坚持和保证下，组织上还是勉强同意了。 组织上勉强同意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千山这事确实也算大事，毕竟他是国际顶级病毒专家，他的生命其实也关乎着整个华夏甚至全世界的安危；二是千山跟林军是师徒，而且亲如父子，此时要是阻止林军去拯救千山，无异于在他内心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三是组织上开始怀疑，这起针对千山大师的事件背后可能真隐藏着惊天大阴谋，组织需要开始重视起来，需要倾斜更多的资源和关注度。 林军在指定的地点拿到了他的车，这是一辆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配置却顶级的车，为的就是起到不让人轻易重视的目的。在确定车子没问题之后，林军在车上进行了一些必备的易容，甚至还戴上了帽子、墨镜、手套。快速整理一番后，几乎再没人能认得出来他就是林军。 林军油门一踩，烈豹就跟扑向猎物的豹子，呼啸着狂奔了出去。 第21章一代国宝陷入险境 千山太过于专注学术了，以至于他所乘坐的车子早已背离目的地十万八千里他没觉察到。不过，惜时如金的他有看表的习惯，特别是这种无比重要的会议，很害怕迟到的他也是都会有看看表的。 眼看着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可是车子居然还没到，千山大师有些急了，他望了望车窗外，然后不解地问前面的司机：“师傅，还没到吗？” 开车的小伙那应对的话术那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不缓不慢地回答千山：“大师，还没呢，不过马上了，刚才那条路修路，没办法走呢，所以绕了个弯，慢了点。” 千山“哦”了一声，然后让小伙加快下速度。不过，千山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虽然他平常都忙于科研，脑子里全是各种DNA各种病毒各种方程式，对这个他生活了快一辈子的江汉都不太熟悉，但是这座城市的大概面貌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尤其是繁华的市中心跟冷清的郊区，那种区别更是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尽管是黑夜，尽管外面的高楼大厦看起来都千篇一律，但是他清楚这里并不是市中心。 千山怀疑自己上错车了，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他开始后悔自己平常不爱用手机了，要不然此刻他可以跟会议方负责人取得联系，立马确认自己所乘坐的车是否有问题。 不过千山也怀疑是不是这司机对江汉道路不熟，绕错路了。他是个很守时的人，觉得自己有必要立马把这些确定清楚，于是又问了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你看看，你走的路对不对，是不是绕错了，这里不太像市中心？” 开车小伙耐心而客气地回应千山：“大师，不会走错啦，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可能太久没在江汉好好逛逛了，现在江汉到处大建设，当然都大变样了，所以你当然看着觉得不像市中心。” 然后副驾驶的那年轻小伙接着指着车窗外那一栋栋施工中的高楼大厦，忽悠千山道：“大师您看，这是我们江汉即将建成的中部第一高楼巨龙大厦，那一栋是即将入驻的M国零售巨头沃尔牛，那栋是即将打造的中部科技研发第一城……” 副驾驶年轻人说的这几个项目，千山确实有听朋友讲过。只不过，他就是感觉不对劲。虽然他是个没啥方向感的人，而且对江汉没有熟到烂透的地步，但是可能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江汉人，然后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大半个世纪，多多少少是有些感应的。他就是感觉，此刻自己身边的这些城市气息，绝对不是市中心那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千山用警惕的眼光，谨慎地扫了扫前面的这两个年轻小伙。可能是副驾驶年轻小伙此刻脸颊正流露出的鬼魅的笑意被他捕捉到，顷刻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划过他心头。再加上江汉最近发生的这几起神秘人命案，千山内心就是更加恐惧了。 不过千山毕竟是过来人，这一辈子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然后飞速地方在脑海中想着对策。他觉得自己此刻先要装作没任何察觉，以此麻痹对方，然后在趁他们不注意之时想办法摆脱他们。 “哦！我的天！我居然把今晚会议最重要的文件给落家里了！”千山突然如梦初醒般地惊呼起来，一脸的惆怅与郁闷，并且故意不停地翻着手中的文件夹，做一番寻找的模样。同时他尽量做出这文件很重要的样子，以此让对方觉得他并不是在演戏。 千山虽然没演过戏，也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七十多年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演起各种角色都游刃有余，再说了，他也只是本色出演，他只是演自己。他虽然并不畏惧死亡，更不在乎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他对生的渴望来源于祖国需要他。是的，千山不是为自己而活，甚至不仅是为华夏十几亿人民而活，还为了世界芸芸众生而活。 千山演得很逼真，逼真得前面两个年轻小伙居然信以为真。两小年轻透过后视镜瞅了瞅千山后，面面相觑了数秒。千山趁机用余光微微暼了他们一下，发现他们的眼神在交流。这一刻，千山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两人不是好人了。至于为何要将自己送往城外，千山已经来不及多想。 见两个人没有回应自己，千山抬起头极其急躁地冲两人喊道：“喂！你们没听见吗？我重要文件落家里了！我必须马上回去取！没有这份文件，今晚的会议就废了！” 前面两人又相视了数秒，然后又都扭回头，都不理会有些气急败坏的千山。 千山这下真是被激怒了，直接冲他们怒吼道：“停车！我命令你们立即停车！要不然待会下车后我让人抓你们！” 副驾驶上的年轻人估计也是被千山吵得不耐烦了，回过头来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千山：“去啊，去叫人把我们抓起来啊！千山大师，我看你还有这个机会吗？哈哈！” 千山看着这家伙那脸上如此狰狞的笑，内心的怒火如同喷发的火山，要爆发出来。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动自己，有人居然敢动自己。他可是华夏国宝级人物，连华夏*****都无比尊敬的专家，而且深受华夏十几亿人民的深深爱戴，谁敢动他那就简直是在跟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十几亿老百姓作对啊！ 千山怒瞪着副驾驶小年轻，严厉警告道：“小伙子，我告诉你，当年周老总跟我亲切握手的时候，你还在你娘娘胎里没出来呢。我跟你说，不是我千山说大话，或者拉虎皮当大旗，现在在华夏，谁敢动我一根毛发，他的下场绝对比老鼠还惨。你们还年轻，是华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前途一片美好，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来。” 副驾驶上的小年轻对千山的肺腑之言十分不屑，他无比反感地回应千山道：“大师，我知道你德高望重。但也请别倚老卖老。别把自己当成华夏守护神，华夏人离开了你都活不下去了似的。我告诉你，你要命不好，明天的太阳估计就见不到了，所以你还是多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千山一颤，心头涌起一股惶恐和苍凉。虽然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大事不妙，但真正被确认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突然想起在离家之前，女儿梦瑶确实有阻止过自己，可是一向觉得自己安全无比的他，真的没想过有谁会敢动他。千山突然有点后悔，如果自己不那么固执，也许此刻就不会落入这样的险境。他倒不是怕死，他是割舍不下女儿，更是因为放不下华夏和华夏人民。他也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挚友普尔德之死确实跟林军说的那样，有可能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某种阴谋。而自己，面临的可能是跟普尔德一样的境遇。 千山是个骨头很硬的人，他是绝不会容忍自己被这些小毛头侮辱的，也绝不愿死在他们手里，他用眼角余光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个顺手的东西，给这两个畜-牲致命一击。可是，车里并没有什么，除了一个空矿泉水瓶还有一把女士雨伞。不过，千山还是悄悄地用右手握紧了女士雨伞——虽然这家伙不足以致人命，但至少可以防下身。 “千山大师，我求你个事呗。”过了会，副驾驶上的年轻人突然说道。小年轻虽然用的是客气的词句，但语气里没有丝毫客气，反而有股凌驾于人之上的那种轻蔑只气。 千山冷哼了一声，并不理睬小年轻。千山此刻恨不得拿手中的伞捅死，但一想到不是时候所以还是放弃了。 “千山大师，我请求你在你死之前，将你手上所有科研资料、病毒数据、科研成果之类的机密信息，全部转交给我们。你放心，由我们替你保管，绝对百分百安全可靠。”副驾驶小年轻冷冷道，语气里充满胜利者的傲慢，“如果你不愿意合作呢，那你女儿，可能面临比你还要惨一百倍的结果。” “你……”千山气得浑身在颤抖，居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这群坏蛋，居然会拿自己女儿的命来威胁自己。他这把年纪了，自己的命已经无所谓了，可女儿是他唯一不容忍失去的。他爱女儿甚过爱自己，他宁愿用世间之一切换女儿的命。 可是，他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损害到国家利益。 千山做好了跟这俩混蛋鱼死网破的决定。 见千山不配合，小年轻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他做了最后通碟：“千山大师，你要这么死硬，那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你放心，你先去，接下来我们会送你女儿也上路，到时跟你死在一块，让你父女俩地下团团圆圆。” 千山大师气得脸都发紫，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根本不是这俩小年轻的对手。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听从女儿和林军的话，如果他不去参加这次所谓的会议，那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看着车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夜景，千山非常感慨，自己如此辉煌的一生，最后的结局却是这般凄凉。 在这辆奥迪二十多公里外的江汉城里，往城西G759国道方向的天江大街上，一辆时速在两百公里左右的黑色捷豹越过前方所有车辆，如同一枚贴地火箭一般向城西呼啸而去。那些被超越的车辆都被震惊了一下，心里都在惊呼，是不是王家那个富二代又出来飙车了。可是他们又很疑惑，这王家富二代虽然每次飙车都很快，但也没有快到这种病态地步的时候。 就在他们震惊过后仅仅不到两分钟，又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他们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举行F1跑车大赛。不过等他们要掏出手机记录下江汉这有史以来的一刻的时候，黑色捷豹早已钻进黑漆的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车里的林军，一脸凝竣，他在与死神赛跑。 第22章谁是真正的世界第一车神 就在奥迪副驾驶上的小年轻志得意满之时，突然接到了上级的紧急来电。 “你们已经被跟踪了，你们不知道吗？” 一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指责。 “什么？怎么可能？”副驾驶小年轻一脸懵B，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跟踪，自己一直都是隐藏得天衣无缝的。 “我们在后面为你们保驾护航的车子，已经检测到了，有一辆TM组织的捷豹已经朝你们狂追而来了。而且车速非常之快，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开车的极有可能是TM组织的头号车神雷速飞。” “好的，明白了，我们启动B计划。” 副驾驶小年轻虽然一直狂傲不羁，对TM组织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是一听到是头号车神雷速飞出马，立马有点紧张起来。他深知，不要说江汉，就是整个华夏，甚至整个世界，在飙车这一方面，没有人是雷速飞的对手。所以，如果不采取其它措施，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 雷速飞惬意地飙着车，当看到国道上那一辆辆被他飞速超越又被他飞速甩远的车子，他有股无比强烈的快-感和征服感。虽然此刻是在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但是对他而言，也是一次狂放不羁的放飞自我。雷速飞天生为车而生，他都想好了，等他退休了，他就买辆顶配法拉利，狂游全世界。 可是正在雷速飞为自己的计划幸福地笑着的时候，突然一辆本来是迎面驶来的对面那个车道的一辆装满货的大卡车，在距离他大概还有一百多米左右的时候，突然猛打方向盘，违反交通规则，驶入了他的车道，并且掉了个头，行驶在了他的车道，并且跑在了他的前面。 雷速飞吃了一惊，这大卡车也太大胆了，装这么多的货，在这种国道上，敢这样变道，而且速度是如此之快，而且是在他这辆极速狂奔的车子面前。虽然雷速飞并不觉得大卡车司机都有多牛叉，但是客观的讲他的驾驶技术也算得上一流。一般人根本hold不住这种体量的大卡，这根本不可能调转的这么迅速这么完美。 “豹哥，我们被这该死的大卡车挡了。”雷速飞恨得咬牙切齿。一辆如此体量庞大的大车横亘在他面前，他的飙车技术再难以肆意发挥了。更重要的是，再这样下去，那辆奥迪车就跑了。 “有可能是存心的。”一直仔细冷静观察着大卡车的烈豹说道，“来不及了，越过他！” “得嘞！” 雷速飞就等着豹哥这句话，他那只放在油门上的脚，早已按耐不住了。 “呜……！” 雷速飞一脚油门踩到底，双手掌控好方向盘，烈豹车便发出一声豹子般的嘶鸣，在本来就很快的速度之上还提了速，此刻真像从火箭筒**出的炮弹，穿破黑夜，刺破苍穹。 “灿哥，后面那小子加速了，想超你。”大卡车上，副驾驶一黄毛小年轻对此时正手握方向盘操作着大卡的光头司机说道。 “门都没有，我就堵死他姥爷的。”叫灿哥的很狂傲叫嚣道，“我还以为这小子有多神，也不过如此嘛，今晚我灿哥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车神！” “那是，灿哥才是真车神，那小子就完全是吹出来的而已。” “那是，我飙车还没输过谁呢。”被吹捧的灿哥一脸得瑟。 “灿哥，要不要我***准备，爆他几个轮胎？”黄毛可能还是怕雷速飞跑掉，所以态度依然有些谨慎。 “我狙击你-m的狙击啊！”没想到灿哥却火了，怒斥道，“你觉得凭你灿哥的技术，需要狙击么？简直浪费子弹！” “哦，那是那是，灿哥最威武了。”黄毛立马阿谀倒。 不过虽然嘴上这般奉承，但黄毛心里还是觉得没底，虽然他清楚灿哥的车技那是在他们这群人里属于神仙级别的，但TM组织的雷速飞车神的称号真不是吹出来的，是人家实打实拼出来的，比如曾经完爆称霸世界车坛十几年的F国第一车神。那时候，作为车迷的他，亲眼在电视机前目睹了这华夏史上历史性的一刻——一位来自华夏的黄皮肤的年轻人，以压倒性的优势，打破白皮肤人统治了十几年的记录，一举成为世界新的车坛霸主。那一刻，作为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他都流下了激动自豪的眼泪。而那个创造历史的叫雷速飞的小伙子，也成为了他心目中伟大的偶像。 没想到多年后自己要爆自己当年偶像的车胎，想想觉得人生真是有点讽刺和好笑。 正当雷速飞开足马力要越过大卡车的时候，大卡却突然神龙摆尾似的摆了过来，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雷速飞憋住想撞过去的怒火，飞速右打方向盘，想从右侧越过去。可这该死的大卡又突然很快的神龙摆尾摆了过来，又硬生生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国道是四车道的，左右两边各两个车道，如果往前方向的两个车道都被堵死，那只能在后面受气了，除非开启飞行模式从大卡顶上飞过去，或者逆行从那一侧的两个车道过去。虽然雷速飞以及TM组织的所有成员，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都有各种违反交通规则的权利，但是包括雷速飞在内，只要不是被逼无奈的前提下，都不会去轻易破坏交通规则，因为那样意味着可能危害到别人的生命安全。 “灿哥，你太牛了，连世界第一车神都不是你的对手！”看着捷豹被大卡车成功阻击，很有眼力劲的黄毛立马拍起了灿哥的马屁。其实，从内心深处的情感上来讲，黄毛还是挺希望雷速飞能越过自己所坐的这辆大卡的，毕竟雷速飞那曾是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偶像啊。 “那不废话吗，你灿哥是开了一辈子大卡的人，飞机都不一定能超过我，不要说这狗-屁小破车了！”灿哥那是仿佛登上了人生巅峰，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才是世界第一车神。 “逆行，越过去！” 就在万分紧急之关头，烈豹给雷速飞下达了超车的指令。 其实这正是雷速飞此刻也想做的，他还刚刚要开口征询豹哥的意见呢，可是他还没开口豹哥就先出口了。 看来豹哥和他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确实，这大卡车绝不是来跟他们闹着玩的，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明摆着了是跟黑色奥迪一伙的，就是为了来拦截他们的，以好让奥迪成功逃窜。 此时雷速飞这边的消息也通过林军直接上级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林军那边，林军深知事态严重，也不由地冒着行车的风险，加快了行车的速度。虽然林军跟雷速飞烈豹不是一个系统，但是他们的信息和情报都是共享的，所以林军此时也知道TM组织第一车神雷速飞还有暗杀之王烈豹都已经在追击目标。不过，由于身份特殊性，林军是没法跟雷速飞和烈豹取得直接联系的，他所有的信息都来源于自己的直接上级。不过，由于任务需要，此时上级已经把雷速飞的定位发给了他，他可以清晰地知道此时雷速飞就在自己前方大概二十公里外的位置。 可是，令雷速飞无比恼怒的是，就在自己越过车道隔离线，准备逆行超车的时候，前面的大卡居然不顾交通危险，也跟着飞速转了过来，重新堵在了他的前面。如果此时对面有车跑过来，那就真的会撞个车毁人亡。太危险了！ 连见惯了生死的烈豹都被这一幕给惹毛了，他嘴里直骂n，恨不得立马扒了这卡车司机的皮。烈豹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不顾他人之命无法无天的人。他当年之所以义无反顾参军，就是因为当年M国在北海撞毁了华夏侦察机导致爱国飞行员林爱国壮烈牺牲，那一刻他心中的正义之火被彻底点燃，那一刻他发誓某一天要亲自驾驶国产战斗力横扫M国空军。 “豹哥，怎么办？”雷速飞也被惹毛了，他就等烈豹一句话，然后就爆掉这该死的大卡。 “还怎么办！”烈豹怒呵道，“贴着它，我去干掉那家伙！” 暗杀之王出手，不出三十秒，两条生命就又要从这地球上消失了。年轻善良雷速飞心里有些感慨，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他只是觉得人生来一趟不容易，有些人总是不懂得珍惜。 第23章暗杀之王出手 可能对于一般车手来讲，要在这种近乎病态的急速行驶之下对大卡进行贴近行驶，无异于拿鸡蛋去碰石头，找死。可是，对于世界第一车神来讲，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不过，虽然只是小菜，但也是要冒一定风险。只是，雷速飞能够将这种风险降低到最低。 捷豹车头开始以近乎零距离的距离，贴着狂奔的大卡行进，每当它与大卡将要发生碰撞的时候雷速飞总能在毫秒之间调整车距。雷速飞的双手，像装上了电动装置似的，紧张而高速地运转着，那高速摆动的幅度，有时候能达到0.1秒一转。没办法，要想在这种急速的状态下，贴车前进，必须得拿出看家本领。雷速飞之所以能这么年轻就成为世界第一车神，就在于他异于常人的脑子反应速度和双手反应速度。当然，也跟他那与生俱来的车感有关。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开大卡的是坏人，此时故意胡乱摆着尾给他造成干扰，那雷速飞一定连车身边缘的空气都不会让大卡碰到丝毫。 伴随着捷豹跟大卡的急促车声，烈豹已经摇下了他那边的窗户，然后双手抓进车窗边缘，然后像只翻跟斗的猿猴突然跳出车窗然后又通过臂力弯回了车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只灵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非常的敏捷迅速。 稳好身体后，烈豹突然像只扑向猎物的豹子，两腿一蹬，双手一张，像只扑向猎物的豹子，嗖地一声飞扑向了大卡。两只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抓着大卡后门边缘，烈豹随着狂奔的大卡摇晃着。 大卡车驾驶室里的两人，根本没想到烈豹会突然飞过来。他们虽然耳闻过烈豹的传奇，也知道他的厉害，但是真是没敢想他会不要命地从一辆时速接近一百公里的车子跃向另一辆同样时速将近一百公里的车。这种高难度的动作，真不是人能够做得出来的。说真的，只要此时大卡车突然变向，只需稍稍一点变向，那烈豹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等他们意识到烈豹即将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黄毛手里的***都还没完全摆弄好，烈豹已经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然后不一会就两只脚踏破车窗，飞进了驾驶室，并且死死地掐住了黄毛的脖子。没等黄毛的惊恐声喊出来，烈豹两只健如牛腿的大腿已经扭动，然后只听咔嚓一声，黄毛脖子上的那根骨头就断了，整个人也就一命呜呼了。 一旁的灿哥见状脸都吓得变成了铁青色，他在左手继续控制方向盘的同时右手赶忙从腰间掏出手枪，想一枪将这该死的烈豹毙掉。可是，没等他手枪掏出来，烈豹那双刚扭掉黄毛脖子的两腿已经伸向了他的脑袋。 啪啪！ 两腿重击之下，灿哥的鲜血便从嘴巴里吐了出来，整个人也顿时感到有些昏厥。在他感觉中，这哪里是普通人的双腿，简直就是狂奔中的大象腿，太沉重太有力了！ 烈豹整个人此时随着双腿的惯性已经进入了驾驶室，他再给了灿哥脑门一拳，灿哥便断气了。与此同时，烈豹飞速接手过方向盘，及时控制住要失控的大卡车。整个过程短短十秒不到，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对烈豹而言，对付这种小喽啰，真的是比吃饭还简单。他是谁，他可是TM组织的头号杀手、被外界称为暗杀之王的烈豹啊！ 烈豹停好大卡车后，火速回归雷速飞的捷豹车，然后两人乘着火箭般飞速的捷豹朝前方已经不远的奥迪追去。 对烈豹而言，奥迪车内的所有人，下场跟大卡车里的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死的早些有的死的晚些。 此时身后的林军，也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失去了大卡车的联系之后，奥迪车上的俩小年轻知道大卡车可能已经被烈豹他们解决了，他们感到了一丝寒意。就在他们想着怎么办的时候，他们接到了组织上的决定，立马启动B方案。 这B方案是个无奈之举。因为一旦启动，意味着彻底跟TM组织和江汉公安摊牌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绑架千山这件事就相当于要公开化。这么严重的事，公开了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无比清楚。其实，他们的原计划就是要秘密进行的，最好是在处理掉千山的同时，让他们的身份不受到一丝暴露。可是，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会被TM组织跟踪，并且被他们发现掉包一事，并且被他们如此快速地追踪到。 “老大，要不要先把这老家伙给咔嚓掉，省得到时来不及？”在结束与组织上的联络后，副驾驶的小年轻问主驾驶的家伙道。 在副驾驶小年轻看来，虽然组织上的意思是尽量先从千山口中套出绝密信息再送他上西天，但他觉得这千山老家伙骨头太硬，从他嘴里大概率套不出话来，万一到时烈豹那伙人及时赶来，到时再下手有可能就晚了。万一千山没杀成，自己这伙人的身份又暴露，那真的是亏大发了。如果先把千山干掉，至少还能够算赚到。因为他们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解决掉千山。 主驾驶的年轻人想了有一会，才做出回应：“你再去逼-逼他，什么手段都尽管用，实在不行再把他干掉。” “我担心TM组织那伙人很快就要追来了……”副驾驶小年轻有些担忧道。 主驾驶的年轻人回复他：“嗨，你胆子咋变得这么小了，他们会飞还是咋的了，能有这么快就追上来？赶紧的，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套不出这老家伙的话，直接送他上西天。” 副驾驶小年轻嗯了一声，然后就很灵活地跟个猴子似的跃到了后座上，紧挨着一旁有些惊惶的千山坐着。 千山讨厌死这个家伙了，见他坐过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右边挪了挪。不过遗憾的是，他已经是紧挨着车身了，再也没法往边上挪了。 千山内心涌上一股悲凉——作为一位被十几亿华夏人民深深爱戴的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被一个毛头小伙子欺负得跟丧家之狗一样。 要不是心中还残存着报效祖国的宏伟大志、还残存着一丝对人世间的留恋，千山绝对会立马咬舌自尽结束这屈辱的生命。 “千山大师，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你的粉丝，一直都很崇拜你，把你视为我人生的第一偶像。”小年轻知道千山骨头硬，先跟他套起近乎来，“华夏要不是有你，估计我爸妈都已经被十九年前的那场病毒给弄死了，那这世界上也不会有我了。所以，真的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生命，是你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听到这话，千山真觉得这世间最厚的不是华夏北方的万里长城的城墙，而是眼前这个二十来岁小年轻的那张脸。千山好想一把把他踹回他娘的肚子里，然后让十九年前那场病毒毒死他，不让他这个祸害来到这世间。 “千山大师，我真没骗你！”小年轻见千山眼里依然充满仇视，厚着脸皮继续道，“我今年刚好十九岁，昨天还是我生日呢，十几年前多亏你及时扑灭那场席卷全国的病毒，不然我妈绝对已经感染，而我绝对也早就跟着我妈一起归天了。” 千山不禁想笑，他觉得这是他这个世纪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觉得这世界就是如此荒诞，十九年前自己亲手拯救过的生命，十九年后居然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不就相当于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吗。哈哈，真是搞笑。 千山突然觉得，要是那病毒有识别好人坏人的能力就好了，那他就只杀死那些能识别好人的病毒，而把那些识别坏人专门感染坏人的病毒留在人间，那样坏人就会全部被感染而死，活下来的全是清一色好人。 “行了，千山大师，我也不跟你啰嗦了。”见千山没有丝毫被感动的样子，小年轻终于是失去耐心了，跟千山摊牌了，“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要么立马给我们机密信息，要么立马去西天见佛祖。” 千山板着脸冷笑，轻蔑地瞪着小年轻。 千山自小深受家教影响，一身风骨，绝不对任何黑恶势力弯腰和妥协。他把声誉和清白看得比命重要，他怎么可能泄露机密信息。 “千山大师，这是你自己作的，就不能怪我了。”小年轻终于露出了獠牙，要对千山下手了。他摸出了车座底下藏着的扳手，准备一扳手砸开千山脑袋，让他死也死得痛苦。 千山敏锐地意识到小年轻要对自己下死手了，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恐惧。倒不是千山怕死，而是他担心自己死后一旦华夏突发病毒，那整个华夏都将陷入灭顶之灾。千山至死都不曾忘记千千万万的华夏人民，只可惜此刻的他真的是凶多吉少，估计真的要跟十几亿华夏兄弟说再见了。千山闭上了眼睛，决定昂扬赴死。 可是，就在他刚闭上眼的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清晰，以至于他确定就是来自自己的爱徒林军。 千山的第六感告诉他，林军来救他了。 千山的第六感也告诉他，林军一定能把他救出来。 千山不迷信，但他跟林军确实有心灵感应，林军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这么多年来无数次验证过的。所以，他确信，自己还有活着的希望。 铁骨铮铮了一辈子的千山，突然一改之前严厉的态度，弯了弯腰，用一副很谦卑的口吻对已经操起扳手的小年轻说道：“只要你们放过我女儿，我就将我掌握的华夏以及世界最前沿的病毒资料交给你们。” 第24章突如其来的诡异水珠 小年轻一听到这话，脸上立马绽放出了莲花般灿烂的笑容，同时可能是太过兴奋太过激动了，手上的扳手都脱手滑落了。 确实，他能不兴奋吗！如果顺利从千山这边拿到华夏及世界最前沿病毒资料，那是特大功一件啊，那会得到组织上至少一千万和十个美女的奖励啊！ 是的，这次组织在执行千山这个项目之时，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就设立了这么个特大奖。从千山这个硬骨头手里拿到这种超级机密型的资料是一件比登蜀道还更有难度的事，并且危险系数也是无比的高，当然只有通过重赏才能激发大家的积极性和聪明才智喽。 一千万加十个美女！我噻！ 小年轻此刻都忘了身边的千山了，心早已飞到了马尔代夫：在风和日丽的蓝天下，他揣着张千万的银行卡带着十个穿着比基尼的绝色美女，尽情享受着马尔代夫那迷人的风景。 小年轻看向千山的目光，居然开始闪现出一丝丝的感激之情！要知道刚才他还是比野狗还要凶神恶煞的呢。 “大师，您放一千个心，只要您交出您该交出的东西，您的要求我无条件百分百满足！”小年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 千山心里把这猪狗不如的家伙骂了一千遍，不过脸上还是洋溢着一团和气之色：“那是必须的！我千山是个什么人，想必全华夏人都知道。说到做到，一诺千金，这是我千山的做人准则。只要你们不为难我女儿，一切都好谈。” “嗯，不为难，绝对不为难，我对着老天爷发誓不为难。”小年轻和颜悦色道，“大师，那咱们赶紧的吧，现在社会节奏快，大家都赶时间，咱们抓紧。” 小年轻越是急，千山越是要拖延时间，他心里都阴暗地想憋死这只狗-杂-种。千山虽然老了，脑子没有年轻人灵光，但是经验丰富啊，社会阅历更是甩这小年轻五百条大街啊，所以打太极是他的强项。他要把这太极打到林军他们出现。 小年轻虽然着急，但为了他的那一千万奖金和十个美女，还是忍住了想要掐死千山这个老狐狸的想法。他觉得，只要再等等，千山这老不死的绝对会吐出所有东西的。何况，他也清楚千山的为人，确实是个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一般还是不会食言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千山在心里开始呼唤林军的名字，他与林军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他知道林军离他越来越近了。 小年轻虽然还抱着一丝希望，但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可是为了那一千万的奖金还有十个绝色美女还是忍了。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上面来的信息，要他立马动手解决掉千山，因为TM组织的人有可能马上要到了。 小年轻龇牙咧嘴骂了句“X”，然后怒目瞪着千山，将所有怒气发泄到了他身上：“就是你个老不死的，婆婆妈妈，跟个千年乌龟似的。现在好，我的一千万大洋和十个绝色美女泡汤了，你也该去阎王爷那报道了。”小年轻愤怒极了，狠狠拍了下千山的头，继续怒骂道：“就是你个老不死的老乌龟，我不仅要送你上西天，晚会还要送你女儿过来跟你团圆。去死吧！” 千山依靠着残存的一丝信念忍住此刻被侮辱的愤怒，他知道这点屈辱他必须忍，因为他坚信救他的人马上要来了，他不能因小事而误了大事。待正义来临的时候，自会有人惩罚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千山蠕动了下嘴唇，淡淡道：“人固有一死……我千山早就活够了，我唯一的遗憾是死在你这种肮脏之人的手里。” “靠，死到临头了还敢侮辱我人格，赶紧去吧你个死糟老头子！”小年轻彻底怒了，决定动手了，右手已经操起扳手了，两只带着厉光的眼睛已经盯着千山那苍老的脑壳了。 千山微微闭上了眼睛，他有些感慨，他与林军之间的心灵感应居然会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失去作用。也许真的是老天要召唤他去了吧。千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他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跟此生最挚爱的女儿说上最后一句话，也未能跟最挚爱的弟子林军做个最后的告别。 车窗外的夜色很深沉，夜里呼啸的风声无比清晰，远处的黑暗尽头像极了人生隧道的最后一站：孤独，冷清，死寂。 在准备赴死的同时，千山左手抓进了手中的几份绝密病毒资料，准备在小年轻扳手敲下来前一刻，左胳膊奋力朝车窗撞去，将绝密资料扔出窗外。他知道此刻他这么一撞，左胳膊可能跟着玻璃窗一起废掉了。但眼看着命都快没了，还要手干嘛。 咚咚咚…… 就在小年轻扳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车顶上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这声音跟暴雨击打发出的声音很像，急促而沉闷。 傍晚的江汉还是风和日丽的，怎么此刻突然就下起了大暴雨呢。再说了，小年轻有看天气预报的情况，他明明看到昨天江汉台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的，他都还打算等任务完成了去江边喝杯啤酒吹吹江风呢。 小年轻握着扳手的手定格在空中，然后转身望向车窗外，想看看这突如其来的雨到底有多大。可是，车窗外的世界是没雨的，一滴雨都没有。小年轻一惊，难道是幻觉？ 小年轻问开车的小年轻：“喂，老大，是不是下暴雨了？是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我都没看到有一滴雨啊，怎么有雨水打落车顶的咚咚声？难道是我眼睛有问题，看不到雨来着？” 开车小年轻本来就烦，被小年轻问这么脑残的问题更是不耐烦了，吼道：“你不仅眼睛有问题，耳朵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没有雨就不能有水打落的声音吗？世界这么大，这声音不可以是从旁边或者前面或者后面的车子发出来的吗？真是的！” 小年轻被老大怼到是实在委屈，这明明就是自己这辆车发出来的声音，怎么可能是附近的车传过来的，再说了车发出的噪音这么大，就算前后左右的车子有这声音也不可能传过来啊。老大这是看领不到一千万奖金和十个美女心烦死了，所以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嗨，虽然莫名地被骂心里很不爽，但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老大。 嗨，不管了，不能因为这点小破事误了大事。小年轻缓过神来，集中精力重新瞪向一旁的千山，然后手逐渐握紧扳手，准备对着千山那干瘦的脑门来个爆破。嗨，真是有点可惜，这种世界级的病毒大师，估计百年难得出一个，现在就要去西天了，这对全人类都是个无法估量的损失啊！ 小年轻虽然被它所在的那个无恶不作的组织熏陶得心又狠又黑，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还是残存着一丝人性的善的，此刻心里居然是微微生出一丝恻隐之心，觉得有些不忍将这个世界级国宝就这么一扳手给KO。可是，他又不得不狠，因为他要是狠不下手，那脑袋开花的有可能不是千山而是可怜的自己了。想着自己还年轻，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个世界，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所以他必须让千山死。 我X！什么东西！ 就在小年轻手中扳手就要奔向千山脑袋的时候，不知从车窗外还是哪里，突然biu地射来一串水珠。这串水珠的模样像极了人撒的尿，连贯中带着断续，断续中带着一丝连贯。小年轻对这种水珠是很敏感的，因为他小时候太调皮，跟隔壁村小伙伴没少打架，经常被比他厉害的大哥哥逮住了然后小脸儿被尿了尿。 不可能吧，这车上只有老大，自己，还有老不死千山，再没有第四个人了，怎么还有人撒尿。肯定不是尿，而是片风雨瓢进来的。 小年轻心里念叨到，也坚信到。然后怀揣着一丝不太自信的自信用手抹了抹那水珠然后伸到鼻头处闻了闻。他觉得，这绝对不是尿，要这是尿，这世界还真有鬼了。 我X！这尿骚味…… 可令小年轻恶心到差点吐的是，这水珠不仅是尿，还是有史以来他闻过的最臭嘴恶心的尿。要不是鼻子捂得早，他估计早被熏得晕过去了。 小年轻这下有些不淡定了，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惶恐。他带着惊恐的双眼四下环顾了一周又一周，但依然没发现什么。“老大，我觉得可疑……”小年轻发慌地对开车年轻说道。可能是太紧张了，小年轻说话说得语无伦次的，好像被人拿着枪指着似的。 开车的小年轻本来就烦，被小年轻这大呼小叫的鬼叫搞得是更加烦了，直接冲着他就吼道：“我说你丫的能不能正常点，别再疑神疑鬼了行不，赶紧地干你该干的事！别误了事，不然到时候你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小年轻当然知道要是弄死千山这事要是搞砸了，那不仅他，包括他全家全都得跟他一起去西天。可是，这不知哪来的尿，确确实实无比诡异啊！小年轻也是想弄清事情原委，这样才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啊！ 小年轻看了看车顶，他怀疑是车顶上有问题。可是令他又感到无比困惑的是，这车子一直以一百多公里的时速高速飞奔，中间哪怕一纳秒都没停过，中间呢也没跟什么车有过接触，怎么可能会有人跑到上面去？就算用直升机，用特种空降兵，也不太可能，因为车子速度实在太快了，空降兵哪有那本事刚好就跳到车顶上，再说了，直升机声音那么大，要是有，早就被他们知道了。所以，这车顶上是不可能有人的。那，那这有史以来最臭的、能熏死人的尿是从哪飞过来的？ 嗨，算了，先不管了，时间呼呼过去好几分钟了，这老不死千山还活着，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活下去了，先解决了他再说。小年轻心里想到，然后又重新操起了扳手。此刻他一只手是捂着鼻子的，因为那尿骚味实在太臭，他怕他扳手还没落下去，自己先晕过去了。 Biubiu！ 可是就在他扳手即将落下的时候，几柱水珠又不合时宜地飞来了，而且这次这几串水珠飞行路线极其精妙，仿佛跟安装了导航似的——一柱飞进小年轻的左眼，一柱飞进小年轻的右眼，一柱飞进小年轻的左鼻，一柱飞进小年轻的右鼻。 小年轻这次真是没忍住，整个人有点晕了过去。 因为那尿骚味实在是太骚了…… 第25章一场令人费解的诡异打斗 烈豹和雷速飞在十分钟后终于追上了那辆黑色奥迪。 眼看着就要立大功了，年轻的雷速飞心里激动得不得了。而比较老沉的烈豹却没有一丝激动之情，反倒是无比警惕和不安——这奥迪车怎么突然停下了？ 确实，事出反常必有妖，奥迪里的那几个亡命徒是不是在守株待兔、等着他们上白白送人头哩？还有，他们把车停在这，很淡定的样子，难道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把千山大师给干掉了？ 身经百战的烈豹倒不怕被伏击，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对于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他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摆平，他最担心最害怕的是国宝级的千山大师已经离开人世，这样的话对华夏那是无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说真的，烈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千山大师死。如果可以，他都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换千山大师的命。 在烈豹和雷速飞的高度警戒之下捷豹车安全地停在奥迪车旁。雷速飞除了负责警戒奥迪车还负责周边的情况，而烈豹则在雷速飞的严密掩护之下，急速地从车里跃出，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贴近奥迪。 烈豹两手都握着手枪，甚至连脚下都夹藏着匕首，只要一有状况出现，他可以以瞬间的速度解决掉四个左右的敌人。也就是说，就算此刻奥迪车里藏着四个坏人，也会被他一秒之内击毙，不会给他们留下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可是就在烈豹已经做好激战一番的准备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彻底震惊了。 只见奥迪车里，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只见他躺在后车座上，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得极其惨烈。 而车里的另外一个家伙不见了。最最重要的是，千山大师也不见了！ 烈豹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这个世界都塌了。 以烈豹这么多年的丰富经验，涌入脑海的第一反应是，另一个家伙携带着千山逃走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被他的组织接走了。也就是说，之前发生过一场激战，坏人死了一个，好人呢估计被击退了，然后千山被携走了，没有解救成功。 不过，令烈豹感到困惑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生过激战的痕迹，甚至连一个弹壳都没看见，也没有发现车子上凌乱的迹象。在烈豹将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场景。还有个令他感到想不通的是，既然他这方的人员跟对方有发生过冲突，为何他没有得到组织上的相关消息？在这种如此高级别的行动中，所有的信息都是第一时间共享的，不可能会有隐瞒的情况，因为信息不共享的话，造成的后果有可能是极其严重的。 雷速飞见烈豹有些怪怪的，也怀着一丝忐忑走了过来。当他凑过来，看见车里的情况之时，也是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 雷速飞虽然年轻，出道没多久，但毕竟是世界第一车神，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也居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面。 烈豹让雷速飞封锁好现场，然后将现场的情况第一时间上报给了组织。 “阿豹……阿豹……” 一分钟后，就在烈豹仔细观察现场每处细节之时，突然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个叫他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虚弱，像从老人口中发出的，但由于现场车声嘈杂和有些风声，烈豹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清是谁的。他只觉得，这声音貌似有些熟悉。 “阿豹……阿豹……是你吗？” 这声音又传来了，这次稍微大了些，但还是听不太清。 烈豹握紧手中的武器，转过身，缓缓朝身后方向走去。以他的敏锐，他推断，这声音来自一位对他无比熟悉的长者，因为会叫他“阿豹”的人不多，在他记忆里也就那几个他曾保护过的长者。 但是他必须谨慎，因为这也有可能是诈，是某位极其熟悉他的敌人引诱他落入圈套的鬼把戏。 夜晚的风吹得格外冷，那远处传来的虫叫也带着一丝冰寒。 烈豹绷紧着自己的神经，此刻他能清晰听清自己轻缓挪动的脚步声。当然，当有车子疾驰而过之时会听不清。 “阿豹！真的是你啊！阿豹！我是……我是千山老师啊！” 突然马路边那棵树背后闪出一个人影。人影瘦瘦的，此刻还带着丝丝颤巍，仿佛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看着这个突然闪出的人影，烈豹差点举枪扣下扳机。因为这确实来得有些突然，更主要是今晚的情况实在危险，他只要错一步或者慢一步都有可能被一枪毙命。目前，他们都还没查清今晚绑架千山的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此刻他们是否就躲藏在附近，甚至是否有狙击手已经拿着枪口在瞄准他。 但是，烈豹还是理智的，在没有完全判断对方真实身份之前，他绝不会轻易下手，他绝不会错杀一个好人。这与那些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之所以敢这样，一是因为烈豹心怀仁慈，二呢确实是他有这个实力——在过往的将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他几乎没有因为这种习惯被对手暗算过。 是的，就算对手是比他先出手的，但他一定会在对手的子弹跑出枪膛前，结束掉这个坏人的生命。 “怎么可能？？？” 当熟悉的面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烈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他死也没想到可能出现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以为被杀害了或者被劫持走了的国宝级人物千山大师！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千山大师不仅还活着，还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烈豹此刻心里还有丝警惕，但内心已经安耐不住狂喜了，因为他最敬仰的人还活着。是啊，只要千山还活着，那他觉得这个国家就是安全的。 再次确定眼前这个有些颤巍的老人确确实实就是千山之后，烈豹放好枪，快步奔过去，一把扶住千山。 “千山老师！您受苦了！” “阿豹，谢谢你！谢谢你！” 两人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亦或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伙伴，激动得都要老泪纵横了。 这个世上，有两件事最令人感到幸福——一件是久别重逢，一件是失而复得。 “阿豹啊，老朽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是居然还能见着。”千山激动得抹眼泪，“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是已经在阎王爷那边报完道了。” “千山老师，您这么客气干嘛，我可啥也没做。”烈豹脑子有些懵，因为他确实没做啥，他只是成功地发现千山，然后将他顺利捡回来。虽然这也算得上大功，但是还不至于让千山老师感激成这样。而且他是聪明人，他能听出千山大师的话的意思，他是把他当成这次拯救他的恩人了。可是，确实连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跟雷速飞到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了。 “嗨，你又跟我客气！”千山嗔怪道，“你保护过我这么多次，几乎就是我的守护神，每次我要谢你你都那么客气，把我当外人了都。这次，你帮我捡回这条老命，我无论如何都要表示一下，你一定不能推脱，不然咱们就友尽了。” “千山老师，别别，我怎么会推脱，我哪敢！”烈豹急了，连忙如此说道。嘴上这样说，烈豹的心里却是一万个“发生了什么”。 确实，他很懵，他不懂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如今这样一副场面。而且，怪异的是，千山作为见证整个过程的当事人，他应该是目睹了救他之人的面目的。如今他这般言谢，难道刚才真是“他”来拯救他了？而那名此刻躺在奥迪后座的小年轻也是他杀的？如果真是这样，难道有人利用易容术冒充他的面目？ 烈豹惊出一身冷汗。 易容术在以前虽然只是江湖上的传说，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确实越来越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还好，这个冒充他的人，干的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如果是坏事，比如杀好人之类的，然后嫁祸于他，那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白白被冤枉？ 烈豹觉得今晚的事太过离奇和诡异，他必须第一时间将所有情况向上汇报，否则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上报完之后，烈豹朝捷豹车走去，雷速飞刚刚将千山安顿在车上坐好，此刻正跟他谈心，试图缓解他因为之前的遭遇而依然有些紧张的情绪。烈豹想等千山大师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向他详细询问之前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太想知道答案了，不管是出于任务的需要，还是出于个人的好奇之心。 烈豹刚走到车门的时候，突然一辆私家车停在了捷豹车身后。 这是辆普通黑色大众，司机是个年轻的眼镜男，看起来像是为了生存晚上开黑车拉客赚点小钱的。 虽然这个眼镜男看起来眉清目秀，但烈豹还是充满了警惕，一只手不由得伸向腰间的枪。说真的，此时此刻，任何接近他们的车辆和人员都拥有极大的危险可能性。 黑色大众停好后，它的后车门啪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高中等身材也中等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身简单休闲装，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大概是个刚见完客户赶回家的为了生存奔波的客户经理之类的。见客人下车之后，黑色大众掉头走了，赚他的下一笔钱去了。 见私家车开走，烈豹放松了警惕，准备进捷豹车，跟千山大师好好聊聊。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身休闲装的年轻人并没朝他家的方向走，而是径直朝他走了过来。烈豹浑身一颤，脑海中想起了五年前差点被一位隐蔽接近的“普通人”刺杀的场景。他熟练地摸出腰间手枪，准备在这个年轻人下手前的一秒钟内将他解决。 第26章师徒久别重逢，林军深藏不露 可是烈豹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子，准确地击中在了他握枪的那只手上。 眼前的这个可以的年轻人，明明什么动作也没做，所以这块石子绝对不可能是他搞的。 既然如此，那这石子是从哪来的？ 还好石子飞来的力度并不是很大，烈豹的手并没有遭受太重打击，有些小小的疼痛而已。对于伤痕累累、什么伤都受过的烈豹来说，这点小疼痛算不了什么。他唯一感到困惑的是，这石子是从哪蹦出来的。 是恰巧飞过来的，还是此刻正躲在暗处的坏人打过来的？ 如果是坏人干的，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手里肯定有枪，为嘛不用枪？ 烈豹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他预感到此刻周遭那些黑暗的角落可能还藏着敌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从黑色奥迪车里逃跑的家伙。 烈豹不敢掉以轻心，两只眼睛除了死死瞄着年轻人，同时还用锐利的余光飞速地不停地扫视周遭的每个角落。 年轻人看到烈豹紧张成这个样子，有些想笑，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没笑出来。这戏他必须演下去，绝不能因为任何的一时疏忽而前功尽弃。 刚才石子击中烈豹手背的时候，烈豹发出过一声叫声。 倒不是烈豹胆小，而是这石子来得有点突然，然后又深处如此一个环境之中，所以算作是一个正常的条件反射。 而听到叫声的千山和雷速飞都急忙地探出车子，扭头看向烈豹。烈豹是何种级别的人物，平常都只有他把别人弄得惨叫，很少会有他被别人弄到惨叫的情况。所以，一定是出了大事。 不过看样子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烈豹还是稳稳地站在那，唯一奇怪的是此刻他对面正站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难道是这个年轻人把烈豹弄出叫声的？他到底是谁，为何有如此大能耐？ “小军！” 可就在雷速飞要火速出击去支援他的豹哥的时候，一旁的千山大师居然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而且看情况，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烈豹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果然，千山大师不顾身体的虚弱，踉跄地跳下车，有些激动地朝年轻人奔出。 “老师！” 而叫林军的年轻人见到老师，也是无比的激动，撒腿狂奔过去。 这一幕把烈豹和雷速飞这两位特工界重量级的大腕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年少轻狂的雷速飞更是在心里感叹：我噻，这年轻人这么牛鼻，连大名鼎鼎的国宝千山也亲自狂奔相迎！ 而烈豹也是感到一丝不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普通啊，看起来就像个还在为房贷奔忙、整天累死累活的销售员啊，怎么会受到千山大师的如此高规格接待？ 说真的，作为华夏顶级特工，而且也是多次保护过千山的烈豹，对于千山的人际关系还是掌握得无比清楚的。可是，他居然是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其实倒不是烈豹孤陋寡闻或者工作没做到位，确实是林军真的只是个很小很小的小人物，小到都根本没有引起过华夏特工组织的注意。再说了，千山作为顶级病毒大师、一流生物专家，并且是顶级名校教授，手下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除了几个已经蜚声国际的顶级专家之外，大部分还是比较平凡的。华夏特工组织总不可能去将这所有的学生挨个的查个遍。确实，一来没必要，二来千山是华夏国宝，又不是危险分子，特工没理由像搜查犯人那样去搜查千山呢——这是没礼貌的也是会触犯大师底线的。 千山和林军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那种激动的场面让人感觉这是一对失散多年的父子之间的重逢。 千山可能是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此刻激动地流着眼泪。 而林军也是激动地流着泪。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更没有人能懂那种他们之间的感情。 出于安全考虑，烈豹提议千山赶紧回到车里。 千山和林军两人坐在后座，雷速飞和烈豹两人坐前排。车子在车神雷速飞的双手下疾驰离去。而现场的话，也已经被过来的江汉相关部门给接手了。 待千山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烈豹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千山之前发生的一切。 于是千山就将他从家里出来、上了奥迪车、然后发现坏人，到奥迪里小年轻突然暴死、开车小年轻受伤逃跑、自己被人护着躲到树后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烈豹。 说完千山还不忘揶揄烈豹道：“我早就知道那神一般的高手就是你老人家啦，除了你有那个能耐，还能是谁？本来我还不完全百分百肯定是你，可后面出现在我眼前的真的就是你！阿豹啊，真的太谢谢您了！这些年，真的多亏有你！我知道，组织一直在派你暗中保护我，我千山真的非常感激。” 听了千山大师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烈豹不仅没有一丝开心，反而是满脑子懵懵的。他问千山道：“大师，您看清楚了，确定那个高手就是我？” “额，肯定是你啊，难道不是你？怎么可能！”千山不悦地责备道，“你别谦虚了，也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从来不想要我的感恩，但是今天这事你必须得接受我的感谢，要不然我要跟组织申请，不让你以后再来保护我了。” “大师……别！”烈豹急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确实……确实不是我！我是后面才赶到的！ 我到现场的时候，您已经不在车上了，而那个小年轻也已经死在车上了。我还以为您…..然后突然就在对面那棵树背后发现了您……幸亏您叫我，要不然我还可能没发现您。” 听烈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千山瞬间愣住了，那眉头都紧皱起来。是啊，自己虽然是亲历者，但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彷如一场梦一般，让人觉得有些梦幻，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千山都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的了，都已经在向尚存在世的每个亲人朋友告别的了，可是不知咋的，一旁的小年轻突然就倒下，然后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没有了一口气。 然后只觉得一阵疾风刮过，一个影子突然闪了进来，然后开着车的小年轻就被轰了出去。 而此时千山不知咋的，有点眩晕，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隐约听到几阵声响，然后等自己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路边的树旁了。 清醒过来，千山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府，还准备思量着以后在地府的生活，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世界好像有一丝熟悉，然后又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朋友、曾很多次保护过他的TM组织头号王牌、被誉为暗杀之王的烈豹。 想都不用想，刚才那疾如风的黑影就是大名鼎鼎的烈豹，而那两个坏蛋也是被烈豹给解决掉的。千山觉得，除了烈豹有这样的实力，还真没多少人能达到这个水准，所以他就无比坚定地以为救他的就是烈豹。 此时一旁的林军乐得想笑出来，不过还是憋住了。此刻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整个事件的总导演就是他林军，整个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并一手实施的。 其实林军本来是在烈豹和雷速飞之后的，但不知道是因为雷速飞车子出了问题，还是堵车的问题，林军先他们追到了黑色奥迪。 林军在发现目标后，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这样会打草惊蛇，而是突然将自己车子停在路边，扒上了另一辆恰巧路过的大卡车。大卡车很大，还装满着货，林军将司机给打晕，自己亲自驾驶起来。 林军将笨重的大卡车开得比飞机还快，很快大卡车跑在了黑色奥迪前头。在甩开黑色奥迪好远之后，林军在一座天桥旁停下了车，然后跳出大卡车，爬向了天桥。 而在这一过程中，奥迪车里的俩小年轻根本没想到那辆从身旁疾驰而过的大卡车的亲自驾驶人会是一会要了他们狗命的林军。 林军拿出钢丝绳，套好，然后计算着奥迪车到来的时间，精确到0.1秒。在奥迪车驶过天桥底下的那一瞬，他沿着钢丝绳轻跃而下，借着手抓钢丝的力，两脚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落在黑色奥迪车顶上。 精确的计算能力，超强的反应能力，这是林军的强项。虽然除了林军，很多顶级特工也有这种能力，但像林军这样能双脚几乎无重量准确落在一辆时速在100公里以上的人，世界上几乎还没有。 可以说，林军真的是业界最顶级的天才。 所以，林军才会被华夏赋予这么多顶级机密和重要的任务。 落在奥迪车顶上后，林军刚好来了尿意，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尿尿在了车顶上。这就是为什么当时那个正想下手的小年轻会觉得突然下雨了的原因。 先戏耍对方而不是第一时间救千山。林军倒不是拿千山老师的生命开玩笑，而是他绝对有这个把握在小年轻下手的前一秒将其一招毙命。所以，在确保千山老师绝对安全的前提下，他要好好玩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说真的，敢这样子对自己的恩师，林军觉得把他们丢进油锅烹炒煎煮都不为过。只是撒几泡尿吓吓他们，已经是对他们很仁慈了。 戏耍了一下这个小兔崽之后，林军拿出自己的绝招——微型针筒，直接将筒里的毒液-精准地射-到了小年轻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为了体现一下对小年轻的尊重，林军特意在毒液里添加了一些他刚撒出来的尿。说真的，这配置了林军尿液的毒液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小年轻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享受过这种液体的年轻人，也是他的此生的荣幸。 毒液是剧毒***配置得，小年轻在被注射进七窍后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悄无声息解决掉小年轻之后，林军又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速度，朝开车小年轻伸出了死亡的双手。 第27章窃听器里的对话 林军的杀人手段着实是天才和顶级的，以至于当自己的小伙伴早就一命呜呼的时候，开车的小年轻还在哼着歌，一点都没有觉察。 等觉察到有异样的时候，已经是小年轻整个人轰地一声撞破车门飞了出去。 小年轻一开始想采取一丝反抗，可是头还没抬起来，一只比马拉多纳大脚还要猛的大脚就飞踹了过来，小年轻整个人再次口吐鲜血飞出好几米。 小年轻怕了，彻彻底底的怕了，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了，爬起来后跟狗似的踉踉跄跄跑了。 而林军并没有追杀他，故意放走了他，只是象征性地在他脚底下周遭断续开了几枪。 不过，小年轻不知道的是，在林军第一次轰他出去的时候，林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一个极其微小的微型窃听器粘在了他的衣角位置。 这不，此刻林军虽然在跟恩师和烈豹等人聊天，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耳朵里的微型窃听器上。这一次，他觉得一定能从这里窃听到极其重要的信息。 不过林军也想起了白天在毛淦家给那个凯子保镖安放的窃听器，窃听器起初有点动静，但是到后面就一直没有动静了。林军一直在思索，窃听器那头之所以没了动静，到底是因为窃听器被发现了、被摘除了，还是说那头那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动作。 按照道理，就算那头再安静，至少偶尔能说句话或者发出点什么声响吧，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真的是非常可惜，要是这个窃听器没被发现，而且从这里听出凯子确实跟千山大师今晚的遭遇有关，那么江汉最近发生的这些个大事几乎不用说的就与他有关系了。那么，一切事情将变得无比简单。 可是，在这行浸润了这么多年的林军也很清楚，他这次所要面对的对手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甚至有可能超乎他的想象。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行为方式很怪异也很不合逻辑，并且可能对整个公安及特工系统都非常了解。 当然目前暂时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推断，但林军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第六感。而这，也是他为何依然留在江汉的缘由。 烈豹和千山聊天的间隙擦了擦手上刚才被石子击中的那个部位，这一幕恰巧被眼尖的林军给看着。林军想笑，但是还是努力憋住了。 烈豹刚才握枪的手被莫名而来的石子击中，虽然石子力度不大，但其实还是有些疼的。只是烈豹这人要强的很，不是关乎生死的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其实这石子就是当时站他对面的林军干的。林军当时只是轻轻用脚蹭了下脚下的一块石子，石子并弹飞了起来，然后经过路边电杆的反弹，打在了烈豹的手上。 林军不愧是特工界的心算天才，居然能将一块石子用脚就打出比子弹还精准的位置，并且还是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并且在这个被打的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华夏特工暗杀之王烈豹的情况下。 能把一个国家最牛之一的特工戏耍成这样，可见林军的实力有多么强悍。只是，他呈现给人的外表，就是个底层普通人。 如果烈豹知道眼前这个被他当作为生存而奔波的年轻人就是被他一直视为偶像的华夏特工界一代传奇，那么他肯定会惊讶地掉掉下巴。 确实，华夏那位被特工界一直奉为传奇的0号特工血光子，在他们脑海中的形象是伟岸的、英雄的，至少像美国007里的邦德那个样子。 虽然0号特工一直被奉为传奇，但他也只是个传说，很多人都听过他的故事，但几乎没有人亲眼见过他的真面目，包括特工组织里的各位大佬。 而国外那些特工或间谍，这些年来也一直在秘密寻找这个人。只是，无论他们花费多大的精力与代价，最后都是无果而终。 是的，不管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他一直都是华夏最顶级的机密，一般人不可能轻易知道他的下落或信息。 车子飞速地向前飞驰着，整个城市仿佛在急速向后狂退，呼呼的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吹得林军觉得前所未有的惬意。 林军此时的内心是狂涌但又平静的。是的，他早已习惯了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也习惯了在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表情里悄无声息地做完一件又一件该做的事。说真的，曾经他很迷恋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很痴迷那种将任何掌控在手心的快感，但后来他越来越厌烦，越来越麻木。 有时候他总会想，自己当年要是坚持在病毒研究这条路走下去，是否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和快乐。 微型窃听器那头居然很快传来了声音，而且是两个人的对话。 职业敏感度极高的林军浑身颤了一下，他知道，决定千山案迷雾是否能够揭开的重要关头来了！ 林军几乎是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阿强，你没事吧，你看看你脸都肿成猪头了，还有你的腿，都瘸成坡脚鸭了……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特-么废了他全家！不，废了他祖宗上十八代子孙下十八代！” “大哥……大哥……呜呜呜……” “嗨，阿强，你甭哭嘛，大哥这不是在给你做主了么！你快告诉大哥，到底是哪个杂-碎胆子这么肥，敢把你搞成这样！去她呢呢的，在堂堂江汉，敢动我手下人的家伙还没出现呢！快！你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大哥！大哥！你太好了！我还……还以为你会责怪我没干掉千山老贼……我都差点不敢回来见你呢！” “嗨，先不说那老家伙，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现在关心的是你，还有死去的阿虎。你们是跟着我打下江汉这片江山的，我绝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你不要怕，不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地府阎王，我破天捅地都要把他们给灭掉！” “大哥，对不起，当时由于我在专注开车，居然没发现阿虎他是怎么死的！而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出了车门，然后差点被杀死。幸亏我跑得快，那密集的子弹居然是没打中我的要害，让我捡了条狗命回来。” “艹！你是在蒙你大哥么！跟你一辆车的兄弟死了，你居然没点觉察？你是不是想告诉你大哥，你兄弟阿虎是跟寿终正寝的百岁老人那样自然死掉的？” “大哥，我真没骗你！当我反应过来时，阿虎早已命丧黄泉了。而且，还没等我来得及看清那杀手是谁，我已经被踹飞了。不过虽然我没看清此人是谁，但根据后方小弟的线报，以及这杀手的厉害程度，我猜应该就是追击我们的TM组织的头牌杀手——被称为暗杀之王的烈豹。是！绝对是他！百分百是他！除了他，谁还有这等能耐！” “从你的描述以及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确实应该就是暗杀之王烈豹。嗨，都怪姓雷的那小子草鱼马的开车开太快了，居然把我们的三位车神都给远远甩在后面了，不然我们的几名监视人员一定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烈豹，总有一天我会干掉他的。还有那姓雷的小子，我也不会让他猖狂太久。哼，等着，要不了多久，我让他踩油门都没有腿踩。” “大哥，虽然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但还是不要小觑他们的实力，TM组织毕竟是华夏顶级特工组织，手眼通天，而且我们还可能因为千山这事被盯上了……” “嗯，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而且，实不相瞒，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我才刚刚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把我们的老窝移下位置。现在的老窝已经窝了太久了，不安全了，我们打算挪过一个新窝。” “大哥英明，必须这样，TM组织实在太可怕了，不留个心眼，恐怕会被一窝端。” “是的。阿强，你知道我们新窝在哪里么？” “那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 “嗯，其实还没定，不过明天晚上11点在天水山庄1号包厢内，我们组织会秘密举行一个代表大会，会议将会决定出我们新的窝。” “哦，好吧，期待中。” “行了，阿强，你也累了。你好好养伤，然后好好休息。嗯，在休息之前，先吃顿好的，你爱吃什么就让厨师给你做什么。你想吃多少呢就让他给你做多少。这人生无常啊，该享受的能享受的还是要及时享受，否则一旦发生点意外，估计也就再享受不到了。好了，去吧，你跟阿虎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谢谢大哥，那我先出去了。” “嗯。” 窃听器那头的声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此时的林军，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激动之情。不过沉稳老练的他，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这种心情。 是啊，他真的没想到，千山案这么快就将真相大白。更更重要的是，连同舒雅案、江汉几起莫名人命案都将一起真相大白。甚至有可能，连同远在万里之外的普尔德大师落水死亡案都可能真相大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的乌云就将一扫而空，那一直压抑在内心让他感到煎熬的情绪也将灰飞烟灭。 可是，敏感的林军又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林军思考了下，决定先不将这事上报给组织。他想自己先做出判断，然后再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将这一信息上报。他不想因为组织上做出的错误判断导致做出草率的决定，以至于前功尽弃。 林军一面敷衍着千山恩师和烈豹，一面认真地反复地听着刚才这段窃听器窃听到的这段对话。 不知怎么的，这段看似很正常的对话，林军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第28章谁偷了我5克拉钻石钻戒 晚上11点，天水山庄。 天水山庄是江汉顶级的娱乐会所，来这里消费的人群非富即贵。 虽然有些包厢一晚消费额高达十万以上，但今晚晚点来的客人已经订不到位置了。 而1号包厢，又是顶级中的顶级，号称皇家包厢，一晚上单单包厢费就高达五十万。 不过虽然是天价，但这包厢昨天就被人订走了，而且是强订。 什么是强订呢，就是这包厢其实早已被订走了，但是后面来的势力更强大，所以强行将之前的下订人挤出去了。 1号包厢内，人山人海。 这皇家包厢不是吹的，光光面积就足足两百平，里面的装饰品很多都是纯金纯银打造，墙壁上的字画都是出自法国名师之手，那喝酒用的高脚杯都是两千年前王公贵族们用过的，而那些红酒白酒打底都是一万块钱一瓶以上。 而那些音响啊话筒啊灯光啊，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世界第一工业强国D国工匠大师纯手工打造的，那音质好到耳朵会怀孕，那光效舒服到仿佛浑身在接受按摩。 服务这么高档的包厢，光服务员就要十位。而且这些服务员都是山庄素质最高的，平均学历在硕士以上。 虽然硕士干这种活感觉是大材小用，但当你知道他们每月工资五万的时候，就不会如此觉得了。 这十个高素质服务员当中，五男五女，平均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 这批服务人员还是比较固定的，但是偶尔也会换掉一些面孔。比如有时候有些顾客需要特殊服务，山庄里的女孩他们全都看不上，山庄老板只好把这些个比较顶级的调过去顶一顶。有时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有些自动离职或被开除，然后人力资源又重新补充过新人过来。 所以，当今晚这群人中又出现了一个新面孔的时候，其余的同事居然都是没有在意。而且包厢内灯光比较昏暗暧昧，光线不是很充足，所以不刻意认真看的话，也没那么容易看清人脸。 林军虽然是第一次当天水山庄的服务员，不过却一点不生疏。在来之前，他已经调阅了所有天水山庄的资料，而1号包厢的资料和服务水准就更不用说了，他都早已了然于心。而且他搜出了很多流传在网络的1号包厢服务员的视频，然后快速将他们的规矩、话术、走姿、服务模式烂熟于心。 至于混进来呢则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在山庄附近戴上易容面具的林军借着昏黑的夜色，从山庄背后翻墙而入，然后避开所有监控，成功潜入服务人员更衣室。 林军提前掌握了1号包厢的服务人员在进包厢服务之前，都会重新沐浴一遍、然后换上顶级服务套装，在出去正式进行服务。 所以当其中一个男服务员进入更衣室，裤子刚脱下的时候就突然晕了过去。林军快速换上他的套装，拿过他的胸牌、对讲机和所有其它设备。 林军很快就进入了服务状态，开酒、端酒、倒酒的动作他都做得极其逼真，甚至连每个细节都是百分百的专业。 并且在专注服务的同时，林军两只眼睛余光借着昏暗灯光的掩护快速朝人群中扫视。 今天来的这群人还真是来开一个重要会议的，而且看样子像是社会上的某个帮-派。 这个倒跟窃听器里听到的内容极其吻合。只不过的是，林军想要的是找到昨天窃听里讲话的个被称作大哥的人。 而今天在座的这群人，好像没有哪个是绝对的大哥，更像是好几个小头头组成的。 于是林军就挨个倒酒，到了那些个头头身边的时候故意放慢速度，竖耳听听他们说话的口音语调。 林军是个记忆力极强的人，对每个人的说话口音和语调也特别敏感，所以只要昨天窃听器里的那个老大在场，一定会被他认出来。 很可惜的是，林军并没有发现这个人。 难道他没参加今天的会议？ 林军心里有些困惑。因为在他看来，昨天窃听器里的那个老大应该是个很有权威的人，而且貌似对新窝点的确定有最终决定权。按照惯例，这种人是必须到场的。 不过也有可能，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他只是派了代表来参加。 林军觉得有必要再耐心侦听下去。 与此同时，包厢的四个角处的射灯背后，都藏着一个超级精细的摄像头。摄像头无死角地将整个包厢都尽收眼底。而此时某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几台监控屏幕前坐着几个抽着烟的纹身壮汉。 纹身壮汉一直在等待目标人物的出现，但是一直没等到。不过经验老道的他们，并不放过现场的每个服务员。可以说，服务员的每个动作甚至每个表情都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居然是没发现人群中有什么异常的人员。 在他们看来，这些个服务员都无比专业无比标准，用放大镜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林军虽然在刚进入这个包厢的那刻，就已经用锐利的眼角余光将包厢各个角落扫视了一遍。不过他并没有发现这几个隐藏得如此隐蔽的精细摄像头。这几个摄像头不仅精细，还不发出任何光，或者说那微细的光早被一旁的射灯灯光给遮蔽了。 但是，以林军将近十年的职业生涯所造就的敏感度来看，这包厢角落里肯定是藏着摄像头的。 所以他都尽力去避免让自己的目光碰上这些角落，从而让躲藏在背后的那些眼睛对他产生怀疑。 林军在长达十年的特工生涯中，早已练就了一颗超大的心脏，任何复杂的局面都无法改变他沉稳的心态。所以，他的伪装几乎毫无破绽。 包厢里的这群人在一番喧闹了之后，开始进入了主题。 而这主题，居然真的是跟挪窝有关。 林军不禁竖起了耳朵。 “老大，我就说这窝早该挪了嘛，不然早晚被条子给端了。” “就是，这老窝都快两年了，这信息早晚泄露，毕竟谁也不知道哪天冒出个叛徒。” “总之晚挪不如早挪。我们就该跟打游击一样，打一枪换个地，这样条子永远找不到我们踪影。” “必须的，条子那么聪明，我们要不留一手，怎么混得过他们。” …… 林军听得很仔细，一个字都不错过。可是由于太专注了，一位同事叫他的时候他居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差点露馅！ 林军心颤了一下。 不过好在林军已经是老江湖了，很快调整心态，并故意装作在跟一个客人说话，还不停问那客户“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能再说一遍吗？” 林军同事，也就是那个服务员，见状信以为真。他觉得林军在忙，为了不影响林军服务客人，转过头去喊另外一个同事帮忙了。 林军继续竖耳倾听这群人的议论，不过这次他更加谨慎了，时刻对周围可能传来的声音保持高度关注。 “那你知道我们新窝将要挪到哪吗？” “我提议挪到天江商业城！我噻，那里不仅风景好，商业也发达，夜生活更是无比丰富！” “我也提议去那！在那我们出了门就可以约妹子，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泡个妞还要跑大老远，麻烦死了。” “我提议去江中岛！那才是天堂，要什么有什么！听说六星温泉会所里的妞都是国外进口的！” “我也想去那！” ….. 到这里的时候，林军突然有些狐疑了。 他从这群人的议论中，推断出，能决定这个新窝地址的人物今天并未到达现场。 虽然他们确实在议论，但是根据昨晚窃听器里的对话，今天的讨论是要做出最后的决定的。 但是目前来看，这群人只是些小角色，只是单纯来议论而已。真正的大咖，其实并未到达现场！甚至连代表也没派来！ 就在林军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摔酒瓶的剧烈碎裂声。 从这个声音的强度来看，并不是那种被碰倒之后的声音，而是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那种很重的声音。 林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要搞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抓起一个酒瓶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相当的暴-力，以至于那破碎声尖锐刺耳到让林军耳朵感到嗡嗡响。 见这种情况，离络腮胡子最近的一名女服务员跑了过去，赶紧问发生了什么，并且急忙承诺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她尽量提供。然后另外两名男服务员赶紧拿上扫帚桌布，去打扫清理。 对于这种客人的发飙，服务员是最害怕的，如果闹到上面领导，轻则扣工资扣奖金，重则被开除。 现在社会就业压力大，很多博士都找不到工作，所以这些服务员虽然是硕士毕业，但是也还是害怕丢了这份高收入的工作。 “啪！” 可是，迎接那位女服务员的不是为何摔酒瓶的答案，而是跟摔酒瓶一样力度的一巴掌。 这巴掌力度很大，从那脆亮的响声就听得出来。在场的每个人，仿佛是自己脸被这巴掌打了一样，居然是感到脸在颤抖甚至抽搐。 女服务员也是倒霉，那精致漂亮的小脸蛋被打得变了形，五个手指印刻在那破了相，然后肿得跟刚出锅的馒头一样胖乎乎的。 说真的，截止到目前，所有服务员都没有做错事，大家的服务水平处于高水准状态。所以当看到女服务员被这么无缘无故挨打，内心充满正义感的林军想一步飞过去一刀宰了那络腮胡子。 可是环境不允许，林军只能忍着。而且他心里很清楚，此刻四周的精细摄像头都在对准着他。有可能他只要有点不对劲的表情，他的身份就会暴露。 “艹！还问我为什么摔酒瓶！你们谁偷了我的5克拉钻石钻戒！” 又踹了女服务员一脚之后，络腮胡子站了起来，凌厉凶狠的目光划过在场的所有服务员，高声怒吼道。 然后还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丢在桌上，威胁在场的服务员道：“你们要不给老子交出来，那今晚我就宰了你们！” 第29章生死考验 林军略略有些吃惊，他来这之前，做好了各种突发情况的预案，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出现丢失钻戒这种情况。 林军盯着络腮胡子，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而林军自己，虽然内心是无比冷静的，但脸部还是表现出同其他服务员一样的那种紧张害怕的表情。 林军觉得络腮胡子可能并没有丢失什么5克拉钻戒，他有可能只是在借用这件事试探在场的服务员。 所以林军此刻必须表现出一丝惶恐，用以骗过在场的以及摄像头背后的那一双双尖利的眼睛。 但是林军也觉得，络腮胡子丢失钻戒这事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客人在这种高级场所丢失贵重物品是经常性的事，毕竟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都是身价不菲，他们很容易成为那些带着某些想法的服务人员的目标。 虽说这个包厢的服务员都是高素质的硕士毕业生，但是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没有多少人能安分守己。再说了，能屈身前来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家里经济条件肯定都特别糟糕，他们常常会在金钱面前丧失做人的底线。 林军决定静观其变，他会根据络腮胡子下一步的行为再做出该如何做的决定。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吗？都不敢承认是吗？” 络腮胡子见没人吭声，愤怒地吼道。 依然没有服务员吭声。 想必是大家都被络腮胡子的气势吓坏了，哪还敢吭声。 没有偷络腮胡子的，当然没啥好吭声的。偷了的，自然此时此刻也没勇气吱声，络腮胡子那眼神太吓人了。 按照这络腮胡子的脾气，要是被他逮着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络腮胡子旁的一位黄毛建议道：“老大，要不叫他们老板来，当场对他们进行搜身。” 络腮胡子大手一挥：“闲得蛋-疼，还叫老板，有那必要吗？直接搜！全脱光了搜！” 听到这话那五个女服务员吓得尖-叫了一声。 林军的心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其实他是男的，根本不在乎走光。他害怕的是，自己本来就是个冒牌货，而且此时戴着易容面具，待会在对方的暴-力扒搜下，定会暴露。 虽然林军也有把握就算自己暴露，他以一己之力也可以灭掉现场的几十人，但是他唯一对付不了的是隐藏在摄像头背后的那一双双尖利眼睛。 林军没有想到，自己在无意之中，已经走入了对方的死局中。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是对方事先就设置好的一场局，那么相当于自己昨晚听到的窃听器里的那个对话也是一个局。 其实林军本来就怀疑过这是个局，所以他今天才会乔装打扮进入1号包厢。 在之前，对手的很多东西他都已经猜测到了，他也做了预案。他唯一失算的是，这局中还有局。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种时候对一个特工人员的心理是最大的考验。无数特工人员之所以会暴露被杀，就在于过不了心理的最后一关。对这些刀尖舔血的特工人员而言，情绪是伪装自己保护自己的最好的面具，但也往往是杀死自己的第一道工具。 林军很沉着，很冷静，而且面部表情配合着周遭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没有露出一丝违和。 顶级的特工不会因为一点困难就手足无措，相反还会抓住现场的每个细微机会去扭转乾坤。 林军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因为在各种场合他已经无数次用行动证明过。 在林军还在快速思绪之时，五名女服务员的衣服已经被好几名彪形大汉给扒了。不过并没有扒干净，贴身衣物还是保留着的。 这五名女服务员真够惨的，被这些饥渴的大汉各种摸。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真的是听得人浑身发抖。 在这群彪形大汉对这几名女服务员搜身之时，络腮胡子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个女服务的脸，当然还有眼睛。 敏锐的林军发现了这一细节。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的，一个人的语言和动作可以骗得了人，但是眼神永远很难欺骗得了别人。 如果说，络腮胡子真的是丢掉了钻戒，那么此时他的眼睛应该是很焦急地往女服务员的衣服口袋或者贴身衣物这些地方看，因为这些地方是最可能藏钻戒的。 可是，络腮胡子并没有看这些部位，反而是盯着女服务的眼睛和表情看。 林军明白了，络腮胡子是在试探。 络腮胡子并没有丢失所谓的5克拉钻戒，而只是用这个借口将可能隐藏在服务员中的那个间谍给挖出来。 也就是说，林军昨晚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那就是窃听器里的那个大哥是在做局，他知道那个叫阿强的被放了窃听器，他于是将计就计，谎称将在天水山庄1号包厢进行会议，从而将窃听器那头的家伙引诱过来。 这就是为何当林军在反复听了窃听器对话录音之后会突然的毛骨悚然。 好在林军无比机敏，早就识破了对方的诡计，从而采取了乔装之术。 这是个可怕的对手。林军心里不禁感叹道。 络腮胡子可能是没发现五名女服务员有什么异常，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包括林军在内的五名男服务员。 “还愣着干嘛，脱-光了赶紧搜啊！”络腮胡子用命令的语气大声吼道。 几名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应声朝林军等人扑来。 林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死亡气息，就是兔子被老鹰逼到走投无路时的那种气息。 在过去的十年里，林军什么复杂的局面都碰到过，但是像今天这样的死局还是头一次碰到。 而且林军感觉，这个包厢里的某些个角落可能藏有定时遥控**。 刚才络腮胡子怒吼之后的那几秒，整个包厢都陷入死寂，那一瞬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清。 而林军正是在这个时候，隐约听见头顶上方的那个水晶吊灯有种很轻微很轻微的“滴滴”声。 说真的，这声音很轻很轻，放在嘈杂的包厢环境中，几乎没人会听到。就是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要是不竖耳很仔细听，估计也听不出来。 这是一种几乎接近静音的超级定时**。作为世界顶级特工，林军对它并不陌生。而且，他听那滴滴声的频率和音色都能判断出是哪个牌子的。 除了这个吊灯上，在包厢的其它隐蔽角落，肯定也还藏着许多这样的玩意。 林军趁着自己身份还没暴露，飞速用右手在右耳垂抓了几下。 在外人看来，林军这只是耳朵痒了，在挠耳朵。 其实，林军是在将此时此刻的信息飞速传递出去。他耳朵里二十四小时都装有微型耳机，此时他抓耳垂发出的声音已经传递到了他的直接上司那。 这是他们组织内部一种极其特别的密码沟通方式，被叫作迷斯密码。迷斯密码总是会在最紧急的关头派上用场，对方根据传递过来的声音的频率和大小，就可以破译出所要表达的语言。 是的，虽然只是简单的敲几下，但是林军已经将两条重要的信息传递了出去。 一条是关于自己若发生不测，请组织立即对今晚天水山庄1号包厢的事做个全面详尽的调查，1号包厢事件绝对跟千山案和舒雅案有莫大得关联，另一条则是，希望组织立即动用力量，切断天水山庄的电力。 林军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切断电力，因为他已经没时间去解释了，组织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行。 如果组织反应足够迅速，那一切有可能还来得及。 不过，按照目前的局面来讲，也许可能来不及了。 林军在赌，默默地赌。 “靠！趴下！” 就在林军抓完耳垂的时候，两个彪形大汉已经来到他的两侧，并且一人一边，一把将他摁倒在了桌上，其中一人还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下他的大腿。 大汉力度很大，一股疼痛从膝盖传来。 不过林军还是忍住了要还手的想法，而是像个普通人那样，痛苦地惨叫了起来。 这是络腮胡子在用苦肉计试探，林军很清楚这点。所以，就算此时大汉要卸掉他一只手，他也只能甘愿接受。他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死，因为这是他的底线。 “去你马的！脱个裤子脱得这么慢！是不是钻戒藏在你裤裆里！” 这时隔着林军两米处的那名男服务员由于裤子脱得太慢，被一大汉狠狠踹了两脚。 令人震惊的是，伴随着男服务员的惨叫，还有一个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难道还真踹出一枚5克拉钻戒来了？ 看着地上的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林军是不禁感到迷惑。 如果这踹出来的要真是5克拉钻戒，那是不是说明络腮胡子丢失钻戒是真的？ 或者说，只是巧合？ 林军有点看不懂，他总觉得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此时此刻，他死死盯着络腮胡子，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一彪形大汉去将盒子捡了起来。拍了几下后，他将盒子打开。他“啊”了一声，表情写满了惊讶。 盒子里还真的是个钻戒，而且从大小来看，真的差不多有5克拉，从材质来看，确实是钻石制作的。 这下整个包厢沸腾了。 搞了这么久，原来是这个斯文帅气的男服务员偷的钻戒。 那几个被凌-辱得生不如死的女服务员，此时此刻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害了她们的男同事给扒皮活煮。 林军此时却不关心钻戒，他在密切注视着络腮胡子的表情变化。 作为世界顶级的心理学大师，林军读出了络腮胡子的表情—— 震惊，不可思议。 这枚钻戒真的只是巧合，真的不是络腮胡子的。 因为如果真是络腮胡子的，作为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络腮胡子绝对是激动和高兴的。 可是，并没有。他表现出的居然是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一丝不爽和愤怒。 确实，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巧合，打乱了络腮胡子的所有计划。 可是这也不能怪络腮胡子，毕竟他在用这一招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在服务员里真有个家伙就带了这么个玩意。 这下尴尬了。 不过络腮胡子毕竟是**湖，他很快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拨开人群缓缓走到斯文帅气的男服务员面前，拿起那枚金光闪闪的钻戒一本正经地凝视了起来。 第30章死里逃生 络腮胡子凝视钻戒的同时，不忘用狠辣的眼睛扫视其余四个男服务员，并且这种扫视动作来回了好几下。 络腮胡子虽然表面装得很淡定，心里却直骂-娘：尼玛的，咋有这么巧的事，这种亿分之一概率的事居然也发生在我头上，真特么晦气！ 凝视完之后，络腮胡子又将钻戒放嘴里狠狠咬了几下。 看着络腮胡子逼真的动作、紧皱的眉头、夸张的表情，林军不禁感慨，今年的奥斯卡影帝非络腮胡子莫属。 说真的，在这里，估计除了林军，没有人的演技能超越络腮胡子。 咬完之后，络腮胡子突然“马的”吼了一声，然后反手一巴掌，打在了斯文帅气男的脸上。 没人知道这巴掌的力度有多大，只听那啪声无比巨响，跟**爆-裂一样。同时，一口鲜血从斯文帅气男嘴巴吐出。吐出来的，还有两颗牙齿。 “泥马的，敢拿假货骗老子！当我傻B吗！” 络腮胡子怒吼一声，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斯文帅气男那张原本白净帅气的脸，立马肿成了刚出锅的馒头那样。 斯文帅气男嘴巴蠕动着，仿佛要解释，但是估计是被彻底吓坏了，也被打懵了，酝酿了半天那些话也没从嘴巴里吐出来。 林军猜测那钻戒是真的，络腮胡子为了掩饰事情的真相，故意把它说成假的。而且，络腮胡子要是承认了那钻戒是真的，就等于这个事件就告一段落了，他就没法在借着这事继续试探其余的服务员了。 刚才络腮胡子在凝视钻戒的同时扫视其余四个服务人员的脸，就是想借此窥探出那个真正的目标。 当然，林军猜测，这群人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确定今晚真的会有TM组织的特工潜伏进来。因为，如果他们确定的话，就没必要这样子花费心思试探了。按照他们的尿-性，估计会直接全宰。 “继续搜！把真的给我找出来！” 络腮胡子一把扔掉那颗钻戒，对手下的那些大汉下令道。 络腮胡子死死盯着包括林军在内的四名男服务员。在他看来，今晚这特工要是真潜伏进来了，那一定就在剩下的这四个人里。 络腮胡子是个智商很高的人，而且经常被兄弟夸成智多星，因此对自己的判断总是充满信心。 可就在两名彪形大汉过来一把扭住林军、要开始对他进行搜身的时候，包厢里的灯不知咋的突然全部一齐熄灭了！ 刚才还光亮的包厢，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林军这么多年头一次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泥马的，终于等到你们了！” 林军知道，他的伙伴们及时赶到，将天水山庄的电力切断了。 确实，要不是场合特殊不允许，林军真想大吼一声。 是的，虽然他是世界顶级特工，而且是华夏特工界的一个传奇。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精神处于崩溃边缘。谁又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时候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谁都想过轻松安逸的生活，可当肩上担负起责任，那只能选择含泪负重前行。 没有了摄像头的监视，林军直接用后脚踢两连踹，直捣黄龙，把扭他的两名大汉踹倒在地。 别看这两踹力度不大，但是极其精准。两个刚才还牛的不行的大汉，此刻都躺在地上捂着裤裆痛苦惨叫。 然后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林军从裤腿抽出两只匕首，一手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掉了挡在前面的几名大汉的脖颈。 而最后两名把守在门边的大汉也被他一刀毙命。 转身飞出匕首宰掉追来的两个大汉后，林军奋力一脚踹开厚实的门，一个鱼跃飞了出去。 也是在飞出的一刹那，他又掏出两只微型匕首左右开弓，将把守在门两边的西装墨镜保镖击毙。 这两名西装墨镜男是这群人当中最顶级的高手，是络腮胡子防止特工外逃的最后一道屏障。可是，就是如此顶级的高手，居然在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喉管已经被割断了。 解决掉门口保镖之后，林军死了命地急速往出口狂奔。他此刻奔跑的速度，绝对达到了人生中的最大值。 而就在他刚离开包厢不到两秒，轰轰轰的几声，包厢发生了连环爆炸。 其中一块飞溅过来的碎片还差点击中林军。 从挣脱两个扭住自己的大汉，到逃出包厢，林军用了仅仅6秒。 而引爆1号包厢的决策，就是在这短短的6秒内做出的。 江汉郊区某秘密地下室监控屏幕前。 “老大，大胡子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一戴眼镜的矮个子问一旁的光头壮汉道。 他这里说的大胡子就是指络腮胡子。 “有啥可惜的。我这次让他去，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光头壮汉回道。 “老大，你为什么那么确定TM组织特工潜入了1号包厢？我总觉得，应该没有。你也看到了，包厢一切情况都在我们掌握之中，连只苍蝇都没逃过。如果那些个服务员中有人是特工，不可能全程都伪装得那么完美。”矮个子说道。 “成大事者不要太计较。”光头壮汉说道：“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对我们来讲根本就没区别。但是万一这些个当中就有TM组织的人、或者血光子呢？咱们不是就赚大发了么？你啊，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权衡利弊，所以干不成大事。” “好吧，老大，以后我多跟你学习。”矮个子回道，然后沉思了片刻后又问：“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天水山庄这电停得真不是时候，我们根本没有看到1号包厢爆炸后门口通道的情景。你是否想过，当时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然后趁着漆黑一片逃之夭夭了？” “放你狗屁！”光头怒道：“你以为他们神仙么，能从那么多**的爆炸中飞出去？我跟你讲，不要说人，就是天使，带着四个翅膀的天使，也飞不出去。” 光头话音刚落，一个人急匆步入密室，用有些惊诧的口气对光头说道：“前方密探发回可靠信息，爆炸现场只找到9名天水山庄服务员的残尸。其中五名女的，四名男的。” “什么？”光头有点懵，不敢相信这一事实。顿了顿，他问这个人：“有没有搜遍整个天水山庄？都没找到这个男服务员？” “搜遍了，连厕所我们都搜了，确实没有。” “监控调出来看了没？也没发现这家伙的一点踪迹？”光头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从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之夭夭。 “调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会不会被炸成碎片了？”光头喃喃道。 “不太可能，现场没有一个被炸成碎片的。这**还没达到那个烈度。” “我艹，真是邪了门了。”光头跟个泄气的皮球似的喃喃道：“难道，关于血光子已经来到江汉的消息是真的？草泥马的，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林军顺利从天水山庄脱身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千山的花语别墅。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换回了自己贸易商人的身份。同时，在这个回来的路上，他都十分警惕，绝对没有让任何人跟踪或监视他。 这次死里逃生对林军的触动很大。尽管林军已经是一名经历惯这种场合的人，但是今晚发生的一幕幕还是久久在他脑海里回荡。 就如同舒雅的莫名失踪和恩师千山的莫名被绑架，今晚1号包厢发生的这件事，也成了他的心病。 在回去的路上，林军已经询问过自己的直接上司了。得到的回复让他有些心灰意冷——舒雅案目前依然没有任何进展，绑架千山的背后势力也还无比朦胧，那辆参与掉包的黑色奥迪里的两个小伙在被抓住后就自杀了。 他们是嘴咬衣服袖口，然后被剧毒***给毒死的。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准备好自杀了，因为衣服袖口都涂有氯化氢。 林军叹了口气，为这些底层小喽啰可悲的命运感到悲哀。 也是，就算他们不自己吃氯化钾自杀，他们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上面的人为了防止他们背叛和泄密，会不惜一切代价暗杀他们，甚至还会杀死他的全家。 什么叫生不由己，这就是生不由己。 梦瑶出来给林军开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 其实林军不想这么迟了麻烦梦瑶和千山恩师的，但是他确实很担心他们的安危。特别是在发生千山被绑架和今晚的1号包厢事件后，他就更觉得千山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虽然现在相关方面为了保证千山的安全，已经派了数名特警在别墅周围警戒，但是林军并不放心他们的实力。 确实，在世界顶级杀手面前，这些仅仅只是江汉特警的安保人员，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好在林军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跟梦瑶解释清楚，他之所以这么晚借宿花语别墅，是因为酒店的房卡掉了，然后他刚好又在附近，还有就是他很担心恩师安危，想时刻在他身边让他更有安全感。当然，这些话梦瑶都毫不怀疑。 确实，林军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父亲千山之外，她最信任的一个男人了。 梦瑶睡眼惺忪，穿着一身粉色薄睡衣，整个人的阿娜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林军见了是心动的，甚至身体的某个部位产生了反应。 特别是当梦瑶那炽热的眼神直视着他的时候，他的心有些狂乱。 可是，林军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自己不能对不起贤惠温柔的妻子，不能背叛自己做人的原则。当然，他也不能做出逾越组织规定的事，那样后果是无比严重的。 梦瑶有些懊恼，不过她刻意掩饰自己的表情，尽力表现出朋友的那种关怀与温暖。 林军在跟梦瑶告别前，突然对梦瑶说道：“梦瑶，你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如果待会出现任何不好的状况，请你一时间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什么也不会，但多一个人的保护总会更加安全一些。” 梦瑶凝视着林军点了点头。她虽然听得出林军话里的别样意味，但是没有太过多去想。因为在她眼里，林军只是个商人，一个对她有情有义的商人。 只有林军心里无比明白：危机已经朝这个华夏的病毒权威家族靠近。 第31章将派出国际顶级杀手 天水山庄1号包厢爆炸后的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108层的江汉第一高楼皇凯大厦的顶层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电话的主人正巧坐在大班台那，可能是由于什么烦心事，昨晚的他一夜未眠，此刻略显疲惫。一直等到电话响了快三十秒，他才缓缓地接起电话。 “我说凯撒，你丫的怎么搞的，到底想不想继续干了，干不了早点说！” 电话一接起，那头就传来带着浓重外国口音的中文骂声。 接电话的冷酷男子一言不发，默默地抽着烟。 “靠！也不知道你这个江汉王是谁个你封的！居然连这么点小破事都搞不好！你觉得以你们目前这样的业务能力，你们拿我们十个亿合适吗？ 我跟你讲，我们的时间很紧。据最新情报，华夏传奇0号特工血光子已经秘密潜入江汉，并且已经开始介入我们此次的计划。以他的能力，我们的计划很可能被破坏。而且，因为你们几次重大行动的失败，TM组织已经将目光聚集在江汉，我们的行动将会遭到重大制约甚至极大风险。 虽然普尔德已死，但是千山还活着，虽然我们很自信他也未必能对付我们这次研制的家伙，但是他很有潜力。只要他不死，那我们就算成功实施计划，也未必能真正彻底的瘫痪华夏。 瘫痪不了华夏，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不会不懂吧？凯撒，我们真的没时间了，你老实告诉我，以目前江汉的情况，我们实施计划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绰号凯撒的冷峻男子想了想，最后压制着语气缓缓道：“不大。但是如果继续拖下去，更小。” “凯撒，你个混蛋，你把事情办得这么糟糕，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一丝歉意。我这边要郑重地警告你，如果这次计划因为你的原因导致失败，那你们将不仅拿不到10亿里的一分钱，还将承担我们损失的所有部分。甚至，惹得我们上面那些个大佬不开心的话，你懂的，你们可能会从这个地球消失。” “.…..”凯撒差点骂出一声“妈-的”，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去了。他狠狠地将手中烟蒂砸在地上，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戾气和杀气。 凯撒权衡了利弊，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解释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完成计划的。虽然我们的A方案失败了，但是其实目前华夏方面也没有彻底明白我们的具体意图。据我们安插在警局的内线的消息，目前为止，他们居然还没有小凤蝶（舒雅）神秘失踪、江汉数起命案以及千山绑架案的一丝线索。” 顿了顿，凯撒继续道：“可见，我们的保密措施是做得天衣无缝的。唯一的遗憾是，华夏方面的某些顶级高手可能已经出现在江汉，然后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出这个人，然后让他消失。” 电话那头阴阴地回道：“不了，等你们解决掉这个人，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决定启动B方案，你们尽力配合吧。至于千山，如果你们实在没有能力解决，那我们将派出国际顶级杀手去解决。不过，现在我们已经不把千山有没死作为我们计划实施的前提条件了，我们必须开始行动。” 凯撒回了句：“是，明白。” …… 林军一直觉得舒雅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突破口，只不过由于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并没有深入地去了解舒雅这个人。 舒雅确实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学校是平海外国语学院。平海跟江汉很近，一百公里不到，火车都只有两站。 而且，其实平海外国语学院是江汉外国语学院的分校。也就是说，其实舒雅也是江汉外国语学院的学生。 当初之所以要在距离江汉这么近的城市再设一个分校，是因为平海是外贸大市，其外贸额占整个天海省的将近百分之九十。为了方便校企合作，也为了更好服务当地，于是就在这设了个分校。 舒雅这次前往汉江，就是要去江汉外国语学院看她的男友，顺便和他一起去看看江汉那即将盛放的樱花。 可是，谁能想到，原本无比浪漫美好的事变成了一件悲伤难过的事——舒雅居然莫名其妙地在江汉消失了！ 其实除了太忙，没有深入了解舒雅的另一个原因是，舒雅真的太单纯太美好了。她就像每个人十八岁时候的初恋，清纯，善良，可爱。这么一个清纯美好的女孩，怎么可能太过复杂。 还有就是，由于现在社会女大学生，特别是漂亮的女大学生，遭遇不测的情况屡见不鲜，所以常人的思维都是女大学生一般都是遇到坏人被绑架了之类的，并不会再过多深入地去想什么。 而林军也是如此。尽管他深知世界的黑暗与复杂，也从不敢轻易相信这世上的每个人，但还是疏忽了舒雅背后其实也可能隐藏着比较复杂的情况。 林军拿出专用手机，对潜伏在江汉及平海的下线下达了秘密调查舒雅还有她男友的指令。这种调查属于低级别事件，林军可以直接下达，无需经过上级的意见。 之后林军叫上范仁辉，两人一起驱车前往江汉外国语大学。现在范仁辉成了林军的一个御用司机，林军会按天支付他的开车费。由于林军工资给的高，范仁辉那是相当积极。 江汉外国语大学离林军的母校江汉大学其实很近，仅仅只有五公里不到的距离。林军在上大学的时候，多次来过这里。来这里一是听说外院美女多，想来饱饱艳福，二是这里老外特多，是学外语的天堂，林军想来提升自己的英语口语能力。 还真多亏了当年经常往这跑，要不然林军现在也不会说得一口比英国人还要流利的英语。 范仁辉问林军来外院是不是泡妹子来了，林军说那当然的。林军还说：“你以为像我这种老男人，来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会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风景吗？” 范仁辉很沮丧道：“嗨，你们有钱人就是好，想怎么玩怎么玩。像我们这种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底层老百姓，就是刘志林这种女神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玩不起。” 林军虽嘴上这么说，其实眼睛却没瞟任何一个美女，而是仔细打量着每一个碰到的老外。 林军在想，假设外国间谍要对江汉进行渗透，会不会以老外云集的外国语学院为基地和突破口。 而且，作为大学，其实外国语学院一直被认为是神圣干净的地方，没有太多人怀疑这里其实有太多的可能性。 林军转悠不一会，底下线人就将他想要的东西全部搜集好了，并且发到了他的专用手机上。可以说，林军所在的组织，汇集了全华夏最顶级的特工人才，办事效率非常高。 根据情报，舒雅老家在距离江汉六百公里远的蒲山市坎特县，那是天海省最贫穷的贫困县，人均年收入仅仅只有一万五，农村人收入那是更低，年平均收入八千不到。 而舒雅就是出生在这最贫困县最贫困的一户农民家庭。 为了改变命运，舒雅从小就很用功读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高考还以全班第一的成绩高分考入被誉为天海外语人才摇篮的江汉外国语学院平海分校录取。 舒雅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没放过什么错误，而且在家里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由于父亲十多年前瘫痪在床、母亲常年身体不好，她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承担起家里的所有家务活，还经常外出捡垃圾贴补家用。 她没有哥哥和弟弟，只有个小她三岁的妹妹。妹妹还在读高中，学习成绩也是很优异，很有可能以天海前几名的高分考入华夏第一名校华夏帝国大学。 虽然舒雅和妹妹都还在上学，家里没有什么大的经济来源，但是由于舒雅自身的优秀，她充分利用自己的外语优势，接了很多家教和翻译的活，所以舒雅家目前整体还能维持。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虽然舒雅赚的不算少，但对于一个父母没啥经济来源还常年需要医疗费、妹妹还在上高中的家庭来讲，这点钱其实也是杯水车薪的。但是，舒雅这两年老家盖起了栋三层小洋楼，按照目前农村行情，这种小洋楼加上装修全部下来，差不多要五十万左右。 很多人可能会以为会不会是舒雅的男友家里有钱，然后男友在无私地帮衬着她家。不是的，舒雅这个大她一届的叫郭晓飞的男友，也是个穷光蛋，家里也是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那种。 郭晓飞跟舒雅是一个地方的，而且是舒雅高中的学长。两人是上大学后，由于一次老接新的联谊活动认识的。 郭晓飞虽然穷，但很上进，年仅大二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而且每年都拿全额奖学金，在每年的英语口语大赛中都是拿第一。或许这就是他能交上舒雅这位江汉外院校花为自己女友的资本。 由于郭晓飞很优秀，他经常以学校代表的身份被邀请到国外各名校访问和演讲，还曾在M国最牛大学哈桥发表过“中M关系”的著名演讲。他的梦想是，将来进入华夏外-交-部，成为一名对祖国有贡献的优秀的外-交-官。 舒雅莫名失踪后，郭晓飞很伤心，四处寻找，还发动自己的所有人脉关系去寻找。他说舒雅是他这辈子的梦，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人生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 看完这俩人的信息，林军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趟蒲山市坎特县。 第32章突然到访的外国大客商 林军这次是很低调去的，而且为了避免被怀疑他还故意先去了坎特县附近的两个县。绕了两个县再去坎特，这样的话就算被发现，人家也不会觉得他是特意去坎特的。 坎特离江汉很远，而且又是极偏的贫困山区，因此在那里的人肯定不像江汉那么杂。但是林军考虑到，万一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此刻舒雅的老家很可能潜伏着对方的眼线。如果自己毫无防备地踏进去了，有可能就陷入对方早已设置好的圈套去了。 林军是个很心细的人，他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一个小疏忽，让自己的组织和国家蒙受重大的损失。 林军没有在坎特县太久的逗留，他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驱车离开了。因为下线有将舒雅家和郭晓飞家的地址发给他，所以今天他任务完成的很轻松。其实要不是因为怕被怀疑从而导致身份暴露，他其实在路过他们家的时候，想进去跟他们亲人聊聊天的，也想跟周围的乡亲们唠唠嗑的。 虽然林军没有办法得到更确切的信息，但是今日坎特一行的所见所闻，已经坚定了他内心的很多想法。林军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舒雅和郭晓飞可能有问题。 回到江汉后，林军跟上级申请，让他们派出一名二十岁出头的、跟郭晓飞一样大的特工小伙，以合适的理由安排进郭晓飞的班级和宿舍，然后对郭晓飞进行全方位密切地监视。 虽然现在舒雅的下落还是一团谜，突破口也始终无法找到，但是如果能从郭晓飞这里获得突破，那么关于舒雅的线索其实也会柳暗花明。 …… 江汉外国语学院外交学专业三年级二班。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刚从首都外国语学院转过来的新同学，他的名字叫何聪，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早上八点半第一节课刚要上课的时候，长发美女班主任向全班同学郑重地介绍了一位新同学。 这个叫何聪的新同学，中等身材，瘦瘦的，戴着副厚厚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呆，像个只顾着读书的书呆子。 如果不是班主任说他是从首都外国语学院转来的，估计没人相信这家伙还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要知道，首都外国语学院是比江汉外国语都更牛叉的存在。可以这么说，你要是江汉外国语毕业的，在天海省乃至整个中南部省份都能横着走，但是你要是首都外国语毕业的，你不仅在全华夏都能横着走，甚至连在全世界都横着走。 如果当你知道华夏历史上15个外-交--部-部-长中有13个出自首都外国语学院的时候，你就会更加具体地知道这个学校有多豪横了。 一般来说，只有江汉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会向往着首都外国语学院，还很少有首都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会来江汉外国语学院借读的。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来讲，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江汉外国语的这个专业全国第一，或者说他的教授/讲师全国第一。 有些学生真的不是冲学校名气去的，而是冲专业的名气和教授的名气去的。不过，不管你冲着什么去，能在不同大学之间进行调动，这种人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人，要么家里特有钱，要么家里背景很吓人。 所以，虽然大家对这个叫何聪的不是很感冒，但是都不敢对他随意轻视。而且，很多脑子灵活的同学，还很殷勤主动拉凳子、擦桌子，为的就是给他留个好印象，将来找工作的时候可以借助他身后的背景帮衬一把。 “大家以后多多照顾何聪哈，有什么困难的可以直接跟我反应。” 何聪回座位做好之后，美女班主任又郑重地强调了一遍。然后才打开书，缓缓地开始上课。 何聪的位置安排得非常好，就安排在郭晓飞的身后。 何聪的同桌还有周围的那些个同学，见到何聪离自己那么近，都忙着抛媚眼套近乎，为的就是赶紧跟这个背景强大的新同学攀上点关系。 而郭晓飞一直没正眼瞧过何聪，就是当何聪居然就坐在自己身后他也没多大反应。在他看来，自己是班里的学霸，是学校的精英，是将来的华夏外-交--部-部-长，自己能力这么强，而且小小年纪就跟世界各国领导人结下了友谊，将来在政界外交界那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自己哪里需要靠什么背景关系，哪里需要巴结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说的也是，郭晓飞虽然很傲气，但是他有那么傲气的资本。以他今天的能力地位，他不需要靠任何人都能混得很好。甚至在他心里，他才是这些同龄同学将来的靠山。 何聪在位置坐好后，就打开书本，然后认真地听起老师讲课来。他一副很专注的样子，没有太多多余的表情，整个人显得像个热爱学习的书呆子。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何聪眼角的余光总是时不时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瞄一眼前面这个叫郭晓飞的。不过何聪的动作无比隐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虽然何聪今天刚转过来，但是他在昨天已经将这个叫郭晓飞的资料全部掌握了。什么长相身高性格爱好，甚至每次考试的成绩，喜欢吃的菜品，跟哪个同学比较要好，和哪个导师走得比较近，跟哪个女生关系比较暧昧…..这些东西全部都清晰地装在他的脑海里。 可以这么说，除了他的那个东西的尺寸，何聪对郭晓飞几乎是了如指掌。 ….. 江汉第一高楼皇凯大厦顶层。 皇凯集团董事长凯撒正在认真地审阅一个刚从国外发来的文件，突然美女秘书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董事长，楼下有个外国大客商要找您。”美女秘书生怕打扰到董事长，说话声音非常轻柔小声。 “什么大客商？”凯撒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没有预约的，我一概不见。让他滚，不要烦我！” “可是他死活不肯走，说是今天非得见你，还说，你不见他的话，可能这辈子都会很后悔。”美女秘书说道。 听秘书这么一说，原本又要发飙的凯撒突然安静了下来。作为在商海里纵横了这么多年的**湖，他不会听不出这位大客商话里的意思。是的，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纯粹找抽的煞笔，要么真是大有来头的重量级大人物。 凯撒合上手中的文件，对美女秘书吩咐道：“你安排下，一会我在VIP会客室接待他。” 美女秘书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出去了。 秘书出去后，凯撒调出手机监控，将视频画满切换到皇凯大厦一楼大门。 凯撒的手机监控非常新进非常智能，大厦内部的所有监控画面会同步到他手机，他只要轻轻切换就可以将整个大厦的情况尽收眼底。 只见大门口此刻站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他个子不高，戴着黑色民-国帽，身穿白色衬衫，脚穿皮鞋，手上提着个黑皮包。 这家伙可能是民-国-粉，全身打扮得很像当年上海滩的大佬。 凯撒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人，但是好像不太记得起来。他又将镜头尽量拉近，近到可以比较清楚地看见中年男子的脸。 不过他还是不认识这个中年人，甚至应该从来没见过。 虽然凯撒看得出来这是个华夏人，但是眼尖的凯撒也看得出，这家伙有点外国血统，因为鼻梁比较高，然后眼睛比较深邃。 对于陌生人，凯撒虽然都很谨慎，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他根本不惧任何人。而且，凡是外来的客人，在进入皇凯大厦时，都会遭受层层检查。尤其是要进入VIP会客室和他本人办公室的，要受到更加严格的检查与监视，有时还会有皇凯最顶级的保镖贴身监视。 所以，虽然社会上很多商业对手派出杀手要杀凯撒这位江汉实际上的首富，但是从来没有人得手过。在收拾了一会之后，凯撒就走出他的办公室，朝VIP会客室走去。按照他的预计，这位突然到访的陌生客人应该已经到VIP会客室了。 “凯总！您好！见到您真是太太高兴了！” 当凯撒推开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中年男子兴奋得立马冲了过来，要拥抱凯撒。 见凯撒很介意，他又改为握手。 凯撒虽然内心很反感这种一见他就比猴子还要猴急的人，但是出于礼貌还是伸出了手，跟这个中年男子轻轻握了握手。 坐好之后，中年男子立马主动自我介绍起来：“凯总您好，真是久仰您大名，今日见到您老人家真是我的三生有幸。 我叫艾尼，是M籍华夏人，现在定居在M国，主要从事石油和一些大宗商品的贸易，我父母都是华夏人，但我母亲是中M混血，所以我也有点混血。 艾尼是我的英文名，我也有华夏名，叫杜尚。今天来拜访您，主要是想跟您进行一些商业上的合作，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时间。”说完杜尚娴熟地呈上自己烫金的名片，然后眯着微笑看着凯撒。 凯撒接过名片，仔细端详了下，只见上面是“远洋跨国贸易集团”的名头。 看完名片凯撒略略打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头脑精明的中年男人，然后借口发个信息，让手下的人立马去查下这个叫“远洋跨国贸易集团”。 指令下达完之后，凯撒开始步入正题：“杜先生，很高兴认识您，您此次大老远从M国来到江汉，不会就是为了见我吧？”凯撒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虽然我凯撒经过这几年的打拼，有了点成就，但是还不足以让您这样的大老板大驾光临呢。” 听凯撒这么一说，杜尚赶忙谦虚道：“嗨，哪里！哪里！凯总您真是太谦虚了！您这样说，是要让我这张脸不知往哪搁啊！”杜尚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江湖上谁不知您凯撒老总的威名！虽然您从不上福布斯富豪榜，但内行的谁不懂您才是江汉首富！您老人家要是感个冒，这整个江汉都得打个喷嚏呢！哈哈。” “嗨，哪里！哪里！”凯撒很谦虚摆摆手道。虽然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听马屁都听腻了，但是被杜尚这么一夸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凯撒对杜尚印象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小产业啦，混口饭吃就是啦。杜先生您才是大老板，又远洋又跨国的，你资产估计是我好几倍。哈哈哈。” 杜尚笑笑：“嗨，哪里好几倍，如果我生意有这么大，那就好喽！不过说真的，这次来找凯总，为的就是扩大生意来的，所以还希望凯总能够赏个脸，给个合作的机会呢！” 凯撒抿了口茶后笑笑：“哈哈，好说好说！生意嘛，我凯撒从来不排斥，只要有利润空间，只要可以操作，那就是外星人来找我，我都欢迎！” “就佩服凯总这样的大生意人！”杜尚用充满敬佩的语气道。 “那杜先生这次想跟我合作什么呢，说来听听。”凯撒放下茶杯，眼睛直视着杜尚，含着笑意问道。 而与此同时，凯撒手机“滴咚”一声，手下已经查到了这家叫“远洋跨国贸易集团”的公司，信息已经发到了凯撒手机里。凯撒一边等着杜尚的回复，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向手机。 第33章机密人员将陆续抵达华夏 杜尚眯着眼瞥了瞥凯撒眼角的小动作，笑着说道：“我们公司主要是做跨国贸易的，只要是能够赚钱的，我们都做。我们以前主要做石油和一些大宗商品，但是这几年这些生意越来越难做，我们想拓展我们的领域。这次来江汉，就是看中这里的稀土资源很丰富，所以想跟贵公司合作。” 凯撒迟疑数秒后阴笑回道：“杜先生胃口真大，一来就要跟我合作稀土的项目。你也知道，这是块肥肉，多少人盯着，我是费了多少精神，甚至费了好几条人命，才拿下来的。你跟我要交情没交情，要交道没打过交道，凭什么我就跟你合作？你觉得你够这个分量么？” 在回复杜尚的同时，凯撒已经看完手下发来的调查信息。经过严密调查，这家叫“远洋跨国贸易集团”的公司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成立很多年了，法人代表确实就是叫艾尼，主要从事的业务是石油和一些大宗商品，公司规模很大，在全世界有很多分公司，公司在M国纳斯达克上市，市值目前300亿米金（1米金约等于10华夏元）左右。 虽然300亿米金的市值也不算低了，但是对于身家早已破万亿（华夏元）的凯撒而言，这只是家小公司。现在来找凯撒合作的公司一大把都是市值万亿（华夏元）以上的，有时候一些名气不够大的凯撒还没时间去搭理，所以对于这种连万亿都不到的他很多时候连老板都不见。 杜尚不卑不亢，不慌不忙道：“嗯，我知道凯总生意做得很大，像我们这种小公司，一般都不入凯总眼睛。但是，我们公司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我们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分公司，我们的全球销售网络很强大，只要你们的产品对接入我们的系统，那么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就能将它们销往全球。而且除了稀土，我们在铁矿石、金矿、石油、木材等这些产品上都能合作。甚至，我们还可以在海外地产开发和金融业务上也进行合作。” 凯撒陷入了沉默，他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在江汉和华夏呼风唤雨，但是在国际市场的开拓上还是比较滞后的。如果将来真的要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拓展到全世界，那还真需要像杜尚手里的这种公司合作，而且多多益善。 见凯撒有些心动了，杜尚趁热打铁道：“虽然国际上比我们实力更强的跨国公司也多如牛毛，但是能做到像我如此了解贵公司的商人肯定不多。再者，我在M国的政界和商界都有很广的人脉，甚至华尔街很多都是我亲戚和朋友。还有，在犹太人中我也有很多亲戚和朋友，因为我外祖母就是M国犹太人。” 一听到华尔街和犹太人这几个词，凯撒之前那种高傲的态度立马消失了，眼神里突然冒出一丝敬畏。因为，他很清楚，华尔街和犹太人在当今世界的商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连M国这个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的80%以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犹太人手中。只要犹太财团想，他们可以动用手中资金，轻易击溃一个中小国家的经济。 凯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杜先生，我之前说了，只要是能给我带来利益的，就算是从外星来的我都不在乎。刚刚冒犯先生，可能真的是因为不太了解，还请见谅。至于合作，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只要是能让我们双方都有钱赚，我在所不辞。” 听了这番话，杜尚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谦逊：“哪里哪里，能跟凯总合作，是我们远洋集团的三生有幸。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今晚在江汉最好的七星饭店我亲自请凯总吃饭！” 凯撒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您是远方来的贵客，怎么有让客请主的？这不是坏了咱们华夏人的规矩么！再说了，你说的这个七星饭店，不还是我旗下的产业，还用得着你老人家请么？啊？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 虽然林军跟杜尚远隔数十千米，但是杜尚跟凯撒的每一句对话都会准确无误地传到他的耳里。杜尚耳朵里也装着微型耳机，这种耳机很微型，而且是肉色的，除非把耳朵剖开来，否则一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虽然杜尚跟林军可以通过耳机沟通，但是杜尚是不知道林军的具体身份的，也不知道耳机那头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他们这种沟通，是要先经过林军的直接上级那边的系统控制的，也就是说其实杜尚跟林军的沟通有个中转站。 所以，就算杜尚最后被策反，背叛了组织，那对林军也几乎无任何危害。 对于林军这位华夏特工界的传奇，组织一直都是以最高级别的机密在保护的。所以，至今为止，虽然组织内部跟林军有过接触的无数特工暴露过身份甚至被策反，但这位0号传奇特工血光子依旧安然无恙。 而江汉外国语学院那头跟郭晓飞有关的信息，也不断通过何聪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 可能是由于何聪刚入校，跟郭晓飞还没混熟，很多时候何聪不方便近距离监视，所以目前为止还未发现郭晓飞的异样。 不过据何聪反映，郭晓飞现在不怎么关注舒雅的消息了，整个人也没有太多伤心的表情，有时候还会跟一些长得漂亮的女生开玩笑。 这种行为，究竟是因为舒雅的事过去一段时间了郭晓飞心里的那种悲伤已经淡了，还是因为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很爱舒雅，这个何聪现在也还下不了结论。 不过据何聪从周围同学那边套来的话表明，以前郭晓飞跟舒雅确实很相爱，听说两人每次见面都会在学校对面的那家小宾馆开-房，碰到七天长假的时候居然还能呆个三天三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军心里是极度难受的。那种难受里，带着浓浓的醋意和愤怒。 他又想起了舒雅那张纯净如水的脸，那颗善良得如美玉的心灵。 他还一直以为这么美好的姑娘，应该还是纯洁的，可是没想到…… 林军好像立马奔到郭晓飞面前“啪啪啪”狠狠甩他几个耳光！ …… 江汉最高档的酒店，凯撒环球七星大酒店，凯撒跟杜尚开怀畅饮，喝得不亦乐乎。 为了表达对这位不远万里而来的贵客，凯撒拿出了一箱他珍藏了十几年的酒。单单这箱酒，就要一百多万米金。 两人不愧是生意人，酒量实在是惊人。喝完这箱酒，两人都倒了。 不过两个人都是装醉。 杜尚离开之后，凯撒就派出两名王牌一路跟踪监视杜尚。 杜尚可能也怕凯撒这个老狐狸会监视他，所以一直到躺在下榻酒店的床上都是醉醺醺的。所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一丝暴露。 虽然凯撒对杜尚的信任感已经很强，但是凯撒知道，自己做的生意不全是见得阳光的，万一混进来一个特工之类的，那就一切玩完了。所以他必须监视杜尚。 而且最关键的是，最近是他那个重大项目的关键期，在计划彻底落地之前，决不能有一丝泄密，否则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自己老命都可能丢掉。 虽然没醉，但凯撒忙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累了，可正躺在床上想要美美睡一觉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国外加密长途电话又打来了。凯撒虽然不想接，但是不得不接。 “凯撒，这几天，我们的人员会陆续秘密抵达华夏。除了部分需要与你对接的，其余的我们将采取最机密的保密方式。你有什么疑问吗？” 电话一接起，那头就是一副冰冷的不耐烦的命令式的口吻。 凯撒怎么说也是个商界大亨，很讨厌这种语气，但是在利益面前还是不得不装孙子：“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凯撒全力配合，没任何疑问。” “最近你有发现华夏情报网方面的一些异常吗？” “这个…..没有……” “是没有，还是你们能力有限，根本没发现？”电话那头有些发怒了。 “真没有。我们的情报搜索工作一直在进行，而且很努力。确实是没有。”凯撒有些委屈地回道。 “我说凯撒，你最好别坏了我们的好事。”电话那头用很严厉的口气警告道，“血光子的消息有没有？你们没发现这方面的一丝线索？” “没有。”凯撒不耐烦回道，“血光子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是那么被轻易发现得了的，那也不会被称为华夏特工的传奇了。” “什么传奇不传奇，这个我不管。”那头冷冷道，“我只要结果。如果这次计划的实施因为血光子的干扰而破产，那么凯撒，会有什么后果，你懂的。” “嗯，我知道了。”凯撒不耐烦回道，心里巴不得这个外国佬早点被车撞死。 “其实这次我们秘密人员潜入华夏，除了你知道的那份计划，还会有一份你不知道的计划。但是由于特别机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不让你知道。这个，倒不是我们对你不信任，而是真的不适合让你知道。” “哦。” “对了，凯撒，今天这个来找你的叫杜尚的M籍华夏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好，可能会跟我的公司有一个很大的合作，我很看好我们一起合作的未来。”凯撒说道。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但凯撒心里恨死这个外国佬了。这个外国佬在他的四周安插了无数耳目，对他实施非常严密的监视。 “这个人我有让我在M国的情报人员深入调查过。”那头说道，“目前暂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如果你不觉得他有问题，而且可以一起赚大钱，可以继续交往下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对于这些陌生人，不管来自华夏还是海外，你最好都小心，特别是近期。” “嗯，我知道了，我会记住您说的话。”凯撒回道。 然后两人的通话就中断了。 挂了电话之后，虽然很困的凯撒却一直睡不着，他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这个国外佬刚刚说的那个不让他知道的计划。 到底是什么计划呢，居然连他也要隐瞒？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