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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联盟》


 卷壹智能侠侣第一章押解

卡毕拉环港高速大桥的萨芬斯岛监狱出口，车队对蓝天白云下的跨海桥梁和清甜微咸的新鲜空气毫不留恋的破风而过。
一身绝缘紧身衣，胳膊腿被束缚得只能有极小的活动空间；银晃晃的手铐和脚镣有着类似电棍的电击功能，而控制器就握在两边荷枪实弹的押解员手中；司机在智能辅助驾驶帮助下，将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周围和后排情况上。没有任何机会逃出生天。而道路的尽头则是号称魔鬼地狱的萨芬斯海岛监狱。
庄志就这么被押解着懵圈的看着身旁押解员。来灯塔国赚大钱的梦想，却不知为什么招来这种待遇，即便有那漏洞百出的审判，也不至于搞得像是在押解身患精神病的****头子。再不然灯塔国还以为每个大国人都有功夫不成？
“我感觉你们不是在押解犯人，像是在治服精神病人。人权呢？自由呢？这是法制？”即便是幽默，也不能化解庄志对不公审判的冤屈，更不能让他接受被终身监禁在地狱里的现实，庄志用眼神示意着他那浑身上下的“待遇”，试图让押解员明白自己并非有资格以这种方式押解。明明知道这毫无用处，而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自打上车，那终结者般冷酷的两张脸上架着的四片大墨镜就一直对着他，他能感受到如捕到猎物的狮子的眼睛正隐藏在那墨镜下面死死的盯着他，打量着自己的一切想逃逸的小动作，好比思量着战利品身上哪一块最为肥美的肉适合下口。庄志相信，只要此时他任何被认为有企图的动作，就会有超过20万伏特的电压从手铐脚镣处传遍全身。
“那女人不是我杀的。”理性告诉庄志，平稳情绪下的申诉可以让他免受痛苦，而且还能有机会让他把那些毫无用处的辩护词陈述出来。毕竟他坚信灯塔国的法制是建立在人权和自由之上的。“她要怀了我孩子，杀她孩子一起死。她怀的要不是我孩子，那审判结果就错了。人命关天，慎重点行吗？”
本想继续申诉的庄志突然收住了声音，小幅度且用力的拧巴了几下身体。同时他又用余光扫了下电击控制器上的手指，发现微微动了动，做出了随时按下的预备动作。庄志立即停止了拧动。但促使他拧动的那股子肚内气体可不会因为惧怕电击而消停。
一阵暖流从身体与座椅的接触面无声无息的扩散开来。
庄志心中嘀咕了声后将闸门略松，试图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畅快完再说。然而一阵类似关门的合叶声不争气的传了出来。音量不大，但频率够高，足够车内所有人听个明白。
庄志微嗅一下，一股上头的臭韭菜味充溢鼻腔。正当他准备屏息凝神之际，更浓郁的二段伤害灌入七窍。让庄志更为郁闷的是还有三段、四段、甚至五段或者更多正在肚子里上窜下跳难以忍受。
紧皱眉头，鼓着包子嘴，屏住呼吸，涨红的脸，脖子的青筋，还有一副想要随时扑过来掐死庄志的神态，两位押解员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庄志虽然看不到司机的面部，但微微颤抖的肩膀预示着司机和押解员的表情应该差不太多。
又是一阵酸胀的搅动，闸门彻底失守，一串富有韵律的天津快板，连珠炮般的蓬勃而出。
恰巧此时左侧押解员似乎是肺活量最小，最先发出了一声咳嗽，下意识的又吸了口气。
“fuck！”左侧押解员骂着街手忙脚乱的按下车窗，迅速将头伸了出去像嬉闹中的二哈似的大口喘息着，用尽吃奶的力气吸吮着如用**伴过的龙虾般的空气。
几乎同时，右侧押解员和司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当地狱里能呼吸到天堂中才有的空气时，执行任务前领导安排的诸如不许开车窗，不许讲话等等嘱咐，全部抛在九霄云外。
“听着！”率先透过气的左侧押解员厉声警告着，“我怀疑你随身携带危险化学品，要例行检查。”说着就下手将庄志的头按在了两腿间，要抬起他的下半身。
“检……检查？什么检查？”庄志通过直觉大致能猜到所谓的检查是啥意思，无奈于对方力气太大，加之自己又被束缚，无力挣扎之余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解释道：“韭菜！韭菜饺子！饺子！大国一种食物！不是危化品！不是武器！韭菜饺子……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右侧押解员手中的胶带缠在庄志嘴上后，能让庄志抗议的方式只有模糊不清的后鼻音和眼泪以及鼻涕。
“用这个。”前排司机拔下了点烟器递给了后排，顺手又关上了所有车窗。
当点烟器从庄志头顶递过时，他明白了自己的直觉完全正确。而当下最后的防线就只剩下两条腿死命的蹬着地板和那微不足道的腰腹力量，以保持下半身不被抬起。
然而一个大肘子生生的压在了后颈处，力量之大是庄志平生未曾经历过的，只十几秒，窒息带来的晕厥让他浑身一软，一副70公斤的身体如小鸡般被翻了个底调。
平时看着并不大的点烟器，现在在庄志眼里如同摩天大楼、太阳系、整个宇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了痛快，把所有弹药倾泻一空，以至于当下在被二人翻腾之际，即便是努着劲也无济于事。
正当庄志无比渴望立即到达那个曾经让他无比畏惧的萨芬斯岛监狱时，车体在急加速中一阵剧烈晃动，作为老司机的庄志能感到这是在变道超车，只不过超了车后还在加速。与此同时，检查他身体的那两双大手明显的松了劲，而且还在剧烈的颤抖。
“猎鹰一号，立即停车，立即报告车内状况。”车载电台传出了一串指令。
但司机并没作出任何回复，并且还在不断加速。后排两位彪形大汉押解员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庄志此时有些毛了，他不清楚这又闹的哪一出。
“猎鹰一号，报告情况，停车，这是命令！”
“咣！”
电台命令与被高速追尾声几乎同时响起。



 卷壹智能侠侣第二章遇险

“嘭！”
经过几次追尾碰撞，安全气囊爆出的声音传进了庄志耳朵。他扭曲着身体侧头从扶手箱夹缝处费力的用余光观察到司机的脸已经完全埋进了方向盘爆出的气囊中。
通过胎噪，发动机轰鸣以及车体时不时飘离地面的幅度，庄志可以判断出此时的车速至少200公里，虽然加速没之前那么明显，但通过油门声可以听出车还在继续加速。而司机当下的状态属于名副其实的盲驾。自己现在不说能不能接手驾驶了，就连恢复正常坐姿都无法做到。如果任由司机如此肆意妄为，不等进监狱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让人更为恼火的是，后排这二位凶神恶煞一点去制止司机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在那抽搐，跟抽了羊癫疯似的。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20万伏特的电击了，翘腰甩腿就给左侧押解员脸上一脚大鞋印子。正准备用肢体语言示意阻止司机，折断架子的墨镜从鼻子上散落，左侧押解员在颈部非常不自然的扭曲中抽搐着望向庄志，而露出的眼睛却把庄志吓得恨不得立即钻透汽车底盘。
只见那两只眼球通体银白，还发着微光，从眼球上伸出无数比头发丝还细很多的银白色绒状物。
一连串的大国国骂机关枪似的蓬勃而出，但空气振动频率传到耳膜上却是无数个“呜呜呜……”即便这样，庄志别无选择的把自己平生所学甚至灵感迸发现造的骂街词汇通通爆发而出。
“砰！”又一次追尾碰撞。
从车体倾斜度看，这次是碰的侧后方。这么高的速度侧后方被碰，即便是老司机也会很轻易的方向失控，超过200公里的时速，方向一旦失控，汽车立马变飞机，只不过起飞快坠毁的更快，再加上那位处于盲驾状态不知死活的司机，庄志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什么毛绒眼珠子，不管了，干脆眼一闭，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经过一连串只有在大片配音里出现过的轮胎与地面发生激烈摩擦的声音以及车体左右晃动后，庄志感觉到车居然又处于直线加速状态中。
“你好，丽莎09337。”车载电台传来了一声唤醒智能驾驶系统的指令。
“需要帮助吗？”中控台传出了被唤醒的智能驾驶系统的语音交互声。
“请停车。”
“我并未获得驾驶权限。”
“刚才不是你在驾驶？”
“不是。”
“那是谁在驾驶？”
“哐！”
“咔嚓！”
……
庄志听到中控台传出一系列被砸的声音，又用比之前更费力的扭曲姿势观察到司机一拳砸进了中控台屏幕并用血淋淋的手从机器深处生生撬出几块电路板，与此同时还伴随了几次骨折的声响。接下来开窗，丢电路板，关窗一气呵成且没有任何误操作，压根不像是面部完全被埋进气囊的正常反应。虽然动作流畅迅速，庄志还是捕捉到了几个手掌和指关节扭曲变形的画面，能千真万确的确认司机的手部已多处骨折。
司机多处骨折怎么一声都不吭？他还没死吧？刚才阻止空中飞车的是他？还是盲驾中完成的？他到底怎么了？后排这二位又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左边这位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一系列问题在庄志脑子里炸了锅。
“丽莎09337，请回答，刚才是谁在驾驶车辆？”
“你好，丽莎09337。”
“猎鹰一号，收到请回复。”
“猎鹰一号，请告知车内状况。”
……
车载电台不停的与车内尝试联络。
庄志很清楚如果和后车联络上应该是当下最明智的做法，哪怕终点是监狱，也比现在被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围着心里要踏实的多。但指望这哥三肯定是不可能了，直觉告诉他这台车里只有他自己是唯一能跟外界正常联系的人。在加上刚才的惊心动魄和死里逃生，庄志也彻底的准备豁出去一次。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
伴随着每一句国骂被胶带的变声，庄志就会用尽全身力气翘腰甩腿给左侧押解员眉骨附近来一大鞋印子。而押解员每一次被踢向车窗的头又会不自然且机械的扭曲且抽搐的转回来，以保持直勾勾的用银色毛茸茸的眼睛死盯着庄志。
只几脚下去，面颊鲜血四溢，眼眶和眼珠子已界限模糊。但一声不吭的左侧押解员依旧机械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而右侧押解员似乎跟左侧押解员一样，二人就像镜子里的镜像，动作几乎一致且对称。
又是几大脚下去，在强烈的阳光射入车内的瞬间，血肉模糊的面颊上一枚清晰的小肉球咕噜噜的滚落而下。
眼珠子？
庄志在地板上看了个真切，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几脚居然能把人眼珠子踢的暴出来。下意识的立即收脚蜷起身体做好迎接对方报复的防御性姿势。
在精神极度紧张中等了片刻，并没等来庄志意料中疯狂的拳打脚踢，好奇的他从自己腿缝中观察了下左侧押解员。
这货眼珠子确实掉了出来，只不过那空洞里除了“噗噗”的往外冒血外，在阳光照射和黑色座椅的映衬中，还有极为纤细的无数类似海葵触手般的须状物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出蠕动、爬行、滚落，掉在庄志腿上、身上、脸上。
血栓蚯蚓？
庄志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他人生中第一桶金就源自于此。在高考落榜后待业在家自行研发的一种智能医疗设备，主要用于治疗血栓类疾病。只是眼前的血栓蚯蚓比他当年更为纤细，也更为智能。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一名科研创业人员，看到血栓蚯蚓后，再联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曾经的血栓蚯蚓主要材质是一种柔性纳米管材料，拥有当时比较领先的血栓类治疗深度学习数据库支持。当进入血管后会通过数据库里的数据沉淀分析出病人血栓所处位置，到达病患处用蚯蚓翻土的原理将血栓分解在血管内。病人康复后再随排泄物排出体外。庄志也因此发明专利登上的众多科学杂志。很快就有大量买家登门拜访，毕竟如今有钱人高质量的生活导致血栓病人每年都成倍数增长。最后他将这项专利卖给了出价最高的灯塔国某公司，自此他踏进了有钱人的世界。
而眼前的血栓蚯蚓材质应该没太大变化，但纤细程度比曾经至少细了一个数量级，粗的应该低于10微米，细的应该得用纳米来做统计；数据库用的应该不再是血栓类，至少得有人类大脑神经类和智能驾驶类。如此便可以解释三位押解员异乎寻常的冷血反应了。
血栓蚯蚓通过某种途径进入大脑，侵入脑干，改变正常的脑神经电回路并切断一切大脑对人体的掌控权且利用某种微电流刺激使人体按照血栓蚯蚓数据库的指示行事。
那么，这已经不再是救人于危难的血栓蚯蚓了，而是杀人于无形的脑干铁线虫。



 卷壹智能侠侣第三章生死之间

毋庸置疑，那哥三从人这个角度讲，已经死透了。虽然从生物意义上说，他们还有生命体征，但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庄志根本不敢想象脑干铁线虫在夺取大脑控制权时，受体是如何的痛苦，所以他急红着眼毫无保留的用尽吃奶的力气不停的甩着头、抖着肩、翻腾着躯体，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爬满他全身的脑干铁线虫进入自己的身体。
正当数以千计的银丝在空中飞舞之际，右侧押解员一只大脚重重的踏中庄志胸口。一阵窒息接着一串剧烈的咳嗽以及大口的喘息，在右侧押解员的注视中，无数脑干铁线虫蜂拥进入了庄志的口鼻耳内。
求生防线彻底崩溃的庄志稍作迷离，立即用一只脚顶住右侧押解员的咽喉，另一只脚后跟近乎疯狂的砸击在其面部。完全失去理智的庄志试图在脑干铁线虫发挥作用前做最后的博命。
意料之中的头晕眼花中，车后方接连枪声响起。应该是后车多次尝试联络无果后，试图用暴力手段阻止这一切。庄志依旧用脚后跟在跺，依旧是用尽所有力气，但速度、力道、准星都在随着时间而大幅下降。
后轮胎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也不知是脑干铁线虫还是爆炸声的缘故，耳鸣顿时发作。随后面部肌肉感觉像是凝固了一般，接着全身酸胀麻木，庄志此刻已经无法通过触觉感知外界。当最后一点知觉弥散前，他模糊的感知到腾空飞起随后又落入水中。
……
瑟芬斯大桥上警车设卡，警戒线围出了一块空地，几名警察正在接受着记者的采访。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激起一朵浪花，戴着一副潜水设备的打捞员冒出水面，向不远处的一艘救援打捞船做了个“ok”的手势后，从水面下又拖拽着一具浑身惨白且略显肿胀的尸体向打捞船游去。船也开动了马达向着打捞员缓慢的行驶而来。
“汉堡，快过来帮忙！”一脸红色大胡子的船员吆喝着同伴。
“这个没奖金。”一个看起来像是直径与高差不多的圆柱体的胖子靠在船舷处看了眼尸体瓮声瓮气的回复着。
“你不想确认下自己的巫术？诅咒？”红胡子并不是太在意汉堡是否过来帮忙，微笑着打着趣。
“要真会巫术，我会诅咒那倒霉鬼就算是死，尸体也得喂鲨鱼。”汉堡没好气的抱怨着，
“是够倒霉的，死了还得被诅咒。”红胡子独自准备着各种器具。
“房贷和车贷还有各种分期，我每月工资卡的紧紧的。这混蛋整个破软件就说我没资格从事这工作。他应该去地狱天天被同性恋魔鬼蹂躏才对。”意犹未尽的汉堡顿了顿又瞄了眼尸体继续道：“那该死的大国人模样，化成灰都认得。”
“要打赌吗？十块。”红胡子摆出一副全然不信的姿势继续挑衅打趣着。
“噗通！”汉堡听罢没做任何犹豫一头钻入海水。
你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膘肥体胖的家伙入水时激起的浪花能跟跳水冠军相媲美。更难以置信的是他那副看似阻力极大的身躯入水后竟然跟海豚一样的敏捷灵活。迅速将潜水员手中的尸体接过来并推举上了打捞船。
“没了一只眼珠子的白人，看到没？你输了！”汉堡浮浮沉沉的在海水里憨憨的笑着，像只马戏团里刚表演成功在那讨赏的海豹。
红胡子放下绳梯俯下身向汉堡伸出手，“要拉你上来吗？20块。”
“又来这一套？”
“问题是你就吃这一套呗。”
就在红胡子笑眯眯的享受汉堡在海水里破口大骂之际，较远处又一名潜水员浮了出来，和之前那位一样也打了个ok的手势。
“发了！”汉堡撂了俩字跟推土机开进水里一般，加足马力向远处潜水员游去。
红胡子手打凉棚举目远眺，随着尸体渐行渐近，他眼里也露出了如同中彩票时才有的喜悦之色。
当桥面上听到海面上的欢呼后，都簇拥到了桥的一侧。不一会，各种机械和人的协同配合，四具尸体被摆放在了应急车道边上。
“没错，是他们。都没错。”一副身着押解制服的大汉在警长和几名警察陪同下挨个撩开盖尸布辨认着。当他翻看完第四具后，“这个也没错，是庄志。”
“带他回警局做笔录。”警长指挥着警员，“还有其他人。不，是所有人。”
正在接受采访的汉堡和红胡子以及记者在莫名其妙中被推进警车驶向警局。
警长尽量远离喧闹，站在桥边拨了通电话。
“卡尔森警长”
“嗯。”
“找到了？”
“是的。”
“怎样了？”
“死了。”
“谋杀吗？”
“没明显证据。”
“事后目击者呢？”
“放心，正在办。大国大使馆和外交部那边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操的心。”
“你要兑现你的承诺。”
“尊敬的卡尔森先生，我们之间需要信任。”
……
“嘭！”
像瞬间移动般，上一秒模糊间感觉坠入海中的庄志突然间悬浮在了半空。他活动了下胳膊腿又摸了摸嘴，之前一直束缚他的紧身衣和胶带居然没了踪迹，只不过手脚挥舞间毫无受力点，警觉中立即望向四周。
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抬头也是，低头也是。
“这是什么鬼地方？”庄志疑惑而恐惧的自言自语着，“这是哪？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再次举目凝神观察，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灰尘都不存在。
不对。
庄志暗自嘀咕一声，他发现极远处有个黑点正在慢慢变大。直觉告诉他，这未必是好事，翻腾半天转过了身准备向反方向逃逸一点算一点，但他又发现转过身的前方也有同样的黑点在发散扩大。
庄志又将周围观察了一遍，发现一共有八个黑点正在以他为中心，包围着不断发散扩大。
只片刻，黑点就已经连点成面铺天盖地的将他包裹其中，没等庄志呼喊救命就将其淹没其中。
庄志只觉得自己被速度极快的无限坍缩着，最后一缕意识随着那最后无法再次坍缩的点湮灭而随之消散。
“嘭”
又一次瞬间移动，这次处于完全漆黑的环境。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冒白点，还是从他身上冒出向四周扩散。
庄志只觉得自己被无限分裂着，当数量大到无法用数学表达时，他的意识又再次与这个空间同时湮灭。
当他再次“嘭”的瞬间移动到一个空间时，甚至都没注意周围是什么就破口开骂：“此处省略一万字…”
“嗨！庄志先生，你好。”



 卷壹智能侠侣第四章欢迎会

一年前。
说起灯塔国舞台艺术历史积淀最深厚的剧院，就必然联想到潘塔露斯大剧院。曾经在这里诞生过无数伟大的世界级舞台艺术作品以及殿堂级艺术大师，而在信息时代的当今，舞台剧虽然退出主流，但全世界的上层名流依然会时不时的汇集于此，打着发布会、欢迎会、酒会或者颁奖典礼的幌子，进行着仅限于名流的社交活动。
近些年但凡是雅各布能参与的活动，都必将是重量级的。今天他到场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今天会亲自致开场辞。
富有亲和力的笑容一直挂在雅各布嘴角，白发环绕的秃顶被各种舞台灯光照的格外耀眼夺目，以至于他今天特意准备的盛装礼服居然没能成为台下议论的话题焦点。
雅各布虽然年近七旬，但依旧思维敏捷、耳聪目明。就在刚才，他似乎是听到了些什么，随手整了整衣装，在微笑中不急不缓的抛出了第一句话：“非常羡慕大家穿礼服的样子。”
台下众人听到致辞开始，虽然对内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对这位重量级人物的尊重和礼貌，纷纷禁声且保持微笑的将注意力从白发和秃顶转移到了雅各布那看起来就想冲过去与他握手拥抱的笑容之上。
“因为不用像我这个糟老头子一样，会被勒的喘不过气。年轻啊……真的很棒。”为了配合这句话的氛围，他故意装模作样的上气不接下气样子，随后一只胳膊放上了演讲桌将半个身子从演讲桌后露了出来，又摆了个很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今天我特意选了套最好的礼服。”雅各布用肢体配合着语言，一只手上下比划着他那身礼服，“就想让大家欣赏一下年轻时的我是多么的帅气。”雅各布此时脸上洋溢着自信，仿佛他的年龄随着刚才的一句话瞬间回到了20岁。此时台下几个角落里发出了几声对老人自嘲认可的轻笑。
“没想到秃顶和白发抢戏成功了。”
一句意料之外的幽默立即引出台下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笑声。
雅各布嘴角依旧挂着富有亲和力的微笑，待台下笑声渐稀之际，他继续道：“还是在潘塔露斯大剧院当着那么多艺术大师的面。”雅各布摊着双手，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台下所有人在捧腹大笑中被雅各布机智幽默的如脱口秀般的开场致辞所深深折服。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去选礼服，而是选假发。”
沉醉于雅各布式幽默中的名流们继续发出阵阵认可的爆笑声，而雅各布接下来话锋一转，“因为今天的主角不应该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而是另有其人。”
众人很清楚在这样一个重量级的场合由一个重量级人物亲自引荐，这人来头一定不小。纷纷收住了笑声，从欢愉转变为好奇。
“他是一个发明家、商人、他崇尚自由和人权、致力于维护法制的公正和公平，而且还很年轻。“雅各布介绍着神秘嘉宾的人设，此时他原本舒缓的语气中略加用力的着重介绍道：”还有，他正在看圣经。”
致辞到这，台下立即开始前后左右的交头接耳和议论纷纷。雅各布将手搭在耳廓上，笑眯眯的摆出一副正在偷听的调皮模样。
片刻后，雅各布摆回正常姿势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你们说出了很多人的名字，每一个都很伟大，都为全人类的文明进步做出了最伟大的贡献。但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你们说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雅各布撇了撇嘴，用刻意装出的无奈掩饰着难以克制的傲慢，只一瞬就立即正色道：“白人，他们都是白人。或许我们该放弃一些东西了。”
说到这，雅各布转身朝向幕后，率先鼓掌欢迎并一反常态用高亢的音调宣布着：“欢迎东方大国远道而来的朋友。庄志！”
庄志在后台，心中一直在默念着雅各布之前嘱咐他的话：放松、自然、保持微笑。
但他依旧无法克服自己紧张激动的心情。
这场聚会汇集了众多金融界重量级人物，甚至还有他崇拜多年的偶像。而这些世界级的巨人则是庄志在不久的将来推出的一款金融类人工智能交易系统的顶级客户。
庄志明白雅各布这是在放下身架给他做预热宣传，而且希望能将他引入这个全世界富豪都在垂涎三尺的顶级人脉圈。
当雅各布宣布出他的名字时，全场的掌声也随之响起。庄志很清楚自己还没准备好，但他必须要上台了。
没有退路可言，退缩就意味着所有的梦想都会破灭。机会就在眼前，只有全力以赴的去抓住它。保持微笑，即便是僵硬的；放松心态，哪怕是伪装的；迈开步伐，就算前方是艰难的。
庄志给自己打着鸡血大步流星的快步上台，跟雅各布握手拥抱并和台下招手示意说了声：“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一切都看似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在走程序。但挂在庄志脸上洋装出的笑容突然真的僵硬了。
有些人手在鼓着掌，却侧着眼上下打量着庄志；有些人手在鼓着掌，却低眉垂头撇嘴摇头；有些人鼓着掌，瞄了眼庄志却转过头用眼色示意服务生他接下来需要喝什么酒。
他感到自己正被虚伪的掌声包围，而无数道最真实的鄙夷的目光正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还有那些压根就将他视为空气的家伙。
一阵难以言表的尴尬在庄志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他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在我们这个星球的另一面，那个神秘的国度，一直称作自己是礼仪之邦。”雅各布似乎是发现了庄志面色极为难看，立即和台下聊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在这一点上，咱们和他们是相通的。”雅各布向台下前排角落里的礼仪小姐递了个眼色继续道：“所以，我为这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
此时，被眼色暗示的礼仪小姐迈着优雅的礼仪步伐将手中托盘里三个巨大的信封交到了雅各布手中。
“猜猜这是什么？”雅各布拿起信封在庄志面前晃了晃，又递给了庄志，“打开看看。”
好奇心促使庄志将注意力放在了信封之上，之前的尴尬之色几乎全部褪去。庄志虽然心中无比感激着雅各布，但现在还是把这该死的欢迎会进行完毕再说。



 卷壹智能侠侣第五章舞会（上）

拆开三封信，庄志满脸感激之色。
曾经那纸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可是他高考后到现在心中难以抹灭的怨念，现在三所世界级名校的学位证书就拿在他手里。
数不尽彻夜的寒窗苦读，瞬间在庄志的脑海中浮现；无数曾经的励志名言又再次回响在耳畔；口中不由自主的默念起当年陪伴他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流行歌词。
这一刻他眼中沁满了辛酸苦楚且无比感激的热泪；这一刻他眼里的雅各布如父亲般用慈祥的微笑向他发来祝贺；这一刻庄志彻底融化了，他将生平最富有情感的拥抱送给了雅各布。
接下来庄志在激荡的心境中大脑持续一片空白，目光一直停留在雅各布身上，看着浑身散发着光辉的雅各布将接下来的环节一一进行完毕。
……
如果问起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把交响乐和古典舞曲以及轻音乐完美的融合，那赫尔维拉乐团肯定是唯一的答案。
需求决定了供给这条经济规律也在这得到了印证。
当今世界名流普遍性的喜欢交响乐、古典舞曲和轻音乐，有的喜欢其中个别，有的则喜欢全部。
在赫尔维拉乐团出现之前，类似于潘塔露丝大剧院这种聚会上，总有名流给乐团提意见。诸如，为什么没有交响乐？为什么没有古典舞曲？为什么没有轻音乐？或者说古典舞曲为什么没资格放在开头或者压轴？再或者说轻音乐为什么不能在舞会环节演奏？
赫尔维拉乐团的出现给组办者解决了无数类似的痛苦。即便有些老顽固依旧秉持着固有传统，认为音乐有些严格的分门别类才是正统，但也往往被淹没在崛起的新一代如潮水的叫好声浪中。
近期赫尔维拉乐团正在尝试着加入一些流行音乐元素，在激昂委婉之间融入年轻一代更为注重的浪漫色彩。
很显然，乐团的尝试看起来很成功。因为在此之前的舞会环节，年轻女士都是被男士邀请，几乎没有主动寻找男士加入舞会。
而今天的舞会音乐犹如给那些年轻女士打了一针荷尔蒙，主动邀请着四下里的男士。
或许是灯光师刻意为之，一位银发女孩无论舞动到哪都有几束灯光跟随着她，就像在被上帝眷顾一般。
一身银色亮片的礼服被照的浑身闪闪发光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在加上被礼服勾勒出的那副前凸后翘中不失玲珑有致还透着野性的健美身材，配合着爆炸般的舞步和时隐时现**的大腿，现代都市女性自信的美感在她沉醉于新式音乐的灿烂笑容中，显得活力四射，魅力无限。
一曲毕，高跟鞋踩着最后一个音节，短暂寂静后的掌声雷动。
舞曲间歇期，她被众星捧月的同时，推杯换盏也随之而来。一众名流的谈资也从之前的秃顶白发变成了银发美女。
一场雅各布精心给庄志营造的新贵推荐仪式就这么被一个风月女子抢尽了风头。
看样子男人统治世界，女人统治男人这话一点都没错。庄志调侃着安慰自己。
“人多知遇独难求……”庄志忽的想起了薛能的这句诗，不自主的念出了声。
很明显，一直陪在庄志身旁的雅各布听的很清楚，“多美的语言，不过就是听不懂。”雅各布似乎并不是在抱怨，而是拍了拍庄志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你高考落榜的遭遇，我听说了些，让人顶替了。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美好正在拥抱你，你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享受。”雅各布主动的将酒杯凑了过来碰了下，用欧罗巴标准的绅士姿势抿了口后并送出一抹微笑。
庄志没犹豫，脖子一仰，在雅各布略感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将整杯酒一干而净。
“老先生的知遇之恩，晚辈当牛做马、赴汤蹈火，这辈子一定要报了。”庄志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极具江湖豪气的壮言，但这话确实说出了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奴隶与奴隶主的关系吗？”雅各布一脸的不可思议，无奈的笑着纠正道：“噢，不不不，我认为我们之间需要的是信任。”
“好了！”雅各布显然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过多纠缠，他意识到这应该是文化差异，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庄志的重视，雅各布接着道：“大国有句俗语让人很喜欢，打铁趁热。我这把老骨头接下来可能使不上劲咯。”
“大国那边的产能没问题，只要资金到位，不到两个月数据中心的初步架构就能搭建完毕。系统模型是现成的，只需要一周的时间模拟，就能推广运营。”自信此刻又重新浮现在庄志脸上，满怀憧憬的向雅各布介绍着他接下来的计划，只是说到这他顿了顿，转而面露难色的继续道：“只不过刚来灯塔国，人生地不熟的，资金到位现在是最大的问题。”
“你应该请她跳支舞。”雅各布将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
顺着雅各布注视的方向看去，正是刚才出尽风头的银发美女。
“是她？”庄志很疑惑的问出了声。在他心里，一直以为合伙投资人应该是雅各布他本人，没想到却另有其人，更没想到的居然是个交际花。然而更让庄志尴尬的是，理科直男的他根本不会跳舞。
“我老了。”雅各布收回了目光，略有所思的说着，“冲锋陷阵本应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牵线搭桥的事比较适合我。”
同情心此刻在庄志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是的，他老了，或许不远的将来他会永远离开。
庄志想起了刚才那句肺腑之言，“老先生的知遇之恩，晚辈当牛做马、赴汤蹈火，这辈子一定要报了。”
如果通过技术让老人获得更长久的生命有没有可能？
据庄志所知，能实现这种可能性的途径大致有两条，一条通过基因技术，还一条通过IT技术。前者不是他的专长，而后者则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不管成功与否，都有必要尝试一下，毕竟堂堂七尺汉子，得一个吐沫一个钉。
在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合，冒着自毁前程的风险，当众和焦点人物做自己根本不擅长的事，这算不算赴汤蹈火？
“她叫什么名字？”庄志郑重其事的向雅各布询问着银发美女相关信息。
“凯瑟琳。”雅各布似乎并不知道庄志现在有种在为他赶赴刑场的英勇就义感，很淡定的说出了凯瑟琳的相关信息，“掌管着32家金融街投资基金，偏好于高新技术产业的初期投资，近些年对人工智能领域最为青睐。经常现身在各个名流交际场所，时常有捕风捉影的绯闻传出。有人说她私生活放荡，但往往没什么真凭实据。想投你是她主动联系的我，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去。”说罢，雅各布拍了拍庄志的肩膀以示鼓励，“好了，我也该会会我那些老不死的朋友了。”
看着雅各布的背影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庄志尴尬的冷笑几声。
他在这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说玩命都不为过，这老爷子跟没事人似的，自顾自的玩去了。
曾经一心为了考上名校的庄志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压根没受过这种高端社交能力的训练。
他一面穿过人流，一面在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看过的那些有关于舞会的电影片段。



 卷壹智能侠侣第六章舞会（中）

凯瑟琳与一位名流拍照留念后互加了社交账号，又随手发条社交信息。只一秒点赞和留言就跟了上来。留言信息的内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需要的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的感觉。
满足感让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了微笑。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有个注视着自己的东方男士，行进中还不停的整肃着装容。
从那位男士的行进方向看，应该是来找她的。不过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这位男士都显得那么的拘束和紧张。
她知道这位东方男士，庄志。
自己手里握着的那笔巨额资金正准备要投在他身上。如果这笔资金她能说了算，就冲这小子当下拘束紧张的神情，凯瑟琳敢保证，哪怕一把火把这笔钱点了都不会投在这人身上一分钱。
庄志心中默背着电影中打招呼的情节，脑补着肢体动作，推测着他跟凯瑟琳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情节。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凯瑟琳五米开外。正犹豫是不是现在就要打招呼，凯瑟琳身侧一位名流凑了上去。
名流与凯瑟琳只几句闲聊，就手拉手肩并肩的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应该是互加了社交账号。
两人的举止都行云流水，没一点的娇作。如果不是二人都有着明显的性别特质，说他们同性都不为过。
庄志仔细观察着那位男士的一举一动，用力记忆着，用心的在脑海里模仿着。即便如此，还是有致命的缺憾，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很快，凯瑟琳与那位男士就在礼貌的道别。庄志发现她一瞥间看到了自己，而且还微笑着毫不避讳的注视着自己。
庄志一路上鼓起的勇气，在近距离的对视中被击溃了。她太高了。走近了才发现这女人穿着那两头踢死牛的高跟鞋能有185开外。一种压迫感顿时袭上庄志心头。
或许是凯瑟琳发现了庄志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她做了几个滑稽俏皮的笑脸后，抬起了大臂与身体呈45度，小臂带动着手掌，自然的左右轻微晃动了几下，向庄志打了个招呼。之后又闲庭信步的朝庄志走了过来。
186？187？188？189？190？不对，应该不到190……
随着凯瑟琳一步步的逼近，庄志也暗自估摸着她的身高。
说起来庄志自认为不矮了，虽然经常官宣180，但裸足的确也有176，也属于大国里中等略偏上了。
问题是……
这大洋马就不知道她有多高吗？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能给男人留点面子不？
就在庄志心中埋怨之际，随着一股比庄志平时遇到的浓郁百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凯瑟琳已然站到了庄志身前。
“找到女朋友了吗？”凯瑟琳微微俯视着庄志并率先搭起了讪，然后她话锋一转又做了个滑稽俏皮的表情，“或者男朋友？”
“emmm……啊？”猝不及防下庄志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装容，确定并没有让人误以为同性恋的装扮后，做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
“给我的感觉你像是来参加相亲真人秀。”凯瑟琳继续打着趣，对庄志的莫名其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且还是以女嘉宾的身份。”
庄志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这么挑衅作为男性的尊严，而且还是被一个外国女人，市井无赖的厘言痞语藏货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跳支舞还是吵一架，你选吧。”就在庄志准备恶语相向之际，凯瑟琳似乎看出了庄志面色难看，摆出了一个绅士邀请女士跳舞的姿势。恰逢此时，音乐再次响起。
又一次感到被侮辱的庄志在忍无可忍的边缘继续忍了下来，因为那几束曾经放大过凯瑟琳魅力的灯光又如影随形般的汇聚在凯瑟琳身上。而此刻与凯瑟琳距离最近的庄志，也立即成为了舞会的焦点。
这束灯光不光能放大凯瑟琳的魅力，还能放大庄志的尴尬，如果庄志此刻动怒一样会被放大。他正在盘算着动怒后带来的后果。
此刻，凯瑟琳那看似高大实则轻盈的身躯已然或旋转如**、或飘逸如蝴蝶、或跃动如狡兔、或柔软如丝绸的贴在庄志周围变换起各种风格的舞姿。
“6分32秒的曲子，你准备一直这么站着？”凯瑟琳愈是在气场上吃定了庄志就愈发的得意洋洋，时不时的还在舞动间向庄志伸出邀请其共舞的手臂。
后悔此刻已经毫无意义了，站在了聚光灯下说后悔，即便是犯人都会无地自容；退缩意味着放弃梦想，眼前这朵浑身带刺的玫瑰虽是能够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金主，但如果有必要，即便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也得拔她几根刺下来；妥协并不能赢得同情，反而会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话语权，没有话语权的合作那不叫合作，而是奴役。再加上给雅各布老爷子报恩的心境，既然是赌命，那么加点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庄志盘算着摆在他面前的路，看来只剩下一条了：迎难而上，在气场上至少不能输。
拿定主意，集中所有注意力，看准时机，抓住凯瑟琳的手腕，顺着凯瑟琳沉腰的动作，一只手臂扶着凯瑟琳的腰，一只手臂在身后45度处摆出一个pos，而凯瑟琳此刻就这么半悬空着被庄志半佣入怀。
虽然舞蹈动作复杂多变，但那指的是多个动作的连贯和衔接。如果把所有注意力集中起来，只完成一个动作，多数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庄志显然不是笨蛋，这对他来说难度并不太大。
音乐继续如流水般淌徉在空气中，之前调皮的聚光灯此时却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如雕塑般的庄志和凯瑟琳身上，二人四目对视着，周身的空间似乎都在凝固。
刚才近乎完美的一个舞蹈动作就这么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庄志在暗中顺势踩了凯瑟琳一脚。是的，庄志是故意的。
此时的庄志正用着刚才凯瑟琳那得意洋洋的目光俯视着凯瑟琳，摆明了告诉凯瑟琳这一脚老子故意的；而凯瑟琳则一脸怒色的仰视着庄志，仿佛在骂着庄志你这个混蛋。
“这动作我可坚持不了6分钟。”庄志率先打破僵局，暗示着凯瑟琳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更大的尴尬。
凯瑟琳站起身正准备撒手离开庄志，突然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固定在一种只有再黑白胶卷时代才会出现的舞姿上。
是的，这又是庄志干的。那如古董般的舞姿是他临时回忆起小区老年活动中心而硬架着凯瑟琳摆出来的。
“你好，凯瑟琳小姐。”



 卷壹智能侠侣第七章舞会（下）

“噢！上帝！”凯瑟琳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之中，她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之后又带着些许的怒意打着招呼：“你好，菜鸟。”
庄志轻柔的跟着旋律带着凯瑟琳毫无章法的晃动着，“你应该知道我名字。”
“大家都这么叫你。”凯瑟琳习惯性的抛了个媚眼，但这丝毫没有暧昧的意思，反倒充满着挑衅。
“好吧，他们还叫我什么了？”庄志继续摆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微挑着眉毛，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多。”凯瑟琳语气里的怒意略减，但敌意却更盛，她继续说道：“傻瓜、蠢货、小屁孩，还有七八个记不清了，反正你听了都不会舒服。”
几乎在凯瑟琳话音刚落之际，庄志就冲口而出：“答案是肤色吧？”
凯瑟琳刻意将面部向庄志凑了凑，压着庄志的话音针锋相对的说道：“或者是你这参加葬礼般的舞步。”
“我不会跳舞。”
“但你会踩人。”
“我猜你不会接受道歉的。”
“你应该试试。”
“好吧。对不起，凯瑟琳小姐。”
“虚伪，去死吧。”
轻柔的音乐下，二人柔和悠闲的舞步似乎并没格格不入，但你来我往的一段**味十足的对话却与整个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庄志停顿了下，感觉自己被女人毫无信誉的胡搅蛮缠戏弄了，但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他试图换个话题，再试试别的对话方式，于是看了眼争论的焦点，那双被自己踩过的鞋。
曾经因为血栓蚯蚓的选材，庄志查阅过众多的线状材料。
而这双鞋的主材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蚕丝与铂金丝编织而成的。除此之外，上面还镶嵌着密密麻麻且五光十色的钻石和宝石。
庄志头皮有些发麻了，他敢确定这鞋肯定很贵，但贵到啥程度却是个未知数。
此时凯瑟琳察觉到庄志的注意力从对话转移到了了鞋上。
“斯特米斯勒设计的天使款，与一位知名珠宝设计师用时七个月才制作完成，全世界只此一双。”凯瑟琳炫耀着，只是语气中带着很浓郁的埋怨和惋惜。最后，她还不忘补一句：“价值200万。”
原本还在盘算是不是有能力赔偿凯瑟琳一双差不多的鞋表达道歉的诚意，一听价格脑瓜子一下就嗡嗡的。
自己那点在国内看起来还算殷实的家底，在这连一高档陪酒女的鞋都买不起。庄志现在算是对真正意义上的有钱有点理解了。
“用最少的材料将华贵表现到极致，再用最有感染力的方式将宣传做到极致，不到2万的成本摇身一变，成了200万。”庄志放下了赔偿的念头，试图转移着话题，像经济学教授在做分析报告，核心总结时，他又加重了语气着重道：“又把强盗思维做到了极致。”
“噢，天呐！”凯瑟琳翻了庄志一眼，原本圆润的苹果肌被从难以置信到无可奈何的表情变化挤压的千姿百态。“你踩坏了我的鞋？还说我是强盗？对吗？”凯瑟琳虽然最终的表情定格在笑容，但那明显是被气笑的。
庄志此时也是没别的办法，学着以往最为鄙视的渣男口吻硬着头皮回复着：“我是说这双鞋并不能展现你的魅力，你应该试试更名贵的。”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后，凯瑟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庄志，“给我的感觉你不像是发明家，更像是画家。一个只会画大饼的画家。你是在惦记投资吧。准备用双鞋贿赂我？”
“有件事我非常不理解。”被当面拆穿企图的庄志不得不抛去所有的伪装直切主题，“你既然主动联系的雅各布，却又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夹枪带棒的一顿狂轰滥炸？既然认为我是个菜鸟，却又要投资菜鸟，你会失眠的知道吗？”
“看起来你比我奶奶还瘦弱，我睡眠质量的好坏，你似乎都无能为力。”凯瑟琳言语中虽然依旧夹枪带棒，但脸色似乎有所缓和。
庄志似乎看到了希望，说起来直话直说本就是他这个理工直男的本色，大概就是不过脑子的用直觉讲话。
“你奶奶应该拿了你不少钱。”
庄志凭直觉随口说了句，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劲，这种话在国内基本上就是死胡同里的话。
“那些钱要是我的，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凯瑟琳又笑了，但这次敌意明显褪去。她补充道：“但要投你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那些人。”
庄志似乎第一次嗅到了自由的味道，人与人之间那种凭借直觉的对话方式，不用顾虑过多的社会层级因素。事实上这种交流方式庄志也曾向往过，但历经重重社会的深刻教训让他对这种交流方式彻底绝望，今天却无意中在异国他乡得到了善待，这确实让人有点始料不及。
“别琢磨着从我这套取财团信息，你现在要琢磨的是如何让那十五亿下金蛋才对。”凯瑟琳提醒着庄志。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智商超群，之前庄志的思维就像**的躯体般呈现在她面前，庄志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巨大的气场压力，但这次她猜错了。现在这些并不重要了，当下庄志很希望多享受一会这种酣畅淋漓的交流。
“你们在指望傻瓜下金蛋吗？”
“不光指望傻瓜，还有疯子。”
“如果我既傻又疯呢？”
“我喜欢有疯狂想法的男人，在这一点上，我对你并不看好。”
“你就没有看错的时候？”
“经常出错，所以我只能是个代言人。不过我现在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疯狂的想法？哪怕是去你的住所。”
又是一段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的思维和语言的碰撞，只是这次双方显得游戏氛围更浓一些。但游戏进行到这庄志卡壳了。
去住所？听疯狂的想法？这难道不是做疯狂的事的前奏吗？
庄志的目光略显羞涩的左右闪躲着，余光中的凯瑟琳那富有光泽的苹果肌正包裹在愉悦的神情中。
片刻后，庄志摆出一副很兴奋的模样喊了声“酷！”随后又补充道：“但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
“测试完毕，祝贺你，资金明天就能到位。”凯瑟琳一个飞眼抛了过来后看向了赫尔维拉乐团的方向，“好了，曲终人散道个别吧。”
“再见，凯瑟琳小姐。”
庄志礼貌的撒开了凯瑟琳正准备做道别礼，只见地面上那双两头踢死牛的高跟鞋高高抬起，又重重的落在了自己脚面上，还顺势前后左右拧了几下。
如钉子钉入骨髓般的疼痛顿时让庄志额头上冒出一层层黄豆般的汗珠。
而凯瑟琳也掏出手机给庄志拍了个短视频发在了她的社交媒体上。
一个芭蕾舞的退场姿势后，凯瑟琳摇曳着身姿消失在了人群，庄志则满地打滚捂着脚被人群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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