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钢之时代》 序章钢之起源 二十多年前，大陆三大帝国为争夺领土与资源，战火连绵。 北方的军事强国——玛夏帝国率先在战争中投入了大量高科技机器人兵器，这些机器人由超级计算机控制，有着高度的智能。 其余两国的军队对其毫无抵抗之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由于其高度的智能化，于是它们也有了个令人畏惧的名字——自走兵器。 凭借其卓越的战斗力玛夏军队在战争中势如破竹，玛夏帝国领土日渐扩张。 经历了惨痛的教训，其余两国联合起来共同研发自走兵器，而西方石油大国——吉桑斯坦和南方科技强国——哈撒，凭借自身大量的石油储备和高科技技术，很快将大量新型自走兵器投放于战场，战局很快就有了转机。 但玛夏帝国又怎会让之前的付出付之东流，进而增派兵力，战局僵持不下。 几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与世隔绝的东方神秘岛之王国——天空之树，传来一声剧响，一朵绚烂的蘑菇云缓缓升起，将即将陷入沉睡的大地唤醒。 天空仿佛升起另一个太阳，将大地照亮。此时，世界上各个地方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光芒之上，仿佛在欣赏美丽的烟花。 可是，有谁曾想过，这只是一切的开始呢？ 巨响之后，一阵狂风自岛国海岸向内陆急速席卷，沿岸城市的建筑瞬间被巨浪吞没，在天边，天空之树倒了。占据了岛国一大半的土地，也孕育了这个岛国几个世纪的参天巨树，王国的象征倒下了。而后一切归为寂静，空气中却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随后便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大陆上的自走兵器，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眼中散发出红光，举起手中原本快要冷却的武器，对着周围的人类“战友”，平民，牲畜，乃至一切散发出“活物”气息的东西——无情扫射。 无处可逃。 虽然事情发展迅速，也有管理层立马反应过来，试图用中央超级计算机控制。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权限不足”，权限不足！！！ 所有的机器人都能脱机运转，就算关闭中央计算机也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先进的智能第一次让它的开发者感到畏惧。 而此时世界的其他地方已经成了炼狱——无数**在天空飞舞，高楼大厦不断被碾成废墟，子弹暴雨一样在城市中倾泻，天空被染成了红色，哀嚎声，哭喊声充斥着整个世界..... 屠杀持续了几个月，一切起源都毫无预兆，面对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拥有高超演算能力的自走兵器，人类反抗之力甚微，后由于疾病，瘟疫......世界上的人口从6亿瞬间降至不过百万。 这场战争摧毁了人类十多个世纪建立起来的文明，大陆几近所有城市变为废墟，这场单方面的屠杀被后世称之为——大破坏。 自大破坏以来已经二十余年，自走兵器仍然在大陆每个角落无情地肆虐着，空气中似乎仍弥漫着二十多年前散发而来的血腥味。 如今乌云遮日，黄沙漫天，沙漠侵袭了人类大部分住所，绝大多数城市变为一片废墟，水源枯竭，植物逐渐消失，多数物种灭绝。 人类处于绝望之中，和其他生物一样面临着灭绝的危机。他们一面寻找着生存之地，一面对抗自走兵器艰难地，挣扎着活下来，在世界各地建立起了人类“再居地”。 人类也憧憬“活着”的明天。 然而却有着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是人类繁衍的后代，却携带着非人的基因，他们被人类所惧怕，被人类所追杀，举世不容。 他们被称作——钢之二代。他们的命运是否像他们的基因一样，于出生时就决定好了的？ 还是？ 第一章绝境 “快追，别让这两个小畜生跑了。”其中一个人愤怒地向后面的人吼道。 可当他们赶到时，悬崖边上只留下了两人若隐若现脚印和孤零零的雪风了。 “我们回去吧，那两个小畜生中的其中一个受了重伤，估计也走不出去了吧”，领头的人悻悻的说道。这是他们留在雪地里最后的声音。 此时悬崖之下： “很疼对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微弱，女孩眼中带着些许泪光，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悲伤与焦急。 少女灰白的头发和天空一个颜色，似乎暗示着她与眼前这个男孩的命运。 “没事的，小梅，一点小伤而已，怎么会把本大爷撂倒在这个鬼地方，我一定会带你走出去的，只有你……我……”，男孩无力地按住腹部渗着鲜血的弹孔，艰难地向女孩微笑着，随后便再次晕了过去。 女孩将男孩抱在怀里，轻声说到“已经足够了，洛，你已经累了，好好休息吧。” “最后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女孩露出了微笑，闭上了眼睛，也不再流泪，只是和男孩依偎在一起，任凭大雪将自己与洛覆盖。 …… 就在几个月前，他俩还又说有笑的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一天男孩又一次一脸严肃地向女孩说道：“小梅，做我女朋友吧”。 “不行呀”小梅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别啊，你都拒绝我五次了，好歹也答应一次啊”男孩很不甘心，正沉浸在失落当中，女孩已经跑了很远了。 女孩回过头来向他喊道：“我们都还是未成年呢，你想啥呢？”，女孩将声音拖得很长并向男孩甩了个鬼脸，随即跑向了家的方向。 “可是我同桌他都和隔壁班上那个……”男孩还没说完这句话时，女孩已经跑远了。 这个红发男孩和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黑发女孩是一对青小梅竹马，男孩叫李洛，女孩叫韩梅，两人是邻居，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在一起。 两人在石油帝国吉桑斯坦极北方的人类再居地，享受着单调的，却又幸福的每一天。 然而，天意弄人。 一天，两人于再造田里面帮大家劳作之后，两人坐田埂上休息，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平时他们俩有时也嬉戏打闹，小梅的性格对别人温柔，对洛就可凶了，遇到较真了，洛总是要挨上两拳的。 两人聊着聊着，洛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小梅，你怎么了？你头发怎么变白了？”此时小梅的头发正迅速变成灰白，就像这白色迅速在往上爬着……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全都望向了小梅，手上没了任何动作，目光呆滞，犹如石头一样冰冷。 突然其中一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一面连滚带爬地逃跑，一面用颤抖的声音吼叫道：“是钢之二代，他们来杀我了，哈哈哈.....嘿嘿.....”。 那个人不见了，但周围的人，拿着自己手上的农具向两人靠过来，目光凶狠，让人忍不住双脚后退。 就算小梅不知道，身为防卫队员儿子的洛不可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小梅变成了钢之二代。 钢之二代，一个令人避之不及，给人类带来噩梦的名字。一旦被发现，那等待她的就只有一条路——死。 来不及犹豫，洛拉上还在对自己头发而疑惑的小梅就开始向山里跑。 “怎么了？洛，我们为什么要跑，还有那些人为啥喊着要杀我，王伯伯前两天还和我聊的挺开心的，怎么……”小梅说话间带着哭腔。 小梅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时回头看那些追着自己的村民，听着村民喊出的：“别让她跑了，一定要把这个祸害杀了！！！”，小梅的心就像在被虫子咬着。 “先别管了，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他们要杀你”，洛将小梅的手攥得更紧了。 年轻人的体力仍是要好一些的，他们甩掉了那些居民，但天色终究是暗了下来，两人找了一块灌木丛准备度过一晚，这一带经常有人来，所以没什么危险的动物，况且没有光也前进不了了，只有在原地歇上一晚了。 在刚刚为小梅腾出一片可以睡觉的地方后，洛发现了远方的火光。 远处迫近的火光让他喘不过气来。 火光由远及近，在离他们不过百米的地方，洛的心脏急速跳动着，手不停得颤抖。 他再次拉起小梅冰凉纤细的小手，对她惊恐地说道：“是防卫队，里面有军犬，我们必须跑了”。声音在颤抖。 两人开始向火光的反方向奔跑。 军犬似乎听到了动静，朝着俩人的方向狂吠，防卫队开始追击。两人也加快了速度，但是由于一片漆黑，脚下也踩空了数次，但都能艰难爬起来继续前进。 但这之后却爬不起来了，两人都踩空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带走了他们。 没有了火光，没有了追兵，眼前的一切又陷入了另一片黑暗。 河流将他们带到了下游，一个玛夏帝国和吉桑斯坦帝国的接壤处。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地，充满了未知，却又充满了希望，洛带着小梅逃亡的决心更加坚定，虽然不知道前面会遇见什么。 但洛此刻有着唯一的愿望，他希望小梅能活着。 逃亡持续了几个月。 自从几个月前小梅被发现是钢之二代后，他们已经经过了几个人类再居地，期间进入过废弃城市，遇到过自走兵器，不断受伤，不断躲藏。 然而让他们疲于奔命的不是自走兵器，而是——人类。 每个人类再居地都有类似的防卫队，他们装备精良，身手不凡，有很多都是在大破坏中活下来的老兵，他们熟悉自走兵器，痛恨自走兵器。 自然他们也不会对钢之二代，这个潜在的威胁怀有一丝的怜悯。 在他们眼里钢之二代只是自走兵器放在人类当中的定时**，而且带来的伤害远比自走兵器大，所以比起消除自走兵器带来的威胁，他们更愿意第一时间将暴走人型兵器（钢之二代暴走之后的形态）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不想再一次和那种恐怖的东西战斗了，有极少数曾和他们战斗过并且活下来的人几乎都疯了。 如今两人逃亡至附近玛夏帝国最北端的银之城废墟时，被正在清除自走兵器的防卫队发现。 防卫队对他们进行了数日的追击，期间二人数次逃脱，但是由于银之城附近白雪覆盖，行踪太容易暴露了，于是他们决定前往山里躲避。 最终，洛中弹，追至悬崖边上，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小梅陷入了绝望，决定与洛一起长眠于这深渊之下。 小梅用她那娇小的身体搀起洛，有些勉强。 二人追寻深渊而去。 但即使这是最后时刻，生命也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两人也是自由的。 此时，天空下起了雪，银之城常年冰雪覆盖，就是因为这里下雪频繁，并且每次下雪就是持续几天，厚厚的雪将万物掩盖，两人的足迹也逐渐消失。 防卫队还是来晚了。 大雪中容易迷失方向，况且大雪将两人的痕迹抹除得干净，防卫队放弃了一探究竟，毕竟此处深不见底，下去了活着的几率可以说没有。 而且这个银之国度曾经吞噬了无数想要与之对抗对的人，就算是世代生存在此的猎人也无例外，防卫队自然也是敬畏的。 最后，防卫队走了，大雪继续下着，只有几颗枯树枝在风雪中摇曳，任其摆布。这种地方，估计连自走兵器也走不出去吧。 第二章银之国度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在感觉到一股温暖之后，小梅醒了过来，发现洛正躺在自己的眼前，**着上半身，伤口也被扎上了绷带。 看见眼前这一幕，小梅脸不觉红了起来，但刹那间又惊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察看周围，屋子角落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醒了？都睡了两天了，赖床可不是好习惯哦”。 发现小梅很警惕，男子又继续说道：“没事，这里还在山里，没其他人，那些人不会来这里”。 小梅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意思，顿时放松了下来，很虚弱。但表情温和了许多，或许这就是她原本的表情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小梅不解的问道。 “恰巧路过，我能见死不救吗？”男子想了想，回答道。 “即使我是……”梅有些内疚，好像成为钢之二代都是她的错。 “别这样想，如果你对他应该很重要，就算我只救他一个人，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悲伤中的……”男人有些黯然。 “山里面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还有你为什么在这？”小梅很疑惑，尽管她现在知道眼前的人并无恶意。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理由吧，一个人消失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把她弄丢了。” “这里被称为‘安息之地’，有不少钢之二代逃往这里，我想来看一看有没有幸存者，但是我来了一个多月，结果除了雪白的世界啥也没有找到，大概是，大雪吞噬了一切吧。” “你是为了寻找她吗？” “对”，男子说这话时神情有些悲伤，并望向了窗外的远方。小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屋子里很安静。 “这是哪？”洛醒了过来看眼前的小梅问道，声音脆弱。 “这里是山里，是这位先生救了我们。”小梅说着便把温柔的眼神转向了男子。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零。” “我叫李洛，她叫韩梅，谢谢你救了我们”洛对林零心怀感激，也或许是看到小梅平安无事的欣慰。 “对了，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洛问了一个和小梅一样的问题。 “其实是为了我的未婚妻，她和我走散了……”，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又说出了一次。良久，屋子里就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饿了吧，把这个吃了再说其他的吧”，许久的沉默后，林零从烤炉里拿出一些成色不太好的烤肉递给了两人。虽然肉看起来不新鲜，但两人已经很久没吃到过了。 “两位关系很好吧，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我出去看下陷阱里面有猎物没有，房子外面有柴火，别让火熄灭了，我一会儿就回来。”，看见两人举止亲密，林零有些开心，却暗自失了神。 “其实我们不……”“啊，好的”还没等洛说完，小梅便接了话。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小梅将烤肉撕成小块…… 或许这一刻正是他们祈盼已久的吧…… 不久，林零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一只野鸡。“这里应该是老猎人留下的，啥都不缺，猎物也还能捕到。”但林零也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这片银之国度也许走进了自走兵器。 “我在陷阱的不远处看见有烟，悄悄过去一看，是一台倒在地上的自走兵器，好像被什么击中了，我没有立马前去查看，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它的，这是最令人担心的。”林零说着便皱起了眉头。 “我能去看下吗？我想知道是什么它到是什么样的，我父亲到底在和什么样的存在在战斗，拜托了”，洛说话语气很虚弱，显然是没从伤势中缓解过来，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这之前逃跑时也遇到过自走兵器，但是洛和小梅小心翼翼，从未被发现过，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观望，所以其真面目也不是很清楚。 “等你伤好......”“算了，明早和我一起去吧，早见了早有心理准备”，林零还没等小梅说完便对洛这样说道，同时也看了一眼小梅。无需多言，便是男子汉之间的默契。 小梅没有理由阻拦了，毕竟洛是为了自己，但是她心中不免担心，因为自己的父亲在几年前与自走兵器战斗时失去了踪影，至今杳无音信。 夜很长，却又很短，对于能安下心来休息的两人，此刻便是恩赐......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了自走兵器坠毁处，却未能发现本应于此的残骸，多的是周围的一圈深深的脚印，延伸至雪丘的另一端。 “难道现在的自走兵器可以自我修复了吗？”林零由原本的眉头紧锁变为了愤怒，甚至有些可怕。 正当三人欲循着脚步查看时，雪丘高处突然响起一阵机械带动转轴的声音，电光火石间，子弹如雨点般向着三人咆哮而来。 闪电般的瞬间，林零就将两人扑倒，动作很迅速，保护了两人，但手臂仍是中了一枪。林零动很熟练，像是曾经历了无数次。 机械继续转动着，自走兵器却发出咔嚓的响声，子弹也逐渐划成一个弧线，射向了天上，自走兵器轰然倒在了雪上，子弹仍在射向天空。很明显，自走兵器的某个地方出现了错误，要不三人已经被击穿了。 林零抓住机会，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一个箭步精准地将刀刺在了自走兵器胸前的能量核心上。自走兵器放下了手臂，武器也停止了轰鸣。 林零如释重负的躺在了雪地上，口里喘着粗气。 小梅前往查看，除了保护自己和洛的而中的枪，其他并无大碍。小梅的母亲是一个护士，那么自然女儿也不会差，很快林零受伤的口子被包扎好了。 “这就是自走兵器吗，能在被它发现时逃掉可以说就是一种幸运了，难以想象，父亲他们在和这种东西战斗。”洛在说这句话时，无意间看了小梅一眼，小梅盯着自走兵器发呆，眼神很悲伤。 “这可真是来之不易，这下我们有武器防身了。”说完，林零对着残骸一顿捣鼓过了半天，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却只取下了几根枪管和两只火箭。 枪管是转轮式的，转轮的后面有一根铁丝，上面有个卡子，一般来说，往后一拉到底50发子弹可以瞬间射完，然后弹回去的过程中将弹药装好。 当然这只是自走兵器内部才能完成的，对于人类，枪和火箭都是一次性的，要想使用这些武器必须要有很大的力气，火箭虽好，但也太重，也只能勉强带两发。 为了弄到这些东西，可折腾了一大番功夫。 天色更暗了，阵阵雪风吹来，天空中下起了雪，林零带着武器，小梅搀扶着洛，三人踏上了前往猎人住所的路。 小梅一再坚持要替林零取出手臂里的子弹，但是林零却让两人在屋子外面等着。 等了一会林零出来了，手里拿着那颗子弹，手臂上绑上了绷带，仍鲜血通红。 可是无人知晓的是——绷带之下的伤口，当时就已然痊愈。 屋子里火炉旁，林零开口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我们能苟活到现在已经拼尽全力了。”小梅回答道，小姑娘言语感觉有些委屈和无奈，这让林零有些触动。 “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吉桑斯坦西边的戈壁深处，那里住这一群钢之二代和他们的家人，他们已经整理出了一片再居地。” “那里比较安全，我在全世界旅行，除了要找到她，顺便也要告知所有的钢之二代他们能生存下去”。说这话时林零显得有些高兴。 但刚刚说完，林零的神情便由高兴而变为了悲伤。 “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方法防止暴走，但是大家都知道得到这仅有的美好世界有多不容易，在暴走前期，也就是瞳孔变红时，就潦草自己结束了生命。”林零继续说着。 “甚至连他们的父母瞒着，就那样悄悄地，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就算是为了她，我也要寻遍全世界，一定要找到解除这诅咒的方法。”说着说着，林零声音有些颤抖。 “一定能找到的，让我们和你一起吧”，洛回答道。这并不是安慰，这也是正是他所希望的事。 林零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女孩子，高兴不起来，自己已经寻找一年多了，没有丝毫的线索，线索找不到可以继续寻找，可是眼前的女孩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雪风呼啸着，雪依旧下着，这三人的离开是否会给世界带来希望呢?风不知，雪亦不知。 正是这未知，才有希望。 第三章少女 既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么就该离开这个只有白色的世界了。凭借老猎人留下来的地图，走了不是很久就走出了银之国度，至于老猎人为什么会留下地图，或许正是预测到了此刻吧。 毕竟在银之国度，人类显得是何其渺小。 按照林零的下一步计划，他准备先前往吉桑斯坦西部沙漠深处的钢之二代再居地。 林零已经出来半年多了，再居地不过才建立起来不到一年，作为建立者之一，林零很担心。 按照地图，他们走了两三天就走出了安息之地，来到了银之城遗址。 银之城，坐落于玛夏帝国北部的银色国度的边缘位置。 银之城的历史能追溯到几百年的大移民时期，居民们世代以打猎为生，这里盛产动物的毛皮，优质的毛皮曾销往大陆的各个角落，人民生活幸福，人们也很感激自然的恩赐，在城市中心塑造了各种动物的雕塑。 然而昔日的繁荣已然不在，高楼大厦倒的倒，塌的塌，街道已经杂草丛生，一切看似破败不堪，却又生机勃发。 走在街上，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还会有一两只老鼠探出头来打量着你，叽叽喳喳，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偶尔吹来一阵风——咻咻，像是在为这片土地叹息，地上的花草也随之飘零，摇摆不定。 从银之国度走出来，身上带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想要补充食物的三人在废墟中搜索着。 既然是废墟，又怎么会有食物呢？眼前无尽的废墟让人感到无力。 几人走了很多的地方仍然一无所获，自走兵器和岁月带走了所有可以保存下来的东西，钢铁和水泥早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 “我们去看看哪有河，说不定能找到鱼”，洛提起了兴致，对于这方面经验，洛还是很丰富的，毕竟父亲是防卫队员，有时候在山里一呆就是一个月，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是必不可少的，每次父亲回来都要念叨念叨，记不住是不太可能的。 大陆上除了个别城市以外，都是傍水而建，向城外的方向探索，没费多少劲就在城外不远处找到了一条小河。 20多年过去了，自然已经净化了大部分人类产生的污染物，河流清澈见底，肉眼便能看见几条鱼夺食水草的情景。 正当他们准备大捞一场的时候，远处的石头后面传来挤压碎石的声音。 林零掏出匕首正要靠过去，小梅和洛也死死盯着那边。 此时石头旁探出个小脑袋，大概是匕首的光在水面上晃了一眼，小女孩吓的快要哭出来了。她哀求地说道：“求你们别抓我了，我妈妈还在等着我”。 一眼望过去，是一个少女，乍看只有13岁或14左右，但女孩灰白色的头发，以及——赤红的双瞳。 这些特征无一不在表明她是一个钢之二代。 林零陷入了沉思，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浆糊：变异不是要等到成年后吗？难道变异已经提前了吗？如果这样那样…… “小妹妹，我们是饿了在找吃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梅温柔地向少女微笑道。 少女放松了警惕，从那边蹑手蹑脚地向小梅走来，踮起脚尖摸了摸小梅的头发，怯怯地问道：“姐姐，你也是钢之二代吗。” “是的。”小梅回答道，并蹲下来抚摸着少女的头。 少女紧紧地抱住了小梅，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似的，但很快又开心的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梅温柔地问道，就像姐姐对妹妹那样亲切。 此时女孩不舍地离开小梅的怀抱回答道：“我叫李清雪，姐姐叫我小雪吧，你叫什么呀姐姐？” “姐姐叫韩梅，你就叫我姐姐吧，那边那位叔叔叫林零，你就叫他林叔叔吧，这边这个哥哥叫李洛，你就叫他大哥哥吧”。小梅说出这些话时不经意瞟了一眼林零，此时嘴上已经忍不住笑了。 “喂，我也不过比你们两个差不多大个一两岁吧，叫我叔叔不太合适吧……”，林零在小女孩面前的辩解显得有些笨拙，此刻的样子很滑稽，以至于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好吧你就叫我叔叔吧。”林零学着老爷爷的样子捋了捋本来就不存在的大胡子。少女笑的很开心。 看着眼前这个开心的少女，他也微笑着，只是内心深处却有着愧疚，按照眼前这个少女的变异程度，自己能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太少了…… “你刚刚说你和妈妈一起逃出来的，对吗？”，一旁的洛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因为自己和小梅也是一路逃亡过来的，所以他首先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毕竟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是这样弱不禁风。少女脏脏的脸和破破的衣服更是让人心疼。 “嗯，我是和妈妈一起从南边的再居地逃出来的，有一天我早上梳头发时发现头发变成了灰白色，刚开始我还挺高兴的，觉得这个颜色很漂亮。” “于是我就叫妈妈来看，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我以为妈妈是不舒服，走到她面前想去查看，妈妈却迅速给我头上蒙了块毛巾，带着我就往再居地外跑。” “妈妈突然的反应吓到我了，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考虑，只听见远处传来邻居的声音：‘雪儿妈，马上要开始去田里你拉着孩子去哪咧’。” “我们一路跑到银之城却差点被周围清扫自走兵器的防卫队发现了，还好我耳朵很好，很远就能听见他们说话，一直以来都能躲过他们。不过他们似乎有所察觉。 但是我们却不能离开银之城了，最近母亲生病了，一天要睡好久，走路也走不了，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看来能力器官是耳朵”一旁的林零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几乎没开口，就像在心里默念一样。 “什么？什么是耳朵？”小女孩不解地问道，疑惑的看着林零。看来听力真的好，这进一步验证了林零的猜想。 “没什么，就是说你的能力是听力好，每个钢之二代在觉醒后都会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基因改变越多，变异程度越高，那么能力越强。” “一般来说，头发开始变白后就会开始逐渐获得能力，只是初期比较难以发现，而你眼睛已经红了，说明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林零解释道，心里却暗自悲伤。 “原来我这么厉害”，女孩天真的笑了。 女孩很高兴，三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林零把头转向河对面，不善表达的他，怕被看穿了假装的快乐。 少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有些失落，大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时，洛的肚子叫了一声。小女孩这才提起兴致来。 “我们来抓鱼吧，我今天要抓很多鱼，让妈妈身体好起来”，少女劲头十足，说干就干，拿起用树枝制作的简易鱼叉，便开始叉鱼。 被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三人便放松了很多，也不甘落后，因为自己有着很远一段路需要走，所以需要抓很多鱼。 这里的鱼看来是没什么天敌，有时竟然在脚边游曳，异常的好抓，没过多久少女便抓了很多。 “小雪，你来这多久了”，看着动作熟练的少女小梅不禁有些心疼。 “在这个地方呆了一个多月了，到处都没有吃的，还好我发现了这条河里有鱼可以吃”，少女说完便犹豫了片刻。 随后又开口道：“姐姐，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这条河的上游有个庄园，里面虽然都成了废墟，但是有很多野生西红柿，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说着少女很高兴，但很快笑容就变成了不甘心。 “但是妈妈告诉我一次不能吃多了，会吃坏肚子的。”少女继续说着声音虽小，却很认真。 鱼已经抓了很多了，足够几天的干粮了，天色不早了，小雪便带三人前往庄园。 果然，和少女描述的一样，庄园已是一片废墟，只有一块田里面长满了西红柿，有很多，但只有少数是红的。 少女小心翼翼地摘了几个红的捧在怀里，仿佛视若珍宝般，但又将第一个递给小梅，她想让小梅也尝尝。 男人们只是看着，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去摘。看着这幅狼狈样，少女不舍地将西红柿递给两人。 其实在此时小小的西红柿与珍宝有何异呢？在逃亡时能吃上西红柿，可以说是一种不可奢求的愿望了。 天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少女让三人务必和自己一起回去，她说这废墟里很难找到合适的栖身之处，而且担心那些没有倒塌的楼，说不定什么时候倒了就会被埋在下面。 少女的话毋庸置疑，她也许已经在死亡边缘走过几回了吧，也不忍多问，只好跟着少女走。 少女带着三人前往住所。一路上，少女很高兴，兴许是觉得妈妈看见自己带朋友来了会觉得很高兴吧。不，她知道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因为最近妈妈总是在念着：“要是有人来就好了……” 第四章别离 离开庄园，再一次经过小河，四人进了银之城废墟，走了片刻，前面一座倒塌的高楼拦住了路。 “跟我走，这有路”，少女向三人挥了挥手。 只见少女走向了废墟的一个角落，扒开一片草丛弯腰挤了进去，三人也跟了上去。 在废墟下穿梭了几米就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让人感叹： 只见几栋比较矮的楼还保存完好，楼被外部倒塌的高楼遮住了全貌，即使在近距离也很难发现。虽然门窗比较破旧，但是对于逃亡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几人在少女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栋看起来比较破旧一点的楼相比于其他几栋来说难以住人。 少女解释道：“妈妈跟我说找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屋子住，这样就不容易引起怀疑。” 这位母亲的思路没错，一般人在逃亡时，总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所以追踪的防卫队也许也会想到这一点。 在三楼少女停了下来，走进靠左第二间屋子，屋子外挂着半扇窗子，里面有一张床，床的一只脚已经没了，用砖头垫着。一两件破衣服挂在床边，一个破柜子，柜子靠近床边，上面放着一个碗，有一个大口子，里面还有些水。而床上则躺着一个女人，应该是少女的母亲无疑了。 母亲已经瘦得颧骨突出了，嘴唇干燥，看来是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母亲听见是小雪的声音，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双眼深凹如果不走近看，都不知道她是否睁着眼。 她口中念着“雪儿”，气息很微弱，给人一种不知哪个下一秒，就会离开人世的感觉。 “妈妈你感觉怎么样了，你看我带朋友来了”，少女一边将枕头垫起，扶着母亲慢慢坐了起来，并将碗里的水端起了喂母亲喝。 喝罢，母亲将目光投向三人，眼眶有些湿润，但却向几位客人露出微笑。 这位母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雪儿，你去多找些柴火回来吧，今晚有五个人，昨天剩的应该不太够了”，母亲摸了摸少女的头，眼里满是温柔与不舍。 “我帮你妈妈看下病情，洛，你陪小雪去一下吧”小梅对小雪一个人行动有些担心。洛点了点头。 “就让雪儿一个人去吧，大家想必也是很辛苦吧，先坐下来休息吧。”母亲望着小梅，然后看了看后面站着的两个男孩子。 “没事的阿姨，我不累，就让我也去帮忙吧”，一身疲倦的洛说这话时，双手捋了捋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 “其实，我是有别的事想让你们帮忙。”母亲看了一眼小雪。 小雪很懂事地“嗯”了一声便走了。 “我来帮你检查下身体状况吧阿姨”，说着就来到了床边，并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个人，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小梅此时表情变得更凶，两个男生以为要拿些什么东西，但不知道拿什么好，正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小梅不耐烦地说道：“男人还不快出去。” 林零和洛这才感觉到不好意思，一个摸了摸头，一个摸了摸鼻子准备出去。 “先别走”，女人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 “孩子，我的病我知道，其实我两周前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或许一两周前我就该死了”。 “可是我走了雪儿就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女人犹豫着。 “她还小，很多事情也不懂，总是让人操心，哪些东西不该吃也不知道，前面一段时间还因为吃多了西红柿拉肚子，烤鱼也不知道去掉内脏，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女人停下了，她不甘地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 …… “我希望你们能带她走，那孩子太善良，不该承受这样的罪业……但如果她真的到了撑不了了的那天，请你们那时候再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吧，我会在那个世界等着她的。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求你们了……”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和脆弱了，女人用力地握住了小梅的手，手不停的颤抖，眼里已经露出的是哀求。 小梅回头看了看林零，他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以后我会把她当做亲妹妹对待的。” “雪儿……”女人伸手抚摸着眼前小梅的脸，仿佛雪儿就在她眼前。 女人欣慰地笑了闭上了眼睛，流下了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滴眼泪...... 小梅回头望着两人失落地摇了摇头，屋子里一片安静，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就像这悄无声息的夜一样。 此刻他们一定在想该如何面对少女呢？ 片刻的宁静之后，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已经做好了面对小女孩的准备。 然而林零却感觉到了异样。 脚步声很不整齐，不对，这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林零感觉到了声音大的得异常，赶紧走向阳台。 却又像触电了似的，瞬间将头缩了回来。 原来楼下站着一群防卫队员，里面有一条军犬，军犬很躁动，在周围用鼻子探寻着，似乎正努力地想要发现什么。 “那个小怪物不会在这吧？”“很有可能，你看阿旺的反应”，其中一个牵着军犬的队员看着躁动的军犬说道。“这里很适合藏身，我们来这么久了都没发现，真是个好地方。”“拿两个人守在这里，一旦有人下楼就抓起来。大家分为两队，一队跟我来，另一队去右边那些楼搜。” 楼下传来一阵谈话声。 楼上的人离下面不过十来米，虽然有些小声，但是关键的话还是能听清楚的。 “不好，他们朝着这边来了，早晚要发现我们的，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林零很慌张。 但他尽量使自己很冷静地对二人说着，毕竟自己比他们年长，经历也多些，一旦自己也慌了，那一定会害死眼前这两个人的。 “那小雪怎么办，我们答应过她妈妈要带她走的。”小梅呆呆的望着林零。 林零知道是自己点头了，小梅才答应要实现小雪妈妈的遗愿，都已经答应了，况且小雪母亲已经去世了，如果这时抛弃她走了，小梅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而且小雪母亲的遗体还在这。 “说的也是，他们就守在下面，就算逃下楼我们也不知道其他可以出去的路，我们也会被抓住，到时也是死路一条。”洛说话很直接，分析的很清楚，但这无异于宣布了他们的死期。 “洛，等会儿拿上枪和**，我们在下面一层楼梯口守着，必要时可以炸掉楼道，不能让他们冲上来，小梅就在窗台观察他们的动向，随时报告异动。”林零仔细给每个人分配着任务。 三人分工明确，利用在银之国度那从自走兵器得来的武器，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防卫队一定会持续进攻的，除非全歼防卫队或者让他们撤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即使不是战力悬殊，三个人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因为这些防卫队员也有着家人，他们的母亲亦或是女儿正在家中等待着他们回去，洛的父亲也曾是防卫队的一份子。 “小梅，这个给你，如果我和洛都死了，你就服下它”只见林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了小梅。 无需多说小梅自然明白。在遇到小梅和洛之前，这药丸也许是林零为自己准备的，但现在看来它也有自己的使命了。 小梅看向站在楼道准备离开的洛，洛也一直看着小梅的眼睛，洛向小梅点了点头，没说任何话，流亡至今，对于他二人来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心意。 “快走吧。”小梅转过身去，待二人脚步声远去，回头望着空荡荡的楼道，擦了擦眼角。 三人已经到了各自的位置，然而此时远处传来坚硬物体落地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至远。 随后传来一阵跑上楼的声音，是三人所在楼的对面那栋楼，脚步声很大像是有意为之。 “在那栋楼上，都跟我来，这次一定不能让她给跑了”，放开军犬，防卫队跟在军犬后面，向对面那栋楼冲了过去。 事情不对，林零赶快跑上楼，三人来到了窗台前。借着那一丝月光，隐约地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向楼上奔跑着。 很快便被一个黑影扑倒，发出犬类动物撕咬猎物的声音。并且还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在挣扎地喊着“走开，走开”。 糟了，是小雪。三人同时意识到了。 不行我要去救他，林零拿上武器就准备下楼。 “你这样下去就是送死，他们十多个人，我们正面不是对手，要想其他办法了。”洛拉住着急的林零。 没想到一向沉稳林零，这次却不再理性了。 林零的左手狠狠抓着右手，在房里来回走着，嘴上不停念着：“有什么办法，办法，办法”。小梅快要哭出来了，毕竟之前还没遇到过这么糟的状况。 然而，时间不会等待，另一边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响彻天际...... 刺痛人心...... 深入骨髓...... 一个防卫队员一把就将少女提了起来，向她大声吼道:“跑呀，你个小畜生，这回看你往哪跑”，一面咆哮着，一面将尖刀刺向少女的耳朵。 与此同时，三人听到了少女的哀嚎，小梅已经急得哭了出来，瘫软在地，洛也快将手上的枪捏变形了。 黑夜里，林零的双眼变得通红，一筹莫展的他拿起了火箭，瞄准防卫队，口中念到“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但手却一直在颤抖。 “你疯了？你打算连小雪一起杀死吗？”洛拼命阻拦着林零。 “她是钢之二代，只要不打中能力器官和心脏她就不会死。”林零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底气，因为他知道，这一炮下去，对面的整栋楼都会变为一片废墟，小雪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洛放开了阻止他的手，他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是只是知道一味逃亡，却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这样的人如何能杀人呢？林零在犹豫，在颤抖。 犹豫之际，哀嚎声没了。 几秒钟前，楼的另一边，一个拿着闪着绿光的仪器的防卫队员用刀刺向了少女的心脏。“这孩子纵使是该死，也不该折磨她，她还这么小，又怎么会懂得如何干坏事呢”说完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楼下走了去。 “哎，队长还是这么心软”，之前那个抓住小雪的防卫队员无趣地抱怨了一句，摊了摊手，也跟着下了楼，很久以后后防卫队的光已经消失在天际。 初识小雪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不可思议，衣服破破烂烂的，即使被防卫队所追杀，却仍然能积极地活下去，抓到鱼时，摘着番茄时都能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对个世界是多么的热爱啊! 如今她走了，她牺牲了自己引开了防卫队，救下了废墟下，她的朋友们。 此刻她的灵魂是否仍停留在这个自己曾热爱过的世界呢？。 废墟中，只留下了三人。 林零的双眼不再通红，变成和黑夜一样的颜色，从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小梅抱着双腿，把头埋得很深。洛的枪掉了，此时的他很无力，任凭自己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 二十多年了，夜，早已经没了星星，不是星星抛弃了夜空，而是世界容不下星星，亦或许是星星也找到了能够前往的归宿，已经追寻而去了吧。 少女和她的母亲只是睡着了，在梦里或许和星星一样，找到了真正属于她们的归宿。 那儿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 第五章钢之二代 三人将雪儿和她母亲葬在了庄园旁，在这里能静听河流的声音，于野花野草间漫步，偶尔一阵微风拂来，让人感觉很温馨，这里更有等着小雪采摘的西红柿。 “她明明还那么小，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就这么该死吗？仅仅就因为她变成了钢之二代吗？”墓前小梅冷冷地说道，她已经快要忘记如何悲伤了，唯有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没能实现和少女母亲的约定以及看着少女在眼前死去，小梅不心痛不已，她开始恨自己，恨这个世界了。以她的性格，这次她还真可能要内疚一辈子了。 钢之二代为什么会被追杀？小梅不知道具体原因，洛也不知道，这是在人类世界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但林零知道。 三人久久的伫立在墓前，不忍离去，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将三人的心绪淋得凌乱不堪。 看来有必要让小梅和洛知道事情的起源了，林零开始对二人讲起关于钢之二代的往事...... 从大破坏开始，人类似乎就像被自走兵器诅咒了。曾遭遇过自走兵器的人开始变得容易生病，很多人没活过40岁就死了。 后来在科学家长期研究下才发现，为了增大武器威力，自走兵器的武器弹药中被添加了一种新型的放射性元素，人类一旦受到该元素的过量辐射，基因就会突变，后代基因也会随着遗传学而进一步改变。 由于后代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变异基基因，后代就将变异表现了出来，由于个体差异，与受辐射程度的差异，使得这些能力由变异的基因序列千变万化，产生的能力也是不计其数。 有的变异发生在手臂，力气比别人大，轻易能举起几吨的重物，有的发生在脚上，能移动得很迅速，或是脚力强，或是韧性好一跃几米甚至十多米，还有的是脑子变异，能记住很多东西，过目不忘，当然这是正面特性的变异...... 还有的负面变异，使得有些人一出生就少了一只腿，一只手，或是几岁时就开始衰老，各种先天性疾病也表现的更为突出，但这毕竟没有正面影响带来的影响大…… 那时人们觉得这些正面特性的变异是在大破坏之后，上天赋予人类复兴的希望，而暗自窃喜时。某种不幸正在悄悄酝酿了。 就在几年前，人类第一次认识到了钢之二代的存在，在最大的人类再居地——复兴之都，一个能力逐渐显现的男孩成人了。 成年预示着他的力量将到达巅峰，他能做更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了，他成了周围人眼中的希望之子。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简单。 几个月后这个男孩的头发变成了灰白色，几周后瞳孔变成了红色，随后的几天里男孩就逐渐神志不清了。吃饭狼吞虎咽，也不用餐具，就用自己的双手，上学时也是面目狰狞，完全像一只野兽，周围的人都开始害怕，也不敢靠近他，母亲察觉到了什么，让他暂时留在家里。 可是过了几天也没见好转，情况反而更加糟糕了，他开始发狂，将家里的桌子椅子撕个粉碎，母亲被吓到了，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赶紧跑去找医生。 但就在回来的路上，她发现一连好几条街都被血泊所覆盖，鲜血溅在墙上，往低处流去，血泊中倒着熟悉的面孔，他们显然已经死了，可是却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医生看到此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不见踪影了。 母亲也开始害怕，脚开始发抖，她以为自走兵器来了，她害怕自走兵器，但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况且儿子现在还神志不清，她已经顾不得双脚哆嗦了，径直往家里跑去。 前面几条街都被封锁了，防卫队举着盾，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远处，似乎在戒备什么东西。 这时母亲看见了在远处的一个身影，毫无疑问就是儿子。难道儿子也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母亲来不及多想。 不顾防卫队的阻拦，母亲赶忙向那个身影跑去，后面人的劝阻是声也逐渐没了，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完了。 女人向前跑着，直到看到了儿子，她才停下了脚步，不，她只是晕了过去。 她的大脑接受不了眼前所见这一切：儿子的手刺穿了一个男人的胸膛，一只手将他举起，然后舔舐着另一只带血的手。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怪物停下行动，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它扭了扭头陷入了沉思，然后皱了皱眉头，随后用手挠着自己的头，鲜血直流。 怪物有所破绽，防卫队认为这是个机会，随即两名队员靠了过去，想近距离开枪击杀眼前这个怪物，并试图救下晕倒的女人。 之前只是举盾防御，那是因为他们发现，眼前这个人，不，或许现在是兵器或是怪物，他能迅速到躲过***，**，甚至迫击炮也炸不死它。 在这之前就有几名队员就因为不知道他的厉害，盲目上前，却被他闪到背后残忍地刺穿了，这也是他们迟迟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原因，只是举着盾，在远处观察。 两名队员趁着眼前这个怪物停止了行动，便想要过去看看面前刚刚倒下的女人是否还活着。可就当其中一名队员在靠近女人的那一刻，就被眼前这个兵器瞬间出现在背后刺穿了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血，溅到了女人脸上，女人醒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呆住了，但立刻似乎又明白了什么，眼前的儿子白发被染成了红发，浑身浸满了鲜血，双眼通红，他不再是人类了。 女人叹了口气，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还是坚持站了起来，瞬间抱住眼前几步远的儿子，轻声在其耳边说道：“很痛苦吧，没事，妈陪你”。 说完，只见母亲擦了擦眼泪，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怪物一脸疑惑，随后僵硬嘴角微微上扬。“嘭”的一声，两人和地上的血泊融为一体，是女人拉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倒地的防卫队员那里拿来的**...... 霎时，周围很寂静，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动作，多余的声音，多余的表情，人们并没有从中获救的喜悦，而是在开始恐惧…… 而后陆续在多个人类再居地发现了钢之二代，他们无一例外的是都是在成年之后，头发变白，然后双瞳变成血红色，最后则失去理智，嗜血嗜杀，见到人就会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很快防卫队就发现要杀死这些兵器，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毁坏对应能力的器官或是刺穿其心脏阻止它的再生，最后怪物会失血过多器官衰竭而死。 在毁坏能力器官之前，毁坏其他地方也会迅速重生，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更担忧钢之二代的原因。 一时间，世界各地的人类再居地由于恐惧，在很多孩子在头发刚变白之际，就被防卫队捉了去，有的想跑，却是跑不过训练有素的军人，被他们追上了就直接开枪杀害。没有丝毫犹豫，就像对付自走兵器一样。 然而毕竟是自己所生，很多父母便时刻观察着自己的孩子，更有的在孩子睡觉时也在旁边守着，生怕哪个瞬间突然就变了颜色。世界各地陷入一片恐慌。 有些父母在发现自己孩子是钢之二代之后，将其交给防卫队，为的是自己能活下去，也有的选择和孩子死在一起，或放火**或下毒自杀。 但更多的父母则是选择和孩子一起逃跑，但很多逃跑的人要么饿死，要么被自走兵器发现被杀，也有的被防卫队追杀致死。 那些跟父母逃跑的人或许还有个依靠，有的孩子则选择独自逃跑，不连累家人，最终孤独的死去。殊不知，自己逃走后，父母仍是受尽冷眼，受尽监视，为世人所不容。 后来科学家根据变异体的特性，研制出来了一种追踪器，只要在追踪器可探测范围内发现钢之二代，追踪器就会发出闪烁红光来警报，如果捉住了钢之二代，就拿探测器在身上检查，在对应部位发现变异的能力器官就会发出绿光，先将其破坏，再破坏心脏，就会暂时失去能力，并且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种死亡方式或许不太人道，但直接有效。甚至有的防卫队员杀红了眼，直接一发炮弹就将其轰成碎片，连个全尸都不能落下。说到这里林零有些哽咽。 “小雪如果还活着，也快要暴走了吧，但是她这样善良的姑娘，真的忍心对周围的人痛下杀手吗？”，林零看向了墓碑，小雪的笑脸仿佛出现在眼前，那孩子很爱笑，看着她的笑容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林零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有些苦涩。 雨停了，来时的小路变得有些泥泞，走起来肯定是有些艰难的。 但是为了眼前的小梅和以及陪她生死与共的洛，不，是所有的钢之二代以及他们的亲人，也是为了自己，就算前路有再多艰难险阻，他也不会放弃。 林零暗自下定了决心。 第六章温泉之乡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小雪已经走了，在银之城呆下去便没了任何意义。眼前更为重要的是小梅的状况。 虽然小梅目前只是头发变白了，瞳色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她和洛已经流亡几个月了。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某天早上醒来就变红了。 必须加快寻找治疗变异的方法的脚步了，在这之前，林零已经寻找了一年多了，但毫无所获，本来他决定接下来用几年时间来寻找线索。但此刻，站在 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已经等不了了。 眼前的两人很安静，他们疲于奔命，还要顾及他人，大概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林零也不想主动去提起这件事，过分的忧虑不会给逃亡带来任何帮助。但他也绝不可能见死不救，他决定马上前往下一个地点。 两人没有任何意见，虽然年龄上林零只是大一两岁左右，而且相识不久，但他们莫名地感受到，林零能给他们希望。 离开银之国了，走了很远，回头望了一眼银之城，原本偌大的银之城此刻就像是雪原上的一间小屋子，那么一瞬间，屋子前似乎站着两人在挥手道别，随后便无了踪影。 再见了，希望能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大陆没有四季交替，从大陆最北边往南气温便越来越高，大陆北部常年冰雪覆盖，在大陆中部，永远都是繁花似锦，当然，在南边则是常年高温，西部地区变成沙漠，而东部地区则被火山灰掩盖。当然这是二十多年前大陆的景象，如今又是怎样的呢？ 林零决定前往南面的繁忙之城那达尔，它是玛夏帝国的交通要道，北方城市交流的中心，商人往来频繁，几乎所有进口出口资源都会通过这个地方，即使在战争时期，各国的交易也没断过。 直到自走兵器的出现，吓退了外来的商人，那达尔逐渐成为了运输战略物资的要道。 穿过那达尔，再往南穿过边境，前往吉桑斯坦的要塞都市扶尔桑，再向西面穿过黑漠到达目的地，这样虽然绕路，但是却可以避免翻越过西边北岭山脉，这样一定能快很多。 仅行进了一天，一个突发情况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了。洛的中枪的地方发炎了。 由于从北往南，温度上升，又没有好的消毒条件，洛腹部的伤口开始感染化脓。但是看着小梅沉浸在失去小雪的痛苦之中，洛咬牙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怕小梅担心。 如今伤势恶化得很厉害，已经严重得走路打闪了，再瞒不下去。普通的沸水消毒已经不管用了，他急需更彻底的消毒。 林零在脑中搜寻着，突然灵光一闪，原来西边温泉之乡着就有他要的东西。温泉之乡就在银之城西南边，应该几天就到了，看来只有前往温泉之乡了。 “我们去西南边的温泉之乡吧，那的温泉泡起来很舒服。”林零嬉皮笑脸的对小梅说道，并使着眼色。 温泉，对女孩子的吸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在逃亡过程中，能找到时间洗澡，已经是奢侈了，更别说温泉了。这诱惑力太大了。 小梅抿了抿嘴，有些不舍地说道：“还是算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洛消毒，至于温泉还是以后……”说话底气越来越小。 “走吧，这小子的伤一时半会还是死不了的。”林零继续引诱着小梅。 “不去！”小梅有些生气了，干脆瞥向一旁不再看林零。 “咳咳，其实温泉可以给他消毒的，你确定不去嘛。”林零闭着一只眼瞟着小梅，心里努力憋住笑。 “真的？那好吧。”小梅高兴起来，看来还是小梅太天真，居然直接相信了这话。林零再也憋不住了，笑的肚子疼，小梅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一边的洛只是看着林零生无可恋地跟着笑道，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消毒法，他在家听父亲讲过，医疗条件不好的防卫队外出时就用这种方法。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其他办法了，他不想成为一个包袱，尤其是小梅的包袱。 三人在雪原上走了一两天，又在沙漠中走了几天，期间小梅一直用沸水给纱布消毒以防进一步感染，但收效甚微，让人难安。 但最后在远处终于看到了大大小小类似温泉的东西，热气升腾，温泉之乡快到了。 温泉之乡已有几百年历史了，火山喷发之后带来的不止肥沃的土地，还有这让人神往的温泉，每年大陆各地的高官富商都会云集与此，百年来，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整个温泉之乡的建筑并非钢铁水泥，而是原始的木头与茅草，这里的每个地方都给人一种自然的感觉。 而这里也有着另一个非常珍贵的资源——硫磺，这也是玛夏帝国快速成长为军事强国的原因之一。 如今这里除了温泉，几乎什么也不剩下了，湿润的土地上偶尔会有烧焦的黑炭，周围生长着花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温泉之乡的建筑物烧毁后留下的残骸。 就连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也未能避免自走兵器的无情践踏。 找了一块避风处，三人坐下来，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林零长舒了一口气，便将几天赶路带来的疲惫消除了一大半，瞬间躺下，像一滩烂泥。小梅白了他一眼，还不知道他要是泡上温泉时会舒服成什么样子。 洛什么也没什么难受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 休息了一会，小梅却坐不住了，连忙催促道：“快去泡温泉消毒吧”，小梅一脸担忧。洛看着小梅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小梅正要起身却被洛拉住了。 “傻丫头，骗你的，泡温泉不能消毒的。消毒还要等一会儿”，洛对小梅的天真感到好笑，林零也哈哈大笑。 小梅站起身来，给两人头上一人一拳，便怒气冲冲地走向温泉，口中还抱怨道：“亏我还那么担心你，看来你好得很嘛，不管你了，我泡温泉去了，你死了活该。” “你女朋友有点暴躁啊，以后有你小子受的”，林零对洛挖苦道。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小梅去泡温泉了，而林零还要去找到需要的东西，洛则在原地休息。 不，洛这小子想去偷看小梅洗澡。 洛鬼鬼祟祟的来到温泉旁，刚探出半个头，就被传来的小梅的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那么想看，就过来和我一起洗嘛”，按照小梅的性格，小梅此刻一定是笑里藏刀。 洛不禁打了个寒战，口中结巴地说着“没有，没有......哈哈，你搞错了”。 说罢，空气仿佛凝固，良久，只能听见水声…… 沉默了一会儿小梅开口了：“呐，洛，如果有一天我暴走了你就把我杀了吧，我希望死在你手里。”小梅语气很平静。但正是这平静吓到洛了，她是发自内心的。 “嗯”，洛小声的回答道，声音小得恐怕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吧。 “洛，如果我死了，你就回到再居地去吧，回去看下你爸妈，他们一定很想你。” “对了，如果有时间，顺便看下我妈妈吧，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分不清小麦种子和大米种子呢，她很早以前就是护士，干田里的活肯定是有些难的......” “另外……如果她问起我，你就跟她说，即使最后的时刻我也很快乐。” 小梅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聊着家常，洛却听得低下了头，鼻子很酸，说不出话来。 不知不觉黑夜来临了，林零已经回来了，在不远处向这边挥着手。 泡完温泉穿上衣服的小梅，小梅向洛走来，扶起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头埋得很深的洛。温柔地说道：“走吧，洛”。 林零已经生起了火，他带回来的有一些柴火和一些黄色块状物，他正将黄色块状物体用刀碾成粉末。 “怎么样水温还合适吧。”林零不怀好意地微笑道。 林零让洛脱下了衣物，小梅则帮他解下了绷带。 林零将伤口划开，用绷带一点一点地沾着脓液。 随后将黄色粉末撒上了洛化脓的伤口上。 “这样就可以消毒了吗？”小梅很疑惑。 “当然不行”，林零说着，从取了一块燃烧的树枝，点燃了伤口上的粉末。 粉末燃烧着，在洛的腹部，传来一股腐臭与烧焦的味道，洛则痛得咬住了自己的衣服，即使这样仍然发出阵阵“呜”的声音。 看着疼得满头是汗的洛，小梅看得心疼，用手捂住了鼻子，然而泪水却是从眼中划落的。 原本枪伤的伤口被烧伤代替，康复也就能快许多，可是能忍受持续灼烧又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呢？ 处理好这一切林零从背包里拿出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小梅和洛，快要见底的食物表示明天又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寻找食物。 但除了食物，自己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林零正思考着某种必要的东西。 仍是这朦胧的月色，三人睡在火堆旁，此刻没有孤独。 可世界的其他角落呢？ 第七章惊心动魄 第二天，三人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寻找一些吃的。但是，在这这地形多变，地势类似梯田般的温泉之乡是很容易迷路的。 于是相约在最高处汇合，那里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分为两组，洛和小梅一组，林零一组，开始了搜寻温泉之乡。 由于洛还未康复，小梅和洛就没有带行李，于是先出发了，林零将地上的木炭带了些在包里便出发了。 山路崎岖，温泉虽好，但是到处都是，还有很多地势很低，一旦摔下去就再难爬上来了，走在这路上就让人感到提心吊胆的。 洛坚持要走在前面，他可不愿让小梅犯险。两人聊着天。 小梅回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他们科研项目完成了之后曾经被安排去温泉之乡休过假，父亲当时讲的天花乱坠，小小梅听得入了迷。 如今却没想到能亲自看到这个地方，虽然不是父亲描述的那样美好，但小小梅内心却很满足。 前面的路有些窄，落差较大，洛见小梅半天没有回应，貌似在想什么事情。就回过头来跟小梅说道：“没事吧？” 梅点了点头。 “那小心点，前面路窄，别掉下去了。”说完洛便回头继续前进。 “啪嚓”一声，洛滑倒了，双脚悬在半空中，手也仅抓了住边缘的一滩泥，眼见就要掉下去了。 “别放手，我马上拉你起来。”平时反应较慢的小梅此刻却鬼使神差地瞬间拉住了洛，还没来得及想。 但小梅哪会拉的动一个男生，况且洛手上有泥，地上也很滑，能抓住已经很勉强了。 看来小梅很难将自己拉上去，如果再僵持，会一起掉下去是。 “放手吧，小梅。”——平静 “不放。”——平静 汗珠都出来了，小梅却试图用尽全力把洛拉上来，但是尝试一两次仍然不行。手更滑了。她拉不起来。 “放手吧！”——劝说 “不！”——倔强 “放手！”——哀求 “闭嘴！！！”——歇斯底里 一个弧线，洛被小梅一把抛了上来。洛被重重摔在地上。仅那一瞬间视线中出现一丝红光。 洛被甩在了一边，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小梅一把抱住。 “混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小梅用拳头使劲捶打着洛。 洛也狠狠抱住了小梅，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拳头逐渐无力，哭声渐远……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小心翼翼，走了很久，上了坎又下了坡，眼前的景色却没有一点改变，湿润的地上长着稀薄的小草和小花，有的地方，可怜地长着一两棵树，却没有一点可以吃的迹象，看来这里没有其他东西了。 事实还真就如此，洛和小梅一路走到和林零的约定之地，遇到的景色没有片刻改变。到了不久，林零也到了约定之地，他放下背包，里面只有一些黄色块状物和一些黑炭。 从这最高之处望下去，周围的景色大同小异。 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狼狈，刚想开口问，但还是忍住了。 “我也没找到食物，看到路上有硫磺就收集了些，以后肯定会用到的，看来我们暂时要挨饿了”，林零说着又看了看空着手的两人，明白了他们和自己所见应该也是一样的，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此时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拿出仅有的一点烤鱼干，林零给了小梅，担心小梅也不吃，于是自己和洛则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又留了些鱼干下来，就在小梅看着远方的时候。 “看来我们不能返回银之城了，我们的食物不够，中间又没有补给，现在返回我们就会死在途中，看来只有往石之城的方向走了，石之城离这不是很远，大概两三天路程，如果幸运，在那应该能找得到一些食物。”林零分析着目前紧迫的局势。 一般来说，人类城市被破坏了，但是有些东西还在，比如果树，或者庄园留下的种子造就的野菜有时还有野生动物。但是像温泉之乡这种极端的地方，什么都不留也是很罕见的，或许是这里的地理环境本就独特吧。 石之城位于西方的修斯高原旁，倚靠着山脉，天然矿场就非常之多，那里属于吉桑斯坦帝国，二十多年前刚投入自走兵器进入战场时，就成了首要的争夺目标。 和平时期，每年这里都有大批矿石运往世界各地，这些矿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构筑了整个钢之世界的框架，在以前就被重兵把守，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呢？ 好在温泉之乡有着足够的水源，不然没等到饿死，倒先被渴死了。喝足了水，带上一些备用的水，三人就出发了。 时间刻不容缓，他们没时间在这再逗留一晚了，这种情况相当于野外紧急自救了。况且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的野外，可不像原始森林那样物产丰富。 一路西行倒也没什么障碍，当天晚上便走出了温泉之乡，前面是沙漠，不能再连夜赶路了，沙漠早晚温差很大，再下去就会体温过低了，会面临生命危险。于是林零轻车熟路地找了一处避风处，升起了火。 林零将还剩一点的鱼干递给小梅，小梅接住了，但是很快又还了回去。林零给了小梅一些鱼干之后，便掏出硫磺，炭和硝石开始捣弄，随后便关上了背包，丝毫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也没有分给洛，当然这种情况下就算给洛，洛也是不会吃的，林零知道洛的心思，况且洛私下也和林零提到过。 小梅除了善良，还有固执，一旦自己决定的事便很难更改，看着两人不吃东西，自己也决定不吃了，所以食物被保存了下来。 洛知道林零正在制作**包，因为毕竟之前的火箭只有两发，不是特殊情况还是不用为好。 做完这一切后，小梅和洛已经睡去了，林零将空下来的小刀擦干净悬挂在水壶之上，这样或许能收集一些水，对于要穿越沙漠之人，关键时刻一滴水或许都能救人性命。 第二天，他们开向着沙漠前进，黄沙漫天，太阳虽然被天空的阴霾遮住了光芒，但沙子仍被晒得滚烫。三人走在路上精疲力尽，没有食物的摄入。 第三天，他们走得更慢了，原本三天的路现在估计需要四天才能到了。这天，仍是没有食物的摄入，所有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 就算此前一直在流亡，但所到之处还是有些野菜，野果，鱼之类的东西可以吃，就算银之国度也没这么现在这么凄惨。 这片沙漠什么都没有，即使是仙人掌恐怕也不愿在这个地方生长吧。 第四天，还没走出几步路，小梅就体力不支，突然倒下，面色苍白，洛赶紧将小梅扶在自己腿上，林零拿出仅剩的食物和水喂给小梅吃，好一会儿，小梅才缓过来。看来将食物留下来是正确的选择，男生体力始终是要比女生好些。 小梅好转了，表示很抱歉，自己拖了后腿。 其实不然，眼前的两人或许是感到幸福的，对于与自己共同走下去的人，互相扶持才能克服困难，三人如此，这个世界上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亦是如此。 没办法，三人继续艰难前进着，穿过茫茫大漠终于是看到了绿色。不是幻觉，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向着那片绿色走去。就算是在眼前，对于精疲力竭的三人来说仍是走了好久才到。 是满布西红柿的地，在大陆北方地区，这里温度较为适合西红柿生长，加之近年来沙漠逐渐扩大，这种作物靠着适应性较强，耐寒的特性，在沙漠这种环境下更容易保存有机物，结果周期较短，用起来比起小麦等大米等来的更直接，所以即使有种子遗留也不足为怪。 这片西红柿地很大，地中央有个小屋子，一眼就能望见全貌，不过离三人还是有些距离，看来是有人在管理。 一靠近番茄地三人就早已蹲了下来。 “这里说不定是防卫队的地盘，这些番茄有可能是他们种的，我们小声一点，吃完带上一些就从旁边绕过去”，林零用着极小的声音对二人说着。 由于之前的过失，三人行动起来非常谨慎，如果没有遇到断粮的状况，看见这种园子是绝对不会靠近的，即使是靠近也要在远处观察几天，而如今他们是实在没了法子。 况且防卫队大多数时间是在巡逻，要说遇到，在野外偶遇的几率或许更大些。 蹲着的三人开始摘番茄填饱肚子，比起小梅斯文的吃法，洛和林零则是一手一个轮流地往嘴里塞。 番茄很酸，三人却吃得很甜。 “谁在那?”，突然从三人面前几米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第八章虚惊一场 林零听到声音第一时间不是抬头，而是慢慢放下手中的番茄，抽出别在靴子里的匕首，准备一跃而起，出其不意。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害怕的意味，试探性的朝着这边打量了一下，也没敢过来。 “我们只是过路的旅行者，几天没吃东西了，看见这里有番茄就过来了，我们没有恶意”。洛突然说话了，仍未起身，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女人像是惊了一跳，愣了一下便再次开口了。 “你们一定饿坏了吧，这里的番茄都没熟，去屋里坐坐吧，我给你们弄些其他吃的”。说着女人便欲转身向屋子走去。 “我还以为是钢之二代呢。”转过身的同时女人小声地嘀咕着并伴随着松了口气的语调。 “钢之二代！！！” 听到这个词，三人感觉到大事不妙。小梅蹲的更低了，洛也在向小梅靠近，准备拉上她就跑。 一个黑影闪过。 “你答应不喊我就放开手”，林零在女人耳边说到。待两人回过神来看林零时，林零早已像离弦之箭一样，一下闪到了女人背后，一只手将刀架在脖子上，一只手捂着女人的嘴。 女人点了点头，林零放开了手。女人咳嗽了两声，用手揉了揉喉咙，显然是林零用力过大了，但女人并没有抱怨。 小梅和洛见状也就站了起来。 “孩子，你是钢之二代吗？”，看着小梅，女人显得很激动，眼睛也突然变得湿润起来。 女人望着小梅的脸，向着小梅，缓缓走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绊了跤。洛和林零也没有阻拦，只是目光一刻也没移开过这个女人。小梅更是疑惑不已。 女人停在了小梅的面前，摸了摸小梅脏脏的脸，看着小梅灰白的头发有些发呆，随后理了理小梅破烂的衣服，她握住小梅的手仔细端详。 “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女人说着就快要流出眼泪一般。小梅安慰道：“没事的，阿姨，有他们在，我一点不感觉辛苦。”说着小梅看了看旁边的两人。 女人用手揉了揉鼻子，又拉起小梅说道：“走，进屋去，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女人将小梅的手攥得很紧，生怕哪一刻她就像脱缰的野马跑掉似的。 见状林零也收起了刀，和洛一起跟随着前面急不可耐的步伐。 走近屋子才发现原来屋子比远处看起来大多了，分为两部分，一面像是仓库，另一面就像是平时居住的屋子了，走进里面看，屋子还有第二层，应该是休息的地方，下面很大，有厨房，还有一张能容纳十多个人吃饭的桌子…… 桌子，十多个人?洛提高了警惕并提醒着林零，林零点了点头，其实刚进来时他也发现了。 安排三人坐下，女人去厨房里拿了面包过来准备让他们先填一填肚子的 。但回来第一眼就看见林零怀疑的眼神，和警惕的动作，女人还是有些心里害怕的。 “你们放心，这里是有防卫队，但是他们一周才来一次，两天前才来过，这会儿不会过来的。”女人一边解释道，一边把面包放在他们面前，并为他们盛来了水。 “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弄好吃的”，女人说着，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转身往厨房走去。 林零掏出一根针试了一下。 “可以吃，快吃吧，我先看你们吃。” 面包还是比青番茄好吃一些的，没几下洛就将自己那份吃完了。虽然小梅的食量小，将还没吃完的面包递给洛，但是洛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接过来，然后两下就啃掉了。 当然没有林零的份，林零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一口吞掉了自己那份，喝了一大口水，好将自己的嫉妒悄悄淹死在胃里。 吃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女人过来，林零刚要起身查看，便从厨房传来了声音。 “肉好喽”，只见女人端来冒着热气的锅，靠近一看，是番茄炖肉另外还有些常见却不知名的野菜。长时间逃亡的三人如何见过这阵势，那张不争气的嘴里分泌的唾液都快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拿来碗筷，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天晚上三人吃得很撑，简直是就像如鱼得水，久旱逢甘霖一般。此刻女人在一旁看着，自己只是象征性地喝着汤，不断给三人乘着，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阿姨，这肉来之不易吧，为什么不留下来自己慢慢吃呢”，洛向女人问到，或许洛过分谨慎的**病犯了，亦或许是面对初次谋面的人，自己竟然被如此对待，觉得很不可思议。 的确，在如今的世界，人类再居地也不常看到有什么家禽之类的，肉变成了一种观赏品，能吃上可以说是一种奢求。 “其实这是防卫队带来的，他们有时候在山里巡逻时就会发现一些野猪啊，兔子之类的，然后就会给我送来一些，我一直舍不得吃就留到现在了，看来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女人又继续给我们讲述了关于她和这片土地的事，她已经在这看守这片地几年了，防卫队每周都会带来肥料，带走一些蔬菜，这里离石之城有些距离。 在石之城东部一些活下来的人建立起了人类再居地，但是那边的再居地建立在矿洞的基础上。一方面他们可以采掘一些矿石，加工成各种武器和农具，另一方面，天然的矿洞分布错综复杂，利于藏身。 之前，那里闯入了自走兵器，但是人们躲进了矿洞，利用矿洞的特性，自走兵器很容易就被埋葬然后清理掉了。 但是那边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农作物生长很不好，特别是像蔬菜这些完全是无法栽培，于是就有了这里，这片蔬菜地。 这片蔬菜地并不是唯一的蔬菜地，还有其他地方，比如这里的南边大约几公里就有个男人在看管。她说，如果小梅她们今天去的是南面的菜地，很有可能就会被抓了。 另外北面也有很多地方有这种地，有的是栽培小麦，有的是玉米，这些地方绕着石之城形成一个弧，与休斯高原一同将石之城包围起来。 但是这些田地时不时还是会遭到自走兵器的光临，自走兵器不会特意破坏植物，但是人就不一样了，自走兵器见到人就会进行屠杀。 自走兵器带来的破坏很大，所以这些地方一般只有一个人在看守，如果这个人不幸被自走兵器发现，自走兵器一下就会将其消灭，那么田里的作物仍然会被保留下来…… 说到这里，三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中袭来，林零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不是等于让人去送死吗”？桌子“嘎吱”一声，女人也没在意。 “就为了这片田能多留下些作物，居然还希望这些种田的人遇到自走兵器的时候早点去死，这些人就不该活着。”林零真是气不过。 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他怕拍碎了桌子，只能叹气。 “其实我是自愿来这的，有些人也和我一样，也是自愿来的”。女人心平气和地倾诉道。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女人朝楼上走去。 第九章守望者 女人倒腾了好一会儿，好像在与箱子们战斗似的 ，不一会儿，女人拿着她的战利品下楼来。 只见一条像是开在花丛中的连衣裙正映入眼帘，白色的，做工精细，裙摆处有着造型生动的玫瑰花边，在裙子胸口处绣了一大朵玫瑰花。 这看起来就像是极为奢华的，堪比那些贵族出席重要场所才会穿的华丽礼服。不，这比那些东西少了一份妖气，多了一份仙气，越看越入迷。 “刚合身”，女人将裙子贴在小梅身上比了比激动地说道。然后欢喜地拉着小梅就往楼上走。楼上传来乒乒乓乓一阵声音。 洛呆呆地看着楼梯，用手撑着脑袋，脸上不停地傻笑着。林零用手推了推洛，洛狠狠地将头砸在桌子上。即使这样洛也是只是潦草转头看了一眼林零。 林零将头一个劲地向着楼梯示意。洛快速摇了摇头，笑容逐渐消失嘴里念着“去去” 。林零感觉到无趣，撅了下嘴，双手一摊开表示很无奈。 一会之后，小梅顺着楼梯开始出现在视野，微微一步，掠动一缕月光，清袖慢舞，搅动心弦，夺人双目宛如仙女降世一般。 洛看得是入了迷。不过林零也很是惊叹，无意间，未婚妻曾经穿裙子在自己面前跳舞的画面一闪而过，但那只能徒增伤感罢了。 “真漂亮啊，可便宜了某个傻小子了”，林零对洛使了个眼色，坏坏地笑到。洛一个劲的点着头，洛看着小梅，又一次傻笑了起来，还合不上嘴了。 就算之前还没逃出来时，能穿上这种衣服也是不太可能的，能看到小梅的这一面，洛是没想到的。原本小梅就长得很精致，如今穿上这裙子仿佛像公主一般。看着这一幕，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混蛋，不知道说些什么吗？”——佯嗔 “真漂亮。”——呆住 女孩会心一笑。 “喜欢吗”，女人一边帮小梅理着裙子一边问到。 “嗯，真好看”。 “喜欢那就送给你了”，女人很高兴，但是眼睛湿润。 “阿姨，这裙子不会是你女儿的吧?”，洛问道。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就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过了穿这种衣服的时候了，也不可能是她年轻时留下来的，因为这条裙子看起来还很新，那就只有可能是她女儿的了，既然把裙子送给了小梅，只能说明她女儿…… “是的”，女人回答着，便用手擦试着眼角的泪，防止眼泪掉下来。女人有些站不稳，小梅赶紧扶她坐下。 此时屋外已经是一片黑夜了。夜下女人又一次回忆起了自己的女儿。但是这次不同的是，她有了三个倾听者。 女人说她在生下女儿之前时大破坏就已经开始了，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她和丈夫带着还只会吃奶的女儿跟着逃亡的人类一起辗转于各地。 自己的故乡在南方的哈撒帝国，后来流亡经过吉桑斯坦西边沙漠，又去过银之国度，甚至差点妄想追随那些想凭着一叶扁舟飘过大洋前往天空之树的人。但他们毫无疑问葬身于鱼腹了。 孩子还小，经不起奔波，后来听说石之城，有着藏身之处。并且自己的丈夫曾经经商时也到过石之城，了解那里的地形地貌。知道那里适合藏身便决定前往了。 但是就在经过那达尔感觉快要到达石之城时，自走兵器出现了，它追赶着人群，人自然是跑不过机器的。这时却丈夫朝着自走兵器赶来的方向跑过去，想要引开它的注意。 他走了，没和女人商量，甚至头也没回，空气中只回荡着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你和女儿一定要活下去”。 即使丈夫试图去吸引注意力，但是却没能为她们争取一秒的时间。毫无疑问，丈夫白死了。在自走兵器绝对的实力面前，杀死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自走兵器追了上来，开始对着人群扫射。体力不支，跑在后面的人逐渐倒下。在女人以为自己和女儿也快要死在枪口下的时候，这时石之城的防卫队出现了。 几发炮弹飞过，后面的自走兵器挨个倒地，自走兵器即使倒地了也不会立刻失去作战能力，向着周围乱射一通。所幸，没有伤到自己和女儿。 要不是防卫队她和女儿就死在了荒郊野外，那一次其中一个倒地的自走兵器突然站了起来，救援防卫队还死了两个年轻人。 更后来在养育女儿时遇到过女儿发高烧，他们帮着送往医院，在山里打到什么野味也第一时间送来…… 所以自己很感激他们，只要他们来一次，就做饭给他们吃，遇到忙着收割和播种的时候，他们也会留下来一晚，帮着干些活。对于他们自己只能做到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他们的恩情怕啥还不完了。 她和女儿幸免于难，在石之城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十多年来自走兵器都无法摧毁石之城防卫圈，自己和女儿在那里过得还算安稳。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得漂亮时，自己是打心底里高兴，总算是没有辜负丈夫的心意。 然而就在女儿16岁的某天，女儿头发变白了，就和眼前的小梅一样。 当时她并不知道，她正在再造田里劳作，女儿也正在上学。 据说是在课间被同学发现的，女儿的同学对女儿嚷着，说她是灾星，是钢之二代，叫来老师要把她交给防卫队，当天她就跑了。 再没有回过家，有人看到她往温泉之乡的地方去了，也有的人说她去东南方向要塞之都去了。也有的说被防卫队抓走了，怎么可能？自己无法想象，只能等着她，等她自己回来。 以前她贪玩，晚上天黑了才回来，教训了她，她就会收敛一点，但是仍然贪玩，还是很晚再回来。教训了她几次都是这样，但是再晚她都知道回来……这次却不再回来了。 那之后再居地决定在这个地方建造新的蔬菜园，自己就主动提出来了，要来这里看园子。其实自己想在这等女儿。 女儿贪玩，说不定哪天她玩腻了也就回来了呢。只是这样祈盼着。一年。两年。几年了。女儿仍没有回来。 如今自己现在只想对她说：“妈再也不打你了，你快回来吧”。但是如今她听不到了。说到这里，女人再忍不住眼泪，开始掩面哭泣。 小梅安慰着她。世界的每个角落又有多少父母在这样思念着他们的儿女呢？ 拭去眼泪，女人继续开口说着。 女儿13岁左右时就天天嚷着要一条裙子，说是自己的同学有裙子而自己没有。那时候自己忙田里的事情和照顾她就很累了，就没有答应，还骂她不知道体谅别人，女儿那时听了很伤心，还跑去同学家，很晚都不回家，要不是亲自去请，她还不想回家了。 如今衣服织好了，她却不在了。女人说着，又帮小梅整理了一下褶皱，含泪微笑着。 “阿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小梅说着便要去楼上脱下来，以免弄脏了，对于小梅来说，这样一顿饱饭已经是受之有愧了。对于这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承载着一个母亲的思念之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夺走的。 “穿着吧，看你穿着，我仿佛就看见了女儿，都几年了，这么久了，我都快忘记长什么样了。如果没有主人，就算是条裙子也会感到遗憾吧”，女人摸了摸小梅的头，将小梅抱在怀里。 这一刻，她仿佛再一次见到了女儿。她满脸幸福地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小梅传来一阵咳嗽声，原来是搂得太紧了，小梅喘不过起来了。 女人赶紧放开小梅，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小梅却反过来抱住了女人扑向她的怀里。女人也停止了动作…… 夜已经深了，在安排两个男人睡在仓库后。楼上，两个女人说着只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为了这一刻，又有多少母亲在以她们的方式守望着呢？ 第十章林零的回忆 第二天一早，洛和林零从仓库醒来准备去叫小梅，商量下行程，却发现了新鲜的一幕。 走进屋子，捆着围裙的小梅正帮忙做着早饭，将早饭摆上桌放好碗筷。 在洛的脑海深处，实在是找不出像这样的画面，小梅一向都不会做饭，更厌恶做饭，要想见到她在厨房的样子，可谓是痴人说梦。 眼前的小梅却没有不悦的表情，反而干的很有兴致，这可让洛刮目相看。 “看什么看，过来吃饭了！”小梅向站在那发呆的洛凶道。 原来，在自己发呆之际，饭菜已经摆好了，林零更是已经正襟危坐准备接受早饭的洗礼了。 “好嘞！” 小梅没有穿上女人送她的连衣裙，而是换上了自己的旧衣服。她舍一定不得穿，她怕弄脏了满满的心意。 还真别说，穿上围裙的盛饭的小梅，此时看起来确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 饭桌上林零开口道：“阿姨，我们可能今天就要走了……”，林零的语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怕是在对用刀威胁女人的事情表示歉意。 “行，那你们俩走吧，就把她留下陪我吧。”，女人故意生气的说着。林零哪敢再开口。 洛也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明天再走吧，姑娘答应我要留下来陪我一天……”女人说着让人为难的话，心中却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好吧，既然小梅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留一天吧”，其实林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说话言不由衷罢了。 早饭之后，三人决定帮着打理园子。 园子里除了种番茄，还有其他一些蔬菜。由于番茄连续种植会消耗土壤中的大量养分，于是需要其他植物来增加土壤含氮量。 而三人今天的目的就是帮助种植这些植物。多了两个干将十足的劳动力，看来今天会一切顺利。 由于洛伤口没好，于是就被安排去提水，提水还是比较轻松，用的是比较小的木桶，还可以中途休息，对于洛来说可是一个好差事。 而最耗费体力的事就是锄地，当然体力最好的林零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这个机会。 然而不知道是锄头不好，还是地太硬。 他很卖力的锄地，锄头确屡次落到其他地方，甚至还弹回来，让人看着就想躲。事实证明——他不会锄地…… “我的天，你连地都不会锄的吗？你在你家里都是白吃白喝吗？”刚提来一桶水回来的洛，见到如此狼狈的林零，此时可是开怀大笑起来。 之前和他一起旅行，几乎什么事都是他一手包揽，如今到了这，做着最简单的活，却遇到了阻碍，这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女人和小梅也是忍俊不禁，女人耐心地给他做着示范。 “其实我在再居地里面有其他事要做的，所以没机会来做这些活，只是有时候偶尔撞见了，会帮他们搬一些东西的活。”林零抿了抿嘴，表示很无奈。 “对了，林零，在一起旅行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告诉过我们，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小梅很好奇地问道。 林零只提过他此行的目的，却从没提过自己以前的事，他的身世还是个迷。 林零看着远方回忆说着自己的事，他父亲是防卫队长，而母亲是个科学家，母亲在自己小时候就离开了家，跟着和她穿同样衣服的一群人。 说罢，林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向屋子，拿出背包，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一支笔，和那个红色吊坠。把他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像是在祈祷些什么。 他说这是关于母亲的唯一清晰的记忆，吊坠上面有一颗红色石头，只是一块鹅卵石，但颜色却极为稀有。是自己在河边捡到的，母亲花了一晚上为他做成吊坠的。 回味了一番，他又将吊坠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继续述说着自己的事。 他的父亲是防卫队长，父亲从小见他喜欢摆弄枪械，于是想要将自己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为守卫他人而战的人。 他很多时候，都在跟着防卫队，学习他们的战术，战斗方式，虽然是站在防卫队的身后，但任然是受益匪浅。 但也亲眼，见到了很多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大多都是他熟悉的人，鲜血四溅，自己脸上也溅到了，也不敢去擦。 很多次了，有时候直接麻木了，站在原地停止思考，双脚不听使唤，最后还是其他人带着他逃跑的。 血的教训换来的是丰富的经验，自己知道自走兵器的弱点，那就是胸前的能源，如果破坏了就能摧毁自走兵器。 当然这是何其艰难呀，十多个人可能奋战几小时才能将其破坏，关键是要在战斗中活到那个时候。 自走兵器的外壳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子弹打上去直接跳弹，炮弹打上去就像打在钢板上，几乎毫发无损。 只有攻击它的脚部关节处，让它无法行动才能消灭它，当然往往很多人都撑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 一般见到的自走兵器还好，弹药有限，一般一两个小时就能耗尽，然后再上去消灭也是可行的。 但是却往往伴随着风险，有些自走兵器突然停火了，像没了子弹一样，但是当你靠近时，他又开火了，子弹倾泻而来，这让人绝望…… 所以有时候几个人对抗一个常见的自走兵器都要十多个小时的反复试探，一个不慎它就会带你下地狱。 除此之外还有更恐怖的自走兵器，比起一般小型的自走兵器（普通常见的为3米左右高，只携带**和枪），还有大型的自走兵器。 大型的自走兵器高约为6米，双手镶嵌着两个镰刀，第一次见他时，他在毁坏一栋楼，一刀下去，只见射出一束蓝色的光，楼瞬间就变成了两半，裂口处惨留着淡蓝色的火焰。 当时父亲也被吓住了，他们也从没看见过这种新型的自走兵器，如此的破坏力，如此巨大的身躯，相比战斗起来，绝对会被秒杀，那次直接灰溜溜的逃走了，哪里敢多看一眼。 那种东西岂是人类可以战胜的?估计主战坦克来了也会被它一脚踩扁，变成废铁而已。 这还不是最让人害怕的，听父亲说，在大破坏初期，他还见过一种更为大型的自走兵器，不能说自走兵器了，更像是，一架大型轰炸机，来时遮天蔽日，走时地上的城镇只剩一片废墟。 当时他还在吉桑斯坦南部，从天际看去，就像一座城市，而它的降临也绝不是什么好事，一座城市瞬间融化在它的狂轰滥炸之下，就是在当年人类抵抗最顽强的要塞都市——扶尔桑。 要塞都市有这世界上火力最强的大炮，这种大炮后坐力极强，非常重，几乎无法移动。 这在当时根本无用武之地，一度认为是一个失败的发明。 后来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一个守城利器，扶尔桑也为此成为了吉桑斯坦牢不可破的屏障，它也因此被称为——要塞都市。 要塞都市可是和他的名字一样牢不可破，当年玛夏帝国在战争初期派自走兵器攻打吉桑斯坦时，在这里受到了最大的挫败，其强大的火力，即使自走兵器也会被炸成碎片，那时玛夏帝国大量的自走兵器都被其埋葬在城外。 即使是在大破坏开始时，失控的自走兵器也很难前进一步，人们当时觉得很庆幸。 但后来，自走兵器不靠近了，开始全体后撤，直到消失在几十里外。人们以为获得了胜利，自走兵器被吓跑了，开始欢呼雀跃…… 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天空中，一架大型飞机正向着要塞都市缓慢飞来，像一座山，向要塞都市缓缓飞来。遮天蔽日，影子逐渐将要塞都市覆盖，要塞都市逐渐被吞没在黑夜之中。 飞机上布满了**，肉眼便能可见其庞大。 那一刻，人类害怕了，要塞之都被恐惧所笼罩，人们开始哭喊，奔跑，被撞倒…… 即便恐惧，也是有人要试着反抗的，在艰难指挥下，所有防空炮都在向它射击，然而射程不够…… 大陆飞行器研发还处于婴儿期，没有国家在研发防空系统。 它最终还是吞没了要塞都市，天空中，**不停地落下，从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看就像鱼鳞般密集。 防空警报一直无力地响着，混杂着的哭喊声，咆哮声，骂声……也被一并掩盖。 几分钟不到，防空警报没响了，它飞过了要塞都市，仍是那样慢悠悠的，像是刚刚睡醒的孩子，打了个哈欠似的。要塞都市灰飞烟灭。 大陆没有这样的科技，就算有也可能在几十年或者一个世纪之后了，这让它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大破坏后几十年间就再没见过了，就像一个传说。就如它传说般的出场，它也有个传说般的名字——空之征服者。 听到这里几人紧张的望着天空，空中没有它的影子，顿时又松了口气。 在这个钢之世界又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呢？或许就连世界本身都不清楚。 天空很平静，几人继续着手中的活。很久没有干过田里的活了，对往日的怀念油然而生，温馨而美好。 然而这片刻安宁瞬间被远处的轰隆声划破…… 一个意外来客闯入了。 第十一章意外来客与不速之客 是机械发出轰鸣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大地的践踏声。 听一万次都只可能得出一个结果——这是自走兵器的脚步声！！！林零瞬间就听了出来，下意识地冒着冷汗。 “自走兵器来了，你们快跑，我去拿武器争取时间”，看着自己从温泉之乡来时的方向，带着扬起的沙尘，一个自走兵器正直径直朝着园子而来。 就算是有之前缴获的武器，对付一个完好无损的自走兵器也没有多大胜算，况且之前的战斗，林零只负责收尾，并没有周旋和突击的经验，况且还要孤身奋战。 林零脑子转得很快，他意识到，目前逃跑是唯一的出路。 “你们跟我来”，女人示意两人人跟着她前往仓库。 林零前往屋子拿来武器，也跟着进了仓库，在仓库最里面看见了等待着他的女人，难道仓库能藏身吗？林零有些疑惑，但女人一把拉住他，就往一个刚打开的地道里面推。 根据林零的经验，一旦周围十几米内有生命活动自走兵器就能探测到，这地道里并不能藏身。 在人类再居地，很多老弱妇孺行动不便，就会在自己屋子下面挖类似的地道，躲在下面以祈求能躲过一劫，但是技术有限，能挖掘的深度很有限。 况且对于短短数月就能毁灭人类文明，自走兵器真的这么轻易就能躲过去吗? 当人们躲进地道时，自走兵器仍然能探测到大型生命的迹象，但是不能清楚锁定具体方位。 自走兵器的做法也很便捷，对着地上一通**乱射，地道塌陷，人们被困在地道里出不来，没有丝毫逃生的机会。 因为自走兵器在大型生命活动迹象没消失之前都会在附近徘徊，直到其生命迹象消失，亦或是自身被毁灭。 出不来的人没有存放食物的人很快会饿死，存放了食物的人则可以多活几天。 可是处于濒临灭绝的人类，面临即将崩溃的生态系统，能够存下来的余粮又有多少呢？ 唯一能幸存下来的方法就是在自走兵器靠近自己之前就躲进地道，如果幸运，则能避开其侦测半径。 除此之外就是等防卫队将其消灭了。凭一个地方的防卫队，还是能将一个自走兵器消灭的。 只遇到一个自走兵器，这算是极为幸运的事了。如果有几个自走兵器，他们会相互支援，形成火力圈，防卫队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的人想出将地道挖向远处的方法，以从远处溜走，当然除非你足够幸运才能跑掉。 不然即使自走兵器一时发现不了你，它也会循着你消失的方，很快就能追上你，即便你在地底…… 而现在，向着几人赶过来的自走兵器，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正直奔仓库而去，几人很快来到到了地下深处。 据女人所说，地下道直通不远处的山坡边上的枯井可以出去。“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女人撂下这句话就往远处的光亮跑去。 三人完全搞不懂状况，难道女人出去送死？送死，不是？三人忘了，女人还有保护这片作物的职责。恐怕她是想…… 来不及要思考，小梅就跟了上去，两个大男人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去。 很快便能看到井口传来的光亮，女人熟练地从衣服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枪，借着光亮能看清是一把信号枪。 女人向井口的光亮跑去，突然停住了脚步，满脸的希望瞬间凝固。 她回头看着小梅，颤抖的双手捂着脸，眼泪顿时充满了眼眶，她想忍住，可还是流了下了，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女人已经遇到过几次自走兵器了，几次了，每次在井口发信号枪，防卫队总能来救援。 可是这次不行了，事情发生太快了，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小梅是钢之二代。 如今几人反而被困在这里，女人在自责。表情木讷，带着泪痕，嘴里任然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危险”，洛一把拉回了站在井口旁边的女人。地上一声炮轰，井口的碎石沙土流了进了，如果不是洛，女人就被土石砸中了。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洛，便晕了过去。 几人后撤道隧道中，自走兵器也跟着走，在头上来回走动，伴随着震动，沙土不停地往下掉。 就算手上有武器，如今几人也暂时没了法子，只好原地等待了。即使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罢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又到了清晨，又到了第二天晚上。 女人醒了过来。 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手摸着小梅的脸，此时的她面色很白，极度虚弱。 小梅握住女人的手，想让她安心。女人心情平复了，小梅对着女人微笑了一下。 就那一瞬间，小梅下定了决心，小梅起身捡起地上的信号枪，想要去井口求援。 但是身后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这是女人最后的企求和挣扎。 小梅转过身蹲下来抱住女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小梅向一旁的洛使了个眼神。洛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如果自己注定是要死亡的，小梅不会逃避，但她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活着，仅此而已。 瞬间，信号弹升空，划破长空，黑夜顿时犹如白昼……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终防卫队来了，经过激烈的交战，自走兵器的脚步声没了。 紧接着是一群人向仓库靠近的声音。女人立马抛开三人，向地道口走去，，女人佯装镇定，一如既往地走出地道，进到仓库…… “谢谢你们，孩子，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女人熟悉地招呼着这群小伙子。 小伙子看女人还安好，便顿时安下心来，可突然又皱了眉头。 只见一个队员拿着某的某个仪器正在闪烁。毫无疑问那是寻找钢之二代的仪器。 “婶，你这里最近是不是来什么了人?？”小伙子探着头想要查看地道里，却数次被女人有意无意地挡了回来。 后面那个拿着仪器的小伙子准备上前来……她明白大事不妙了，试图拦下他们。 “婶……你这” “啊，你说这周的菜啊，我都装好了，我这就拿给你”。女人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婶……” “啊，嗯，这次收成不太好，不过下次我会好好照看的。”女人再次打断了想要开口的队员。 “婶，其实……”。 扑通一声女人跪了下来，对着比他小一辈的年轻人，她跪了下来。 “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求你们了”，带着哭腔，女人哀求着，眼泪自顾自地流了出来。 小伙子们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没有继续探寻，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再上前一步那便是夺走了女人最后的，生的希望，女人不止一次提到过来这的理由了。 “婶，其实我是想说，这仓库有老鼠，你一定要及时将它们赶出去，不然会将仓库搅得天翻地覆的。”领头小伙子半开着玩笑地说着并望了一眼地道口。 队员们走了，走远了，女人瘫坐在地。 此时东方天际逐渐破晓，太阳即将再一次带来光明和希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