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MARS娅娅》 第一章新奇的世界 能以这首歌作为故事的晕染吗?《玻璃杯》刚传唱的那时光,恰好是我初接触《PlanetSide》,所以这首曹慧娟演唱的纯美歌曲,真有点被我当作序曲样急不可耐地点开了,在听说《PlanetSide》续作即将到来的怦然心动之时。 作为混光阴的人,广袤的时间对我来说,必须找到某种有意思的精神种子去撒播,这是在当我意识到,歌星或钢琴家,是指不定哪辈子,我能再续做的黄粱美梦之后。 于是一个偶然,耽于幻想禀赋异能,沉迷穿越的我,结缘了《PlanetSide》,一款以未来星际战争为背景的网络游戏,惊异它与众不同,无怪、无NPC,全玩家模式,模拟战争的角色扮演类游戏概念。 对于六年时间的世界,几乎被一款堪称空前绝后、经典的网络游戏所覆盖,而今却不得已,已经离别了他的我,如果不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那经年累积下来的饱满情感,会让我觉着惋惜的,被捂死在既空洞又缺氧的宇宙中。由此,我将掀开这扇刻骨铭心的记忆之门,放风那些被我主观认定为快乐的过往。 那是郭敬明的成名作《幻城》刚刚席卷过中华大地,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新奇模式的网游,使我戴着“不可思议”,这个《PlanetSide》里的人物ID,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傻傻的我,在新兵训练基地捣鼓了很久,试玩遍了所有的武器,又杀遍了各个国家,各式各样儿的示范人模,再把从地面到空中的所有载具,都一一试着开了个遍,然后经过等待五分钟倒计时的,庇护所飞船的传送待命,一个杨利伟式的空投仓,把我自己发送到了宇宙中之一的,战火纷飞的星球之上。 呆呆的我,站在某基地载具出口处的广场上四处张望,茫然的看着穿梭奔忙的人们,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身影飘过身旁,接着显示器跳出一个提示:“Wolf幻影邀请你加入WARWOLF军团”。 我环顾左右,再也没看见这颇具有魅惑感的名字之人,但却是欣欣然点了“同意”。虽然我不懂加入军团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在陌生的第一天,有被人注意到,还被邀请了加入一个组织,是值得高兴的事。 提取地面载具的,提取空中载具的,人们看似忙得不亦乐乎,跑前跑后的。 我试着往提取载具的平台那边靠近一些时,又一个飞影,掠过了我身旁,扔下一句招呼:“嘿!美女。” 的确,我身着的这套VS国的敏步装,看上去身形线条婀娜多姿,头盔只遮住眼睛以上部分,欧美女性苍白冷艳的面孔,确实能让人惊鸿一瞥的。 当然,我那游手好闲,不知道该干嘛的无所事事,兴许才是引起他注意我,而作为老兵给新兵的一个友善表示的吧。 我注意到了,他头上顶着的ID叫“Mars星际”。 这个叫Mars星际的,大概是开了一趟飞机什么的,出征去后,死了回来再重生之后,他竟跑到我面前耍起宝来,把他背上的枪支,反反复复的取下又背上,以我无法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速度,在我面前显摆。 看傻了眼的我,在照着他那样学了几下没学会后,就只光顾着看他玩,而站着一动不动了。 他见我没反应了,就转身跑向提取载具的终端那边。我以为他会是去要开载具,来带我这个新兵呢,就对着他挥手叫了一声:“Help!”(游戏中的快捷按键语) 但我没料到,他却是迅速地,跳上了另一个人刚开出来的一辆“电磁骑士”(VS国的双人座驾坦克),做炮手走了。 地面上,仍站立原地的我,有一点悻悻然。 我仍然徘徊着,在载具开出或者飞机起飞的那一带守候,盼望有人能带我一起出征,潜意识里,也希望再遇见那个有趣的人。 是的,没多久,Mars星际又死回来了。 这回他提取了一架“解放者”轰炸机,降落在基地大门口,看样子是在等投弹手。 我见有两个先后爬上飞机去的士兵,都被他kick了下来。 我依据他上次重生后,跑来我面前表演掏枪速度给我看,便自作聪明的以为,他是要带此刻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我。 我就也学着前面那两人,也去爬上了他的“解放者”轰炸机,没想到,我也得到同前两位一样的待遇,也是一秒钟后即刻回到地上。 首次被人踢的感觉,就像是挨了一耳光,我怯怯地向后退,直退到提取“BFR”(大型战斗机器人)的大门前,没法再退。 不久后,我就瞧见,解放真正等待的人——Mars无声细雨,和Mars星际,两个ID重叠在一起后,“解放者”轰炸机便起飞远去。 几分钟内,我都是木木的杵着,目送那两个美美的名字,直至他们飞远,模糊,再也看不见。 后来,甚至有一辆“电磁骑士”坦克,主动驶来我面前停住,驾驶员示意我上车做炮手,我都视而未见,没有做出反应。 结果是,那“电磁骑士”坦克驾驶员开走时,丢我一句:“靠墙站好!等我回来检查!” 过后想想,我也理解了,回过了神来,看ID前缀同是“Mars”,就表明人家是一家人,那肯定是固定配合的嘛。 过后不久,终于有了一辆WARWOLF军团人开出来的“电磁骑士”坦克,驶到了我面前,驾驶员ID叫“Wolf永不言败”,大概他是瞧见了我的军团所属标志了吧,所以朝我喊了句:“We need a gunner.”(游戏中的快捷按键语) 于是我终于得以上了炮位,做了炮手。 出了基地大门,被他看出来我是个新兵,他问我有没有开过炮,我回答说,在庇护所的训练场开过。 接着,他狐疑地打字给我:“对准前面那颗树,开两炮,我看看。” 我就照着他说的去做,朝前方不远处的树,猛轰了几下。但好像炮弹射偏了,没有打中树干。 他无望地说:“唉!我拉了一头猪出来了。” 不负他的期望,到前线没过几分钟,我们就被敌人的炮火,给烧成了一堆碳。 因为人不熟,很难搭上别人的载具做炮手,而新兵的我,又没有重型铠甲和重型武器,去当步兵作战吧,那也纯粹是去送死。所以我想到了做后勤,便开AMS重生车(高级人口流动站)到前线去,好让本国阵亡的士兵就近复活,缩短兵力补给时间。 可是我到了前线,把AMS重生车开进了壕沟里,爬不上来了,又已暴露,一直被敌人炮火攻击着,我被迫努力地,倒车爬坡,想转移,就那么一直暴露着,在敌军眼皮底下,所以没坚持多久,我和我的AMS重生车,就一起挂掉了。 随后我继续开,虽然成功过,但均因靠敌军基地太近,都没逃过几分钟就挂掉的命运。 军团里有人发现了我的笨拙行径,一位叫“Wolf姿婷”的打字(当时我还没有语音聊天系统)说:“娃娃,你能不能少死几回,也杀个敌人看看啊。” 这之后,我就转开ANT能量车(高级能量运输车)去了,给本国各个缺少电能的基地去拉电充电,这样就免除了在前线,动辄就被杀死的风险。 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瞎忙活了一晚上,战绩却是:没杀一个敌人。 第二章热血沸腾 第二天晚上上线,我被邀请,组进了军团的连队里。 我打开星际地图,看了看我们中队人员的编号,都显示在伊斯米尔星球的南边科技重镇“浩海”,于是我打算,坐庇护所的宇宙飞船,也飞往那儿。 等空投仓落地后,我看见雷达上显示,中队人员的编号都集中在“浩海”基地的后门处,我便也赶去那里。 我见战友们在后门通道的两侧,有掩体的部位,参差排列着,蹲的蹲,站的站,端枪指着前方的后门处,戒备森严的样子,我就也见缝插针在了他们中间。 这会儿还没有敌军攻进后门来,所以也有人在闲聊。 我刚升了等级,学了个修理技术,就是可以给自己和本国士兵,修复铠甲及修理本国载具的技能。所以我拿出修理仪,好奇又热心肠的,去帮一个负伤的战友修甲,有点那啥,海明威的《再见了,火枪》,哦不,是《永别了,武器》里那样,战地护士的范儿。 见状,一个貌似指挥官级别的人,Wolf坦克,打字说,也要我帮他修修。 被战友需要,让我很兴奋,我即刻去到对面,拿出我的修理仪,对准了他。 我见他的铠甲显示值都是零了,但却是怎么都修复不了,最终我只好放弃,打字说:“你的修复不了。” 事过很久以后,我才弄明白,Wolf坦克当时穿的是鬼兵装,而鬼兵是没有铠甲的,也就不存在要修甲。所以那天,是他在逗我这个新兵玩。 当时,我打开伊斯米尔的地图,看见我们VS国,就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南边科技重镇“浩海”了。所以注定了,这是一个背水一战之夜。 坚守住赢了,就可以反扑出去,收复失地。但若是输掉了这唯一的基地,就得游牧了,变成了俗称的“塔男”,就是本国只有炮塔,而没有基地的游牧一族。 没有基地就意味着,在此星球提不出任何载具来。而无论天上和地下,攻击型或支援型的载具,都是攻城掠地,必不可少的主力军。 被游牧了的国家,将士们就只能去遥远的庇护所,去提取所需的一切载具了。 不过,这些常识,也是我以后逐渐弄明白的。第一次跟军团战士们并肩作战的此时,我还只是个啥也不懂的新兵。 过了一会儿,敌军试着开始进攻后门了。门被攻破的一霎拉,双方火光对射,在狭长的通道里,形成了无数条耀眼的光带,流彩缤纷。几乎同时,也应声倒下了敌军数人,及我方的几人。 我没重型铠甲和重型武器,所以只好在后面一点的位置,帮忙给负伤退下来的战友修甲,一边关注着战事。 在敌军火力不太猛烈的间歇,我再次随手打开地图,惊诧地看到,WARWOLF军团首席指挥官Wolf幻影,用红色粗体大字,绘在地图上的,鼓舞军团战士士气的口号。 “WOLF万岁!VS万岁!” 我的热血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我想军团只要是看见了口号的战友,都一样会热血沸腾的。 收起地图,我扫视身边,前方及左右,第一次与之肩并肩的战友们,毫不怀疑地坚信,我们一定能守住,我们VS国的最后一座城池! 没错,后来进攻我们的敌军,在被第三方敌军的骚扰威逼下,不得不撤离了,放弃了攻打我们,回防自己的屁股去了。 这是个胜利之夜,在我首次感受到军团的集体荣誉和使命之时。 极度兴奋的我,后来下了游戏,也久久不能平定心潮澎湃的情绪,难以入眠。 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了解到,WARWOLF军团,当时是VS国的主战军团之一,几乎每一次的基地保卫战,WARWOLF军团都是担纲专守后门的一大重任。 而另一支VS国的主战军团,MARS精英联盟军团,则是负责前门的守卫重任。 第三天晚上上线,几乎与先一天一样,也是“浩海”科技保卫战。 科技基地之所以重要,是不管哪个国家在哪个星球,都必须拥有它,国人才能在此星球上任意一个本国的基地,提取出地面和空中的重型载具——就是双人以上的地面重型坦克和其他种类装甲车;以及带炮位单人驾驶的歼击机和多人驾驶操作的轰炸机等;当然还有将士们战斗所必需的重型武器。 这天,我依旧干着后勤补给类的活,除了做护士,我还兼搬运弹药、血包、修理液,让坚守在后门一带的战士,在他们自身装备佩带弹尽粮绝后,能尽快地补给上,节省他们往返重生室的终端或大厅的终端,去补给装备所花费的时间。 我也在穿梭往返的搬运中,顺道儿观察友军团战士们的作战情况。 我来到二楼装备终端,侧目向右瞧见,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一群士兵,正在基地大厅进出的门那儿守卫着,也在厅的二楼。 我快快领了装备,走过去看个仔细,见密密麻麻的MARS军团的战士们,在大厅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包围成“凹”字型,一致把枪口朝向类似“凹”字缺口的一楼大门处,子弹上膛,但凡进来一个便撂倒一个,进来一群就灭他一堆。 正所谓,守城容易攻城难,我从即时战况纪录条框上看到,敌军的阵亡数,明显多于我军。 后来我又一次到二楼大厅装备终端,为WARWOLF军团的战士们搬运领取子弹、血包等补给时,一个眼熟的ID闪现在我眼帘一角——Mars星际也正在此终端前,低头快速操作,领取战斗装备。 不过Mars星际却没有注意一旁的我,兴许是早已忘记了我这个一面之交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战事紧迫,使他没有分心于打仗以外的事情。 我见他快速领完装备后,急冲冲地,就往MARS军团守卫着的大厅门方向那儿奔去,我情不自禁,也尾随了过去。 隔着一定距离,我瞧着那背影,见他背上背着一枚“De cimator”(“屠杀者”)——《PlanetSide》里对立的三国都拥有的,步兵使用的近距离反装甲武器,和一把“Lasher”(“鞭笞者”)——VS国特有的步兵主战用重型武器。 第三章两个老兵 由一枚三发的**式反装甲武器“De cimator”(“屠杀者”)加上一把本国特有的重型武器“Lasher”(“鞭笞者”),通常组合成一个VS国的重步兵最标准化的,近身战和巷战时所用的武器装备配置。 所以最初,在这个讲星际战争的网游世界里,我最欣赏和最喜悦的所见,便是我来到《PlanetSide》,第一次参加的科技保卫战,在“浩海”科技基地的后门通道里见到的,那些个个背上背着一枚“De cimator”和一把“Lasher”的,VS国勇士的背影。 此刻我见,Mars星际疾步如飞,跑到二楼大厅楼梯一侧的围栏处,一个纵身越过护栏,跳到了一楼大门口处,毫不迟疑,就冲出了大门去! 我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那门外马蜂群似的敌军,很为Mars星际的生死担忧。 但同时,Mars星际那英勇无畏奔出去的背影,那一幕行云流水般熟练的纵身一跃,掏枪夺门而出的身姿,又如同当晚的科技保卫战的激烈战斗一样,从此便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壁,一直保持着震撼而强烈的感受。 这晚的VS国南部重镇——“海浩”科技工厂的保卫战,我们是抵抗了很久,但终因敌军封锁死了科技基地外围,我方人员必须从庇护所吸纳能量的ANT(能量车),怎么都无法进出科技基地的大门,导致我们VS国此段时间,在伊斯米尔这个星球上的最后一处基地,一直没法补充得上能量。 长时间的胶着战,战士们不断提取战斗装备,致使科技基地的能量消耗殆尽。 最后,“浩海”科技工厂终因能量耗尽,而自动变为了中立城,VS国人不能再在这座基地里重生,也不能从这个已不属于我们VS国的中立基地,领取到任何武器装备和载具了。 当我们VS国最后一个倒下的士兵,不能再在此基地里复活重生时,VS国人就变成了彻底被游牧的民族,我们无奈地,只能在已变成中立基地的“浩海”南面的附属塔楼——即伊斯米尔本星球上,唯一能连接到VS国庇护所的一个我方炮塔里重生。 伊斯米尔是个终年积雪的星球。 除了喜欢雪天风景的因素外,也是因为有“第一次”情结,我来到《PlanetSide》的诸多见闻和事件,都是首次发生在这一眼望去白晃晃的世界。所以伊斯米尔是我最喜爱的星球。 因为科技保卫战的失败,导致我们VS国人,在伊斯米尔这个星球上没有了立足的基地,变成了玩家口中俗称的“塔男”,又加上时间也已晚,一些VS国的角色扮演者(游戏玩家)随之下线,我方军力大幅削弱。 从炮塔重生后,我跟着稀稀落落,余下的本国士兵走出来,老远的,又望见了那个我眼中的英雄,我便又下意思尾随其后,想看看接下来,处于极端劣势的我方阵营该怎么办。 雪地山坡上,Mars星际和另一位女战士,肩并肩,结伴而行。 爬了一大段山坡后,他们在一处制高点停了下来,转身俯瞰,远处刚刚被敌军占领了去的“浩海”基地。 我默默跟随着,也走到了他俩身后停住,看到了部分他们用本地喊话模式的打字对话内容,大意是:现在新兵太多,打仗没经验,我军战斗力不强,否则“浩海”也不会丢。 作为一个刚参战三天的新兵,虽然被他们说得有点儿自惭形秽,但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是没啥战斗力。 看着从对话框中感受到的老练的他们,我霎时觉得一旁的自己,就像是他俩随手捡来的,一只迷途的羔羊。 很久以后,此刻扎根我记忆深处的,还有那光秃秃、雪皑皑的山坡上,附近唯一的一株光枝桠的老树,它当时正临风无语,黯然地,陪在我们仨身旁。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在他们身后,也感慨着反思时,一架敌军轰炸机突然来袭,掠过我们头顶之后,掉下了一溜儿**。我和那个叫做“猫薄荷JL”的女兵,一同被炸死了。 Mars星际反应很快,迅速闪开,逃过了这一劫,只是负了点伤。 猫薄荷JL点了重生,回到了炮塔。而我不知道当时哪根神经短了路,就是原地横尸躺着,迟迟不点重生。 但见Mars星际,围绕着雪地上侧卧的尸体,不停转着圈圈,对我打字连连叫道:“呜……呜!呜……呜!我不是‘高医’啊。” 所谓“高医”,是《PlanetSide》游戏里,一种存在于未来星际的高科技医疗技能,能复活死亡了的本国士兵。 Mars星际可能以为,我是想要他复活我,但实际上当时的我,只知可用随身携带的医疗仪给本国人员补血,医治好本国受伤人员,我并不知道还存在有“高医”这项技能。 我当时迟迟没点重生,可能是因为被懵住,感到奇怪,也有一点心理不平衡:Mars星际他怎么没和我们一块儿被炸死? 我便赖在地上思考着了。 事后,我自己都感觉到意外,怎会在陌生人前小任性了一把。 随后不久,在塔楼重生后的猫薄荷JL很快返回来,用医疗仪将我复活。 这是我第一次被“高医”原地复活,所以当时给我的最大冲击,还有最大的意外是:咦?我怎么突然又站立了起来? 猫薄荷JL是《PlanetSide》国服VS阵营的一个名叫“珈蓝神殿”军团的,当然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那ID后缀所代表的军团名称。 她对我来说,重点不是她在《PlanetSide》里第一次用“高医”技能复活了我,拓宽了我有限认知,让我惊诧于游戏中所展现的,未来生命科学的可能性。 她给我的深刻印象也不止是,从往后的国服老玩家口中所道出来的她,的的确确是个很有战斗和战术经验的女兵。 猫薄荷JL对我的重要影响,是后来我在她的QQ空间里,读到她写的有关她玩《PlanetSide》的生动有趣的长篇日记,触动并激越了我,让我产生了要创作这篇小说的最初念头和动力。 第四章美女,坐不坐BFR? 又有一天,我再次撞见了,那个看似英勇无畏的Mars星际。 当时我复活在一处基地的重生仓里,正欲跨出刚打开了门的罐头仓(玩家对重生仓的戏称),就被突然冒出在眼前的Mars星际,从正对面注视着我的打字喊话,吓到我哆嗦不已,刚伸出去的一只脚,即刻弹缩了回来。 “不许动!缴枪的不杀!男左女右!不男不女站中间!” 一串拖着惊叹号的白色字体的喊话,在屏幕右上角的对话框里依次跳出来。与此同时,Mars星际一副得意洋洋的傲慢模样,蹲在我对面几步距离的装备终端机上,手里端着一杆枪,指向我,比划着。在他一侧的身旁,站着另一个如同跟班似的小兵,其头上顶着的ID叫“Mars兽兽”。 但过了片刻,出乎我的意料,被他戏弄而“枪毙”的,却是站在他旁边的Mars兽兽。 等Mars星际“行刑”完毕,我这才缓过了神,慢悠悠走出重生仓来。 紧接着,我就见对话框里,“冤死”的Mars兽兽在打字哭诉。 “呜呜!我的杀手锏呀。” 杀手锏,是NC国特有的步兵主战用重型武器,俗称喷子,它的短距离杀伤性,在VS、NC、TR这三个相互敌对的国家中,是重型武器里爆发力最强的,很适用于近身作战,它还有个三连发的第二开**式,可以在肉搏兵刃战时,近距离的秒杀,一个完好无损的重铠甲步兵。 三个对立的国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特色重武器,若想要得到他国的特色重武器,一般只能从敌人的尸体包裹中缴获而得,或者有朋友从他国走私过来。 Mars兽兽背包里缴获的杀手锏,一会儿便会随着尸体一起化掉,除非有人赶在尸体包裹化掉之前,及时的取出来。 Mars星际跳下了终端机,去把“Mars兽兽”十分宝贝的杀手锏,从地上尸体残留的装备包里翻了出来,扔在地上,好让重生出来后的Mars兽兽,他自己再捡回去。 “MM?” Mars星际打字在问,我没理睬。 在这个网络语言才兴起还没多久的年代,“MM”指代女孩,“GG”指代男孩。或许后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时代的网络语言好土鳖,但当时还没混迹网络的我,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用字母指代的网络文字,我当时也是凭的直觉,领会了其意。 Mars兽兽大概还未从刚被Mars星际的戏谑“虐杀”中释怀出来,于是报复性地,调侃起Mars星际来,打字回嘴。 “星际流口水了。” “瞎说!俺有老婆。” Mars星际马上打字辩驳,以证清白。 因为这是款模拟战争的游戏,所以女玩家极少,导致游戏里的女性角色,很多也都是男玩家扮演的,也就是玩家口中俗称的人妖(不男不女)。 不感冒这个问题的我,不屑一顾,领完了装备,便径自出去了。 老样儿,我照旧在基地的载具出口处那一带守候,等待和盼望着,同样也落单的,需要炮手的驾驶员。 没多久,刚才还在重生室里调皮捣蛋的Mars星际,又突然出现,从我背后跳到我面前,打字问我。 “美女,坐不坐BFR?” 过一天,还是在基地大院,我在等待载具时,一个ID为“Mars回雪”的,驾驭着双人座驾的大型战斗机器人BFR,来到我面前,主动要搭载我。 虽然,自从那日坐过Mars星际驾驭的BFR,体验过坐在VS国的大型战斗机器人头顶的操作仓里,是何等的头晕目眩,我不再对做BFR炮手有强烈兴趣。 不过,像我这样虽然被邀请加入了军团,但因我不在军团配合作战的语音平台,因而没有老兵带我,所以我很难逮到做炮手的机会。 于是,尽管不再崇拜BFR,我还是应邀,上了Mars回雪的大型战斗机器人炮位。 却让我万没想到,这晚,我与驾驶员Mars回雪,很好的配合了一阵子。而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盘古开天地一般,进入星际以来,我首次有了杀敌战绩。 战线离我方的基地很近,出了基地,就得边走边开炮了,不一会儿,BFR就会被打到半残,Mars回雪便要经常折回基地,修复大型战斗机器人,也顺便补给填充满炮弹。 Mars回雪很注重人机安全,基本上只要BFR的机甲,有一点损伤,就会开始往回撤,我们边打边退回到自己的基地内,修复机器人,重振旗鼓,再出去征战。 可是到后来,当我们最终,一起战死沙场了之后,我复活出来就与Mars回雪,失去了联系。 不属于一个中队的成员,在雷达显示屏和星际地图,是相互看不见其人物编号和所在位置的,我没法知道她在哪里,因我当时还不会使用密语打字联络。 因是第一次玩网游,当时的我,不知道有“/tell”这项打字功能,可以打出只有对话双方两人可见,显示出蓝色字体的喊话,对话的两人无论距离多远,或是不是在一个编队,都能通过私密对方,把要说的话打字给其一个人看见。 我焦急地站在没有大型机器人,骤然显得空落落的基地大院,打出显示着白色字体的喊话,呼叫连连。 “Mars回雪,你在哪啊?” 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呼叫,可笑的是,还用的覆盖范围最窄的本地喊话模式。 显示白色字体的喊话,是以打字人为中心,只能在小范围面积内传播,让在此范围的人看见,且无论敌友。 同样,当时我也不知道,还有显示出红色字体的全球广播模式的喊话,这种方式打字喊出的话,可以让本星球所有人都能看到,也是不分敌友,均可看见。 Mars回雪,再没出现,没再来开BFR带我出征,她的不告而别,让我怅然若失。 刚刚还在BFR上,初次体验到骁勇善战的快感,随后就莫名失去了唯一配合战斗的战友,我一时间很难从突然的失落感中拔出,便把自己扔在了基地围墙的一个楼梯间里,为的避免被流弹击中,尽管我情绪低落,但原始本能的求生欲,还是在线的。 我一动不动,游戏人物挂机在楼梯间里,聆听着耳机里忽远忽近的炮火声,长时间的生着闷气。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事实上,当时是Mars星际那个捣蛋鬼,上的他所谓老婆的游戏人物“Mars回雪”号,那么,两次莫名其妙我被他不告而别,遭他突然“遗弃”的“新仇旧恨”,加一起的话,可能会把我气个半死。 第五章女指挥官 接下来,过了几天之后,我被WARWOLF军团的指挥官打字要求并说服,让我登上了军团协同作战的语音平台TeamSpeak,这使得Wolf姿婷对我的性别,有了正确的判断。 Wolf姿婷,那时是WARWOLF军团唯一的一个女性战略指挥官,是个东北大妞,所以有着开朗大方、豪爽狭义的性格,她很热情的主动提出来要做我的专职驾驶员,带我这个新兵打仗。 自此,我便彻底告别了有些时日的,一个人东游西荡,无组织无纪律,做散兵的莽撞日子。 此后几天,几乎每晚,我都与WARWOLF军团的稀世珍宝——独一无二的女性战略指挥官Wolf姿婷,形影不离,我像个小跟班一样,时时跟随她左右,听从她这个老兵的指挥和派遣。 大多数时间,Wolf姿婷会开VS国特有的双人座坦克“电磁骑士”,或者三国通用的三人座轰炸机“解放者”,来带我出征战斗。 具体的,Wolf姿婷会根据当时所处战况战事的需要,地面和空中这两种重型攻击性载具,她会替换着开,我一会儿是她的“电磁骑士”坦克炮手,一会儿是她的“解放者”轰炸机投弹手。 Wolf姿婷会及时地,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教我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第三人称模式(按下键盘的T键),来查看附近地形,找准要打击的敌人目标,还有怎样调整好炮口的角度,以及怎样掌控好,投弹时需要打的提前量,等等一些做炮手的基本技巧。 Wolf姿婷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其实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一天我上线来,找Wolf姿婷开载具,见她在别的休闲频道,我就等着。 不一会儿,Wolf姿婷一把把我拉到她刚在的频道房间(她有TeamSpeak频道管理员权限),我刚要表现出“何事”,就听见了她吸着鼻涕,带着哭腔的说:“等会儿再开车吧,我在安慰星际,他老婆要出国了,他很难过。” 我这才注意到,此频道房间里,还另有一人在,那便是我进星际的第一天就遇到的,在星际里第一个唤我“美女”的人;更是我在星际里,第一个欣赏佩服的人;也是后来又遇到时,我坐过他驾驭的BFR大型战斗机器人,并被他扔之荒郊野外的人;至此给我深刻留下“既好又坏”矛盾印象的人——Mars星际。 Wolf姿婷也要我说几句安慰的话,跟Mars星际。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只有几面之交的人,就只管一直沉默着。 Wolf姿婷其实也没有说什么话,也只是偶尔,传来她吸鼻子的声音。 过没多久,沉默的主角终于开了口,让我第一次听见了Mars星际的真声,他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去玩吧。” 后来我分析,Wolf姿婷哭泣,或许还是因她自己,当时碰巧也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了吧。 因为不久以后,当我因故脱离了WARWOLF军团,过段时间又再次加进去时,我就曾见过一个叫“Wolf紫蓝心婷”的ID,当时听其他WARWOLF军团的人说,这是Wolf紫蓝新月为Wolf姿婷练的小号,但那时,Wolf姿婷已经不在这个《PlanetSide》世界里了。 当我重回到WARWOLF军团时,还特意去军团的编制信息里找寻过Wolf姿婷,本想是看她最近有没在线,好再在一起打配合玩,但我翻遍了全军团所有人的名字,也没找到“Wolf姿婷”这个ID。 距离第一次听见Mars星际的真声过了几天,我在逛《PlanetSide》的游戏论坛时,发现了Wolf姿婷把我拉到有Mars星际在的频道那天,Mars星际发的一个帖子,他在帖子里诉说,他当天游戏挂机,循环了一下午的歌曲《玻璃杯》,说老婆要出国了,他很难过。 酷爱音乐的我,把这首歌从网上找了出来,也单曲循环它,听了很久很久,体会到了那的确是能映衬Mars星际心情的,一首令人感伤的歌。 同是Mars星际发帖的那天下午,我有次路过科技基地后门通道时,的确曾看见Mars星际蹲在一个凹槽处,一动不动,虽然端着枪,摆着荷枪实弹戒备的模样。 但依据Mars星际同时间段的论坛发帖所言,实际上那只是他扎的一个稻草人,如果当时真有什么敌情的话,可能已神游在游戏画面之外,在挂机听歌的Mars星际,会不堪一击的。 几家VS国的主战军团,当时都在同一个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只是分开成各个军团独立的频道,大家可以互相串门的。也建有军团间协同作战的指挥官专用的会议频道,那是各个军团委任的最高指挥官,集中在一起商讨制定VS国统一作战计划的地方。 有时候,Wolf姿婷开了“解放者”轰炸机,除了我上了主炮位外,还缺一个尾炮机枪手,她便会去到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TeamSpeak频道,叫上Mars无声细雨来帮忙。 “解放者”轰炸机的尾炮,俗称屁屁炮,主要是作为自身保护,防御空中飞机袭击用的,它对地面的攻击威力,远不及主炮投掷的**杀伤力强。所以解放者的尾炮位,被大家戏称做观光位,一般人都不大愿意坐的。 就这样自然而然,我又结识了,来《PlanetSide》第一天曾嫉妒羡慕的人。可能是名字太长,念起来拗口,嫌麻烦,“Mars无声细雨”便被大伙儿简化成了叫唤起来更显亲近感的“小雨”。 从此后,姿婷,我,加上小雨,我们仨同生共死了无数回。 再后来,当我敌不过小雨的盛情邀请,背着WARWOLF军团,偷偷摸摸加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后不久,我才很诧异的获悉了,Mars无声细雨原来是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军官。 第六章女领导们 这有我四年后,在一个《PlanetSide》国服老玩家的论坛上,发过的一篇短文为证: Mars无声细雨,简称小雨,并非无声,恰恰相反,是很爱说话的。 一次,MARS精英联盟军团,在某个宽敞点的基地地下室开大会。所以叫大会,那是名副其实的,有将近两个中队的人数(三小队构成一个中队,满员是三十人),TeamSpeak语音平台上,MARS精英联盟军团频道里的ID都刷屏了。 当时,军团长是Mars卡卡内吉,小雨好像是二当家的,相当于政委。 大会开场白,当然是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但几分钟后,话语权就被小雨接了过去,直至散会,都不曾将它交还与团长。 会开了很久,其实也就是小雨一个人演讲了很久。到后来,有些娃娃兵,耐不住没有仗打的寂寞无聊,就相互追逐打闹起来。 小雨见状后,便呵斥道:“看!这就是意识的问题,开个会都无组织无纪律。” 这时候,已经是我们大约第十几遍,听到她强调“意识的问题”——这个关乎军团的大问题了。所以小雨的情绪有些高涨,语调比前面有所升高。 小雨说话的音色,在一般状态下是非常动听的,清亮脆甜型,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不过她突然升调,把重复了多次的“意识的问题”炸出来,还是惊了大家不小,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几秒钟的静默后,小雨依旧继续着,她的内容重复又重复的演讲。 当年,那个站在弹药箱上,英姿飒爽的小雨,以及她反复强调的“意识的问题”,深深复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以至后来,《PlanetSide》国服关闭前夕,MARS精英联盟军团在论坛上吹集结号时,我都是这样子的跟贴。 “Mars娅娅,除当电磁炮手外,基本上是敌人的菜,却依然很欢地玩着。 怀念第一次参加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大会,还有小雨作的那个冗长的政委报告,当时我是屏住呼吸地蹲在墙角,用瞻仰的目光望着小雨。” 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吧,我因为热爱着《PlanetSide》,所以和小雨有关的记忆,也大致保存鲜活,弥足久远。 那次军团大会的第二天,小雨来到TeamSpeak语音平台,大概是她觉得昨天的演讲还不够透彻,就在军团频道里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又谆谆教诲起大家来。 随后便有了当晚在《PlanetSide》国服游戏论坛上,MARS军团的版面里,一个ID叫“Mars土匪在磨刀”的小兵,留下了一句跟贴。 “小雨呀,你让我们把你昨天的讲话,先消化一下吧。” 直至今天,我仍然会偶尔会心一笑,想起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政委,那个站在弹药箱上看似演讲个没完,把在场人耳朵都磨起了茧子的MARS军团的女主角——那个我进《PlanetSide》第一天,我眼瞅着她的美丽ID,跟随着“解放者”轰炸机起飞远去,让我羡煞了风景的“Mars无声细雨”,竟然曾多次配角于我一个新兵,勉为其难,做了无数次“解放者”轰炸机的屁屁炮手。 我在WARWOLF军团呆了没有多长时间,在Wolf姿婷开“解放者”轰炸机,带着我和小雨飞了几天配合作战以后,小雨和我说,要我同时也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还说我不用退出WARWOLF军团。 小雨说,我只需再建一个带Mars前缀的新号即可,便用这个MARS号进入小雨所在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 小雨这么做的原因嘛就是,女玩家多数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战争游戏,所以导致每个军团里女兵都稀缺。而女兵就像磁铁,能吸引来男兵,间接地,能为扩充军团兵力助一臂之力。 我被小雨说不过,而且她也是当着Wolf姿婷面前说的,Wolf姿婷也表示了同意。 事后我猜想,是不是当时,WARWOLF军团的女兵,要比MARS精英联盟军团多一两个的缘故啊。 小雨还说,我可以两个军团的号换着上。其实真到了后来,因为时间精力的关系,我是做不到两个军团的号轮着上了。 之后我就变身,成了Mars娅娅,并总觉得愧对Wolf姿婷,同时也对那个因当时刚看完不久的一本畅销小说而引起,一见便觉得眼熟,具有梦幻色彩的ID——Wolf幻影,恋恋不舍,毕竟,这个WARWOLF军团首席指挥官的ID,是我来星际的第一天,第一时间第一个邀请我加入军团的人。 幸好后来,VS国建立了女子联盟军团,各个军团的女兵时常会集中组织起来,搞一些实质上不过是带点咋呼人的军事活动。 所以,小雨、姿婷、我,我们仨,还是会常有共赴生死之约,比肩战斗在“解放者”轰炸机上,行天空之鹰的翱翔。 当然,我们的分工搭配,多数时候还是原来那样,姿婷驾驶员,我主炮手,最高贵的小雨,依然坐屁屁炮位。不过偶尔,也能听到小雨抱怨一下,说她那个观光炮位什么也打不到。 接下来,在女子军团多次活动中,我又结识了,女子军团的最具特色、最显神秘感的女兵——丽丽安。 当时,小雨是VS国女子联盟军团的军团长,也就是,女子活动最后拍板定方案的人,丽丽安和姿婷,是女子军团的两个管家婆,做具体跑腿的事儿,联系各个军团女兵,通知女子军团的活动事宜,及具体实施时间什么的。 丽丽安不管是说话还是干嘛,都简直就是姿婷的反面。姿婷说话大声,但不罗嗦,一般言简意赅,就表达清楚说完了。 丽丽安的说话表达方式,特有东方小家碧玉之风,她说事情爱绕来绕去,声调莺莺燕燕,老爱占用我们打仗过瘾的时间,说的却不过是原本只需三两句话就能表达完意思的一件事儿。 最令我痛不欲生的,是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的丽丽安说话,声音飘渺的像从遥远的太平洋上空,越洋过海而来。 那气若游丝、隐隐约约的语音,好似在断与不断气之间游离漂浮着。 我把耳机的音量调至最大,游戏声音尽量调低,都还是揪着一颗没法不追随她而去的心,高度竖起耳朵,生怕我的一个不注意,她便会背过了气去,没了声息。 因为我们通常是一边打仗,一边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开着几个人的小会,我又很多时候是在姿婷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上当炮手,耳畔总有强大的炮弹爆炸的音效,所以每到丽丽安发言时,我就会把心和耳朵,一起悬空起来。 加之在论坛上,我见过丽丽安的头像,是一个半侧卧在榻榻米上,如林妹妹一般娇弱的女子,所以有时我会禁不住好奇去猜想,那麦克风后面的古典美人,究竟是怎么样作战打仗的呢? 第七章战术战略 丽丽安是国服UN军团的,那也是我们VS国当时一个有规模的军团,尤其是女兵还不少。 UN军团的军团长UnRjd,是后来国服关闭后,我去了美服才认识的。 UN军团里,我知道的女兵,除了丽丽安,还有Un蝴蝶,和馨儿俩姐妹。 记得有一次,不是在晚上游戏在线人多的黄金时间段,当时VS在攻打一个敌方基地,久攻不下。 因为当时军团主要指挥不在线,也没有什么有效组织队伍的统一进攻,小雨便邀上我,还有来自UN军团的馨儿姐妹俩,我们四人临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军事别动队”,单独聚集在一个频道房间里,好一起配合作战。 其实就是当时小雨牵的头,叫上了我们几个在线的她都熟识的女兵,结伴一起冲锋,进攻VS国正在攻打的敌方基地后门。 好像那时,是我第一次发现,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除了Wolf姿婷那东北大妞的豪气大嗓门,和小雨那播音员式口音的亮嗓子,以及丽丽安的忽远忽近的气声,原来还有馨儿姐妹俩这样小可爱式纯纯的对话声。 当时在激烈的战火氛围当中,在我中枪倒地在土坎坡上,或是在我灰头土脸的躲藏在某棵树后边,用医疗仪给自己加血,和用修理仪修复身上的护甲,并附带喘口气儿之时,时不时地,便能听到从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一声声的轻唤。 “姐姐……姐姐……等等我。” “哎……快过来……这边。” 那青春稚嫩的女声,好听到足以软化掉,当时正在作战状态下,我本该有的坚毅硬朗的心。 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是那一声声,如同清澈溪流一样甜美的“姐姐”叫唤声,让我分心了正在打仗的专注力,所以我才久攻都摸不到那个敌军基地后门的一方原因吧。当然这只是当时的我,不太会打枪战的一个借口啦。 我们几个女兵冲锋了无数趟,前赴后继,但当中始终都未曾有谁,真正接触到了那个门。 每每都是,从前线我军的AMS重生车复活出来不久,刚进入敌军基地防御识别圈内,在快要贴近敌方基地后门之前,我们这几个都不太善于利用地形找掩体保护自身,战斗力也不够强,实战经验很不足的女兵,就在来自敌方基地围墙上守卫的敌军,和来自敌方基地后门外布防的自动感应机枪,组合射出的那些不间断的枪林弹雨,给一通扫射而死。 所以打仗也是一门技术活,绝对不能对着劲敌枪口盲目冲锋,对于个人和小队来说,要有配合的掩护技巧,还要找准敌人的防御薄弱环节和切入口,进攻方能有制胜把握。 UN军团的女兵,我还常常看见另一位可爱的小姑娘——Un蝴蝶,她的特点和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她每次从我身旁蹁跹而过时,都会伴随有快捷键语“Hi”的一声招呼于我。 有个时候Un蝴蝶“嗨”得太突然,会惊得当时正在基地室内,聚精会神整理储物柜或装备包的我,猛地抬头,去寻找她的倩影,但多数都是我收到她的招呼信息时,她早已飘飞出室外,不见了踪影。 Wolf姿婷,我的第一任专用驾驶员,在我去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之后,我们偶尔也会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在休闲频道里小聚,还有小雨,因为她们也都喜欢唱歌。有时聚会也有丽丽安,或其他友军团的女兵。 Wolf幻影,那个我当时认为有着最具魅力ID的,偶尔也有客串在女子军团的活动时间上,担任某次军事活动指导员,辅佐我们。 我因为变了ID,所以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暗度陈仓,转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幸好是在本国内换军团,不然我会觉得好像是叛国投敌。当时WARWOLF军团里,大概也就只有Wolf姿婷一个“内奸”,清楚我的底细了。 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后,我方才知道,Mars星际同Wolf幻影一样,也是自己军团的首席指挥官。 每晚正式大规模军事活动时间前,VS国的各大小军团首席指挥官,都会被召集去专门的频道开会,商讨当晚作战计划,和各军团的职责分工。 “大会三六九,小会天天有”——这就是Mars星际戏说的,他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天天逼着去参加军事会议的感叹。 一般是晚上七点半左右,VS国所有军团的统一军事行动就要开演了。这时候,首席指挥官,以及军团长,就会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各自的军团频道里,部署具体的作战计划和行动方案。 活动有多种类型,譬如,组织大规模的VS国主战坦克“电磁骑士”群,和几架战斗机器人BFR的护卫,从地面推进主动进攻,或者正面迎击的近距离战争。 或者派遣多架“银河”运输机输送士兵,再伴随多架“海盗”攻击机,和“解放者”轰炸机的护航,做长线空投偷袭,跳跃式的远征作战。 活动有时也有小规模的形式,譬如派出一支放火小分队,去爆敌军模块。 所谓的“放火”,是因为一旦有敌情和战事发生,星际地图相应的地理位置坐标点上,会有动态火警图示提醒,有黄色——橙色——红色三个级别,分别依次为低——中——高,以提示此时此刻,当地敌军入侵的规模,和战事的严峻程度,那么不管是悄悄入侵,还是明着攻打,凡是偷袭或主动进攻的一方,则被视为挑起战争的“放火”者。 模块有多个种类,它们是从地心获取的芯片,装置在本国重镇科技基地,给属于本国的基地提供主要防御功能,同时也给载具、机器人、枪械等提供增益。 譬如本国拥有“护盾模块”的话,便能在所属国的基地大门,封印上一道帘子似的电磁感应极光锁,将敌方的地面载具抵挡在基地城外,不得进入,攻城的一方,只有步兵能穿过基地大门的电磁感应激光锁帘,行至基地里面去打巷战。 通常情况下,攻城比守城难,假如没有坦克开进基地里面,用炮火封住室内的出口,围困住守城一方人员,使得他们难以到达基地的围墙之上,进行最好的抗衡和保卫基地的作战;同时假如也没有AMS重生车在敌方基地城内展开,最近距离的提供前线士兵复活点,那么想要攻打下像“链接工厂”和“信号转发站”,这样有着三层地下室并且室内通道七弯八拐的基地,就比较困难,一般在守城一方的基地能量耗尽之前,是不大可能拿下该基地的。 有护盾模块的基地大门,本国的载具当然是可以进出的,所以即便是被围城,但基地有护盾模块守护着大门,就不那么容易被攻打下来。 往往很多时候,只需要组织几趟集结的地面载具阵冲锋,突围出基地外面去,就很可能反扑为胜,重点是只要首先清除掉,安置在被围攻基地附近的敌方AMS重生车,那么之后杀掉一个敌人便就少一个威胁,直到敌方来不及补充新的AMS重生车过来,而战败退回到他们自己的就近基地。 有时,甚至在赶跑了敌人之后,稍作休整,也可转换战争主角,成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去攻打战线不是很长的敌方基地,以攻为守。 所谓“爆”模块,就是潜入敌军科技基地,取下安插在一楼大厅,藏在楼梯后面的一排由光柱支撑托举的闪闪发光的芯片碟,再将它们浸入水中报废掉。 因为芯片必须由人的身体作为支托母体来运送或转移,由于每个芯片的差异性,一人只能安装携带一枚芯片,所以至少得去一个小队左右的人,几人取芯片运送,几人掩护,将运送有时间限制的芯片碟,随同携带芯片人的身体一起,尽快就近沉入河海之中,随着携带芯片者的自我牺牲而爆掉模块。 模块芯片种类不同,芯片发出的光的颜色也不同,因携带芯片使得周身一闪一闪的,发着橙、黄、白、蓝、绿、紫等各色光环的人,在奔向河海的一路上,煞是好看,直至他们被淹死,模块被爆掉,那闪闪的光环才会暗黑熄灭。 放火小分队惯常偷袭敌阵营的破坏手段还有一种,那就是后来国人在美服玩的时候,一些喜欢玩步兵打巷战的国服老玩家特别排斥和诟病的玩法——炸毁敌方基地电厂。 因为一旦基地电厂被炸,又无法修复恢复发电的话,便等于是宣告此次战役的结束,所以炸电厂的破坏手段,才会遭到那些喜欢玩枪械打巷战的步兵技术流玩家的抵触。 但在战略玩家眼里,这样基地一旦断电,则可使得敌人不能从该基地提取任何载具和武器装备,让该基地突然瘫痪掉,从而也截断了经过该基地与其他相连两基地的连接线,以达到切割敌国版图,最终逐个攻陷、吃掉敌方属地的目的。 类似尖刀一般,插入敌人纵深基地的放火小队,通常都是悄无声息的空投到敌军主力的后方,炸毁几乎无人防守的敌方基地电厂和重生仓,之后即刻迅速地,入侵敌方控制终端,黑掉该基地的归属控制系统,使之短时间内,不战而归属于己方。 放火的目的,多数时候,是为了牵制或削弱前线敌军的势力,和转移敌军的注意力,但有时候此举,也是为的救援本国,在自家基地被敌军放了火之后,也反手给敌方放一把火,以达到解除自家火警的目的。 这就要看当时的星际地图上所显示的,三个相互牵制的敌对国家之间的军事实力,仔细研究战事未来的趋势走向,由首席指挥官们分析出怎样打,才最有利于本国的疆土拓展及巩固的方案,来决定是干哪一项,或者同时干几项。 当然,这些都不是那时的我有能力且又会去思考的问题,而是属于指挥官级别和有战略思想的人,所要考虑和必须掌握的军事学范畴的事了。 第八章轨道炮,快闪开! 我一向有崇拜情结,Mars星际,Mars卡卡内吉和Mars无声细雨,都是我刚进MARS精英联盟军团时候的偶像。这除了因为他们三人,很显然是军团里最高层次的领导者之外,主要还是,Mars星际和Mars卡卡内吉都很能打仗。 后来我知道的,喜欢用敌国武器杀敌的Mars星际,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早已经拿到了“清道夫白金勋章”。 “清道夫勋章”是用敌国独有的枪械杀死这敌国之人,并累计到一定人头数目后而获得的功勋奖章。 各种名目繁多的功勋奖章,都是从最初级的铜质奖章开始获得,往后随着战功战绩等积累提升,会逐级获得代表更高级别的银质奖章,再到金质奖章,最后到达表示最高荣誉的白金奖章。 团长Mars卡卡内吉呢,据说当时,是我们所在的一服服务器里,杀敌总数最多的。 而小雨嘛,也有她过人的本领,她那一套套关于军团、关于作战的“意识的问题”,还有她那随时随地、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热情洋溢的温暖话语,把当时的我给折服得妥妥帖帖。 第一次我对五级指挥官(简称:五指)人物背上特有的背包产生好奇感,是有那么一次,MARS军团人员在守卫刚刚打下的敌国基地,入侵了敌方的主控室终端,在等待着,该基地的归属权,将转变成我方阵营的倒计时中,团长Mars卡卡内吉闲着没事干找乐子,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当着众人,拿我这个刚加入MARS军团的新兵开玩笑。 团长问我,要不要把他的“针线包”——即他背上的五指背包,借我一用。 团长话刚说完,先是他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TeamSpeak上传来唧唧喳喳一片嬉笑的附和之声。 五指背包三国都有的,是在指挥等级达到了最高级别的五级以后,便自动在游戏人物背上生成的一个双肩大背包,并且是随时随地都背着的。 当然,五指背上特有的背包,它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物件,那代表着的,是与五指背包相匹配的,对应给五级指挥官最高级别的指挥技能和特权。 举个例子吧,就譬如,五指放的轨道炮的杀伤力范围,要比四指所放轨道炮的杀伤力范围大得多。 就算Mars卡卡内吉问过我后,与TeamSpeak上一干人都不发出笑声,那我也不会相信团长说的,他背上背着的那么大一坨,会只是个针线包! 虽然我是新兵,但起码还没幼稚到分不清针线包和背包的大小区别吧。 更何况,再怎么白痴,再怎么不懂打仗的事,但我还是知道,战争时期,前线最需要的,应该还是医疗急救包。 试问有哪个傻缺,会在刚打完仗的第一时间,有闲情逸致,来缝缝补补衣裳呢? 当然啦我并没有,对那个当时在我看来,也是蛮可爱的团长大人,反唇相讥。 玩笑归玩笑,我虽然并未有作回答,但从此后也是长了见识,知道了那些个与众不同、背上背着个类似乌龟壳的人物,便是手握最大杀伤力轨道炮的五指啦。 怎么形容轨道炮呢?就是这样儿的。 “嗖——爽!” 一声长啸,同时,伴随着拔地而起、气势磅礴、直插云霄后,再四下散落开来的火焰,在其杀伤力范围以内,瞬间,多则倒下二三十个人,阵亡录上无敌友之分、无差别打击的死亡人数刷屏。 但也有不尽如人意,阵亡数为零的放空轨道炮,那等于是,向方圆能看得见、听得见的敌友,放了一个彩色的冲天屁!不过,如果是在优雅人士,或是具有浪漫情怀的人眼里,那便是一个色彩斑斓的焰火大礼花。 当然这个杀无赦的特权,就跟BFR大型战斗机器人一样,也是因为其杀伤力太过强大,对游戏体验的公平性有破坏作用,所以也同样设定了,放轨道炮的间隔时间,有一个限制的冷却期。 不过那会儿,能练到五指拥有这个特权的指挥官也稀少,所以那些个五指也是很珍惜轨道炮的使用的,一般他们会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当作战略战术工具来使用轨道炮。 譬如,在科技顶层的三楼,及其室外的屋顶天台,当遭到水泄不通的敌军围攻之时,眼看敌人直逼三楼主控室,面临主控终端被黑客入侵,科技基地危在旦夕,于是一个精明老道的五指,会扮成隐身的鬼兵,悄悄摸到基地的室外(因为放轨道炮的指挥仪,只能在室外露天里操作),放它一个轨道炮,以作清场式的消灭一波凶猛进攻的敌军,缓解燃眉之急。 又或者,假如基地室内外大小门的所有出口,都被敌人封锁死,人员根本出不去的情况下,则还可以从被围困的基地重生室,在罐头似的重生仓里点击“重生”,化转到别的自家的安全基地复活,倘若没有就近的安全基地,那就干脆化转到庇护所复活。 在安全的基地或者庇护所,提取并起飞名叫“蚊子”的侦察机,快速飞到被敌军围困的基地外围上空,然后跳机,设定好轨道炮的打击标在科技楼顶,再按下指挥仪上的启动键。 甚至从定轨道标到按下启动键,都可以在跳机人双脚落地之前,一气呵成的完成,那前提是跳机前飞机要尽量飞的高一些,跳机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在空中进行一系列操作。 轨道炮那拖声拖气划过长空的巨响之后,科技基地的一楼室外和三楼室外屋顶平台,以指挥仪所定轨道标为中心,轨道炮释放出的打击冲击波范围之内,凡是暴露于露天的所有人或载具,顷刻间,通通灰飞烟灭,甚至连超低空飞行路过的飞机赶巧遇上了轨道炮,也不能幸免于难。 于是科技主控室周围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换来了暂时的宁静、和平、和喘息的机会。 “轨道炮,快闪开!”这句经常出现的红字大喊,就是那时《PlanetSide》国服VS国一个闻名遐迩,ID叫做“非洲菊”的,这么一个很有个性的玩家,几乎每次在线都会喊话全球,来提醒VS国人的恒古不变的句子。 当然,“非洲菊”的固定提醒国人的语句,也不止这一句,譬如也有被一些VS国人玩家十分讨厌的,他同样经常用的固定语句: “快跑吧,NC老爷打过来啦!” “TR老爷来了,咱们还是投降为妙!” 当年,“非洲菊”提醒VS国人的固定常用红字大喊,后来成了许多《PlanetSide》国服玩家们记忆中,如影随行一般存在的名句名言。 第九章擦肩而过 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一段时日后,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咱们的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跟军团里的大多数士兵一样,只因他是个性格和善的一家之长。 团长和小雨一样,普通话也说得极好,他俩说话的语音也都甚是好听,这对我这个学音乐的耳朵,是极有吸引力的。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也是在刚打下一个基地,我们在守卫刚刚黑过的敌终端,在主控室里面,我和小雨因为是女兵的缘故,被战斗指挥官安排在这最里面、最安全的主控室内把守,而男兵们则在主控室外依次按部就班找好掩体防守。 当时团长Mars卡卡内吉和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时不时要跑进主控室来查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担心我们,会不会觉得15分钟倒计时,太过漫长难耐,而会中途开小差,挂机离开值守岗位呢? 譬如我们很有可能切出游戏画面,去听听歌顺带浏览下网页,再或是起身离开座椅,去吃零食或水果,还有上趟洗手间也是有可能的。 他俩每次跑进主控室里来,都要顺便用快捷按键语,打个招呼,像是提醒一下我们,又很像是担心,端枪蹲守在终端机前两侧的小雨和我,耐不住寂寞,会在显示屏前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当时,Mars卡卡内吉不知是第几次跑进主控室来,并没有跟先前一样,用快捷按键语打招呼,而是很兴奋地冲到小雨面前,用扩散范围很小的本地喊话,打字叫出“老婆”后,又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被团长这突如其来的,跳出游戏情景之外的意外加戏,怔住了我,掣肘了我刚要成型的意念,我不能担保,日后不会也爱上咱们的军团长。 本着君子不夺人所爱的原则,更何况当时,小雨也同是我喜欢且崇拜的人,所以我及早的掐灭了一个邪念,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但是对于后来,不以小雨、还有全军团战士的意志为转移的,Mars卡卡内吉的突然失踪,我的那份失落感,怕是也能直追小雨的。 因为那时《PlanetSide》国服已经出了通知,说将要在几个月后关闭国服。 兴许是得知国服行将关闭,这个很令人失落、沮丧的消息吧,出于对《PlanetSide》极度热爱,且亲手创建了一个大军团的Mars卡卡内吉,定是无比失望和灰心的。 一天晚上,团长Mars卡卡内吉比平日里提早了一点时间下线,临下线前,他有点异常的向大家道别,说是要离开几天,可当时在场的谁也没有料到,团长所说的“几天”,日后竟成了无期限! 当时包括我,TeamSpeak语音平台MARS军团的频道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小雨还在欢欣鼓舞的回话团长,那播音员式清亮含笑的话语,就像多汁的甘蔗一样脆甜。 “嗯……嗯……好的……等你回来哟。” 自打Mars卡卡内吉有他的理由,或是不得已的原因,不告而别了我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MARS军团的将士们,都不能适应群龙无首的日子,无论男兵女兵,都差不多跟失恋了似的。 Mars卡卡内吉临走前,说的是去看他的外婆了,却从此杳无音讯。甚至连大伙儿都以为跟团长最是亲近的小雨,也都得到同我们一样的待遇,即自此后,团长也同样在小雨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 此后,没有了团长的日子里,军团人心开始涣散,大小指挥官们也像是伤了元气,都没了主心骨,好长一段时间,MARS军团里,几乎没人再热衷指挥作战,即使是在晚上游戏黄金时间段,也只有少部分人员,自发的组织起来一到两个小队,各处去打打野战,放放火。 某个时候,当我们VS国战事不顺,被打得节节败退之时,我就会气呼呼的假想: “那一定是个狼外婆!团长被吃掉了,所以再也回不来了!” 我是个方向感很差的人,不在炮位上坐着的时候,一般都需要人带路,才不至于走丢或迷失。 老实坦白,继续在美服战斗到了六年后的我,在稍微复杂点的基地地下室,偶尔还是会迷路。地心更不用说,它对于我永远都是,那个我东转西转,总也找不着出路的,眼花缭乱的世界。 一天夜至深,军团在线的士兵所剩无几。一次重生出来的我,在某个基地,只看见一个军团的人在院子里晃悠,我便跟了过去。 他这边走走看看,又那边瞅瞅的,我都一样跟在他身后面,照做了一遍。 一会儿后,他用军团内部交流模式的绿色字体,打字发问了。 “咦?我啥时候多了一条尾巴?” 我无奈地打字回说:“我不知道要去哪。” 他倒是很干脆。 “我哪也不去,我在看电影。” 这就是我与Mars再不斩的第一次擦肩而过,一个让我觉得,可能我妨碍了他看电影的人。 Mars再不斩,是国服关服前,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最后一位上任的首席指挥官,我是在他为冲击五指而勤奋上线,因而时常能遇见他,才熟悉他的。 练指挥等级的人,首先要做小队长,才能在每一次拿下城池时,获得指挥经验值。指挥经验值的积累增加,就可以逐步提升指挥等级,从最初的一级指挥,逐级上升到封顶的五级指挥。 而做队长的,一般都得开AMS(重生车,是提供人员重生的高级流动站点),因为它是左右战局胜败的一个重要工具和手段。 如果没有保障稳定的重生车,来跟进一线战场,就没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来及时补充战斗兵力。 当坦克飞机等载具,推进作战的野外战斗,打到逼近基地,兵临城下之时,就需要大量的步兵群来冲锋陷阵,攻打敌方基地内部,夺取控制中心。 这时候,除了需要少量的坦克巡逻,和“天空卫士”(专门打飞机类的地对空双人载具)来防空以外,余下的大部分士兵,都得下地打巷战了。 这时的重生车,尤为重要,因为有敌方战术式的轨道炮,时常会把来自威胁源头的重生车,给清理掉。 所以重生车,必须一辆接着一辆的开,从离战事最近的本国基地提取出来,再开到前线,以防本国在打巷战之时,士兵青黄不接,而大大削弱攻城的战斗力。 一次,在一个我们VS国攻城掠地,顺带也是各个小队长练指挥等级,想要获取指挥经验值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守在地面载具出口的大门前,在一侧有块挡板的后边,等待着战斗类的车辆出来,我好搭乘做炮手。 这时候,Mars再不斩提取了一辆重生车,缓缓地驶了出来,瞧见了通道出口外,门边儿挡板后守候着的我,便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笑着说:“娅娅,你在这儿埋伏我吗?那找好掩体藏好哦,好好埋伏,等我回来。” 我原本不是专门在等谁的车,而是逮着甭管谁的坦克什么载具,只要有炮位就上的。 但听见Mars再不斩,突然这么一说,我便自己添油加醋的理解成了:等他把重生车送到前线后,就会化回来,开“电磁骑士”坦克,载我做炮手。 当时的我并不了解,其实那样是不行的。不管驾驶的什么载具,每个人名下只能驾驶一辆,不可以在同一时间段,拥有两个以上载具的驾驶权限。 如果换了别的载具,那前一个放弃的载具便会自动消失,除非有别的人,赶在没有主人的载具消失化掉之前,上到该载具驾驶舱坐一坐,成为被弃载具的新主人,方可保住此载具的存在,不化掉。 当时我衡量的是,既然同军团又同在一个语音频道,那总比搭野车做炮手要有利于作战得多。 所以自作聪明的我,即使后面看到有人提取了“电磁骑士”坦克开出来,我也没去和别人疯抢,挣着上炮手位,就只一心傻不拉几的,等着Mars再不斩回来,等待着我以为的,他下一趟会开出来的“电磁骑士”坦克。 过了一阵,我兴奋的瞧见,雷达上显示,Mars再不斩的编号又回到这基地内了。 当他的编号缓缓地,从提取载具的工厂通道里向我移动而来,我,做好了按提示点G键上车的一切准备。 蒸汽机时代的火车头似的笨拙的重生车,刚刚露出了它的半张脸,我就跟毫无防备,被突然放了气的,原本饱满得鼓鼓囊囊的气球一样,高度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全泄了。 “Mars再不斩”目不斜视,端坐在重生车上,在驾驶室里,双手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经过我面前,驶出了基地大门去。 我再一次,戏剧性的,擦肩而过Mars再不斩。 很久以后我才搞懂,这当时应该是,Mars再不斩先一趟开到战争前线的重生车,定是被打爆了,所以做队长的他,才会回来继续提取新的重生车,送去作战前线。 不过事不过三,再后来,终于有了一次,与Mars再不斩的“电磁骑士”坦克的配合作战。 美好的回忆是不应该被淡忘的,所以不管六七年后的一天,Mars再不斩会不会再次出现,我都一样是那种性情去看待,也就是六七年后在贴吧,我回复突然冒出来的Mars再不斩的话。 “‘娅娅……来’——那句史上最销魂的,叫我上电磁的话,经年后仍言犹在耳。” 不仅仅是因为学过音乐的我,对声音的特殊敏感性,曾经当时,TeamSpeak上还有其他队员,也同样被Mars再不斩的话语触动,而发出过感叹。 “哇喔!只有再不斩叫娅娅,才是叫得最好听的。” 的确!那人说的一点都不浮夸。 我们习惯把“娅娅”两字的声调,都念成第一声,听起来就平平淡淡的;要是按标准普通话念,第一个“ya”要念第四声,后一个“ya”是轻读音节,这样前重后轻叫出的“娅娅”,又显得语音太利索。 而北京人的Mars再不斩,说“ya ya”这两个字音时,是先下后上,绕个弯儿念的,他发前一个“ya”的声音,是向下滑去的第三声,然后再往上翘,用第一声念第二个“ya”,所以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婉转。 从此后,作为方言里难以寻觅到卷舌音的我这个南方人,便着了魔似的,偏爱上了北京普通话。 这也是此后,遁迹Mars再不斩的这种美妙发音,后来国服关闭转战到美服,我才得以结识了,最大优点是乐于助人,外加自信满满的,sAs特种空勤团的sAscoolfire。 第十章音容笑貌 Marswensee是服务器合并后,转来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虽也是军团首席指挥官之一,但我却是在国服关闭前几天才认识他的,与他真正有接触,还是去了美服之后,曾一度视他为师傅。 国服临关服前那几天,人们都无心打仗了,军团人每次上线,不是抱团在一起,除了感伤还是感伤的“群疗伤外”,就是各个星球,去疯狂地拍照留影作纪念。 有一次,大家聊着聊着,聊到了伤感动情处,我竟像以前,我不能理解的Wolf姿婷那样,在TeamSpeak上,失态的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Marswensee是疯狂的“战地摄影记者”之一,记得就在我失态的那天,他提议大家,马上去“复赛拉”星球拍照留影,才把在“悲伤逆流成河”中的我,解救了出来。 在“复赛拉”星球上,可以看见所处星系的众星球中,距离它最近的,有着常年喷发火山熔浆的“西尔汉”星球,那泛着琉璃彩光火焰的,硕大无比的星球,以一种压迫感的超近距离,遮蔽着“复赛拉”星球的几乎半边天空。 站在“复赛拉”星球的大地上,不必抬头仰望,那喧宾夺主式摄入人们视野的“西尓汉”星球,就像一个放大无数倍,形同彩蛋的棕色玛瑙石,悬挂在天幕上;又像一个没有超高温的硕大太阳,只温暖的亲近陪伴在一旁。 “复赛拉”星球的确是《PlanetSide》里,一个光影摄影最佳的选择之地。 玩国服时我还不会摄影截图,后来在美服,我终于得以站在“复赛拉”星球,拍摄了一张那个火山星球“西尓汉”的照片,用做了论坛签名图片。 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先是化到了庇护所,在那儿等待,比地球上的公交车要勤快得多的,每五分钟就发射一趟的宇宙飞船,传送我们去“复赛拉”星球。 Mars无声细雨,是自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擅自离职失踪后,当之无愧的军团一把手,作为MARS精英联盟军团一直以来的女主角,她带领着我们这群剩下的士兵,一直战斗到国服的最后时刻,她坚持撑着的那片天空下,曾经是虚拟世界里,有我一份子的温暖快乐之家。 直到国服关闭时,我对《PlanetSide》的认识和了解,依然还停留在懵懵懂懂的阶段。那是因为,我进《PlanetSide》国服游戏的时间比大多数人要晚,加上又很少下地做步兵独立打仗,多数时间,我都是坐在载具上做炮手。 还是后来,到了美服以后,因我失去了最好的“御用”驾驶员,自此没有了依赖,才被迫下地,常以步兵炮灰战士的身姿,献身于各式各样的大小战场。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经过长时间的锤炼,我也逐渐对《PlanetSide》有了更多方面的了解和熟识,因而才勉强得以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星际战士。 所以当时的我,因为第一任女上司WOLF姿婷,早已不在这个《PlanetSide》世界里了,而我也彻头彻尾,成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人之后,素有依赖性的我不自觉地,就扮成了Mars无声细雨的一个“随从副官”样的角色,一般都是,她指哪我去哪,她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那天的拍摄,去哪拍和怎么拍,基本上是小雨和Marswensee做的决策。 其他人都只顾着闹哄哄的,东游西荡,七嘴八舌。 有人说“西尔汉”星球上,那个该死的巨大的火山熔浆口,曾因上去围观,不小心失足掉里面,被吞噬活活烧死过。 有人说在“伊塞汉德”,那个被沙漠全覆盖的星球,曾中头彩似的被陨石砸中过。 有人说在终年积雪、到处都是雪白一片的“伊斯米尔”星球,地表上就找不到一处,埋**不被发现的地儿(这可能是当初游戏设计师不曾预想到的)。 有人说“和新”那个热带雨林气候的星球,常年雾气腾腾,能见度太低,而且又到处都是树木林立,在那儿开飞机,要逃避被锁定、被袭击,就老是会撞树来着。 搞得后边有人想练成飞行高手,还特地专门驾驶飞机在“和新”的树林子里边穿梭,练习飞行技术。 有人说属于“电磁骑士”王国的“西索”星球大地,在那儿持续长时间的打仗,最长的时候连续打了俩仨月,都迟迟不换星球作战的。 所以VS国人很多时候上线,大都是在为保卫“西索”星球上,对VS国来说最重要的基地——在“西索”地图上最东南角,连接着VS庇护所的科技重镇“奥瑞沙”而战。 就因为“西索”星球地势平坦,还有大江大河,除了陆战和地心战,也可有畅快淋漓又好玩的,水陆两栖载具与步兵相结合的野外战,所以“西索”大地最受到众玩家偏爱。 从这仿佛也能映射出,为何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来自于平坦广袤的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还有的说,以前晚上黄金时间段人超多,经常锁图,黄金时间上线得排队,不走运时,排在几十名之后,等吃完饭,洗了澡再来,游戏人物还在庇护所里排着号等待着,没被空投到前线去。 所以后来,才会应运而生了耍小聪明的人,在众人排队等飞船空投的庇护所里使坏,打字广播说:“想快速进游戏的,按Alt+F4就可以啦。” 然后就不免有刚玩这个游戏的新人信以为真,上当受骗照做,结果正好相反,按Alt+F4是快速直接退出游戏,于是正排着队的序列号,一下子减去一两个或几个人数。 …… 等等诸多的话题,无一不在展现着,《PlanetSide》世界里,随处都存在的,数不尽数、呼之欲出的有趣回忆。 可当时的我,大概还没有完全走出“悲伤的河流”,所以记得那时的拍照,我每一张都嫣然不起来,像个傀儡,又像个幽灵,只一味地跟着小雨走就是了。 那天,Marswensee担纲的主摄影师,“咔咔”了一个晚上。 随着关服确切日期的公布,还战斗在《PlanetSide》里最后的将士们,无一例外,都感伤不已。 甚至在关服的前一天,失踪了很久的MARS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都意外地昙花一现了那么几十分钟。 虽然Mars卡卡内吉那天没上TeamSpeak,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指挥我们,但在战斗的间歇,Mars卡卡内吉还是有和我打了个仓促的招呼。 从《PlanetSide》国服关服前的最后一日,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突然出现,这个异常举动不难看出,有不得已理由过早离开了他参与创办建立的军团,和他热爱的游戏,《PlanetSide》对于Mars卡卡内吉来说,也可能是他人生经历当中翻阅过的,具有特殊意义的一页,就如同众多的《PlanetSide》战士一样吧。 不过,等又过了几年后,Marswensee才告诉我,说国服关服前一日,是他上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号。 所以当时在激烈打仗的间隙,在某基地大厅正门口进出时,那个与我一面而过,稍事驻足,回头侧目看我一眼,同时用快捷按键语和我打了个招呼的,不是团长Mars卡卡内吉本人,而是后来在美服成了我师父的Marswensee。 好吧,就以这首歌,作为《PlanetSide》国服的挽歌吧,尾声部分歌词“Where the flowers gone ?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使得朴树的歌《那些花儿》的怀旧之情,更加浓墨重彩了一层,所以我喜欢范玮琪翻唱的版本些。 出现和将要出现在我的文字里的ID,有的可能只是匆匆带过一笔,在故事中也只是,甚至不是,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但我不想用路人甲或路人乙来描述他们。 因为我知道,包括更多的,不会出现于我的文字里,那些《PlanetSide》里所有的将士,他们那每一个独一无二(游戏里不允许同名存在)的ID背后,都有着个性丰富且独立的灵魂,在属于他或她的真实现实世界里,精彩演绎着他们的,同样独一无二的人生。 我在《PlanetSide》中浏览过的战友们的音容笑貌,久久保存着原样,没有褪色,尽管后来,他们免不了一个个从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世界里,相继走散了。 第十一章二次元的“克格勃”日记 生活里能没有爱情吗?哪怕是在虚拟的世界。因为人是有思想的高级动物,所以不管在哪和做什么,就算是再有理智的人,他的一切行为,也都是参合了个人思想感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PlanetSide》给我原本枯燥封闭的生活,带来了全新的变化。既然对我而言,哪怕是仅仅在眼前一晃而过的ID,都能留下不被磨灭的印记给我,那么在《PlanetSide》第一天邂逅的Mars星际,怎可能不在我记忆的海洋里,生成一个非比寻常的故事,积淀为一个曾经让我迷失于此的独岛呢? 心地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人,是容易犯傻的,甚而可能傻到走火入魔。如果我对Mars星际的特殊注意力,是有部分源于这个前因的话,那么多年以后,我再一次反思,得出的结论还是无悔。 毕竟无论谁的,每一次情感的付出,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能复制克隆的绝版,所以不关结果如何,性质如何,那些都是走过的印记,无法抹去。 我对Mars星际的注意,除了因为他是我进《PlanetSide》第一天遇到的,有趣又伤我自尊心的人以外,也是因为后来接二连三,我与他“大喜大悲”的几番过招,但更主要的还是,自那天他说下午去挂水(输液)了之后,我那与生俱来的女性温柔特质,就开始作祟了。 再到后来见到他说,他“老婆”要离开他了,使得他很伤感,更让我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一种想走近他、安抚他、了解他的好奇心理,促使我不自觉地,添加了一分额外的情愫在《PlanetSide》游戏中,并且往后与日俱增,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终于负荷不起。 如果当初第一时间,我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病而挂水的话,我是不是还会继续走入,与他演绎的故事中呢? 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事到如今,我终于醒悟,那就是个不良嗜好。 写了日记,就会不断地去翻看,然后必然会对某事某物加深印象,导致容易陷进该事物中去,偏离了生活原本的正常轨道,陷得很深时,还难以自拔出来。 有关于《PlanetSide》的日记,是我加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以后开始写的,主要是因我当初太好奇了这个新颖的网络游戏,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新次元的世界获得新生。 即使现实生活里哪怕有再多狼狈不堪,都会在我登录这个网络游戏,精神进入唯美二次元的屏幕画面之后,便将现实里的诸多可憎可恶的俗事,一一抛诸脑后。 我刚开始对Mars星际产生情感依赖的那天,军团上线的人很多,两个中队都满员了,我在军团即时聊天框里打了“1”(求组队的简略语),但过了很久都无人问津。 我也不敢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说话来请求队长组我,因为那会儿,我刚刚学会上TeamSpeak不久,还不习惯这个新奇的、我当时认为是高科技的技术,不过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当时感觉自个儿坐在电脑屏幕前,对着空气说话怪怪的,跟自言自语神经病似的。 我只好傻等着,希望军团里有人能发现我的存在,会来邀请我进中队。 游戏上线后找不着大部队,也没有组进中队的军团人员,貌似也不止我一个,TeamSpeak上,请求各小队长组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同时又有交流战况的人,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TeamSpeak上,MARS军团的频道里,乱得有点像一锅粥。 “猛将!快把队长还给我,我要组我老婆!” Mars星际在几次三番的,向ID叫“Mars猛将”的人要队长移交,但都未果后,便来了脾气。几乎是震耳欲聋,Mars星际暴躁的大喊声,盖过了所有人声。 浑厚的男低音,把我吓了一大跳,同时我也心有挫败感了一下,发觉自己居然有点小嫉妒,那被Mars星际叫着“老婆”的某个人。 我很急切地想看见知道,Mars星际“老婆”的ID是叫什么。 但是后来,等我终于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发现,并组了我进队时,我却不是在Mars星际所在的中队里,而且实际上,我仍然游离在军团的大部队之外,也就无法满足我那强烈的好奇欲望。 好在团长和作为首席指挥官的Mars星际配合得很默契,我才在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编号引导下,找到了大部队。 而当时那位叫Mars猛将的,貌似从此,便与Mars星际产生了隔阂,后来他练到了五指,也成了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之一,之后就经常不听总指挥Mars星际的安排,总喜欢带着Mars炮灰、Mars菠萝、等等几个小兵,去到处放火,骚扰敌军阵营。 我第一次听见Mars星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要组他“老婆”进队的此刻,正是刚开始不久的,每晚军团统一军事活动的时间。 待我跟随团长的编号来到了军团大部队集合所在位置,这时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突然传来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喊我的声音,他安排要我上MarsFCL驾驶的双人BFR(大型战斗机器人),做他的机器人炮手。 这是我刚玩这游戏的头几天,Mars星际用双人BFR带过我,还有后来他上他“老婆”的号“Mars回雪”(这是我到这晚才知道的),再一次驾驶双人BFR带我这个炮手之后,他对我这个新兵的第三次“照顾”。 这也是我第一次参与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集体军事行动,所以整个过程都干了些啥,我真的是不怎么清楚,也不怎么记得了。 整晚我就听见TeamSpeak上,基本是Mars星际那个男低音在唱主角,指挥着战事,偶尔也有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男中音参与进来,和男低音Mars星际商量着什么,他们时不时的相互交换对战局的看法意见。 战斗打了一半过后,我才终于被收编进了军团的大中队里,我第一时间就去编队中找寻,想知道那个我很好奇的,被Mars星际称作“老婆”的究竟是谁。 这时我放眼望去,屏幕上方由三个小队组成的中队编队条目,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ID,那竟然是前些时,让我爱恨交织过一晚上的“Mars回雪”! 我第一眼看见,与Mars星际同在一个小队中的Mars回雪,不知怎么的就条件反射,把Mars回雪与Mars星际联想在了一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我迅速地扫描雷达,又按M键翻看大地图仔细观察,当我终于证实了,Mars星际和Mars回雪他们两人的编号,的确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移动的。 我知道了,Mars回雪是坐在Mars星际驾驶的双人BFR头上的炮手位,我也知道了,为何Mars星际会安排了我上别人的双人BFR,而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舔着脸来要开BFR带我讨好我。 一时间我的那个沮丧啊,简直无以言表!我虽也高高坐在相同的双人BFR头顶上方的炮手位,虽也同样在一个喧嚣厮杀的战场上,但我这时却灵魂出窍,飘向了虚无,像一个被遗弃的亚细亚孤儿一样,感到万分难耐的孤单。 “Mars星际”和“Mars回雪”,那两个几乎同样使我又爱又恨的ID,毫无意识的,送给了我一份霜打似的孤独冷落感。 同时我也奇怪的纳闷,我切出游戏画面翻看过了TeamSpeak,在MARS军团的频道里,并没有看见Mars回雪登录,也没听到有陌生女孩子说过话,可Mars星际与Mars回雪是怎么做到形影不离,在一起配合作战的呢?难道就靠打字用tell密语交流的? 我麻木不仁在MarsFCL的双人BFR上,被他一路调侃,带到了远离军团大部队的一个海边。 突然,MarsFCL冒昧的,用本地喊话模式(传播范围很小,差不多就我们两人能见)打出一句话来,使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我被迫从坍陷的情绪里,爬了出来。 “做我老婆好不好?” “……” 我无语。 “不答应的话,就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鱼!” “你要干嘛?” 我认真的急了,同样用本地喊话模式打字回他。 “做我老婆啊,答应吗?” “不可能!” 我很严肃的一再声明,因为当时初玩网络游戏的我,并不知道所谓“老婆”,只不过是游戏里的游戏而已。 “哈!哈!哈!很有初恋的感觉。” MarsFCL见我真生气了,便不再惹我,随后就带我离开了海边,返回大部队那儿去了。其实事后,我挺感激MarsFCL的,正是他唐突无礼的戏弄惹恼了我,才驱散了我当时五味具下的纷乱情绪。 当我得出结论,Mars回雪就是Mars星际的“玻璃杯”之后(哎呀!《玻璃杯》也是动容过我的歌曲啊),唯一能让我接纳这个事实的理由是:我同时意识到,“Mars回雪”这个ID,也是那么的招我喜爱。 这晚我只能是默默无闻,情绪低落,混迹在MARS军团的军事活动中,一边不停地查看地图和雷达,却不是因为打仗的需要,而是为的紧盯那一对人儿,追踪他们的一切去向动向,就像个“克格勃”。 战斗结束下线后,我便写下了第一篇,略带忧伤气息的《PlanetSide》日记。 第十二章迷之爱慕 应该是Mars回雪“出国”了吧,为啥我会把出国打上引号?因为后来这个ID,偶尔还是会上线在游戏中出现,但却不再是以Mars星际“老婆”的身份,而是突然冒出来的,后来听Mars星际告诉我的,说那是Mars回雪的弟弟在上。 但有时候,也会是想念“老婆”的Mars星际,他自己在上“Mars回雪”这个号,而为这个账号坚持着冲游戏月卡的,当然也是痴情的Mars星际,大概是基于他太想念“出国”去了再无联系的“老婆”吧。 有关“Mars回雪”这个游戏号,前前后后都有谁在上着玩,那是到后来,Mars星际与我走得很近了,他主动说给我听的。 Mars星际跟我说,Mars回雪只上过一回TeamSpeak语音平台,他也只听她说过唯一的一次话,而且还是声音很小的一两句,之后Mars回雪就再也不肯上TeamSpeak了。 Mars星际还告诉我,说Mars回雪也跟他一样喜欢开飞机,并且开得很好,后来他就怀疑,Mars回雪有可能不是女孩子,因为证据是,他说他后来发现,小雨和我都不会开飞机——意思就是后来Mars星际认识到,一般男孩子才比较喜欢而且也善于开飞机。 后来Mars星际又找到了一个疑点,说是Mars回雪姐弟俩,在游戏中都爱偶尔打打英文,用的语句也差不多——这我也觉得看上去有点像是同一个人呢。 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作为他的游戏中继任“老婆”的我,听到了他的猜疑分析后,也得出了结论。 “那分明就是一个人,而不是姐弟俩。” “出国”的借口,可能是为了逃避或摆脱Mars星际,也许Mars星际对游戏中的“老婆”Mars回雪过于用情了,而致使玩这号的男孩子(我猜的)未免感到尴尬,一开始男孩子只是好玩装一下女孩,可没想到会导致别人错爱上“她”。 当然啦,也不排除,之前玩“Mars回雪”这个号的真是女孩子,或许还是个胆小害羞的女孩子(所以才不肯上TeamSpeak语音平台),也可能真的是这个女孩子要出国留学了呢。 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Mars回雪”是男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谓Mars星际与Mars回雪的爱情故事,我猜大概发展路径应是这样子的: 一开始建了女性人物的Mars回雪,本来只是闹着玩儿,又或者是巧合的误会,做了Mars星际游戏里的“老婆”,后来长时间的两人游戏中珠联璧合的配合,使得日久生情的Mars星际让Mars回雪,逐渐地感到不适。 Mars回雪既不能欺骗的接受这份看似要跨越出游戏的爱,也不想伤感情和面子的说穿事实,所以就只好无奈的选择了一个金蚕脱壳之计——出国的借口。 为啥我也帮着后来终于醒悟过来的Mars星际,下了Mars回雪很可能是个男孩子的定论呢? 是因为有一次,转战又到了伊斯米尔星球时,我在一处塔楼外,见到正在一起修理他们的爱驾“电磁骑士”坦克的Mars星际和Mars回雪,触景生情的我想起了刚玩这游戏时,那天我们VS国,失去最后家园“浩海”基地的保卫战之夜,与此时此刻很相似,我又成了一幅雪地风景人物画中,多出来的第三个人。 此刻Mars星际看见了我,与我打了个比较亲密的招呼,而我却有点醋意发酵,也用本地喊话的打字模式,打了一句很那个的话,但在一旁目睹了我与Mars星际暧昧对话的Mars回雪,竟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不高兴。 然后就是紧接着第二天,Mars星际又在论坛发了帖子,说他在用音乐治疗情伤,因为他“老婆”离开他了——Mars回雪是真的“出国”走了,也就是说一段时间以来,《PlanetSide》游戏里,Mars星际最亲密的战友伙伴真的离开他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听着,Mars星际在他这个新帖子里贴的歌——朱铭捷的《曾经最美》。 在十分忧伤气息的音乐背景烘托下,我瞪着Mars星际留在歌曲下面的几句催泪的话,再一次被他那伤感的气氛,给吸附了进去。 我想我已是深度掉进了,Mars星际缔造出的愁眉苦海了,所以我有了强烈想拉他一起上岸的想法,也就是强烈的想安抚他的欲望。 其实很久以后,我终于幡然醒悟,为啥Mars回雪她(他)不会吃我的醋,并且很巧的,在她(他)亲见了我对Mars星际的好感后,就立马消失走人,也许Mars回雪也是想让我来代替她(他),陪在Mars星际身旁吧。 有可能是Mars回雪自从发现Mars星际动对她(他)了真情后,Mars回雪就一直在寻思一个可以自然离开的籍口和契机,所以才说要“出国”的吧。 我猜想,就算离开了的Mars回雪,也仍旧关心着曾经的好搭档好伙伴,不然就不会换一个“弟弟”的身份,偶尔上上“Mars回雪”这个号来看看。 而在其它的游戏时间里,Mars回雪她(他)可以变成任何一个我们不认识的游戏ID,可以仍然鏖战在《PlanetSide》里任何一个国家,只不过原本熟识的游戏人都当她(他)是出国了而已。 Mars回雪是离开了,也带走了她(他)的谜底,给痴情的Mars星际,留下了一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团,那同样也是久久困惑我、使我也很想知晓的:她是他吗? 有一天下午,因为还没到晚上集体活动的黄金时间,只有少量的人在做散兵游勇,自由自在闲散的玩着。 我先登录TeamSpeak语音平台,看见除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作战频道,在一个休闲的子频道里,也汇聚着一小堆ID:有Mars星际、Mars卡卡内吉、Mars无声细雨、Mars天下和Mars飞飞等人,我便也跟了进去这个频道房间。 过了一会儿,当平定了紧张的情绪后,我很勇敢的平生首次主动提出来,要为大家唱首歌——我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精心准备的《玻璃杯》。 虽然我主要是想唱给Mars星际听,因我知道这首歌对他具有特殊的意义,并且我也有想借此更走近他的小心思。 但当我看见团长和小雨也在时,就更加鼓足了首次在网上唱歌的勇气,因我同时也想把歌唱给他们听。 而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团长和小雨是游戏中的一对——也就是现在大家习惯说的CP。所以当时我还同时,对团长Mars卡卡内吉也怀有一丝好感呢。 因为学过音乐酷爱唱歌的我,又很用心的练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所以我把原唱版本当作伴奏来用,比较完美的演绎了《玻璃杯》这首歌。 我唱完后,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一片叫好声。 有人提议要我再唱首别的歌,Mars天下便说要我唱《约定》,可我当时还没听过这首歌,不会唱,就改给他们唱了梁静茹的《宁夏》。 但《宁夏》这首歌,因为近期我也没怎么有练习过高音区,所以唱的效果不是太好,那句整首歌曲的珠穆朗玛峰“你来到宁夏的那一天”,我唱的是有一些干涩的嘶喊,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唱着唱着,我胆子似乎也随着歌声壮大了起来。 随后我倒是自己又主动说,给他们再唱一首比较有把握能唱好点的歌——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里的《一直很安静》,想挽回一点我感觉到刚才丢失的面子。 《一直很安静》是前些时候,当我发现了在《PlanetSide》里,我最先喜欢上的两个游戏人物竟然是一对儿,我几乎每天都会听几遍的歌,因为歌词正好抒发了我当时的复杂心情。 “……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第十三章悄然发生 我初来咋到MARS精英联盟军团,因是新建不久的号,等级低,装备不齐全,还穿的是初级战士的敏捷铠甲。 没有重型铠甲武装的我,每每到激烈巷战之时,就弱不禁风,极容易受伤和挂掉。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在我受伤的第一时间里,总会“碰巧”有Mars星际及时的出现在我身旁,并迅速医治我,帮我修复“薄如蝉翼”一样的敏捷护甲。 Mars星际还教我,要我站在楼道的拐角处,按T键,用第三人称视角观察敌情,同时也可利用刚好有一个人身宽度的拐角墙壁保护自身,不让上面和下面楼道打来的枪弹,轻易伤到自己。 Mars星际第一次医治受伤的我时,我被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同时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我刚来《PlanetSide》的第三天晚上,在“浩海”科技保卫战之后,那个我的游戏人物横躺在他的脚边,他围着“我”急得团团转,一边打出“呜呜呜”哭泣字面的感人场景。 第一次在游戏中的“我”被冷枪打到重伤时,看到Mars星际对“我”呵护有加,当时一干众人之中,大家多少都有被不长眼的枪弹伤到,却唯独只有“我”是他照顾的人,而他当时连自己也受损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修复,只是喝了一个补充血量的易拉罐,就先来医治我,帮我修复铠甲。 那情形怎会不感人至深呢,何况他还是军团的总指挥。 初次体验到仰慕之人给予的友爱和关心,我当时的心里很是美滋滋,外加心花怒放。 以后我也就变得更加注意和关注Mars星际,经常习惯性地尾随和跟踪他的作战行踪。 一天在某处基地,我又习惯性跟随了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经过我身旁再超越到我前面去的Mars星际。 我跟着他一路来到基地地下室,可在横七八竖、高过人头的弹药箱间穿梭几次后,身着敏捷护甲的他步行速度很快,眼见他在一个通道门口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穿着强化护甲的重步兵装是不能驾驶飞机的,所以经常开飞机的Mars星际,自然许多时候会着身轻如燕的敏捷护甲——玩家称之为“敏步”。 “敏步”最大限度能随身携带的装备,囊括为一把重型武器、一个医疗仪、一个修理仪、一把黑客工具或换作指挥仪、一两个加血和修甲所需的液体易拉罐或换作干扰**和爆炸**——这套装备基本是一个驾驶飞机的侦察兵,或者喜欢开飞机跳塔搞偷袭的最通用的武器装备配置。 当时被强化护甲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我——也就是玩家口中的“重步”,行动速度要比“敏步”缓慢,我不仅跟丢了Mars星际,还迷了路。 我僵在地下室里左看右看,拿不准要走哪个通道的门上到地面一层去,我原地不动犹豫着。 过了一小会儿,好似时间被倒带了一样,Mars星际重又一遍从我的身后超越我走到了我的前面去,这时我赶紧的跟随上,然后被他“带领”到了一楼大厅。 顿时我明白了,兴许是Mars星际特地再一次到地下室找的我,可能他从雷达图上发现了我的游戏编号,明明之前尾随着他的,却后面停住不移动了,也许他也猜到了我可能迷路在地下室,所以好奇便再过来看看我是啥情况。 猜想到这,我暗自窃喜,原来Mars星际也是有注意到或也是有在意我的嘛。 虽然Mars回雪已离Mars星际而去,但这个时候的我仍然还是与他有一定距离,处于稍显陌生的定位上。 但想法太多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憋在心里多日的那股愿望使我视死如归,冒着胆子干了一件差点把自己也吓着的事。 游戏中的“我”卡位站在楼梯间通向二楼大厅的门口处,我打字叫住了又转回身下楼去的Mars星际,我用tell密语打字给他。 “星际,因为你,我写了日记。” 他停住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愣住了半天,一时没反应接上我的话,在我与他相隔三四级台阶的距离之下,迷离的抬眼望着我。 情绪濒临溃堤、恍若等待末日审判的我,近乎眼泪婆娑,看着像是傻掉了一半的他。 半晌,他才拾级而上走近前来,面对我也是一副惶恐状,也打字密语我。 “啊……我没想到,会有人为我写日记。” 看完他的回话,我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冲出了眼睑,滑落下来,“啪啦”滴落在电脑屏幕前的桌面上。 屏幕里面的Mars星际像是亲见了我的模样一样,再向我走近了一点,抬眼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庞,然后继续打字密说:“我来帮你练号吧,升级快一些,看你这么低的等级,点数肯定不够用学证书的。” 顿了顿,继而他又打话给我。 “你上我的号玩吧,还可以试试放轨道炮。” “没放过轨道炮的吧?XXX,XXX,这是我的账号和密码。” 我收拾了一下面部的狼藉,欣慰的也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打出来给了他。 接着,他又密语道:“你等下去论坛看看吧。” “嗯?看什么啊?”我迷惑不解。 “去看就是了。” “好的。” 后来,这晚的游戏结束之后,我打开了论坛网页,在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版面里,看见了Mars星际,在我们交换游戏账号之前,就已经转贴在了论坛上的一首韩国的MV《因为是女子》。 我心一阵悸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原来同时他也在暗地里对我有好感呢。 突然间,我的那份狂喜,如春潮一般,蔓延至我全身每一处神经细胞! 因为之前有次在TeamSpeak上,我说过Wolf姿婷第一次看见我时,还把我当成了男孩子,但Mars星际当即就反驳。 “我第一眼在载具广场那儿看见你,就觉得你不像男孩子。你和小雨刚来时一个样,她那时也是一个人傻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是,在没有了Mars回雪的相伴之后,Mars星际转贴的这个MV那只能是为我而做的,不然他就不会叮嘱我,特意叫我去看论坛。 平生第一次有人为我在论坛贴歌,除惊喜之外,那份被感动,简直都超越了MV本生故事渲染传递的感人信息,所带给我的动容。 这又一个思绪万千的难眠之夜,我再次记下了,刚发生不久但已经被我珍视为爱情的故事。 第十四章轨道炮真好玩 接下来是周末,我因为特殊原因,两天晚上的游戏黄金时间都没能上线,只是在两天后的晚上,和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用已经是五级指挥官的Mars星际的号,上去放了两次轨道炮。 其间我也上去过论坛,见识了Mars星际在几十个小时里没有见到过我,也无从获得我任何信息之后,他那焦作不安的心情。 他居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贴在了军团论坛上,还附着这疯样的留言话语。 “老婆,你在哪?给我打电话啊。” 看到了Mars星际那傻不拉几的“寻人启事”贴后,我偷笑了好一阵,然后才在其帖子下面,假装若无其事、事不关己的跟帖一句。 “轨道炮真好玩,我又放了一个。” 紧随不久,Mars星际欣喜若狂的回复,立马出水芙蓉般跃然贴上。 “还好,老婆终于出现了。” 在《PlanetSide》论坛军团属地,如此旁若无人、前后不一的示爱,还真让旁人雾里看花了眼去。 没多久,Un蝴蝶就也在Mars星际的这个帖子下边,跟帖问道:“我晕了!星际,到底谁是你老婆啊?” 因为不久前,Mars星际发的另一个帖子里,那句博取过起码不止我一个人同情的话,还栩栩如生在“隔壁”呢。 “老婆要出国了,我很伤心,今天挂机听了一下午的《玻璃杯》。” 所以,Un蝴蝶不被多情的Mars星际搞晕才怪! 其实我也同晕,在我眼里,Mars星际说出的“老婆”,那个称谓一直是属于Mars回雪的,甚至后来,直至如今,我都一直那么偏痴狂地认为。 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同时喜爱“Mars回雪”这个ID吧,所以就从来不想把她剔除出,我们这三个游戏ID人物曾经赋予过的,相互交织、共同拥有过的激情世界。 从此后,我步上Mars回雪的后尘,被就位冠上了“Mars星际老婆”的名号。 第一次的处女轨道炮,我竟然是借用别人的五指号来放的,及格了吗?放倒了16个人哎,而且还被团长夸奖了吔。 “没想到,娅娅还会放轨道啊。” 我扮成Mars星际上线时,在生化基地的一层大厅门外,与团长刚好交了个正面,他还以为我是首席指挥官本人,用平时他们男人间的粗坯方式,和我打了个招呼,并还在TeamSpeak上,欲要与我合计接下来的当晚战略军事计划。 此时Mars星际本人还没有到来,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娅娅不是星际,我只是上来放轨道炮的。 所以在还没到军团集体活动时间的此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Mars卡卡内吉,就有可能全程关注,欣赏了我放的处女轨道炮。 我跑向城墙,掏出游戏人物“Mars星际”装备包里的蓝色指挥仪,打开它的选项,仔细研究了一下,然后按照上面的提示去做。 我先用指挥仪扫描照了一下,再打开大地图看,地图上便显示出了代表敌军具体位置的红色标识。 我选了红色标识比较扎堆的地带,按照提示定了个爆炸范围轨道标,然后收起地图,从容不迫按下了鼠标左键。 我从城墙上向基地外围的远处望去,旋即,一道紫色光柱升腾而起后,“Mars星际”这个ID,重复排列成了一个纵队,显示在了聊天记录框里的左边,框里右边则对应显示的,是吃了轨道炮阵亡的敌人ID,中间是由一溜儿串下来的骷髅头衔接着。 一次性杀死这么多的敌人,真的是让我爽快了一把。 可惜轨道炮有时间冷却限制,没过足瘾的我,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放这个大焰火了。 干完大事闲下心来的我,观察研究起Mars星际的装备配置快捷设置来。 他的“重步”装配置是:重型武器鞭打者及子弹盒、反装甲武器“屠杀者”、医疗仪、修理仪、指挥仪、黑客工具、以及血包等等,归置得很紧凑整齐,连窄小的缝隙也不浪费掉,塞进了体积最小的干扰**和爆炸**。 后来我琢磨出,大概是因为当过兵的缘故,Mars星际在部队训练成了这个良好的整理习惯吧。 我还特地回到装备终端机那儿,逐个儿查看他所有快捷装备配置按键的编配情况,想学习好了回头给我自己的号去重新配置一下,便于以后作战领取武器装备时更方便实用省事。 归纳设置不同作战用的“套装”快捷按键,也是有学问讲究的,作战高手,一般从他的装备快捷设置里,就可体现出来。 Mars星际的“重步”装备,就备有好几套,包含室内近战和野外远距离作战用的,还有做炮手用的,等等不同配置;“敏步”的装备,他也有几套“衣服”,里面的武器配备,也是以作战类型而有区别不同的“套装”。 最令我佩服的还是,他给每一套设定好的装备,都设置了个性化的快捷栏目名称,不是像我那样只用简单的数字做代号(总共可设十个装备快捷栏),而是根据每套装备所配备的具体内容和它们的用途,来明确标识的。 比如:“鞭打屠杀”、“脉冲星枪骑”、“地面载具”、“炮手修理”、“飞机驾驶”等等,这样一目了然的快捷称谓,大大节省了领取装备的时间。 不像我用的数字代号编辑,有时会因为记错编号,或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要领的装备“套装”是几号,而耽误了时间,贻误战机。要知道,战争中赢取时间,就是赢取了生存和胜利的保障。 我因为有事,不能参与这晚的军团活动,也没等到Mars星际上线,放完轨道后不久,我就下线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就惦记着放轨道炮,赶忙开启电脑上游戏。可是时间实在是太大清早了,游戏里哪有什么人在线啊,而且轨道必须是在室外放的,人家大部分刚上游戏的,可都是在室内。 我找寻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倒霉蛋,NC国家的,一个站在基地露天的MAX(机械装甲)。我毫不犹豫赶紧的,就把轨道标定在了他身上,急忙摁下鼠标左键。等着看见了显示框里,他被“Mars星际”的轨道炮击穿成骷髅头,我就大笑着退出了游戏。 第十五章“老婆”之称 过后我猜想,那一大清早,独自“沐浴”、“享用”了我的“巡礼”轨道炮的倒霉蛋,肯定会很郁闷的骂我吧。哦,准确来说,他骂的是Mars星际。 晚上的黄金游戏时间段属于军团的集体活动时间,我是不能上去玩Mars星际的游戏人物号,因为身为MARS精英联盟军团首席指挥官的Mars星际,要总指挥本军团的军事活动以及与友军团的协作作战。 后来我换回上自己的号时,发现我的装备快捷栏已经被Mars星际帮我重新编配整理过了,我还发现他帮我获得了第一枚勋章:《清道夫初级勋章》,这是使用敌国的重型武器杀敌达到一定数量后给予的奖励。 他还把我原先空空如也的储物柜里,塞满了缴获来的敌国特有的重型武器:NC国家的“杀手锏”和TR国家的“迷你机枪”。但“杀手锏”占据了大多数,可能是“杀手锏”的第二模式三连发能秒杀死一个重型步兵的威力,很受Mars星际宠爱这把枪的原因吧。 大概MARS军团的人,从Mars星际大胆示爱的帖子里,获知了我是Mars星际的新上任“老婆”。 后来MARS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也肆无忌惮起来,某次我们攻打下了一座基地,我,还有小雨——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政委Mars无声细雨,在主控室内守卫等待着倒计时,闲得无聊的团长和Mars星际一同跑进来。 团长Mars卡卡内吉当着我们大伙的面,冲到Mars无声细雨面前,打字叫了一声“老婆”。 但其实那会儿,我同时对咱们的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也抱有好感。 那晚被团长当众宠爱了的小雨很是高兴,在战斗基本结束后,她余兴未尽,叫上我:“走!娅娅,咱们找团长玩去。” 当时不明真相又还不太熟悉这个军团的我,自然是顺从地跟着小雨走。 小雨像是知道了Mars卡卡内吉在基地重生室里待着,于是直接就带我奔向了那儿。 好吧,其实看看雷达上Mars卡卡内吉的编号显示,就能知道团长他大概位置了啦。团长果然在重生室里,小雨冲上去就是一顿娇嗔,大声说道:“谁要你乱叫的!” 看见兴冲冲“杀将过来”的我们,Mars卡卡内吉瞬间没了军团长的架势,讨好的说:“来,看我给你们表演。” 就见身着机械护甲的团长蹲下了身子,两臂弯曲着前伸,然后抬步缓缓向前挪动,那样子看上去好傻、好笨。 我忍不住说正在做着滑稽表演的团长:“你那样真像个大狗熊。” 小雨听后乐了起来,说让我们也换上机械护甲,一起来扮演大狗熊。 然后我在第三人称视角中,就看见屏幕上,三个蹲着的机甲,排着纵队在蛇行。 这时,Mars星际也突然进来了重生室,见状,诧异的问:“你们这是在干吗?” “哈哈!娅娅说卡内吉(大家习惯性的这么称呼MARS的军团长)是大狗熊。” 性情开朗的小雨,深深陶醉在卡内吉刚刚当众一声“老婆”的叫唤所示意出来的溺爱里,所以继续借用我这个新来的“跟班”来搭鹊桥。 “狗熊?嗯……你们还真的很像一堆狗熊哇。”Mars星际参合道。 “就差你了,来,也换上机甲,正好凑够两对。”团长接上说。 幸好Mars星际来了,让我不再感到自己是个铮亮又铮亮的电灯泡! 随后,在团长Mars卡卡内吉带头,Mars无声细雨紧跟第二,我排第三的“狗熊”队伍中,我不再是看上去最傻掉的那个尾巴了,因为此时有了Mars星际为我挡在了身后。 这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军团活动时间,我们VS国仗打得是节节胜利。 我只记得,一会儿一会儿的,时不时就要守主控,那就意味着我又要在那种狭小的主控室里,无聊呆上十几分钟。 男兵们则显得很自由潇洒,在主控室外面打打闹闹,顺带还可以再追杀个把激战之后的漏网之鱼。 正在我无聊的给自己放着音乐听,来打发守主控的无聊时间,突然跑进主控室来的Mars飞飞,扔了一把NC国家的特殊重武“杀手锏”在地上,并且大声的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说道:“娅娅,给你‘杀手’。” 嗯,当下那个时候,貌似“杀手锏”是咱VS国的一个奢侈品,一般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从死亡后的敌人尸体包裹里面翻捡得来。 这一冒险刺激的游戏玩法体验,是由当时该游戏的玩家们自创出来的,十多年后被传承在了一款风行全球的“吃鸡”游戏里,且还成了这款游戏的一个很重要的游戏组成玩法——了解《绝地求生》游戏的都知道“舔包”,这就是早在十多年前玩《PlanetSide》的玩家们,在游戏里自找的快乐又刺激的一种游戏玩法体验——“翻包包”。 “为什么给我呀?” 当听到有人叫我并要给我本国领不到的珍贵枪械时,正听着歌曲心不在焉的我,就那么随口好奇的一问。 但接着TeamSpeak上,Mars飞飞好似发表独立宣言,气宇轩昂、干脆利落的大声回答,让我真后悔我那天真无邪、多余的问! “谁叫你是星际的老婆呢。” “……” 我直接无语! 原来,Mars飞飞是在旁敲侧击,拍军团首席指挥官的马屁呢。 可是,第一次当着军团几十号人的面,被冠以“老婆”二字,真的是吓着了我,顿时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而一旁和我并肩一起守主控的Mars无声细雨,则哈哈的大笑起来。 就好像游戏中,我也能侧目而视,瞧见小雨那幸灾乐祸的样儿,好似在说“你也有今朝啊”,因为之前听到团长叫她“老婆”后,我也曾嬉笑过她。 其实不论男女,都有花心的潜意识存在。 先不说我那会儿暗地里也喜欢团长,但同时又默许了Mars星际第二任“老婆”的名号。 后来,从MARS精英联盟军团初建时的老兵Mars轩辕太阳那儿得知,其实Mars无声细雨也是团长在《PlanetSide》游戏里找的第二任“老婆”。 如此说来,小雨和我,都曾在《PlanetSide》游戏里,在MARS军团,分别混了个高级军官的“二姨太”。 ……瀑布汗! 团长Mars卡卡内吉在失踪前,曾和我有过两次交谈,从他的话语中能让我感受到他的关心,尤其是对Mars星际与我的关系额外关注。 而说到Mars星际,那更不是专一的主,他一边苦恋即将“出国”的“老婆”Mars回雪,又一边有意无意地接近我,时常特意出现在我面前搭讪我。 后来当我亲见了一些事情,我才明白过来,当初在Mars回雪申明要出国后,我只不过是Mars星际下届“老婆”的备选方案之一。 N年后,“从火星返回地球”的我,除了关心“致远星战况如何”,便是回想起来我们在玩《PlanetSide》游戏时,那些各自附加上去的荒诞剧情,不免掩面而笑。 第十六章花心萝卜 一天下午,在不是我通常上线的时间段我想上游戏,上之前,我想先去TeamSpeak语音平台上找Mars星际,看看他是不是在上着我的号帮我练级,免得我上游戏时把他挤下游戏来,搞得他猝不及防。 我登陆TeamSpeak语音平台,在军团的频道里没有找到他的ID,就逐个儿扫视其他的频道房间,见在下面的某个子频道房间里,有Mars星际和另一个那时我还不认识的ID——Un蝴蝶。 但就算不认识,任谁见着了这十分女性化的ID,大概都不会认为是男性玩家吧。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所以看着下面单独呆在一起,貌似不想被他人打搅的两人,尽管我很好奇还外带一点嫉妒,但还是没有勇气下到他们那个频道房间去探个究竟。 我只好乖乖的呆在自家军团的频道里,等待着Mars星际能看见我来了。 我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军团频道里干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Mars星际发现并注意到,我这个刚上任的他的第二任“老婆”来了。 “可能是在游戏中,Mars星际与Un蝴蝶,配合玩得正酣,想不到有啥事需要切出游戏来看TeamSpeak的吧。” 因为久等很无聊,我这么分析了之后,便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再等下去,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就直接登录游戏,上了自己的“Mars娅娅”游戏人物号。 然后立马证明,我果真是把我游戏中的第一个“老公”给“踹”下线了。 没多久,发现了被我挤下线的Mars星际,就回到了军团的TeamSpeak频道里来,并同时和我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 我简单回应了一下,因为心理面正拂过一丝寒意。 Mars星际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把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从TeamSpeak的界面上是看不见里面具体ID的子频道房间,因为这个时候的我们,已经有通过电话,发过短信,是比较熟悉的关系了。 但不知为何,Mars星际要把与我同在一个频道房间给隐藏起来,是不想让人看见吗?是不想让刚才还和他单独在一个频道房间的Un蝴蝶看见吧。 也就在我刚进游戏,上线人物刚站立在科技二楼大厅处,就是Mars星际被我挤下线的那个位置,游戏人物刚上线的我正在考虑该干什么,此时,Un蝴蝶从进来二楼大厅的那个楼梯口小门跑过来,像看见了老熟人,用快捷按键语“嗨”了一声。 我环顾四周,没看见有第三个人在此,所以她应该是和我打的招呼。 可是不在一个军团的我与Un蝴蝶,之前并不熟悉,也从没打过招呼的。 我楞在了原地,而见我没有回应的Un蝴蝶,便自个儿飞走了。 过后我突然一下子开窍明白了,Un蝴蝶热情打招呼的,应该是刚才上着我的号在玩的Mars星际,而并非是“Mars娅娅”号本人的我。 我上游戏抵掉Mars星际上着的“Mars娅娅”号之前,大概Mars星际正开着载具,带着Un蝴蝶打配合玩游戏吧。 这让我想起不久前,遇见驾驭机器人带我的“Mars回雪”,也是由Mars星际扮演的。所以我猜想,Mars星际定是在上我的号帮我升级时,和Un蝴蝶有过不止一次的配合吧,跟以前他上Mars回雪的号来带我一个样,既帮“老婆”升了级,又找到了新的“老婆”备选人。 想到这的我不免醋意蹭蹭急涨,反正就我和Mars星际单独在一个频道,我就直奔主题问他。 “你是不是在追蝴蝶啊?” “啊?哪里啊,她只是个小妹妹,不可能的啦。她说过的,想要找个北京的男朋友,她想去北京。” 如此诚实的回答,也能无意间伤到听者的心,也是没谁了! 这言外之意,昭然若揭,傻子也能看出来,Mars星际是有心想追Un蝴蝶,只无奈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有可能是对方婉转的拒绝,让他自知难以追到吧。 不错,2004年末的这个冬天,的确是属于很多人在展望2008年的北京时间段。Mars星际不是北京人的遗憾,成了他追求Un蝴蝶的一个无法跨越的天然大屏障。 爱情在没有得到之前看上去都很美,一旦获得后,有的就会生出某些畸形枝蔓,破坏掉原有的美态。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我越来越觉得Mars星际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悲剧的是,我就是那种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旦深陷便很难自拔的蠢女人。 所以我只是赌气不理Mars星际几天,外加对团长Mars卡卡内吉说“再不玩这破游戏了”时,被团长的真诚挽留所打动,我最终还是没有删掉游戏走人,而是继续留在了这个我断断续续与之纠缠的《PlanetSide》世界里。 想要删掉游戏人物又有某些割舍不下的我,在大家都在外面奋战时,独自一人待在重生室,面壁发呆。 这时,已不是第一次进来和我打招呼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发觉了我的异样,便打字问我,“怎么了?娅娅,怎不出去玩啊?” 因为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军团的公共频道,在作战时间段是为作战专用的,不能聊私事,所以玩家一般都是私底下打字交流。“不想玩了,想删号。”我幽幽的打字回答。 “为什么不想玩了?” “……” “是星际惹你生气了?” “……” “要是的话,也别不玩游戏啊,游戏又没有错。回头我帮你去教训他。” 我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回应团长的恰当语言,就任由团长他继续开导。 “娅娅,我代表MARS全军团,恳求你留下,看在我团长的面子上,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本来就实际上依依不舍的我,在团长的一番暖心窝的话后,更是抬不起走离《PlanetSide》的腿脚,彻底没了决绝删号的勇气了。 感情受伤的我,又回到了音乐世界里去慰藉自己。游戏人物“Mars娅娅”依然挂在线上,在军团小队里面蹭着经验。 而我却在一遍又一遍,听着韩雪翻唱的那首伤感的《飘雪》——时下韩国人气电视剧《对不起,我爱你》中的插曲《雪之花》。 我感觉韩雪翻唱的版本,一点也不逊色韩国原版,歌词翻版得也极佳,韩雪的演唱声线也美若仙子,所以我很是喜欢。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 …… 飘零的一片叶就像你我的终结 ……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 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 …… 伸出手像留住一样的冰雪 那瞬间的融化仿佛在 祭奠你和我的爱情童话” 《飘雪》的歌词很接近我当时的心声写照。这晚,又一篇唏嘘不已的伤感日记,从我手下汩汩流出。 第十七章地心之旅 隔天后,气逐渐消退,反正我也惩罚的不回Mars星际的短信,也没接听他的电话,于是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一想到“老婆,快接电话啊”那几乎清晰可见,Mars星际焦头烂额着急模样的短信,我就忍不住要偷笑。 上得游戏来,迅速地我就被Mars星际再次俘获,因为他提议说,要带我去我从没去过的地心玩。我能拒绝么?对我来说,那么具有诱惑力的新鲜事儿。 Mars星际驾驶“电磁骑士”坦克来到我面前,叫我坐上,把我载到了通往地心的传送门那,对准一条“扑哧”作响的旋转光柱,慢慢靠近。 待我们的“电磁骑士”完全进到了光柱里面,突然一道闪光,一个闪身后旋转,我们连同坦克座驾,一起被吸进了茫茫黑洞里,几秒后,就过图到了地心接入口。 “电磁骑士”驶出传送的接入口,从环形光区出来,行驶在狭窄的地心通道上,弯过几道弯后,来到了璀璨得跟水晶宫似的地心世界里。 Mars星际叫我从坦克上下来,我们便开始了徒步穿越迷宫般的水晶世界。 放眼望去,最耀眼、最多摄入我们视角的,是那些看似数也数不清、纵横交织的由光束组成的传送光带。 我跟在Mars星际身后,被带领到一个连接着光束传送带并不停旋转的晶体发光球前,看着他刚踏上光球,就飞越般被传送到了对面的光球那。与此同时,耳畔是我们单独呆在一个频道里的Mars星际的声音。 “来,跟着我。” 我也学样儿踩上晶体发光球,也“嗖——”的一下子到达了彼端。 “哇!真好玩。” 第一次走地心光束传送带的我好是兴奋。 “过瘾吧,有的是让你穿的,到时别喊头晕就是了。” Mars星际说着,又走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晶体发光球,我紧跟上。 光束传送带,有从下往上传送,也有从上往下传送,还有水平传送的,原因是地心里面沟壑众多,峭壁林立,没有正规的道路可以依循,所以步行的人,可以依靠这些光束传送带,以最快速度抵达目的地。 但是,也还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要对地心地理环境掌握得十分熟悉,不会轻易迷路的人才能做得到。比如此刻眼前的Mars星际,在我看来就是那样的,让我几欲佩服得五体投地,貌似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地心世界,怎么走都不会迷路的家伙。 地心是战略要地,是地面城市基地生命线的链接发源地。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所有星球的版图,但只要占领某个地心版图的基地,打通地心与某星球的地面链接,就可以再进图去收复河山。 而在地心里淬炼充电的众多防护措施能量模块,更是地面基地不可或缺的重要保护设施。 从地心取回来的重要模块,一般都会安置在本国后方的重镇科技工厂或连接工厂,因为有科技就意味着本国的基地可提取重型战斗载具,譬如各国的特色双人座坦克、三国通用的“海盗”攻击机等。 因科技的主控室在基地的顶层三楼,并且顶层三楼还有一个很宽大的露台,所以科技的主控是很容易被敌方攻破的。 而最难攻打的连接工厂,因其主控室是在基地的地下室,在最底层,极不容易被敌人侵入黑了去,所以有时候连接工厂也会被当作重镇对待,那些给基地带来各种防御增益的模块,也会有放置在这的大厅里。 经常下地心取模块,或者去打地心链接的,一般都是军团的精英骨干们,因为那是必须速战速决的闪电战,最好是在敌国没防备不注意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的、对本国极其重要的军事行动。 稍有迟缓的话,比如是拿模块,就会被及时赶来的敌军空中歼击机和地面坦克部队围追堵截,千辛万苦取出来的模块,眼瞅着很难安全送抵本国基地,那不愁死个人才怪呢。 所以像我这个方向感二百五的人,还从来没被邀请进过下地心的小组,因为一般都是同在一张地图的人才组在同一个小队里,这样才能分享到同队友的战斗经验。 Mars星际带我来这地心的第一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儿是一个与地面完全不同的光影筹措的迷幻世界,给人以虚无、幻境、以及幽深和诡异的、超现实主义的感觉,让人置身其中后,不免产生一种摆脱了一切束缚的超能力想象,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会去质疑万有引力还存在不存在。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Mars星际背后,随着他上上下下飞越过了不知多少条光束传送带,完全不记路的我也不知究竟是在原地穿越着玩儿呢,还是已经过了万重沟壑。因为多数时间的我都只光顾着注视Mars星际的脚后跟,要不就是他的后脑勺了。 我几乎无闲暇顾及到沿途的具体场景和特色,反正在我看来,感觉都是一个样的闪闪发光和峭壁林立,就跟还在我们刚进来迷宫时的原地也没什么区别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我的脑袋也印证了之前Mars星际的预言,确是有一点眩晕了。 我说:“头都穿晕了,歇会儿吧。” “啊?真晕啦,那歇会儿吧。” 不过,他又很快说道:“来,让你见识一样好看的东西。” 随后,Mars星际带我走到一个自动双开门前,进到了一个宫殿般的室内,他叫我站住,看他的表演。 但见他步上了一个天桥,走向一个巨大瀑布似的圆形光柱,随即,他的身体就缓缓的升腾起来,两臂也左右伸展开来,周身都是密密麻麻、雨点似的激光在闪耀,最后他悬在空中,良久。 首次看见这个奇异场面,又没被告知所为何事,我条件反射的第一反应,是好像看见了上帝;第二反应,恍若我变身为《最终幻想》主角,置身于某个光影场景;第三反应则是,激动的我热泪夺眶而出。 这已是我第二次为Mars星际动容落泪,我再一次沉浸在了,同时伴随着光与影的,Mars星际演绎缔造的爱情海洋里。 我只顾主观强加给自己的莫名感动中,竟然没想到要问一下Mars星际,刚才他弄的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在幻化成仙?还是在变异重生? 但结果却是,当Mars星际听到了从耳机的另一端,传来我的抽泣声,就已先顾不上来解释他的那个“行为艺术”,只是被我吓着了似的赶忙问道:“你怎么啦?” “没……没怎么,就是被你这个画面感动到了。” 我带着哭腔说着,看上去很美好的事物。 “哦……咳!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哪儿不舒服了呢。” “你刚才那样悬空着,看上去好像受难的耶稣哎,也让我想到了《最终幻想》,好有电影画面感啊。” 看着已经落地“返回了人间”的Mars星际,也有所平定了心情的我,剖析着自己心里面的感受。 “这是在给模块充电,好看吧,我说过了的。” Mars星际得意起来。 “好啦,地心旅游结束,我们上去吧。” 说着,Mars星际就转身带领我,走出了给模块充电的奇幻宫殿。 我们再次踏上一个个光束传送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先前停放“电磁骑士”的,那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我们坐上坦克,按来路返回地面传送区。 第十八章“我爱你!” 我们VS国的主战重型武器“鞭打者”和重型坦克“电磁骑士”,都是有外星高科技含量的。 像“电磁骑士”就是磁悬浮的,不着地,可以水陆两用,不像其他两国的重型坦克。NC国家的重型坦克“先驱者”,以及TR国家的重型坦克“徘徊者”,这两个国家的重型坦克,假如要过河的话都只能从桥上过,不然就得望洋兴叹。 我“漂浮”在Mars星际驾驶的“电磁骑士”上,以第三视角关注着画面,感觉就跟在现实中一样,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心仪的人就好像真的在身旁,因为耳机里传来对方细微的气息声,就如同吹拂在了我的脸颊,恍如都能体味到那重重的男人才有的气味。 就这样飘啊飘,我们来到了我最喜爱的星球“伊斯米尔”。 触景生情,看见这几次给过我情感冲动的冰雪世界,突然想起了最近很喜欢唱的一首歌《飘雪》,于是我动情地说:“星际,给你唱首歌,要不要听?” “好啊,老婆唱的歌,当然想要听啦。” 耳机那端一定一脸的坏笑,我想。 但管他呢,说唱就唱,反正也没第三个外人,我一点儿也不怕出糗,何况我对自己的歌唱技巧,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然后我就找出原声歌曲来播放,跟着韩雪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被我真情演绎的歌声打动的Mars星际,激动万分,打字敲出了一句全球模式的喊话。 “Mars娅娅,我爱你!” 旋即,接踵而至,一个个“五指”(最高级别的指挥官)的强烈反应,也相继出现在了当时本国所有在线玩家的游戏屏幕对话框里。 “星际发情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星际。” “有病啊你,喊全球个毛!” …… 因为游戏里的全球频道和某某地图所有频道,是五级指挥官专属的下达军事命令的频道,一般不能乱用做鸡毛蒜皮的私事的,所以Mars星际才会遭到其他“五指”群起而攻之。 恋爱初期的小矛盾就像催化剂,反而会在和好后递增两人的感情。 此后,我与Mars星际更是形影不离起来,当然是在二次元的游戏里。有时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也会相约着一起挂机,同时间离开游戏去吃饭,而每次都是在部队训练过的他吃饭速度极快,总是先于我吃完回来。 我们挂机吃饭的地方,一般会被Mars星际选定在比较安全的后方基地,因为挂在前线基地,游戏人物会有生命危险。 并且我们吃饭会离开的时间较长,一旦游戏人物死掉了而没有及时点击重生复活的话,游戏人物就会被自动送回到庇护所去重生,而挂机在庇护所是分享不到小队队友的战斗经验的。 很多时候,Mars星际都是带我到后方科技大厅的二楼挂机,在只要是科技就是相同结构的,我第一次为他的生死担忧而他果敢翻身跳下的,那个靠大门口的二楼玻璃护栏内侧。 这儿离基地一楼大厅正门是居高临下的优势,左侧又有一面正好可以遮挡住两人宽度的连到房顶的墙柱,恰好能隐蔽我俩的身体,无论是打后门黑门偷偷溜进来,还是从顶层的三楼露天平台黑门偷袭下来进到二楼大厅的,或者是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一楼大厅正门进来的,都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我们藏匿的位置,但我们却能观察到左右两个入口的一切人员动向。 见Mars星际这么强烈的安全意识,我猜那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具备的吧。同时挂在后方科技基地,也可以兼做值班的责任,以防备敌人的偷袭放火。 一天又到了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之地,我们再一次准备同时挂机,各自去吃饭。Mars星际习惯性地蹲了下来,我也跟着蹲下。 这时的游戏画面中,我与Mars星际面对面互相凝视着对方,很有依依不舍离去的模样,于是Mars星际打字密语我。 “来,老婆,嘴一个。” 然后他就往前挪移一步,尽量地凑近我一些。 由于蹲着时,游戏人物的手臂是水平抬起来,成一前一后微微弯曲在胸前的形状,所以切换成第三人称视角,或者是除我俩之外的其他人看到的画面,便是游戏中的“Mars娅娅”与“Mars星际”面对面靠得很近很近,就好像是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我们VS国的一个士兵,从我们左边的二楼楼道小门那儿进来大厅,径直地走了过来,经过了遮挡我们身子的墙柱子,最终发现了像似在作亲密姿势的“Mars星际”和“Mars娅娅”,便小题大做,大呼小叫起来,打字广播。 “快来看啊,星际和娅娅在亲嘴呢。” 我虽然被说得很不好意思,但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就还是保持着游戏中人物的原有姿势,把画面中的“Mars娅娅”,撇在那个“Mars星际”的“怀抱”里。 我在跟Mars星际单独呆的TeamSpeak频道上,说了一声“去吃饭咯”,便挂机游戏,离开了电脑。 每天一般至少有两到三个小时,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粘在一起,时间一旦长了,便逐渐产生了一种熟悉的家人的感觉。 渐渐随便起来的我俩,经常会在游戏里打打闹闹,看上去很有新婚燕尔的亲热模样。 一次在生化实验室基地,在重生室的下一层,休息室里一排行军床,我跳上其中一个铺位,站得比跟前的Mars星际高出一大截,我一边蹦跳,一边闹着玩的嚷嚷,一定要Mars星际背我玩。 别的还好应付,可这个倒真是难倒了,以往在游戏里我见过的,显得万事都能干的Mars星际,因为该游戏中实在找不出模拟背人的动作和姿势。 Mars星际这时显得有一些委屈。 “那……怎么背啊?” “我不管!我不管!就要你背!” 爱撒娇的女人,大都爱这样无理取闹吧。 “唉……你说……要是这游戏里能够结婚多好啊。” Mars星际一边憧憬,一边发出遗憾的感叹。 在遇到敏感话题的我,一般都会首先选择沉默不语,于是我断然停止了刚刚还在进行中的“打情骂俏”。 稍等片刻缓和了之后,我才又对也还发着呆,大概是想着某事的Mars星际提议。 “走啦,去打仗啦。” 第十九章抑郁症 多数时间我是晚上玩几个小时游戏,偶尔也有提早一些,下午就上游戏,但多数的下午,我还是让Mars星际上我的号帮我练级。 不过偶尔他下午也有事,他说要去医院挂水。 我表示算我孤陋寡闻,当时的我还真没听懂“挂水”为何意,寻思了半天才猜想到,他说的应该是输液吧。 起初Mars星际只说是挂水,并没有告诉我,他具体是得了什么病。我起初也只当他得的是感冒或腹泻之类的家常病,也没多问。 一直到过了好几周,有次还在听到他说,他下午又去挂水了,我才疑问起来。 “难道家常病搞成慢性病了不成?”我这样猜想。 于是我便十分关心的问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还没见好呢? Mars星际犹豫了半天,才回答我。 “你知道精神病吧……我这病……就是它的前期……抑郁症。” 虽然知道精神病患者是很可怕的,但对抑郁症患者,我当时脑子里没有过具体的映像,所以也不知道它的严重性何在,我也就只当他是得的一般病症。 但Mars星际还在进一步给我解释,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了解了他的这个病之后,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什么影响后果。 “其实我是比较严重的,医生说如果不治疗的话,很可能升级成精神病。” 耳机那端的声音,开始忧伤起来。 “啊……?有那么严重啊。” 开始有点被吓住的我,还是将信将疑的。 “怎么会得了这个病的呀?”我继续关切地问。 耳机另一端的Mars星际,停顿了很长时间,像是在回忆中搜索着什么,又像是想要怎么样来细说,好使得我更进一步了解他吧。 “我这病,可能是长时期积郁造成的。” 沉重而迟缓的男低音,从耳机里传来,Mars星际开始了他的痛苦回忆。 “我母亲得了癌症,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医生说,大概还能再拖个半年。原先我母亲是在她家族的企业当会计,家里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自从她生病住院后,就不如从前了,家里的积蓄几乎都用做给母亲治病了。” “我母亲必须每天打一种很贵的针,一针就要好几百块钱,一年多下来,把我们家给拖累垮了。” “我爸已经退休,住在市里面服侍我妈。我姐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就我一个人,住在市郊电机厂宿舍区的家里。” “基本上,我姐每隔几天,就给我买些菜,送过来。我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一个人这样孤单的过了有一年多了。” “自从我母亲病了以后,我爸就根本不管我了,再没回来过这边的家,我也很少去市里面看他们,因为我父母也不想让我去。” “只有我姐隔几天来看看我,但她有小孩子了,还要上班,所以有时她忙不过来,就会过一个礼拜才来一次。” “你不上班吗?”我插嘴问。 “我当过兵的,复员后没有安排工作,本来是顶替我妈去家族企业上班的,但我做不了会计,所以现在我在学photoshop,因我妈那边的家族企业是搞制版印刷的。” “我最近身体不好,公司就不让我去上班了,要我在家休息治病。” “抑郁症到底会是怎样啊?你怎么就发现你自己有这个病的呢?” 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目前的状况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精神不能集中地做事情,老想事,晚上无法入睡,睡一小会儿就会醒来。” 停顿一下后,Mars星际自我怜惜起来。 “自从得病后,我瘦了好多了,以前我有一百二,现在连一百斤都不到。” “不是吧,你还没一百斤?那你有多高啊?” 我想大多数成年男子,体重怎么也应该是五十公斤以上的吧,因为骨头都会比女人的粗一点,要占体重分量一些啊。 “一米七。”Mars星际回答。 “一米七?还不到一百斤?那你真的是太瘦了!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嘛。” 真是叫人心疼!越听Mars星际说他的事,我就越发觉得他好可怜。 可因为我脑海里面一直以来,都有他浑厚的声音以及他智慧的军事指挥才能,还有他果断勇敢的作战行为,由此而形成的高大威猛的“Mars星际”形象,还是没法子一下就被削弱或改变。 耳机里突然安静了一小会,接着又传来Mars星际那幽幽低沉的叙事话语。 “我母亲,自从知道了她自己得了癌症后,清楚她活不了多久了,就老是催我快点找个女朋友,说要亲眼看见我结婚成家,她才放心。” Mars星际很悲哀的叙说着,听得耳机这端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情也极度忧伤起来。 当听到这儿,他说他母亲知道得绝症将不久于人世时,还在想着能尽快安排好他的未来生活。我忽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已然扑簌掉落下来几滴。 “她这么干着急的,每次见了面,都是说的这个事,还每次去,我都要被她骂。她刚住院时脾气不是很大,后来慢慢就变大了。被骂多了,我也就懒得去看她了,免得每次都搞得不欢而散。” Mars星际此时的情绪,倒是也突然有了转变,变得不再是忧伤,而是有些愤懑的语气在继续着他家的故事讲述。 “我们家是我妈说了算的,所以我爸也会跟着我妈,一起来骂我。每次去城里看他们,都搞得我难受死了回来,索性后来,我就干脆不去了” 抱怨的情绪充斥着Mars星际,接下来他不再有怜惜的话语提到他得绝症的母亲。 听到Mars星际这么说他母亲,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一个知道自己生命行将结束、不久于人世的母亲,在病魔的折磨下,把她的痛苦又转嫁给了她其实最疼爱的儿子,正是这份割舍不了、放不下怀的母爱,却逼得儿子不想见她。 大概是母亲造成的精神压力,才使得Mars星际逐渐患上抑郁症的吧,我这么分析的猜想,便试着问:“是你妈给你造成了精神压力,你才会得这个病的?对不对?” “这可能是其中之一吧。”Mars星际部分认可的回答我。 毕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和了解他的病因了。 “还有我以前的经历,也有几次给我造成过很大的心理伤害,心里面留下了很多阴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不能忘记那些伤害带给我的痛苦。” 第二十章恶心事 “我在部队的时候,有过两次极不愉快的经历。” 又是一小会停顿之后,Mars星际继而更加压低声线,用越发低沉的音色,述说着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知道的,部队都是很严格的,训练很辛苦,我体质不是很强壮,所以老是吃不消。在部队两年,我遇到了两件怪事,一直让我很难受。” 耳机里传来的阴沉沉话语,让我感知到了与游戏界面里的人物完全不同的“Mars星际”,在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全息影像的现实中的Mars星际,尽管我们依然素未谋面。 “一件事……是有天晚上睡到半夜,突然一个战友大声叫着,说他看见了鬼魂,把我们全惊醒了。” “大家就问他,看见的鬼在哪里,他说在窗户外面,我们就随着他指的窗户看,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是他硬是一直坚持说,有幽灵在那外面。” “后来没几天,那个战友就转走了,说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是我们班里长得最帅的,大家都很喜欢他,都好为他惋惜。我更加难受,因为平时我和他玩得最好了。” “第二件事……让我很恶心!而且……还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Mars星际打住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件让他感到恶心的事情。 于是耳机里便有他那边的响动声传来,好像是他挪了挪坐的椅子。 “你不知道……我长得……是……比较秀气的。” 对方语速放缓,像是在铺垫,也似在犹豫,又或者是担心我接着听下去会不会尴尬,怕是Mars星际自己也有预想到接下去他要讲的事,很可能会引起我的不适感吧。 “是吗?有胡子吗……你?”我感兴趣的紧紧追问。 因为在我听来,那般浑厚的男低音,怎么会是从秀气的面庞上发出来的呢?这有可能是他选择的游戏人物是有络腮胡子的,所以误导了我对他初始印象的定义吧。 同时猎奇的心理在驱使着我,纵容我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他的那个悬而未决的故事,真有点像一层层揭开谜底的、探索发现类电视节目一样,勾人心魄。 “没有,我脸上几乎没有胡子,我的皮肤很白净的。” Mars星际否定了我的问。 “哦,那你是个白面书生咯。”我打趣的说。 “嘿嘿,不敢当。不过在部队的时候,我还真是文艺骨干,因为我的字写得比较好,还会写点文章。” 听出来了,部队给他的某些快乐回忆,也不是全然没有的。 但接下来,我后来真后悔我那该死的猎奇心,竟然由他讲出了我真不适合听的,非比寻常的龌龊故事。 “我们班有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很下流!很坏!有一天晚上,他跑到我床上来,要那个,你知道的……” “……” 幸好我是在距离现实中的Mars星际千里迢迢之外,而且还只能闻其声,不可见其人——我这样暗自庆幸着。 但即使是在分开的两个不同空间,我还是羞得赶紧屏住了呼吸,生怕耳机另一端的Mars星际,能听出来我这边,还有活口…… “我是个比较爱干净整洁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个床上睡觉。我不想理他,可又惹不起他,不敢得罪他,因为他个子很高大。” 此时的Mars星际似乎也忘却了,在耳机的另一端还有我的存在了…… Mars星际像是暂时进入到了一种精神分裂状态下的分解剖析状态,去揭开那或许他本不愿提及的恶心事件的陈痂。 “我拒绝了他。就那样,那家伙当着我的面竟然自己做起来了,那样子真是难看死了!恶心死了!可能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后来,他还把那脏东西,弄到我铺位的侧面墙上和我的被子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当时都被他吓晕了。” “那次事情以后,我都很害怕与他碰面,那家伙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很重,后来一直压抑着我,让我对那种事情,一直很反感、恶心。” “……” 耳机这端的我,大气不敢喘的一直装死,感觉上像是我偷听到了本不该听的。我心虚而不安,但又只能屏住气息。 而另一个不同空间里的Mars星际,到后来,却是几乎真的跟他在自言自语没啥区别了。 窸窸窣窣,一阵作响,耳机里的那边像是Mars星际在挪动屁股换坐姿,接着又传来他喝水的“咕噜”声。 或许是那边的Mars星际,在讲完了他遭遇的恶心事后,也感到不自在了吧。 随后,Mars星际像是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个本应该存在的听者。 “喂……你在干嘛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啊……是不是被我吓着了啊?” 我赶忙也故意弄出点响声来,以表示我的存在,虽然此时的我很语塞,但我还是不愿看到,对方在艰难痛苦的回忆倾述过后,还仍然有孤单之感。 镇定了一下,我才说:“嗯……那个……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我其实是想缓冲一下,前面令我很感尴尬的氛围,因为他最后说的那个事情,实在让我难以启齿发表任何评论。 所以我想借故离开一小会儿,好等下转换个话题再面对他——哦不,应该是直面耳机。 再有就是,前面既不好意思打断正讲述中的他,也不敢弄出声音让他发现我还“活着”…… 所以我只好暂时憋住尿急,打消本想要上卫生间的念头。 我忍了很久的三急之一,此刻一离开电脑,我便直奔卫生间,然后,我也去喝了水。 再后来,我开了一包薯片,准备在没事做的电脑前,边吃边听他讲他的故事,也是想用吃来放松减缓一下之前的紧张,打发驱赶掉那些刚才听来的不愉快、又特恶心的事。 现在是换成我窸窸窣窣的,回到了电脑前的座椅上。 那边听见了我的不小动静,即刻问:“吃什么呢……那么香脆的……分我也吃点嘛。” “薯片,好生接着啊……我扔给你。”我也玩笑的回答。 “嗯……接住了。” Mars星际继续说: “哎呀,听你吃东西,我也饿了,等一下,我先去把饭煮上,很快的。” 第二十一章童年阴影 的确,我刚吃了两三片薯片的功夫,Mars星际就返回来了。 “快吧。” Mars星际想趁热赶快接上之前的话题,好像是生怕冷落了我。 “嗯,那你晚饭准备做什么菜啊?” 我的问话伴随着咀嚼薯片的“嘎巴”声同时输出,显现出一副我在自个儿家里徜徉的得意忘形相。 “不用做菜了,有剩菜,等饭煮好了再热一下,我一般都是做一次菜可以吃几天的。” 那边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从耳机传输过来窜进我耳朵里,吃惊了我的神经。 “啊……?” 此时正欲往嘴里送薯片的我,定格在了被“啊”字一发出后,撑开得过大的嘴巴上,而本应该送入我嘴里的薯片,此刻停歇在了我举起的手指中间,咫尺天涯的遥望着我的唇齿。 “再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幸好,Mars星际又突然转换了话题,像是要言归正传,才把我仿佛时间暂停一样僵住的表情给扭转乾坤了过来。 “好啊。” 我话音落下,咫尺天涯的薯片也终于被我送进了嘴里。 “我最早的记忆记得,我小时候是很孤单、很不快乐的,没有人照看我,也没有其他小朋友陪我一起玩。 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两三岁吧,反正从我记得事起,一直到我上学之前的几年时间里,几乎每天,我都是被我父母反锁在家里面的。” Mars星际好像又要讲什么不寻常的经历故事了。 “为什么啊?你父母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等不及的插嘴问,觉得那太不合常理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家还在乡下,我父母还是农民,他们每天都要出去干活,没有人照看我,就只好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等待他们中午回来。” “那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姐不能照看你吗?” “我姐,她那时候已经上学了” Mars星际回答道,然后继续讲述他幼年时期的孤单生活经历。 “要是被锁在家里,还能走走活动,有得玩的话也还好,可我父母把我关在一个木箱子里面。” “你可能不知道那种木箱子,我们这边乡下都有的,就是给刚会走路的小孩子用的,把小孩放在里边,不管怎样都不会摔倒,但也爬不出来,空间很有限,小孩子在里面只能站着或坐着。” “一般那样,都是有大人在旁边看着小孩子的,但我父母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而且还是把我锁在一间光线很不好的里屋,一关就是一个上午。” “我经常是竖着耳朵听着,好想那门锁外边有响动声,盼着我父母快点开门回家来。” “但是,就算他们中午回来了,忙过一阵子,吃过午饭后,他们又得出去,我又是一个人被锁在家里。” “天哪,怎么那样啊……你父母就不怕万一失火?就不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有……你父母不担心你要拉屎拉尿的吗?那么长时间的。” “是啊,一般我都是忍着的,等他们回来,实在忍不住了,那就也只能拉在里面了。所以啊,要是拉了屎的话,等他们回来,我就要挨骂挨打了。” “……哇哦,你父母怎么是这样子的啊。”我很不理解的感叹道。 Mars星际继续着他的痛苦回忆。 “像别人家的小孩子,上学前都可以在院子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而我父母就不让我跟他们玩。” “长大一点懂事了以后,我央求过他们,我说我不会乱跑的,就在家门口附近玩,等他们回来。” “但我父母就是不允许,说怕我被别人家孩子欺负,还是宁可把我锁在自家的小黑屋里。” “唉……真可怜啊,你是被关大的。” 我越发觉得Mars星际可怜兮兮了,女性特有的那些柔软的神经,一时间揉搓着我的心,阵阵隐痛袭来。 可Mars星际那忧伤的童年故事,还在从迢迢千万里之外传述过来。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我小时候是很不幸的,几乎天天被关禁闭,根本没有快乐可言。” “还有,我小时候经常挨父母的打,所以我对他们很不满。” “有一次,是我在上小学时,我和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子商量,准备一起离家出走,我们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在我家门口的一条巷子里会合。” “可我从一大早就等起,一直等到快中午了,他都没来,我也只好回家了。” “结果后来是他父母带着他,一起到我家来兴师问罪来了。” “因为他在收拾出走要带的衣物时,被他父母发现了,于是在他父母一再逼问下,他就出卖了我。” “他父母向我父母告状,说是我带坏了他们家的儿子,教唆他离家出走。” “他们一家人离开时,他父母还生气丢下狠话,说以后再也不允许我和他们家的孩子玩。” “其实,本来是我们两个小孩子,一起商量决定的事,但那个小孩却一口咬定是我的主意,是我要他陪我离家出走的。” “当然事后,我又挨了父母的一顿好打。” “那件事情给我的伤害极大,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和释怀,那天身体和心灵同时遭受到的双重折磨。” “……” 一阵沉默。 耳机另一端的Mars星际,大概陷在了对童年往事那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当中,情绪一下子出不来。 稍等片刻后,耳机里才又传来Mars星际惯有的低沉声音。 “我想,是我小时候的经历,使得我成为这种压抑内向的性格,长大后到现在,又遭遇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再加上我母亲又患了绝症,大概是长期精神负担超负荷了吧……我才得了这个病的。” 一番自言自语,Mars星际讲述、解析完之后,得出了一个他为何患上抑郁症的综合诊断。 听了很长时间的,有关现实版本里,Mars星际的遭遇故事,我并没有被他的病,以及他异于常人的经历吓跑,反而与他的感情更增进了一层。 此时我们都有了想看见对方真实面容的想法,不再只满足于游戏里,那两个形影不离的游戏人物每天的嬉戏了。 哦……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我会不会用橡皮擦拭去,接下来“Mars娅娅”与“Mars星际”的现实演绎版呢? 第二十二章想见你 转眼2004年的秋天已过,冬天步步逼近了。 Mars星际一再追问我,要我的地址住址,说要来看我。 说实话,我当时也有想见见现实Mars星际模样的念头,但因为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所以一直拖着没告诉他。 随后我提议,不如先上视屏看看对方。但Mars星际说他没装摄像头,而且还说他不上相,担心我看了视频后,会再不想见他了。 其实我也没有摄像头,幸好事先征询了他的意见,不然差点就买了。 据Mars星际自己描述的综合信息: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皮肤白皙,身高一米七,偏瘦,这怎么样也不会和难看联系起来吧。 由于感情升温,游戏都变成了借口,每次上线来,我们都是讨论的见面或不见面的事,Mars星际甚至都无心于军团每晚的军事行动指挥了。 每到要开各军团首席指挥官碰面会,Mars星际都懒得再去,推诿给团长,或者叫团长让军团里别的指挥官去参加。 事过很久以后我有反思过,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衰败,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我的罪过造成的。 不单单是和我恋爱后的Mars星际,不再专心于军团的事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Mars星际没来看我,他就不会顺道也与团长在现实里会面,就不会使得团长或许也同我一样,在某方面、某程度上,见证了网络见光死的悲哀宿命,不排除这也可能是此后不久团长突然消失的原因之一。 在此次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与军团的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现实里会晤之前,他们二位的关系是很融洽的,Mars卡卡内吉似乎很信赖——甚至都有点儿依赖Mars星际,那主要是因为后者在《PlanetSide》游戏里,所体现出来的过硬的军事指挥才能。 Mars星际到底是在部队里当过兵的人,与众多不懂军事的一般玩家相比,自然是战略作战本领要技高一筹。 后来我在美服玩时,从另一个也当过兵的首席指挥官——就是国服时期合并服务器转来MARS军团的Marswensee身上,也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我初进MARS精英联盟军团,也是被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一次次听到的,Mars星际那不容置疑的军事理论和作战方案所折服,外加他那浑厚的听上去很是**、自信的男低音,把Mars星际塑造成了一个很Man的形象,植入了我的心中。 我猜,大概Mars星际也如此形象在了,包括团长在内几乎所有MARS军团成员的心目之中吧。 不然的话,就不会是团长那般的器重他,军团里的大兵小将也都很听命于他的指挥,而且权利还大到他说让谁练指挥谁才能够当队长。 印象最深刻、最令军事白痴的我佩服的一次,是一天晚上,在“西尔汗”星球的战役中,Mars星际排除众议、力挽狂澜的智慧指挥,挽救了当时命运多舛、危在旦夕、面临出图危险境地的我们VS国。 “西尔汗”星球中部,是南北走向的巨大山脉,在山脉中段右侧,有着常年喷发熔岩的活火山,火山周围紧挨着三四个毗邻的基地。 当时我们VS国,被敌军重重包围,困兽在火山脚下呈三角形分布连接着的三个基地——科技工厂,连接工厂,信号转发站。 外围的敌军势力很凶猛,我们VS被包饺子在背靠悬崖,面前是火海的三角地带。 三个基地的能量在快速消耗,传送门离我国领土又很遥远,无法拉能量补给,而“北极星”(空中支援运送载具的)空投能量车,也次次遭到来自敌军空中和地面的同时拦截。 这时,Mars星际在军团提醒说:“这么打下去,我们最终会被清除出图的!” “不如放弃这死三角不要,我们从外面打起,抄敌人的屁股。”并进一步讲解他的提议。 “这个时候,西边的‘托尔’基地几乎没有守军,我们赶紧去庇护所开‘银河号’(大型空中人员运输机),空投‘托尔’,先把‘托尔’科技拿下,再推进,打‘维克’连接工厂,然后兵分南北包抄,反包敌军的大饺子。” 于是团长立马同意,并迅速在五指指挥官频道打字,联系了经常合作的友军团,除了部分留守死三角的散兵友军继续牵制敌人以外,VS国的几大军团都把兵力召集到了庇护所集合,各连队指挥导向标,也全都定在了“托尔”科技基地。 “每架‘银河号’上都要带重生车,或者能量车,AMS(即重生车)要多开几辆” Mars星际继续补充说明、强调。 不一会儿功夫,VS主力果然是令敌军措手不及,突然凌空而降在了西尔汗星球西边的孤岛——科技工厂“托尔”,并快速地在此基地以及它的附属塔楼附近布防,安置重生车、并展开重生车的隐蔽保护罩。 展开隐蔽罩的重生车,才不会被敌军的雷达扫描侦测到,也只有展开的重生车,才能提供本国士兵的复活重生,以及提供领取武器装备,不过只限于步兵可以领取,机械装甲兵不能在重生车复活和领装备。 所以“托尔”的附属塔楼也是首先要占领的,它可以不断提供各种作战类型的机械装甲,来保卫和守护刚刚入侵黑下的科技主控终端室,以及在很重要的战略要地——基地附属塔楼的顶层部署几个地对空型机械装甲兵,防御敌机来袭。 各个军团的兵力刚刚分工布防完毕,敌军的先遣回防侦察机便密密麻麻飞来了“托尔”的上空。 有很多敌方的先遣回防侦察人员跳机在了科技三楼平台,意图救回他们的科技主控终端,但因大都是心急火燎的单枪匹马赶来,所以都被VS的勇士们轻而易举一个个的剿灭了。 不久,敌军的救火大队“银河号”便也纷纷飞来了几架次,也空投士兵在“托尔”科技工厂三楼顶层平台,还有在“托尔”附属塔楼楼顶也空降了许多敌军士兵,但都被我国将士们顽强消灭。 可敌军也不甘示弱,继续出“银河号”空投士兵,还屡屡飞来“蚊式”战斗侦察机,在我们布置的重生车上空及其周围盘旋,咬死一批批我方刚复活重生出来、还没来得及领取武装的“内衣”(重生后还未着任何兵种装备的)士兵。 但敌军因科技工厂被黑,所以不能就近(只能去庇护所)开出重型坦克、还有“海盗”攻击机此类主战用途的载具,加之我们的AA(即地对空的机械装甲),又在塔楼顶上,严密封锁着领空,击落了很多的轻型敌机。 对我们VS国来说,优势在于,因为敌方来此路途遥远,几乎只有来自空中的威胁,没有来自地面的大规模的载具攻击,所以黑了科技主控之后的十五分钟倒计时,终于还是被我们VS国人给坚守了下来。 随着一句简洁嘹亮、大调式凯旋旋律音符的响彻云霄,宣告了VS国的突围首战告捷,同时我注视着地图上“托尔”科技基地瞬间变换成了高贵的紫色,这个VS国家的标志性颜色。 随后,VS的高工(高级工程兵)们,又重新布防一遍“托尔”科技基地和附属塔楼,把这个我们VS刚刚打下的江山,建立守护成固若金汤的新后方大本营,设置布满各种防御性设施。 VS大军则继续纷纷开出“电磁骑士”坦克、“海盗”攻击机、“蚊式”侦察机等等,各式作战用的重轻型地面和空中载具,并且伴随多辆流动重生车随行,还有遍地飞奔的机械装甲兵,以及部分枪骑兵野外作战部队,浩浩荡荡,向北部邻城的连接工厂“维克”基地挺进。 第二十三章女特工式接站 谁的一生都可能有那么一次,怀揣单纯春梦,踏上某日的长途。 冬天说来就来了,我穿上了高领羊绒衫,以抵挡瑟瑟的冷风灌入脖颈,黑色的羊绒衫外,套的是半长的暗红色细格子呢绒风衣。 紧束腰身、双排钮扣、马蹄衣袖、怀旧款式的衣着,让我鹤立鸡群在这深夜里,人迹稀少的火车站出口接站处。 经过Mars星际的软磨硬泡,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来看我。一旦我把地址告诉了他,他就迫不及待把刚领到的工资大部分拿去买了机票,第二天就飞向我这里。 不过我的城市不通航,Mars星际得在我们省会转乘火车才能到达我这儿。 于是便自然有了Mars星际顺道儿,在省会与我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匆匆会晤了一面。 之后,Mars星际就马不停蹄奔我这儿来了。 其实我也是怀揣一颗万分激动的心,盼望着见到Mars星际的那一刻。 已是夜里十一点钟了,火车站外三三两两接站的人们,在昏暗的路灯光照下,虚虚实实着。 我两手插在腰间的风衣口袋里,一只手紧握着金喜善代言的那款“尊贵典雅,魅力非凡”TCL手机——红色“灵韵3188”,等待着它的每一次震动。 虽然知道这趟火车总是会晚点很多时间,但我还是按照它正点到站的钟点,提前到达了火车站外,等候接站Mars星际。 我从来没这么晚在火车站外独自溜达,有点儿胆小,所以我尽量站在灯光明亮处,只是这儿离出站口的大铁门稍远了一点,但还是能把从铁门进出的人尽收眼底,因为我站的地方地势稍高,是在出站口马路右侧的台阶上。 从Mars星际上火车起,我就不断地收到他发来的短信,报告他到了哪里,或是刚路过的站名。 伴随着我手握手机接收到一条接一条短信的震动,Mars星际把他那份急切的渴望之情也传递给了我,让我也不免紧张起来——毕竟我是首次与一个虽然很熟悉,但却从未见过面的人初次会面。 Mars星际乘坐的火车快要到站前,他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拎的是蓝灰色的旅行包。 我也将我的外貌特征信息反馈给了Mars星际。 此刻在火车站外等待着迎接“最熟悉的陌生人”时,我是很优雅漂亮的——齐肩的直发中分,一袭长及膝腿的黑红色细纹格子风衣紧束着腰身,典雅厚实的呢子风衣下摆呈现出微微喇叭花形态。 挂断电话后,十几分钟过去了,火车还没到站,也再没有Mars星际的任何短信消息。 想想怎么他也是快要到了,马上就能见着面了,所以我就忍住了好几次的蠢蠢欲动,不去拨打Mars星际的手机,怕浪费他的手机漫游费。 终于听到了火车汽笛的长鸣声,划过寂静的夜空,从遥远的隧道山里传过来。 我的心脏突然加速了跳动,手心开始出汗,手机被我攥得更紧了。 没过多久,出站口的铁门便被打开了,从里面不断涌出来刚下火车的人群。我扫视着那些流动的人们,找寻身着蓝色羽绒服,携带蓝灰色旅行包的男人。 我依然双手插在怀旧式风衣的口袋里,翘首引项,以一款风姿绰约的女特工式曼妙身姿,远远观望着出站口铁门内外的人流队伍。 当有那么一个基本符合Mars星际提供的特征——对上了“接头暗号”的人,真的进入我的视线范围后,一种突遭雷劈的感觉,惊悚得我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几乎所有神经系统知觉! 我真怀疑自己——要不就是自欺欺人的想哄骗一下自己。 “是不是我听错记错了‘接头暗号’了?还是Mars星际在跟我开玩笑?他是想作弄我一下吧,故意把他所见的同车某个外貌滑稽的特征说给我听,是想试探看看我的反应如何……对吧?” 我僵化在了原地,挪不动腿脚,不晓得该干什么。 “是走上前去?还是转身离开?”我犹豫思忖着。 一个走走停停、最后干脆站住的人吸纳了我的目光,除了那总而言之用“猥琐”两字就可以整体概括的第一印象外,其他的外貌特征都符合了Mars星际之前给我的提示。 宽大的深蓝色羽绒服没拉上拉链,所以就更加蓬松在极其矮小瘦弱身材的“Mars星际”大半个身子上,使得他的两腿看上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体效果跟个竖立起来的乌龟似的。 他一只手拎着的那个蓝灰色旅行包,体积也夸张得差不多有他一半身子大。 最主要让我怔住望而却步的,是他那种跟常人不一样的眼神与神情。怎么形容呢?忧郁中携带着怀疑,恐惧中夹杂着敌意,就没有一丝半点幸福喜悦或渴望的痕迹从他的面容上表露出来,很像是他被人胁迫,来到了一个极其不情愿来的陌生之地。 这怎么能跟我脑海中,那个天天叨念着要来看我,被我想象得很Man的军团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联系起来啊? 离我七八米远的那个神色紧张、左顾右盼的人,真的吓得我有转身逃离的念头,但不知为何,我又抬不动双腿,就那么僵硬在原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也在向右转头找寻时,仿佛发现了我,但可能不敢冒昧前来相认,所以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我的号码。 尖锐刺耳的铃声,在我衣兜里响起的那一刻,不远处同时也能听见我手机铃声的他,闻声过来定睛看着我,然后一边拿着持续呼叫的手机,一边向我走来。 此刻,我仍然没有拿出手机来接听,仍由它在我衣兜里持续鸣叫,一边毫无主意的,也定睛地看着那人,看他慢慢走到我面前。 当他停住,站在石阶下,抬眼望着我时,我急忙搜索大脑组织语言,编撰出尽量不暴露自己内心想法的话。 我故作镇静地说:“我发现你很久了,看你什么时候能认出我来。” 我说这话的一刻,他挂断了一直没人接听的电话。 而我也明白了,为何自己没有转身逃离。因为我清楚,两个月来让我很爱很爱的,有缘在进《PlanetSide》第一天就认识的Mars星际,如今只不过是走出了屏幕,真实在了我眼前,难道我就那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选择吗? “认出我了也不叫我,真是的。” 显然不满的“Mars星际”跨上了石阶来,也说出了他在现实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即使这人站上我站着的台阶,但貌似他的头顶依然没有超越过我的视线,而我脚穿的不过是双带坡跟的气垫鞋哎,那么他绝对没有一米七身高,一米六五我都表示怀疑!可他说过的他有一米七啊? 这一刻,我感到更加心理落差的,是眼前这人的谎言。 我没法说假话,于是实话实说:“因为感到陌生啊,与我想象的游戏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的嘛。是不是很失望啊?”忐忑的陌生人看着我,辩护理由也是很充分。 “就是有点陌生感啦。”我极力掩饰着内心活动,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走吧。”我说,同时两手依旧插在左右腰间的衣兜里,只是微微向右一甩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入黑夜里。 第二十四章错乱 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频频闪现在《PlanetSide》游戏世界里,我所见过的那个英勇无畏、身手敏捷的Mars星际。 然后我脑中的画面,又旋即被刚刚从火车站接到的这个人取而代之,使得我大脑里的海绵体再一次被“瓦特”充满。 紧接着我又绝望悲伤的突然一下子意识到,原本属于我的一片不真实的、梦幻般美好的彩色世界,正在往与我相反的方向飘离,就好像一块脱离了岸边、开着一些美丽小野花的水草皮,随波逐流在河面上,渐渐越飘越远,而岸边陆地上的我,只能无助的眼睁睁看着它逝去,最后消失不见…… “Mars星际”紧随我而行,只有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才让我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火车站离我的住处不远,走一二十分钟即到。 当我们走了一半路程,走过了流经市区的河流上的公路桥,走进了有树木依稀遮挡着街灯照射的人行道时,“Mars星际”把没有拎包的那只手伸进了我的臂弯,贴近了我。 我很感别扭,遂抽身快步走出阴暗的地方,走入明晃晃的街灯下,借口说:“别这样,会碰到熟人的。” “Mars星际”识趣的抽回了手。 但我又有点内疚,想弥补什么,于是说:“要不要帮你拎一会儿包?” 他蔫蔫的回答我:“不用,就几件衣服,不重的。” 我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到家,我是真的很害怕遇见熟人,虽然在这深夜十二点多的空旷街道,人迹已经罕见。 拎着大旅行包的“Mars星际”,也只得赶紧大踏步追上我。 “走那么快干嘛啊?” 我的侧身后面,那“S号码”人的不满情绪明显在升级。 “想快点到家啊,都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热着饭菜呢。” 我这么借口说词的同时,脑子里一个晃荡,就又好像回到了游戏里每天与Mars星际相约着一起挂机去吃饭的情景,于是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来。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Mars星际”,对他抿嘴莞尔一笑——这是我们见面后,我的第一次微笑。 但“Mars星际”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直到此时此刻,都还一直没有展开他的那副愁容。 而这一刻,接着了我的笑意的“Mars星际”,也才被动地朝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 “我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啊?让你很失望,对吧。”他再一次自知之明的问我。 恰在此时,一道明亮街灯的顺光打在他的脸上,也再一次雪上加霜般摧毁了我臆造的幻象爱情。 眼前的“Mars星际”双眼大而苍白,白眼球的面积占比太多,显得黑眼珠子很小,可能因睡眠不足,下眼袋十分沉重。 还有最最让我惊愕的,是他有一个很吓人的面部怪动作,就是老没规律眨他的右眼睛。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整体的面部动作表情组合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调戏人或嘲弄人。 所以当我正视着眼前的“Mars星际”时,从这副面孔口中说出来的一切话语,仿佛全都失去了可信赖的真实性。 因为我一直深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我感受到眼前这人跟电影里的坏蛋形象十分吻合。 我禁不住问他:“你怎么老是眨眼睛啊,是进沙子了还是发炎了?”, “我没眨眼睛啊。”他本能的抵赖。 “眨了!看!你说这话时,又连眨了好几下。”我不依不饶。 “我不知道,我没感觉的。”他狡辩,接着又补充解释:“可能是打那个吊针的原因吧,我都说不要打了,差不多已经好了,但我姐硬是要我继续打。我发觉每次打完那个吊针后,就会不自觉地眨眼睛。不过我自己不知道,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看着身旁“Mars星际”一脸委屈的可怜相,但同时又伴随着他那时不时、不自觉地眨一只眼皮的坏人感觉,我的情绪再度跌落于进退维谷中。 我只好无语地转回头和身子,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但已是步履蹒跚了。 “Mars星际”进到我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要给他姐姐打个电话报平安,这本来很正常。 但反常的是,明明刚刚在火车站出来时,他才用手机拨打过我的手机(虽然我没接听),但这会儿他就说手机没电了,要借我家固定电话一用,我随手掏出我的手机来拿给他用,可他又不要,却坚持说要用我的座机来给她姐打电话。 我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哦……合着原来,他居然还有防备我的心思算计? 因为当时手机还没实行实名制,而座机是实名制并可以追查到确切地址的,对方的来电显示又能记录下座机号码。 所以这个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陌生的“Mars星际”,是要报给他最信任的人——告知他姐姐他现在确切所在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以防万一他在我这儿出什么意外状况吧。 “简直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我气愤的想。 “Mars星际”如此小心眼的防备着我,实在是令我错愕万分,给了我一个莫大的透心凉! 但我还是照他的固执要求,给他指了我家座机电话的摆放位置,让他用我的座机给他姐打了报平安的电话。 打完电话,奇怪的“Mars星际”就像是领导下基层视察工作一般,四下走动,对我的住处指指点点起来。 他看看我的洗衣机,说不如他家的全自动滚筒式洗衣机好;问我卫生间在哪后,又说怎么我还用的燃气热水器,而他家都是用的电热水器…… 接下去“Mars星际”又继续自言自语,说他家有两套房子,市区里有一套新房还没装修,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年前刚重新装修过的,阳台有落地式双开玻璃门。 说这话的同时,自我感觉出来优越感的“Mars星际”一下子便舒展开了,自他下火车后我们见面时起就一直堆积没散过的愁容。 此时“Mars星际”用近似幸灾乐祸的眼光将我家四壁一通扫射,最终做出失望的表情而收回,因为当时我租住的房子根本就没有阳台。 …… 第二十五章恐怖 “这是在跟谁招供呢?又没人拷问你!”我在心里面讥讽道,因为“Mars星际”在我家的“视察”,以及他对我住处的评头品足,让我很反感。 但本着在《PlanetSide》中,与之亲密相处了两月多的“老公”的初心,我忍住了对他的一再反胃。 此间,Mars星际”流露出来好似养尊处优于优渥家庭的自豪感,使得他终于在我面前找到了充分自信。 而我却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来接纳他,这个与我在《PlanetSide》游戏里结识的“Mars星际”反差实在太大的怪人。 当我收拾停当,也淋浴过后,惊讶地发现,我让他先使用完卫生间洗浴后的“Mars星际”,已经自作主张躺在了我的床上,还把被子盖得好好的,微微抬起头,看着傻愣在卧室门边的我,好像他是主人,而我是客。 可自始至终,我并没有说过一字邀请他上我床的话,就连暗示也没有,甚至我都没有对现实中的这个“Mars星际”说过半句暧昧的情话。 他这样贸然大胆的行为,不由让我一下子在心里歇斯底里呐喊道:“这他妈什么狗屁的爱情啊?!” 但在我们都沉默不语的气氛中,当我花了十几分钟吹干头发,整理好之后,作为“Mars星际”的他那边,却又像是有一个磁场在吸附着我,最后我还是颔首不敢正视对方地靠近了他,上床钻进了被窝。 “Mars星际”很快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张开嘴,拼了命似的涂鸦我的脸,用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嘴唇,迅速把他的几乎整个舌头,全塞进了我口腔,舌尖直捣我咽喉小舌部位,痒得我咽喉难受。 我“嗯嗯嗯”发出声音,示意他撤出,并尽力闭合咽部。 但见他毫无退意,我就也抬起自己的舌头来捍卫,欲把他的舌头抵回去,想拒绝这个像是要噎死我、跟浪漫丝毫不沾边的接吻方式。 感觉到了什么的“Mars星际”又突然改变用力方向,猛地倒吸起我的舌头来,一下子猝不及防,我的舌头就被卷进了他嘴里,即刻,我又感到舌根要被连根拔断似的疼痛,我马上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片刻,只听他说:“好吧,今晚先不动你,还是彼此先熟悉熟悉吧。” “……” 这么用词说话的,还是那个在二次元里爱我、我也爱他的Mars星际吗?尽管他后面是说到做到了,确实是没有再来碰我。 长时间死寂的沉默之后,经过旅途劳顿的这个“Mars星际”,与我在同一张被子里面,没有相拥的各自相继睡去。 应该睡着了没多久,我就被耳边一种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等我回过神来,发觉是身边这个怪人发出来的,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几乎与指甲抠玻璃的声音一般尖锐刺耳,一阵一阵,像刀片在割裂我的感官神经脉络。 正处在感官神经被刺激得难受死了,我又借着微弱的夜光灯,看见这个怪人竟然是半睁着眼睛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也醒了呢,但再定睛看清,发出怪音的那两片嘴唇,还在上下左右错位的反复摩擦移动着,我才惊觉,这原来就是传说中恐怖的睁眼睡! 时不时就要做一下咬牙切齿状的这张面孔,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忍了很久穿刺我感官神经的磨牙声,终于使我忍无可忍,快要崩溃的我用脚踹了几下身边的“Mars星际”,弄醒了他。 “Mars星际”扭过头,睡眼惺松的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睡觉还磨牙齿啊,太刺耳了。被你吵醒了,没法睡了。” “我磨牙?没有吧。” “Mars星际”两眼茫然,一副无辜的表情望向我。 “什么没有!你自己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有没有!” 这都要否认,真拿他没辙,我气愤的想。 “还有,你睡着了眼睛也是睁开的,看起来好可怕。”我补充道,再将他罪加一等。 “啊……是吗?” 这时的“Mars星际”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于是可怜巴巴的回应我。 “嗯,不是全睁开,只开一半,样子怪吓人的,跟恐怖片差不多。” 但我的怨气并没消散,仍在胸间回荡。 “真的吗?那……怎么办?” “Mars星际”也认真的担心起来。 “我怎么知道!” 我依旧剑拔弩张,气势汹汹。 “我看我还是不睡了吧。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在我女王般的盛气凌人之下,“Mars星际”乖乖的举起了“白旗”,讨好我。 我想,与其让他磨牙残害我的神经,宁可我也不睡,陪他一起,于是我也转而变得慈悲一点。 我说:“那我也不睡了。” 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见光死的“爱情”,让我们彼此都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话题。 唯一欣慰的是,现实中的“Mars星际”经过先前我的拒绝,再接着随后我的冷言冷语相对,已基本丧失了动物的本能属性,老实得跟阶下囚一样,再也不敢造次我了。 在接下来没有语言交流的沉闷黑暗中,我没能撑住多久,就又不自觉地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余光中看到身旁的“Mars星际”半靠在床头,一副倦容还死命地撑着,好像真的是一直没睡。 我一下子被感动了,恻隐之心驱使我扭动身子向他靠近。 “你真的一直没睡?” “嗯,反正也睡不着。”见我醒了,“Mars星际”扭过头,俯身一点对我说。 “那你就这么干坐着?” 此时我感到,至少“Mars星际”的毅力值得佩服。 “嗯,想事呢。还有,看你睡。你睡觉也怪啊,张着嘴巴的,还说我呢。” “Mars星际”不忘择机报复我一下。 “总没你磨牙齿的样子恐怖吧。” 经他一提醒,我立马反唇相讥。 我彻底清醒过来,又回到了之前的意识状态中,遂开始寻思一个能让这个怪人“Mars星际”马上打道回府的理由。 因为出乎我的意料,“Mars星际”那一大包旅行包里,塞满了备用换洗的衣物,那阵仗,像是起码要在我这儿,安营扎寨,狠狠呆上几天的意思。 第二十六燃尽 我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劝走这个令我无法接受的现实版本的“Mars星际”,座机响了。 我拿起搁床头的无线分机接听,是我爸打来的,说等下坐车过来送东西给我。 我立即反应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跟我爸说,我今天要出去,让我爸明天再来。 然后,我就对身边的“Mars星际”说:“是我爸要来,我让他明天再来。可你怎么办?” “啊?我不能见你爸的。” 听到我报知我爸要过来我这儿,“Mars星际”显得比我还慌乱。呵,还没等我先说呢,那正好,我心想。 “那起来吧,我陪你去买票,明早九点的,今天的怕是来不及赶上了。”我直截了当说。 之前在“Mars星际”说要来看我时,我上网查询过铁路运行表,所以清楚他到我这来的往返火车发车时间。 “你要赶我走啊。” 眼前的怪人“Mars星际”又表现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让你见到我爸。” 我毫无感情的回答他。 “那……要不你去住旅馆吧,随便你,反正是明天你得离开我这儿。”我看也不看他,继续冷冰冰的说。 但眼前怪人的回答倒是令我很意外,再次刷新了我对他异于常人的印象。 “这样子啊,那我还是回去吧,我带的钱不够住旅馆的。” 竟然有出门不带足车旅住宿费的?真是太奇怪了! 尽管疑云重重,但本性善良的我还是没有多问,只关切的问他:“那买回程车票的钱有吗?没的话,我来帮你买吧。” “买车票应该够了吧,我还有二百多块。” 哦,原来他出门前就计划好了,这次行程他的预算里就只有路费,既没打算住旅馆,也没打算自掏腰包吃喝。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Mars星际”有那么信任我,计划是吃住都得由我来提供,那为何进到我家时,却要像防贼似的防备我呢? 尽管搞不懂也蛮讨厌眼前这个怪人的,但我还是带着安抚的口吻,附和着说:“反正卧铺票得提前预定,也买不着,那买硬座票,钱是够了。” 在火车站售票处排队时,我们都寡言少语,轮到“Mars星际”买票了,我拿出钱递给他,让他用我的钱买车票,我的意思是,他那二百多块就留着以备路上花吧。 但他坚持没要,我只好由着他了。 买完车票回家路上,为了表示歉疚,我拐进路边的小餐馆,顺道买了一小盆的炖腊肉猪蹄打包回家,想要好好款待他一下,因我急着赶他走,心里面不免有点过意不去。 “Mars星际”端着菜盆,高兴得像过大年的孩子,一扫之前因为我要他回去,而使得他阴云密布的沮丧情绪。 其实“Mars星际”的食量像猫一样少,我不理解先前他端着火锅时,那股子高兴劲从何而来。但至少从他开颜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甚至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两个一起做饭、聊天,饭后又一起收拾,都有说有笑的了,当然,话题大部分还是回味我们一起玩游戏时候的事。 过后“Mars星际”说很困,想补睡个觉。被他一说,我也觉得犯困,因为昨夜其实我也没怎么休息好。 经过了半天时间的相处和言语沟通,我与“Mars星际”的关系,有所恢复到之前游戏中的恋人情侣状态,所以我自然而然、毫无顾忌就跟着说了“我也想睡个觉”。 虽然我比较喜欢和崇尚仰望上半身的纯美爱情,但凡人的爱情大都免不了,会大踏步迈向冲刺的环节。 尽管我一直没能把眼前这个怪人,与我脑海中的“Mars星际”划上等号,但下意识里,又有一种若即若离、游走在爱情边缘的感觉,驱使我想要去接近这个眼前人。 一开始,我们是各自平躺着的,跟昨晚的冷战差不多情形。但我们不间断地聊天对话,正在融化我们之间的冰山,确切点说,应该是我对他的冰冷态度正在渐渐改善。 没过多久,Mars星际便试探性的侧过身子来,战战兢兢地抚摸我,见我默许没有推诿,就进一步把手伸进了我衣服,当他带有温度的手指触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一个久酿的雷阵雨,终于第一道闪电划过,来临了。 紧接着,Mars星际的大半个身子倾城而来,扑倒在我身上,同时欲与我接吻,张嘴在我唇边磨蹭着。 不知是出于保护舌头不被吸断掉,还是我骨子里,仍然没有接纳他为我心里的那个“Mars星际”,我紧闭双唇,咬紧牙关,没有迎合他的吻。 他像是有丝毫察觉,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接着还是知足的一遍又一遍继续抚摸我,再接下来,就奔主题了。 …… 我俯身面对着,还是很有陌生感的面孔,闭上了双眼,在心底召唤出了《PlanetSide》游戏画面里,那个背着重型武器“鞭打者”和“屠杀者”的,VS国的男性重步兵装的“Mars星际”。 …… 似一阵狂风暴雨把我推向天空,我在云端滑翔,最终阴阳离子撞击,电闪雷鸣划过,我从云端上徐徐滑落,扑倒在现实中的“Mars星际”身上。 …… 我沉沉睡去,跟死猪差不多,也不清楚身边的“Mars星际”睡没睡着,磨牙了没有。只是我醒来时发现,我是被又在抚摸我的“Mars星际”给吵醒了。 …… 这样反复直到第二天早上,必须得起床去赶他的火车。 本来是想要补睡个觉的,结果却是又一宿没休息好,我带着熊猫眼去给“Mars星际”送行。 从我拖着过度疲惫的身子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的面貌恐怕也近乎于一个精神病患者,目光痴呆,空洞无物。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我与“Mars星际”竟然没有一句对话,应该是我们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所以从身体到精神都疲倦得垮掉了。 一切也好像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昔日游戏里那美好的时光,也似乎是已经深深地远去了,像黄昏里,那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在几经挣扎,发射出两三道看似耀眼但已末路的光芒之后,带着不甘心却又万般无奈的叹息,坠入天际。 恍惚中,我的精神世界,也在我一眨眼间,全部灰暗了下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于是,造成暂时性精神失明的我,好像灵魂也空空如也了。 我那出窍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之中,俯视着,在这个明晃晃的真实世界里,并肩而行的“Mars娅娅”与“Mars星际”,两者虽然偶有不慎的外套相互摩擦的接触,但其实两个人的心思恐怕是,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而在这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是没有光速传送门的。 到火车站时,火车已快要启动。 “Mars星际”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但却迟迟不肯进去找座位,他手扶在列车悬梯的门把手上,用一双接近苦楚绝望的眼神,望着月台这边的我。 精明的“Mars星际”一定是也明白了,我内心里并没有接纳现实中的他,此次分离,也许是我们现实里的诀别。 一生当中,谁也或有可能,伫立过一个心碎的月台。 今次,虽然“Mars星际”看上去很心碎,但我却是心灰意冷,在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时光里,我摇摆不定游荡了两天的灵魂,在火车即将开动,我就要与现实的“Mars星际”分离的这一刻,忽然理智地清醒了过来。 我就像是迷失的孩子,突然间想起了回家之路那样的感觉,还没等火车的履带开始启动,我就毅然决然地,抬腿转身走开,一句送行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明白了,这个荒唐的爱情故事,到此已然结束。 尽管我感觉得到,有一双幽怨的目光,一直在目送着我的背影,但我就是横着心,坚决不回头,大步流星走出了月台站。 第二十七章新剧情 很久以后我醒悟,要是当时不让“Mars星际”来看我,他就不会顺道也与团长会面,团长就不会也大失所望,而是依旧一如既往的,把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看作是最得力的拍档和最有魄力的指挥官。 他们两个就会仍然合作愉快地,带领着我们MARS军团战士继续英勇战斗,驰骋在《PlanetSide》里几乎与世隔绝的众星乐土上。 回到家以后再上游戏来的Mars星际,就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改口叫成了“小星际”,而且明显附带着很重的不屑语气。 我十分清楚并理解,这表面上看似是戏谑玩笑,但背后却有藐视的真实隐情在,因为见过现实里的“Mars星际”的团长,差不多也和我一样——幻灭了。 据当时和我见了面的“Mars星际”说,现实里的“Mars卡卡内吉”身材很高大,且偏胖——那不正好与现实的“Mars星际”形成鲜明对比?! 再有当时“Mars星际”见到我后,几乎第一时间,就满腹牢骚的抱怨团长,说团长请他吃的什么又辣又难吃的东西,让他难受死了,尽显出来不满意团长接待他的情绪——据此看得出来他们的会面,大概也没有相互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Mars星际”来看过我之后,很快的,一次团长就在游戏中特地打字密语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我是哪里人,其实就是想知道“Mars星际”此行是不是来看我的,因为当时团长问过急着要赶火车的“Mars星际”是要去哪里,“Mars星际”瞒着他,说了一个不是我这儿的地名。 后面团长还着重逼问,我是不是爱Mars星际。我虽不爱现实中的“Mars星际”,但我不能说假话——说我不爱游戏里认识的那个Mars星际,可我又不想告知团长我与“Mars星际”见过面,所以我只好简约回答团长说:“是的。” 得到了我肯定答复的团长,好像很失望很不理解的样子,半天都没再继续发问我,之后就这么草草了事,结束了我们的谈话,各自去游戏了。 而那个几天前在火车站月台,还向我依依不舍、作恍如生离死别状的“Mars星际”,回家重返《PlanetSide》后,就像是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对我也骤然冷淡了下来,不再帮我练号,也不再跟我一起挂机吃饭,甚至不再给我开载具、叫我做炮手、与我打配合…… 实际上,在那天火车启动之后,“Mars星际”就已经骤变了,因为打从那时起过了好多天,我就再没接收到过他主动发来的短信,他也没再给我打电话,与之前断然判若两人。 毕竟还是有点担心失落而返的“Mars星际”,在估计他应该到家了的时间段,我有发过短信给他问平安,但他迟迟拖了很久时间,才简简单单回了我,说是手机没电了,才没给我发短信的。 不过“Mars星际”的这个借口未免太假了!因为从我家离开时,一贯做事都极度小心谨慎的他,是把他手机充了一夜的电才带上路的。 直到“Mars星际”返回家几天以后,我才得知了,他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的一个重要原因。 原本我还猜想,可能是在送“Mars星际”上火车时,我对他的冷酷冷漠态度,造成他也因此反感我的,就也觉得理所当然,很公平,不必去计较他。 却没曾想后来有一天,在“Mars星际”看似心情大好的时候,他竟主动给我讲起了,他在返程火车上的艳遇故事来。 “你还记得,我上火车时,我那节车厢的验票员小姐吗?” “……” “就是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穿着挺好看制服的。” 见我没有反应,“Mars星际”继续提示我。 “有点印象。”我回答,但我不明白,“Mars星际”想要给我说什么。 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呢,就努力回忆起来,想到了是有他描述的那么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小姐,当时站在上下列车的悬梯下边。 而且我脑子里还回忆起了,“Mars星际”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所以那时的月台已经很空旷,当时那位制服小姐,也已经没事可做,只是笔直的侧身站立在车厢下边,等待着列车发车。 除了她头上的帽子形状不像以外,那一身深蓝色束腰制服着装的列车员小姐,还很有几分《PlanetSide》游戏里,我们VS国的敏捷步兵(简称:敏步,即轻型步兵)装束的女性倩影。 很久以后,当我悟出这个相似度来才明白,为何“Mars星际”要强调的说她“穿着挺好看的制服”。 我猜想,那当时的“Mars星际”上火车后,会一见钟情式的马上移情于这位火车小姐,恐怕也有这个前提因素在,那就是他眼前的制服小姐,让他恍如见着了真人版的《PlanetSide》游戏世界里,他为之战斗的祖国——VS国的曼妙女兵。 大概是因为当时在登上火车后,“Mars星际”迟迟不肯进车厢里面去,长时间的站在门口,神情又显得异常,只一直盯着车下月台上的我,而我们之间却又没有任何话语往来,所以造成了当时那列车员小姐,在看过表情极度悲苦的“Mars星际”后,有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 “她当时看见我那样,很同情我,你走后,我还站在列车门口,她就叫我进去找座位……车开了不久后,她还关心的来看我,开导我,和我说话,问我是哪里人。” “Mars星际”此时,恐怕是已经把我当成了过去式,他似乎带着崭新的精神面貌和憧憬的语气,对我回忆讲述着他的回程旅途上邂逅的新艳遇。 “……” 我没有了言语,但可悲的好奇心,驱使我继续洗耳恭听下去。 “后来,她只要是没工作做了,空闲下来了,就会坐到我这边来,我们一起聊天。她听说我是江苏人后,就跟我说,她一直想找个江浙一带的做男朋友。再后来,我们就互留了电话号码。” Mars星际似乎已经眉飞色舞,整个儿陶醉到了他讲的艳遇列车小姐的故事当中,完全不在意作为听者的我会有什么感受。 “……” 听到这里,我开始不痛快起来,心想:“难怪自打他上车后,就再没给我发短信或打电话,原来是追新欢去了!跟本就是把我抛诸脑后了嘛,这翻脸翻书、辞旧迎新的……可比我麻溜多了!” “你那晚发短信来,问我到家了没有,我当时没有来得及,没及时给你回短信,是因为我正在和她通电话,她也给我发了短信来,问我平安到家了没有,我就给她打了电话。我只有等和她通完话了,才能给你回短信。” 直接打电话与发短信的区别,足以体现亲疏和远近、重要与不重要的人物关系。 哦……看样子……原来我在“Mars星际”的心里,早已经没有那位火车小姐重要了,并且看起来,我除了已经退居为过去式以外,还被“Mars星际”视为“红颜知己”了? “……” 我不知道“Mars星际”对我说这些的目的何在,“他是想要报复我,因我之前对他的冷淡态度?” 但耳机那头的“Mars星际”是看不见我的不高兴的,他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我这个“过去式”外加“红颜知己”倾诉,渲染着他那个火车艳遇故事中的女猪脚(主角),来侵蚀我的时空。 “不过,她的那双手很粗糙,跟她的年纪很不相称,可能是她的那种工作环境造成的吧。她说她不想这么一直做列车员,很辛苦的,她想嫁到江浙去,换个好一点、轻松点的工作。” 的确,江浙沿海地区要比内地发达,物质经济生活方面,肯定是比内地优越。 虽然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我,还同以前一样,默默的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但传递给我的,却是和从前大相径庭的感官信息。 在“Mars星际”很走心的大篇幅讲解之后,除了对那位一心想嫁个富裕人家的火车小姐产生了同情心,我同时也陷入了陡然生出来的嫉妒和痛苦情绪中——也许这正是“Mars星际”此番对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吧,大概他想以牙还牙。 第二十八章帮他吧 经过“Mars星际”那番残酷无情对我的“倾诉”之后,我虽然开始恨他起来,但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对“Mars星际”而言也挺残酷的,所以我不好意思责怪他,只能随他去做他想做的。 女方是很想找个经济条件好的江浙人做男朋友,或许江苏人的“Mars星际”在火车小姐面前,适时扮演了经济条件尚好的也说不定哦。 男方则是急病乱投医,为了安慰病重的母亲,想尽快找到女朋友成家。 所以,看似如此互补的这么一对能彼此各取所需的男女,会对号入座,“进入角色”演戏,也不奇怪嘛。 很快的,距离“Mars星际”返回家还不出一个星期,他就又再次踏上了南行的列车,不过这次“Mars星际”坐的是免费火车,据他说,就是那个列车员跟车的那班列车,也就是他从我这儿回家时坐的那趟列车的对开返程车次。 本来他们约好的,只是在她那班列车到达他那地方后,他去与她会个面,因为是终点站,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约会。 当然,这些都是难免吃了醋的我,在发现了“Mars星际”老不上游戏后,便追问他都干嘛去了,他就坦白告诉我的,还说在市区里,他请了她,吃了KFC。 再后来,对列车员小姐依依不舍的“Mars星际”,就跟着上了她当班的那趟返程的火车,追随火车小姐而去了。 “一见钟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再一次把“Mars星际”捎上了他的南行“爱情专列”! 只是“Mars星际”的爱情故事女主角,已经变换成了列车员小姐——比起城头变幻大王旗是要容易得多。 但令我料想不到的是,“Mars星际”在他如醉如痴恋上的火车小姐工作的列车上,竟然还抽空给我发来一条极度煽情的、长长一大段话的短信。 “Mars星际”在给我的短信里说,火车快要经过我的城市了,使他想起了不久前,第一次坐这趟列车时的情景。说当时的他,是怀着多么急切和盼望的心情啊,每经过一处站牌时,都要好好看一眼,记住站名,想报知与我,问我熟不熟悉这个站,然后好告知他,离我还有多远。而此时,却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我对“Mars星际”的感情原本已经处于梦醒时分,但在快要临近午夜之时,却接收到了他的这条长短信,使得我心里面一道一直死撑关闭着的感情闸门,一下子被冲破,决了堤。 一个礼拜前,我与“Mars星际”的那***,又浮现在了我脑海。 我恍若又看见了最后一个上火车,站立在火车门边眷眷依恋又悲苦绝望,一言不发,只一味深情望着我的“Mars星际”。 “呜呜……呜呜……”我大哭了起来。 我突然失去了理智,冲动盲目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即刻回复短信给“Mars星际”,要他别再往前行了,就在我这儿的站点下车吧。 可我等到的,却是“Mars星际”否定的简短答复短信,我伤心透了。 隔天之后的一大早上,“Mars星际”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像是很委屈、受骗了的样子,说他随身带去的一千元现金,一天就几乎花光了,说那列车员小姐,当天也只是把他带到一个铁路系统的招待所,就不管他了,连她家住哪儿,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却带了一大帮子人来,有男有女,要他请客吃饭。吃完馆子后,他们又提议去KTV,当然还是“Mars星际”这个冤大头付的帐。 “Mars星际”在电话那头用愤愤地语气说,虽然当时有个男的装样子提出来,说前面吃饭是“Mars星际”结的帐,那这次他来结,但又不真的拿钱出来买单。 更加令“Mars星际”不高兴的是,列车员小姐此时竟然出来做主,不让那个男的付账,说就让“Mars星际”来买单好了,结果“Mars星际”只好再掏腰包,硬着头皮充大款。 穷愁潦倒样的“Mars星际”在电话那头说,现在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要等再搭免费的那位火车小姐跟车的班列才能回家,但她那班车要明天才发车,而他已经没剩什么钱能继续再住一晚招待所了。 继而他又生气地强调说,他不想再搭她的便车回去,意思像是在向我求助。 听“Mars星际”说完一大堆话后,我大致明白了他打给我这个电话的中心思想,所以我没有多加思考就问他,还有够买到我这儿的短途车票钱不,他说可能有吧,我就说:“那你先买张到我这儿的车票吧,我再帮你买回家的火车票。”他乖乖的同意了。 过不久,下午“Mars星际”便到了我这儿。 这一次,兴许是“Mars星际”第二次来我这儿的原因吧,到站又是大白天的,最主要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所以下了火车的“Mars星际”出得站来,不再有上一次来时的那种惶恐状。 小个子的“Mars星际”,这次穿着深棕色的薄棉衣,不像上次那件羽绒服那么臃肿,此次的一身休闲装扮倒显得精神了许多。 由于没有行李,而天气又冷,“Mars星际”把双手插在衣兜里,看上去,竟一改他上一次来时,给我留下的极差的第一印象,显现出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来。 这一回我去火车站接到“Mars星际”,发现他上次来时那个眨眼睛的怪毛病也居然没有了。我问他,他说他已经停药了,不再打点滴了,就是那个药物引起的眼部神经抽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药物反应,但现在的“Mars星际”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不过,在我接到“Mars星际”后,我们一起走回家的路上,我观察到,他那种可能是抑郁病造成的,老是爱蹙着眉头,忧愁苦闷的面部表情,却还是依然存在着。 总而言之,就是一副可怜巴巴、令人同情的样貌,感觉就如同当初,第一次主动要开BFR(大型战斗机器人)来带我时,蹲在BFR终端大门前,等待冷却时间的那个“Mars星际”一样。 因为已经没有了不自觉眨巴单只眼皮的面部怪动作,所以上次那种坏人的形象,也从“Mars星际”身上销声匿迹了。 我在去火车站接站的时候,已经先到火车售票处,帮“Mars星际”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是明天上午九点发车的(每天只有这一班车次),因而和上次一样,“Mars星际”又要在我这儿住一晚。 由于没有行李,走路很轻松,我提议带这半天来一定还饿着肚子的“Mars星际”,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川味米粉店。 现煮现卖,刚端出灶台的红烧牛肉砂钵米粉,又烫又辣,把“Mars星际”给折腾得,在这大冬天里,额头都浸出了汗珠,眼泪和鼻涕也流出来了,我赶紧从随身包里取出小包餐巾纸,抽出两张递给他。 看着“Mars星际”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担心地问:“还行吗你?受得了吗?” 可他说:“没关系,很好吃的。” 我突然想起了,上一次“Mars星际”来看我时,还抱怨团长请他吃什么很辣的东西,他不是说难吃死了吗? 所以我又不太相信,“Mars星际”此刻说的是完全真心话,兴许是因我的救难之恩,他才违心而说的吧,为的讨好我。 第二十九章二度爱 因为有过前一次的亲密接触,所以这次见面后的我与“Mars星际”没有了生疏感,虽然关系依然很微妙,但比起上回相见,我们要自然得多,熟稔很多。 就算在大街上,我们依旧没有手挽手之类的亲密动作,但等进来到我家后,都还没来得及坐下,第一时间,“Mars星际”就投入地把我揽进了他怀里,我们拥抱在了一起。 “Mars星际”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我抱得很紧很紧,好像生怕他一旦松开手,我就会立刻消失了似的。 我们接吻了,狂热的,带着双方各自麻辣米粉的余味。 虽然没有清新的口香糖之类浪漫气氛的气息散发,但这恐怕是我们双方都发自内心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吻。 并且几乎同时,我俩都哭了,像两个遍体鳞伤、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那样,互相怜惜,各自伤心。 经历过不久前有过一次的肌肤相亲,很自然的,我们在感情并发起来后,会很想进一步升华。 我俩吻了又吻,这次“Mars星际”不再像上回那么野蛮,而是在我的配合下,从一开始试探性地先亲吻我的唇开始,再在得到了我迎合的信息后,才进而开始接触我的唇舌。 我们边抱着接吻,边移动着脚步挪向卧室,又继续拥吻了一阵子。 后来我说:“去洗个澡吧。” 我照样让客人的他先洗。 等我也洗完后回到卧室,看见“Mars星际”依然像上次那样,又已经主人翁一般躺在我的床上了。 但是这次我却和上回不一样,没有迟疑和犹豫,只稍微吹了下头发,我就温情地爬上了床,“Mars星际”早已把被子掀开了一角在等我,我紧挨着他躺了下来。 然后在他帮我把被子盖好的同时,我将头偎依在了他伸展给我的一只手臂上,他顺势侧过身子来搂抱我…… 也许是我们第二次亲热,也许是那个火车小姐“插曲”的原因,“Mars星际”对我的饥渴感,不再像上次来时那么强烈和持之不断。上回来看我的“Mars星际”,除了时刻都想要抚摸我,好像就没有别的想要做的事。 可这天亲热过后,到了晚上他居然起了床,说多日没上游戏了,想要上去看看,就打开了我的电脑,点进了《PlanetSide》,登录我的游戏账号玩起来,并且还登录了TeamSpeak语音平台,进了MARS军团的频道,也是以我的ID“Mars娅娅”登录的。 “Mars星际”装扮成我,有模有样的,当杀到个目标后,就得意满满的叫我过去坐旁边看他玩。 后来小雨(Mars无声细雨)在TeamSpeak上叫我,我不得不答应一声。 于是我便拔掉了套头耳机的插头,换接上音箱的,“Mars星际”也取下了戴在头上的耳机,我对着麦克风说话,跟小雨在TeamSpeak上聊天。 “Mars星际”则继续操作我的游戏人物,杀得是风生水起,与我像演双簧一样,合作成就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Mars娅娅”。 我一边拽着麦克风,翘着二郎腿,作小鸟依人状,扭腰斜靠在“Mars星际”的肩上,隔着未知的空间距离,与小雨悠闲的对着话。 另一边我紧盯着屏幕,见游戏里的“Mars娅娅”,在我身旁的“Mars星际”操控中,正勇猛战斗,杀敌到酣畅淋漓。 一阵过后,有军团战友察觉到了我失常的超水平发挥,很好奇的啧啧感叹发问:“娅娅今天是怎么了?变得好生猛啊。” “……” 等夜深后,我们下了游戏,随便吃了泡面宵夜,就上床休息了,自然又是一阵卿卿我我,之后就真的睡觉了。 兴许是停药之后“Mars星际”的精神状态没以前那么紧绷的缘故,他这一夜没有磨牙,应该睡得很好,我也睡得很踏实。 经过了一夜的修生养息,早上醒来的我们吻着吻着,就又动了情…… 后来看预留时间不多了,必须得起床赶火车了,我们才爬起来。 同样的月台站,不同的是心境,这次是等到列车开动离去后,我才转身走开的。 “Mars星际”同上次一样,上车后也是一直站在火车的门边上,望向我,但面部表情要比上次轻松许多,除了一直都有的,隐隐约约的忧愁情绪外,还照旧带着一些依恋不舍,但不是上回那种痛苦的依恋,而是幸福的依恋感。 最后在火车即将开动时,二度手握列车悬梯门把手、又迟迟不进车厢里去的“Mars星际”,对我大声说道:“我——等——你——来——看——我!” 这次“Mars星际”在回家的火车上,倒是没少给我发短信,第二天一到家,就用他家座机给我打来电话,分别才一天多时间的我们,在电话里又聊了很久,多数都是“Mars星际”说很想我的话,很盼望我也去看他,说和我分开了,不在一起了,很痛苦,很孤独。 然后我们又聊到了游戏上,说他一个多礼拜没有上过自己的号了,很想玩呢,就邀我明天开始,也一起上游戏。 这以后,我们几乎每天晚上,在一起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后,临睡前都要通一次电话,多数时候是“Mars星际”用座机打来的,因为他说他不用交座机的电话费,都是他姐去交的,听他那口气,就好像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样。 也许是常年一个人居住,他又不去看望父母和父母沟通,所以造成“Mars星际”很怕孤独、却又很孤独的原因吧,所以,他好像时刻都需要人陪他说话,听他絮叨。 游戏时,在TeamSpeak上,军团里除了任军团政委角色的小雨,就要数任军团总指挥的“Mars星际”说话最多了。 在指挥打仗时,“Mars星际”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在谁可以当队长或谁不能当队长时,也有他要说话的理由——即使是在他颐指气使的时候。 即便是在中午或下午,TeamSpeak上根本没几个人在线时,“Mars星际”也会跟这三五人说东扯西,时而以幽默言辞引发听者一笑,时而用感伤桥段博取他人同情。 所以后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精神病人,老是一副自言自语不停说话的样子,就像电影《大腕》里面,精神病院那场戏里,最后那个低着眼皮,不关注周围任何事物,只以自我为中心,自言自语大段独白的那个精神病患者那样。 可我也只是后来,与“Mars星际”分道扬镳以后,才逐渐感觉体会出来的。 “Mars星际”总爱把他自己随时所想和所作的事情,都要一一讲给他人听,就是一种精神病人特有的明显征兆。像他艳遇火车小姐的事,也要随时随地、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来告诉我,就不像是大多数人会做的事。 “Mars星际”的抑郁病症当时其实是很明显的,只是这时的我既不了解这个病的特征,又因为女人在恋爱时EQ处于很低状态,所以我总是会被他的情感波动被动的牵着走,就像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一首感伤的歌曲《玻璃杯》就把我虏获了。 而“Mars星际”的QQ里个人说明一栏那段话,在我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QQ群之后看见了,也成了一个虏获我感情的重要工具,尽管我知道那段话不是写给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会想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会找你。爱情就像流星,划过天际,带来一刹那的美丽,转瞬即逝。就让那一刻,永远留在你我心里,那就是永恒。一见钟情,是一刹那,擦出永恒和难望(忘)的火花,如果我沉默,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不知“Mars星际”从哪儿转抄来的这段苦情话,一直躺在他的QQ个人说明里面,就连那个错别字,也是一躺多年,一直没有更改过来。 以后每次当我再看见这段话时,我仍旧感慨万千,我想我当时也是冲着这段话,去盲目的爱上了一个人吧。 第三十章爱之旅 每晚都要通很长时间的座机长途电话,时间一久,花费在电话上的开支,让我也难以承受。因为我不好意思总让“Mars星际”打电话过来,所以后来也是我经常主动给他打过去,不让他单独承担长途电话费。 到了月底,“Mars星际”的姐姐去结算话费时,发现他竟然打了六百多元的座机电话话费,一气之下,把他的座机电话给办理停机了。 我们就只好用TeamSpeak或QQ语音连线,来完全代替长途电话交流。 但电脑是台式的,老是坐在电脑前,简直就会把我坐成冰棍,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再说玩过两三个小时游戏后,本就也坐累了,再继续长时间坐下去很难受的。 所以有时候,我还是用我座机电话的无线分机打给他的手机,这样我们就能躺在床上聊天,而且睡在温暖的被子里要舒服得多,尽管等到交话费的时候我又追悔莫及。 这时已经是进入腊月了,隆冬的南方不比北方好过,室外湿冷,室内像冰窖。 因此我们上游戏的时间几乎越来越少了,长时间裸露在外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手指,实在难以承受那份被冰冻的刺痛。 于是我们大部分粘在一起的时间,都用在了聊天上,有时也会和军团其他的也没心思打仗的战友们,聚会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一道儿谈天说地。 “Mars星际”就像第一次要来看我那时的急切心情一样,但凡我俩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某个频道独处时,都会提及要我去他那儿看他。 原因他说的是,一方面他本想再来看我的,但是两趟南行把他的钱花光了,暂时没钱再出远门;再一个他说就算我们不能结婚,也请我去一趟他那里,因为他母亲听他姐姐说了,他每晚都打很长时间的长途电话,可能是找了个外地的女朋友了,他母亲就一直催他,要他把女朋友带给她看看。 这时的“Mars星际”就经常提及这个事,一再请求我,要我去一趟他们江苏,充当他的女朋友让他母亲看一眼,好让她走的安心,因为医生说她大概只有半年时间了。 经过“Mars星际”一而再的苦情劝说,我最后还是答应了去他那儿一趟,主要是因为他后面说的那个理由说服了我,唉!谁叫我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呐。 我于是提前买好了腊月二十五号的火车卧铺票,这已经是日期最靠前的卧铺票了。“Mars星际”也答应了我,说帮我在他们那边提前预定好腊月二十八的返程火车票。 “如果是买不到卧铺票,哪怕是硬座票,也要帮我预先买好返程车票,一定啊。” 我这样一再地嘱咐“Mars星际”,因为我坚持说我不能在外面过年的,而临近年三十的火车票肯定紧张难买,所以必须得他先帮我在那边预购好,我才能有按时返回家的保障。 列车有起始站和终点站,我们未尝能知道一生要坐它几回,也不一定都是起始站上车到终点站下。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因为,一个当时看似必须此行的匆匆决定,便成了某一班行程的过客,在拥挤的人流中挥汗如雨,在摇晃的车厢里怀揣希冀。 但等事过境迁多年后,再回头望见自己当年因冲动而走过的潦草足迹,有时也会万分感慨的试想,假如当初没有那么一个轻率的决定,是不是今天的自己就会少一份后悔呢? 而当时我倒是真后悔,因为怕冷,我穿了件什么“不走寻常路”的,那几年的流行休闲品牌羽绒服,关键是它的颜色是桃花红的,十分扎眼。 我一上车,才刚找着自己的铺位,在码行李收拾中,就被一个单单只是路过此节车厢的熟人,给认了出来。 在她叫唤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吃了很大一惊,就像是做贼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因为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去外地见网友,这种行为搁在以前是我所不齿的,认为是幼稚愚蠢的。 熟人问我是不是去省城,说她是的。我赶紧回答说不是,然后敷衍了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我心虚了好一阵。 列车开动了,我在卧铺车厢过道的一边,把靠窗的折叠椅扳平,坐下,倒看着逝去的窗外景物。 然后,我就如同“Mars星际”首次来看我时一样的,也在列车启动后,第一时间发短信告诉他:“火车开动了,我来了。” 之后,我就打开随身小包,掏出挂坠式的“月光宝盒”MP3,塞上耳机,听起了音乐,当然第一首就是《玻璃杯》,这首每当我想念“Mars星际”的时候,就会反复听几遍的歌。 我也切身体会到了,当初“Mars星际”第一次来看我时,那种极度兴奋和激动的心情。 因为目的地是一个从未去过的遥远的陌生地,就有了几分神秘莫测感,再加上渴望尽快会面的心理状态,所以会使人躁动不安,坐卧不宁。 我时不时的就也要发一条短信,给“Mars星际”说,我刚刚路过哪里了,跟那个第一次来看我时的“Mars星际”,简直毫无二致! 深夜到来时,全车厢人几乎都睡了,列车员也把所有的车窗帘都放下了,我却还坐在列车过道的窗边,迟迟没有上床去睡觉的意愿。 我撩开列车窗纱一角,透过厚重模糊的玻璃,观看着外面——时而稍纵即逝的星星点点灯火,时而飞逝而过的黑色苍莽大地。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远离西南地区的山山脉脉,进入了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辽阔地带了,也就意味着,我离“Mars星际”所在地,差不多只剩一半的路程了。 白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兴奋不已的我主动发短信给“Mars星际”的,而夜晚至深以后,发过最后一条说晚安的短信后,我就克制住自己,不再发短信了,想让彼此都好好休息,明天见。 于是后来,我还是强迫自己去睡觉,我不想明天让“Mars星际”看见,一个失眠的、精神面貌不佳的我。 人生有时候所遇到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按照自己设想的轨迹来运行的,说不定哪一次,就会像在看似毫无疑问该是完美结局的乐章中,突然一个演奏主旋律的乐师出了状况,最后把整首音乐都给搞砸了一样。 很有可能,一厢情愿带着极度美好的心情,去迎接或去接受一件本以为是一生难得几回遇,很令人幸福高兴的事,但结果得到的或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与最初想象相去甚远、完全事与愿违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尿急 我在睡梦中的列车卧铺上,被断断续续“哐当”了一夜。 行驶中的列车隔两三个小时,每到一处大站就要停住,有节奏的移动摇晃被戛然而止时,我都会迷迷糊糊被惊醒一下子,继而在列车又启动缓缓前行后,继续做未做完的梦。 第二天的大白天好难挨啊,感觉时钟在跟我作对,故意放慢了步伐,好不让我轻松的尽快到达目的地。 忘了带本好书以消磨乏味旅行时间的我,MP3里仅有的二十首歌被我循环听了无数遍,烂透了。 而我又从来不屑于列车推销员手推车上摆放的,那些给城乡结合部小青年性启蒙教育的杂志读物。 所以我只好继续躺在卧铺上睡觉,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华灯初上的冬日里,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当年那班尚未提速的老爷列车,终于是把我载到了我要到达的目的地。 由于只顾着急切盼望列车快点到终点站,我忘了在下车前应该提早一点去趟厕所,等到我想要上厕所时,厕所的门已经被锁上不许使用了,因为火车已经进入终点站的市郊了。 我只好憋着,想等下车后,可以让“Mars星际”带我去找洗手间解决。 “Mars星际”说好了来接我,他家在市郊区,离火车站非常远,但他说他会提前两小时,坐公交车来火车站的。 可是下得车来的我,拖着个旅行皮箱,跟随滚滚向出站口移动的人流,出了验票口后,左看右看,就是找不着“Mars星际”的身影。 一开始我还玩笑的在心理面想,是不是他身材太矮小了,被遮挡在了茫茫人群中,所以我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他呐。 但是后来,在火车站出站口原地驻足,等上了二十来分钟后的我才明白,“Mars星际”是迟到了,他并没有像我在火车站接他的那两次一样——提前到车站来做好迎接我的准备。 据“Mars星际”说,他家到市区的公交车时长是一个小时,那他之前发短信跟我说会提前两小时出门的,怎么还会赶不到火车站呢? 不管是“Mars星际”有任何充足的理由和原因,我一下子都很难接受这个,我才刚踏入他的城市,就迎头给我的一个巨冷场面,就像是他泼了一盆凉水,浇在了我激情燃烧的心上,他这简直就是在轻描淡写我! 明明是他百般求我来的,却为何要让我刚踏上他的家乡就失望? “Mars星际”依然穿着那件棕色薄棉衣,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貌,在距离我五六米远处,总算是姗姗而来了。 此刻,我急切渴望着他出现的原因,已不再是我有多想念他了,而是因为我尿急,想他快快出现,来带我去找个洗手间方便一下。 可见面后,当我埋怨他怎么让我等了那么久,他说了一个看似存在却又不太可能的、公交班车竟然能晚点一个小时的理由! 我也暂且顾不着深究“Mars星际”的迟到理由了,要他带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但他说他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就说让我忍一忍,等回他家再解决吧。我无奈,入乡随俗,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了。 “Mars星际”问我是打的士还是坐公交,我当然说打的士,这明摆着是要比公交车快一些吧,再憋一个小时,我怕我真的会憋不住啊! 在大路上等的士的时候,“Mars星际”又说,打的士一定要先跟司机谈好价钱,就一口价五元,不然他们会到时候乱要价的。 的士车倒是等到了几辆,但是司机出的都是十元的价,而“Mars星际”却坚持他的五元价,所以,每次都是讨价还价过后,的士车就扬长而去,我们半天也没能坐上一辆。 后来我真急了,就说:“十元就十元吧,没关系的。” 我言下之意是我来付钱,只要能让我尽快离开这冷风嗖嗖,令我尿急更加难耐的露天冬夜。 可固执的“Mars星际”就是不同意,执意拦着我,不让我上要价十元的的士车。 等到后来,公交大巴也来了,“Mars星际”就说:“我们还是坐大巴回去吧。” 我几乎没得选择,只好跟着他,上了欲将运行一个小时后,才能把我送抵“Mars星际”家卫生间的大巴车! 我们坐的是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也就是整个大巴车最颠簸的尾部位置,所以可想而知,我要以怎样的毅力去忍住尿急。 大巴车开过市区时,“Mars星际”还饶有兴致的,给我介绍他们的城市建筑物和街道名称,还指向一个黑咕隆咚的方向说,他家在市区里那套还没有装修的房子就在那边的后面。 随后又指给我看大路边,一排灯火通明的商业区,说KFC店就在那里,说日后带我去吃。 听“Mars星际”介绍到这儿,恍惚间,好似从他的嘴边突然走出来了,那个不久前他才请吃过KFC的火车小姐…… 我即刻脸色黯然下来,心想:“谁稀罕你请吃!虽然国外的垃圾食品快餐店,一时半会儿还没开到我家的小城市,但我又不是没在省城待过,洋快餐也没少吃,有什么可稀罕的!” 其实我根本听不进去,也毫不关心,“Mars星际”此时所有的言语话题,他的那些什么五花八门的介绍,我一个也没去仔细看去记住。 我这会儿的意识和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自己的下腹,因我一直处在与尿急作殊死抵抗中。 这时候的“Mars星际”,又与前面不按时到站来接我的他大不一样,他深情款款用双手握着我的一只手,就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攥着,并一直持续到大巴车到站,我们得起身下车时,他才肯松开手。 路程其实应该不算太远,估计坐的士车的话,一二十分钟也就能到。 只是这个大巴车,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泊车等乘客上面了,而沿途它的停靠站点,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多不胜数! 刚下火车的时候还勉强是白天,但经过了苦等“Mars星际”二十来分钟,拦截的士未遂又浪费掉许多时间,再加上走走停停的公交大巴车耗时一个小时,等我们到达“Mars星际”家的站点下车时,天早已经黑透了。 “Mars星际”家所在的住宅区没有路灯,怎么七弯八拐被“Mars星际”带到一片旧宿舍楼之中的一栋,我一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走过的道路上有水洼,幸好我穿的是高跟的、套住裤腿的长筒皮靴子。 唯有记忆最深刻的,是等“Mars星际”一开门锁,我一进他家就第一句话问:“厕所在哪?快告诉我!” 等我轻松了过后,再回想到先前,我如受刑般在大巴上被煎熬,居然没有小便失禁,我极度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然后我这个极少出远门的人,便发出了由衷的感叹:“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啊。” 是不是抑郁病人会有很重的报复心理啊?事后我回头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大对劲。 迟到了很久才来接我的“Mars星际”,当时竟然没有一点歉意的表情或话语,在看见了久等的我,也没有着急的样子跑向我,而是不慌不忙的,照着之前的步调走到我面前。 这要搁在常人是断然不会如此的!通常迟到很长时间的人,大都会小跑而来,并首先要说一句抱歉让对方久等了的话。 所以我猜想,也许是“Mars星际”牢牢记住了,我第一次接他站时,在认出他后没有主动走上前去接他的那个事吧,因而他才会故意迟到来报复我的。 可当时我接“Mars星际”,是按列车正点到站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出站口等他的啊。 这么一想后,我心里面便留下了一道阴影。 第三十二章不安 自打来到了所谓心爱之人的城市起,总算眼见了一项“Mars星际”让我遂心如意的事,那就是,他说:“我帮你把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来做晚饭,我做饭很快的,等你洗好了,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确认“Mars星际”不用我帮忙做饭菜后,我便打开自己的旅行箱,取出要穿的衣物,又进了卫生间。 但“Mars星际”忘了告知我,他家卫生间的地板通往下水道的暗盖,是必须在洗澡时揭开的,又不在显眼位置,所以我没有注意到,等我洗到一半,浴室地面已经水漫金山,各种轻型污物都漂浮游荡起来,我双脚浸泡在脏兮兮的水里,恶心死了。 我正犯愁浸泡在脏水里的双脚怎么办时,脏水已经溢出了浴室,流到了他家客厅兼饭厅的起居室地面,终于被“Mars星际”发现了,他便说要进来帮我打开下水道盖,我因为怕把手伸进脏水里,就只有由他帮忙处理了。 不过我还是不习惯,所以在他拉开玄关玻璃门进来浴室时,我背转过了身子去。 处理完浴室后,“Mars星际”又清理干净起居室地面的积水,还不忘一边逗我说:“要不要我也来和你一起洗啊?我来帮你搓背。” “不——要!”我赶忙坚决回答。 确实很迅速,我穿好衣服后,“Mars星际”就在叫我吃饭了。 “怎么这么快?” 我走到起居室饭桌前坐下,一边问他。 “我是用的微波炉煮饭的,当然快啦。菜嘛也都是现成的,只需热一热的。” “Mars星际”得意的回答我,还一一介绍起他这几道菜来。 “酱牛肉,你吃不吃啊?” “吃的。” 我接过“Mars星际”递给我的米饭,开吃了。 不过……桌面上仅有的两三个菜,颜色看上去都不怎么鲜亮,暗暗的。 “这只烧鸡,是前几天公司内部年终会餐时,我们那桌大家都不吃,没动过的,所以我就打包回来了。好好的一只整鸡,不吃太浪费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食欲一下子减去了大半! 就算没被动过的,但毕竟是别人酒席上的剩菜啊,哪能用作招待第一次登门的客人呢?还不如干脆瞒着我,不要向我介绍这只烧鸡的来历! 更何况其他两个菜,也是色调暗哑的剩菜样貌…… 我不无心酸的联想到,“Mars星际”第一次去看我时,我是预先在家做好了,虽不丰盛但却是我亲手做的全新鲜的饭菜,来等着接待他的啊,尽管当时在接到他人之后,我表现得不是很愿意接纳他。 于是此刻,由阴转晴的心情还没舒畅多久的我,本是一腔热血来看“Mars星际”的,却再一次被他伤到心里有阴影面积! 我像棵打蔫的黄花菜,郁郁寡欢的撒谎道:“我不爱吃鸡,你多吃吧,我吃酱牛肉就好了。” 我心想:“我宁可吃他家自产的剩菜!” 但口味实在是太不合了!虽然我很饿,但也只吃了一小碗米饭。 能抵消我对“Mars星际”用酒席剩菜招待我的不满情绪,那就是在他家他显得很勤快,什么事都不要我插手做。 先前我洗完澡后,他说让他来收拾浴室好了,不要我管。吃完饭后,我想帮着一起收拾碗筷,他也不让我干。 闲着没事做的我,就只好去卧室看电视了。 等到“Mars星际”都收拾完后,也回到卧室来看电视时,我想起了对我最要紧的事,便问他,啥时候去取我的回程火车票,因为他在我来之前是说的,他托朋友先帮我预定好了的。 没想到“Mars星际竟是这样的回答我,“你到之前,我有打电话过去问了,我那朋友说火车票太紧张难买了,没办法,买不到。” “Mars星际”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出来几乎让我傻了眼的话! 此时我的心情,真可以用经历战乱遇到束手无策的事而气急败坏来写照。 《乱世佳人》影片里,斯嘉丽在战事爆发的亚特兰大,要为即将临盆的梅兰妮接生,被派去请大夫的小女佣,却不紧不慢哼着小曲回来说没找到医生。 再后来小女佣又坦白说不会接生,还说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撒谎时,气得斯嘉丽很抽了小女佣一巴掌——此时的我生气指数也相似到了这样程度! 我急得一下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但又不得不继续追着“Mars星际”问:“那怎么办啊?我不能在你这儿过年的,必须得赶回去的。”虽然我知道再问也是白问! “嗯……那也只有等明天再去火车站了,看还能不能买得到票。” “Mars星际”依然一副事不关己、若无其事的神态,不紧不慢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呀?!要不然,我一下火车就可以直接去售票处,看到底有没有返程火车票。”我不无责备地说。 我实在是很生气,突然有种被“Mars星际”欺骗了的感觉! 其实有可能,“Mars星际”根本就没有委托什么所谓的朋友帮忙买票,而只是对我撒了一个谎,目的是要把我先诓哄过来再说。 就算“Mars星际”有托人订票的话,那如果真是他的朋友没有帮到这个忙,他也总可以第一时间告知我啊,为啥还要拖延瞒着,等我问起来时才说出买不到票的实情呢? 此刻我心里面,已经不只是阴影面积有多大的问题了,而是满腹怨言! 我躺在“Mars星际”家的大床上生闷气,焦急地想着,要是明天到火车站也还是买不到票,我可怎么办呢?莫非真要在陌生他乡过年不成? 可“Mars星际”一点也不着急,还安抚我说:“你现在急也没用的,不如放轻松吧,过来,看我玩游戏来。” 这时,“Mars星际”早已坐在了电视机一旁的电脑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玩起了PS(玩家对《PlanetSide》游戏的简称),看上去像是他毫不在意我的返程火车票尚未有着落——这个对我来说燃眉之急的事。 而此时的我,正如“Mars星际”所说,确实也没辙,我也只能靠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傻呆呆看着电视机。 随后,玩着PS的“Mars星际”又和我说:“明天上午我们先去火车站买票,中午呢就到我姐姐家去吃饭,我爸妈到时候也都会过去的。” “Mars星际”一脸幸福的表情,轻松惬意安排着我们明天的行程,好像明天我就一定能买到回程车票一样,要不然就是——买不买得到我回家的火车票,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我得去见他父母。 我无奈的应承着,“嗯”了一声。 这时,也看不进去电视节目的我,目光随便一扫,发现了“Mars星际”家书架上摆放着一个相框,这个我在他家看见的唯一的照片,大概是他母亲的半身像,我不禁问道:“那是你妈?” “嗯,是的,我长得很像我妈,对吧。” “Mars星际”好像很自豪的回答我。 不过,待我仔细端详了“Mars星际”母亲的照片后,我突然毛骨悚然了起来。 照片看似很旧,泛着烟熏样的黄色,相框里的妇人瞪着一双苍白恐怖的大眼睛,吊着一对鼓鼓的、严重肾亏似的沉重下眼袋。 说照片上的人表情严肃,都是在美化她了,那简直就是凶神恶煞地对视着但凡盯着此相片看的人! 迅速地,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解放初期的国产影片里,恶狠狠的土豪恶霸婆娘那极度令人憎恶的形象! 加之那相框又刚好是一般用作遗容照相框的尺寸那般大小,且也是黑白照片,所以又使我产生了错觉,仿佛等着我明天将要去见的,是个已经不在人世了的人。 我一下子惊恐万状,即刻收回了视线,再也不敢对视那相框中的妇人。 于是我更加奇怪,“Mars星际”家里,为何只摆放一张他母亲的单人照?怎么没有他爸和他姐还有他的任何相片摆出来呢?莫非那是提前给他母亲准备好的遗照? 想到这里,我越发恐惧不安起来,感到“Mars星际”还有他的家是那么的不正常,令人可怕。 第三十三章人生战役 “Mars星际”戴着硕大厚重的黑色套头耳机,埋头于《PlanetSide》游戏,同时登陆了TeamSpeak语音平台,跟军团里在线的人有说有笑,好像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看着无聊电视节目的我。 我不满的说:“你有游戏玩,我没有,这不公平。” “叫你过来看,你又不来。”“Mars星际”头也不回地回答我。 “我来坐哪里啊?就一张椅子。”看他玩得那么专注,更令我生气。 “来坐我腿上啊,我抱着你玩。”这时“Mars星际”才扭过头来,微笑的对着我。 看着那么瘦小的“Mars星际”,想象一下,我坐到他的膝盖上后,他还能看得见屏幕吗?我于是否定了他的提议,但说得比较委婉。 “那不是会影响你操作键盘嘛,你怎么玩啊?还是算了吧。” “……” “Mars星际”没再应答我。 过了一阵,“Mars星际”终于觉察到了我的不高兴,就说不玩了。然后他关了电脑,也上到床上来,陪我一起看电视,接着也开始了与我亲热。 正当我打算用麻痹自己的方式,来缓解对于明天是否能买到返程火车票的忧虑时,突然胃里一股子涌动,我马上下意识地侧过头,扑向床沿外边,紧接着“哇”的一声,我的呕吐物就喷涌而出,从嘴里飞了出去,洒了床边一地。 “Mars星际”见了,赶紧批衣,起身下床,迅速拿了一个脸盆来,对准我俯身朝下的脸接着。 继而我胃里又来了几下翻江倒海,又“哇哇”了两三次,才最后作罢干休,平缓了过来,终于结束了呕吐。 这时的“Mars星际”倒是表现得很体贴,他毫无怨言和责备,赶紧收拾起被我弄脏的地面来。 我极不好意思,于是说:“我来收拾吧,太脏了。不过等我喘口气,先给我倒杯水好吗?我要漱漱口。” “Mars星际”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水,递给我,但却说:“不不,你不舒服,不要起来,还是我来收拾吧,你就躺着休息好了。” 于是我躺回身子,感觉温馨又歉疚的看着“Mars星际”收拾我的残局。 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们没再继续亲热,只相拥着说话,猜测是不是我有了身孕,然后又进一步延伸想象,假如是有了的话咋办。 我沉默,认真思考了一小会,然后像是要去拯救世界一样,带着人道主义的口吻,我**地说:“要是真有了的话,我会要这个孩子的,我不想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 听了我这么说的“Mars星际”,也像是被打动了,继而又追问我,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像我真怀孕了一样。 不过我自己倒是感觉不应该是那么回事,我更偏向于可能是因为着急担心怎么回家,还有对明天将要见面的“Mars星际”母亲的恐惧感,再加上先前吃的饭菜也极不合我胃口,所以受到内外几方面因素夹击的我,才会一时急火攻心,引起胃部痉挛的。 第二天一起来,我就催促“Mars星际”,快快带我去搭大巴车,上火车站去买返程票,不过他说,怎么也要吃了早餐再出门。 听见“Mars星际”说,我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昨晚吃的东西,以及后来我的呕吐,便立马回他:“我不饿,不想吃。” 而其实我是想,反正“Mars星际”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等下我们到了市区里,再买东西吃好了,要不去吃肯德基,但一定要是我来付钱。 “不饿也要吃一点,昨晚你都吐光了,还不饿?我用微波炉热了熟食包子了,一下就好。这种包子很好吃的,是我们江苏扬州的特产:梅菜包子。” “Mars星际”劝说我,并讲解着。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被他取出来了,搁在了饭桌上的盘子里。 闻到了香味,我一下子变成了饿虎下山,狼吞虎咽了起来。 确实很好吃!然后我又想,要是昨晚“Mars星际”也让我吃这种包子,那该多好啊。 几年后,有次我看《菊次郎的夏天》,当看到影片剧中人,在乡下公路边,各种方式想搭乘便车,等车等得极不耐烦时,我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想起了,当年“Mars星际”带我在他家外的郊区公路上,等公交大巴车的情景来。 虽然影片背景是夏天,而我和“Mars星际”是在冬天,但也许是远离城市的郊区景色,有几分类似于影片中的空旷和荒凉吧,并且当时我们长时间在公路边极其无聊的等着,看似永久都不会来、而最终还是来了的公交大巴车,我那种无奈焦灼的心情,也附着于影片主人翁的身上,再一次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影片里那段欢快的,给人以积极向上精神的钢琴小品——久石让作品《Summer》,在片中多次反复出现,每每都会把失落的心情赶走,让人再次充满信心。 所以,不管当时的我再有多么的磕磕绊绊,最后留给回忆的,也只是一次略带冒险经历的旅行,而那旅行中所遇的诸多不如意,后来也都被时间转化成了人生历练,作为一次不太漂亮的战役,成像于我生命长河里的某一流域。 “Mars星际”家地处的这儿,公交大巴车大概要间隔半小时以上才会有一趟,所以我感觉好像等了一个世纪一样长,才等到了大巴车开来,才得以坐上车进城。 而“Mars星际”依然还像昨天我们坐大巴车来他家时那样,又是握着我的一只手不放,直至下车。 后来我琢磨,“Mars星际”到火车站接我,也许是真的没赶上前一趟进城大巴,不得已等下一趟,而他又可能是掐着预留时间出门的,所以才迟到了很久的吧。 继而我又自责,与有抑郁症的“Mars星际”认识相处的时间长了,是不是我也被传染了,所以有时候我也会神经兮兮的多疑。 到了火车站售票处,一问,果然是没有我回家的返程车票卖了,我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都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Mars星际”接到了他姐姐打来的电话,问我们还在干嘛,催他快点带我过去她家,说他们父母都到了,就等我们了。 “Mars星际”回他姐话,说我们在火车站买票,但是买不到。 他姐又说了,既然买不到票,那还呆在火车站做什么。什么事也不比吃饭重要,还是先去她家吃了午饭再说吧。 “Mars星际”把他姐打电话催促我们的事,一一转说给我听,但我根本听不进去,我打断了他。 “先别说去你姐姐家的事,买不到火车票,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看有没有人退票的,或者是高价倒卖火车票的也行。” 第三十四章落荒而逃 急得毫无出路的我,看着一心只想着我去他姐姐家与他父母见面,好了却他母亲心愿的“Mars星际”,突然感觉到他好自私,毫不替我一个远离家乡、身处异地的人着想,一点也不急我所急,只考虑对他自己有益的事情。 就像昨天一样,不把我的急事当回事!“Mars星际”硬是不让我坐上的士车,好快点解除我因尿急感到的身体不适,究其原因不外乎只是他为了要节省几块钱。 于是我生气的转身走到售票厅另一端,给北京的亲戚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亲戚回说:“你买不到回家的火车票,那去问问看,有没有到北京的火车票啊,有的话,你就买张票来北京过年吧。” 我于是赶紧跑回售票窗口询问,有没有去北京的火车票,但得到的答复也是没有了。我刚燃起的一线希望,瞬间再次被扑灭。 这时,“Mars星际”见我已经为买不到火车票而迁怒于他了,便也不再提去他姐姐家的事了。甚至后来,他姐又三番两次打电话来催,他也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不接。 过后,“Mars星际”走上前来跟我说:“我给小苏打个电话吧,就是那个列车员小姐,看看她这两天会不会出车,能不能帮得上忙,让你搭她上班的便车回去。” 听到“Mars星际”这么说,我差一点哭笑不得! 先不说火车小姐会不会再给他面子了,或是给我这个完全陌生人面子来帮这个忙,他怎么就不想想,我是那种可以毫无自尊心的会去搭那个便车的人么? 他这个出奇的想法和提议,简直令我恶心! 然而,“Mars星际”居然还真的走开一会儿后,回来对我说,他打了电话过去问了,是别人接的,说那火车小姐在睡午觉休息,没上班。 很明显是火车小姐不愿接他的电话,才让别人代接听的,他却还信以为真的说来给我听。 不知道是他傻呢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想找借口,给有一阵子没联系的火车小姐打电话,终于在此刻,当我一心要以买返程车票为重,而不顾及他全家人在等我去吃饭——这个可能让他也感到十分不满意我的档口,他总算逮到了一个再次联系火车小姐的理由机会! 但也可能“Mars星际”并没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演示一下给我看,表示他在“尽力帮我”了。 不过我毫不关心和在乎,“Mars星际”打没打什么鬼电话给什么人。 此刻我的内心,已经把“Mars星际”排除在了我的事情范围之外,完全当他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再也不幻想他能帮上我什么忙了! 也许是“Mars星际”该死的提起了,只有他才会傻乎乎的念念不忘的火车小姐来,而且还是在我极度无助、狼狈不堪的状况下,所以我突然非常的恨他起来。 我只剩下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要以最快的方式,马上离开这个令我十分生厌的地方! 有时候我真相信,只要有坚定的意念和意志力,就会遇到柳暗花明。 可能是我想要离开的愿望太强大了,老天爷都感应到了,于是帮了我一把。 这时,坐在售票窗口的一位售票员,或许是留意到了,我急得只差要哭的表情,就主动喊我,问我:“喂喂!那刚有一张去北京的退票,你要不要?不过是软卧车厢的。” 我喜出望外,那份绝处逢生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我从几米开外站立的售票厅一角扑向售票窗口,快快回答那叫我的售票员说:“要!要!什么时间的?” 一心想早点离开这个城市的我,只关心发车时间,至于票价,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售票员告知我,是今天晚上十一点的。 我高兴极了,赶忙掏钱买了票,然后催着“Mars星际”快快带我回他家,去取我的行李。 此刻“Mars星际”还不忘问我,去不去他姐姐家吃午饭,我说不去了。 因为我怕去了他姐姐家后,万一又出现什么节外生枝,误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离开这个陌生的,在还不到24小时,就让我遇到一连串不愉快事情的鬼地方。 再有,“Mars星际”母亲那张令我恐惧生厌的照片,也早就断然打消了我愿意去见她的想法。 是的,最后我决定——落荒而逃! “Mars星际”其实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说打的士回家去快一些,但他依然不同意,说既然不去他姐姐家了,那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取行李,何必多花钱,坐大巴一样来得及。 我明白,其实是他手头拮据,但又不愿在我面前丢面子,让我来付的士费,所以他才坚持要坐公交车。 “好吧,就坐大巴车。” 我不想再与“Mars星际”有什么不愉快的摩擦了,毕竟过几小时后,我们就要分别了。 回到“Mars星际”家,我赶忙整理我的东西,装好旅行皮箱后,就说要去火车站。 “Mars星际”则劝阻我说:“还早得很呢,你现在去,不也是要在火车站等很久吗?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做饭。” 我听从了。 然后不久,昨晚吃剩的菜被“Mars星际”再次热了一遍,又摆了出来。 我为了不想让“Mars星际”不高兴,就强迫自己吃了一点,因为我突然又有了一个多疑的想法,“Mars星际”不想我这么早去火车站,会不会是他不愿意我离开啊?更会不会,因此而不让我走了呢? 想到这,我不免惶恐不安起来,更加想快点离开这里了。 也许真的是“Mars星际”不怎么愿意我这么快的、见面只二十四小时就要离开,所以他好像故意在拖延我们出门去火车站的时间,说什么提前两小时足足有余了,最后我们还是按照他定的时间出的门。 可当我们在乌漆墨黑的市郊公路边,等了一阵也还没等到大巴车时,“Mars星际”突然说:“哦,我忘了,大巴车晚上九点以前就停开了,可能已经没有大巴车了。” “为什么你不早说啊?!”我又急又生气。 在这偏僻的郊区,很难有的士车路过,更何况还是要进城方向去的空的士,就更难得见到了。 在连个路灯都没有的、黑乎乎的、陌生城市的荒郊公路上,我焦虑又害怕起来,几乎快要疯掉!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大爆发! 我抓狂地,拖着拉杆皮箱无头绪的走来走去,并不停地大声埋怨“Mars星际”。 “看!都是你!我说要早一点出来的,你非要拖到这么晚!现在上哪儿拦的士车去呀。” “我们往前走一段吧,前面有个加油站,可能会遇到的士车。” “Mars星际”倒是很冷静的给我建议。 于是我们不得不朝着市区的方向疾步前行。 当我们在漆黑的夜里步行了一长段路,走到了开阔又有灯光的加油站后,十分万幸,还真遇到了一辆来加油的空的士车。 这时我才最终松了口气,没有真的气疯过去。 我们上了的士车,赶往火车站。 自打坐上的士车起,一路上,“Mars星际”就一直都不说话,只一味地,紧紧攥着我的一只手,好似极不情愿我离开,同时还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不肯散去。 到了火车站,“Mars星际”又做出他那一贯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来,跟第一次去看我,他离开时,在火车上的那副表情极其相似,就是一张布满“生离死别”的脸。 在我将要去验票进站前,见到这样的“Mars星际”,我的心突然又软了下来,于是关心地问他:“你还有打车回家的钱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吧。”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一元的硬币,举在手上给我看,但仍不说话。 我见了,便对他说:“这晚上又没公交车,你得打的士回去呀。” “Mars星际”收起那也许真的是他此时唯一的钱,终于不再沉默。 “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再搭大巴车回去嘛。” “那怎么行!在这儿熬一夜,那多难受啊。” 于是我慈悲的掏出钱包,拿了一张二十元塞给他,我不能多给,买了昂贵的软卧火车票后,我也快囊中羞涩了。 与“Mars星际”在候车大厅里撒手道别后,我就再没回头看,径直走向了检票口,只是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此生,我与现实的“Mars星际”,作最后一别。 第三十五章最后情殇 正如月有阴晴圆缺,正如世间万物都有正反两面,我对“Mars星际”也总是在爱与不爱间来回折腾,看似个没完。 但时间如流水,生命照样前行,我的游戏人生,也不会因为一个“Mars星际”而停滞玩完,尽管我此时已经迷惘,在对从前眼中虚拟世界里的英雄,变身成为现实里不怎么诚实靠谱的人,一时半会儿,我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及做出最终的抉择和判断。 不过回家以后,再上游戏,我与“Mars星际”的关系,还是起了化学性变化,我们开始变得不再怎么关心关注彼此了,只是在不了解内情的军团人眼里,我们却依旧还被看作是一对。 由于团长Mars卡卡内吉,在与“Mars星际”现实里会晤之后,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因此,以团长和“Mars星际”搭配唱主角支撑起的,曾经辉煌强大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就相当于平衡木断掉了另一端,从此陷入瘫痪状态。 没有了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共同商议军团事务的团长,作为军团总指挥的“Mars星际”,也索性不再“勤于朝政”,不再积极指挥军团作战,军团也就很少有统一的行动了,基本上都各玩各的,只偶尔有几个要好的,才会组织到一起打打配合,搞点小规模的军事活动。 有一回野战中我玩单兵,独自一人徒步朝最前线冲,冲到一个土坡斜边,刚好有个残肢断臂的遗弃载具,可以用做掩体,我便躲在这里,用“枪骑兵”(VS国特有的反装甲武器,专用于对付载具和机械装甲单位),悄悄地打着坡道远处的敌军坦克。 这时,军团的TeamSpeak语音频道上突然有战友说:“星际,怎么都不开电磁带你老婆啊?看你老婆一个人在那打枪骑,好可怜哦。” “她嫌我开得不好,不愿坐。” “Mars星际”掩人耳目地回答。 不过没多久,我身边还是来了一辆“Mars星际”驾驶的“电磁骑士”(VS国特有的主战双人坦克),但他没有直接叫我上车,只是默默停在一旁等候着我,好似看我愿不愿意坐。 我见状,只得配合,跳上了“电磁骑士”,再当一回很久都没有做过的他的炮手。 可“Mars星际”根本没表现出来有多么想给我开车的意愿,也许只是为了要堵军团那管闲事人的嘴,才来敷衍表示一下的。 等我一上车,“Mars星际”就如同启动了自暴自弃模式,把电磁开上了斜坡上面的大道,对着大路前方不远处的敌坦克集群冲过去,也不管敌众我寡。 我拼命开炮,但前方离我们的最近距离,就有三辆TR国的主战三人坦克“徘徊者”,这是TR国的特色主坦,驾驶员是专职的,另带上一主一副两个炮手,不像我们VS国的“电磁骑士”,是由驾驶员身兼坦克副炮手。 对方三辆坦克主副炮加一起有六门炮,齐刷刷都朝孤军的我们一辆坦克开火,我们怎么能扛得住,顷刻间我与驾驶员“Mars星际”,跟随着我们的“电磁骑士”一同被消灭。 我真是被“Mars星际”给气到差点吐血!没有想给我开车的本意,也不必来这么一出啊。 他不开个“电磁骑士”来假惺惺载我,然后立马冲进敌占区,我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死掉。想我自己在远处安全地带隐藏着,用“枪骑兵”远射那些敌载具玩,还优哉游哉得多! 事后我清楚,“Mars星际”那样对我,无非就是记恨我都到了他家了,却最终还是不肯去见他母亲一面,达成他母亲的愿望。 这事过后,我与“Mars星际”就彻底再也没有了合作。 我想坐坦克的时候,都是到载具工厂门口,去拦截MARS军团里其他人开的,或者哪怕是陌生人开的载具也行。 也许是在那天,那个他的城市,我们的分手告别,仅仅只完成了现实里的形式,而在当初结识“Mars星际”的虚拟时空里,我还没有完成与他的正式挥手作别。 所以,我与“Mars星际”演绎的情感故事,注定还有下一个让我不能自控的高调谢幕。 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那个作战英勇无畏、指挥魄力十足、对我关怀备至的“Mars星际”,依然还在虚构的《PlanetSide》世界里,对于我记忆犹新的存在着,使得我模棱两可,时而还残存对曾经心旌摇动过的美好往昔的眷念。 只是生活,是不会一直风平浪静下去的,是不会只有慢板和柔板的姿态的,当某个出其不意的急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时,最好能有强大的精神承受力,不然,很可能就会落入情绪失控,自甘万劫不复的境地。 譬如,我就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一点让我痛不欲生。 也不知从啥时候起,MARS军团里来了个新MM——CL青青,应该是CL军团的,但不知为何加入了我们军团,还一来就被提升为仅次于首席指挥的战略指挥官,八成是“Mars星际”给授予的。 小雨——Mars无声细雨,MARS军团的政委,自从团长Mars卡卡内吉失踪后,便自动成了军团的一把手,她和青青之前并不熟悉,不会青青一来就给军衔的,因为小雨到此时,也都没有授予我任何军衔。 而我来MARS军团已经几个月了,在军团里,还一直是个最低级别的普通列兵,比肩看过去刚进MARS军团的CL青青,让我感到有那么一点不爽,但也就算了。 只是,自打军团有了CL青青后,“Mars星际”就老爱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的屡屡主动讨好她,不是给她开车,就是提拔她当队长——好让她练指挥等级(每拿下敌方的基地,作队长的可获得指挥经验值,队员则获得战斗经验值)。 但这些我也都忍气吞声了,就当是个心地不太善良的有钱人,在乞丐面前,展示炫耀他的财富罢了。 可越往后,“Mars星际”就像是要狠狠的报复我一番,变本加厉来伤害我的感情戳伤承受极限。 老实说我也是众多想练指挥等级的人之一,因为必须升到二级指挥官以后,才能获得一对漂亮的脚踝套环,我一直都盼望着能早点拥有它们,好把我这个游戏人物“Mars娅娅”装扮得更加漂亮一些。 但军团里排队等着练指挥——提升指挥等级的人真是太多了,比我先进军团的老兵,都还有很多个没得机会练指挥呢,所以我也就从不与他人争当队长。 一天,CL青青刚刚上线,“Mars星际”就迫不及待在军团聊天框打字给她。 “青青,来我这小队,我给你队长。” 看到这句话,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来袭。 因为刚上游戏来的CL青青,本是进的另一个小队,而我与“Mars星际”,已经同在一个小队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都没有把队长让给我。 其实,本来压根儿,我也没有想到过要当那个队长,只是“Mars星际”这么一句,对我来说无情无义的话,才醍醐灌醒了我——队长除了指挥小队作战,定个导向标什么的,它还可以用来做什么! “Mars星际”当着我面,把队长给了另外一个才来军团没几天的女玩家,这叫我何以能忍受,他对我如此巨大的欺辱! 第三十六章谢幕 虽然之前在现实里,我有时会不把“Mars星际”的言行放在眼里,但回到了《PlanetSide》的世界,因为他是军团总指挥的缘故,有时候我也还是不得不听命于他。 我很生气,可除了换小队,看似我没有别的良策能挽回尊严。 我以一个打了败仗、溃不成军的熊样,退出了“Mars星际”叫CL青青来当队长的满编小队,换到一个未满编的较少队员的小队里——满编人员的小队也进不去。 小队满编是十人,因为同小队成员的战斗经验值可以互相分享,所以小队成员越多越好——可获得的战斗经验值越高。 但接下来,“Mars星际”继续有意无意,一而再地用他的言行,利剑般穿刺我已经是被他践踏得十分不堪的心。 到吃饭时间,“Mars星际”就像以往与我相约时一样,当听到CL青青说要挂机去吃饭,就赶紧附和说他也要挂机去吃饭,还嬉笑着说比赛看谁吃得快。 “Mars星际”说这些话都是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目中无其他人只有CL青青、并且也视我这个前女友形同不存在而说的。 颇带着他情感外泄的那句“比赛看谁吃得快”,竟然都原滋原味,毫不走调,跟几个月前“Mars星际”第一次对我说时的字句一模一样! 我简直没法理解,“Mars星际”怎么可以这样来伤害我的自尊,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好似跟我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公然在我眼前,开心自如地讨好CL青青。 况且虽然我们已经彼此冷淡了,但谁都还没有说出过类似于分手的话! 吃饭神速的“Mars星际”,当然是先于CL青青返回了游戏,但他们并没有挂机在同一个地点。 我见“Mars星际”独自一个挂机在传送门里(在传送门的庇护罩里面不能开火,所以很安全,同时还可以吸纳到队友的经验值),便一气之下,忍无可忍地找了过去,打字密语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Mars星际”蹲在传送门罩里一边突起的水泥钢架上,我过去也走到上面,面对着他蹲了下来,像以前我们经常一起挂机去吃饭时的那样。 但“Mars星际”在我蹲下后,立刻就背转过了身子去,换成了微微撅起的屁股朝向我的面,冷冷的回答我:“我怎么了?” 看着“Mars星际”故意甩给我的后背,加上无情的这四个字,顿时,我凄惨得再也打不出第二句话来。 而“Mars星际”却突然起身,走到自己的飞机那儿,驾机飞走了,同时扔下最后一句本地喊话模式的三个惨白色的字给我。 “我走了。” 我孤零零蹲在传送门,那排冰冰凉的水泥钢架上,泪如雨下。 眼不见才能做到心不烦。 当我与“Mars星际”以貌合神离的姿态,各自重返《PlanetSide》,就注定了悲剧的帷幕已经拉开。 或许,我从没真正爱过现实中的“Mars星际”,但却一直深爱着游戏里的“Mars星际”。 尽管游戏里,那个身背“鞭打者”(VS国特有主战用重型武器)和“屠杀者”(三国通用的反装甲武器),那么一位VS国的重步兵装男人,几度被“Mars星际”的现实版本给摧毁光辉形象,但却仍然难改,每当看见头顶着“Mars星际”这个ID人物时,我都能联想到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ID所赋予的鲜活人物,我那最初的认识和情感体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传送门里,孤独伤心绝望的我,下了一个最终决定。 于是我用绿色字体的军团喊话模式(无论相隔多远,即便不在同一星球,只要是本军团成员都能看得见),打出了一句我向虚拟时空里的爱作最后告别的话语。 “永别了,爱人!” 我突然这么话剧似的一喊,我的悲剧便迅速放大扩散了开来。 紧接着,小雨(Mars无声细雨)和其他人,纷纷打字来询问,其中也包括有CL青青。 “娅娅,怎么了?” “怎么了?娅娅。” “娅娅这是怎么了?” …… 但我已经没有了力气来回答他们。 我直接下线,退到游戏三个敌对国家的选择界面,删除了《PlanetSide》世界里的游戏人物“Mars娅娅”。 之后,我一边哭着,一边翻出已经好久都不写了的《PlanetSide》日记,又写下了最后一篇,末尾就是我刚刚打出的那句话。 写完,我再从头到尾,把日记阅读了一遍,像是要铭记,又像是要埋葬于心间。 最后,我点上了火,一把烧毁了日记本。 感觉还是不解恨,我寻思半天,遂又重上游戏,进入“Mars星际”的账号,把“Mars星际”这个游戏人物也删除了,让“他”也同在这个《PlanetSide》世界消失,去给“Mars娅娅”陪葬! 南方的冬季比北方还难挨,屋里屋外都是一样的寒冷。 我起身离开电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想舒缓下剧烈波动的情绪。 但心情与体温都被冷得发颤的我,把眼中室内的一切,全幻化成了,第一天进《PlanetSide》去到的“伊斯米尔”星球,那个冰雪的世界让我无法逃离,这个令我极度绝望的隆冬! 于是我又回到电脑前,重新注册申请了一个账户,建了一个人物“纷飞雪”,再一次进入《PlanetSide》世界,为的是想去“伊斯米尔”星球,凭吊我那彻彻底底死去了的爱情! 我把曾在“伊斯米尔”星球,献唱给“Mars星际”的歌《飘雪》,浓缩成新的游戏人物“纷飞雪”,把“她”空投在“伊斯米尔”星球的最北端。 然后自虐似的惩罚,让“纷飞雪”“11路”步行往南,一路翻山越岭,目标为最南端的基地——“浩海”科技工厂,这个我第一天来到《PlanetSide》世界参加的科技保卫战,以及第一次与“Mars星际”面对面挂机吃饭的地方,还有基地后面的山峦,那曾经的虚拟人物“Mars星际”围着同样的虚拟人物“Mars娅娅”的尸体,急得“呜呜呜”团团转圈的雪地山坡。 我一边哭一边操纵着鼠标键盘,看着敏捷步兵装束的新手号“纷飞雪”,形单影只的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只有“她”一个心碎之人的世界里,因为这时候,火热的战场正在别的星球上展开。 我这么荒唐的举动,无非是想把我一个人承受不了的巨大悲伤,嫁接给“纷飞雪”,让她分担我的无论现实与虚拟,此刻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精神痛苦。 几个小时过去了,站在当初和如今,都一样孤苦伶仃的,那颗光秃枝桠的老树下,“纷飞雪”瘦弱的身躯,冰雕似的在它一旁,伫立了不知有多久。 “纷飞雪”极目远眺的目光,早已经僵化在了虚无中的不知什么点上,“她”看上去像一具冻死在雪地山坡上的尸体冰人。 幸好有二次元里“纷飞雪”的陪伴与分担,堵在我胸口的郁气才得以逐渐消退释放,眼泪也不知何时流干了。 天蓝色的薄纱窗帘,微微透出了现实中的晨曦。 我退出了《PlanetSide》游戏界面,关闭了电脑,起身去洗漱,然后倒头床上,沉入睡眠的海底。 第三十七章纷飞 过了好些天以后,我新创号的《PlanetSide》游戏人物——代替我受苦受难的“纷飞雪”,孑然一身,现身在了之前游戏下线的地方——“伊斯米尔”星球最南端的基地,“浩海”科技工厂的附属塔楼附近。 而此时此刻,这座终年积雪的星球,已然变成了连天烽火的主战场,一改我挥泪“永别爱情”的那天,我创建新游戏人物“纷飞雪”时的死寂与清冷。 喧闹的枪炮轰鸣声;飞机由远而近又远去的“嗡嗡”声;还有时不时的哪个倒霉的地面载具,载着不小心的驾驶员,蹚到了**所引发的爆炸声……等等一些,由此汇集合奏而成的战争交响乐,此刻正一阵阵地撞击着,神情木然的“纷飞雪”的感官。 刚上线的“纷飞雪”下意识地走向“浩海”基地的附属塔楼,这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想进到塔楼里面肯定要比站在露天外安全。 像是上天有意的安排,这会儿也是VS国的“浩海”科技基地保卫战,更巧合的是,“纷飞雪”还没进到塔楼里,就又有缘撞见了鬼魂似的“Mars星际”,但见他猛地停住正在奔跑而过的脚步,侧转身扭头,抬起眉眼,凝眸打量着“纷飞雪”,像是认出了熟人那样。 我很是奇怪,诧异使得我让“纷飞雪”的脚步也停顿了一下,我心想,明明是被我删除了的游戏人物“Mars星际”,怎么还会安然无恙的“活着”? 游戏里的“Mars星际”此刻是一如既往,再一次主动出击,向陌生人的新兵“纷飞雪”发出了一声快捷按键语的招呼。 “嗨!” 同时游戏里,“Mars星际”那挥舞着一只手臂,身子微微向一边倾斜的姿势,如同逆时针飞转了时间——这幅画面感,就跟我第一天刚进《PlanetSide》游戏,在“浩海”基地载具出口外傻愣时,从我身旁飞奔而过的“Mars星际”向我打的第一声招呼一样,随性而自然。 并且此刻,“Mars星际”曾经的那句“嗨!美女”,又仿佛是言犹在了我耳边。 一霎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了我心头。 但在我的手中键盘鼠标一通操作下,“纷飞雪”并没有搭理热情的“Mars星际”,而是自个儿进去了塔楼,躲避流弹。 有意思的是,在塔楼最底下的地下一层,头顶“纷飞雪”这个新游戏ID的我,又巧遇了WOLF幻影,这位WARWOLF军团的首席指挥官。 于是我再一次被WOLF幻影视为新人新兵,又被他邀请加入WARWOLF军团,我也像第一天来到《PlanetSide》世界一样,再一次欣欣然点击了同意。 如此,倒像是老天都要我反思一样,把我的游戏人生,按原样又从头来编排一遍,似乎是在考问提醒我,想要我回溯好好思量一下自己,当初有没有在哪一个环节上出过差错,或是做过什么轻率的决定。 有的人可能会有这样的毛病,就是原本自己已经舍弃的人或事物,见有他人收纳了去,就会不高兴,甚至想要再夺回来。 这天,当“Mars星际”第二次碰见了“纷飞雪”,并且一定是也注意到了,之前见第一面时还没有军团标识的这个新兵,却已头顶戴上了WARWOLF军团的字样,于是“Mars星际”便表现出了像是局促不安的样子,总是在“纷飞雪”的身边及其不远处的周围,频频出现和转悠。 我前前后后仔细观察了游戏里“Mars星际”的反应,好像是他已经认出了“纷飞雪”就是我的新化身、新游戏人物ID,但他却又不敢贸然主动来与我相认。 可我却让游戏里的“纷飞雪”,把“Mars星际”看成随便的路人甲、乙、丙、丁……他们中的爱谁谁。 我让“纷飞雪”像没事人一样,积极参与到我的第一个军团的集体活动里去,和他们一起统一行动,作战打仗。 再一次坐上WARWOLF军团战友开的“电磁骑士”坦克,作为炮手的我,恍如又回到了,最初体验这个游戏的那头几天,自然是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就如同当初我第一次进军团时一样,也是谁都不认识的“纷飞雪”,一样的活蹦乱跳,在既陌生新鲜,又好玩刺激的游戏氛围里,再一次让我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间。 当天晚上,我愉快的玩过新号“纷飞雪”之后,下游戏不久,已经多日没联系的“Mars星际”,便按捺不住,给我发来了手机短信,主动向我说起,他找了游戏运营公司的后台技术管理员,帮忙把被我删除掉的我俩的游戏人物都给恢复了。 他还强调说只能恢复这一次,如果再删除的话,那就是永久性删除了——不知是真是假。 但看得出来“Mars星际”矛盾的心理,言外之意像是有点后怕,担心我会不依不饶,继续删除他的那个已经满级、且勋章也是满满的游戏人物号。 也许是“Mars星际”不愿看到自己军团的人员外流,也或许是不想曾经“属于”他的,被别人捡了便宜去,所以见过了“纷飞雪”的他,才会发短信给我,大概是想要我继续玩以前的“Mars娅娅”号吧。 当然也不能不把“Mars星际”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也是他见了我的新号“纷飞雪”等级太低,因而突发善心同情我,才告知了我的“Mars娅娅”号已经恢复可用。 不过对我来说,毕竟“纷飞雪”这个新建的号等级确实太低,几乎一切配置都没,没有重武器,没有重型铠甲,没修理,没医疗,除了呆在坦克里面,就只能穿着笨重的机械装甲战斗,而我又不喜欢玩那个大狗熊似的机械装甲,并且新ID的我在WARWOLF军团也没人认识,因之前我是悄悄离开WARWOLF军团转去MARS军团的,也就不好意思上他们的语音平台,当然也就没有固定的司机为我开坦克、让我做炮手。 新手号实在是受局限太多,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练,很不好玩,所以权衡了之后,我也只好回头去接着玩已恢复的“Mars娅娅”号。 想想那些伤痛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该结疤了,不愉快的事,就让它随着时间一起流走好了,重要的是要开心、舒适、愉悦的活在当下。 第三十八章家园 《PlanetSide》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只单单是一个纯粹的游戏,它就像一个真实的世界一样,存在于我的现实生活时空里。 将近半年来,差不多天天,我都要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感受到这个世界里的风云变幻。其间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和温婉如大家庭一般的军团氛围,都深深吸引着我,魂牵梦萦着我的心。 这个世界已经像是,一个我深爱了很久的爱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别说长时间的分离了,那简直就如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釜底抽薪,会使我变得行尸走肉。 这个世界也更像是一个我的故乡家园,一旦离开了它,我就会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想要回去,就算是有过伤痛的旧地,我也想要去重温或者是续做,我那天马行空的游戏人生美梦,因为现实生活实在是令我乏味和了无生趣。 我不能为了一个已然不爱了的“Mars星际”,而放弃这个我十分热爱的精彩游戏。于是我把自己给治愈,重新整理好心情后,就又回到了《PlanetSide》游戏乐园,那个看是虚拟却很逼真的世界里。 所以就是,我又跟从前一样,再把一个“纷飞雪”挂在了WARWOLF军团的编制表格里,又做回MARS军团的“Mars娅娅”。 但随着一些老兵渐渐不再上线,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兵力在慢慢削弱,这个时候已经是属于大军团的时代逐渐消退期。 我们的军团长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MARS军团基本上由小雨(Mars无声细雨)接管了下来,但军事作战方面的事情,仍然还是由“Mars星际”加上另外的首席指挥官,一起辅佐小雨。 我很佩服小雨的积极精神,以及她时刻都保持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即便是团长不告而别她,她也没有因此表现出气馁,而放弃军团放弃大家。 小雨那时要上班,但天天晚上都坚持上线一会儿,嘻嘻哈哈的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时而训导新兵,时而与老兵谈笑风生,很努力的维系着我们MARS军团的命脉。 只是偶尔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天性很爱说话的小雨,才会单独一个人挂机在某处,沉默一阵子。也许只有此刻,她才会去想想属于一个女孩子的心事吧,而把她是军团政委、现在已然是军团实际一把手的肩负责任,给暂时忘却一下下。 后来有次和小雨聊天,我才了解到,原来她也一样是把军团当成家来看待。 小雨和我说,她刚进MARS军团的时候,正是她爸刚刚去世不久,在她最痛苦的那个阶段,有团长Mars卡卡内吉每天陪着她玩游戏聊QQ,帮助她放宽心情,使她才得以度过了一段艰难痛苦的时日。 小雨说她刚来时什么都不懂,全都是卡内吉(大家对团长的习惯称呼),一点一滴教她怎么玩的,甚至她的号升级,都有一大部分是卡内吉帮忙练的。 这让我联想到了“Mars星际”,也是帮我练了一阵子的号。看来在游戏世界里,男人想要讨好女人,一般都是从代练开始,一步步靠近女性玩家的。 小雨还说,正是有了卡内吉的陪伴,才使她走出了那一段阴霾的日子。是的,看得出来,之后他们就在军团的公事方面,还有感情的私事方面,都携手并进了起来。 小雨还情意绵绵的说,后来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每天下班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开电脑,上TeamSpeak语音平台,继而上游戏,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温暖的家在等着她。 是啊,我猜想,每一个用心玩过国服《PlanetSide》的人,大都会对这个世界,有过家一般的感觉。 我重归《PlanetSide》,回到军团,小雨见到有好多天都不曾露面的我之后,很是高兴,不久就也动用了她在MARS军团至高无上的军权力,主动把我也越级从列兵提拔到了战略指挥官。 为何小雨要这样“高官厚禄”“夹道欢迎”我回归? 因为从战略指挥官这个级别起,以上军衔人员都有邀请外人加入本军团的权限。因为自打团长不告而别消失以后,MARS军团的人气和士气都大有损伤,所以身为现时军团一把手的小雨很想重振旗鼓,再续编这支VS国一大主力军团的辉煌。 “哈哈,从此我便在MARS军团也算个小角色了!”我如此得意的想。 小雨在授予我军衔时也一并嘱托,要我为军团多多招募新兵,她提醒我说,但凡游戏里看见了没有军团标识的,就统统邀请他们来MARS,以壮大我们军团的队伍。 因为后来市面上一些新的好玩的在线网游纷纷推出,分流了不少《PlanetSide》的玩家,尤其是《魔兽世界》这个后来也证明了十分经典的网游,更是吸走了不少玩《PlanetSide》的人。 当时《PlanetSide》网游在中国翻译成《星际Online》,国服代理运营商是个小公司,游戏里的GM都有玩家兼职的,到了国服后期,好像就剩下了一个在线管理人员,他的游戏ID叫“E350葡萄”,E军团也是我们VS国的一个曾经的大军团。 这位E350葡萄,就是Mars星际曾经求助之人,是他帮忙恢复了被我一气之下删除掉的游戏人物“Mars娅娅”和“Mars星际”的数据。 《PlanetSide》国服代理商后来为了节约成本开支,便把几个服务器,最后合并成了一个服务器。 后期的MARS军团,也就陆续招进了一些从其他服务器合并转过来的人员,像Marswensee就是那时转服来的,他虽然也是一位MARS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但性格很内敛,也可能是才来MARS不久,与大家不是很熟悉,所以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指挥人,因此那会儿我几乎不认识他。 除了在军团编制列表里有见过这位十分低调的首席指挥的ID,我就基本没在游戏时注意过他,直到最后国服关服前,Marswensee提议我们大家一起去“复赛拉”星球拍照留影,我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而那一段时期,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另一个从二服和服转过来的,ID叫“Andy”,他在VS做散兵游荡了好些天,我是在一次搭野车中认识的他,后来他就被我收编进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 第三十九章收编 《PlanetSide》国服时期,总体上我还是比较喜欢做炮手的,因为攻击的目标一般不会太近距离我,感官上也就不那么惊心动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还是不喜欢做步兵面对面枪战,我还是免不了会紧张害怕,不管是对方被打死还是我被打死,游戏画面都很具有真实感,每每让我惊悚不已,每到短兵相接的遭遇战时,我都会感受到剧烈的身心震荡,激战过后时常会伴随有一阵颤栗。 所以我多数时间还是喜爱去拦截“电磁骑士”坦克,去做炮手,不管是军团人开的,还是外人开的坦克也好,但凡有炮手位置空缺,我就会积极爬上去。 并且我的脸皮也是锻炼得越来越厚,就算是被已有固定搭档炮手或者暂时不想要炮手的驾驶员踢了下来,我也再不会像第一天来《PlanetSide》,被“Mars星际”踢下“解放者”轰炸机主炮手位时,有过的那种如同被扇耳光的感觉了。 一次在“西索”星球上作战时,我上了散兵Andy的“电磁骑士”坦克。因为这时期,已经很少有军团联合作战了,大多数游戏时间,都是玩家依照个人意识,或三五成群的结队在作战打仗。 当我坐上陌生人的“电磁骑士”出得城来,这坦克的驾驶员Andy便打字问我:“我们去哪?” “我不知道。”我打字回他,一边在心里嘀咕道:“我向来战略战术都白痴,问我有啥用?” “那我们去救火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救火”这个词,出现在《PlanetSide》游戏玩家的战术口语中,当时也不明白是啥意思,还以为驾驶员Andy在和我说笑话,但又不想让他发现我是个小白,就试探性地打字问他:“救……火?救哪呀?” “救你家啊。”Andy的回复使我眼前顿觉一片白板。 我越来越糊涂了,继续不解的追问:“我……家?” “对呀,你家,不是‘法诺’吗?” Andy阴阳顿挫的回答,好像并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 我赶忙打开“西索”星球的卫星地图,于是发现了在这个星球的北部,尚属VS国的科技工厂“法诺”,正燃烧着熊熊战火的战事动态火警,并已是橙色警报提示了。 被敌人骚扰入侵的基地,在卫星地图上,会有动态火警标识显示,依次分为三个级别:黄色警报,橙色警报,红色警报。黄色为初级警报,红色为最严重的警报。 一般黄色警报,只是小股部队或独胆英雄的偷袭放火。而橙色警报,就可能是有敌方地面载具或飞机配合步兵作战的大规模进攻。那红色警报,基本上是敌军已经攻打进了基地内部,敌我双方在作最后的殊死巷战决胜负了。 当时的“法诺”科技工厂,是我们VS国的北部重镇,的确可以比喻为VS的家,也就是后方老家的意思。 看过地图后,我才大致明白了Andy所说的意思。 尤其后来跟Andy熟悉之后,当知道了他原来在二服一直是NC国家的,和服转来我们一服,玩VS的时间还不长,因而他还习惯性把NC的地盘看作是他家,而VS的地盘在他眼里便是我家咯,所以他才有“救你家” 这一说。 “MM,会开飞机不?” 给我开着坦克的Andy,没一会儿功夫又打字来问。 “姐姐我,不会。” 我理直气壮的回答,同时想起了我N久前,在庇护所倒是试驾过一次飞机,但那应该不算会开飞机吧。 “少来,据我所知,MARS的都是MM,哪来什么姐姐。” Andy避重就轻的反驳我,岔开了主题。 “你凭什么说,我们MARS的就都是MM?” 我挺纳闷的,他何来这个耽美主义的想法? “我来VS好多天了,观察了一段时间。嘿嘿,VS的几大军团我都做过调查了。” Andy得意的打字给我,像是有备而来,十分笃信的样子。 “噢?那可不一定哦。” 看着信口胡掰,显得有点儿油腔滑调的Andy,我忍不住想笑,差一点忘了,他问我会不会开飞机这是又要干嘛呢?于是我猜测的接着问他:“你是想要我们开飞机去‘法诺’救火吗?” Andy给我解说他原本的打算,“唉……要是你有飞机就好了,我们一下子就飞到‘法诺’了。这么远,电磁要开到什么时候啊,等我们到了那,可能火都被灭了。” 所以他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没有驾驶飞机的执照证书,不能开飞机与他一道飞去“法诺”救火。 “蚊式侦察机”和“海盗式”攻击机都是单人的,除了作战,它们也都可当作空中交通工具使用。尤其“蚊式侦察机”不但灵活,飞行速度比“海盗式”攻击机还要快。 在时间就是生命的战斗中,驾驶“蚊式侦察机”飞去目的地,通常是个人或小队以求速战速决的,救火与放火的首选出行方式。 Andy大概是不想撇下刚上他坦克不久的我,自个儿飞去法诺,就又打字跟我说:“算了,不去了,让别人去救吧。” 后来我注意到Andy没有军团标志,就问他愿不愿意来我们MARS。他倒煞有介事,还矜持的回答我:“我看看。我来VS是来找MM的,你们军团MM多不多?” “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你不是都调查过了么?”我竟然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看来他非常重视、但却与当下战事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在Andy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上,被带着转悠了一阵后,我们才进入了作战状态。随后不久,驾驶技术不怎么样的他,把我们俩的命都给葬送了。不在一个小队和中队里的我们,自然是就此作别,拜拜了。 过后我又搭上了另一个顺风车的载具,还是被带到了“法诺”。这时的“法诺”还没有解除警报,VS很多人都来回防了。 司机下了载具,直接去当步兵了。我也只好在“法诺”附属炮塔的周围玩步兵战,跟VS的战友们一起冲锋陷阵,欲夺回仍然被敌军占领着的“法诺”基地附属炮塔。 没过多久,聊天框里突然弹出一句本地喊话——Andy那一惊一乍的夸张呼叫,吓了我好一大跳! “Mars娅娅,你在哪里?” 还齐刷刷刷屏,来一串这句话! “我在这里。” 我赶紧也用本地喊话模式打字回答,真心有点怕他再继续刷屏,会被其他也在这炮塔附近打仗的玩家骂。 当Andy终于找到我,又是驾驶一辆“电磁骑士”坦克,来到塔楼边我的面前时,我诧异地继续打字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每一个交战点都去找过了好吧,只要是有火花的地方,每个点我都去喊过话了。”他毫不掩饰,挺率真的回答我。 我上了Andy的坦克,趁势游说他:“那加入我们MARS军团啊,不就不用瞎找了嘛。” 这之后,我们MARS军团的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就来了一个要么不作一声、来去悄无痕迹,要么大声嚷嚷、指手画脚干预军事,有时脾气还很暴躁的一个愣头青。 第四十章军团争霸赛 重返《PlanetSide》后的我,不再与“Mars星际”纠缠。而那个CL青青,也看似并没有与“Mars星际”走到了更近一步的关系,并且“Mars星际”的那些十分扎眼、特别照顾和讨好CL青青的只言片语,我也再没听到和看到过了。 只有偶尔看见包括“Mars星际”和CL青青在内,他们几个三五成群呆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某个小频道房间时,还会让我产生一点点嫉妒和不愉快的心理感觉。 所以后来,每当游戏里遇到了Andy频频讨好我时,我也就顺势而为的接受,大概是我能从中获得一些调剂和安慰,以此得到心理上的某些平衡吧。 Andy的所谓讨好我,不外乎是要给我当“御用”驾驶员,虽然他驾驶“电磁骑士”坦克的技术超级烂,但还是乐此不疲的开。 到后来,我都有点不想坐他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了,因为他一般开出去都是没几分钟就会挂掉,我们就得死回来,连续死亡次数一多,我就很烦他了,但我又不好打击他同样如此自我牺牲的积极性,所以很是左右为难了我。 而且Andy的性子还挺霸道,自从他无形中成了我的“御用”驾驶员之后,就几乎不让军团的其他人员做我的驾驶员了。 有一回,照样是Andy驾驶“电磁骑士”坦克又把我们的小命给丢了以后,我从基地重生出来,在提取载具的终端机外围,碰到了另一位本军团的战友,他刚提取出来一辆“电磁骑士”,还没有炮手,就顺势泊在了我跟前,并同时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叫唤我,要我上他的坦克做炮手。 我也正想换换跟着Andy死来死去无数次的倒霉运,于是就正欲跨上身前的这辆“电磁骑士”。 突然,Andy也驾驶着新提取的“电磁骑士”冒出了载具通道。 大概是因为嫉妒,Andy居然用“电磁骑士”驾驶员操控的坦克副炮,对着同是MARS军团的战友的“电磁骑士”轰击起来。 经过“噼噼噗噗”一束束激光炮火“巡礼”过后,便连人带车一并把人家报销了。 幸好那位本军团的战友还算大度之人,没有多计较,只是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随口骂了Andy一句。 出于本能躲闪到一边的我也只好再次踏上,这时已经驶到了我面前的、那定是又一次不归之途,并且此刻看上去气势汹汹的Andy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 后来我分析,也许是这个因素,才造成了Andy要霸道的做我“御用”驾驶员的原因。 在《PlanetSide》国服关服前一段时间,因为游戏从免费到改为点卡和月卡收费之后,使得部分玩家流失;也或是后来玩家总结出来的,是因为新推出的大型战斗机器人破坏掉了游戏的平衡性,才致使玩家流失的;当然也有后来新推出的其它人气游戏竞争的原因,最终使得《PlanetSide》逐渐流失了大量玩家。 那会儿,《PlanetSide》国服代理官方为了吸引和维持人气,想尽量挽留住老玩家,还很难得的经常举办一些游戏比赛活动。 最后一次的各大军团争霸赛,我就有幸稀里糊涂参与了一把,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见识和参加的《PlanetSide》国服军事比赛活动。 赛后,为了安慰当时打了败仗、情绪极度低落的咱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将士们,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军团频道里,我主动请缨,给大家唱了一首以描写战争为背景的歌曲《白桦林》,受到了众战友的一致好评和赞美。 我猜大概是因为这个事,使得我把也很喜欢唱歌并且还唱得蛮好的Andy给迷惑住了吧,否则的话,我猜想,做Andy“御用”炮手的那份辛苦差事,恐怕也不排除会由Mars无声细雨或者CL青青,还是谁个别的美眉,去承受吧。 军团赛事一般都安排在沙漠荒岛上进行,因那几个荒岛很袖珍,只有三个基地,又都一样是科技工厂,所以便于公平分出胜负。比赛设为分组淘汰制,对抗双方各派出一个中队的兵力。一个中队三十人,由三个十人小队组成。 MARS精英联盟军团,自团长Mars卡卡内吉离去以后,“Mars星际”也不怎么勤于指挥军团集体作战,已经处在没落时期。那时,军团里报名参加的人不是很积极,就连凑够一个中队的战斗精英,都捉襟见肘,显得有点困难。 当时,在我们之前一天的军团争霸赛中,刚刚战胜了对手的WARWOLF军团,出于跟MARS军团长期并肩作战最亲密的友军团,他们赛后很关注接下来第二天的我们MARS将要参加的争霸赛。 WARWOLF军团的TeamSpeak语音频道,就在我们MARS军团频道的上面,于是就有WOLF的战友跑下来我们军团频道,问需不需要帮手,他们表示很乐意帮助我们MARS,因为当时我们军团的不景气状况,也被友军团看在了眼里,因此作为兄弟团,他们也替我们MARS的这场比赛担心。 Mars飞飞虽然不是我们MARS军团的首席指挥官,只有与当时的我一样级别的战略指挥官军衔,但他对军团的事务一向都是很上心,在团里相当于是MARS的外联官,这场军团赛事,他自然是很积极的去张罗,登记组织参赛人员。 平日里,Mars飞飞就喜欢到各军团的TeamSpeak频道串门,人缘极好,所以他就想从别的友军团里,借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充充数,帮忙打比赛。 但是,作为当时MARS军团实际一把手的Mars无声细雨(军团政委),却说要打比赛就要靠自己军团的真实实力。 结果后来,我们团并没有向任何兄弟团借用过一个人,完全是自己军团的人参赛的。 所以,当时为了凑够人数,就连像我和小雨(Mars无声细雨)这样不怎么会玩步兵的菜鸟,也都只好逼着报名参加了。 作战计划部署和比赛总指挥,还是由“Mars星际”来担当,但刚加入MARS军团不久的Andy却也表现得很积极,这可能是因为比赛时我们将扮演NC一方,而那是Andy玩过最长时间、所以也最有感情的阵营吧。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Andy,就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也提出了有关打比赛的诸多建议。 可惜的是,因为“Mars星际”看不惯Andy——大概是见Andy经常带我一起配合打游戏的缘故吧,所以“Mars星际”几乎不与Andy沟通,就更别说采纳Andy的意见了。 其实Andy打仗也很不错的,和他混熟后我才知道,他以前还打过职业游戏比赛得过奖的。 还有,Andy后来提出来,要把我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步战士兵,叫我不要老是依赖载具,让我联想到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虽然是因为Andy不怎么会驾驶“电磁骑士”坦克,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但我还是很高兴并痛快的接受了,Andy的这个我也认为很有建树性的建议。 因为相对于后来Andy自己也开烦了不想再开“电磁骑士”了,我更不太愿意坐他开的单程“电磁骑士”,那实在是太没面子的事,几乎每次与他一道出征,都是有去无回。 由于Andy抱怨VS的“电磁骑士”坦克,皮薄得像饼干,稍稍一碰就会碎掉,不像他们NC的“先驱者”坦克皮厚抗打,后来我和他,都乐得抛弃“电磁骑士”,下地当步兵。 只要是我们同时在线时,Andy总爱打游戏快捷按键语“Follow me”给我,还不时提醒我,该换武器装备了,比如经过激烈巷战把敌人打退了,他就会及时打字密语我:“换枪骑兵、脉冲星,跟我上城墙。”俨然一副长官样。 “枪骑兵”是VS国特有的反装甲武器,“脉冲星”是中远距离步兵战武器。在自家基地围墙上居高临下,阻击外围的敌军载具和步兵攻城时,这两种兵器是最好的配搭,也是重步兵野外作战时最佳的枪械组合。 第四十一章雪,依然在下 当时来我们MARS军团找MM的Andy,也很关注小雨(Mars无声细雨)的,也会逮着机会去讨好小雨,还时不时的也指导指导小雨,怎么用武器以及怎么打仗。但可能因为那时军团里追小雨的人不少,所以在小雨眼里,或许Andy也只是其中一棵小草而已吧。 我唯一参加的这次军团争霸赛,比赛账号分发到军团每个人手里的前一晚,作为MARS精英联盟军团总指挥的“Mars星际”,还是很尽责的给所有账号都配置好了武器装备配点。 小雨和我被分到的参赛账号,都是机械装甲的标配,被指派的任务是守电厂,因为当时我和小雨的步战技术都不行,只能靠厚厚的机械装甲来武装自己。 再说,不让我们参与步兵战,也是可以防止在打巷战混乱之时,枪法不太准的我们两个极容易误伤到自己的战友,以免我们帮倒忙。 比赛正式开始前,参赛账号分发完毕,全中队人员都集体化到了庇护所的登机大厅待命,等待星际飞船把我们空投到打比赛的沙漠荒岛星球上去。 这时所有参赛人员头上的ID,都换成了军团标志加数字编码的参赛账号,不自报名字的话,就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仅仅是总指挥“Mars星际”在给大家安排作战大致方案时,宣布了每个分段内号码的装备配给和用途,便于大家到时候好各自找准自己的作战地理位置。 也许是因为,“Mars星际”分发机械装甲的账号时先发给的我,所以我的机械装甲人物的编号是MARS020,而小雨的是MARS021。 登上星际飞船的倒计时五分钟开始时,一个蓝黄色相间(从人物到装备、载具,NC国家特有的主色调色彩)的重步兵,朝我径直走过来,直觉告诉我那应该是Andy。 但他来到身着NC机甲装的我面前时,却打字叫了一声“小雨”,并继续打字给我说:“一会儿空投后跟我走,我带你去电厂。” 看样子,Andy可能是依据军团职位高低顺序的判断,而把我和小雨的编号搞混了。我当即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纠正他,告诉他说:“我是娅娅,不是小雨。” 可Andy丝毫不显尴尬,很自然的回答我:“一样的,到时你也一齐跟我走,我怕你们迷路找不到电厂。”然后他就急急忙忙转身,像是坚持去找真正的小雨去了。 当我们从荒岛传送门出来,总指挥“Mars星际”说在桥上集合待命。但其实比赛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对方迅速就黑了一座空城的主控,给该基地插上了VS国的紫色小旗帜。而扮演NC国的我们还有人傻乎乎直喊:“不公平啊,怎么他们先动手了呢?” 我们只好赶紧往就近的科技工厂狂奔。 我们一群事先没有过一次集训演练的人,没有很好的配合,只是粗略的各就各位。小雨和我两个笨熊似的机甲一直守在电厂里,外面的战况基本搞不清。 而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却是乱糟糟的,我听见Andy在埋怨总指挥“Mars星际”,说叫了半天他防守的位置十分重要,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守,急需增援,可就是看不到有人来帮他。 再后来,我方还未顾得上出击,去争夺第三座也被对手黑了主控的基地,对方的载具就已经压城过来,很快就打进了我方唯一占领守卫的基地内部。 巷战打了没多久,想爆我们电厂的敌人,也杀进电厂里来了。 小雨和我,加上另外两个机甲,和几个重步兵,我们奋力抵抗,但是敌方源源不断地冲锋,而且对方除了重步兵外,因为这个时候,我方基地附属炮塔已经被对方攻占,所以他们也有了从炮塔提取的反装甲和反步兵的机甲(提供战士复活的重生车只提供步兵重生,不能提供机械装甲重生)。 电厂的构造本来是易守难攻的,攻方必经的第一道关只有一个门进去,进去后面对的是电厂的第二道门关,其中间是一面屏障,一米多高以上部分是防弹玻璃的透视屏,透视屏以下部分是水泥墙。 进入者只能从屏障的两侧,进去到电厂的发动机室内。 屏障两侧都是有两三级下行阶梯的小通道门,而通道门处的犄角,可以暗藏一到两三个防守人员。两侧通道门进去后,靠墙可依次排列几个机甲,火力对准通道门。再配合屏障后面埋伏的防守人员,这样便可形成夹击包围圈,组合起来对付闯入电厂发动机室内的敌人。 所以少量人员进攻电厂,一般是难以攻破的,除非是带有机甲组合的大量重武强攻,才能炸毁电厂。 因我们守电厂的步兵中没有高医(使用医疗仪复活本国死亡战士的高级医疗兵,只有步兵才可以学此技能),我们这个守卫电厂的小分队,战死一个就少一个,坚持不了多久,最后寡不敌众。 再说第一次使用NC机甲作战的我,几乎控制不准子弹的走向,我只是临时抱佛脚,在庇护所集合的时候,打字密语问了下Andy怎么操作,因为时间仓促,他也只能匆忙给我简单讲解了一下。 不一会儿,在鱼贯而入的敌方机甲主攻、重步兵紧随其后的强力攻势下,我们几个守电厂的先后通通阵亡,电厂被砸毁,我们的基地被断电了。 没有了电厂发电,基地重生仓便陷入了瘫痪状态,不能再继续提供战士重生,武器终端机也因此不能提取任何装备了。 还存活的将士们,只有从各自的储物柜里,取出收藏的枪支弹药来继续守卫作战。 我们的人员越战越少,直至最后,一个不剩的被清除出比赛地图,扮演VS的对方一统了江山,于是荒岛河山变为一片紫色。 比赛结束,MARS精英联盟军团战败,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几十号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迷。我见状,很是心疼,于是突然想到了给战友们唱首歌,也许可以舒缓下压抑的气氛。 正好有一首我喜欢的歌很应景,朴树的《白桦林》,恰巧我这几天玩游戏时,经常一边玩一边放着听。 我胸有成竹的在军团打字道:“我来唱首歌吧,慰劳慰劳我们MARS的勇士们,好不好?” 战友们异口同声说:“好!” 于是我便跟着叶蓓唱的女声版,在TeamSpeak上唱了起来。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第四十二章欢声笑颜 我唱完《白桦林》,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一阵喝彩声传来,还有一些打字夸奖我唱得好的,当即就有位战友激动的脱口而出,在TeamSpeak上说:“唱得太好了,我听过这原版的,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到了第二天,还有人不忘我唱的歌,Mars随军记者一上TeamSpeak来就问:“昨天我错过了什么吗?好像有人唱歌了是吧,听我姐说的,昨天是我姐在玩。” 这位Mars随军记者后来真的参军了,是他复员回来后,在当时PlanetSide贴吧,因《PlanetSide》二代将要推出的消息刺激本吧一片沸腾时,他在回复我的帖子里提到的,说他玩过《PlanetSide》之后就去当兵了。 遗憾的是,我不曾问Mars随军记者,他有没有真做过随军记者。 听得多了自然就模仿得惟妙惟肖,我甚至连平日唱歌比较害怕的高音,也轻松自如,跟着叶蓓的原声唱上去了。 给MARS军团的将士们唱《白桦林》的当晚,我也没料到会有那么热烈的反响,这歌声竟还引来了其他军团的人来听,WARWOLF军团的战友WOLF悠悠的风也打字密语我说:“没想到你歌唱得那么好。” WOLF悠悠的风也曾指导过VS国的女子军团活动,所以我们认识。见他这么一说,我才打开了TeamSpeak,看见MARS军团的频道里,来了好些个友军团的人,其中还有那个著名的VS五指,就是老爱罗里啰嗦全球喊话,提醒VS国人的非洲菊。 游戏里设定有指挥官级别,从一级指挥到五级指挥,共五个级别——玩家习惯分别称之为:一指,二指,三指,四指,五指。五级指挥官为最高级别,有向所有星球喊话的权限。 可能是因为非洲菊经常在全球频道喊话那么几个固定的句子——“NC老爷来了,我们快逃吧。”“TR老爷打过来啦,我看我们还是投降为妙。”且又是挫败军心士气的话,所以使得很多VS人都讨厌他。 非洲菊在我们MARS军团的频道里没待得多久,就被人发现,让管理员给踢出去了。不过非洲菊在TeamSpeak给我留下了文本留言:“我也来偷听了。” 就在大家都陶醉在我的歌声所带来的余兴中兴致怏然之时,Andy突然大煞风景的打字嚷嚷道:“我的宵夜到了,六个鸡腿,一盘炒饭。边啃鸡腿边游戏,生活多美好啊!” “Andy,你个猪,就知道吃。” 没宵夜吃的当然不乐意了。但显然,军团里的气氛已经开始回暖。 接着,一个新兵Mars星际F3,又很诧异的像是发现了好望角,无比感叹的打字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带刀!” 大概他是头一次在此游戏里,看见有人把玩匕首吧,于是就有老兵打字回话提醒他。 “你按下F5键试试看。” “耶?!我没带,怎么也有刀?” 十分愕然表情的新兵神态,从他打出的字句里跃然而出,煞是可爱。 匕首是游戏本身设置的人物固定的装备配置,设在键盘F5上,不占用游戏人物的装备包空间,一般是鬼兵爱用的武器。 鬼兵,即身着渗透护甲的士兵。渗透护甲可以使战士隐身,但没有防护甲,着装只带有一个手枪槽位,不能携带也就不能使用其它枪械。 着渗透护甲的鬼兵装束配备,一般是用于扮演侦察兵,或者搞偷袭时的黑客(最好是高级黑客)之用。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的情绪开始活跃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前面那场没打赢的军团争霸赛,人们纷纷开始各自找乐子玩去了。 “美女,来,上车。” 过了一小会,大概Andy已经把他的美食享用完毕,就又在打字叫唤我,去坐他的“电磁骑士”坦克。 “我把头盔拿下来,从里面取出你的相片,看了又看。突然,一个炮弹落在掩体附近,我赶忙抖落掉相片上的尘土,小心翼翼把相片重新塞回头盔里面去。然后,我戴上头盔,重新拿起武器。” Andy继而用密语方式,打出了这么一大段类似电影男主角旁白的话给我,看得我是懵了一下,心想,“他哪来我的相片啊?” 但马上,我就恍然大悟了,理会了他,原来他是在套用美国战争大片的桥段场景,来渲染一下气氛,想如临其境的让我们来体验真实的战场感吧。 “我比较喜欢看战争片。”Andy继而打字解说道。 “我也喜欢,像《星河舰队》就很好看啊。”我也打字回复,前面Andy模仿电影画面的生动描述,让我联想起了,当下我最喜爱的一部美国科幻战争片。 于是我和Andy一边聊着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在“电磁骑士”坦克上漂移着。 这会儿,因为军团赛事结束不久,估计大伙都还在总结经验、消化情绪呢,所以暂时还没有大规模的激烈战斗打响,所以我们就有点儿闲得到处瞎逛。 “小雨一个人跑到火花都没有的和新去干嘛呀?我观察好久了,她一直都没有移动过。” Andy又转移了话题跟他的注意力。 听他说,我便也打开地图查看,果然见小雨(Mars无声细雨)的编号单独一个人,显示在与当下战况毫不相干的“和新”星球。 于是,我像下命令似的对Andy打字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和新”是一个有着热带雨林气候特征的星球,有很多大面积的树林和沼泽,空气中的湿度很高,光线灰暗,是一个在此作战久了,就会让人感到压抑难受、大多数玩家都不太喜欢的星球。 尤其是那些喜欢整天开着个蚊子(蚊式侦察机)或海盗(海盗式攻击机),搞偷袭的技术流玩家,在和新作战时,因为能见度低,加之树木又多,经常在逃命途中慌不择路而找不着北,被逼得只有壮烈的跳机自杀。 所以一般他们的装备背包里,总会配备有高爆(爆炸**)等自杀类工具。但如果是飞机已经屁股冒黑烟了,只残存一丝血,挂着一口气时,那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和浪费**,直接随便对着一棵树撞上去,就可以机毁人亡,立马点击重生了。 Andy驾驶“电磁骑士”坦克载着我,到达我们此刻所在星球的传送门,进入泛着绿色光芒的传送光柱里,“吱……嗖”的一下,将我们与座驾的坦克一并传送到了“和新”星球。 我们一路找寻着来到一片树林里,远远瞧见Mars无声细雨,一个人坐在一辆小破车上,停着一动不动。 我和Andy一齐打字招呼小雨,可她没有反应,大概是在挂机。 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意识到,莫非我刚才慰问军团将士们所唱的歌,勾起了小雨的某些伤感回忆? 看着眼前画面,独孤的坐在一辆小车上的小雨,停在林子里勾勒出的这幅情景,多么像《白桦林》歌中所唱的那样啊。 第四十三章回不到过去时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我又自个儿轻声哼唱起来,刚才给MARS军团的战友们唱的歌,当唱到这几句时,一下子泪腺潮涌,模糊了我的视线。 忽然间,我思绪万千的感慨起来,团长Mars卡卡内吉自打离开我们,去看他所谓的外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看样子是不会回来的了,就好比战死沙场了一样。 而小雨(Mars无声细雨),还坚强的战斗在这个《PlanetSide》世界里,悉心守护着团长Mars卡卡内吉亲手创建和打下的基业——MARS精英联盟军团。 或许,小雨每天都在苦苦等待,盼望着我们的团长能早日归来。 国服关服以后,有次在军团人建立的论坛网站上,看见有人怀念的上传了一个以前MARS军团拍摄的,由团长和小雨任男女主角,并且为之配音的《PlanetSide》游戏视频短片。该短片里的对话情节,在视频的结尾处剧情,竟那么的与后来发生的事实相同,我很是吃惊。 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不然就是团长自己的蓄意暗示,特意把他与小雨不得不分开离别的现实,用游戏视屏短片预先记载了下来,好存为以后的想念吧。 这个视频短片的最后结尾画面剧情,竟同后来在MARS军团发生的一样,也是团长Mars卡卡内吉道别小雨而去! 视频画面中,是团长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身后,是站在“复赛拉”星球海边的剧中人物“小雨”,在目送着离去的团长。 此刻,由小雨(Mars无声细雨)自己配音的剧中人物“小雨”的甜美话音,伴随着视频中出现的两句白色字幕,再次戳中了我的泪腺。 “我等你。” “你一定要回来啊。” 可视频外,身为我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团长的Mars卡卡内吉,却仍旧没有给身为我们军团政委的Mars无声细雨,传递来任何他离去之后的音讯。 我再又细想,《白桦林》那也何尝不是触动我心境的歌,不然我也不会很多天在游戏时同时单曲循环着听。 我曾经的亲密战友兼爱人的“Mars星际”,对于我来说,不也等同于死在了这个《PlanetSide》战场上,我也是同样回不去了,与“Mars星际”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的那最初的幸福时光了。 打军团争霸赛的这晚下了游戏后,我刚刚就寝,很长时间都没有电话联系过的“Mars星际”,令我很意外的突然打来电话,先说的是今天的比赛他很遗憾之类的铺垫的话题,后面主要说的意思,就是希望与我和好如初,最后还不忘大赞我一番,夸我今天的歌唱得很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我早已心如止水。 平静的我,用像对待老战友一样的语气,与他小聊了一会,没有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因为我早已决定——放弃一颗树,去拥抱整座深林,我要用博爱去爱我在《PlanetSide》里遇到的每一位战友。 这次“Mars星际”打来的电话,还并不是我与他的最后传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当初认识“Mars星际”的那个秋天,早已被新年给甩到老远,继而春末夏初的来临,又把那个旧年新年交替时的严冬,给彻底的遗忘。 一天中午,“Mars星际”突然再次打来电话给我,说他母亲去世了,刚刚上午开完追悼会后下葬的。 我听到电话,先是一愣,然后心口不知为何有点隐隐作痛,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想起了,被我遗忘了很久的爱情,想起了我与“Mars星际”有过的点点滴滴。 我清楚,我所伤心的,并不是别人的母亲去世,而是自己曾经死去的爱。 在没有得到我任何一句回话,只听见我嘤嘤啜泣之声的“Mars星际”,也许会错了意,他长舒一口气,说:“你哭什么?我都没哭!一次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如释负重的感觉。现在,我爸也搬回来了,回来和我一起住。” “Mars星际”的言语中,竟仿佛透着一丝畅快。也许他说出了他内心或有的真实想法,因有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从话语中听得出此时的“Mars星际”,不乏轻松解脱之感。 不管我有没有回应他,“Mars星际”继续着又对我说:“欢迎你以后再来我家玩。”并且口气颇像个惬意坐拥康庄生活的东道主。 我十分诧异,“Mars星际”竟然能不忘前尘后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真有在他那里“玩”过吗?玩,即意味着快乐,我有在他家快乐过吗? 于是,我收拾了先前一不小心碰碎的心情,认真严肃地回话他:“不了,我不会再去了。再见,我挂了。”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古希腊哲学家如是说。宇宙万物都是在不断运动和变化之中,没有任何事物,是可以回到过去时空的。 其实我已经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爱过一个叫做“Mars星际”的具体人,即便是真有爱过,那我也应当在经历了“蝴蝶事件”之后,这个被“Mars星际”所装饰的人又义无反顾追随火车小姐而去时,我该果断戛然而止与他的关系的,理应不该任由海市蜃楼般的爱情继续蔓延滋生,再到了最后历经“青青事件”时,使得悲剧升华到了所谓的爱情高调谢幕。 或许是天意,要我在2004年秋天,遇见《PlanetSide》这个未来故事背景的网游,从而赴一段虚拟时空里造就的爱之约,作为给我在现实世界里正在接受爱情之扼命运的人一个祭奠吧。 没错,“Mars星际”的确就像是上天派来给我的虐恋使者,旨在要我遭受命中注定不能逃脱的一场痛彻心扉。 最后的自我总结让我明白了,我那只是奉上天之意,爱过一个叫做“Mars星际”的游戏符号,和一段被我狭隘的主观定义为快乐幸福的时光,一个由人类文明所产生的时代产物——网游,而衍生出来的“星系网路大爆炸”的碎片之尘埃而已,像这样的尘埃碎片散落在宇宙中,是无以计数的。 除了我自己这颗尘埃碎片,会时而回眸透视一下,所谓遍体鳞伤的自身,又还有谁会去在乎呢?就像我,也再不会去在乎那个所谓曾经爱过的人——准确一点说是符号“Mars星际”这颗尘埃碎片的感受一样。 第四十四章遇到知音 跟着同样也喜欢唱歌和浪漫的Andy在一起玩游戏,时常会被他带入类似电影的情景剧中,我会跟着他的引导和铺垫,不由自主,进入到超越游戏范畴的即兴氛围,就好像是我与Andy在某一时刻,一下子化身成了我们自创的情景剧主角,进而忘我表演。 这给《PlanetSide》国服后期,缺少大战争场面那激动人心的游戏时间,平添了几分跌宕起伏的感官刺激和意外激情。 加上Andy那老是跳跃式的思维方式,也总会给我以出其不意的新剧情,让我尽情地去发挥想象空间,然后配合他一起忘我的演绎玩乐一番。 比如后来就有一回,Andy突发奇想,建议我跟他哪天建个TR小号,去他和我都没有玩过的TR国玩玩,主要目的,他说是想穿穿TR的那身好似生化服的装备外套。 开始我极力反对,因为TR人物的外观在我看来,是三国中最丑最难看的,嘴巴上还套着个防毒面具,我实在是喜欢不来。 但是后来Andy玩笑的说,他想做一件TR人物这样的衣服在现实生活中穿,问我怎样时,把我给逗乐了,于是我就同意了他,跟随他去了TR国一日游。 因为Andy的NC大号早已经满级和五指(五级指挥官,为最高等级的指挥官),所以他才会想不妨换到VS或TR找乐子和新鲜感吧。国服后期,确实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满级以后便换其他国家玩的。 Andy是一个严重的高达迷,跟他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他滔滔不绝的,把高达动漫挂在嘴边。倒是要感谢,经他的影响,我才发现了《晓之车》这首好听的动漫歌曲。 也是Andy对我唱歌的评价,让我知道他其实也很会唱歌的,所以在我威逼利诱下,Andy也开了腔,不过只肯在我俩单独在一个频道的时候唱给我一个人听。他好像很喜欢光良和品冠的歌,说中学时曾学习过声乐,原本还打算报考艺术学院的。 Andy唱给我听的第一首歌,是梁静茹和品冠的情歌对唱《明明很爱你》,唱完后,他还提出要求,要我下次与他一起合唱,我来唱女声部分。 因为我之前没听过这首歌,很陌生,就问Andy歌名叫什么,当时他极其羞涩,吐字含混不清,扭扭捏捏的才说出歌名来,差点没把我笑死。 不过感觉这首歌还蛮好听的,所以事后我还是去学唱了,然后看着歌词,我也就懂了,为何Andy会选这首歌来唱给我听了。 看看其中一些歌词: “有多少人在旁边,我们都视而不见……”(打比赛我唱歌的那天,军团频道在线的人确实是挺多的。) “我平凡无奇,而你像灿烂星星,让我担心。明明很爱你,明明想靠近,但是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我凭什么一一打败情敌,敢大声说要做你的唯一……够真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我会拼命让你更满意。”(嗯,他是有当着我的面,“拼命”打死了军团的一个想要我做炮手的战友。) 这些歌词,大概……也许……有那么一点包含了,Andy那爱用戏剧化的浪漫来玩笑的小心思,所以当他用情的唱出来时,效果倒是蛮好的,还真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和惊讶——竟然在《PlanetSide》的世界里,遇到个也很会唱歌、并且也是很会用歌声表达情境感想的人。 后来我和Andy还真有合唱过这首歌,因为我觉得梁静茹在这首歌中的声线很柔和,很有磁性,歌曲又是浪漫节奏的,很合我胃口。 这首歌的歌词也富有创意,像这句“讲配不配太俗气,说爱不爱要问心,爱由我们自己决定,不必理跌破谁的眼镜。”就写得很不落俗套,与那些要么华丽辞藻堆砌,要么无病呻 吟,或是亲亲我我的爱情歌曲风格大不一样,而是独有一种家常小清新,既有欲言又止的朦胧美感,又有敢为爱情勇往直前的激荡人心。 之后,在我的鼓励和一再要求下,Andy也时常唱歌给我听。他给我唱的第二首歌,是林俊杰的从词到曲都美到极致的《美人鱼》,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而且Andy唱得也好听,甚至那颤巍巍的林式独特抖音,Andy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后来Andy陆陆续续给我唱了好多好听的歌,像光良的《童话》《第一次》《每一次喊你》《想见你》,还有品冠的《我以为》《门没锁》《身边》,等等。 当Andy声情并茂给我唱着《身边》这首歌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坐在Andy开的“电磁骑士”坦克上安静听他唱歌的我,是真的陶醉在了他所唱的甜美歌词里,好像隔着一块屏幕的我,真的就是Andy给我打字描述过的,那个“他”把照片塞进头盔里每时每刻都戴在头顶上的女朋友。 “坐在你的身边 是种满足的体验 看你看的画面 过你过的时间 天也晴了花也开了 微风也沉醉 虽然你不说话 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 不管心多疲惫 梦想还有多远 有你陪伴一切都无所谓 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 相片日记书签 有暖意慢慢浮现 …… 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 把身体好好锻炼 好让你觉得安全 让你记得我的优点 无论任何时间 对我非常想念,非常想念 ……” 而且,Andy在唱完了这歌之后,马上第一句话就说:“看你看的画面,过你过的时间——你看,我们是不是和歌里唱的一样啊?现在,我们也是看着同样的画面,过着一样的时间噢。” 随即,引得我是必须再次捧场Andy,大笑一个,表现出超级开心的样子,因为这一刻,突然天降了一个“男朋友”给我! 很多时候,Andy唱完一首歌,都喜欢附带说上他的一点感想,譬如他在给我唱完《天堂》之后便说:“我今天坐公交时,车上正好在播放这首歌,当时就让我联想到我们开电磁瞎晃荡的时候。” 从Andy唱歌的发声技巧听得出来,他是有学过声乐的痕迹,真假声的结合,以及头腔共鸣,他都运用得很好,唱歌也不直白,每首他唱的歌都很带入感情,音准也非常好,有的歌他唱的,比我唱的要好听得多。 第四十五章放飞自我 有了一个游戏外的共同爱好,所以游戏时,我与Andy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就逐渐多了起来,因为在没有仗打的无聊时间里,我们就可以互相唱歌解闷了。 也是从跟着这个不怎么会开“电磁骑士”坦克的Andy一起玩游戏之后,我才被迫开始学着下地当一个好步兵。 Andy驾驶的“电磁骑士”,除了作交通工具和游山玩水之外,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太愿意坐的。 所幸后来,本就不钟情于开车而实际上偏爱步战的Andy,更喜欢并习惯了对我吆喝“Follow me”,除了打巷战需要上城墙时,甚至在野外都这样时不时地叫唤我跟上。 当Andy宁可陪我作野战步兵,也不想给我开坦克时,我才得以从他的单程“电磁骑士”上解脱出来。 为数很少的我们在坦克上游走打发的时间,那多数都是在很放松的激战之前或之后的间歇段,坦克只是作为我们的一个代步工具而已。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我在唱歌,就会是Andy在唱歌,当然我们是呆在不影响军团其他成员的子频道里。 因为这时候已处在《PlanetSide》游戏的国服末期,即使是在晚上的黄金游戏时间段,也鲜有军团联合指挥的大集体作战了,但大家都还是每天照样上TeamSpeak来聚首,只不过是三五人的自由搭配,按照各自兴趣,自行组合起来玩。 快乐和幸福感因人而异,是主观上的自我体验,就像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即便是被冻在冰天雪地里,但当她擦亮燃烧一根根火柴,藉此来取暖时,也会在象征着篝火的微弱火光中,幻觉体会到幸福和温暖。 “…… 有了你在身旁 笑的脸庞 世界或许就这么宽广 忽然就忘记了慌张 人海之中你最明亮 无意间的影响渐渐扩张 你丰富我生活感想 何必寻找所谓的天堂 原来我因为你 不愿再去流浪 情愿平凡 不拥有一切也无妨 有了你在心上 依然是天堂 ……” 《天堂》这首歌,也是我第一次从Andy唱给我听时才知道的,之后我也去找了原歌来欣赏。 后来,当我对Andy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从他给我讲述他的爱情故事里,以及他找工作的艰辛,使我获知了,他有过在陌生他乡城市流浪的经历。 于是我恍然明白了理解了,之前Andy为何面对一顿有鸡腿吃的宵夜,会那般欣喜若狂了。 与Andy在一起玩游戏一段时间后,他就给我讲了他最爱的,但已经分手的,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他们是同班同学,四年大学期间,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去上课,有时也一起睡觉。Andy说他们就跟结了婚差不多的,像老夫老妻一样,只是没领证罢了。 可是等到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却分了手,原因是,女朋友考上了研究生,而Andy却一直很难找到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安定下来,经常处于失业状态。 之后Andy的大学女朋友,就再找了个什么部门经理,眼下已经马上要准备结婚了。 Andy还无比怀念的跟我说,他那时在大学期间,经常泡网吧玩游戏,他女朋友都不怎么责怪他,对他很宽容。虽然女朋友自己不喜欢玩游戏,但有时候,也会陪在他旁边看着他玩。 Andy说,有一次他在网吧玩了一整天,而他女朋友就坐在他身后陪了他一整天,Andy说他自己过后都觉得很内疚,感到太对不起他女朋友了。 Andy说他自己当时玩入迷了,竟然都忘了女友的存在,半天没听见女友说话了,还以为她早走了呢。 等到Andy打完游戏,突然想起来有女友在身旁陪着的这么一回事,便回头看,而此时的女友却是在他身后,伏在椅子靠背上睡着了。 Andy说,其实他女友以前是很爱他的,只是因为现实的原因,才不得已与他分手的,因为Andy女友说,她得找一个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人做老公。 作为Andy的聆听者,我也赞同他前女友的择偶选择,最起码,她也是在为后代负责任啊。 Andy还跟我说,他找工作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是在武汉的时候。当时是因为网上认识了个女孩是武汉的,Andy就追随去了她那里。 起初Andy在那女孩的城市,找了一份电脑城帮人卖电脑的工作,但是后来出了意外,经他手卖出的电脑,少收了一笔货款,于是欠了一屁股债,工作也丢了。 之后,武汉女孩就把他从他们同居的房子撵了出来。 刚被撵出来时,Andy还想尽力挽回与武汉女孩的感情,便在那女孩住处的旁边租了房子住,但是后来实在没钱付房租了,Andy便像乞丐一样,每晚睡在城市天桥的下面,想等那女孩回心转意。 一直等到后来天气转凉变冷了,晚上在天桥下睡觉,冷得实在是扛不住了,Andy才向他的父母求助,讨要了路费,最终还是回去了他自己家的城市——合肥。 据Andy自己说,回家后也找不到适合他做的工作。我分析,或许是因为他读的二三流的大学吧,也有可能是他太挑剔了,或者是因他大学所学的专业缘故吧。 Andy说他爸是一个什么大客车制造厂(反正就是国内很有名的一家客车制造厂,我没记住厂名)的工人,但因为上了年纪,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改成值守夜班的仓库保管员。 所以,试想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或官宦家庭背景条件的,从名不见经传的大学法律专业毕业出来后,也确实很难找到对口专业工作的哈,很可能,Andy也没有考取律师资格证(我不便于问,猜的)。 我几乎从没听到Andy主动说起他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是有次我问了他,他才回答说他学的是法律专业。 Andy好像也并不热爱他大学所学的专业,他跟我谈论的最多的话题,都是与游戏相关的。 因为酷爱打游戏——据Andy自己说,他曾服役职业游戏战队,去广州打比赛拿过奖,还得了不少奖金呢。 于是,从失落的武汉回到自家城市后的Andy,便找了一份在朋友开的网吧里打工的工作,具体做的是游戏代练和打游戏币一类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Andy在他朋友开的网吧的工作内容,除了游戏代练和打游戏币,还包含了兼做网吧的厨子,负责给在此网吧工作的人员买菜烧饭——如此来看,Andy的四年大学算是虚度了光阴啊。 既然到头来,只能混到个在网吧打杂跑腿的临时工,那还真是没必要读四年大学的,既浪费了个人宝贵的生命时间,又白费了父母省吃俭用给交的学费。 不过对于Andy来说,至少四年大学时光,还是有他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东西,也是他这几年最大的收获,那便是他遇到了,并谈了四年恋爱的前女友。 Andy跟我说他在网吧的工作,多数时间是在打《梦幻西游》,其实他朋友的网吧是兼职打游戏币的工作室,请了好些个一二十岁的小青年,因Andy在这些打工者中最为年长,所以老板才又委任他兼职做买菜烧饭的工作——比较放心吧。 Andy倒是很得意的说:“买菜烧饭能占到一点好处,那就是可以先尝到好吃的,况且,一整天的坐着打游戏币,身体很难受的。” 即使在那般动荡艰苦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中,Andy也有他的远大到实在有点好高骛远的理想。 Andy不止一次跟我说,某国的某某某(好像说的是韩国的事),一个游戏创意就卖了几千万! 所以很喜欢玩游戏并且还打过比赛的Andy,就说要各个新游戏都要去体验下,从中学习经验,将来自己也要搞出一个游戏创意来卖大钱。 当时听到Andy这么说,我就觉得,这八成是他宏伟蓝图得过大,太虚了一点,快接近我当年想当钢琴家的痴人说梦了! 于是,出于一起玩了一段时间游戏,并且也成为了好朋友的我,便真的替Andy捏了一把汗。 时下是2005年,一个游戏创意能卖几千万,那还是很稀有的事吧——我当时这么十二万分狐疑的想。 但我憋住了自己,没敢向Andy发出隔行如隔山的疑问,深怕挫伤他那显然自从毕业走出大学校门后,就接而连三遭到现实打击,已经严重透支了的自尊和骄傲。 倒是Andy自己,反而替我说出了我心里很想要问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大可能?” 我正哑口无言以对中呢,自问自答的Andy就又接下去说——看着好像是替我回答的,却实在是为的安抚他自己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败,因而落空的心气。 “告诉你,不是不可能的!” 见这么信誓旦旦、虚张声势的Andy,我觉得他比我还不现实得多,简直就是个空想家。 我想是因为Andy在现实生活中,两次惨败失去女友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在游戏里说要找MM的吧。大概是在现实里失去了,便想在虚拟中寻求安慰。 后来有一天晚上,Andy上TeamSpeak语音平台来,照样约我去到没有其他人的一间子频道里,对我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倾诉。 首先开场白,Andy说:“我今天喝了很多酒。” 接着,出乎我的意料,Andy竟突然很伤心样的哭了起来,抽泣着说,他今天去参加他女朋友(前女友)的婚礼了,还包了一百块钱作礼金。 我猜想着,Andy说结婚的这位,应该是他大学同窗、相好了四年的那个前女友吧,我好像也只听见Andy有把她叫做过女朋友。 Andy说她前女友见他还包了礼金,就对他说:“只要你肯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不用送红包的。” 我猜想,大概Andy的前女友也是知道的他有多窘迫。 Andy继续带着哭腔和满肚子的醋水说,他终于看见了她的新郎官,那个部门经理,长得真不怎么样,看上去又老又丑的,不就是仗着有几个钱吗? Andy说他“女朋友”(Andy此刻依然还固执的、不切实际的这么称呼着他前女友),先几天前,特地到他家楼下叫他,专门来给他送请柬,告诉他,她结婚了,去不去参加她的婚礼由他,但她说还是想他能去。 Andy不无伤心地说,当时他看见了他“女朋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含着泪光的。Andy说他自己怎么能不去参加呢?于是对他前女友说:“去,我一定去的。” 向我倾倒苦水的Andy说到这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但过了一小会儿,Andy稍稍缓和了一点之后,还是不能释怀的、继续牵肠挂肚的赞美起来,他那已嫁做他人之妻的前女友。 Andy向我逐一追忆起他前女友的各种优秀,就像是志在提醒他自己,“一辈子也不要忘记!” “我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当时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校花级别的,很多男生追她,但是她都没看上,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我。” “一开始,我只当是和她在开玩笑的,没想到后来,我们真的相爱了,爱了四年。” “四年哪!几乎像夫妻一样的一起生活了四年。” “而现在,就好像是我们离婚了,然后她又改嫁了一样……” …… Andy后来跟我在一起玩游戏时,还时常有一句话挂在他嘴边,就是他老爱说他自己,是二十六岁的身体,六十二岁的心脏。 失业加失恋的双重失败压力,使得Andy身心俱疲,尽管他仍然有着远大的抱负,但对他自己人生太不确定的未来和渺茫的前途,Andy还是会经常的长吁短叹。 其实当时在我们MARS军团里,像Andy这样大学毕业之后,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也许还并不止Andy一个人。 Mars飞飞的表哥Mars78,好像那时也是刚刚大学毕业的,也正处在四处奔波找工作的阶段。 记得有一天,Mars飞飞在TeamSpeak上说,他表哥暂时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上游戏了,说是Mars78要跟MARS军团里的还有个谁,一起去深圳找工作去。 Mars飞飞还说,“明儿个我也不会来游戏,要陪我哥去逛街买新衣服,准备给我哥找工作的时候穿的。” 因为他们兄弟也算是军团的两个精英,所以Mars飞飞大概是想告诉军团的其他精英小伙伴们,明天晚上的游戏黄金时间,军团可能有的组织骚扰敌军的活动,他们兄弟俩就不能来参与了。 过了没有多久,消失了一段时间的Mars78的身影,就又重现在了《PlanetSide》游戏里,也许是他此行去深圳,并没有找到合意的工作吧。 第四十七章双脚落地,我便是神 那时候的我们MARS军团,的确是不乏一批年轻气盛、平日里最喜欢玩飞机跳机,搞偷袭的初生牛犊,他们均是自认为“只要双脚落地,我就是神”的少侠。基本上是平日里长时间在一起玩游戏、打配合比较默契的军团战友,他们一行总喜欢结伴三五人,或多则一个小分队十来人,开飞机去敌后方,跳机放火。 每到晚上七八点后开始的三四个小时的游戏黄金时间,几乎每个成规模的军团,都有组织“银河号”大型运输机,空投敌方阵地搞袭击的活动,多半会是投到敌后方基地,去摸敌人的屁股,打他个措手不及。 甚至是本国几个军团联合起来的一致军事行动,不过这样声势浩大的举动,很快就会被敌方从地图人口分布实时情况,以及雷达扫描上侦查到,敌方也就很快会识破某一块地区或基地、乃至星球与星球之间人口变动的军事预谋,进而也会促使敌方人员快速做出应对反应。 所以,无论是小分队的飞机跳塔楼抑或跳基地,还是大连队的空中运输机空投,先决取胜的条件,都必须是集结行动尽量要快,保证速战速决。 长线距离的跳机和空投,此举多半为的是转移战线,或是给我方被动的战局解围。 而短距离的跳机或空投,大都是侦察兵和尖头部队的打前战行动,跳机即将要攻打的敌方基地的主要防线——通常是首先跳机到该基地的附属塔楼楼顶,从楼顶对面两侧黑门进去,鱼贯而入,自上而下的去猥琐偷袭敌人,尽快占领该附属塔楼。 多数时候,都采取速攻加巧夺的方式——从跳机降落在塔楼顶层两边的门口起,就要以最快速度用黑客工具黑开门,然后先观察一下塔里边的情况,塔楼内最高两层是否有敌人,有的话就要尽快解决掉,但如果塔内敌方人多,没有胜算的把握,就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等有自己的援军到了再一起往楼道下冲锋杀敌。 如果塔楼最上面的两到三层楼道里都没发现敌人,或只有一到两三个少量敌人,并且有把握能解决掉的话,那就可以速战速决,干掉对方守塔的士兵。 然后一个黑客(最好是入侵速度比普通黑客要快很多的高级黑客)用黑客工具,迅速黑下镶嵌在二楼到三楼楼道拐弯处墙壁内的主控终端。 这同时,最好能有一到两位战友,与高黑成背靠背站位做警戒,同时也是给黑客做当子弹的人肉盾牌,为的保护黑客在黑主控时不被敌人的枪弹打到。 因为正在黑终端的黑客一旦中枪,那还没有完毕的入侵终端的读条就会被打断,并且终止作废,再继续黑终端,就得重新读条。 所以,正在黑终端的黑客身后,最好能有两位战友做肉盾护盾,并警戒,其中一位保护黑客的战友,主要防守楼道左侧上方的楼梯,以防敌方人员也有驾驶飞机来此塔楼跳机的;另一位保护黑客的战友,则防守着楼道右侧的下方楼梯,阻挡从塔楼最底层地下室的重生仓里重生出来的敌人反扑攻上来。 首先拿下将要攻打的基地的附属塔楼,其重要性是在它变为我方塔楼之后,就可以作为我方阵营的新据点,为我们进攻该敌方基地,缩短了进攻战线的路程距离。 并且附属塔楼变为我方人员的前线大本营后,就可提供比流动重生车更加有安全保障的兵力重生布置系统,更为重要的是,能从塔楼的装备终端,提取到重生车所不能提供的机械装甲单位。 而一旦有了机械装甲部队的配合攻打,夺取该基地才有了最起码的对抗兵力,因为守卫基地的敌方人员,也是可以从基地内部的重生仓里,提取到这种有金属外壳和骨骼的机械装甲单位。 当年,从2004年开始的《PlanetSide》游戏(一代国服叫做《星际OL》)里,像这样几个好朋友邀约一起,开着飞机去跳塔楼或跳基地,甚至是空中大型运输机“银河号”的空投——这种玩家们从游戏中摸索出来自创的游戏玩法模式,后来在十多年以后,被演变进化到一款十分风行的“吃鸡”游戏里。 2017年诞生的战术竞技游戏《绝地求生》,该游戏最后获胜的小组成员,会收到一句赞美评语:“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因此,《绝地求生》便被玩家们叫做“吃鸡”。而此后类似的竞技游戏,无论端游,还是手游,统统都被玩家归类为“吃鸡的游戏”。 《绝地求生》游戏每一局的开始,便是玩家组队飞机空投,落地捡枪对战——这像极了当年玩《PlanetSide》一代时,那些结伴飞机飞去目的地,然后跳机,落地作战——这种玩家们自创的自由潇洒的内容玩法。 当年那些自诩“双脚落地,我便是神”的青少年,如今也早已成年,曾经他们在游戏里,结伴飞行跳机的英姿影像,与《PlanetSide》一代,一并成了FPS游戏史诗中的一脉。 像Mars飞飞和他的表哥Mars78,以及Mars猛将,Mars炮灰,Mars菠萝, Mars土匪在磨刀,Mars随军记者,Mars天下,Mars猎神,Mars厚道,Mars断魂, Mars得意,Mars再不斩等等,还有许多我早已记不起来的ID,当然也包括我不会忘记的后来被我视为师傅的Marswensee,以及我一直提醒自己必须忘记的Mars星际…… 如此说来,也包括许许多多其他友军团的和敌对国家的ID,譬如我当年一直恨得牙痒痒的TR国的一对特爱开飞机的小哥俩,ZP统帅和ZP傲神…… 所有这些,奥拉西斯星系(《PlanetSide》游戏官方背景故事中的称谓)曾经的原住民,他们当年可都是双脚落地便成战神的勇士。 Mars飞飞的表哥Mars78,其实我并不熟悉,几乎都没打过招呼的。只是有一回,因Mars78错把我当成了小雨(Mars无声细雨)本人,才算是我们有过一次非比寻常的,与其叫正面接触,还不如叫正面冲突更为恰当比喻的结识方式。 有一天,小雨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暂时性的突然心灰意冷,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说,她不想再玩下去了,问谁要她的号,就送谁玩。 小雨的号是已经练到了五指(最高级别的指挥官军衔)的,于是我便说:“给我吧。”因我想上她的号来放轨道炮。 指挥等级到达四级以上的指挥官,可以使用指挥仪操控,释放杀伤力很强大的卫星定位轨道炮,五指轨道炮覆盖的杀伤力范围,比起四指轨道炮的面积更宽大一些。 还是在久远的貌似上个世纪一样,我曾用“Mars星际”的号放过轨道炮。我自己的号离五指还有大老远的差距,我这时才刚练到二指,就连到达三指后才能拥有的释放EMP(电磁干扰波)的权限都没有。 指挥等级达到二级以上可以配备指挥仪,二级能用指挥仪扫描友军分布情况,三级以上拥有放EMP的权限,四级又拥有了小范围扫描敌军分布情况和放小轨道炮,五级便能最大范围的扫描出敌军友军分布情况和放大轨道炮。 当然,指挥仪还有其它的权限和用途,比如做队长时,可以用指挥仪召集队员回庇护所,听从统一调遣,这大大方便了交通不便的战士,同时也可以提高作战集合速度。 EMP是使用指挥仪释放电磁干扰波的,可以引爆清除敌方布防的**,能短时间哑掉附近一切敌方自动攻击性装置(譬如自动感应机枪), 电磁波波及范围内的敌载具,也会被干扰得暂时不能开火。 释放EMP,还可以使近身敌人的感应类辅助插件,和敌方传感器之类的防御设施短暂失灵。 使用指挥仪放EMP时,除了有很具象的,蓝色光环冲击波散开的视觉效果外,还附带着音效震撼的听觉效果:“哧——啪!”所以有时候,为了化繁为简读音,玩家会调皮的称EMP为“屁”(P的谐音)。 在战场中,为了排除前进道路上和近身的敌方威胁,三指以上的玩家是很乐意释放EMP的。 不过EMP有一个积蓄电磁能量的时间过程,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随便放的,也不是人人都具有的本领,必须三指以上且携带有指挥仪。 因而在配合作战时,或指挥官布置作战方案任务时,便会经常有人问到“谁有EMP?”或者“等下跳机,谁来放屁?” 因为,敌方基地或塔楼的顶部,通常都布防的有敌方的自动感应机枪和**,在我方人员跳机落地前,必须先清除掉它们的攻击,否则跳下去必定九死一生。 那自然是拥有指挥仪权限且EMP电磁能量充满的战友,会很自觉地回答报告一声:“我有,我来放屁。” 第四十八章有趣的战友 拿到小雨的游戏账号后,很是兴奋的我自然是拟定了一个美妙的计划,第二天就兴致勃勃去实现愿望。 待到晚上人多的游戏黄金时间,我上了“Mars无声细雨”这个游戏人物号,决定上《PlanetSide》去大干一场——放它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轨道炮出来! 我查看了卫星地图上的警示标识,便搭乘宇宙飞船,坐空投仓,投去了橙色和红色火警(表示战况比较激烈)的星球。 一踏上当晚主战场的星球,我就目标明确,往火花最激烈的地方赶路,去寻找一个设置轨道标的最佳点位,好尽量多炸些敌人。 没想正赶路间,我却突然被冷枪打到,受了伤,慌忙中我狂跑了一小段路,然后找到一颗大树躲避起来,先后拿出医疗仪和修理仪,来给自己疗伤——加血,修甲。 我还来不及找出威胁来自何方,只是想:“难道我已经深入敌占区了不成?那不是十分危险了么?得快快定下轨道标,赶紧的释放轨道炮打击呀。” 我便急忙拿出指挥仪,正要卫星扫描,想要照出红色小圆点(敌军人员显示)比较密集的地方——敌方人员集中之地,然后好定位轨道标,实施轨道炮打击。 “啾啾啾!” 一梭子“鞭打者”(VS国家特有的重型武器)子弹的声音,隔空穿越而来。 几乎同时,游戏画面中,头顶着“Mars无声细雨”ID的我“啊——”的痛叫一声,又挂彩了。 我已经切换成第三人称视角,想更大范围的搜寻袭击我的人具体在哪,并迅速扫了一眼雷达视窗,发现附近只有一个绿点(本国人的雷达感应显示,敌国的人显示为红点),我心想:“难道是被自己人揍了?” 我依傍着大树,稍微转动了一下身子,再躲起来进一步观察。 “妈的!果真是自己人在打我,而且还是咱MARS军团的!”我给气得自言自语。 Mars78像疯了一样,端着“鞭打者”朝我直逼过来,还要继续射击我。 我匆忙吃了个血包补满血槽,修补了大部分铠甲,就只得围着大树转圈子,以此方式来躲避他的子弹,避开他伤害友军——由我扮演的“Mars无声细雨”。 同时,当我发现是Mars78在打我的那一刻起,我也一边连声大叫:“78!你干吗呀?为什么要杀我?” 但TeamSpeak上传来另一个战友的友情提示,却说:“娅娅,78不在这个频道,你喊也没用的,他听不见,他和飞飞在下面呢。” 我赶紧打开TeamSpeak看,在我们大部分人呆着的军团作战频道里,确实没有找到Mars78。 我赶快查看下面的子频道,找到Mars78和Mars飞飞兄弟俩单独呆的频道房间,鼠标一点,我冲进去就生气的质问道:“78,你为什么要杀我?” “啊……怎么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小雨,我跟她开玩笑来着。” 到此时,游戏里的Mars78,总算停止了对我的穷追恶杀。 但是,我趁兴而来,本想要放个绝世好轨道炮的大好心情,却已经被这个半路杀出来搅局的人,给驱赶得零星四散了。 当我再切回《PlanetSide》游戏画面,看见仅剩下一丝儿血,差一点就要冤死在自己人枪口下的“我”,于是没好气的拿起指挥仪,随便的,走过场似的扫描一下,就瞎定了个轨道标,释放了我原本想憋个大招的轨道炮。 因为此时我已经心不在焉,而是在分心于揣度中——Mars78为何要“开玩笑”追杀小雨? 扮演“Mars无声细雨”的我,即使那般猛按“VVV”键(求助快捷键语),向他直呼“Help”,竟都不能制止他! 然后我得出了杜撰的八卦结论——那兴许是Mars78喜欢上了小雨,想引起她的注意;又或是因为拥有众多追求者的小雨,没有接受Mars78的追求,所以让他不高兴了? 这么八婆的猜想之后,我觉得还是不要玩小雨的号了,我怕后面还会再遇到哪个小雨的“小冤家”。 正胡乱瞎猜时,我突然从聊天框的即时阵亡名单里发现,刚刚我放的那个轨道炮,几乎全炸死的自己人,吓得我赶紧按Alt加F4键,直接退出游戏,回到电脑桌面,迅速抽身逃离这个大事不妙的战场,生怕随即而来肯定会遭到友军群骂。 后来我再也没上过小雨的号,而小雨自己也并没有离开《PlanetSide》多久,就又回到了我们中间。 Mars飞飞除了和他表哥Mars78关系很好之外,跟军团里的一些其他男性战友也都相处的不错,不过好像他更“钟情”于比较有主见和善于打仗的主。 像Mars星际就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都怀疑飞飞是个同性恋,他经常主动给我打电话,其实又没什么事找我,就只是问个好而已。” 这是在我去到Mars星际家那回,刚巧撞到一次Mars飞飞给Mars星际打来电话,过后Mars星际就跟我说出了他的想法和猜测。 但在我眼里,不管Mars飞飞是不是同性恋,我都一样觉得他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说不定也就是他过于热情,喜欢亲近战友和好朋友的性格,才会使人产生错觉的吧。 其实当时,Mars天下也和Mars星际关系很好,也是常有互通电话的,只是那时,在上大学的Mars天下摆明了有一个同居的女友,所以就肯定不会让人想歪啦。 Mars飞飞和Mars天下,都没见过Mars星际本人,仅凭游戏和TeamSpeak上聊天的认知和了解,难免片面,所以他们自然是一如既往地,依旧保持着对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的好感和信服。过大年时,他俩都给一个人在家的孤独的Mars星际打去了问候电话。 这也是那个年三十的午夜钟声敲响后,Mars星际也给我打来问候电话时说给我听的,可见咱MARS军团的这两小子心地有多么善良。 后来,当Mars天下发现了我与Mars星际掰了时,他还充当和事老来劝我,说Mars星际怎么怎么好,还把他与女友的恋爱经验分享给我,教我如何体谅男人等等。 为了撮合我与Mars星际重归于好,为了有更多时间便于给我做思想工作,Mars天下还顶着他那随时都有可能掉线风险的老爷电脑,主动提出要为我开“解放者”轰炸机。 几趟体验过后,我就把Mars天下驾驶的“解放者”轰炸机,定义为单程“解放者”了。 因为,一般我上得Mars天下的“解放者”炮位,基本上是一去不返的,并且,偶尔还会因他掉线得真不是时候,而把我撇在高空中,任我独个儿呆在继续惯性直线飞行的轰炸机里“自由翱翔”。 当时我们军团里,掉线次数最多的,恐怕就是Mars天下,经常是说着话的他突然就哑巴了,而他的意思又还没表述完整,特别是在执行任务当中,真会把听的人急死。 大家都特别怕Mars天下掉线,因为他大小也是个仅次于首席的指挥官,也爱好指挥组织战斗。所以,时常有他指挥到一半,或战斗才刚刚打响,他就没声音了,游戏人物也随之显示离线了。 跟Mars天下一组行动的人,就会每次都几乎说同样的话,反正那也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 “天下又掉线了,谁来顶替一下。”或者,“天下又掉了,谁来帮下忙。” 平均不过一二十分钟,Mars天下就要掉一次线,后来军团人送了他一个绰号——掉线王。有时,人们都会这么稀松平常的提到Mars天下:“嗳?今天掉线王没来?” 因为《PlanetSide》在当时,无论是游戏模式和理念,还是游戏画质上都是非常超前意识的,它对电脑硬件的要求,在当时的中国是属于很高端的,一般中低档次网吧的电脑都运行不了,这也是当时,这款游戏不能在中国大范围流行的原因之一。 我一开始玩的时候,FPS(刷新率)也很低,打巷战人多,都挤在一起时,游戏人物高密度扎堆,显示器屏幕就会被卡成幻灯片。 所以我做炮手的时候,还时常有驾驶员询问我:“你近视眼多少度啊?远处山坡上的敌人,你看不见吗?” 后来我换了新电脑,才能勉强玩好这游戏,但还是把游戏里消耗FPS的特效设置大部分都关掉了,为了游戏运行流畅。 我那当时新配的电脑,好像还被卖电脑的老板给忽悠了,他夸张的说是按照网吧服务器的标准给我配的电脑,还不理解的问我,是什么游戏需要这么高的配置。 所以在当时的《PlanetSide》游戏里,掉线也是很平常的事,几乎大家都掉的,差别只是掉线的频率有高有低。 想我第一次坐Mars星际驾驶的双人BFR(战斗机器人)时,就是因为他电脑死机,游戏人物掉线了,我才被扔在了荒野的。 第四十九章学爆模块 其实,Mars天下也很清楚自己电脑的负荷能力,所以国服后期,有了女朋友的他,多数时间也只会出现在后方的科技基地,或者是别的基地,像链接工厂、生化工厂有时也成为一方重镇时,Mars天下会与不少VS国的老兵或指挥员一样,在后方根据地缺少值班员时,自觉担纲起留守职责——玩家称之为“保姆”。 Mars天下上线后,通常是在后方科技工厂进行布防工作,埋完**布置完自动机枪和反传感器后,他就会挂机,闪一旁陪女朋友去了。 然后就有那么一两次,因为Mars天下忘记了设置TeamSpeak的按键发音,他和女朋友的对话传到了我们大家耳朵里,于是TeamSpeak上便发出一片嘻嘻哈哈的哄笑声。 Mars飞飞总是替别人着想,从不与战友争利益,经常主动让出队长给他人练指挥。虽然他也是MARS军团里资格比较老的兵,可是直到国服关服,他都没有到达五指,听说他从没放过轨道炮。 说到练指挥,怎么能忘记,关乎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一个逸闻趣事呢,那还是在团长没有离开我们的时候,军团里很反常的一次集体“排挤”团长的事件。 国服练指挥等级很难,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征程,到了四级指挥后,需要的指挥经验值更多,也就是升级越发的慢,那会儿五指只有极少部分人达到。 军团里一大帮子人都排着队等练指挥,所以小队长总是会有人争着抢着去当的,因为只有当队长的,才能在拿下敌方城池时,获得指挥经验值。 有段时间,谣传将要新开六级指挥,Mars卡卡内吉作为团长,自然是很想将来最先到达六级指挥,并且,他还自作聪明的以为,在开六指之前所获得的指挥经验值,也许都能够累计积攒下来,等到六级指挥一开,说不定,他立马就能升到六指。 所以,早已是五指的团长,那段时间,也参与到争当队长的“盲流”里去。可想而知,军团里还没到五指想练指挥的战友,当然就都不干了,任谁都不愿意组团长进自己的小队,怕他进来后会以官压人,迫使别人交出队长给他,让他练他所谓的六级指挥。 因而有段时间,Mars卡卡内吉被MARS军团的众人给“抛弃”了,军团几个小队,几乎都没人肯组他,一团之长就那么被“流放”在军团中队以外好些天。 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才使得团长后来不告而别大家的呢?也许大家不经意间,忽视了一团之长的威信,伤了他的自尊心。 小雨(Mars无声细雨)接管MARS后,虽然指挥作战经验不足,但还是尽量经常带领大伙搞搞军事小活动,炸个电厂啦,爆个模块呀什么的。 有次,游戏黄金时间已过,各个星球上都没有了火花,军团也没剩几个人在线了,小雨见大家无聊得没事干,便提议:“哎,我们搞个活动怎么样?看看搞什么好?” “嗯……我们去爆模块吧。”Mars飞飞很快就积极响应,并继续补充:“去雷兹,把NC的模块都给爆了。” 因为,“雷兹”科技工厂是NC国的后方重镇根据地,而各国都会把本国的防御性、增益性等模块芯片,大都安置于各自版图的最安全之地,也就是最后方且距离本国庇护所最近的科技工厂里。 距离庇护所近的好处是,便于转移和增援兵力,并可提取到大型运输机“银河号”,用来运输人员或是运输能量车,作空中支援型的空投——因“银河号”只能在庇护所和空投中心基地两处提取。 “好!”小雨情绪激昂地附和,接着又问:“那谁来开银河呢?” “我来开吧。”TeamSpeak上,马上就有战友踊跃应答。 一代国服留给我最美好的印象,就是军团人都很齐心友爱,像个大家庭,到了最后时期,哪怕每天上线,军团人数只剩得连一个小队(十人)都不足时,我们还能包成一团去冲锋陷阵,那种生死要在一起的感觉,今生都令我难忘。 这次,我们也就将近一个小队的人,一起化到了庇护所,登上“银河号”大型运输机,然后飞往“西索”星球地图左下角的NC国家科技工厂“雷兹”。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爆模块的军事行动,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就急得赶紧问:“怎么爆模块啊?我没干过的。” “就是去偷他们的模块,然后拿到水里爆掉。”小雨简要的给我解释。 “那模块在哪里啊?”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又问了。 “娅娅,到时你跟我走,我给你带路,告诉你模块在哪。”大好人Mars飞飞,这时又挺身而出。 “哦,好的。”我放下了悬念,不再插嘴了。 这次小规模军事行动,基本就是Mars飞飞具体指挥了,因为当时没有首席指挥官在线。 Mars飞飞在“银河号”上,继续给大伙安排跳机着陆点,要驾驶“银河号”的司机把我们丢到“雷兹”科技工厂基地大厅附近的位置,然后又布置说,谁谁去砸电,谁谁去黑主控。 “要到了,大家准备跳机。”Mars飞飞提醒着。 电脑屏幕画面的第三视角显示,我们从“银河号”大型运输机上跳出来的人,刷刷刷地先后往下掉。 我刚落地,Mars飞飞就在TeamSpeak上叫我:“娅娅,来,跟着我。” 赶紧站稳了的我放眼找寻,瞧见Mars飞飞正向我跑来两步,然后又转身折回,跑向科技大厅门那儿,另几个人也接二连三涌向门厅,我立马跟上。 我按照习惯,进了门就奔向科技大厅二楼。 这时,Mars飞飞见我跑错了地方,就又大叫:“娅娅!下面,不用去上面,在楼梯下面。” 已经踏在楼梯上的我马上掉头下来,然后再转过身,便见到了楼梯下的顶里面,靠墙有几个颜色不同的闪闪发光体。 待我走近了看,原来是四个一字儿排开的,分别被一米来高的光束支撑起来的小光碟,各是淡黄、淡紫、淡红、淡蓝的彩色。以前我都不曾好生留意过,所以也不知道这些发光的东西是干嘛用的。 但此时属于偷袭的非常时刻,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问仔细,只想先弄懂,怎么把那看来应该是模块的光碟给取下来。 “这个怎么取?” “娅娅等一下,等小雨他们把电炸了。”站我旁边的Mars飞飞回我话。 后来我才搞明白,要炸了敌方基地的发电厂,或是黑了敌方基地的主控,才能盗取下来安放在敌人基地里的模块芯片。 而且炸了电厂之后,也就不再会有敌人从这个基地的重生仓里重生出来了,那么爆模块行动的安全系数和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 过了一小会儿,我见其中有的光碟突然不见了,支撑它的光柱也消失了,转而在取了模块的人身上,环绕着其腰间,形成了频频散发出一道道光芒的光晕圈,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Mars飞飞的身子没有闪光,他没有拿模块,他是在等我拿剩下的最后一个模块,好让我完成我的《PlanetSide》新课程。 其他取了模块的人,已经纷纷往外跑,Mars飞飞急迫地催促我:“娅娅快按G,对准了。” 我对着最后一个光柱上端的发光碟,照着Mars飞飞说的做。即刻,我的身子也燃烧般发光起来,视觉效果上的自我感觉,就好像凤凰涅槃一样。 “快走!我带你去海边。” Mars飞飞冲出大厅,向基地外面飞跑。 我紧紧跟上。 来到海边,Mars飞飞又对我说:“娅娅,走到海里面去,把你自己淹死。” “啊?为什么要淹死呀?”处于极度兴奋和高兴状态中的我,突然像被打了一闷棍。 “你淹死了,模块才能被爆掉啦。”Mars飞飞赶忙跟我解释。 我只好照做,一步一步走进越来越深的海水里,直到把头都淹没,等待生命值一点点消耗殆尽,憋死。 最后,附着在我身体上的模块芯片,也随之消失了,它的能量发光圈被大海吞没。 当我们爆模块的人,都自我牺牲在了NC国家属地附近的大海里后,Mars飞飞像是别无选择,也无奈地说:“唉……我也淹死算了,和你们一起化回小奥去。” 小奥,是玩家们对“西索”星球地图右下角的科技工厂“奥瑞沙”的昵称,对VS国来说,它是个非常重要的基地——相当于“伊斯米尔”星球最南端的重镇“浩海”科技工厂,它们均是经常作为中队绑定重生的地方。 绑定重生就是,但凡中队长在此基地做了中队绑定之后,那么中队人员无论去到不管哪个星球的天涯海角,死后都能化到此基地来重生。 第五十章闲散的时光 这是个很逼真的类似战争的网游,因而女玩家在这里本来就稀有,所以能骁勇善战的女兵,更是稀世珍宝。 《PlanetSide》一代国服时期,接触过的女兵当中,我就只知道有猫薄荷JL,WOLF姿婷,以及Mars回雪,这三位是比较能打仗的女兵,可关于Mars回雪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女性玩家,对我来说,却是个永久性待定的谜团。 Mars无声细雨,与那三位不是同一类型的女战士,因为Mars无声细雨呈现给大家的是领导型形象。 而我嘛,在那时期,应该是属于酱油型。但像我这样打酱油的,好像也不止我一个哦。 CL青青在当时MARS军团的作用,似乎看上去也和我差不多——既不是指挥官,也不是主战兵。 CL青青那时在我们军团,后来经常见她,都是在临近前线的基地,提好一部流动重生车,展开隐蔽罩后,就一直长时间的坐在驾驶室上面不下来。 有时,CL青青能在上面坐一下午,好似坐在某个露天咖啡馆——基地室外撑开了隐蔽罩的重生车,是有一点太阳伞下路边咖啡店的味道。 然后CL青青就悠闲的,一边欣赏着人员从她的重生车里,时不时的冒一个出来;一边时而打打字,和战友们聊聊天,有时连坦克炮手都懒得做了。 在靠近战争前线的自家基地室外,一般情况下,都会安置至少一辆展开的重生车,作为后补重生系统,以防万一我方失去前线的所有重生系统——流动重生车被全灭,或者塔楼被敌方占领。 应急备用重生车,通常都是停放在基地的天桥下,或是有飞檐的建筑物底下,为的不被敌机轰炸到;不然就是在尽量接近露天载具平台的基地围墙内侧拐角处安放,为的方便重生后的战士,能快速驾驶飞机或开出坦克来奔赴战场,因为从基地的重生仓出来,要经过几段拐弯抹角的通道,才能到达提取载具的终端处。 这种在重要基地安置备用重生车的习惯,也是以防万一该基地遭到敌人偷袭,被黑了主控或是炸了电厂,因而导致重生仓及武器终端均不能使用时,我方人员还能在此基地重生和领取装备,好让我方人员能及时赶到被破坏的主控室或电厂,黑回主控终端和修复发电机,救回自家的基地。 有一次,Mars猎神提议说,他开“电磁骑士”坦克,叫CL青青来做他的炮手,叫她别老是坐在重生车上,但CL青青竟然不愿意,说她在看书呢,转而说让Mars猎神带我做炮手。 大概是因为,我那会儿刚好在CL青青的眼皮子底下呆站着——我在她的重生车里冒出来后,因我正在吃着现实里的苹果,手没空协调操作键盘鼠标,所以没有着急马上领装备上前线去。 于是,从高高在上驾驶室里坐着的CL青青的视角观察,我看上去就有点像落单的兵,傻愣在重生车展开的隐蔽罩里边(这样我就不会被敌人的雷达侦测到红点),像是没有或是失去了为我开坦克的驾驶员。 Mars猎神听到CL青青的推托和推荐,也只能表示同意。 但是过了一阵,没见有Mars猎神开“电磁骑士”过来,而我依旧呆在原地没动,啃着我现实里的也还没有吃完的苹果。 这时,坐在重生车驾驶室的CL青青,见站在隐蔽罩里的我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就在TeamSpeak上催促Mars猎神:“猎神,你快来呀,你再不来,娅娅就要等成化石啦。” “不急啊,没事的,反正我也在吃苹果呢。”见CL青青在替我着急,嘴里咬着苹果的我,赶忙打几个字出来解说,因为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急于去做一件不是自己迫切要去做的事。 看的出,那时的CL青青,与我大致相同,也是个喜爱开重生车的战争支援型“人才”。 话说Mars猎神的“电磁骑士”倒是开得很好,又稳又安全,还能让我打到漂亮的战绩,不过我没坐过几回,因为后来国服末期,Mars猎神成了小雨的御用驾驶员。 而CL青青,后来国服结束前夕,她又跳槽转去了sAs特种空勤团。 因为CL青青说话的声音细软柔和,感觉很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人听着十分舒服,所以男兵大都很喜欢她,以至过了几年以后,仍然还有战友在论坛或贴吧,特怀念的情深意长的说到她。 而我那段时间,选的却是个驾驶技术最糟糕的御用驾驶员Andy,每每都是我强装笑脸的上坦克,然后灰头土脸的与我的蹩脚驾驶员一起,不断重生。 同一时期,也是Mars再不斩抓紧一切时间练指挥等级,冲击五指的那段他的《PlanetSide》光辉岁月。 有一天临近午夜,VS攻下一个基地,黑了主控,做队长的Mars再不斩自然得守主控,另外还有Andy和我在。 当队长的守主控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因为一旦主控丢失,多半都会首先问责队长。如果主控没人守的话,十几分钟的拿城倒计时,足够敌人反扑的,也经常会有敌方隐身的鬼兵高黑(学了高级黑客技能,比普通黑客速度快很多),偷偷摸摸地摸进主控室,再迅速把他们的城黑回去。 鬼兵走路和跑步都会有白色的鬼影子显形,而蹲着慢慢移动就不会被肉眼发现。 所以,有敌人鬼兵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而浑然不觉,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若是让对方把已经被我方入侵的基地又黑了回去,那么前面辛苦攻打这基地的攻城经验就都没有了,无论攻城的战斗经验还是指挥经验,都只能重新开始计算。 一座基地攻打的时间越久,到时候所获得的经验值就越多,因为打的时间越长,累计杀敌次数就越多嘛。 漫长的十五分钟守主控的倒计时很无聊,Mars再不斩和Andy,还有我,我们三人便在狭小的主控室里打闹起来,拿着各自随身配备的小匕首,你戳戳我、我戳戳你的拼着玩,一般点到为止,不把对方彻底捅死,然后加满血量,修好护甲,再来。 第五十一章遗失的美好 不过,本来是愉快的闹着玩儿,点到为止的拼刀游戏,后面却愈演愈烈,Mars再不斩和Andy互相刺杀的敌对情绪逐渐上升。 尤其是Andy,透过屏幕,我恍惚都能感受到,他已经是与Mars再不斩拼得脸红脖子粗了。 而Andy一向都有小气的性格毛病——这是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得出来的判断,所以当有一个回合,游戏里他与Mars再不斩互相刺杀时,虽然双方都没死,但明显Mars再不斩占了上风,Andy眼见自己游戏人物的生命值远低于Mars再不斩的,悬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便真的生气了,于是端出枪来,直接把游戏人物“Mars再不斩”给崩死了。 好在比较文明的Mars再不斩,没有和Andy多计较,只是一边笑骂着Andy,一边无奈的去重生了一次。 Mars再不斩呢,又是个自尊心超强的人。 有一次,我坐在一个ID叫“从小兵到将军”驾驶的“电磁骑士”上,打了几个回合了,我都不知道,实际上驾驶员是Mars再不斩,因为这哥俩是好朋友,又都是北京人,说话也相似,而且他俩开的“电磁骑士”坦克,我也分别都有坐过 直到TeamSpeak上传来Mars再不斩的说话声,他叫我等等他,他换去网吧再上游戏,说他家里的电脑很卡,我这才知道,原来一直是Mars再不斩给我当的“车夫”。 等了很久后,Mars再不斩真的再出现,这次他是用他自己的ID人物上的游戏。 那句对我来说特别到令我久久难忘的,Mars再不斩叫我上“电磁骑士”的话:“娅娅,来。”就是Mars再不斩刚换到网吧上游戏后,提取了坦克开出来,他叫我上车时说的话。 但那晚后来,我们作为坦克搭档,结束得可不是让Mars再不斩很愉快。 因为以前我坐过“从小兵到将军”本人驾驶的“电磁骑士”,感觉他开坦克的技术不错。而不懂人情世故的我,不顾Mars再不斩的良苦用心,大老远的专门从家里跑到网吧,换好一点的电脑来给我开坦克,我竟然马大哈无情的评价了一句,说“从小兵到将军”开的“电磁骑士”,要比Mars再不斩开的好一点。 结果,我这话让Mars再不斩不高兴了,马上他就载着我故意冲进危险区去找死,然后就不再给我开坦克。 虽然当时,陪他一起阵亡的我有点云里雾里的,但Mars再不斩内心或有的想法,事后我还是有所察觉到。 在Mars再不斩临近冲到五指的那几个晚上,我都有在游戏,算是他满级五指的见证人之一吧。 Mars再不斩到达五指的最后一晚,在又拿下一个基地后,眼看马上要到五指——等打下这城的指挥经验值一到手就能指挥满级的Mars再不斩,突然把我拉到一个没有其他人在的TeamSpeak子频道,很突兀地问我:“娅娅,结婚了吗?” “……”我懵住,不置可否。 “快告诉我呀!”Mars再不斩的语气像急疯了一样。 “你怎么啦?”我一头雾水的问。 “对不起,我连续三个晚上没睡觉了,头有点发昏,你别介意啊。” Mars再不斩转而又解释起来,看样子,的确是有点像神志不清。 后来有段时间,我又再次离开MARS军团,转去了WARWOLF军团,主要原因,是我想回避与Mars星际呆在同一个TeamSpeak上的继续尴尬,同时也是为的远离Mars再不斩。 可时任MARS精英联盟军团末代首席指挥官的Mars再不斩,在我离开MARS军团后,又在《PlanetSide》游戏的MARS军团建制信息档案里,创建了一个“Mars亚亚”游戏人物号(游戏人物ID不可以完全重复相同)——这是有一次Mars蓝水晶打字问我是不是Mars再不斩的女朋友时告知我的,Mars蓝水晶还继续打字密我说,是Mars再不斩自己说的,那是给他女朋友练的号。 一向具有猎奇好奇心的我后来逮着个机会,迂回的打字问Mars再不斩:“听说你也建了个亚亚号?” “是的,怎么了?侵权了吗?” 从Mars再不斩回我话的字句里,我读出了一副圣神不可冒犯、极度尊严的样貌。 见如此自尊心强的Mars再不斩,我想我的好奇心又犯了错,我不该问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所以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我赶快打字补救:“是不是你女朋友也叫亚亚啊?” “是的。”Mars再不斩也很配合,这么简简单单回答了我。 说也巧,自此后,在那个《PlanetSide》一代游戏世界里,“Mars娅娅”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形式的机缘巧合,擦肩而过“Mars再不斩”了。 后来我领会到,其实当初Mars再不斩的那句叫我上“电磁骑士”的话,并不完全是因为北京话发音好听的缘故,主要的因素,恐怕还是当时处于幻想中的Mars再不斩,内心是带着充盈的情感的,所以才会说出动情的语调来,语惊四座的。 不曾想多年后,当《PlanetSide》二代即将开启,我们在游戏贴吧重逢,Mars再不斩也依然记得我,并在帖子中回复我说:“国服要是重开了,我继续给你做御用驾驶员。” 过不久,我还在Mars再不斩的QQ空间,看到一首他先一天贴上的歌,但第二天就被他清除了。不过,那首歌中很具有灵魂性的一句歌词,已经不能从我脑中抹去,只不过在我存档记忆时,被我调换了主宾—— “我在某个时分,刚好路过你的青春。” 是的,别想去触摸那些曾经美好的印记,因为时间早已经风化了它们,一旦再次碰触,那看上去凝固的美丽,便会经不起的散落一地。美好的事物,若想要永保存那份美感,最好是有距离的远观守望。 ——没想到我最初写于2011年的这段文字,过不久竟成了预言,后来在《PlanetSide》二代游戏里,Mars再不斩并没有做过我的专职驾驶员,我一次也没有坐过他开的载具——就像我的预言那样,美好的记忆被时间风化后,可经不起一丁点的触碰。 并且同时,对我来说,与Mars再不斩一块儿风化的,还有Mars无声细雨。当然,从前者为后者做御用驾驶员——漂移在2012年《PlanetSide》二代游戏开启之初的一段时日里,从他俩固定搭配的“电磁骑士”后视镜里看上去,我可能也是他俩眼中的风化物。 网游经典之作《PlanetSide》一代已经远去,昔日不可以重来,虚拟也不能变为现实,我只是想在此凭借写作,藉回忆与想象,去一点点填空,现实里不可能满足的缺憾。 第五十二章意外插曲 MARS军团后期,军团长失踪,凝聚力不足,几乎没有了统一的军事指挥作战。 一方面我为了避免,与Mars星际同在一个军团和语音频道的尴尬相处;另一方面也是我不想,对Mars再不斩继续有什么影响;再加上当时,Andy羡慕WARWOLF军团的指挥很得力,仗又打得漂亮,他们军团几乎成了当时VS国的主战军团,Andy便怂恿我跟他一起跳槽,于是我就又转到了我第一次被邀请加入过的WARWOLF军团。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历史会惊人的相似,或重演。 “西索”星球的“法诺”科技工厂,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记忆里,无法抹去的重要印记。 某次顺道,我坐上了WARWOLF军团总指挥WOLF战之魂魄吆喝着“We need a gunner”的“电磁骑士”坦克,被他载到了“西索”星球的北部——“法诺”科技工厂基地的附属塔楼外,貌似也是属于救火性质的。 驾驶员WOLF战之魂魄,急急忙忙扔下“电磁骑士”,就扑入到抢夺塔楼的激烈战斗中,我也跟着参与进去作战。 战斗结束,收复塔楼之后,我按照以往坐坦克的经验习惯,又回到了坐来的“电磁骑士”上面的炮手位置候着。 可是等了老久,都不见WOLF战之魂魄回来上他的驾驶位,就那么他一声也不吭的把坦克扔了,我这个临时路边拾来的炮手,也被他顺手抛弃了。 当时我好郁闷,过后才想通,WOLF战之魂魄是一团总指挥,他哪有时间做专职驾驶员,那只不过是顺道儿捎我一程,同时也不浪费一门坦克主炮的火力,在赶去“法诺”附属塔楼救火的一路上,多给他一道护身符罢了!但却被我这个习惯于做坦克炮手的给误解了。 有能力的总指挥是军团的灵魂人物,是一个强大的凝聚力,他能把军团所有战士团结在一起,分工合作,有利搭配,并带领训练有素的队伍,发挥出超高的战斗水平来。 时下WOLF战之魂魄,就是这样的一位军团总指挥,因为有他得力的指挥作战,才使得WARWOLF军团,在国服后期,依然能鼎盛强大在VS一方。 但凡WOLF战之魂魄指挥打的仗,多数时候都是胜仗,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的,守主控的漫长无聊时间需要打发。 一般这个时候,人们多半都能腾出手来,抽烟喝水吃东西,或是上趟WC等;但也会是战友间促进了解,增进友谊,和放松缓解紧张战斗情绪的时刻,各种各样的话题,这时候都有可能,被突然闲下来没事可做的战友提及。 一次守主控,听过我唱《白桦林》的WOLF悠悠的风提议,要我为大家唱首歌。 已经在这个军团混到脸熟的我,爽快答应了,就唱了那时期一直以来我特爱唱的《飘雪》。 可这次我的歌声,却好像弄乱了两个人的心情。 首先是WOLF菲菲,她在我刚开腔唱歌时,就在游戏中用军团内部对话模式打字说:“我下了,大家拜拜。”并迅速地也退出了TeamSpeak语音平台,很明显是不愿听我唱歌的意思。 这让我联想起了,我离开MARS军团前,有一回,我实在拗不过小雨(Mars无声细雨)的多次提议和要求,就又在TeamSpeak语音平台的MARS军团频道里,给在线的战友们唱了一首歌。 当时也是我刚一开唱,Mars星际就同时在TeamSpeak上插话说:“下了,大家拜拜。”并且也几乎是与WOLF菲菲同一款的操作——即刻退出了TeamSpeak语音平台。 Mars星际当时是在用言行告知MARS军团的众战友——他决绝不想听到我的歌声——这,便是我决定离开MARS军团,转去WARWOLF军团的主要原因。 这样令我十分尴尬的场面,在我来到WARWOLF军团后不久,竟又再次出现。 后来我才弄明白,当时WOLF菲菲和WOLF悠悠的风,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大概是WOLF菲菲吃醋了。 我无意间竟也扮演了一回,CL青青也曾无心不经意间扮演过的角色。 因为我反应再迟钝,也有突然顿悟的时候。 事后我忽然回想起来,以前在VS女子军团的一次活动中,WOLF悠悠的风本来先是开“电磁骑士”带着我的,后来见WOLF菲菲上线了,就马上把我扔给WOLF姿婷,然后他若无其事、很自然的重新安排说,让姿婷带我,他带菲菲,我们四人两辆坦克一起打配合。 而我认识WOLF悠悠的风,是在更早些的时候,那时我还在跟他同一个军团里。 后来我是被小雨的巧舌游说,悄悄转去了MARS军团,所以后面我对WARWOLF军团里发生的故事并不知晓,譬如像WOLF悠悠的风与WOLF菲菲这对在游戏中建立起感情的游戏小情侣,也是我经过这次给WARWOLF军团的大伙儿唱歌之后才发现的。 第一面认识WOLF悠悠的风,那是一次我在庇护所等飞船,当时还是新兵不久的我,还仍然身在第一个加入的军团里,也就是WARWOLF军团。 我当时见庇护所的候机大厅里,有个挂着WOLF前缀的和我同军团的人,我就友好的主动打了个招呼。 但那人却很唬人的回应我,让我对他印象深刻。 “你认识我?”WOLF悠悠的风打字问我。 “不认识。”我打字回他。 “不认识,那你打什么招呼。” “……” 对方责备语气的话出现在对话框时,我有一点被吓到了,不敢再接话,心想:“咋碰到个刺猬了!” “跟你开玩笑的,嘿嘿。”没想,WOLF悠悠的风接着又打出这样的话,来个阴转晴。 “……” 不过我还是不敢再和他对话,毕竟谁也不想第二次把手伸向刺猬。 当这次我从MARS军团再转到WARWOLF军团,WOLF悠悠的风有时也会开“电磁骑士”坦克带我,但只要是WOLF菲菲在,他就不会给我开坦克。 后来有段时间,他们好像闹矛盾了,可能是WOLF悠悠的风提议我给大家唱歌引起的吧,有几次,WOLF悠悠的风还故意当着WOLF菲菲在时,也开“电磁骑士”带我,明显是想气气WOLF菲菲。 好在这样的闹剧并没持续多久,WOLF菲菲终于冰释前嫌,主动和我打招呼了,并与WOLF悠悠的风也重修旧好。 因为,WOLF悠悠的风和我在一起“电磁骑士”配合作战时,跟我夸奖过WOLF菲菲,说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很普通”(WOLF悠悠的风原话),并且他还跟我说,他俩是有可能走到现实男女朋友的。 至于后来,WOLF悠悠的风和WOLF菲菲,他们是不是真的走到了现实里的情侣,是不是更进一步成了一家人,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但至少是那时我为他俩祝愿过的。 第二位被我的歌声一时扰乱了方寸的人,便是总指挥WOLF战之魂魄,他就是属于“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那种情形了。 本来WOLF战之魂魄是个极其严肃,只专注于指挥打仗的“单细胞”性情的人,但当他听完一曲柔弱女声的《飘雪》之后,便滋生出一股侠骨柔肠来,连和我说话的语调,都一改往日的生硬,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那么铿锵有力了。 从此后,WOLF战之魂魄对我,也能做到他力所能及的照顾了,偶尔我坐上了他开的载具,也再不会被他随手随处乱扔了。 但是却苦了Andy,自此,WOLF战之魂魄开始迁怒于Andy,时常因为我与Andy配合在一起玩,而使得WOLF战之魂魄生闷气。 当WOLF战之魂魄,哪次见着了我与Andy在一起时,他的情绪就欠佳,还因此无法专心指挥作战,故而也拖累了整个军团的战斗士气。 Andy呢,他也向我抱怨,说WOLF战之魂魄处处为难他,说他不想再呆在WARWOLF军团了。 经过亲身体验,我才发现,古训“红颜祸水”一点不假。 我就像个带着病菌的ET,进入了人家原本很团结,很有战斗力的一支队伍,结果把病菌逐个儿传染,使得他们军团也变得人心涣散,失去了以往朝气蓬勃的士气,和所向披靡的战斗力。 当我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后,我果断地,再一次别离WARWOLF军团——这个我来《PlanetSide》加入的第一个军团,终归是与我有缘无分。 并且,自此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在任何军团给大伙儿唱歌了。 第五十三章不可思议 我不得已又回到MARS军团,好在此时,Mars星际也已转换国家去了TR国,不在MARS军团的TeamSpeak频道了。 只有偶尔的,我与Mars星际会在敌对遭遇战中相遇,兵刃相见。 虽然游戏画面里,我们一旦遭遇,都会在发现彼此的那一刻,怔住一霎,面面相觑,却也不耽误“Mars星际”本能的迅速做出反应,把对面的“我”先干掉为快。 细细算来,“我”从此死在“Mars星际”的手持式迷你机枪(TR国的特色重型武器)下,大概有过两三回,而我再怎么拼命射击都打不过他,只能是又气又恼的盘算:“要是以后再遇到,显然已经把我视为真正敌人的Mars星际,我逃之夭夭总可以了吧。” 说到这,我要跑偏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刚玩那会儿,我头顶着我在这游戏里的第一个始创人物ID“不可思议”,站在某科技工厂等载具时,Mars星际突然从我身后跳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坐BFR(大型战斗机器人)时,当时还有个和我一样,头上也顶着WARWOLF军团标识的人,也正在我面前,对着我晃来荡去的,像是要搭讪的样子。 因为那人的ID有点特别,叫“桃之咬咬”,所以我记住了,不过还没等他与我说上话,就被Mars星际抢先了一步,用双人座BFR把我诱惑走了。 有玩家说,是后来游戏推出的大型战斗机器人,其强大的战斗杀伤力,造成了游戏玩法不平衡,因而驱走了很多老玩家,但其实我想是,凡事都会有盛极而衰的自然法则。 慢慢的,军团上线的人越来越少,平日游戏黄金时间,不足一个中队是常有的事。 小雨(Mars无声细雨)起初还是很努力的想维持团长Mars卡卡内吉时代的辉煌,积极招募新人来MARS军团。 而且,军团也不再硬性规定加入的玩家,必须重建带Mars前缀的ID游戏人物了,只要发现是没有军团标识的散兵,几乎统统都会被军团管事的人邀请。 所以,我们MARS军团后期,参合进来了许多杂七杂八的ID,像被我收编的“Andy”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大概是周末的原因吧,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军团频道里挂着的ID要比平日多一些,作为一家之主的小雨很是高兴,一个个去查看都有些谁上线了,然后她大声感叹道:“我们团真是人才济济,什么人都有啊,连‘孩子她妈’都有了。” 我想,除了当家的小雨,大概不会有人太关注军团人的ID吧,至少我是没留意过,在小雨说出“孩子她妈”之前,我还不知道咱们军团里有叫这个ID的人呢,可能是被小雨或谁才招进MARS军团没多久的吧。 我听到小雨说出这么个另类搞笑的ID,就也好奇的去打开TeamSpeak找寻,果真在军团频道列表里,看见有个“孩子她妈”的ID。 后来那人说了句话回应小雨,我方才知道,“孩子她妈”还是个男的。 过了好多天以后,我又注意到,TeamSpeak上的“孩子她妈”,游戏里的ID叫“孩子她妈VS体验版”,一看就明白,他是从别的国家来VS旅游的。 因为时下市面上,正兴起一种CD名称潮流,《XXX纪念版》或《XXX体验版》之类的,有些跳槽国家玩的人,也依照这样儿,来给自己另一个国家的游戏人物注册ID,以表示自己的大号不是这个国家的,所以另建的小号,就是后来玩家通常所说的旅游号。 见识过“孩子她妈”这个另类ID之后,在随后的游戏时日里,我又见到过一个ID叫“孩子她爸”。 在我几次游戏里见过“孩子她爸”后,因我一直猜测是不是“孩子她妈”的朋友玩的号,于是我就很好奇的游戏里打字问“孩子她爸”——你为何取了这么个ID? 那人也打字回我说:“因为我有一个女儿呀。”——原来并不另类,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奥拉西斯”星系里,地势最平坦的“西索”星球,是所有星球里最适合开“电磁骑士”坦克的。 所以注定了,“西索”星球的北部重镇——“法诺”科技工厂,对我这个在《PlanetSide》一代国服时期,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步兵,经常要依赖“电磁骑士”的士兵来说,是个非比寻常的重要节点。 某天,一阵基地巷战过后,我在“法诺”基地的重生室里稍事休息,“孩子她妈VS体验版”在军团内部对话栏打字叫我,“娅娅,来法诺下面的塔楼。” “去那个塔楼干嘛?” ——第一次与“孩子她妈”搭腔,我不明白他的意图。 “还会干嘛,来坐电磁啊。”——“孩子她妈”的语气像个老熟人,大概是因为军团人都了解,我是个爱坐车的“懒人”吧。 于是我很听话的点击“重生”,化到了“法诺”基地南面的附属塔楼,出得炮塔来,上了早已等候在外面的“电磁骑士”坦克。 “孩子她妈”不爱多说话,除了偶尔提醒我,哪儿有敌人,还有叫我不要早开炮暴露自己,等靠近了再打,其他时间,他几乎不吭声。 后来混熟了,我才明白,这与他的工作性质有关,因为他的工作是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时间说话太多说累了,所以游戏时间就不怎么爱动嘴了。 难怪,要不是小雨提到他的ID,我都不知道,咱们军团有他这么个人。 后来我也才知道,实际上“孩子她妈”在NC国的他们军团里,他还是负责人之一呢,而来到我们VS国旅游,则变成了默默无闻。 “孩子她妈”习惯用游戏里的快捷按键语,来跟我简单沟通交流配合,比如每次见我,他都要先"Heya"一声,每当我打下一个目标呢,他又会夸奖我一句——"Sweet shot !" VS的“电磁骑士”坦克外壳比较薄,容易遭受敌国的“海盗”攻击机偷袭,而“孩子她妈”总是先于我发现敌情,所以每每都是,他及时的打出快捷按键语——“Incoming enemy aircraft !”(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和高度警戒。) “孩子她妈”游戏人物选的也是个女兵,虽然跟我这个女兵人物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但也很好听,特别是当“孩子她妈”按下VVB快捷按键语时,他选的那个游戏人物女兵说出来的那句鄙视调侃人的话,语气很拽、很傲慢,与VS国的其他几种女兵人物说的类似话,语调有明显的不同——“Pure entertainment !” 不过也就是看见有自己人在打“连枷”时,“孩子她妈”才爱吼这一嗓子。 “连枷”是远距离杀伤性很强大的萃取于地心的高科技武器,相当于持续不断的轨道炮,可以架在自家基地的地盘,发射抛物线型的远程光束炮,打到邻里敌人的基地内外。 只要有一架“连枷”,封锁死了目标基地或目标塔楼的进出门道,那么再多的兵力都很难攻打下这个基地或塔楼。 间歇性的,一束一束彗星拖尾似的白色光束炮射来,但凡挨着光束边的人或载具,统统都会被烧成灰烬。 所以一般玩家都自律,不提倡玩“连枷”——这个超级破坏大众游戏体验的高科技武器。 第五十四章各色生命 如果把人生看成是一条河,那么流经的河床,以及河中所有的生命承载体,还有河岸的沿途风景,就好比是人生的经纬。 在不同的时段和区域,人生经纬会让我们遇见风格迥异的众生,就像《PlanetSide》里五花八门的ID一样。 《PlanetSide》一代国服关闭几年后,一批热衷于这个世界级经典网游的铁杆粉丝,为了复活国服,建了一个论坛网站,我曾在那里发过一段小文,追忆曾经在国服遇见过的,一些有趣的游戏人物ID。 我见过的,颇具小资感的ID,有“FOX动人心弦”、“浪漫留给你”、“昔日情怀”;带点儿孩子淘的ID,是“ZP统帅”、“ZP傲神”——这哥俩看上去像双胞胎似的,还有“好西好”和“坏西坏”——这一对就更像双胞胎了;如白开水一样大白话的ID,有“铁血将军”、“钢铁战士”、“天下我最牛”。 然后该论坛斑竹(据说也是《PlanetSide》一代国服的GM之一),E350葡萄回我贴说:“我们军团有过一个,内测时叫‘江边养猪’,后来公测了,被我强制要求改名了。” “‘江边养猪’?当属最有情调的ID啦,改了可惜了。”我回复道。 因为看见这个ID居然能令我联想到,与海滩漫步等有关的一些浪漫情怀的电影场景和画面来。 接下来,又有一个玩家跟帖说道:“以前出现了‘XXX的尸体’,后来出现了‘XXX的尸体的尸体’,再后来,‘XXX的尸体的尸体的尸体’……” 我来解说一下,玩家取名这类游戏人物ID的诱因。 是因为这个游戏设计的画面里,游戏人物死掉后,会原地化作一个尸体包裹,在地上滞留一小会儿再彻底化掉消失(所以才有玩家们乐在其中的翻敌人尸体包包的行为),而在尸体包裹的上方,会有一行字显示“某某某的尸体”,以示注明,该尸体包裹是属于哪个玩家的。 第一个取名这个ID的玩家,本是想混淆视觉、麻痹敌人,好隐蔽自己,让不细心的对手误以为看见的是没有威胁的尸体。但这种伪装终归会被识破,随后就有了别的玩家来恶搞一番,跟风克隆出一串串带“某某某的尸体”字样的游戏人物ID来。 我在《PlanetSide》一代国服,还见过这样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游戏人物ID——“妈妈说名字长了容易被发现”,但这个ID几乎是游戏里名字最长的,这或许就是该玩家的反话幽默吧。 我猜想,但凡遇到这个ID游戏人物的玩家,都会忍不住一笑——或许这也是取这个最长游戏人物ID的玩家,在这个游戏里的快乐源泉之一吧。 在敌对国家人眼里,头顶横着最长宽度红色ID,确实很惹眼,即使在有掩体的情况下,也遮挡不住横向伸展得过长ID,左右两边都会延伸出去一大截,风骚的红色字体像是在频频向敌人招手挑衅,报告自己位置所在。 游戏中头顶着超长ID,极易最先进入敌人眼帘被发现,与这ID本意恰恰相反。 这ID主人用反话幽默,秀出了看似傻冒实则桀骜的个性。 还有一些有趣的ID,因玩家中不少是同学、同事、好友一起结伴玩的,所以也不乏一些家族式的ID,比如我遇见过的,一个花儿家族的ID,有“翠花儿”、“菜花儿”、“边花儿”、“兰花儿”等。 曾经我就见到过他们这组花儿敢死队,一齐冲锋,进攻某敌国科技工厂载具出口大门的情景。 当时的我跟在这群“村姑花儿”的后面,看的是眼睛都直了,见“她们”这一溜儿的“花花”,毫不畏惧生死,向着那个张开的跟虎口似的载具出口大门冲进去。 我当时心想——“他们一定是玩得很欢乐很嗨吧,毫不在意生死的样子,连这种不占地形优势的进攻方式,都敢不要命的往里冲。” 因为一般攻打科技工厂基地,步兵进攻的最好路径,是从基地围墙通道上去,过天桥,上到科技主控室所在的三楼顶层外面。 科技顶楼有对开的两个门可以进攻,并且三楼是提取飞机的终端室,它有两面宽幅的透明玻璃墙,从外面可以把室内防守的敌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科技三楼顶层的露台,不仅是最接近主控的地方,也可以在打进去黑下主控后,占据从上往下打,压制敌人的有利地势。 但像这次这么统一有规模的,花儿家族的集体作战,后来就不怎么看得到了,都只是零零星星的,见过他们中的某一两朵花儿的身影,从我的视线中偶有飘过。 临近《PlanetSide》一代国服关服前的某一天,我和“孩子她妈”配合玩坦克时,我们刚英勇就义了一次,返回基地重生,我从罐头(玩家对重生仓的戏称)里出来,领了炮手装备,正向门口走去。 同时也在这里的“翠花儿”,猛不丁的,像吃错了药,毫没道理的把我给杀了。 她(他)不是我们一个军团的,我只能打字问她(他)——“为什么杀我?” 同时我很生气的在我们军团的TeamSpeak上,说给我的驾驶员“孩子她妈”听,因为“孩子她妈”已经在催促我上坦克了,问我怎么还没出来——因我又得重生一次,耽搁了时间。 当时基地重生室里还有个咱们MARS军团的战友——Mars疯狂男爵,也在换领装备,他见自己军团的人被欺负了,便仗义的也打字警告“翠花儿”。 “翠花儿,你怎么着了?要是你再敢欺负我们可爱的娅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翠花儿”没有搭理Mars疯狂男爵和我,自个儿跑了出去。 被迫又重生一次的我,一路气都没消,出去上了“电磁骑士”,正好看见“翠花儿”在我坦克的炮口前晃悠着,我便向她(他)开了两三炮,把她(他)也搞死一次,算是扯平了。 但“孩子她妈”却责备起我来,“你干嘛用炮轰死翠花儿啊?这么残忍!” “谁叫她无缘无故杀我哪。”我据理力争的辩解。 “他是之前想坐我的坦克,被我踢了,我告诉他我有炮手了。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才杀你的。你也真是,还要杀回去。他没有配合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在玩,已经够可怜了,你就不要计较了吧。”——“孩子她妈”用他一贯的好心肠来感化我。 “翠花儿是女的吧。”——因为她(他)的ID,还有她(他)的游戏人物,都是女性的,所以我这么猜想地说,同时我也是想转换之前不太友善的情绪。 “男的,什么女的。”——“孩子她妈”否定了我。 后来,“孩子她妈”几乎每晚,只要是他做队长时,就会把没有队伍的孤单的“翠花儿”也组进我们的小队里来,有时候还会让“翠花儿”做他的炮手。 再后来,花儿家族里落单剩下的“翠花儿”,就基本上成了我们MARS军团人数不多的中队里的常客。 又有一晚,我与“翠花儿”又在某基地的重生室里碰到了,这次他竟然紧跟着我,在出了重生室门的过道上,他把我叫住,打字给我——“亲爱的娅娅,来,嘴一个。” 我佯装不解,打字回他:“你不是MM吗?” 他没有回答我。 我便也友好的问他:“你们花儿家族的人呢?怎么最近,老是只见你这一朵花儿了?” “他们现在都不玩了,上班的上班,结婚的结婚,还有的玩别的游戏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在玩。” “翠花儿”显得有点落寞。 “唉,我们军团上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也不无伤感的感叹起来。 “不过,我是会一直玩下去的,直到关服。”“翠花儿”又很坚定地打了这句话给我。 “嗯,我也会坚持玩到关服的。”我以对《PlanetSide》始终如一的饱满热情附和着,打字回他。 此刻我和“翠花儿”好似有了同感,竟有点惺惺相惜的样子,因为这时候,确切关服日期的通知,已经在国服官方论坛放出来了。 “孩子她妈”是我遇到的,最替炮手着想的驾驶员,他总是会给我最佳的炮口角度和射程,而且最最可嘉的是,坐他的坦克一般都不会挂掉。 我们的载具稍有一点破损,“孩子她妈”就会撤离战场,回到安全地带去修理,他还不要我下车帮着一起修,要我在车上做警戒,以防“海盗”攻击机来突袭我们。 所以,除了很少次数的,比如下坡刹不住车,踩了一大堆阴暗地带里埋的**,或者别的什么意外,“孩子她妈”驾驶的坦克,一般都是一直开到他自己想换座驾的时候,或者游戏下线时为止。 “孩子她妈”最大的优点是很乐于助人,比如就算我们自己的坦克被打得伤痕累累,急需修理,但只要遇见需要修理的机甲战士,或是求助的单个步兵,还是别的什么急需要帮助的友军,他都会跳下车去先帮助别人。 若是有其他载具比我们掉更多的护甲时,“孩子她妈”也会先帮着修理他人的载具,再回头来修我们自己的。 还有,在我认识“孩子她妈”的时候,已是接近国服快要关闭的尾声,那时在一些小城市地区,已经买不到游戏充值卡,我最后一两个月的游戏月卡,都是“孩子她妈”帮忙,在游戏代理公司所在地上海买的,除我之外,他还帮其他的玩家买过月卡,都是他自己掏的钱,并且拒绝要我们还。 我在国服的最后时期,基本上就是和“孩子她妈”合作了,做他的坦克炮手,我获得了第一枚,也是国服我唯一的一枚白金勋章——《坦克杀手白金勋章》,而“孩子她妈”说,在NC他们军团,他帮很多战友都拿到了这个勋章。 我在《PlanetSide》一代国服最后的战友搭档“孩子她妈”,对我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陪伴我战斗到国服最后一刻的人,也是他把我带到了美服,才有了我真正意义上认识这个游戏——我的后《PlanetSide》时代。 偌大的《PlanetSide》战场,挥洒热血过很多的将士,我只能认出,曾经路过过我电脑屏幕的一些战友,而那些反复路过的,最终会石化在我的视野里,一辈子都或将挥之不去。 第五十五章移驾美服 生命大抵也就是不尽如人意的一次次旅行,而有时,我们可能会在一个区域里,总是重复着做一件相同的事情,为了证明所谓的希望和理想,抑或对于自身价值的高估。 在《PlanetSide》世界里,我大概是丢失了什么,因而反反复复进去寻觅,也许只有等到这个假想的星系完成了它的使命,最终消失的那一天,我才会彻底醒悟,原来不过是个虚构的星际世界,我却代入了几近以假乱真的人生方程式,去到那本不存在的星系里挥洒演绎——我醉心于随自己轨迹编导出的游戏人生幻想大片。 由于国内服务器关闭,《PlanetSide》世界里,坚持到最后的中国将士们被迫转战,“远征”到美国服务器去继续战斗。其实也有一些先遣队员,早在国服关服之前,就已经去到隔着太平洋的美服作战去了。 记得还是在国服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孩子她妈”他们NC玩家的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许久都不见的VS国UN军团的“丽丽安”,突然进来我和“孩子她妈”待着的频道,用她那依旧黛玉附体一般飘忽不定的细柔嗓音,问我们要不要去美服玩,说她有美服的豁免号可以送给我们。 当时因为,我们对美服不了解,又担心英文烂,不敢去,当然最主要的,是对国服有深厚的感情,想一路陪着走到最后,所以“孩子她妈”和我就没有答应“丽丽安”,跟她去美服做先遣兵。 后来初到美服,我是跟随“孩子她妈”去的NC,这是我首次正儿八经的“叛国投敌”——由国服时我一直玩的VS女兵,第一次变身为美服的NC女兵。 刚到美服,“孩子她妈”带我加入了BLUECHINA军团,这是那时国人在美服的NC建的最大散人军团——就是并没有统一的指挥,仅仅是游戏里把国人玩家尽量组进一个军团,玩的时候却是各玩各的,或者是有熟人的三三两两组合着搭配玩。 我们每天晚上玩两小时的“先驱者”(NC国家的主战双人坦克),“孩子她妈”国服原本是NC国家的,驾驶“先驱者”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可对于我则是新挑战。 我习惯了VS国家的“电磁骑士”坦克的直线炮,对“先驱者”坦克的弧线炮简直没法掌控,我总是估算不准炮弹的抛物线和提前量,所以我初始到美服做炮手打的战绩,远远不及我在国服时期的水平。 《PlanetSide》游戏厂商赠予中国玩家一些军团的豁免号数量有限,所以国服关服后再去美服玩的,大都只能玩免费的试玩号——就是游戏人物升到六级便封顶,不能再继续往上升级了。 这对我们而言也就意味着,只有玩坦克战这一种玩法方式比较适合,根本没法下地打步兵战,因为游戏人物只有升到七级,才能获得刚好配齐一套初级步兵基本装备所需的证书点数。 一个初级步兵必须花两个点数的证书点,先获得中型武器使用执照,才允许再花四个证书点数,获得重型武器使用执照;获取医疗证书(可使用医疗液和医疗仪器,治愈受伤的自己或战友),需要三点证书点数;获取工程师证书(可使用修复液和修理仪器,给自己和战友修复受损的护甲或修复载具护甲),也需要三点证书点数——这些共计十二点证书点。 游戏人物初建时,系统会赠送六个证书点,用以学执照证书,不至于让玩家赤手空拳上战场。 以后每升一级再送给一点,但在升到六级时,给的是游戏人物的第一个辅助插件插槽,没有送证书点。 所以到达六级的总证书点,依旧还停留在五级时的累积总和十一点证书点数。 每个游戏人物最终都可拥有三个辅助插件插槽,升到十二级再给第二个辅助插件插槽,升到十八级时给第三个辅助插件插槽,而这三次给辅助插件插槽时,就不给送证书点了。 辅助插件有好多种可供玩家选择使用,能在士兵本国的生化工厂基地,以及自己国家的庇护所里的安装插件室内,随时安装和调换要用的辅助插件,插入随身的辅助插件插槽即可。 比如普通步兵爱用的辅助插件——一是“瞄准插件”,这是增强目标瞄准能力,可以在准星里看到别人的名字和其护甲及生命值的情况;二是“行动插件”,这是把体力强行转化到士兵的腿部,使其能加速奔跑(玩家俗称“奔跑插件”),因而士兵穿的装甲越笨重,所消耗的体力就越多,速度也不及装甲轻的快;第三个是“敏感插件”,这可以增强侦测敌人行动的能力,通过声音辨析敌人的位置。 不过也有玩家不会选“敏感插件”,而选用“夜视插件”,因“夜视插件”能缩小视力范围,同时提高感应能力,使隐身的渗透兵现出原形。 还有的玩家不用“奔跑插件”,而选用其它的辅助插件。 但“瞄准插件”,几乎是每一个士兵都必须装配的辅助插件。 把免费试玩号限制升到六级,就是美服游戏商家精明的试玩制度,让玩家能进入游戏战场见识,从中获取初步体验该游戏的快乐,但是想要做一个标准化装备的基础步兵,则必须升到七级才够资本,而免费试玩的号,就刚好卡住在差那么一点证书点的六级上。 这是个模拟真实战争的游戏,步兵战是最多见的。而作为步兵最基本的标准装备配置,至少要学习这几个执照技能——中型武器、重型武器、修理、医疗,这四样是必须学的,都想获得它们的话,就得花钱充值游戏,继续升到七级才够证书点可以满足。所以只能玩止步六级的号,就是莫大缺憾的遗憾。 可那时的中国大陆玩家,几乎不能充值美服《PlanetSide》一代游戏卡,只能玩着封顶的六级试玩号,并且还玩得不亦乐乎——因为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 有政策就有对策,一段时间后,美服里就出现了,诸如左肩上顶着个《特种武器白金勋章》的六级号的“人文景观”——许多的玩家即使玩到了游戏人物满级,也不一定斩获了这个奖项。 第五十六章聚散有缘 正是因为特种武器只需要三点证书点来学习执照,比学习重型武器所必须的四点证书点的要求,恰好少要一个证书点,这正可以补齐差那么一点证书点才可配备起基础步兵装备的六级号的短板——六级号可以使用特种武器来替代重型武器。 特种武器有“投石器”和“重击者”两种型号,它们在步兵战中,既可以替代需要四点证书点才可学习的重型武器,以对抗步兵;还可以代替反装甲武器,用以对付机械装甲,而正规的反装甲武器,是又得另外需要三点证书点才可学到的执照。 但特种武器也有不足之处,就是特种武器打出的子弹类似**爆炸,在人多混战时,极其容易溅射到自己人,玩得多了误伤会很高,玩家容易被禁枪,所以才不是一般重步兵所选的主战武器,也就很少有玩家获得《特种武器白金勋章》了。 那时候的我,因很多种武器都没怎么用过,不大清楚它们的巧妙用途,也就没曾想到其实可以学个特种武器执照,在没有坦克可玩时,我也能下地玩步兵战。 因为到六级后不能继续升级,造成我无从获得作为一个基础步兵——也就是敏步(身着敏捷护甲的士兵)应该具备的标准装备配置,从而达到一个人独立作战的能力。 “敏捷护甲”和“标准护甲”都是不需要证书点,就可获得的中低级人体护甲。 “标准护甲”是游戏人物自动生成的初始护甲,俗称内衣,它的防护能力非常低,装备容量也很小,只能随身存放一把手枪,一把步枪。 “敏捷护甲”比标准护甲在防护和容量等性能上都有了较大提升,同时“敏捷护甲”正如其名,在战斗中能提供非常好的步行移动速度。 还有一种保护性最好但也是最臃肿的护甲——“强化护甲”,它是所有护甲中除机械装甲以外,最厚重的一件人体护甲了。 “强化护甲”,它有两个手枪槽位和两把步枪槽位,防护力和装备容量,都是前两种中低级护甲所不能及的,但“强化护甲”需要三点证书点才可获得。 游戏里规定,身着“强化护甲”的士兵是不能驾驶地面载具或飞机的,只能是身着“敏捷护甲”、“标准护甲”、以及“渗透服”的鬼兵,才坐的进去载具驾驶位或驾驶舱。 永远止步六级——也就是说,我只有与“孩子她妈”坦克配合,做炮手打打野战,不能作为步兵参与到激烈的攻城巷战之中。所以时间久了,必然感到美中不足,就好像吃大餐少了开胃菜一样。 加之我们玩美国的服务器,网络延时又很高,所以对我们来说在游戏里,这是个不对等战斗力的战场。 而每天都是只有玩坦克这唯一的游戏方式,渐渐会令人感到腻味,我们玩着玩着就索然了。 再后来,“孩子她妈”的婚期已定,接下去他要忙活结婚的准备事务,就不怎么上线了。 我一个人上游戏后显得无所适从,六级的号对我来说啥也干不好,因我不喜欢玩机械装甲,不然还可以花六点证书点,学个机械装甲全套装(反步的、反装甲的、地对空的)来换着玩。 要是我会开飞机呢,就能驾驶“蚊式”战斗机咬咬步兵,或者驾驶“海盗”攻击机欺负欺负地面上落单的载具和机甲单位,或者干脆玩空对空——当然这些都是我只能幻想的乐趣,因为网络延时高,加之对我这个飞机白痴来说,开好飞机更像是天方夜谭的事。 初到美服虽然加了军团,可“孩子她妈”当时带着我玩的也只是散兵玩法,我们不曾与BLUECHINA军团的其他人员一起配合作战过,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这军团的人。 所以再一次别离我喜爱的《PlanetSide》时刻不免又到来,同时我也又失去了一位长期合作过的好战友。 从此,陪伴我度过了几个月《PlanetSide》快乐时光的“孩子她妈”,也在我的游戏生涯坐标中消失了,我的雷达再也检测不到他的讯息。 我是后知后觉才听说的,因为中国代理服务器关闭,给PS(玩家对《PlanetSide》的简称)的忠实玩家造成了莫大遗憾,于是《PlanetSide》游戏公司很友好的赠送了一批美服豁免号,给到了国服的一些军团里,邀请中国的PS玩家继续去美服玩。 这批豁免号是不需要充值的《PlanetSide》永久免费游戏账号,除了不用花钱,其它的跟普通游戏账号一样,所以游戏人物是可以正常升级的。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有幸得到了一个MARS军团发放的豁免号,便又穿越太平洋海底光缆,再次移驾美服,重新登上那片激情飞扬的星际战场。 但那阶段,MARS在美服还没有建立起军团,所以头几天,我成了的的确确没有组织的单兵。 直到有一天,我在以前国服用过的一个TeamSpeak语音平台地址上,发现了当时在美服很有组织的一支国人的队伍——也是国服后期,仍然坚挺屹立在VS国的主战军团之一的SAS特种空勤团。 于是我加入了这支队伍,重归了VS国大部队,才又让我找回了类似国服的久违的归属感。 SAS特种空勤团在《PlanetSide》游戏国服后期,是我们VS国的兵力比较雄厚的一大军团,那时,战地随处都能见到头上顶着“SAS特种空勤团”标识的人,以及ID带着“sAs”前缀的身姿。 那段时间,只要是见有“银河号”大型运输机停在某个VS基地集合士兵,那八成就是SAS特种空勤团的。 顾名思义嘛,SAS特种空勤团应该就是一支专注于空降特战的队伍——这几乎照搬了创建于二战初期的英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名称。 还记得当时国服末期,在VS的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联合频道,我有见过一个十分养眼的ID——“浪漫留给你”,其所属就是SAS特种空勤团,他们的军团长叫“sAs飞鹰”,也是个很有组织能力的人,并且几乎每天晚上的游戏黄金时间,都能见到“sAs飞鹰”在线亲自指挥军团作战。 有了团长的凝聚力,所以SAS特种空勤团才是全军团几乎完整的迁入到了美服,不像其他大部分国服的军团,自国服停运后,就基本上作鸟兽散了。 早在国服尾声时期,我就曾跟随Andy去SAS特种空勤团观摩过几天,上过他们的TeamSpeak语音平台,所以才得以保存下了他们的TeamSpeak登录地址,让我一年后在美服玩时,能再次遇到和结缘这个军团。 国服那会儿在SAS特种空勤团,我就听出他们团有“浪漫留给你”、“sAs犀牛”、“sAs子弹壳”、以及“sAs天堂”等等,好几位说北京普通话的玩家——不是那时正好赶上全国人民都一心向往着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吗?恰巧我之前有遇到过,Mars再不斩给我留下了非常动听的北京普通话的特殊印象,故而语音平台上听到类似于北京普通话,总会让我分外专注聆听。 第五十七章他乡遇故知 也许是在这个SAS特种空勤团,能让我愉悦的听到好多北京风味普通话的缘故吧,所以这也是一个给我印象很深刻的军团。 但听觉感官的舒畅并不能全权代表,所有的身心感受都能够飞扬。 我在SAS特种空勤团里,因为人生地不熟,可就没有像以前在MARS军团那样被宠着——基本上不用愁没车坐。 在这个军团与我在MARS军团正好相反,为了证明我自己,除了干后勤也能上战场杀敌,我反而是经常驾驶“电磁骑士”坦克,载着那些大都不愿开车的“懒家伙”——这或许是因为这个军团的特性所导致的吧。 在“sAs飞鹰”军团长的思想指导左右下,他们军团人员基本都是做空降兵的,平日里最常有的军事配合训练,也只有测试队员“银河号”空投跳机的集结速度,以及跳机着陆点的精准,而鲜有地面载具和机械装甲配合的进攻训练,或是歼击机和轰炸机群的空中打击演练也几乎没有。 因为没有人专门为我开坦克让我做炮手,而我自己呢又不大会玩枪械战,那么除了埋**,安置自动机枪和传感器,或者开重生车、能量车——干这一类后勤的活之外,其余时间我就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开“电磁骑士”拉那些个“懒家伙”们了。 当然了,我事先都要声明,坐我车的必须是方向感好的,能指挥我怎么跑路的人。 要知道,逃命对于坦克驾驶员来说可是个技术活,何况不止自己一个小命,还有个炮手的命也掌握在驾驶员手中呢,即便不为自己着想,那也要为他人而努力存活下去啊。 但可怜的是,那时的我才学驾驶坦克,还不知道游戏中的载具驾驶,竟然做得那么逼真,居然也是有档位区别的。而我却是如同操控步兵人物一样,只会来来回回的按着键盘上对应指令前、后、左、右的W/S/A/D键,以及操控游戏人物步行持续加速前进的Q键。 所以无论什么地形或战况,是前进还是倒退,我都一概用的是全速,也就意味着,我开的坦克老不受我控制,比如明明看见了便便(因在游戏画面中,被埋在地上的**,显得有点儿像一坨坨大便,故而玩家这样戏称**),但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因为速度太快有惯性,我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游戏里的自己“挟持”炮手,与我们的座驾一道,悲剧的从**上趟过。 我驾驶“电磁骑士”坦克,每次不幸趟了**,我心里的那个惭愧啊,无以言表!只好每次我都不好意思的窦娥般大声高呼,以求得到炮手的谅解和同情——“啊——又踩到大便了!” 尽管我的驾驶水平很烂,经常开的是单程的“电磁骑士”,但由于SAS特种空勤团里,喜欢坐坦克的人,比喜欢开坦克的人,要多出几倍来,所以争着上我“电磁骑士”坦克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的,看上去他们个个都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有一次,本来一直是“浪漫留给你”坐在我的坦克炮位上,我们在野外战斗中打了几个来回的仗,挂掉了我就再开新的“电磁骑士”出来,“浪漫留给你”也是自然地跟着我在同一基地复活,然后再上来我的坦克,继续做炮手——这或许有偶尔能听到他报告敌情所在时,说着好听的北京普通话的缘故,使得我很乐意继续载他,一起坦克打配合。 但是后来,“sAs飞鹰”团长一上线,就官大气粗,把“浪漫留给你”轰下了我的坦克。 “浪漫,你下来,让我来做炮手,我比你会看路指路,娅娅她不知道怎么走的。” ——“sAs飞鹰”团长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大声地说。 看来我是出了名的路痴…… 团长话音刚落,“浪漫留给你”就乖乖的从我的坦克上滑溜了下来,什么怨言也没有——可见他们团长的威信是有多高。 之后,就是“sAs飞鹰”团长在我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歇,叫嚷着我应该往哪走,和给他什么样的炮口角度。 没完没了指挥个不停的“sAs飞鹰”团长,大致就是这么对我嚷嚷的——“哎!这里,这里!是这里!!不不!不是的!是那里!那里!!嗳——对了,是的,是的……” 然后稍事停顿,上面这段话,像是被“sAs飞鹰”团长“倒带”完毕,就又开始“重播”了。 …… 另一位说话带京味儿的“sAs子弹壳”是SAS特种空勤团的一个高级指挥官,他也有做过我的坦克炮手。 不过有一回,有个嗓门特大、特咋哇的人,自打坐上了我的“电磁骑士”后,一出基地大门,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着,他就一路情绪亢奋的大声嚷嚷着指挥我,搞得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军团集体作战频道,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打仗似的,反正就是这人的声音淹没了所有其他在打配合的玩家的交流言谈声,几乎只听得见他一个人在震耳发聩的喧哗。 于是,“sAs子弹壳”便忍无可忍了,“XXX,小点声说话行吗?把你的麦克风拿远一点。” “我嗓门本来就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把麦克风放得很远了。”——特大嗓门那压倒一切的声势,即使说着这话时,音量也没有丝毫被削弱的迹象。 “那就把麦克风放到你屁股后面去!”——“sAs子弹壳”似乎被大嗓门传染了,也大声的呵斥起来。 但接着,“sAs子弹壳”又很无奈的补充说明,替那大嗓门的家伙跟大家解释——“唉……他确实嗓门很特殊,我们见过面的,他也在北京,那的确是个少见的大嗓门。” 而在SAS特种空勤团,却还有一位说话很温和的北京人——“sAs天堂”,我对他的印象则是,感觉他有点儿类似我们MARS军团的Mars天下,“sAs天堂”也是游戏时经常都要一边兼顾着陪伴女朋友说话什么的。 所以“sAs天堂”也一样偶尔会出这样的状况,就是一边和游戏中的战友交流,同时一边又在应付着女友,难免会忙中出乱,本来是对女友说的私房话,他却不小心下意识按了TeamSpeak的按键发音键,当成是说给战友听的话,在军团频道里“广播”了出来。 因而也是一样的,“sAs天堂”说漏嘴的话,便引来了当时TeamSpeak上军团频道里的大伙们一阵哄笑。 SAS特种空勤团里,还有一位说话也很好听的京片子,就是很爱搞怪的“sAs犀牛”,他家有只很爱吠的狗狗。 经常是在大家聚精会神打仗时,或者是安静开会的时候,“sAs犀牛”故意按下TeamSpeak的按键发音键,放出两三声他家狗狗的叫唤声——“汪!汪!汪!”,把当时我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突地一下子给打散。 也正是“sAs犀牛”家的那只时不时出下风头的狗狗,让我记住了它主人的ID,以至于事过一两年后,转战到美服,我再次加入SAS特种空勤团,突然有次耳机里传来熟悉的狗吠声,我就条件反射,并故作惊讶问它的主人——“犀牛,你们家狗狗还健在啊?” 第五十八章遇见 在浩瀚的宇宙时空,我们根本不能预期,自己的生命轨迹会何时穿越何地,又或是在何时何地能遇见谁。 但或有个时候,心想则灵的奇迹真的会出现——比如,早先预期过或者是幻想过的某件事物,偶尔也会稀有的像是上天恩赐的一份特殊礼物,突然降临,出现在意外的惊喜面前。 《PlanetSide》一代国服末期,“sAscoolfire”也在SAS特种空勤团,但叫我不能相信的是,有那么些天时间在他们军团观摩的我,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也根本不记得游戏里有见过这么一个ID——或许是因为上游戏的时间段不同吧,也就是说,我与“sAscoolfire”在《PlanetSide》里的轨迹,一代国服那时还是相距很遥远的。 第二次重返美服,也是我第二次进到SAS特种空勤团,跟着他们一起玩,但也不过是短暂在他们军团逗留了一段时间,到这时我才初次认识了“sAscoolfire”。 时隔一年多以后,我第三次重返美服,又意外遇见了“sAscoolfire”,并且当时有《PlanetSide》国服老玩家,想为复合国服创建了一个新论坛,所以我们因在那论坛上唧唧歪歪发帖聊天,而开始彼此熟悉起来。到这时我才见到“sAscoolfire”说,国服末期他也在SAS特种空勤团的,但同样他也未曾在国服时有见过我的游戏ID——哦,原来盲区是可以同时平行存在的。 2007年夏季的八月,我第二次重返美服,当我作为一个散兵在美服游荡了几天,感觉到很无聊时,一天,我随意登陆了国服时期曾上过的SAS特种空勤团的TeamSpeak地址,碰到了很久不见的“Andy”,我问他最近在玩哪样游戏,因为之前有听他说过去玩EVE了,他说他现在在玩美服PS(玩家对《PlanetSide》的简称),在SAS特种空勤团里。 我自然是喜出望外,有那种踏破铁鞋无觅处什么的意外收获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哎呀,我终于找着自己人的大部队了!” 于是我说我也有美服豁免号,让我也跟着加入这个军团一起玩吧。 那天的那个我无意识误闯他人地盘的时间,可能是因为中午饭点时间的缘故,还没到军团人集中上线的时候,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除了“Andy”,就还只有另外一个人,一看其ID——“都是猪啊都是猪”,就知道那是临时性搞怪的。 此时我听见,“Andy”在问那个“都是猪啊都是猪”,请教有关美服里面游戏设置方面的问题。当那个什么“猪啊猪”的开腔后,我吃惊地发现,那声音好生熟悉啊……?对了,很像“Mars再不斩”的说话声。 不单是音色和语调像,主要是这说话的人也像Mars再不斩那样,也是话语间会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笑声。还有更相似的,就是他们说话都略微带有一点儿鼻音,像是得了感冒一样。 等我加入了SAS特种空勤团,并在“Andy”的建议下,为了军团的统一形象,我还重新建了带sAs军团前缀的游戏人物ID,正式参与到他们的集体作战当中去后,过了两天,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就再也见不着“都是猪啊都是猪”——那个搞怪的ID了。我只好凭借着对那声音的特殊储存记忆,最终找出了取而代之那人的本来ID。 我加入到SAS特种空勤团,两天后就弄清楚了,似曾相识的声音是来自一个ID叫“sAscoolfire”的,但那个人却丝毫不会知晓,我有对他的说话声格外留意倾听。 性格爽朗、幽默的“sAscoolfire”,总爱乐呵呵的在TeamSpeak上,和其他战友有说有笑,时常带动大伙儿的情绪。但我不会参与其中,毕竟我是新来乍到,跟他们多数人都不熟——因为铁打的军团流水的兵,这时的SAS特种空勤团里,国服时我见过的一些ID不见了,但却有了许多生面孔。 起初,我基本上只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我很享受这样,因我有一个习惯,就是遇到好听的音乐,或者是好听的声音,我都会很专注的聆听,享受听觉感官带来的愉悦。 就连在打仗时,我也会一边分神留意,随时把那个有些熟识的说话声,从枪炮声和众人的言语之中,给辨析出来,就如同音乐赏析一样,在这“战地交响乐”中,区分出哪段和哪个声部是由那个人“演奏”的。 …… 记得当时SAS特种空勤团,经常搞些练兵的训练活动,只要是处于没有仗打,或者哪天作战失败了之后,需要总结经验教训时,本身就颇有战斗激情的军团长“sAs飞鹰”,则会下令全军团人员撤出战争前线,回到后方的安全基地,来搞集训练兵。 有了经常性高要求的训练,这支十分彰显团队精神,基本由中国大陆玩家组成的队伍,才会一度激情澎拜的活跃战斗在多少都有些网络延时和语言障碍的他乡——《PlanetSide》美国本土服务器。 头一次我参加的,SAS特种空勤团的集训演练,正好是“sAscoolfire”当值,担任组织指挥训练一职——看样子,他也是一位SAS特种空勤团的高级指挥官。 训练不外乎就是——军团人员以最快的速度集结,登上“银河号”大型运输机,然后按照指挥官下达的命令和要求,在中队标明的行动导向标处,准确无误的跳机着陆。 第一次我参与SAS特种空勤团的演练集结,当“银河号”飞到靠近导向标位置的基地后门围墙上空时,我的耳机里突然传来“sAscoolfire”的一声喝令——“跳!” 军团众人各自按下自己电脑键盘的Alt加G键,显示屏的画面中,游戏人物纷纷飞出“银河号”机舱——因为游戏里并没有给跳机的游戏人物设计出降落伞(好像很失真嘛),所以这一大批空投的人形,在天空背景映衬中徐徐落下时,看上去就有点儿像描绘二战的电影画面里,那些由飞机投下的铺天盖地的**。 队员们参差不齐的跳机着陆在了目标基地的后门围墙外,大致都投到了中队导向标的位置处,但也有两三个人没达标,降落在了基地的城墙上头,甚至还有人掉到基地围墙里面去了——而我就是其中不合格的一员,我投到了基地围墙内里。 “再来!重跳一次。” 即使是带着训练时该有的严肃气氛,可“sAscoolfire”在大声呵斥时,话语间依然吐露出一股语中含笑的味道。 于是,随着指挥官“sAscoolfire”的语音指导,全团将士再一次集结,登上“银河号”大型运输机,又一次飞向了中队导向光标。 然而这次,我依旧没有跳机降落到准确着陆点,还是在“sAscoolfire”大喝一声“跳”的时候,我按键的动作好像又慢了半拍,又被飞机的惯性给带过了导向光标点位。 我高高的落在了基地的城墙上面,这或许是因我的电脑网络延时高所造成的,我一下子难以把握好跳机的提前量,以前几乎没怎么玩过跳机的我,此时还没适应过来——这种SAS特种空勤团的特色训练,即他们每日游戏的主旋律操作。 当我正站在基地围墙上,犹豫的思考着——“是跳下围墙去,找大家会合呢?还是暂时就这么待着,先听听看指挥官接下去会有什么指令安排,我再做行动。” 这时,对我一点都不熟悉的指挥官“sAscoolfire”,毫不留情面的大声责备起来——“怎么又有人跳城墙上去了?这回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笨死了的,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可接下去,没再听见有指挥官“sAscoolfire”继续责备的话语下文了。 可能是待他检查过后,发现并意识到,此趟跳机唯一不合格者——站在城墙上孤家寡人的我,是当时中队里唯一在线的女兵吧,也许因此就放宽容了,不再进一步指出我的不是来数落。 随后“sAscoolfire”总结了一下,再下令让我们继续跳机训练,要求必须是全体都一致达标通过为止。 大家也毫无怨言,几乎算是陪着我这个唯一不合格者,又往返折腾了一次。 我小心翼翼做好此次练习,终于与大家步调一致,符合了指挥官“sAscoolfire”的要求,他这才罢休,结束了我们的临时集训。 “晕死啊!断断续续打了两三年仗,这还是我头一次参加所谓的军训呢。”——事后我这样在心里面为自己感叹道。 那天的“银河号”跳机训练,是我首次见识军团大集体练兵,加上还有个说话颇有魅力和熟悉感,同时又不乏幽默的指挥官“sAscoolfire”,因而构成了令我难以忘怀的,关于《PlanetSide》一代的记忆又一篇。 这很有些相似我与Mars再不斩的第一面认识,也是个稍带点戏剧冲突色彩的“交锋”——因而打从这次训练起,我开始在每当听到“sAscoolfire”说话时,脑子里就会同时也蹦出“Mars再不斩”来,但那也同样只不过是个美好的声音而已。 我相信,世上的事物看似独立的个体,但其实总有因果关联存在的。由于我对一种好听音质的敏感专注,使得我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里,得以凭借声音这个媒质,延续着遇见似曾相识的人。 第五十九章地心之战 有惊无险的一次我在美服的SAS特种空勤团与军团成员们玩的步兵战,可谓是我在《PlanetSide》游戏里的英勇无畏第一次。 这晚游戏的我们主要是在地心进行战斗的,就是曾经“Mars星际”带我去过一次,并使得当时的我感动涕零的地方。 地心里有许多洞穴,至于当年“Mars星际”是带我去钻的哪一个洞穴,已经无从考证了,因为那时的我还不了解,地心里有不同的洞穴之分呢。 待晚上的游戏黄金时间,SAS特种空勤团的大多数成员都上线以后,我们就跟随团长“sAs飞鹰”总指挥,悄悄地下到了当时处于TR国制控权的地心——“安德瓦里”洞穴,想趁其不备正在地面上酣战时,首先占领他们的与地面有链接的地心基地,切断他们的链接线,让取自地心能量支撑的TR国的模块瘫痪,从而破坏掉他们地面上某些依靠模块来提供的防御系统、便捷服务设施、以及依靠地心能量获取发射弹的特殊地心武器等等。 比如没有了“护盾模块”,便可揭去他们地面上某个依仗护盾模块,所形成的基地大门口像雨帘似的电磁极光安全保护罩,从而给我们VS国的攻城大军进入该敌基地内部作战创造便利条件。 因为有电磁极光安全保护罩大门的基地,他国的地面载具是不能进出此大门的,只有被玩家俗称的大巴车,即三国都通用的“决裂者”——一种可以释放EMP电磁干扰波的重型运输车,待它释放出的电磁干扰波将电磁极光保护罩干扰,使之暂时失去保护罩的功能之后,“决裂者”方可自由进出此大门。 基地大门有安全保护罩做护盾的话,那攻城最最强势得力的坦克等载具,就会被拒之于基地围墙之外,不能发挥它的攻城战斗作用。 而虽然战斗人员,可以从电磁极光保护罩的护盾大门以减速通过,进入敌人基地,但仅靠步兵作战,没有坦克协助把敌人压制到基地室内的话,只要不是没什么人守卫的空城,那么一般是很难攻打下来的。 这是我这个国服就没怎么下地打过仗的首次参与其中的地心拿城战,也是方向感很迷糊的我第二次下地心。 想到那个迷宫一样的地心世界,兴奋之余,我很为自己担心,就私下里给自己定了两个人来做我的向导员——一个是团长“sAs飞鹰”,另一个当然是指挥官“sAscoolfire”了。 我紧张的给自己作判定,此次我的首要任务还不是打仗,而是要随时盯紧了,他们两个其中不管谁的头上的ID作为我的导向标,牢牢盯住那ID字符,跟上别掉队,我能做到不走失不拖军团的后退就行,至于能不能战斗杀敌,我想我到时可能会无暇顾及到。 行动开始,从队伍下到地心后,我就一直跟在“sAs飞鹰”团长的身后,随时保持一两米内的距离不脱离,因为是团长亲自在指挥作战,那对我而言,“sAs飞鹰”团长同时也是作战的中队导向标,理论上是他在哪,我就必须得在哪。 而作为团长的“sAs飞鹰”,也持有和我大致相同的看法,在我们穿过了进入“安德瓦里”洞穴的狭长隧道后,“sAs飞鹰”团长颇有大男子汉风度的对我说:“娅娅,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一个人乱跑,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也好保护你。” 就这样,我缩头缩脑的,视线一刻也不敢懈怠的锁定着“sAs飞鹰”——这个ID的游戏中人物。 我跟随着军团大部队一起,深入到了“安德瓦里”洞穴内核,并和大家一样,进一步靠近最近的一个TR国的基地,意欲占领它。 在TR国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动静之时,我们的先遣人员已经迅速黑下了这个基地的主控,给整片红色(TR国标志性颜色)的“安德瓦里”地图上,插上了一面紫色小旗帜。 接下来是守主控倒计时,TR国人肯定会来救被入侵的地心基地,也就是我们要做好迎战TR来救火的布防准备。 听着TeamSpeak语音平台上“sAs飞鹰“”的一连串指挥,我知道了,咱们的自动机枪和**,已经放置好了在敌人必将经过的路段;同时洞穴里具有最佳防卫方位的炮台,也爬上了我们的战士坐以待命,准备拦截敌人,阻挠他们进攻已被我方黑下并正在守卫倒计时的主控。 还有经我方高级黑客黑了敌方载具终端后,提取出来的重生车,也早已展开了隐蔽罩,安放在了不易被发现的位置——洞穴边沿的大石山背后。 还没等十五分钟的倒计时完结,只几分钟内,反应迅速的一些TR国士兵,就已经进来了地心洞穴,红色的TR国蚊子(蚊式侦察机)最先来到了我们的头顶上方盘旋,在怪石崚峋的峭壁间穿来穿去,搜寻机会扫射暴露在外的我方人员。 几乎同时,除了我方高工(高级工程师)布防的自动机枪,早已在“哒哒哒”作响之外,我们的机枪炮台守卫士兵也已经在向着敌机猛烈开火,还有我们的肩扛“枪骑兵”(反装甲武器)的战士,也有躲在石头旮旯里,伺机反击击落那些串来串去的敌机。 有少许敌机被击落,但也有敌机被我方打到半残废,甚至尾部都冒黑烟了,几乎不剩下什么护甲的那些个受了伤的敌机,却也能躲过一劫,飞到炮火打不着的远处石山另一侧,去寻找地沟路边的绿色水晶能量石,那是地心洞穴里可以自动给载具修补护甲的设施,破损了护甲的飞机和其它载具,都只需要在它近旁稍做停留,就可以立即自动修复好。 随后一会儿,重新修好了的敌机,加上后续源源不断增援而来的各型战斗机,再次从各个方向,扑面向我方士兵袭来。并且这时候,先前战死了的TR国士兵,也已经从他们的洞穴基地重生仓复活,换成步兵来与我们抗衡。 双方的持久战,就此全面开花了。 此时按说,我应该呆在看似最安全的主控室里守主控才是,但为了“不离不弃”团长“sAs飞鹰”,我依然紧随其后,与他一起冒死在基地的室外,在形状各异、璀璨的山石峭壁间跑来跑去,我们一边躲避着敌机机枪子弹的扫射,一边寻找着杀敌时机。 这时候,实际上我们结伴相互照应、紧凑在一起的已经是三个人——不知道从哪一时刻起,指挥官“sAscoolfire”也和我们行动在一路上了。但在当时那个战事十分紧迫、我又高度戒备敌情、外加情绪分外紧张之时,我还真没有及时注意和意识到——我喜欢听他说话的那个人,此刻也在与我肩并肩作战之中呢。 正当我一时走神之际,突然,不远处有几个TR国的步兵发现了我们仨,像是要追杀过来的样子。“sAs飞鹰”团长赶紧带领我们往有隐蔽的、可以暂时躲过敌方子弹的安全地带撤离。 我们三个人躲藏进了一个人字形状中间架空的石壁缝隙里。 此刻我们的位置,应该是在即将追来的敌人的下方,这是个只有前面一个狭窄进出口的三角锥形状的石头缝掩体。 我被“sAs飞鹰”团长和“sAscoolfire”指挥官推挤到了石头缝的顶里面。 “sAs飞鹰”团长在我身前端起枪,摆开了迎战的架势,并气宇轩昂地说:“等他们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Coolfire,不要和我抢肉啊。” 同样,“sAscoolfire”指挥官也是背对着我,端枪戒备等待着马上要到来的敌人。 很快的,TR国士兵就从我们头顶上方的石壁上跳了下来……一阵乱枪作响。 我也端起了VS国的步战重型武器“鞭打者”,也朝着光亮的出口处晃动的敌人,胡乱放了几梭子子弹出去。 …… 激烈又短暂的近距离面对面枪战,眨眼间一下子就结束了。 游戏画面中,我首先看见,身为军团长的“sAs飞鹰”和军团指挥官的“sAscoolfire”,他俩的两具“尸体”扑倒在我面前脚下,另外呈现在我眼前的,还有三个身着红黑色重型铠甲的TR国士兵的“尸体”——而就在这同一时刻,我的耳机里传来了“sAs飞鹰”团长的大声叫唤,不知他那是在埋怨我抢了他的“肉”,还是他的不甘心,又或是对我的刮目相看——“娅娅!你怎么杀了三个!” 经“sAs飞鹰”团长这么一咋呼的提醒,我才去看了阵亡录,的确显示是我用“鞭打者”“抽”死了那三个敌人,而我的两位战友却死在了他们的枪下。 看过阵亡录后,我也有点蒙了,我很是惊奇,所以也很大声的嚷嚷——“哎呀!我居然一口气杀了三个!简直:太——爽——啦!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哎!” 而此时的“sAscoolfire”指挥官却不像军团长“sAs飞鹰”那样表现出吃惊,而是保持着缄默不语,我猜想,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杀死敌人就先挂了,感到脸上无光,才不好意思说什么的吧。 但事后据我分析,我不过是捡了他俩的“菜”而已——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在我前面的“sAs飞鹰”团长和“sAscoolfire”指挥官为我挡住了对面出口处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在他俩与三个敌人对抗时,毕竟比对方少了一把枪,自然是要吃亏一些。 而在他俩身后开枪的我,本来枪法就不太准,更何况我们VS国特有的外星科技造就的“鞭打者”,那散射的能量球子弹肯定有溅射误伤到他俩身上,所以很可能也是我促成了他俩先于对手而亡。 我是因为被他俩挤在狭小的向外扩展的喇叭形空间的最里面,我完全可以被他俩为我挡住了敌人射来的子弹,真的是把我保护得几乎没有受什么伤。所以当团长“sAs飞鹰”和指挥官“sAscoolfire”倒下时,我差不多还是毫发无损、满血满甲,所以我对决起来快没血没甲的三个伤残的敌人,自然是不在话下。即便当时的我只是本能的开枪,只要是对着面前的敌人一通乱扫,那也是完全可以撂倒他们的。 后来“sAs飞鹰”团长和“sAscoolfire”指挥官点了重生离我而去,“sAs飞鹰”团长也不再提醒我要我跟着他走了,我就只有自己去找寻其他战友们的身影,好跟上中队。 借助“安德瓦里”地心地图上,显示出的已经变为紫色的我方势力范围的基地,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白色导向光标,然后在乱石岗间爬上爬下,迂回地,在一段段光束传送带上飞来飞去,好不容易才最终找回到了自己人的身边。 这时候TR国人已经退守到了他们剩下的基地那边。 团长“sAs飞鹰”在TeamSpeak上继续指挥着军团中队,让我们前往下一个目标进发。 自打 “sAs飞鹰”团长说过我“杀了三个”之后,他就不再管我会不会迷路了。在他亲眼目睹了我抢了他的“肉”之后,不知是他生气了,还是真以为我完全合格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用他再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了,反正是“sAs飞鹰”团长就此便一心一意指挥打他的仗去了。 我只好找寻到指挥官“sAscoolfire”,以他来做我的领路人——当然是我一厢情愿不自觉地就跟在了他的身后,我们一前一后前往中队长定下的黄色中队导向标方向。 有一段路程中,看着前方离我两三米远那个紫色的VS男性重步装士兵的背影,在地心洞穴里特有的缤纷绚烂、色彩丰富的光影效果中,在反射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石板斜坡上,踽踽独行时,我心底一种久违的情愫一下子攒涌了上来——突然我想起了两三年前,上一次我下地心的情形……浮想起了在我脑海中沉没了很久很久的,另一个紫色重步装男性的身影——“Mars星际”。 然后我一边跟着眼前“sAscoolfire”指挥官的背影,一边暗自感叹、唏嘘着自己度过的光影故事。 一开始“sAscoolfire”指挥官并无察觉我在他后面是专门跟随他的,只是后来当他也被洞穴里错中复杂的路径搞迷糊了,也走错了路时,他几次折回来重新找路,回头都看见有我在他身后尾随,可能才知道了我这个固定尾巴。我只有不大好意思的解释给他听——“我在地心找不到路,所以跟在你后面走。” 听到我是对他说的话后,“sAscoolfire”指挥官笑呵呵的回答我——“没事的,也没什么难的。这是你第一次下地心吧,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地心,而是第二次,但我根本没想要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此时,当我听着TeamSpeak上传来似曾相识好听的话语声,我之前的情绪和思维就一下子拐了个急转弯,好似突然,我就走出了深山老林,来到了一片开阔地,眼前光景忽然无限灿烂美好起来,一种莫名的小幸福感,没来由的填满了我的心间。 我知道我转而又想起了“Mars再不斩”——那个与我数次擦肩、永远而过的昔日战友。 在“sAscoolfire”指挥官的领路下,经过长途跋涉后,我和他一同进入了敌占区。 这时,除了我们军团外,VS的其他士兵也纷至杳来,开始了又一场激烈争夺“安德瓦里”洞穴里第二个TR国基地的攻坚战。 第六十章欢乐时光 因为我们VS国人在地心洞穴里,对TR国进行的釜底抽薪式的突击战,破坏掉了TR国地面基地与地心的链接,使得地面上TR国的基地没有了护盾模块、电磁极光安全保护罩、武器增益……等等一些有利于基地守城战的防御系统,所以TR国在地面上失去了与我们VS国对战的环境优势。 于是VS国人逐一推进,攻城略地,使得地面上TR国节节败退,地盘越缩越小,迫使TR国众人大举转移战线,跑来地心“救火”,“安德瓦里”洞穴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当晚游戏时间的主战场。 但再到后来,随着TR国人几乎全线下到地心来作战,他们的士兵人数占据了上风,在地心里作战的我们VS国开始变得逐渐弱势起来。 这时候的VS国多数人还在地面上打仗——因为继续推进不断拿下敌方基地,就有大把的战斗经验值和指挥经验值,所以无论士兵还是做队长的,这都是无法抗拒的利益诱惑。而在地心里作战的,除了我们SAS特种空勤团一个主力军团外,其他的也许就是一些有战略意识的老兵了。 敌众我寡的劣势,让我们对攻打“安德瓦里”洞穴里TR国的第二个基地,久久啃不下来,我们的AMS(流动重生车)不知被TR国人爆掉了多少辆,我也记不清自己生死轮回了多少遍。 有几次我挂掉以后,前线又没有了复活的A车(玩家对流动重生车的简称),都得回到先头占领的第一个基地里去重生,然后又得长途跋涉去到TR国控制的基地那边作战。我方战死重生的人员被几次这样延误时间以后,給了TR国人喘息蓄势的机会。 不久,TR国士兵便从先前被我方压制住的基地室内反扑了出来,并进一步开始在他们的基地势力范围之外,阻挡我们VS国人的进攻。 这时,“sAscoolfire”指挥官不知何时开来了一辆“大巴车”(玩家对大型运兵车“决裂者”的俗称),停在我们控制的基地室外乱石岗的下面,同时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叫着大伙儿快上车——大概他是想把我方人员尽快一点输送到TR国控制的基地那边去打仗。 我也蹭到了一个炮位,不过不是“决裂者”的头尾主炮位,而是“决裂者”侧身的副炮位,虽然比起观光的乘客位置来说,至少还是有把武器可使用,但这位置的窗口对外可视范围十分有限,就给开了一个小方口,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的,所以这位置的机枪炮位是真的很废材的。 ——2011年还是2012年初,我写的抱怨“决裂者”侧身炮位很废柴的话发在当时某原创小说网站上,是不是有被当时《PlanetSide2》的游戏开发设计者看到了?2012年推出的《PlanetSide2》里的“决裂者”就去掉了侧身两边的炮位,只有一前一后两个炮位,并且还都安置在车顶上,所以那视野开阔得杠杠的!故而大大增强了“决裂者”的战斗能力,二代玩家们乐得经常组织战斗“决裂者”群去打仗,攻击野外的敌方载具和MAX机甲,“决裂者”顶部炮位也可装上对空**抗击天上敌机,就连敌方的主战坦克见了战斗“决裂者”大队,都要退避三舍! 不过《PlanetSide》一代的“决裂者”除了“大巴车”这个俗称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不讨喜的玩家对它的戏称——“棺材板”,这是因为,一代“决裂者”的外观造型是长方体,加上它的战斗力也不是很强,它只是辅助载具,主要功能是运兵和释放EMP电磁干扰波排雷等用途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装满人员的话,包括驾驶员和炮手以及乘客一起,总共能坐十一个人,所以当乘满员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被敌方集火攻击爆掉后,阵亡人数几乎可以在即时战况的列表栏上小刷屏,而对方收获的人头经验也是一大堆,故而外观形似大巴车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才会被玩家们戏谑的称作“棺材板”了,因为载着许多士兵的“决裂者”被整车打爆是时有发生的事。 “sAscoolfire”指挥官驾驶着“决裂者”大型运兵车,载着我们一批人,向着TR国的基地方向驶去。 但地心里的道路曲折蜿蜒,无章法可循,所以我们乘坐的“大巴车”前进得很慢。 而途中我们又遭遇到了已经打出他们势力范围圈的TR国士兵的拦截攻击,使得“sAscoolfire”指挥官只能驾驶着“决裂者”左冲右突,我们被迫变成了就地迎战,与之周旋,车上的战士们只能用“决裂者”的几门小炮和机关枪进行抗击。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乘坐的“大巴车”——“sAscoolfire”指挥官驾驶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便被TR国众人的“鱼叉”(TR国特有的反装甲武器)给“叉”报销了,车毁人亡,我们集体重生。 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气馁的“sAscoolfire”指挥官,马上就又重新开来了一辆“大巴车”,用他那一贯带笑的语音又在叫唤、催促大家快上车。上一趟就在“决裂者”主炮位置上的团长“sAs飞鹰”,这回也照样坐主炮位,而我也是又跟着坐上了“决裂者”的侧炮位。 但这次我们的“大巴车”还是没能开出去多远,比上次旅途更短,几乎是刚出征,还在我们自家基地的感应环内,我们的“大巴车”就遭遇到了敌人的攻击,“大巴车”内战士们奋战了也没几下,就又挂掉了,再一次车毁人亡,集体重生。 之后TR国士兵越战越近,“安德瓦里”洞穴里的战局已经开始逆转,演变成了我们VS国人反而被逼退进了自家基地的重生室内,被TR国人的火力压制得出不了门。 这时团长“sAs飞鹰”可能见到我们在地心“放火”、削弱TR国地面势力的任务计划已基本完成——因为地面上的TR国人已经被我们VS国人打得溃不成军了,只剩下一小撮TR士兵退守到了地图一个角落的基地里死守。 于是,团长“sAs飞鹰”便下令军团人员全部撤出地心——“安德瓦里”洞穴,返回地面上去战斗,争取把TR国打出此星球。 看上去又大又笨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其放EMP电磁干扰波的特异功能却是傲视所有载具,但此功能也是后期在美服才被赋予它的,以前在国服时期的“决裂者”大型运兵车,可没有此项特殊技能。 不仅美服后来改良了“决裂者”大型运兵车,还推出了其他国服时期没有的新东西——比如“银河炮艇”,就是我在sAs特种空勤团的这段时日新推出来的。 八月下旬的某天下午我上线游戏时,听见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人们在议论着什么“空中堡垒”,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才新出的大型多人战斗机。 说着说着,指挥官“sAscoolfire”就开出来了一架“空中堡垒”——“银河炮艇”,同时快乐又兴奋地,大声在TeamSpeak上吆喝——“来!来!来!坐炮艇咯!我刚洗了点(把所学的某技能证书放弃,腾出点数来好学别的技能证书),学了炮艇证书。声明啊,这我第一次开,不知道开得好不好,不怕死的就来做炮手吧。” 军团下午在线的人员寥寥无几,于是我也跑去上了一个炮位。 “银河炮艇”咋一看很像“银河号”大型运输机,体积也是个庞然大物,不比“银河号”小多少,只是承载的人数少了很多,除了驾驶员,其他成员都由炮手组成,总共可乘载六个人。 “银河炮艇”的机身左右各有两门侧炮,均是前翼为流弹炮后翼为机枪,机尾部也是一门机枪炮。这个新生代的大型飞机摘取了空中霸主的地位,但它也因为体积过大,像“银河号”大型运输机一样,也是被限定在“空投中心”基地和庇护所才能提取开出来。 第一次驾驶“银河炮艇”的“sAscoolfire”指挥官,真的没什么可夸赞的,带着我们去前线兜了一圈,啥也没捞到,就整机覆灭了。但是不一会儿,他又提取了一架“银河炮艇”开出来,又在超兴奋的叫唤大家上机了——“炮艇又来咯!宝贝儿,来!” 虽然,“银河炮艇”需要的炮手是五个人,但“sAscoolfire”指挥官的这句激情四射又显温柔体贴的话语,让当时TeamSpeak上听者之一的我如沐春风,忽地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电遍了全身。猜我当时,就只差花枝乱颤了吧——幸好没人瞧得见,因我也不过是照旧一声不吭的,再次坐上“sAscoolfire”指挥官极其开心驾驶的“银河炮艇”,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准备幸福安详地,与“sAscoolfire”指挥官一道去战死沙场。 那天下午后来,我们的“银河炮艇”还是有了斩获。到了第二天,“sAscoolfire”指挥官依然对新事物热情不减,继续欢乐的开着“银河炮艇”,而我也乐得继续做他的炮手——虽然只是其中之一。 “银河炮艇”的各个炮位都坐过、体验感受过了之后,我发现后翼的机枪炮是最好使的,最容易集中火力锁定目标,所以我就每次都力争上这个炮位。但其他炮手好像也同样感悟到了,所以一旦上机动作慢了,就抢不到好使的后翼机枪炮位了。 一般很少有人喜欢坐“银河炮艇”的尾炮位,可这却又是很重要的炮位,没有尾炮的“银河炮艇”一旦被打倒半残废后,再遇到几架敌机攻击的话,就很容易被歼灭。 所以,要是在炮手人员不足的情况下,宁可一边侧炮不要炮手,只要另一边的两门侧炮,但最好还是再加上飞机尾炮,这样才比较安全——驾驶员可将“银河炮艇”作单边侧身盘旋飞行,来打击地面目标,同时也有了一门防空对地兼用的尾炮机枪加以护航。 但有一点好笑的,若是遇到敌机追尾,驾驶员就得把“银河炮艇”的尾部高高翘起来,因为“银河炮艇”的尾炮机枪是从尾翼下方伸出去的,平行飞行的话,尾炮位就有一点被尾翼挡住了上空的视线,以及压低了尾翼机枪的射击线和范围,所以经常会听到操作“银河炮艇”尾炮的机枪手,在用激情的声调(因为空战总是很激烈的)呼叫驾驶员——“Coolfire,快把你的菊花(屁股)撅起来!” 其实那会儿我还不太懂他们常说的“菊花”具体指代什么,后来听得见的多了,就有一回——那已经是我第三次重返《PlanetSide》了,那已经是我经过了与“sAscoolfire”指挥官在论坛上侃大山和游戏里打配合混到十分熟悉了,之后有次我没摁住一直以来的好奇心,就问了“sAscoolfire”指挥官——“你们老说的‘菊花’是什么意思啊?” 听了我的问的“sAscoolfire”指挥官,先是“哈哈哈”大笑一串甩给我,然后喘了一口气才极其简约风的回答——“屁股。” 但我还是很不理解的继续追问——“菊花跟屁股哪儿相关了啊?” 于是,“sAscoolfire”指挥官又忍不住的笑着对我“科普启蒙”——“你想象一下菊花的花瓣形状吧。” 听后我还真的认真去想了想菊花开花的样子,但还是没搞懂,就又接着质疑地问——“它怎么就像屁股了呢?” 此后,“sAscoolfire”指挥官只是在笑和忍住笑的情绪控制中,没再回答我。倒是我自己后来突然间就顿悟了——“哦……哈哈……哈哈哈……”我也很尴尬地笑起来。 …… 只可惜我这第二次重返《PlanetSide》,玩的时间不够长,未能充沛的让我在此军团——SAS特种空勤团,混到滚瓜烂熟。但短短十几天里,却也让我再次重温了阔别已久的,那种军团大家庭的欢乐气氛。 第六十一章趣事 在sAs特种空勤团的这段时日,除开周末,我们的下午时段,因为处在服务器所在地美国的休息时间,而中国玩家也很大部分人在上班,因而多数时候没有大战役打,游戏比较清冷不热闹。只有等到了晚上,热爱这款超前绝后经典游戏的中国玩家基本都上线了,再加上时区差异不大的日本、韩国、俄罗斯、澳大利亚,等等一些其他国家的玩家也陆陆续续上线,所以就能搞出大战役和激烈的战斗来。 所以下午在线的时间就比较自由,军团人员可以三三两两自由组合,搞些偷袭“放火”的小动作,晚上则是军团的统一行动时间。 sAs特种空勤团在美服,基本上还是沿袭了国服时代的军团作风和游戏方式。 所以,下午没有大集体活动的TeamSpeak语音平台,就是个能畅所欲言、可以不拘小节的公共场所,但到了晚上,这儿就还是像以前国服时期那样,不是有关于军事活动的话题,是尽量不要张嘴说的。 而且这个军团还有个分外独特的——就是凡是在集合作战时间段,每个发言人在说完话后,必须得用“Over”来做结束语。这还真是sAs特种空勤团独有的一道“异域”风景线,因为我在以往还有此后去过的所有军团里,都没发现有这项特殊嗜好的。 当初国服时期,“Andy”就是因为迷上了这个军团特有的结束语形式,才向我积极推荐,说道他们看上去很正规化,要我也去体验感受一下,所以才有了我在国服时期第一次涉足sAs特种空勤团。 虽然“Andy”十分推崇欣赏,但刚一开始,我还真不习惯他们在集体作战时,这么一本正经,搞得就像真正作战的部队一样。所以每当有人说话完毕,结束时突然提高分贝的来这么一句收声,我都忍不住会在心里面发笑。 主要是有的乡式英语,在利落的国语说完后,冷不丁骤变,像是一个憋足了气的饱嗝那样,感觉上就像是晚节不保,最后节外生枝,喷薄而出一个奇怪的、与前面的话语完全脱钩不搭调的音节来。每到此刻,我都有庆幸不是当着说话人的面,不然恐怕会忍不住产生一个鸵鸟的念头——赶快找个沙坑把头埋了。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我入乡随俗了,久而久之,就也听习惯了各式各样的舶来“Over”。况且在严肃紧张打仗的时刻,也不能老是容忍我思想开小车,总惦记着那个叫人忍俊不禁的、类似打嗝的英语单词发音吧。所以我渐渐地,也不再感觉到那有什么可笑了,况且在人家既自信又那么认真地“打出嗝来”时,即使不太动听,我也不得不选择尊重他人。 不过我自己还是从来不在TeamSpeak上,像他们那样说完话后用“Over”结束,事实上我也很少说话,更不会在人多集中搞活动的时候发言,因为我既不是领导指挥官,也不是打仗的主干将,而就只是一个除了当炮手还娴熟之外,对其他作战方式的领域都还很生疏,表面看是老兵,但实际内在能力还处于新兵阶段的人。 在sAs特种空勤团,除了遇到一些欢欣鼓舞和难免好笑的小趣事,对我来说,也有一件小不愉快的插曲,当然,那是我自讨的没趣。 游戏时我有一个坏习惯(好像是在国服末期,跟“Andy”还有“Mars再不斩”那些天一起玩的时候,学到并养成的,用拼刀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就是在极端无聊的时候,喜欢按下F5键,掏出匕首来,随便的戳着玩儿。 一般是在刚打下基地后还没有开辟新战场时,要不就是在军团开会或是没有仗打,令人极度空虚之时,某些有多动症的大都也有这个毛病,没事干时,干脆相互拼刀,戳来戳去的玩,但会是点到为止。 所以,在每次等主控倒计时的无聊时间段,在多人聚集的地方,就会听到此起彼伏的被戳中的游戏人物那一阵阵因被戳伤而叫唤的“啊啊”声,但一般是不会彻底戳死对方游戏人物的,除非是十分熟悉的人,才敢偶尔开个肆意妄为的玩笑。 有天晚上,sAs特种空勤团成员在一科技工厂基地露天里,听着团长“sAs飞鹰”训话,好像是在安排布置等下行动的方案,还有总结前面刚刚失败的那场仗的原因。 “sAs飞鹰”团长的话可能有点长篇了些,久站不动,我感到好无聊,于是作为在国服就认识了“sAs飞鹰”团长的我,自以为与团长关系很熟,就随着性子,拿出了我的小匕首,开始戳着“sAs飞鹰”团长的游戏人物玩起来。 刚开始“sAs飞鹰”团长容忍了我的冒犯,但他的游戏人物被我戳中后的一声声叫喊声,貌似影响到了他的训话和思路,使得他忍无可忍,没戳几下后,生气的“sAs飞鹰”团长几乎暴跳如雷起来,大声训斥我——“娅娅!你发骚啊!” 我脑袋“嗡”了一下,半天不知所措,匕首是下意思地立马收回了,但我的思绪和游戏中我的人物一样,都被僵化在了原地好一阵。至于后续“sAs飞鹰”团长说的些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进去。片刻过后,我便也气呼呼地直接按下Alt+F4,退出了游戏——我感到十分的委屈。 这就是一年以后,我又第三次重返美服时,游戏里再次遇见“sAs飞鹰”团长,当他打字问我是不是本人时,却把我一年前没来得及释放的怨气再衔接上,所以我不搭理他,过后还把我的游戏人物“sAsyaya”删除掉,同时也离开了sAs特种空勤团的原因。 之后我重建游戏人物,正名我永远铭记心间的“Mars娅娅”,当然,因美服不能打出汉字,所以我只好用拼音字母代替,写成“Marsyaya”——这也就是从此后,无论我浪迹任何军团,都不再改ID前缀的原因,因为“MARS”已永驻我心! 不过,等用更多的时间,更长的岁月去过滤,沉积下来的,多半还是被美化了的事物,即便当时不怎么美丽或愉快的事,也能被越来越多累积的时光反复打磨之后,折射出天然淳朴的自然光泽。 所以越到后来,关于sAs特种空勤团的团长“sAs飞鹰”,令我回首怀想最多的,还是那天的地心之战,他叫我跟着他走他好保护我,于是便有了我在他和“sAscoolfire”身后捡菜——一桩美滋滋意外收获的经历。 …… 诚然,十多天过去以后,sAs特种空勤团对我来说印象最为深刻的,自然是说话时老爱咯咯咯笑个不停的“sAscoolfire”,虽然与之相处的时间仓促短暂,但足以给我留下一个很美好的抽象概念。 对于我来说有点儿不一般的想象,其结果却是——就在“银河炮艇”快乐体验之后,很凑巧的,我们在同一时刻说出了,明天过后就不能再上游戏的憾事。 更巧的是,好像天意一样,我们说“明天过后就不能再上游戏”的话,就是在我戳“sAs飞鹰”团长的先一天说的,戳完团长之后,我就没再上游戏了。 我那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跟自言自语差不多,就是有点儿不舍游戏的郁闷情绪需要发泄出来,所以我当时有点不开心地说:“唉,明天过后,我就不能再玩了。” 当时有位谁还挽留了我一下,“娅娅怎么不玩了嘛,要是你不玩,那我也不玩了。” “明天以后,我也不能来玩咯。”——跟着,没想到“sAscoolfire”也接上话,这么说他自己。 我当即留下了无比遗憾,除了游戏,恐怕还有别的,只好悄悄在心底埋下一个愿望——“好吧,命运要在此分叉,那就寄予将来,或许有再相遇的一天吧。” 第六十二章配合在二次元 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一个游戏的人物ID,可以使我爱到如此痴迷的地步。又阔别了一年,再次看见一个《PlanetSide》中一身紫色戎装的“Marsyaya”,已经不能把她仅当做自己的化身了。 忽然觉得她是一个亭亭玉立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我爱了四年之久,并将继续深爱的知心友人,只因我与她有灵魂上的相通,老天才把我俩如影随形地牵连在一起,一起喜怒哀乐,一起为共同的信仰和目标而战斗,有时是她在感召我,我听从她的指引;有时又是我在指挥她,听从的是心灵的呼唤。 也许从我的三次元视角,也或许是通过那个我缔造出来的二次元里的“Marsyaya”,把一些现实世界里本不可能交轨的他人的人生,错综复杂地交汇在了平行世界《PlanetSide》游戏世界里。 当然大家都是一边在二次元的“副本”里合作嬉戏,一边又在三次元的现实中,过着他人不为详知的各自生活。 那么不管现实里是个怎样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旦进入到《PlanetSide》游戏世界,大家都力争在与他人共享的“副本”里做到尽善尽美。也就是努力做个好战士,免得拖累战友被人嫌弃,毕竟谁也不想做那个他人口头禅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的后者。 所以,我要做好一个能上天入地(开飞机,下地心)的全能步兵,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还要花很多的时间去练习。 2006年国服关服了之后,第一次去美服试水有“孩子她妈”领路相伴;隔年第二次到美服,幸运的加入了一个国人的大集体sAs特种空勤团;第三年也就是2008年,我再次一个人悄然回到美服,偶尔一次碰到后还能有幸经常遇见的熟识的ID,那就是“Marswensee”了。 说来怕都没人肯相信,在美服遇到国服同一个军团的老战友“Marswensee”的此之前,我竟然都没当过飞行员(在庇护所试飞的那不算),我竟然都从没自己驾驶飞机在任何星球或星球间自由的飞去来过! 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开飞机,是被当时还不怎么了解我的作战本领、不知道我没有过开飞机经验的“Marswensee”,他无意间的一次赶鸭子上架——叫我和他一起开飞机去跳塔。当时我的那个紧张啊,可说是终生难忘!那个无地自容的窘迫感啊——回头我总结想象了一下,简直可以令我自己捧腹到跟撞见了西施她乡邻东施差不多。 此事过了很久以后,有一天我在PlanetSide贴吧上,看见有人发帖子问大家,是否还记得自己在《PlanetSide》游戏中干过的最猥琐的事不。但从该帖子的二楼即第一个人的回复起,几乎大家回答的一概是跟楼主的标题正好相反的事,都成了追忆自己在《PlanetSide》游戏中遇到的最令自己尴尬的事了。 这或许就是人们的记忆总很难忘却苦难,而更容易遗忘幸福吧。 所以我也是这么样回复的,也是把我最记忆深刻的一次游戏中出糗的事抖落了出来。我这么回帖的—— “二楼你那说的是最糗的事吧。最猥琐的事,应该起码得存活自己干掉别人啊。不过我也要和你一样,也要跑题了。 记得有一次,‘Marswensee’带我去跳塔(第一次跳哦),人家可是**湖了,估计是直接跳顶楼门口进去的那种。 而我一跳一个死,都是被我自己的飞机砸死的。 连跳了几趟后,wensee吼了——‘yaya!你不会跳塔吗?’ 后来偶然的一次,在我无意识地按了Q键而不是W键,做了飞机持续前进飞行的情况下,我跳机下去,竟意外的没有被自己的飞机砸头而死,我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需要科普一下,因为Q键在游戏中的设置是持续前进键,而W键则必须按住才能保持前进,松开即停止。跳机时,左手必须同时按下Alt+G键,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自然松开原先按住的键。 那如果原来一直按住的W键,一旦松开了手,飞机就也成了停止飞行状态,这时驾驶员离开飞机跳下去后,飞机也会跟着主人几乎垂直落下(这显然不符合惯性原理,但游戏里设置成不带降落伞的跳机本来就是不现实的),所以驾驶员就会被自己的飞机给砸死。 只有原先按的是Q键(保持持续前进的键,需再按一次才会停住),保持了飞机持续向前飞行的状态,才会在松开手指按别的键跳机后,飞机还能保持惯性持续飞行一段才坠落,也就不会砸在自家驾驶员的头顶了。 其实像我犯的这种错,很多人一开始玩的时候也会犯的。一个人开飞机呢也就算了,顶多自嘲一下,但若开的是“银河号”大型运输机,驾驶员也悬停飞机后跟着跳下去的话,那被砸头而死的就是这一“银河号”上的所有人了!这种事还真有人干过,我在贴吧就见过不止一人说过此类因无知而发生的意外悲剧。 那天遇见“瘟神”——一般我们国服MARS军团的人都爱这么叫“Marswensee”,谁让他取了这么个读音的ID呢,游戏里一照面,他便二话不多说,自我感觉还身为国服时期军团首席指挥官似的,以急急命令的口吻,在当时小队除了他就只有我一个队员的情形下,挺认真严肃的打字说:“yaya,走!我们跳塔去。”也不管不问我会不会跳塔、有没有跳塔搞偷袭作战的经验,甚至我会不会开飞机他大概都是凭的想当然。 只是当时的我,囫囵吞枣的信任着“Marswensee”的才干,毕竟他是国服我们MARS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之一,但我却忽略了自己的能力。 开头我还以为不会是多难的事儿,直到我三番五次的跳死,驾机飞去却死翘翘回来几趟过后,我才头冒大汗的意识到——“这跳塔,有点难度!” 不过,当幸运的意外终于如福祉般降临我身,我不再被自己的飞机砸死和气死,立马我又信心回归——“原来按对键了,也很容易嘛。” 之所以前面我屡试屡死,就是我一心不想让“Marswensee”知道,我这个从国服过来的几年老兵竟然连飞机都不会开,当然我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飞啦。 当“Marswensee”叫我跟他去跳塔时,我自以为在庇护所试飞过几次飞机,想最基本的操作还是知道的,于是就不知天高地厚,冒充模仿老兵模样,洋洋洒洒地,跟着跑去也领了一架“蚊式”侦查机(速度比一般飞机快,因而成了玩家跳机的首选),追随着天空中“Marswensee”远去的机尾,摇摇摆摆的也飞向他给定的我们小队的导向标方向。 那天我成功完成了“Marswensee”的猪队友角色扮演——面子上“Marswensee”有个助手队员,但实际还是他在做独行侠,没有得到我这个唯一队友的配合相助,跳塔黑开门摸进去的他,不能独冒风险去黑塔楼的控制终端,当时塔楼内有敌人把守,他只能伺机一个个去收拾没来得及发现或是已发现了他的敌人。 在“Marswensee”用他那猥琐的作战方式杀了几个敌人之后,仍然还存活在敌方塔楼里酣战的同时,我则是不厌其烦的换着飞机(因为有时间冷却限制)玩跳塔,轮番的,一趟“蚊式”侦查机,接着一趟“海盗”攻击机——我像着了魔一样,在重复着被自己飞机砸头而死的愚笨。 一定是当时“Marswensee”一心用在了怎么对付敌人上,根本无暇关注我到底在干啥——为何我始终没有成功跳塔,进到塔楼来与他配合作战杀敌。 当“Marswensee”最终也不免一死回到我方基地重生的时候,他才觉醒到我始终没有与他并肩作战在塔楼的怪异行径,加之他刚被敌人干死,火气难免会带有那么一点,所以才会语气比较重的质问我——或许作为他来想,实在难以理解我连跳个塔楼都不会吧。 “Marswensee”是个做事极端认真、不苟且的人,感觉得出他对自己要求很严,对合作的人也如是,有时甚至会认真固执到偏执的地步——这是不是因为“Marswensee”当过兵,在部队被严谨训练过的后遗症呢?后来我一直这么猜想的。 只是当时那天我还没怎么了解“Marswensee”的脾性,被他大声怨言一声呵斥后,一股浓烈的责任感,迅速由我的丹田而起,我立马合拍着“Marswensee”首席指挥官那固有的严肃气氛,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这就是接着的后来,当我们VS国又来了其他增援士兵,也去跳那座敌方塔楼,人员前赴后继越来越多时,“Marswensee”也看似下定决心非拿下它不可再次驾机飞去,我便紧紧跟上他,生怕离得太远了又出什么岔子,我这当时他唯一的队友会被他再“罪加一等”。 所以赶地铁样心情急迫的我便下意思按了持续飞行的Q键,于是在到达塔楼外沿线(通过前面几次跳机我已领会到有延迟,得稍稍提前点时间跳)时,我模仿眼前的“Marswensee”,跟着他也是弃机一跃,很意外很幸运的,我安全降落在了塔楼楼顶。 暗地里我高兴得像喝了过量咖啡,喜颠颠终于端枪进来了塔楼,准备跟“Marswensee”一起,对敌开战。 …… 新人大概都有经历过因不熟悉游戏而让自己郁闷或好笑的事情,在PlanetSide贴吧,我就见过不少人述说自己游戏里的搞笑尝新之事。 有新开始玩的玩家,敌我不分,见人就打,甚至有人呢傻乎乎一直打到被禁枪。 像我就是,刚开始看到屏幕上跳出红色数字时,我还以为是自己获得了经验值呢,而其实那是因误伤本国人员受到的惩罚数。 误伤总数越来越大的话,往后每次误伤的惩罚也会加重,也就是每次误伤数值会随之递增。当误伤点数积攒到一千后,就会收到系统禁枪的警告——甚至有不少初始玩家,都是胡乱打到了这一步时,才“见了棺材掉下了悔恨的眼泪”。 还有不少的初始玩家,一开始不知道去装备终端领取武器和换装护甲,总是穿着“内衣”拿着“镇压者”(游戏人物初始和重生出来的原始装备),就奔赴战场了。 像PlanetSide贴吧上,一位ID叫“maybe1314”的就发帖子说过他自己——“我不知道庇护所有任务可以做(他指的是新兵训练场,完成所有训练后可以升几级,同时获得一些学习证书的基础证书点数),不知道学习证书,建完人物手持‘镇压者’打到7级(着实令人钦佩),无数次翻捡别人的尸体包裹,心里总在想为什么别人的武器那么猛,自己要到几级才能用啊?” 还有迷路也是新兵玩家必经的痛苦历程,有时候根本找不到地方,不知道有快速加入战斗的“即时行动”选项。 也有的新人不知道利用初级交通工具,或是采用自杀重生的方式快速转移阵地,而是像苦行僧一样靠徒步迁徙,跋山涉水的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一地转移到遥远的目的地。 PlanetSide贴吧上,还有一位ID叫“discoverer”的玩家在帖子中说道他自己——“第一次进PS(玩家对《PlanetSide》游戏的简称)的时候,我向自己设定的导向标裸(玩家俗称的“内衣”男——即游戏人物原始装备)奔,二十来分钟后,我发现还没跑到一半,回头再看看刚刚离开的那座城……我哭了!” 可以想象得到这位初始玩家,当时杵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地,他会有怎样的痛苦表情,因为《PlanetSide》游戏的地图实在是太大了去了! 所以,经历过了劳顿吃苦后的玩家们,在成为了老兵过后便学会了聪明——出远门前必须给自己的装备背包里,装上至少一颗**,或者是背上一定要带枚“屠杀者”**——反正就是,只要是可以把自己弄死的武器都行,那样就可以及时自如地,随时随地看需要而自杀,回到某基地复活重生了。 还有位PlanetSide贴吧的ID叫做“kuangfengyan”的也说了他的小故事,看了也是挺叫人心疼怜惜的——“第一次出庇护所,到一个塔楼,我与外面的一个自动机枪缠斗了十几分钟,然后我又进到塔楼里,茫然了半小时。其实本来很简单,我只需一枚干扰**扔过去,那自动机枪便会哑巴了,只是当时我不知道。” 这位与自动机枪对战了十几分钟的新兵勇士,还真有点唐吉坷德式骑士风哈——这是看过他的描述后,我仿佛看到的画面。 还有对《PlanetSide》游戏里武器子弹认知的误区,想来有人刚开始玩的时候,也许会和我一样吧,想当然的以为那种黄色***就是最厉害的,所以不管对步兵还是对机械装甲,我都用的这种弹药,但其实是白色的子弹打步兵才有百分百的伤害,那是专门针对步兵的子弹,而黄色***才是主要对付机械装甲单位的。 不过对付机械装甲单位,还有更好、威力更猛的武器——其中一种是适合近距离的,三国都通用的“屠杀者”**;另一种类则是各国的特色反装甲武器——VS国的是“枪骑兵”,TR国的是“鱼叉”,NC国的是“凤凰”,它们都是比较适用于中远距离的。 这些反装甲武器统统都有两种发射模式,第一模式为相对短视距的直射;第二模式为制导模式,适宜较远的距视。 第六十三章拜师学艺 像我这样既不精通武器也不怎么求甚解的,只在使用特色反装甲武器时,我才会用到**的第二模式,而对于近距离的反装甲武器“屠杀者”的第二模式,我是基本上不用——好吧,是不会用。 因为我不晓得,它这电视跟踪制导的第二发射模式,是该用在何种情形之下,远了吧打不准目标,TV制导结束后,鬼知道弹头都飞哪去了!近了呢又很没必要开制导模式,那样反而会拖延击中目标的时间,而近战的输赢,除了取决于武器和个人技术外,再就是时间差了,胜者通常是先手为快,就像美国西部电影里的牛仔那样。 可有一天,“Marswensee”很有闲情逸致和耐心,主动提出来要教我怎样用好双“屠杀者”以及它的第二模式。那会儿,还有一个他的朋友叫“MarsCat”的,也在同我一起被教导训练之列。 “yaya、cat,来,我教你们用双屠杀。”在一个没有战事的基地,临近游戏结束下线前,重生室内只有我们三个带“MARS”前缀的,“Marswensee”好似意犹未尽,提出了一个让我们仨当晚留连忘返二次元,继续滞留《PlanetSide》游戏世界一会儿时间的建议。 “双屠杀用来打什么好啊?还是打机甲吗?”我问。 “打机甲、步兵都行。” “Marswensee”回我,此时我们用的打字来对话。 因为MARS军团在美服虽有建军团,但玩的没有多少人,当时是借用的别人的TeamSpeak,效果不太好,说话有杂音还时断时续,加上游戏又是连接的外服有延时,所以“Marswensee”为了游戏玩得流畅,打战时不受影响,就很少上TeamSpeak,像他那种爱用声音插件来辨别敌人方位的步战高手,自然不想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干扰到他。而我那时因为大都是一个人在玩,所以也是基本不上TeamSpeak。 “你们先换上双屠杀,两个屠杀轮流切换着打。”——“Marswensee”打字说,因为重步(身着“强化护甲”的士兵)的平时武器搭配,一般都是一把用以对付步兵的重武,和一把用以对付机甲单位和装甲车之类的反装甲武器。 重步随身可以肩背两把重型武器,分别由键盘数字键2和4控制操作,一次只能按其中一个键端出其中一把重型武器来,若换按键使用另一把重型武器时,便会自动收起了之前拿出的那把。 背着双“屠杀者”的话,打出一个键位的“屠杀者”一发弹后,在它自动换**的稍停歇时间内,快速切换出另一个键位的另一把“屠杀者”来打,那么当第二枚“屠杀者”的**也打出去一发后,同样还是利用换**时间,再切出前面用过的那把“屠杀者”,这时它已自动填装好了弹药,就正好可以打出它的第二发弹。 这样在键盘上数字2和4间来回切换,两枚“屠杀者”交替着发射(每枚“屠杀者”有三发弹药),就不会像单用一把“屠杀者”那样,每打完一发弹后都要等它间歇几秒上弹药,这样就很容易造成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同时也会是自己干干被对方打的被动局面。 “这就可以省去换弹时间,你们试试看。”—— “Marswensee”继续自以为师,详尽地给我们讲解着:“这样不管遇到步兵还是机甲,都可以在时间和弹药威力上占优势。” 我照“Marswensee”说的,去装备终端领取了两枚“屠杀者”背在背上,将背包里也全都塞的“屠杀者”以备后用,便开始左右开弓似的按着数字键2和4,来回切换,轮流取下肩背上的两枚“屠杀者”发射,看到确实是要比只用单枚“屠杀者”击杀时的火力密集得多。 “用双屠杀方式还可以搞死BFR(大型战斗机器人)。”——“Marswensee”讲解得越来越起劲,继而又打字叫我,“yaya,你用第二模式双屠杀,来打我试试看,这个适合中距离,等我站远点儿。” “Marswensee”边说边退到了重生室一侧,靠近一边出口门的墙边位置。我按他说的做,接连向他发射了好几发“屠杀者”,但都没有打死他,而他突然也用双屠杀的TV制导模式连连向我对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电脑屏幕里的“Marsyaya”已经侧卧在地上了。 我重生时顺便打字问“MarsCat”,问他怎么不下来,也和“Marswensee”对打试试——因我注意到,“MarsCat”一直蹲在装备终端机上面,只一味的看着我们,无动于衷像个旁观者。“MarsCat”用私聊的密语打字回我说:“那有什么好学的!wensee他把自个儿当师父了。”“MarsCat”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跃然在他的字里行间,我不禁失笑。 此时,国服沿袭下来的我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虽然已由“Marswensee”在美服创建了,但成员少得可怜,只有十几人,而经常上线的更是只有寥寥几个人。 以前在国服时我没见过“MarsCat”,他可能是“Marswensee”到美服后带来的新玩家,他们也是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常在网吧一起上游戏,所以他俩之间的交流是直接现实中对话,也就只有跟我交流时他们才须打字,那么TeamSpeak对他们来说,当然没有上的必要了。 那好吧,实际上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在受训,死而复活了几次,我看上去更像是在舍命陪君子。 我实践来实践去,和“Marswensee”用双屠杀对射了一阵,还是找不着TV制导模式下中距离命中步兵的要领,可能是因为打字交流不便很好沟通和领会的缘故吧。 其实,后半段的实践,“Marswensee”教练是白忙活了,反正我始终没有学到他那指哪打哪的本领——就是任我怎么左闪右闪,他发射出的“屠杀者”几乎每发都能命中我身(因为他的TV制导操作的绝妙)。 倒是“MarsCat”的话,有起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后劲作用,从此后,我真有把“Marswensee”当做师傅来看待,打心底很佩服他的作战才能,只是他并不知道我有过对他的崇拜思想。 …… 直到《PlanetSide2》——国服叫做《行星边际2》推出来时,搞的第一次活动《战争封测》的前夕,原MARS军团的部分老战友聚首YY,“Marswensee”才向我说明了一个他隐瞒了八年的秘密。 “娅娅,其实国服关服前一天和你打招呼的不是卡内吉,那是我,是我那天找出卡内吉的号上了一下。” “啊——?!” 突如其来的“改写历史”让我无比惊叹,并且我感慨的想——“原来从国服到美服一直以来,相当于并肩战斗到最后的MARS军团的老战友,就是后来我在美服最常遇到的“Marswensee”了。” 因为一个“秘密”被揭开,而波澜壮阔了我的内心感慨,我十分动容地在当时的语音平台YY公屏上打字说:“剧透一下,接下来该写wensee了。”——其实,这本来也是我小说原计划的一个环节,就是按照我游戏《PlanetSide》的时间顺序来写的,只是卡文有一段时间了。 貌似一些关心这个游戏的老玩家有知道我在写《PlanetSide》的相关小说,因而我才看似玩笑的在几位老战友面前故弄玄虚一下。 “我有什么好写的?” “Marswensee”谦虚又好奇的问。 我回答道:“曾经的师傅呀。” 此前两年,我在PlanetSide贴吧刚开始写这小说时,第二天更新的时候,“Marswensee”插楼来回帖——“娅娅,曾经沧海。”我在该楼层留下回复——“你也是那沧海里的一粟。”然后“Marswensee”再喟叹留言——“我很长时间已经是沧海里的那个粟了!” 可能是看了当时我写的小说文字,引发“Marswensee”也浮想起了他那些相同的《PlanetSide》时光了吧。 也不止“Marswensee”在我刚开启的小说帖子里,留下他们自己难以忘怀的那些对《PlanetSide》游戏时光的追忆和感慨。 小雨(Mars无声细雨,《PlanetSide》一代国服MARS军团政委)也来我刚开坑的小说帖子里留言——“是的,在这好似血雨腥风的战场,第一次杀人我哭了,我杀的最多的是第三小队的队友。大家每天都会在屏幕上看到小雨杀自己人,如果哪天没杀都奇怪。谁都不愿到第三小队来,怕被我杀。” 这里解说一下,《PlanetSide》游戏中,一个中队由三个小分队组成,每小组分队满编是十人,只有同一小队的成员才能互相享受战斗所获经验值,所以一般执行任务和作战时,基本上都是同一小队成员凑一起行动的。 我虽然游戏里第一次杀敌没哭,但也是着实紧张到只差呼吸困难的地步! 而“Mars炮灰”的留言感触,就足以显示那时那些男孩子们的调皮捣蛋——“居然还有人记得小雨的那次报告会(对我写第一次参加MARS军团大会小雨作长篇大论报告的事有感),我很负责的说,我没听,哈哈,因为我被猛将、78、飞飞拐出去,到TR炮楼猥琐去了。我隶属后勤部的,负责AMS(流动重生车)和救火,娅娅居然都不认识我。” 我亦留言回复炮灰——“记得有一次在等去地心拿芯片什么的时候吧,有个叫炮灰的带我在那转悠了两下子,说是让我看看传送门不一样的风景。”——嗯嗯,关于“Mars炮灰”,我真的就只有这么一个片段的记忆。 …… 前面说的“Marswensee”教我如何用双“屠杀者”打步兵,但其实重步用双屠杀,还有一个以小搏大的巧妙用途,那就是单凭一个重步,就可以搞残废一架BFR(大型战斗机器人,分单人和双人两种)。 我必须以十分羡慕且佩服的姿态来细说一番,因为我从没尝试过那样独自一人挑战BFR,没那胆量,我只听过高玩叙述过单枪匹马搞死BFR的方法步骤,而我只有过与几个战友一起暗算偷袭BFR的成功经历。 重步单挑BFR,据说是全身武器装备,包括背包里和双手拿的都是“屠杀者”**,外加“干扰**”,以小摩托作为交通工具,因为其他交通工具重步是不能驾驶的,只能着“敏捷护甲”的敏步可以驾驶,而敏步随身只能肩抗一把武器,不能肩背双“屠杀者”,且敏步随身武器装备包的空间也要小于重步的装备包,放不下足够用的“屠杀者”。 装备配齐后,便是驾驶小摩托去寻找落单的周围没有帮凶的BFR,从它后面迅速靠近,近了先向它扔一颗“干扰**”,使得BFR的电池短路,战斗机器人暂时变哑开不了火,然后再用双屠杀猛攻它(每枚“屠杀者”包含有三发弹,左右屠杀相互轮换着发射),据说首先要把BFR屁股上闪闪发光的电池芯片给打爆。 当背上的两枚“屠杀者”打完了,就再掏出装备包里面的“屠杀者”来打,一样的连续不断左右俩屠杀接力发射,乘着BFR哑火的时间就可以把它打报废,只需顷刻间,这个庞然大物的战斗机器人——《PlanetSide》游戏中最霸王的Boss,就变成一副烧焦的破铜烂铁架子了。 …… 我在美服最初体验步兵近身袭击BFR,是有那么一天,“Marswensee”驾驶“幻觉”(隐形飞机),带着他的现实中几个朋友,还有后来中途加塞进去的我,隐身飞行,出去漫天巡游,找寻机会暗算敌人,或偷袭MAX机甲和BFR。 “幻觉”隐形飞机满员可以载五人,几近于一个灵活的小别动队,用于偷袭荒郊野外孤单的AA(防空MAX,野战时是最喜欢站在高高的山头上打飞机的),或者落单的BFR,基本上都是胜券在握的。 第六十四章与师傅有关 我第三次回到美服,那时在MARS军团里除了“Marswensee”发展的几个他的朋友外,也有少许国服的老MARS成员在,像小雨(“Mars无声细雨”)“Mars厚道”、“Mars星际胖哥”、“Mars疯狂男爵”、“Mars飞飞”(后来不久他说要去日本留学了,游戏里就没再见其踪影)等等。 只是大家上线的时间都不统一,胖哥和男爵好像上线都比较晚,小雨和厚道那时又经常是出双入对的去NC国玩,而飞飞上线又极少还不定时。所以当时美服MARS军团里最能凝聚人气,把大家组在一起玩的中心人物,也就是“Marswensee”了,他时常带领他的那几个朋友满世界的跑,到处“放火”与“救火”,所以我偶尔会去加入他们抱团的小队,去找寻有组织的感觉和乐趣,顺带也好蹭蹭他们战绩斐然的经验。 有一天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难得有好些个MARS军团的人在,因为当时传言说有人在努力促使《PlanetSide》国服复活,所以大家都很激动,聊得很欢。小雨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配上背景音乐,朗诵诗文给大伙听,很声情并茂的。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发疯似地找我?然后因为找不到我而难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无数次地点击我的QQ留言,看看我留下的痕迹?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认真地用心地看我给你每一次的文字?然后理解当初我多么地珍惜你。” ——这是小雨朗读的几段小文里面,最为感人和唤起我共鸣的一篇,可能是小雨在朗读时付诸了太多的真情实意,也或是我用心听得触动了自身的往事心情,我被耳机中传来的那裹着伤感音乐、被小雨轻声絮语念出的每字每句,打动得掉下了眼泪。 小雨的这段朗读,把我的思绪带到了“Mars星际”的QQ个人说明里,在那有一段与此相类似的文字语境——曾经是多么的感动我到肝肠寸断啊!而如今,我与“Mars星际”有关的一切,却都早已灰飞烟灭了! “Marswensee”又再次第一个发现了我哭,他关切的问道:“娅娅怎么了?怎么又哭了?记得国服关服那天娅娅也是哭了的。今天又为什么哭啊?” “没什么,是小雨的朗诵太感人了。”我赶紧拭去泪水,解释说,因我担心我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到他人的心情。 “唉,娅娅就是太多愁善感了点吧。” “Marswensee”又补上一句。 …… 因为MARS军团在美服玩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后来经小雨联系牵线,把平日很难凑齐到一个小队的MARS成员,带到了NU军团的TeamSpeak,与同样也只有零星几人在玩的“UnRjd”他们组一起玩,这样也算是扩军增强战斗力,便于游戏里的作战活动,并且UN军团的TeamSpeak比我们之前借用的那个要声音清晰一些。 UN军团也是当年国服鼎盛时期,我们VS国家几乎每晚都联合在一起搞活动的友军团之一,“UnRjd”是军团长,现在到了美服,他们团也是不剩什么人了,我记得的那会儿,他们军团游戏时常在线的,除了团长“UnRjd”外,就还有个叫“小军刺”的。 “小军刺”正如其名,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他有一次玩着TR国的号,但又待在我们一起玩VS的语音频道,偷听了我们在什么地方,他便扮成鬼兵(着渗透护甲的隐身士兵),驾驶隐形摩托车找来,并悄悄尾随在我后面。 他还在我驾驶“电磁骑士”坦克必将经过之地的路上预先埋了**,待我过来时趟上他的雷,炸得我的“电磁骑士”掉去了大半护甲。更可恶的是,在我下来修理坦克时,他又隐身偷偷摸摸迅速地在我身后安放了一个高爆**,把我给炸死,然后他则在TeamSpeak上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还一边说给我听,讲解他是怎样跟踪我和暗算我的。 我被“小军刺”气得不知道骂什么好,只能提高警觉,时刻关注地图和雷达,我发现了他又再次尾随我,貌似还想继续暗算我,但他好似突然有了良心发现,又哈哈笑着忍俊不禁来提醒我,说他又在我后边跟踪我了,叫我要当心点。我只好求他高抬贵手,别再炸我欺负我了,我说:“修车、重生很浪费时间的,我都已经掉队了,跟不上小雨和厚道他们的电磁了。” 之后这捣蛋鬼“小军刺”才放过了我,仅仅是依旧骑着隐身小摩托跟在我的坦克后边走,追随我一路前行,颇像一个小跟班或保镖。中途我们途径他们TR国无人防守的炮塔时,他还主动提出说要帮我“走私军火”——就是玩家之间利用游戏中不同国家的人物身份,领取本国独有的特色武器或载具,转给另一个国家的人。 然后“小军刺”便跑去TR的炮塔里,在底层装备终端机前领取了好几把TR国的“迷你”手提式机枪扔在了地上,供我一会儿等我黑了该炮塔后,再捡起它们储藏到我的储物柜里。 “迷你”手提式机枪是TR国的特色重型武器,有子弹多、射速快、火力集中、中短距离都适用的优点。 等我把炮塔黑成了紫色变为VS的炮塔之后,我便可以将“小军刺”“走私”给我的这些枪支一一收藏于炮塔底层里面的储物柜里以备用——每个基地或炮塔的重生室内,都配备有储物柜,是提供给本国人员收藏备用武器弹药等装备用的。 普通玩家一般都喜好收藏敌国的特色武器,或者是不能随时都能领取到的地心能量弹药武器,另外也有有责任心的老玩家,会必放置一把普通的修理枪在储物柜里,为的是以备在基地重要设施如装备终端、重生仓、发电机等遭到破坏时,能及时拿得出修理工具来修缮。 因为通常情况下,人们只会在开飞机、开载具、做炮手时才会随身佩带修理枪,做步兵打巷战时没必要也不可能带把多余的修理枪来占据装备包的空间。 所以有的时候,巷战中在被冲进重生室来的一波敌人给破坏掉了所有武器终端后,招致守城人员无法领取到作战装备时,就可以有储物柜里收藏的修理抢拿来急用,及时修好武器终端机。 “走私军火”的事儿完后,不属于同一个国家的“小军刺”与我,还是分别继续驾驶各自的座驾同路前行。一路上他还提醒了我几次,哪儿哪儿有危险,或是他有发现他们TR国的人在某某处,具体到有多少人,都一五一十报给我听,叫我别往那儿去,别去送死,真的很像一个十分称职的随行保镖,而且还是暗中保护、间谍式的那种。 …… 有句俗话说“艄公多了打翻船”,意思是假如一条船上的舵主多了,难免会产生分歧,有的说往东有的说往西,大家都争着掌舵,你推我抢的,船不就容易打翻了么? 那时,我们MARS军团在线的人员虽不多,但指挥官倒是一点儿也不缺,还有富余到有时候挺碍事的。先不管UN军团的军团长Rjd毫无疑问是指挥官吧,就我们MARS军团的“Marswensee”和“Mars厚道”两位指挥官,他俩经常性的指挥作战路线意见统一不起来,还真的是经常他们一个说要打东,一个说要去打西的,搞得我和小雨时常要面对为选择支持他俩谁的主张而犯难。 多数情况下,尽管虽然我偏向于相信当过兵且又是高玩的“Marswensee”,他说的进攻作战路线应该更为妥当一些,但却因当时的小雨比较听信厚道(毕竟他俩那时的关系是友情以上,但迟钝的我那会儿并不知道),而我又抛不开从国服养成的追随小雨的习惯,再加上“Marswensee”的脾气也不像“Mars厚道”那么温和,当他们各自讲解作战计划理由的时候,“Marswensee”很容易说着辩着就上了火气,到后来结局往往都是这样——“Marswensee”生气地独自去向他认为正确的地方,不再过问我们(这或许就是后来他找了几个好朋友来玩,不再与小雨厚道在一起玩的原因吧),而我当时只有带着愧疚,跟随着小雨厚道他们走的方向走(毕竟少数服从多数,这我当时的理念)。 后来嘛,“Marswensee”都基本是和他现实中的朋友一起网吧玩游戏打配合,我游戏上线遇到了他们,偶尔也会加入他们的小队。 但因为他们几个是现实中用语言直接交流的,一般都不上TeamSpeak,所以经常是他们转移阵地了,甚至是已经换星球作战了,“Marswensee”也不通知我一下,常把我一个人落在一边。 因为“Marswensee”就是那么样性格的人,太过于专注他自己的个人战斗,当他处于战斗关键时刻,任你是打字也好,还是TeamSpeak上喊话他也好,怎么叫他,他都不会搭理的。与他打配合的队员,也必须是能自动跟得上他节奏的。再有就是他又特别爱“救火”,只要VS的老家或后院一旦有火花有敌情,甭管火情级别大小,他必定是第一时间赶去“救火”的人。 地图上可以看到被敌军入侵的地方,会有火花显示警示,按军情紧急度分为黄、橙、红三种颜色,分别相对应低、中、高级别的入侵敌军规模,以及基地的危情程度。 显然,我这种低玩,常常被游离在“Marswensee”那种高玩状态的氛围之外,虽然跟他同在一个小队,但“Marswensee”时刻都会从我的雷达范围顿失,不知道他又驾机飞去了哪里,我总是必须时常打开来整个星系的汇总图,一个一个星球地图去寻找他或他朋友的踪迹,否则我就是等于没有小队组织的单兵——如果不在同一个星球,即便是同一小队的成员,也不能分享彼此所获得的战斗经验值,而若能蹭到像“Marswensee”这样的作战杀敌高手的经验值,会是很丰厚的收益。 但可惜的是很多时候,“Marswensee”都不会及时通知我转移阵地,而我又反应迟钝,没能随时及时留意到他的去向,每每都是晚了好久才发觉,我又没跟“Marswensee”他们在同一地区或者是同一个星球了。 特别叫人伤神伤心的是,有时当我千辛万苦找了过去,等到了那儿,却发现他们又完事了刚刚离开,我不得不灰溜溜的再次独自启程。 最最挫伤我的还是,后来有段时间,当我在练指挥等级当队长的时候,经常每到打下一座基地后,眼看就要拿这城的指挥经验了,队员“Marswensee”就换图,去了别的星球了,他不是急着去“救火”就是急着要去“放火”,再不就是忙着赶往下一个即将成为交战前线的地方。 指挥经验值的获得,与队长及其队员在该基地杀敌数相关,也与本小队有多少队员守主控相关(必须在主控室内等被入侵的主控倒计时完毕,基地变成为自己国家的才行)。所以“Marswensee”的离去,让我损失掉了眼看就要到手的一部分升级指挥所需的经验值,而练指挥又是何等辛苦的事! 因为我国服的指挥等级只升到了二级,所以我很想在美服练到指挥满级,由此而获得已被我羡慕了许久的,只有五级指挥官(五级为满级指挥)才能特别配有的游戏人物的双肩背包。 因此后来渐渐地,我被迫养成了不再依赖“Marswensee”的独立性,不再把“Marswensee”当成我的导向标,从此不再被动、无主见的瞎乱跟着他东奔西跑,颠沛流离。 反正同样是没语音交流,我开始自己组建散兵队来练指挥,逢人便invite,邀请散人玩家来帮我练指挥等级。 …… 原来“Marswensee”并不是没有察觉,我对他曾在游戏中经常性遗漏我这个队友而不高兴。那次YY聚首,他就自己提起了这茬事——“娅娅对我经常不带她玩很有意见哈。” 按说时过境迁,我该当抿嘴一笑泯“恩仇”,回答他说声“没啥”,以示同样迟到了四年的歉意。可那天因为YY上还有八九年没说过话的其他故人在(主要是有当年失踪了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在),这让我这个性格有些内向孤僻的人,紧张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是一个很难适应新环境或陌生环境的人)。 当“Marswensee”提起我早已忘了的,以前我与他在《PlanetSide》游戏中“分道扬镳”的事因,我又一时不知怎样应答为好,所以就懒了,没有吱一声,当时连起码的YY上打个字回应一下我都没有——这样看起来很可能让人误解,显得我冷淡没礼貌,好像我继续小气的还在不爽“Marswensee”呢。幸好当时有伶俐的小雨在,她用她那一贯的连串爽朗笑声,“哈哈”着去掉了短时冷场的尴尬。 不过不久我就意识到,没有及时回话“Marswensee”很不好,所以才有了后来我在YY公屏上打字的补救行为,把我小说也恰巧将要写到“Marswensee”的环节,给剧透了出来——我是想借此来说明,“Marswensee”这个游戏人物,不是我小说中的路人甲或乙,可以一瞥之而带过的。 曾经一度的师傅也好,隔两三年冒泡一下的老战友也好,还是游戏里嫌我是菜鸟不爱带我玩,甚至后来我换去别的国家玩了,又以敌我碰面死在师傅手下多次——这些都是一个游戏ID叫“Marswensee”的,在经过我眼中的《PlanetSide》世界时,深又长的留下了他特立独行的历史爪印。 第六十五章前缘再续 初遇一首喜欢的歌,或是在特别的时间里,如背景一样存在的音乐,总会形成某个特定的音画情景,穿越记忆的长河,难以磨灭的在时光隧道里,时常耀光,熠熠生辉。 对我而言,《青花瓷》就是这么样起源于2007年冬天,一直存念到如今的一首好听的歌。或是当时,相去不得不离开《PlanetSide》游戏已有几月,时常会挂念想起;也或是歌中唱词所写的“为遇见你伏笔”,让我想到了,在sAs特种空勤团玩《PlanetSide》的最后那天,我一时兴起许下的心愿;更应该是歌中唱到的“眼带笑意”,使得我把习惯含着笑说话的“sAsCoolFire”联想了起来。 再有歌中一句唱词:“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更是触到了我这江南小镇之人的情感神经,没法不想起那谁谁谁,曾经飘拂过我多情的眼眸。 鉴于自身领悟到和层层附加的深情厚意,我就越发爱不释手《青花瓷》这首歌,不知道单曲循环了多少个日夜,我一直延续伴随有情景幻想的单曲循环习惯,带着它到了2008年初秋,真的等到了一天如愿以偿——在《PlanetSide》游戏世界里,再次与“sAsCoolFire”邂逅相遇。 可是,他看上去,却好像并不记得认识过我。 当时,“sAsCoolFire”独自一人,驾驶着VS国的特色双人小战车“长尾鲨”,停在某基地外一片草地上,没有炮手,像是在等待随便哪位散兵上他车都行。 我那段时间刚刚回归《PlanetSide》美服不久,没有军团组织,没有战友配合,也是独自一个人在玩,很难得遇见这么个相熟的ID,给我好亲切的一种感觉。 我一如猛然见到了老友那样,又惊又喜,快步跑了过去,毫不迟疑跳上了低矮的像平贴在地面上的磁悬浮小战车。 令我再一惊的是,几乎与我跳上车的同一时刻,“嗖”的一下,“sAsCoolFire”驾驶的“长尾鲨”就把我拉走了老大远,然后即刻,我们的战车便进入了战斗区,横冲直闯、左冲右突了起来。 战车主人根本没给我个寒暄的机会,哪怕是属于跟陌生人搭档时,礼节性的快捷按键语问候,都没来得及让我们彼此产生一句。看似当下,“sAsCoolFire”的作战情绪正处于高涨紧绷的状态,确实,当时战事的吃紧也的确是迫在眉睫。 再有这“长尾鲨”的优势就是速度超快,但也因此,在双人载具中,它的皮是最薄最不抗打的。所以,当我刚刚与“长尾鲨”的激光炮合二为一,将暴雨梨花针一般的密集银色光针激情四射(“长尾鲨”只有一门由炮手操作的炮),还没过到瘾有所斩获,我就与“sAsCoolFire”,以及我们那极度飘逸的座驾一起,被更加密集的、好似劈头盖脸的、倾盆大雨一样的漫天战火给融化了。 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前,坐“sAsCoolFire”第一次驾驶的“银河炮艇”出航,也是急速被击毁。但我也同样是心里边充盈着与战况完全相悖的欢悦心情——就是与喜欢的人一起并肩作战,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无视! 遗憾的是,这次短短几分钟的意外相逢,彼此连一句话都没有交流,我们就又别过了,而且还是在看似他并不认得我这个旧战友的情形之下。 我重生后,再跑去了之前“sAsCoolFire”泊小鲨鱼(小战车“长尾鲨”形似鲨鱼)的地方,可那片绿莹莹的草地上空空如也。我猜他是不是又搭载了临时配合的散兵炮手走了,也或许是他换做步兵去打仗了,还是…… 我站在草地上想了一小会儿,惆帐了一阵子。 刚刚显灵的心愿,像快进的悬疑微电影,一下子就播完了,没了下文,只剩无尽的猜想遗落,柳絮飞花般飘忽,无着边际。 在sAs特种空勤团时期我的游戏ID是“sAsyaya”,离开这个军团一年多后,我改回原国服我的军团前缀叫“Marsyaya”。 美服当时也有叫“yaya”这个ID的,TR的一个叫“Unyaya”的就经常能撞见,有次我还特别享受了此“yaya”毫不吝啬的大礼包——她(他)放的一个五指轨道炮,豪华的只降落在我一人身上,至于当时这个号是谁在玩,我没法知晓。 但后来我换国家玩到了NC,总算知道了还有谁玩过“Unyaya”这游戏人物号,并且此人还曾玩过另一个“yaya”号,叫“aiyaya”,他说那是他刚玩美服时取的名字。这个“aiyaya”,我也曾有见到过,是VS的,与当时的我同属一国,记得是在攻打某科技基地,VS人员一批批从载具出口往里面冲锋强攻时,我看见在离我不远的前面奔跑着另一个“yaya”,当时惊鸿一瞥之,闪亮了我的眼!虽然我知道那人家完全可以是“哎呀呀”而不能意淫为“爱娅娅”,但又一个“yaya”这双音节忽然出现在我同一阵营,还是足以让我在陌生的美服环境感受到了些许亲切的讯息。 既然美服又不止我一个叫“yaya”的,那么想要“sAsCoolFire”认得我,岂不是有点奢侈啊。当年国服后期,我在“sAsCoolFire”他们sAs空勤团也短暂逗留过一星期,却也彼此都毫无印象啊。再说也是我主观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会记得一年多前,短时间在跟他同一个军团里,混了个半生不熟的我。况且后来,经“sAsCoolFire”跟我说过之后,我了解到的情况是,一年多前的那会儿,他正热恋着远在哈尔滨的初恋,当时正归心似箭等着开学,好回到恋人所在的哈尔滨,哪儿还会多出来记住一个丝毫不相干的人的思想空间呢? 据后来跟我相熟之后的“sAsCoolFire”说,那时那女孩不爱打仗,只爱看风景,他说上线基本都是他驾驶着“解放者”(三人座轰炸机),带她满世界游玩去欣赏风景,顺带把每个星球上的石柱碑都找到了。 每块矗立的石碑上都记载着,与此星球相关联的影响星际史的大事件,意在要后人传承前辈智慧,或是惊醒后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当所有星球的标志石碑,都被玩家前去一一找着并触摸过后,该玩家便会获得《发现者勋章》。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懂了,“sAsCoolFire”的QQ个人说明上,写着许茹芸的一首歌《只说给你听》中的两句歌词,那不是没来由的——“有人形容生命像一站又一站漫长的旅行,后来总是想念途中那段最美风景……”。 所以说,有时候我后知后觉得还真是个马大哈。当年“sAsCoolFire”说给我听他初恋的故事,而我也去看过他的QQ空间,有见到过那对他而言十分珍贵的,所有不同星球的石碑纪念照,但我就是没有仔细去瞧,那站在石碑前与石碑合影的游戏人物的ID,因为那些照片的背景,不是花花绿绿的草木土石,就是斑驳彩色的天空,杂乱的底色使得字迹模糊不清,只依稀能辨识出ID的前缀是“sAs”。 直到2012年八月,《PlanetSide2》到来之时,那时我小说正好写到“sAsCoolFire”,时过四年后,我再次去看他的QQ空间,想看看有没有可提炼为写作素材的东西。但当我再一次瞧见那些石碑纪念照时,突然对那照片中上次我没仔细看过的ID字迹萌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前面几张照片里,人物的ID实在模糊无法辨识,最后一张“伊萨米尔”星球的石碑纪念照,是一架“解放者”轰炸机停在石碑前的雪地上,给了个虎背熊腰的截图面,机头远远的毕恭毕敬的面朝石碑,飞机右翼前站着一个也同样以背对着镜头面朝石碑的人。 应该是终年积雪的“伊萨米尔”星球地表雪白的背景底色衬托的缘故,才使得那人物头顶上的明黄色字迹ID(黄色为同一小队成员标识),最终在我慢推鼠标滑轮放大照片后,隐约显现出了“sAs青蛙公主”的字样。 那一刻我想我有懊悔,为何四年前,没有在翻到最后一张时推动推动鼠标滑轮呢? 我回忆了一下,当年初次去他的QQ空间,是被他空间里收藏的一张《海上钢琴师》的电影海报给吸引了眼球,那时他刚向我推荐了这部看似他特别喜爱的电影,我便沉醉于该影片传递的讯息中,没怎么去在意和细看,那些我几乎天天可以在里面消磨时光的,跟《PlanetSide》有关的截图图片。 虽然当年“sAsCoolFire”讲述他初恋时,我有问过他“初恋叫什么名字呀”、“她游戏ID叫什么啊”,但“sAsCoolFire”始终都没告诉我。所以当我见到“sAs青蛙公主”的那一刻,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惊诧。突然的震惊对我来说非同小可,我随即反思,假如四年前就像现在这样一目了然了,“sAsCoolFire”的空间存放着,或将永久性存放着,一枚石碑一样隽永的公主,那么还会有后续我与“sAsCoolFire”,雪天两地,同观新月的浪漫么? 想必这也是当年我卡文的一个原因,就是一下子失去了写作的意愿。虽然已是流年变迁,但当时还是感触颇多,我随即写下了两行,以表此旅站的存念——“无论生活多么狼狈不堪,都想成为你心幕上舞蹈的小诗。”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