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海印》 第1章:新兵蛋子的生活 “天蓝蓝,海蓝蓝;拉起锚,开起船;天蓝蓝,海蓝蓝;把稳舵,撑起帆;风大浪大不呀不说难;礁多滩多不呀不说险……” 90年代初,一名都市青年在家里看了一部描写中国海军的电视连续剧《潮起潮落》,被海军舰艇生活所吸引,“大海、军舰、水兵”成为梦开始的地方。 高中毕业的郑晓,立志成为一名真正的水兵,通过了严格的体检,以“核水”的体质如愿成为一名海军新兵,等待他的将是四年的水兵生活。 那个冬夜,京南火车站聚集了上千名身穿国防绿的准军人们,在一片锣鼓声中依次排队走上绿皮火车,夹在一片绿色之中,有79名蓝色军服跳入人们的眼帘,郑晓也挤在其中。 黑压压送行的亲朋好友,每一位准军人们眼里都含着湿润,感情丰富的,则放纵自己的泪水,男女朋友的,含蓄拉着小手对视,幸福与思念共漾…… 郑晓扎紧自已的背包,不谙这份感情,反而因此终于可以离开父母,独闯“江湖”而感到一丝高兴,暗地里说了声“没用的东西”,义无反顾登上南下的火车。 南下运兵的绿皮车走走停停,从京南到浙江江山整整开了30多个小时,郑晓认识了新的朋友,一个叫“刀子”,一个叫“叉子”,听他们俩人聊天就像听讲相声一般,那配合叫一绝,临时起了这个外号。 直到次日夜里12点多,绿皮军列才慢悠悠到达了江山,刚到站,站台上就响起了集合哨,撕破了宁静的寒夜,也吵醒了睡梦中的新兵们,有的揉着朦胧的睡眼向窗外张往着。 “有人要下站了,噢,是那帮海军。”。 “海军怎么会在这啊,而且还是大山里,这是什么海军啊。” 郑晓他们79个水兵孤零零站杵在站台上,与路上才认识的陆军兄弟们礼节性挥手别过,再见,日后也不会再见了。 “这就是江山?城市的轮廓在黑夜里若隐若现,远处应是群山环绕,真的到山沟沟了。”,郑晓心里暗自打量着这个城市。 前来接兵的班长是个上士,右臂膀上还带着袖章,应该是“值班”。 “听口令,所有人拎包,成一字队行,出站。”,上士班长厉声喊道。 新兵们像小绵羊般,一个跟着一个,来到了站外,有三辆未熄火的解放大卡静静在等候着。 “浙江的天真他妈的冷,今年特别冷,大半夜的还要来接新兵,唉。”,几名老兵在车前跺脚哈手,有点不高兴。 上士开始点名,“到”声一片。 被点到名的,依次上车,每个人就像移动的货物一般,老老实实就位,郑晓清晰的记得自己是第30个。 解放大卡在夜间就像一头怪兽,在山间小路上飞驰,几乎没有刹车。 老兵驾驶员早已轻车熟路了,大半夜出车接新兵蛋子本来就不爽,不断地轰着油门,把心中的不满全撒在这群新兵身上。 能把车开得像在大海行船,也只有海军的驾驶兵了,山路十八弯,大卡车在崎岖的山路飘移,有人晕车了,趴在车身边爽快的吐着,车身晃一下,就有节奏的吐一口,那酸爽的味道飘浮在寒夜里,飘到后面车辆的挡风玻璃上,引得后面的驾驶员直按喇叭,好像都能听到骂声。 半个小时后,新兵们在恐惧和兴奋中,抵达了海军的“水兵的摇蓝”,东海舰队训练基地五大队。 “下车,快点,别跟个老娘们似的,这是军营,不是来旅游的。”,上士班长一点也不客气,大声吼道。 下车的地点在部队的篮球场,刺眼的灯光如同电影里的国军监狱,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睁眼困难,杀气腾腾的气场,让新兵们不由自主的整齐列队,等待人生的第一次分配点名分班,短短3分钟分好班,由各班班长带队回宿舍。 郑晓被分到四中队一区队一班排尾,班长是昆山人,大块头、浓眉大眼又带一丝南方人的秀气,班长重新按高矮排列分配床铺,郑晓是上铺。 海军的大队相当于团级单位,中队相当于营级单位,区队相当于连级单位。 “一分钟放下行李,门外集合。”,班长命令道。 新兵们很快融入了快节奏的军营生活,像一群神经病一样,争先恐后冲进屋里,放下行李又冲出门外集合。 此时,班长手上多了一摞白瓷碗,一人一个,排队向食堂出发,晚餐肉丝面条。 吃饭时,几名新兵不了解军营铁的纪律,窃窃私语,被班长连人带面条一起轰到门外,望着撒了一桌的面条,新兵们第一次在恐惧中吃完了面条,味道还不错却没了食欲…… 次日早上七点,急促的哨声又响起了,本还想在床上多赖一会,班长拿着皮带几下一抽,新兵们这才意识到这是军营,不是在家里,一骨碌从床上跃了起来,哨声伴随着紧张这辈子都忘不了。 “拿衣服到门口集合,快点。”,班长大叫道。 “什么,到门外穿衣服?”,新兵们不解的你看我,我看你。 大冬天的,到门外穿衣服,又是人生第一次,站在寒风中,冷,太冷,不到30秒,新兵们就完成了穿衣,可能也是这辈子最快的吧。 班长开始训话,早上课目“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在军营里第一课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动作要快。 严厉的快节奏生活,与新兵们心目中的军营差别太大,有的开始想家了,有的眼圈都红了,有的开始后悔了。 新兵们总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老兵们不把自己当人看,殊不知这就是历练,个个敢怒不敢言,默默地以无言来抗争着…… 班长也得意地看着速度明显加快的新兵们,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新兵生活开始,日日重复着“立正、稍息、起步走、正步走……”,见识了什么叫整齐划一。 军营里什么都是方方整整的,被子、床铺、衣服,就连菜地也是,好像除了方正其它形式都格格不入,就连《军队条例》也把脑子给整得方方整整,难怪老百姓都说当兵的,都是方脑壳。 除了训练,新兵们最开心的事,就是躺在连队猪圈后的草垛上,散上一圈烟,个个吐着烟圈,惬意的对某位班长大骂一通,发泄心中的不快。 一颗烟还没抽完,集合哨又吹起来,新兵们也不灭烟头,狠狠地丢在草垛上,但每次草垛都安然无恙,还让新兵还有了个错觉,认为烟头引起火灾很件很难的事。 直到新兵结束后才得知,喂猪的哥们是个无名英雄,每次等新兵们走后,仔细清理过草垛上的烟头。 在阅兵式上雄壮的军歌声中,整齐的“分列式”,让新兵们收获满满的自豪,挺过了一个月的艰辛。 当连队首长亲手为新兵们戴上领章、帽徽、列兵肩章时,新兵们满眼红润,为自己的转变、为自己的成长而激动。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90年代兵役制度“陆军3年,海空军4年”,之所以有此区别,在于海军、空军有近半年的专业学习,新兵连完成由地方青年转变为战士后,又要背上书包走进学堂,学习专业知识,如海军有报务、雷达、枪炮、机电、**等等专业,跟地方院校差不多,唯一区别的是课堂纪律,真是站如松,坐如钟,一节课下来,不太容易…… 半年下来,专业知识考核标准,就连标点符号都不能错,要跟答案一字一点不差,意思对都不行,向每位军人传递在部队不容一丝错误,只有行和不行,没有还可以。 新兵们都有个深刻的体会就是:早知今日,还不如在高中时期就刻苦学习,不上清华,也得上个985或是211了,引起新兵的共鸣:“呸,太不容易了”,回头想想以前的县中模式,不就是军事化死记硬背的结果吗。 经过半年多的学员生活,考核合格后,新兵们才会陆续分配到各个部队,两个去向:岸勤和海勤,岸勤就是在陆上基地等单位,海勤兵就是上船或上舰。 在“陆军土、空军洋、海军是个大流氓”的余音声中,新兵们有的上了船或是上了舰,船就是非战斗舰艇,有油船、修理船、辅助船、工程船等;上舰就是战斗舰艇,当时中国最大的战斗舰是驱逐舰,其次是护卫舰,登陆舰、反潜舰、扫雷舰,再小一点就是**快艇、登陆艇等。 新兵们就像一颗颗明珠,散落在东海舰队,往后余生能碰上一面,都是一件幸事。 当跨上舰艇舷梯,向舰尾的军旗警礼时,新兵们才算真正开启了海军生活,与心爱的舰艇融为一体,由最初的新奇,到后来的五味杂陈,其中的乐趣只有上过舰,漂过洋的水兵才能体会到。 我的海军,我的舰。 第2章:学员兵的生活 新兵连结束后,郑晓成为海军列兵,又多了一个称号:学员兵,报务专业。 手指修长的郑晓,没有去弹钢琴,却拿起了电键发报,也算是对的起这双手了。 学员兵的生活,依旧是三点一线:早上5点30分,起床出操,8点准时在教室学专业;下午2点军事训练,4点半下课后劳作,种菜、养猪,比新兵时多了一样苦,用脑学习苦。 郑晓有时在想,唉,要不冲着海军伙食标准高,真后悔当什么海军,如当陆军现在都已下连队了。 90年代海陆空的陆勤兵伙食费1.2元/人/天,海军舰艇兵伙食费6.8元/人/天,而海军舰艇学员兵伙食费3.4元/人/天,而当时的社会平均工资也就100-200元/月,可想而知海军的伙食很不错,早餐换着花样,牛奶、豆浆、粥、面包、肉包、肉卷等;中餐和晚餐,标准的四菜一汤,顿顿有鸡、牛肉、猪排,比在家时的伙食还要好,关键还管够,幸好当时训练体力消耗大,要不个个都是大胖子了。 每天最恨清晨急促的哨声,跟叫魂似的催人起床,5:30准时响起,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正正好。 早晨的集合是学员队最慌乱的,三个一,让大伙记忆犹新,1分钟穿衣,1分钟站队,1分钟点名,准点出操不等人。做不到的,那怕是稍迟1秒,罚做50个俯卧撑,让人先清醒下,然后再去追大部队…… 3000多人的学员兵,分成30多个方阵,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周边的老百姓都不用定闹钟了。 先是环绕大队的围墙进行5公里越野跑,然后是军体拳操练、队列训练,简单枯燥,每个学员兵对那急促的哨声恨之入骨,总盼望着值班的干部睡过头。 海军军体考核有个百米项目:先爬杆至顶点,再从另一根铁杆上滑下,跑上一高台,抓住一根绳索荡到台下沙地上,接着快速跑几十米,飞身跃入**发射器,急速爬过**管,然后跃过1米高的矮墙障碍物,跃起抓住悬梯杠,此时体力下降的非常快,也非常疲劳,只能强打精神,咬牙一把一把过去,下面就是水坑,一松劲掉下去就成了泥人,最后是过浪桥、滚铁圈、大旋梯、绕杆,一套流程下来晕头转向,要脱离三层皮,才能勉强过关。 海军的训练最强调一次合格,过关的,可以在一边悠哉悠哉,不合格的,那就苦了,一次不行,两次不行……,反复多次,跑到通过才结束,当时有个哥们,硬是跑瘫软虚脱了,还没过关,教官也无可奈何,只能架到医务室,再后来直接因身体不合格,调整到警通连当哨兵去了。 最难熬的是站岗,只有在岗位上,你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时光,时间一分一秒流淌得特别缓慢,简直是“雕刻时光”。 白天站岗最辛苦,如同雕像一动不动,挺立在岗哨的圆盘上,只能两个眼珠动动,两个钟头换次班,还不能随便乱动,要不到了晚上班会又得挨批。 晚上站岗还好点,就是半夜的岗不爽,凌晨2点或4点睡得最香的时候,被人从梦中拍醒,“交班了,下一更!”,双眼惺忪披上件棉大衣,提着武装带和手枪套,走过大操场来到大门口,在哈欠声里向同岗的兄弟打招呼,“他妈的,真冷啊,这浙西的冬天!”。 夏天站岗更不好受,得穿上两双袜子,胳膊上抹些花露水,裤兜里揣上两盒清凉油,来抵御蚊子们不屈不挠,一次又一次的英勇进攻。 江山有三大怪:“老头怕老太,老太爬墙比猴快,3个蚊子一盘菜”,当地的山蚊子真的很大,是有记忆以来见过最大的蚊子,有三个上海蚊子大,如被叮上一口,恭喜你中奖了,无需十秒,立马“蒸”起一个旺仔小馒头,奇痒,真毒! 郑晓第一次见到发报机和电键很兴奋,以前都是在影视作品里见过,觉得很牛逼又神秘,真正轮到自己学,那又是一回事了。 第一次学习报务专业,从“嘀嘀嗒开始,到嘀嗒结束”,教员为了刺激学员”赶学比“,天天表扬那些勤学苦练学员兵,说什么白天下课练,晚上被窝里背电码,除了睡觉时时刻刻都在练,用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每个学员。 报务专业就是需要强记忆,下得是个苦功夫,没有捷径可走,教员们有指标,淘汰率不能高于5%,强逼带吓唬,说什么被淘汰的人,以后上舰只能是最差的兵种枪帆兵,在舰上没地位,这一招还真管用。 郑晓吓得也天天在被窝里,打着小手电苦学,那时人小才发育,专业是跟上了,眼睛却有点模糊了,还好是假性近视,调整了好一段时间。 周末是学员兵的节日,那时也单调就是看电影,训练基地几千名官兵集体看露天电影,无论冬夏,一幅白色大幕布悬在操场中央,周围是乌泱泱的人群,着实壮观。 一声口令“放凳子!”,“啪”地一声巨响,凳子齐刷刷地落在水泥地上,“坐下!”,齐刷刷地端坐下来,这就是军人们的步调一致!决不允许哪位仁兄参差不齐地冒泡,还傻乎乎地竖在那儿鹤立鸡群!否则挨班长剋:“哪谁啊!还傻逼似的站在那儿!给我坐下!”,有憋不住的喷笑,引发一连串的哄笑,那场景至今依稀可见。 电影放映前,为避免闷场,各中队利用空隙时间“拉歌”,这边唱罢一曲《人民海军向前进》,接着策动邻近中队亮嗓子,“二中队,来一个;二中队,来一个,12345,我们等的好着急……”。 哪个中队招架不住了,就忸忸怩怩地开了腔,“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唱完了,得胜的中队仍旧不依不饶,“二中队唱得好不好?”。 “不好!”,那吼声震天,吃奶的劲都使上了。 “要不要二中队再来一个?”。 “要!” “二中队,来一个;二中队,我们等得好着急!” 于是,二中队终究不敌这边的气势,赶鸭子上架般又来一首。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这就是一乐子,反正声音最宏亮,气势最高昂的中队,总能压倒那些“孬种、孱头”中队,逼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献技。 场上此起彼伏拉歌声,为的是将气氛烘托得热热闹闹,值班干部笑了,不轻意表态的大队长,脸上也露出一丝“和悦”,这才是他想要的兵样。 第一次叠“豆腐块”棉被,为了叠得有棱有角,要用牙刷蘸一些水刷在被子角上,而那些班长们叠出来的既饱满又陡峭的被子,无不是经过用凳子们压,用指头反复抻平的“艺术品”。 第一次站着吃饭(8人一桌),印象中河南人特能吃,为防止被他们将饭匾兜底,大伙往往吃到一半就去盛饭,吃饭的智慧,嘿嘿! 第一次迎接舰队首长的检阅,白色的水兵服,蓝色的披肩,无檐帽飘带在风中轻舞飞扬。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口号声绕梁三匝,响彻云天。 提振军威的,还是分列式,“听口令、提枪、上肩、注目、向前看、扛枪、下肩”,正步劈枪动作一气呵成,满满的自豪感。 第一次实弹射击,要想过枪瘾,得先过三关,首先是擦枪组装,56式半自动步枪,枪长1米多点,俗称七斤半,膛线4条右旋,弹容量10发,7.62北约标准尺寸,有效射程达400米,最大射程1500米,配标准剑型军刺,分列式时有个哥们,耳朵被后排的兄弟活生生劈开,惨叫声至今还清晰记得。 其次是卧姿瞄准,三点一线不用多说,问题是一瞄就是半个小时,枪身还不能出现大的晃动,一晃就引来一脚“端稳了、没用的东西”,大太阳晒、小虫飞鸣、汗珠满脸、莫名的痒……,当时真想大叫一声“老子不干了”。 第三关就是压弹(教练弹),反复压弹,反复退弹,如果动作不协调,可想而知,手上得少一块皮,当时最快的兄弟民,3.8秒内压装10发,满手的老茧。 实弹射击时,才发现此枪的精准,100米胸环靶,调整好呼吸,牢记三次击发要领,只要是正常人,5发40环以上,没问题。此枪缺点是后座力大,得压实肩窝子,压住了指那打那,一个字“准”,但需打一发得击发一次。多年后此枪退役,现在听说美国人把此枪又发扬光大了,成为美国民间的神枪,奇准。 第一次请假外出,当兵3个月才有机会申请外出,据说是因有人吃不了苦,借外出之际,当了逃兵,跑回家了,这才有了新规定,新兵3个月内不允许请假。 在军营里憋了3个月,能请假外出了,跟过年一样,几个兄弟一起到江山市区游逛,上了街才知道江山是军统戴笠的老家,也是当时国民党的模范县,在街上毫无目的瞎转悠,商店转完了,就逛江山公园,比较有名的就是“老虎山”和“须江”,整个公园面积不大,几座小亭子点缀其中,清静、简朴、绿荫环绕,当地的游人着装也很朴素,走在公园的石径上,大有时光倒流之感,民国之风扑面而来,与京南的繁华还是有差距的,看到年轻漂亮的姑娘,新兵们也会多看几眼…… 在回营区的路上,还得遵守部队条例,三人成队,高唱基地的队歌“滔滔须江,巍巍虎山,我们是英雄的训练五大队……”。 路上看到有卖卤菜的摆摊,几人四下侦察,没有纠察,上前买上三斤猪头肉,几个人边走边吃,打着饱嗝正好走进营区大门,愉快的周末。 第3章:上舰开启水兵生活 经过新兵连和专业学习后,严格的新兵生活按说应该结束了,也由列兵变成了二等兵,多了道细杠。 郑晓在训练基地里算成了一个老兵了,此时却想起了一款经典游戏“红警”,新兵训练后升级,可以上战场作战了。 但到了舟山海防一线舰艇部队,又成了军衔最低的新兵蛋子,但凡上舰的水兵都要经历当两次新兵的经历,这也是海军舰艇兵独特的地方吧。 上了舰才发现,水兵生活并不是像宣传的那样,“阳光、沙滩、椰树、比基尼……”,舟山定海军港的海水只有夏天才是蓝的,平时都是黄绿色,跟家里的大水塘差不多,究其原因,是受长江黄泥水的影响。 初到海边的水兵,看着满天的海鸥,竟然用鱼钩穿上小鱼钓海鸥,本想烤着吃,那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微酸臭“,所以也就没人打海鸥了,现在想想也是缺德了,哈哈。 舟山普陀山才有金色的沙难,蓝天碧海,而军港没有沙滩,只有黑色的滩涂,每当潮起潮落时,爬满了小石蟹,还有跳跳鱼在欢快地谈着恋爱。 军港的防浪坡上长满了夹竹桃,在海风中飘摇,军人俱乐部和军人服务社在蝉鸣声中迎来送往,这就是即将要生活3年的军港。 每到夜晚来临的时候,码头上的路灯如星星点灯,灯光随风摇曳在夜空中,大海印着满天的星空,听着涛声依旧,几个人、几瓶酒、几支烟,笑声过后,一句“散了”,回到兵舱,听着“军港之夜”,梦回大唐,一日一月一年,往复过着。 …… 报务专业里有两个专业:双边带、单边带。通信信号频谱振幅分为上边带及下边带,双边带就是正常的双边频谱。而单边带顾名思义,只用上或下边带的信号,好处是节约频带、节约功率,能在复杂环境下,对微弱信号仍能勉强维持通信,信道之间的抗干扰强,保密性好,信号稳定,不会象双边带那样会出现啸叫声,海军一般非战斗水面舰艇都用双边带,大型水面战斗舰艇用单边带,有点绕不知说清楚了没。 6月份第一批学双边带的学员兵下部队,主要是分到登陆舰、扫雷舰、**快艇、后勤船上,还有通讯基站,要么在大山里,要么在海岛上。 郑晓因业务精熟,被东海舰队驱逐舰第六支队选中,还要留校学习单边带3个月,一起留下还有3个京南老乡,一共26人,在训练基地成了老兵油子。 每天除了学习报务专业外,还要学习电工、电路、通讯信号等专业,还有英语,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学英语?主要是因大型舰艇经常要出远海,需与外军联络。 6-9月份,除了26个单边带的学员外,整个训练基地的新兵全都分配下了部队,部队大院显得空旷,偶尔才能见到教员和机关干部,也不像新兵那时管得严了,可以四处走动。 日子久了,郑晓与基地的医务室、机关食堂的老乡混熟了,找来挂水的橡胶管,5号铁丝等材料,做了几幅弹弓,开始打鸟了,起初是打麻雀,有了准头后,什么斑鸠、鸽子、野鸡,都成了猎物,每天都有不少的收获,升火烤食,日子好不快活。 打到最后,院子里的鸟都相互认识了,只要看到郑晓他们,从不敢停脚,见面就飞了。白天难打了,那就换成晚上,用强光手电照树,一照一个准,夜里的鸟儿对强光晕菜,呆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剩下的就是瞄准、击发、捡拾、升火、食之……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终于等到分配了,是一个冬日的下午,经过一天的火车、汽车、轮船,才在宁波白峰码头登上东海舰队驱逐舰第六支队(北海有驱一支队、东海有驱六支队、南海有驱二支队,为当时中国海军水面舰艇三大主力)派来的一艘登陆艇,直奔舟山群岛定海军港,而身后训练团的生活场景也就渐行渐远了…… 第一次登船在大海上航行,郑晓一行很是兴奋,站在前甲板上大喊大叫,惹得老兵们也回忆起自己上舰的情境,“上了舰,有你们受的,新兵蛋子。”。 半个小时后,登陆艇停靠军港,一共有六个码头,停满了十几艘战舰。 第一次看到战舰,心里那个自豪难以言表,就像乡下的孩子到城里一样,又好奇又感叹,我靠!归纳为两个字“雄壮”,就像电影大片一样,一群新兵背着行囊,看到扑面而来的钢铁杀器,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大一点的是驱逐舰,小一点的是护卫舰,从舷号上区分,“1”字打头的是驱逐舰,“5”字打头的是护卫舰,支队下设大队,支队是师级单位,大队是副师级单位,逐驱舰是团级单位,护卫舰是副团级单位,有逐驱舰大队、护卫舰大队,每个大队有3-4艘舰。 一上岸,支队军务科长唱名分配,郑晓他们一个个地被各条舰的老兵领走了。 郑晓和另外一个兄弟,被分到了531舰“鹰潭舰”(以江西鹰潭市命名)观通部门,接兵的是1988年江苏老兵“老倪”,班长是山东“老陈”,还有个1990年的广东老兵“老罗”,报务班加上郑晓俩新兵就5人,信号班记得有个河南的“老吕”、湖南的“老邱”,浙江同年的“小葛”,再加上一个观通长,一个副观通长,总共10人。 简单说说“鹰潭舰”:1975年3月15日服役,武器配备双100毫米主炮两座、37毫米高炮四座,满载排水量1755吨,最大航速30节,续航力4000海里/15节,自持力10昼夜,是中国海军首艘备有红旗-61防空**防空战舰,武器系统实现了自动化,乘员198人,副团级单位。 1988年3月14日,该舰曾参加过南沙赤瓜礁海战,与其他舰艇协同击沉越南舰艇一艘,重创两艘,是共和国的英雄舰。为此,特批每年”314“为庆祝日,还多了一次会餐的机会,哈哈。 1994年7月15日,鹰潭舰退役,在服役期间内有幸遇见军舰退役,机率还是很小的,这是后话…… 上舰时已近黄昏,郑晓小心地走上跳板,在摇晃中登上军舰,自右侧后段甲板走进舱内,在窄窄的过道里穿梭,走下左舷梯,下到后段兵舱室里,经过枪炮弟兄的兵舱,跨过一道水密门门槛,到了另一个兵舱,才到了郑晓居住的兵舱,在兵舱里绕来绕去,都有点晕向了。 观通部门的铺位在舰艇右侧,有两个圆形舷窗可透气,床铺分三层,上铺不用说,跟火车上一样。 中铺是由钢索链斜挂钩起的,只有睡觉时才放下来摊平,人要钻进去。 底铺是由三个箱柜组成的,木制带锁扣顶盖,铁制外壳,箱柜是水兵们搁置私人物品的柜子,柜子上搁一条帆布面的棉垫,铺上床单或毛毯就是床铺了,一箱两用,早晨起来要将棉垫折叠搁到一端,不能妨碍大家坐下休息。 郑晓是扛着二等兵军衔的“新兵蛋子”,在这满眼望去都是些下士、中士、上士、专业军士的军舰上,理所当然的睡地柜,刚开始还以为是优待呢,后来才知道为什么? 到了新地方,舱内的空气混浊,当晚一夜无眠,搞得睡中层的老吕骂骂咧咧,真想等他睡着了,放上几枚图钉,让他晚上乐上一乐,哈哈。 最后在彼此起伏的鼾声中,好不容易才睡死过去,做了好多梦,唯一记得有一个声音“起床出操了”,郑晓都怀疑可能是老吕在换更时,故意在自己耳边喊上的一嗓子,这声音还怪得很,一直到现在还在耳边回响。 有时候睡到半梦半醒时都会跳起来,要出操,狗日的老吕,以这种方式让郑晓记了大半辈子,每次见到他,总还忘了问这事,光顾着战友情,哈哈。 晚上总有人半夜起身拿东西,譬如说,拿裤衩,个中原因您开动脑筋去想吧!嘿嘿,你就得起身让贤,让这个讨厌的家伙手忙脚乱地开锁,头探到箱柜里折腾半天,找裤衩,你还没底气催他,老兵,自个是新兵,只能在心里替他一起找,快点,等他忙完了,才发现刚才的梦没了,也找不回来了,这就是睡地柜的好处! 难怪这些老兵宁愿睡中铺,我操!白天这箱柜又成了座位,老兵都爱坐上边,你要是休更在睡觉,这些家伙也视若无物地坐下,你还得将身子往舱壁里靠靠,多挪些空地儿让他们坐着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唉!在这个充斥着老兵的地儿,谁教你是个小小的二等兵呢!嘿嘿! 每天晚上九点,舱门边上的小扩音器,准时会传出一声短促的口令:“熄灯,就寝!”,随即灯就全灭了,除了在过道里几盏夜灯如幽灵般亮着外,里面漆黑一片,不时有影子在眼前晃过,肯定是老兵在灯下黑里干一些快活的事。 慢慢的舰上生活让郑晓有规律了,值更官定时在播音室下达口令:起床、出操、吃早餐,舰面扫除、整理个人内务、各部门仪器检修…… 当过兵的人退伍或转业后,染上了这种特讲究时间观念的后遗症,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不理解的人认为是刻板教条,理解的人,一句话“当过兵的人都这样”,想象未来的军旅生活都得这样,莫名的压抑感像大海一样涌上心头。 郑晓不想当“机械人”,无趣的生活是自己不想要的,时间真是一个杀器,个性张扬的郑晓,竟然慢慢上道了。 一天早上,吃过早餐后,回到兵舱整理内务,老吕急冲冲跑了进来,在两舱之间的通风机室门口大喊道:“都到后甲板集合,观通长要训话!”。 郑晓随着班里的老兵来到后甲板,后甲板巍然耸立着一座双管100主炮,炮口仰起向上,晒着日光浴,有点像**,哈哈。 大伙站好队后,观通长上尉老唐已背着手站在那儿,大概在三十来岁,四方脸庞,上唇和下巴的胡子刮得铁青,双目有神。 “嗯!大伙都来了吧?”,他一张口,一股浓浓的混合味扑面而来,还好有一段距离。 “想来的会来,不想来的也请不动的,就不等他们了。”,老唐开腔布置工作了。 “我简单说个事啊,召集大家来,目前设备抢修时间很紧,大伙手上要加紧点,说不定那天就要出海了,别到时拉稀,给我丢人显眼,平时稀散点我不管,关键的时候要能顶上,听到没有。” “听……到”,稀稀拉拉的回答,让老唐无可奈何。 “现在新同志也上舰了,你们老同志要做好表率,一个个跟死了娘似的,没个精神气,对了,还有,要尽快让他们熟悉业务。” “观通长!咱们舰还要跑一年啊!什么时候去搞中修?!”,一个体形瘦小,嘴唇上有些稀疏胡髭的志愿兵打断了他的话,是老倪。 “老倪!不行啊,陈老大说了,531舰还得泊在码头。” “老倪想回家了,想婆娘了!有劲啊!”,另一个高大肥壮的志愿兵笑道,是信号班长老李。 “哄”地一声,大伙都笑开了。这时,一个少尉军官悄悄地从兵舱里上来,站到队伍左侧。 “好了!严肃点。”观通长止住笑。 “咱观通部门的兵都是好样的,只是老大、副长经常对我说,瞧你们观通的人就是不爱穿军装到处跑!我重申一句:平时不当班不值更的同志,不要老是穿身工作服在舰上晃来晃去。我就讲这些,欧阳还有话要讲吗?” 这时,那少尉走到前面,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力道,看上去就没什么气场,倒是像个小媳妇。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刚才从兵舱里过来,看到衣服晾得到处都是,有的人被子也没叠,铺也没收拾。舰长老说观通部门作风稀拉,大家要争口气,早晨叠个被子又不费劲,咱们也不是没要求,你们看枪炮部门的内务,个个都叠成豆腐块,就简单叠一下,现在天气好,兵舱的衣服还是多拿到码头上去晒,我就讲这些。” “大伙没什么事了吧?”,观通长发问。 “就是成天靠码头,又不进船厂中修,也不让请假回家,老大帮我争取下吧,得回家看看,要不家里的地荒了。”,老倪又插了句。 大伙好不容易憋住笑,又迸发出来,哄笑声一片。 “这个事要等舰上统一安排,如果其他没什么事,解散!”,老唐有点不耐烦。 …… 第4章: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花 郑晓自从下了舰队,生活也慢慢变得有规律了。 早上5点30分,准时拉铃起床出操,春夏秋还好,冬天就有点受不了,海边的冬天是那种浸入骨髓的冷,就像冰锥扎人一般,舰艇全身都挂满了薄冰,亮晶晶的,脚下如果稍不留神,一定会龇牙裂嘴喊着“唉哟”。 每天早晨天不亮,天是黑压压的,黑压压的一群人,军港码头操场上,人头攒动,水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在“一二一”的号子声中跃动着,不一会方块就会腾起薄雾,就像孙悟空踏云而来…… 不一会,东方鱼白透着一丝丝的红,早霞洒在海面上,泛着金光耀人眼,军港里开始热闹起来,送给养的军车,军人服务社送货的车辆,三三两两的人群,忙碌搬运着货物…… 此时,炊事班雾气腾腾,屉笼冒着热气,闻着味道就知道早饭要吃啥。 不得不说海军舰艇兵的伙食标准还是挺高的,90年代6.8元/天的海灶,当时职工的平均工资才200元/月,每天早餐有牛奶、蛋糕、肉包、肉卷、鸡蛋、几样小菜,中餐晚餐鸡鸭鱼肉换着花样做。 唯一让郑晓想不通的是,顿顿还不重样,足见“战斗力是吃出来的”,炊事兵的厨艺还不错,个个都有厨师证,营养搭配色香味俱全,深受水兵的喜爱,哈哈。 除了每天的操练,就是专业的训练,报务兵就是收发报。 郑晓的业务水平还不错,收报能达到100码/分钟,发报能达到120码/分钟,抗干扰收报能达95%,这样的成绩在舰队属中上水平。 报务密报是4个数字一组,1是.----, 2是..---,3是…--,4是....-,5是 ..... ,6是-.... ,7是--… ,8是---.. ,9是----. ,0是-----;国际明码是英文缩写,举个例子比如发LOVE就是.-.. , ---, …--,.(音为嘀哒嘀嘀,哒哒哒,嘀嘀嘀哒哒,嘀)。 平时不允许外出,只有周日才能请假到定海市区逛上一圈(那时是单休),几个战友胡吃海喝一通,醉醺醺,相互搀扶回到军港,平时的门岗管得严、管得宽,每次只有喝醉进军港,那叫一个“爽”,门卫会假装没看见,侧头让路,大家都心照不宣,相互给面子。 这个机会,还是前辈们打拼出来的,早些年前有位志愿兵,因长期夫妻两地分居,结果给绿了,前辈情绪底落,与几个老乡外出喝闷酒,喝多了,被老乡架了回来,在门岗时被查了,还给关了禁闭,这位前辈在禁闭室里想不通,用打火机点燃了被子,把自个烧了个二度烧伤,得了个处分,但纠察全体记过。 海军舰艇兵跟空军飞行员一样,如果夫妻有矛盾了,部队一定是要干预的,否则,如有人想不开,那后果不堪设想,很严重。 在部队经历过诸多第一次:第一次站岗、第一次种菜、第一次夜间拉练、第一次打靶、第一次发报、第一次出海…… 每一次的经历,都让水兵们快速成长,也让水兵们对大海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海是天的颜色,更像是天印在地球上的印记,“天印”在每个水兵心里慢慢滋生,不拘一格大海的胸怀,做事做人直截了当,但凡有点小心思的,都被边缘化,要不调离军舰上岸,要不去机关给领导当驾驶员、勤务员。 一句话,在一条船上,不能有不同的声音,否则,在大海上出事了,谁都不愿看到,那将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时间是个神奇是东西,慢慢让你融入了舰艇生活,或是舰艇文化,把以前看不惯的看惯了,不喜欢的人也看淡了,不喜欢的事也不多说了,挺好,上下心齐。 每艘舰的文化还不一样,跟舰长的性格有关,比如停在一个码头的534舰(金华舰),舰长是杭州人,平时傲气的很,他的兵也一个得性,平时舰队之间的篮球、足球比赛,每次输了,反而像赢了世界冠军一样亢奋,用杭州话说“62”。 534舰经常与兄弟舰的水兵,因口角发生冲突,最终演变成武行“大打出手”,再后来没人愿意跟他们舰打比赛,就是打比赛,也不争什么输赢,直接抬现的,一场200元的赌注,挺公平的。 他们舰的水平就在那,一听说有赌注,基地的兄弟舰闻声个个都来了,曾一度出现了抢着预约,经过数十场的教导,才把这帮小子的心气给理顺了,不敢再赌了! 531舰舰长,盐城人,北方汉子,大伙都称“老严”,平时对兵们还不错,没什么架子,好像没什么事能激怒他,当时处于上不去也下不来,守着531舰转业或是转岗。 舰长最后悔的事:1988年3月14日中越海战前,因急性肝炎住院,错失了立功的机会,让政委抢了风头,“当兵就是为了打仗”,足够让他后悔一辈子了,要不然往上提的机会有的是,可能这就是命吧。 老严与世无争的态度,也让他的兵个个“佛性”,就跟安家里的徐姑姑一样,平日里无争无吵,属于凡事都能看开,没啥争头,但一到了关键时刻,就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所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吧,郑晓也慢慢被打上了这个印记。 近20岁的531舰因性能老化,已退出了每年达标合格舰训练,顶多是出海防台风,或是配合潜艇训练,在不行就当当假想敌或靶舰,任由兄弟舰左攻右打的,“你好,我就好”,所以出海的日子也不多,老严也管的“不严”,日子就这样悠闲的过着。 郑晓在高中时期就喜欢踢足球,还拿过全校足球联赛的冠军,当时有“老岳、老谢、老董、老陈、老裴、老薜”,守门员老董是个黄油手,老裴是个打篮球的,老岳踢的不错,这个爱好到了部队得到了延续。 不出海的日子,除了正常训练外,大多数时间都泡在了球场,通过足球也结交了许多其他舰的兄弟,驱六支队有6000多人,就算是一个大队的也都认不全,更别说其他大队的,能相互认识也是一种缘份,足球起到了媒介的作用。 上百场的球踢下来,有了131、132、133、134、510、512、516、533、534、535、536、537、539、540、542等舰的兄弟,相互之间有了交结,相互走动也就多了,以球会友,以酒结拜…… 离开心爱的舰队多年后,时间一长也都慢慢淡了,事还能忆起,名字却模糊了,郑晓也忆不起来了,如果曾经的兄弟看到此书,留个言吧,也算是心里有彼此了。 球踢多了,事情也就来了,当年郑晓也算得上一枚青葱少年,舰上找不到他,那肯定就在足球场上,还曾经创造过一个记录,周日从早上9点一直踢到晚上9点,除了补水吃点东西,足足踢了有10小时,有了“跑不死”的称号,体力相当可以,在足球场上尽情地挥霍着年轻的荷尔蒙,相比现在的中国男足,体力优势明显,就应该让那些当兵的或是少年犯去参加世界杯,说不定还能创造出一个奇迹,哈哈,笑谈而已。 关注踢球不仅限于水兵们,部队院墙外的小买部更关注,一到下午踢球的时间,小买部的老板就搭上个小梯子,把汽水和零食搬到了球场售买,价格还比军人服务社便宜,关键是态度还好。 当时水兵的待遇比陆军兄弟强多了,除了每月津贴,还有退伙费(出公差或是休假的伙食费),出海费(近海0.8元/小时,远海2元/小时),对了还得感谢一个人:周总理,为了保证水兵的体质,每月还有70元的水果费,每月综合收入在200元以上,所以水兵们在老板的眼里就是小金主,哈哈。 老板都是精明的,摸透了水兵们的心思,天天让16岁的女儿小花看店,海边长大的姑娘除了黑点,其它还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健康透着青春,脸上总露着花一般的笑容,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出海回来的兄弟们,没事就爬墙头,到小店里添置些物品,那怕是不缺,也要来看看小花,习惯成自然了,可想而知,生意有多火爆。 小花在前台忙碌着,老爸在后台数着钞票,大家都乐。 竞争对手军人服务社就不高兴了,一个电话,叫来纠察蹲点,专抓翻墙购物的水兵,让水兵那叫一恨啊。 军人服务社的大妈们,都是随军干部的家属,说是服务社,应该叫福利社。 “大姐,买盒牙膏和香皂。”,大妈们嗑着瓜子,就跟没听见一样,再喊,一脸的不高兴,随手一丢“五块八”,一幅爱买不买的样子,你还没办法说。 如果这时你要是说“怎么比外面贵了1元”,那你就等着挨剋吧。 “你们就是想看人家小姑娘,呸,小当兵的一个比一个不学好……”,就像57高炮连发一样,一听就知道她老公是枪炮部门的,让你还回不了嘴,只好付钱拿着东西赶紧跑。 拖长的“下次再来啊”,听着就假,还送给你一阵浪笑,大妈也要找点乐子,哈哈。 要不是小买部能收水果票,鬼才来,每人每月70元的水果票,加在一起也是一大笔钱,足够养活一个连的家属了。 久而久之,小花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传闻也就越来越多,“谁谁摸了一把,谁谁约了场电影”,真真假假,不知。 不知为何,只要郑晓在场上踢球,小花就顶他爹在球场边守着小摊子。 “他叫什么啊。”,小花羞涩地问着身边的水兵。 “噢,是穿10号球衣的?他是531舰的郑晓,去年来的,他欠你钱了?”,水兵边看球边回着话。 “啊,不是的,上次找钱好像错了。”,小花慌乱的掩饰着,还好别人只顾着看球。 “郑晓,郑晓,531的”,小花心里默默地念着。 “来瓶汽水”,郑晓的到来,让小花有点手忙脚乱,只是把水递给了郑晓,却没伸手收钱。 郑晓把钱一丢,又上场踢球去了。 起初,郑晓觉得小花是不是脑子反应慢,每次买汽水时,都不伸手拿钱,也没当回事。 再后来,她都主动递上汽水给郑晓,身边的战友们起哄“哟,小样”,让郑晓感觉出一点味道来,是啥?郑晓也说不好,反正有点臆怪。 一听到这,年轻好胜的郑晓,冲上一句“不要!”。 只见小花递汽水的小手轻微颤了一下,脸也红了,人也僵在那,好像一个世纪…… 更是引来周围吃爪群众一阵哄笑,气得郑晓大叫,“你烦不烦啊,不要你管”。 小花会说的大眼睛含着亮晶晶的东西,呆呆地看着郑晓。 郑晓却拎着衣服,头也不回,大步走回舰上,自打那以后,小花就很少替父亲来摆摊了,连父亲都觉得,“这丫头现在懒的很,也不帮家里搭个手”,那曾想是少女怀春。 郑晓现在回想起来,不谙风情的自己,曾触动了一位好姑娘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伤人不浅,真想对她说一声,“真对不起,原谅那时年少的我”。 到现在每次听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曲子,都会想起那一刻,那位叫小花的姑娘,红着脸,颤抖的双手…… 每到夜深人静时,郑晓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起小花,脸庞越来越模糊,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也许早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郑晓坚信,命里有的,那才是你的,小花只是颗流星,自己却无暇抬头看见她的美丽,也许留在记忆里的,才是最好的。 郑晓在时在想,此时的小花会不会跟自己一样,怀念彼此不曾有的想念,但一定会骂人,“呆子,太不懂我的心”,哈哈,这就是青春。 第5章:舰艇出海驶向深蓝 “两短一长”的警铃声,舰艇扬声器传来急促且刚劲的声音。 “离码头部署,离码头部署,各单位各就各位。”,观通长在舰指挥室按舰长指令发布命令。 瞬间,舰艇注入了活力,动了起来,水兵们扑向战位,急促的脚步声刚落定。 “前机舱就位,后机舱就位,前主炮就位,后主炮就位,前报务就位,后报务就位,雷声就位……” 一声声就位口令,随着传声筒和电话,快速传递到舰指挥室。 舰长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眼就板着脸下达指令:“动车,两车进一,停车,解缆绳。”。 一串串口令逐级传达,干脆有力,余音绕耳。 “倒车,停车,左舵15,把定,两车进一……”,随着两声低沉的汽笛声,舰艇缓缓离开码头,向着大洋的深处驶去。 舰尾的螺旋桨搅出朵朵浪花,海鸥上下飞舞随舰而行,出海了。 …… 舰艇停泊在码头的日子单调有序,按部就班,一日复一日,除了每日的训练,日子过的要比新兵连及专业培训时惬意的多,要不是晚上睡在兵舱里,头枕着波涛,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是水兵。 每当水兵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离出海的日子就不远了,出海的节奏全在支队领导的掌控下,张弛有度,不能让水兵忘了出海的感觉。 531舰是一艘功勋舰,也是艘1975年的老舰,跟水兵的年龄都差不多,20年的舰龄,骨子里透着“道骨仙风”,动力还不错,航速最高还能达到30节,相当于陆上约56公里/小时。 普及下海军标准术语:链是海上的距离单位,一海里约为 1.852 公里,一链为 1/10海里,即为 0.1852 公里;节是速度单位,一节约为 1.852海里。 口令唱答,如舰长下达指令,左/右满舵,舵手回答“左/右满舵”,当完成指令后,还要回答“满舵左/右”;两车进一,车表示舰艇主机,两车表示有两台主机,一表示前进一档,两车进一就是两台主机挂一档前进的意思。 “站坡”是海军国际上约定俗成的通行礼仪,常在舰艇离靠码头和接受首长检阅时运用。 每当舰艇进出港,遇友军来访,重大节庆,海上校阅时,舰上官兵分列军舰舷边一侧,双腿叉开,双手背后,接受对方检阅,是海军的最高礼节。 满旗”一般是重大节日或重要来访等,舰首至舰尾挂满信号旗,以示尊重和庆典。 “旗语”通常用于舰艇间目视距离范围内的通讯,如果常看战争片,就知道了,一般普通老百生是看不懂的,每日的密语都不同。 “灯语”用于中等距离通讯及查证用,白天夜里都可适用,功率足够大,夜间更为明显,跟旗语差不多,换句话说无线电报变成了灯光传送,也是4个数字一组码,国际灯语与报务一样,英文缩写,全世界通用,民用货船、渔船等都可通用,是海上通用语言。 “部署”有离码头部署、起抛锚部署、反潜部署、一级战斗部署(二级,三级)等等,像过台湾海峡就是一级战斗部署,还有跳帮部署,是指从本舰跳到失去动力的敌舰(船只)作战,以前没有海军陆战队,由枪炮部门组成敢死队,危险性极大,两船相靠时会产生巨大的吸力,稍不留神被挤一下,人基本上就报废了,还要防止对方反击上舰,双方都很紧张,后面会在南沙巡逻中会详细介绍。 舰队地处浙江的舟山定海,舟山号称千岛,一座座小岛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东海,越往东走越是远离大陆,岛与海相映成仙境,蓝天白云倒印在无边的大海上,海显得深邃神秘,盯看大海久了,都会有种想跃入海中的冲动。 舟山东边与太平洋相连,西边与宁波相望,而定海恰好处在长江口与杭州湾的交汇处,每年的海水颜色随着季节变化,春天是黄绿色,夏天是浅蓝色,秋天是绿色,冬日是黄绿蓝交替,只需看着大海的颜色变化,就知道身处何季何时。 “两车进三,右舵15,把定。”,舰长干脆的口令。 舵手回复到“右舵15,把定。”。 “峡水道航行,观察哨注意观察,观通部门通讯联系。”,值更官拉响了5声短促电铃,重复道“过海峡部署,各就各位。”。 各部门依次发出指令,“主炮就位,副炮就位,声纳开启,雷达扫描A海区,通讯联系……” 一串串回令通过传声筒反馈至舰指挥室,舰长刚毅的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联系观通站”,观通部门的信号兵向岛上观通站发出灯光信号。 “表明我舰受指令出海训练,请记录时间。” 岛上的观通站片刻回复,“你舰出海指令已收到,祝顺利。”。 所有出海的舰艇都会备案到各个海岛观通站,一是确保舰艇安全,二是防止舰艇外逃,历史上也出现过,不管舰艇航行的再远,都会有人来查证,有人要问了,没了观通站了怎么查证,别忘了飞机也能查证。 还有飞机外逃怎么办,有远程锁定油门装置,如果不在预定的航向上,先是无线电询问,三次不回答,可想而知,是飞不出那个“圈”,舰艇也同样。 海峡的涌浪大,舰艇瞬间颤抖起来,略微倾斜,舰尾的浪花随着动力的增加变大,舰艇迎风破浪,上下颠簸,浪花一朵朵涌上甲板,溅湿了水兵作战服。 有晕船的兄弟就惨了,在战位摆上个水桶,边值班操作边吐,吐一口,含糊报着指令,“右舷…30…有暗礁。”。 “左舵15,把定。”。 “减速,两车进二。”。 “观察哨,注意观察右舷。”。 “左舷、右舷无障碍,能见度15海里,万吨货轮一艘,渔船4艘,海底声纳无移动大型目标。”。 舰长转头问航海长:“多久能过海峡。”。 航海长答道:“按目前速度,10分钟通过。”。 “两车进四,高速通过。” ,舰长来了兴趣。 舰长的随性,可苦了机舱里的机电兵了。 机电兵在机舱里顶着50多度的高温,仔细观察着每个压力表和连轴,生怕那个表不听指唤了,轴出问题了。 机电长大声喊道:“老大又开始逞英雄找感觉,舰跟人一样,20年的舰是老人了,唉,小吴注意油温,一到警戒线,赶紧注水降温,别拉缸了,我上去找老大去,得控制下他的欲望,不就配个潜吗,搞得自己跟战斗合格舰一样。” 说完,机电长“噔,噔”向舰指挥室一路小跑。 “老大,只能高速30分钟,过了点得降速。”,机电长人未到指挥室,声音先到。 舰长看老鬼来子,知道又是来提醒了,这个老鬼就是担心这担心哪的。 老鬼是机电长的别称,因为长期在机舱,又成天跟机油打交道,脸上身上少不了沾上黑机油,就跟贴了黑海藻面膜,所以尊称老鬼。 舰长客气说到:“老鬼,你就让老子过个瘾,上舰的新兵还没体会过呢,多拉一会,也拉不坏,老子的舰,曾经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舰,现在年龄大了,让老子配潜,大才小用,一会让声纳的兄弟认真点,打他个狗日的。”。 老鬼看舰老大给了面子,语气也挺客气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悻悻的说:“你还是悠着点”。 舰上舰长和机电长的关系最铁,一个管全舰官兵,一个是管舰艇的动力,缺一不可,配合得十分紧密,能不能出海,出海任务能否完成,全靠机电长。 “老鬼,你也歇一歇,让那些年轻人多干点。”,政委适时插了句,意思是多培养新人。 “现在院校出来的,都是理论型,实战经验太缺,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学会的。”,老鬼点了根烟,比舰长还舰长。 全舰敢在舰挥室抽烟的,也只有老鬼了,足见老鬼在舰上的地位。 “老鬼,也给我点一支。”,旁边的操舵兵调侃道。 舰长一巴掌招呼到头上,“几天不打想上房啊,你跟老鬼比,我都不敢,老鬼是支队长特批的,你小子,给我把好舵!”。 “来,来,老子给你点上。”,老鬼来劲了,心情也不错,想调戏下操舵兵。 “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操舵兵一边看着前方,一边想躲,怕老鬼再来一巴掌。 舰指挥室哄笑一片,看样子,今天舰领导的心情都不错。 舰老大本来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昨天支队领导找过自己谈话了,现在这么一闹心情好多了。 “舰长,有你电话,是支队丁主任。”,通讯员报告舰长。 “喂,丁主任啊,领导好,我是严厉。”,隔着电话,丁主任就能感尝到严舰长恭维的笑脸。 “老严啊,这样,你一会抽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找你有点事。”,丁主任也不绕了,直接让严老大到办公室。 放下电话,老严感到味不对,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谈,肯定是自己年龄大转岗的事。 舰老大有了心事了,跟政委打了个招呼,骑上自行车,边骑边思索着,会谈什么?自己怎么回答?我到底想怎么样? 已经想了一个月,自己也没想明白,其实还是舍不得这身蓝军装,有感情了,但年龄是道坎,现在年轻的军校生成长太快,海军发展也太快,每次新型装备培训,都有点晕菜,看来真的是老了,跟不上快节奏的发展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支队大院,丁主任的秘书小王已在楼下等了,见老严来了,赶忙跑过来,帮老严停好自行车,锁上,递钥匙。 机关的秘书就是有眼力劲,那像舰上的那帮小子,成天直来直去,没个大小,想到这里,老严拍了拍王秘书,“谢谢啊,怎么能让大秘书长替我服务啊。”。 “应该的,首先您是首长,其次丁主任教导我们,要服务基层,哈哈。”,王秘书机灵的答道。 老严看明白了,今天与丁主任的谈话不简单。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来到了丁主任的办公室。 “报告,531舰严厉前来报到。”,老严立正,敬礼。 “别给我来这一套,你老严是头倔驴,你越是这样,就越不把我当自己人,快坐,小王倒杯茶。”,丁主任朗声说道。 丁主任是京南人,郑晓跟老乡去拜见过,只是认了老乡,有了这层关系,在舰上就没人欺负了,哈哈。 屋内没别人,就丁主任和老严,落坐后,王秘书关门出去了。 “老严啊,前天支队党委会上,首长们对你们这批干部的动向定个调子,首先嘛,会上也说了,感谢你们这批老同志的无私奉献,为支队现代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首长说了,没有你们,就没有支队的今天。”支队政治部丁主任一上来,先是感谢舰老大为支队做出的贡献。 老严低着头听着,没接话,丁主任也看了看老严。 “还有啊,这次舰队组织部也来人了,对你们这批团级干部的去向也定了原则,一是平级调动到后勤岗位上,二是转业回地方工作,让年轻人上,我们总会遇到的,包括我,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丁主任开门见山,不绕弯了。 丁主任看着老严,老严看了下丁主任,一下子气氛很沉闷。 “老严,你心里难受,我能体会到,过两年,我也要下来了,我也舍不得啊,部队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支队首长们也舍不得,但没办法啊,军队要现代化,就是要培养年轻人,国家的海防事业才能强大啊,我们这代人的任务完成了,就看下面新一代了,想得通最好,想不通慢慢想。”,丁主任看着老严心里也难受。 “丁主任,这事呢,我也想过,但还没想好,一时啊,也转不弯,我也不是老娘们,这事得有个过程,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军舰啊,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转一转,但是,请支队首长们放心,我决不会拖支队的后腿,到那都是驱六支队的兵。”,老严也表态了。 “好,好,就是要你这种态度,当然,也不会那么快,目前只是与大家沟通,把意见统一后,舰队才会下文件,你们的想法和要求,我们一定会向上反映的,今天就谈到这吧,在一天干好一天,我相信你。”,丁主任内心还是松了口气,唉,多好的兵啊,冲锋陷阵打硬仗,没得说。 谈完话,丁主任亲自送老严到楼下,王秘书早就把自行车搬到台阶口,老严冲着王秘书笑了笑,与丁主任握手告别。 丁主任望着老严离去的背影,对王秘书说:“唉,多好的同志啊。”,转身上楼了,王秘书若有所思,挠了挠了头,跟着上楼了。 老严的去向就两个,要么到点转业回地方,要么发挥余热到大队当个副大队长,职务不变,是个闲职到退休。 严老长是70年代初的兵,靠着过硬的真功夫,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舰长的岗位,就缺个学历,现在海军现代化,首先是军官年轻化,其次院校高学历,得腾位置给年轻有为的指挥员。 老严此时心里在想,唉,年轻真好! 严老大在海上漂了近二十多年,习惯了出海的生活,让他离开舰艇,光睡觉都得适应好几个月。 严老大还没想好,也就没给政治部丁主任一个准信,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今天去配合潜艇训练,一下子把严老大的斗志给激发出来了,看样子,今天的潜艇艇长要倒霉了。 第6章:老舰不甘当配角 随着时间的推移,出海的日子,由当初的新鲜到逐渐消亡,为什么用消亡这个词,因为消亡背后是麻木,就像每天要吃饭、睡觉一样,偶尔有些激情,但也是稍纵即逝。 水兵的生活,就是以海为铺,蓝天为被,近看浪花,远眺小岛,戏逗海鸥,在摇晃中渐入佳境。 郑晓躺在甲板上晒着日光浴,不知不觉做起了白日梦,梦到一名红衣少女徐徐走来,心跳加速,正在欲迎还羞的关键时刻…… 屁股被外力击痛,“狗日的,跑到这做春秋大梦了,起来。”。 郑晓迎着刺眼的阳光,迷糊中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身前,与梦中曼妙身材差距太大,灵魂吓得回归肉体,惊醒的跳了起来。 原来是副舰长,凶神恶煞咆哮道:“大白天在这睡觉,是不是想到锚链仓关禁闭!”。 余音还在耳边,郑晓已顺着舷梯,从上甲板滑到舰桥的前甲板,那速度比兔子还快,副舰长伸手都没抓得住。 “跑得挺快,注意安全,下次别让……我……逮……到。”,副舰长的声音跟着追了过来。 “哈哈”,郑晓用爽朗的笑声回应到,就像《猫和老鼠》中的“汤姆与吉西”一样,又是快乐的一天。 军舰出海分两种,一种是近海训练,一种是远海巡航。 531舰作为一艘老舰,年纪大了,经不起大洋的折腾了,出远海的机会几乎没有,多数是在近海转转,搞搞查证演练、配合潜艇训练和海上救护等课目。 近海也不是常人所想的,也是远离大陆架,大海茫茫,风大浪高。 531舰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在杭州湾一带,也是舰队划定的近海训练范围之一,也是大了去了,是中国五大海湾之一(辽东湾、渤海湾、莱州湾、杭州湾、北部湾),后面会提到曾去过的另两个湾,北上辽东湾的葫芦岛,南下北部湾与外军对峙。 杭州湾受长江口的影响,海水泛黄,以泥沙为主,是一个喇叭形的海湾,5200平方公里,位于浙江省的东北部,既是海湾,也是钱塘江的入海口。湾的北岸为长江三角洲,南岸为宁绍平原,湾外为舟山群岛。特殊的地貌形态使这里常出现涌潮和暴涨潮,以钱塘潮著称,是中国沿海潮差最大的海湾,该海湾现在有两座著名的大桥,分别是嘉绍跨海大桥和杭州湾跨海大桥,2008年5月1日正式通车,为后来的港珠澳大桥建立了技术基础。 远海巡航就是出东海,向东驶入太平洋,主要是“编队航行、舰对舰模拟攻击、舰机协同、攻潜训练、**攻击”等课目训练,一来锻炼海军的远海能力,熟悉海区;二来向外界表达某种意图,展现军事力量。 远海与近海最大的区别是,远海的海水不再是蓝色,而是深黑色,其中原因就是深不见底,浪花更白,能清晰的分辨出天际线,正所谓:天苍苍,海茫茫,风吹浪大现小船。 在茫茫的洋面上,除了舰艇和海里的鱼,鲜能见到其他船只,就连海鸟都不常见,只是偶然有迷途的海鸟会落在舰艇上歇脚,再也看不到其它生物的踪迹,人是孤独的。 “哒哒哒滴……”三长一短警铃声,突然响彻整个舰艇,红色的报警灯随着警铃爆闪。 “二级战斗部署,各战位就位。”, 值更官喘着粗气。 随即舷梯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关闭密封门的咣当声。 “左舷30度发现水下不明物体,距离20链,时速15节,方向西南185,深度50米。”,声纳兵边听边报告。 “两车进四,方向西南180。”,严老大下达指令。 “狗日的,让老子打配合,看我怎么收拾你,搞你个不及格。”,严老大一想起丁主任的谈话,那股子狠劲不自觉的就冒了出来,跟自己较着劲。 “每两分钟,报告距离。”,严老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也感染了周边的水兵,个个紧张起来。 “要把每次训练当成实战,国家花那么多钱,不是让你们出海游玩的,既然来当兵,在531舰就得给我紧张起来,跟不上的节奏的,趁早给我打报告,该上哪就上哪!”,每位水兵都记得严老大的训话,所以每次出海训练,水兵们都憋着一股劲,“老舰怎么了,照样干你们”。 “距离目标15链”,声纳兵报告。 舰指挥室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挠严老大下决心。 “1分钟后与目标汇合,我舰位于目标右侧,目标距我5链。”,每隔一分钟,声纳兵报告目标方位。 “对方已发现我舰,正在机动,试图摆脱。”,声纳兵大声报告着。 “右满舵”,严老大刚毅的脸上呈现出战斗者的亢奋。 “看你往那跑,钉死你。”,看样子,严老大胸有成竹了,潜艇反应慢了,跑不了。 “满舵右”,操舵兵大幅操舵转向,高速的舰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大倾角死死冲着目标扑过去,舱内的瓶瓶罐罐滑向另一侧,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舱底的机电老鬼愤愤说道:“又在逞能,唉,快活不了几天了,这次回去要打报告进船坞,要不就散架了。”。 “报告舰长,261(潜艇舷号)发来电报,你舰是配合训练,请减速。”,机要员闪进舰指挥室报告。 严老大盯着前方海面,就好像是没听见一般,没回应。 “舰长,我们是配潜的,不是攻潜的。”,机要员以为舰长没听见,又小声补充着电报内容。 老道的航海长,见此情景,上前捣了捣机要员,意思是别说了。 新来的少尉机要员红着脸,小声问航海长:“怎么办?”。 机要员是上周才由基地调配过来的,原来舰上的机要员被调往了新型舰艇,这几年海军发展速度太快了,舰艇专业人员慢慢开始缺口大了,531舰机要员都空缺了3个月,平时出海都是从别的舰借调,老大用的不爽。 没有机要员就说明不能出海,严老大三番五次找支队首长,总算派了个才毕业的机要员,有总比没有好。 年轻的机要员心里直打鼓,职责所在,不能让电文烂在自己手上,站在舰长身后,不知所措。 航海长使了个眼色,机要员知趣地移步到舰指挥室门口,杵在那里,等待指令。 “导水部门舰尾集合,准备投放深水**,定深20米一个,定深50米一个,定深70米一个。”,舰长继续过着合格舰的战斗瘾,全然不顾此次是来配合潜艇训练的,是由潜艇攻击531舰的。 舰长在支队政治部主任面前是“小猫”,但在531舰就是“大王”,把那天谈话的不爽,全撒在潜艇身上了,谁碰上谁倒霉。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531舰,舰长就是老大,老大叫干啥就干啥。 “导水准备完毕,请指示。”,导水长干脆的报告,说明大伙都不愿意当配角,个个跃跃欲试。 “报告交会时间及方位”。 “30秒”。 “第一个,放!第二个,放!第三个,放!”。 舰尾的深水**训练弹如同下饺子一般,每隔5秒顺着轨道,溅起巨大的浪花,晃晃悠悠下水找目标去了,训练弹头部有个电子反馈装制,扫描到水下物体后,会将电子信号传回舰艇,就知道是否击中。 “声纳注意搜索,报告战果。”。 “报告舰长,三发命中,三发命中!”,好久没实战的声纳兵激动的叫道。 舰指挥室里响起一片掌声,胜利的掌声。 海航长看舰老大心情不错,赶忙叫到:“机要员,你刚才要报告什么?”。 年轻的机要员板着个苦脸,带着情绪说道:“报告舰长,261来电说我们是配潜的,叫我们减速。”。 机要员认为自己失职了,没有将电报及时准确上报,出了问题,怎么办,唉,心理压力太大。 严老大故意说道:“唉哟,怎么才说,我们是按海军条例发现不明目标,采取标准攻击程序,赶紧给261发报,就说信号不好,没收到电报,误会了!”。 “收到,马上回电。”,机要员红着脸,终于解脱了,小步快跑离开了舰指挥室,身后一片笑声。 不一会,前方10链的海面开始翻腾起来,如同沸水开锅一般。 不出15秒,一个海底怪物跃出海面,就像海豚跳跃一样,重重地砸向海面,伴随一声巨响,溅起一片浪花。 潜艇浮出水面停稳,舰桥舱门打开,一个潜艇兵跑到指挥塔掀开灯光罩,发来灯光信号,“你舰停止前行,我舰准备放艇。”。 严老大一看这架势,坏了,愤愤的冒了一句,“要来找麻烦了!”。 “老天爷是公平的,好事就伴着坏事,平衡,哈哈。”,政委调戏了一句,引得众人一片哄笑。 “停车,顶浪漂移。”,严老大也只好下答口令,等坏事上门吧。 失去动力的舰艇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潜艇的动作。 不一会,潜艇放下了橡皮艇,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跳上橡皮艇,几个潜艇兵用力的划着水…… 橡皮艇一靠上531舰,舰上的水兵立马放下舷梯,半跪着扶好梯子,生怕潜艇艇长爬梯子时晃荡,别摔到海里去了,到时又惹出事端。 “老严,你不够意思,害得我们这次训练不合格,你什么意思啊!”,潜艇艇长刚上舰就开炮。 “唉哟,是老丁啊,实在不好意思,事前你们也不通知方位,我还以为是敌国潜艇呢?”,舰老大调侃道,心想这个老丁不会是丁主任的亲戚吧,活该。 “我告诉你方位?更好让你打了,得了,你还以为是过去,老美的潜艇到咱们近海来啊,想立功想疯了吧,忘了以前配潜,护卫舰把潜艇劈了的事故吧!”,艇长的口气好多了,心想这老严也不容易,谁都想在合格舰上干,老舰日子长不了。 “你个老小子,是不是你们领导让你不爽了,在我身上找感觉呢?”,军人的脾气是一样的,艇长一语中的,让严老大只能陪笑认错,谁叫咱是配潜呢? 刚才潜艇艇长说的两件事,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坏事。 好事:在70、80年代,东海舰队的一艘猎潜舰,代表舰队去南海参加海军大比武,对南海的海区不熟,临时抱佛脚,结果没拿到名次,在返回舟山母港时,舰长想不通,平时训练都很好,在东海舰队名列前茅,这次比武却名落孙山,脸上无光啊,回去少不了一顿训,在同行面前,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从南海返回东海的路上,憋了一肚子气的舰长,边走边反复操练,在航行到东沙群岛(福建)南澳海域,声纳兵突然发现海底有大型目标,反复对比我军的潜艇型号,怎么都对不上,不是咱们的潜艇,大伙都紧张起来,看来海防线有漏洞,有人钻进来了。 舰长反应快,做了两件事,一件让声纳兵死死咬住,各兵种全力机动配合;另一件立马启动战时密报系统,向舰队报告情况。 东海舰队通过内部密联,连发三道密令,一是东海舰队无潜艇在此海域活动,二是兄弟舰队也无潜艇活动,三是上报中央军委。同时,命令该舰密切注意目标动向。 接到指令后,猎潜舰死死咬目标,双方无声僵持着,突然目标消失,舰长立即命令关闭动力漂浮,所有设备关闭,每隔15分钟声纳开机搜索1次,始终处于最佳搜索范围,经过1个小时的静默,水下目标重新移动。 双方反复几次,彼此不停的试探,谁也没有好的办法,猎潜舰沿着海岸线往里压,就跟飞行员王伟一样,准备用生命维护国家主权。 最终,只见一艘巨大的潜艇跃出海面,把猎潜舰荡到一边,好大的一个大家伙,让水兵们惊诧不已。 无名潜艇上浮后,艇员跑上舰桥,第一件事是挂上的美国国旗表明身份,第二件事是发来国际灯语“我是美国海军,误进中国海区,马上撤离。”,美国人一向这样,想来就来。 猎潜舰舰长惊呆了,没想到是美军的核潜艇,潜艇在海底还有些办法对付,浮上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舰长定了定神,“这里是中国海域,马上离开。”,气势还是要有的…… “火控雷达开机,锁定目标指挥塔,如有异常,击毁天线。”,舰长又下了道指令,舰上的57炮瞄准了敌舰,战争一触即发。 对方也发现了我方的举动,知道自己被雷达锁定,发来国际旗语,表示自己无害。 接下来,双方互相拍照取证,记下出事海域的坐标,留下充足的证据。 事后,猎潜舰的官兵只能目送这艘大潜艇从容撤离,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美军潜艇,也记录下该型潜艇的水下波型,也算是头功一件。 中国海军的飞机和其他舰艇第一时间启航,陆续从基地出发,向出事地点急驶,等聚集到南澳海域时,美军核潜艇已离开了中国近海线,驶向大洋了。 没想到,比武没得到名次,却因一次意外,该舰荣立一等功。 舰长、声纳兵等全舰人员立功受奖,首次能把美军核潜艇逼出水面,有的人说是碰巧,有的人说是中国海军有了新武器,谁也说不清。 舰长与声纳兵受到了各级首长的接见,科技人员上舰拷贝资料,总结此次经验,到各个部队传授,据说巡讲了大半年,声纳兵也破格提干了。 自那以后,美军潜艇再也不敢进入中国近海,知道中国海军的厉害。 坏事嘛,等下章首遇台风会有提及,敬请等待。 第7章:海风,请你轻轻的吹 每次出海回来,一靠上码头,机电兵、报务兵就开始忙碌起来,机电兵接水接电,报务兵接通电话,干完这些,舰艇才停车,完成靠码头部署。 “郑晓,你上码头把电话线接上。”,报务班长老陈交待道。 “知道了,马上就去。”,郑晓把发报机等设备关上,整理了下桌面,看了看报务室,挺整洁的,拿起工具箱上了码头。 军舰水线还正在向外排着水,海浪把战舰有节奏的往码头上挤,码头与军舰之间的橡胶胎发出“吱吱”声。 郑晓忙乎着接电话线,刚接上就有电话打了过来,手还没来的及收回来,被微电流击了一下,心里在想,什么人,这么急。 “喂,是531舰吗,我是支队值班室,通知你们舰长下午2点,支队作战室防台布置会,对了,你是哪位?” “收到,马上报告舰长,我是观通部门的郑晓。” “好的,再见。” …… 靠上了码头,水兵们三三两两离开军舰,走到码头防浪坡的小矮墙边,手撑一跃,坐在墙头上,散上一圈烟,喝着小买部的可口可乐,相互海吹起来。 整条防浪坡上坐满了水兵,美其名曰“接地气”,离开大陆久了,接不到地气,一上岸,人走路都发飘,要想正常,就需老老实实的坐上半个小时,才能元气满满,恢复常态。 只要看岸上的水兵,就知道那艘舰才出海回来,也成为了军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青一色的帅哥型男,哈哈。 军港泥滩上谈情说爱的跳跳鱼,头顶飞舞海鸥的鸣叫声,远处火红的夕阳,身边金色的军舰,听着涨潮的涛声,夜里的虫鸣声,皓月繁星当空,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发出刺眼的光芒,此景定格在脑海里,至今还是那么清晰。 正所谓:神闲意定,万籁收声天地静;玉指冰弦,未动宫商意已传;悲风流水,写出寥寥千古意;归去无眠,一夜余音在耳边。 上章留个了引子,配潜的“一件坏事”,许久前,海军在配潜训练中遇到一件严重的事故,网上也有报道,不完整,听舰长和志愿兵闲聊时,偶尔听到的。 在60、70年代,海军的舰艇和潜艇基本上是前苏联援助或购买的,都是二战后的一些型号,尤其是舰艇与潜艇的配合也没有现在的及时通讯,大型水面舰艇与潜艇的配合基本上靠无线电,一旦遇到复杂海情时,通讯受此影响造成中断,都是家常便饭。 当时,有的护卫舰还没有声纳装备,在配合潜艇训练时,一般是靠手**联系,如可以上浮,护卫舰向海中扔3个手**,然后驶离,潜艇声纳听到信号后,便会浮出水面。 有一次配潜时,出事了。当时海浪较大,护卫舰按约定,在舰尾向大海扔了3个手**,高速向前驶离,潜艇声纳接收到3声爆炸声后,照旧排水开始上浮,恰巧潜艇的深度表出了问题,实际潜深为20米,仪表却显示50米,排水系统运行一反往常,操作出奇的顺,10几秒中就浮出水面,几个巧合,正好遇上护卫舰驶过,躲都躲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舰首拦腰将刚出水的潜艇割成两截,也就几十秒,潜艇就沉入100多米的海底,造成巨大事故。 反应快的潜艇兄弟立即关闭密封门,反应慢的都被闷在艇内,暂时生还的7名潜艇兵撤到艇首的机舱,开始还想等外界救援,有老兵测算了下机舱的空间,氧气坚持不了半个小时,大伙一听都慌了,这不是等死吗。 面临生死决择时,人的智慧显现出来了,老兵们决定从**发射管钻出自救,谁也没经过这项训练,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选择了,也只好冒险拼死一搏。 潜艇下沉了多少米,没人知道,大伙只好相互打气,最少要憋气2分钟,切记不能张嘴,那怕把自己憋晕过去,大伙瞬间大口深呼吸,狭小的空间温度都上升了几度。 第一个顺利出舱,给了大伙信心,依次出舱,最后仅有3人得救,其余人因上浮太快,一出水面压力炸肺,牺牲的4人用生命给海军积累了经验,难以想象,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是痛苦还是愉悦,我想应该是愉悦,魂归家乡。 此时事故,让潜艇兵又多了一个经验教训,从深海潜出一定要负重,而得救的3名水兵,是舍不得平时积攒的一大兜罐头出舱,在上浮过程中,实在是憋不住了,在迷糊中,边上浮边抛弃罐头,这才幸免于难,但血液中还是进了空气,在医院躺了大半年。 这也是261潜艇丁艇长为何要责问531舰严老大,差一点又造成海军史上的事故,但531舰严老大不以为然,北方人的豪气显现了,用京南话说“多大点事”,又没得死人,下次注意。 但严老大还是很诚恳地向261艇的丁老大低了个头,反正老子过过瘾了,哈哈。 531舰重新再次配潜训练,让261艇发射的橡皮**打了一次又一次,正前一次,正侧一次,尾部一次,45度切角攻击2次,让261艇舒服了,才没了后续的问责,唉。 531舰也不得不认清现实,从今往后只有“配合、配合”,严老大则不同,哼着小曲,一幅“老子先快活过,随你”的得意样。 配潜的日子过得惬意也无聊,每天在杭州湾游荡,赶赶小渔船,清清场子,不停的被各类潜艇反复攻击着。 “没打准,又滑过去了。”,水兵们站在甲板上观赏着**教练弹窜来窜去。 “这个不行。”,擦着舰身而去。 “这艘艇不错,我靠,发发命中!”。 “这艘艇肯定不及格,五发二中,回去得挨批喽。”。 “又来了,这个**长得跟别的不一样,速度还快,比常规弹要大上一圈……” “两车进四,右满舵,高速避让。”,严老大也发现了这枚弹的不同,有意试试防**部署。 531舰拉响战斗警报,大倾角急转,让在甲板上看热闹的水兵猝不及防,身手矫健的,一把抓住舰舷舱门,反应慢一点的,只能眼睁睁的滑向舰舷护栏,几个水兵死死抓着护栏,挂在舰体边,下面就是大海,脚尖拼命的往上蹬,奈何海水已打湿了舰身,滑得很,情况万分危机。 当时那几个人全凭着一股信念,死不松手,坚持着等兄弟们来拉一把,否则只有入海,舰尾巨大的螺旋桨也在等着,命悬一线…… 100多秒的时间,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事后,有的人说,都开始想念父母了,哈哈。 舰身转过弯后,变成了救护部署,水兵们熟练的先放下做好扣的缆绳,放到待救水兵的脚下,再伸手去拉,如果这个操作反过来,人在那一刻因被救会放松,一来手是湿的抓不住,二来死沉的体重会把救援者带入海中。 待几人被拖上甲板时,舰上的广播响了。 “带回学习舰艇条例,写检查!”,值更官传达严老大的命令。 “海军舰艇条例:在战斗部署期间,除枪炮部门在炮位上就位外,严禁在甲板上站立走动。” 严老大看着人被救上来后,心定了,对值更官说了一句“记录”。 值更官不解,看了看航海长,意思说“事故还要记吗?”。 航海长看了看老大,会意道:“老大让你记,你就记,在配潜过程中,自行开展不设定预想救护演习1次,成功救起5人!”。 严老大正在观察那枚怪**,听到这,航海长这小子今后前途无量,脸上露出笑容…… “我操,这弹鬼得很,新玩意!”,严老大心里嘀咕着,就喜欢新鲜玩艺。 “老大,这**拐弯了,咬死我们了!”,导水长叫到。 “左满舵,打死”,舰艇在海面上划了一个圆。 只见那枚**,就在一刹那,贴着舰尾冲了过去,又成功避让一次,指挥室的人不得不佩服严老大的决定。 “又调头了,方向,我舰舰首”,观察哨报告。 那枚**诡异的划了一道阴森森的弧线,又杀了回来…… 严老大从指挥椅上站立起来,“停车,倒车,两车进二”。 眼看那枚**就要击中舰首时,突然停了下来,在海里飘荡起来,好像在说“吓死你,让你缓缓,再搞你!”。 严老大对这枚弹有了兴趣,命令导水部门打捞**。 …… 严老大带着一群干部,在前甲板研究着,此弹比常规弹要大上50%,弹头有制导装制,还有摄像头,不停闪烁反馈信息,估猜严老大一干人等的嘴脸,早被潜艇老大看得一清二楚,仿佛都能听到“没见过吧,乡吧佬!”。 导水长说道:“这是雷达制导**,如果不是训练弹,推进**只有50%,我们躲不过第三轮攻击。”。 “狗日的,拿我们当试验品了,用上这么高级的玩艺!”,严老大有点兴奋,看样子潜艇部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不出半个小时,一艘登陆艇带着指令接收了那枚**。 严老大就这样带着我们这群兵,再加上老大的资历老,随心所欲地训练着,那帮潜艇兵一听说是531舰“老严”配潜,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他们觉得“老严”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说白了严老大是以实战为准,灵活处理,而且是一幅“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扛头气质,能不能合格全看“老严”的心情。 现在想想,支队首长真会排兵布阵,是在发挥“老严”实战的经验,但凡能在训练中与“老严”过上几招的潜艇艇长,后来都成了海军的中坚力量,就连潜艇支队长见了“老严”都要给几分面子。 这次面对新型****,又让严老大得意了一阵子,潜艇支队请“老严”去上课,讲如何防潜、攻潜, “老严”一定又是口水直喷,酒后又是胡说一通,然后所有人都劝说“想开点”,老严即严肃又可爱,另类舰长。 科研所也找“老严”核对各项数据,尤其是做规避动作的时间,舰艇动力参数的表现,等等。当然老严也把兄弟老鬼也抬了出来,老鬼的水平实在是高,才能让老舰又逢春。 海军内部通报里,光荣的“老严”难得出现了,“老严”翘尾巴了,在停靠码头的日子,舰上很少能见到“老严”,在家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准备转业了…… 夏天的海空,万里无云,没风的日子,热得很。在户外操练的水兵们,没多久,脸上就会多了一层“**”,出盐粒了,汗水直接被晒出盐了,在别的地方是不敢想像的,常在海边的人都会有这种体验。 天热久了,一定会有台风,一说到台风,印象就是风大,大到什么程度,没经历过的,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体会过的人,都会敬畏大自然,人的渺小。 这里普及下台风知识,台风有两种命名方式,一是起名,二是编号。 目前大家都知道有名气的台风 “浪莎、山竹、高莲、云娜、桑美”等等,好像浪莎还被中国温州企业抢注成丝袜商标,由柬埔寨、中国、朝鲜、中国**、中国澳门、日本、老挝、马来西亚、密克西亚联邦、菲律宾、韩国、泰国、美国和越南14个成立的亚太平洋台风委员会,每个国家起10个名字,一共140个,名字按命名表顺序排列,循环使用。 中国起了10个,分别为龙王、悟空、玉兔、海燕、风神、海神、杜鹃、电母、海马、海棠,因龙王死伤惨重,据说已提交准备更改。 中国台风编号由四位数码组成,前两位表示年份,后两位是当年风暴级以上热带气旋的序号。 如当年的9216,是1992年第16号台风(polly),其编号9216号为强热带风暴,在福建长乐登陆,虽然登陆时中心附近风力只有8级,却凭借其广阔的环流,在东南沿海制造了大范围强降水和风暴潮,南起福建,北至辽宁,大半中国沿海出现严重潮灾。 舟山亦没有幸免,普陀、岱山两城区遭海水侵袭,舟山由于其海岛地形特殊,是中国沿海为数不多的易出现极强风速的海岛城市,国人听到台风无所谓,对于海岛来说,听到台风就紧张,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舟山有五大避风港,分别是沈家门、定海、大陈岛、嵊泗、普陀等,这些避风港对于几百吨的小船有用,所有的小船一个连着一个,共同抵抗台风的风力,每年还是有不少小船被风浪打翻,损失还是不小的。 对于几千吨的军舰来说,就要出海防台了。 不过,对于风迷而言舟山确实是个追风的福地,除了风力强劲,观风位置极佳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夏季气温很少超过35度,不会被晒干! 另外台风还有一个词“TC”,即热带气旋(Tropical Cyclone)是发生在热带或副热带洋面上的低压涡旋,俗称风力大小: 热带低压(TD)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10.8-17.1 米/秒,也即风力为6-7 级。 热带风暴(TS)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17.2-24.4 米/秒,也即风力8-9 级。 强热带风暴(STS)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24.5-32.6 米/秒,也即风力10-11 级。 台风(TY)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32.7-41.4 米/秒,也即12-13 级。 强台风(STY)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41.5-50.9 米/秒,也即14-15 级。 超强台风(Super TY) 底层中心附近最大平均风速≥51.0 米/秒,也即16级或以上。 台风的知识面太多也专业,就记住台风(TY)就行。 每次军舰都得出去防台,如果靠在码头上,对不起,风力12级大风能把千吨级的军舰掀到岸上。 军舰在锚地防台,面对汪洋大海,几千吨的军舰也就成了一只小船,个中滋味下章慢慢道来。  第8章:台风来临,黑云压舰 “老严啊,这次台风来的凶,531舰又是老舰,支队首长很关心,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安全第一。”,丁主任从作战指挥室追了出来。 “丁主任啊,已打了几次报告要进厂维修,一直没批,还是有点担心,不过,请你和支队首长放心,回去就布置,把问题和困难考虑仔细点。”,老严已经开始琢磨这次出海防台任务,主机两个缸有点小问题,老鬼一直在检修,问题没得到彻底解决,只能进厂中修,唉,531舰目前的情况,就算修好了,也是浪费资金,先把眼前的坎先过了吧。 “通讯员,把副长、老鬼、政委,还有各部门长都喊到指挥室,开个防台风部署会。”,严老大停好自行车,正好看到通讯员。 “舰长,几点开啊。”,通讯员问了声。 “马上,立刻!”,严老大有点不高兴了。 “都到齐了吧,刚才去支队开了防台风布置会,有些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我再说一下,今年第16号台风波莉预计后天在温州登陆,舟山也在影响范围内,局部风力可达12级,531舰老了,各个部件都有点问题,大家看看有什么好的建议,事后诸葛亮的事不要说了,大家都说说看。”,严老大心情有点沉重。 “导水和枪炮部门前两周就把舰上的锚链、缆绳,还有各个**架、炮位的固定点都检修了一遍,情况良好,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二号锚链有几个裂纹,也让机电部门重新焊过,问题也不大,缆绳能否再配根新的,原来的已经用了2年多了。”,副舰长把分管的情况简要说了下。 “观通部门的外部天线都已重新检修完毕,内部设备情况良好,其它没有什么了。”,观通长说道。 “主机的情况,各位领导也都知道,我也不多说,531舰还是有不少老伤,这次台风比往年的都大,怕是经不住,还是要打报告备一些常用件,明细正在整理,会后报给舰上审核下,没问题的话,我亲自跑一趟装备处,要不然心里没底。”,老鬼抽了口烟说道。 …… “其他部门,还有说的吗?” “没有的话,我在多说两句,各位部门长按要求把预案考虑细一点,想得再周全点,尤其是备件等物资,还有老鬼,你说的备件,我不看了,会后你直接去装备处,如有问题,我去找支队长,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好了,散会,都去准备吧。”,严老大说道。 “舰长,等一下,我想说两句。”,政委赶紧插了句。 “好,你说吧。”,严老大老想着防台的事,把政委给忘了。 “同志们,这次防台任务重,首先各部门回去再动员,其次按舰长的要求精心布置,第三要时刻牢记安全第一,我的话说完了。”,政委提醒道。 “刚才政委提醒的很及时,安全第一,确保万无一失,好,散会,如有问题随时来找我。”,严老大说道。 …… 每次台风来临之前,舟山的天,万里无云,台风外围的风,像是风使者一样,通知各等“云”们离场,天显得更深遂,通透的蓝,用舰上的高倍望远镜都能看到小行星,有时运气好,还能看到卫星在天空中划过,真的很神奇,每年也就只有那几天。 海也很平静,除了正常的潮夕外,大海也在酝酿着,都在等待吐故纳新的一刻。 水兵们一如往常,生活操练,沙滩足球场上不时传来尖叫。 通信兵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各个码头之间,“有信了”,在众人的哄抢声中,有的人拿着信,找个没人地方,细细品赏亲情、爱情、友情…… 那一刻真好,阳光、蓝天、大海、海鸥,人生如此,幸事。 …… 水兵夏天就餐是件“苦旅”,舰上的餐厅小不说,靠码头时因电力管控,不像出海时能自行发电,天天开空调,大热天的,室外35度高温,阳光晒得甲板温度能达到70-80度,通过铁板的热导,餐厅温度至少有45度以上,电风扇吹出的都是热风,能在里面吃上一餐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一到吃饭的点,大伙都被逼上码头,正好舰艇的高度能挤出一片凉荫,所有的人蹲在那里“呼拉”声一片,但凡当过兵的人,进食都快,不出十分钟,该吃好的都吃好了,吃的慢的,一定是值日的。 值日的要洗饭盆,为什么叫饭盆,足有5个小碗大,平时吃饭打菜,聚餐时变为酒碗,有人测过,一碗黄酒,足有2斤,一口干,连干个3碗,可想而知,可能这就是海量的出处吧,哈哈。 浙江人喜欢喝黄酒,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慢慢的,大家都习惯喝了,但黄酒喝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入口甜润,有点像饮料,后劲却很大,超出你的想像,有个同乡战友因此醉过,长时间躺在兵舱地板上,因身体压迫一侧,导致血脉不通,一条胳膊差点报废了,后面再说。 当日,轮到郑晓值日,刚洗好饭盆,正准备下兵舱整理,突然警铃大作。 “离码头部署、离码头部署。”,值更官独特的鸡公嗓音随着喇叭传遍全舰。 “全舰码头集合,搬运补给。”,副舰长的声音随后就传来了。 不一会,岸勤的补给车到了码头,全舰在副长的指挥下,所有的水兵就像蚂蚁一样,来回在舷梯上传递搬运物资。 “几天的补给?”,司务长边说边递上颗烟。 “7天,不抽,真不抽。”,送货的军需官不耐烦的答道,司务长还是把烟夹在了军需的耳杂上。 “大米2700斤,菠菜500斤,青菜500斤,土豆1000斤,鸡肉1300斤,牛肉1500斤,猪肉1000斤……”,军需官唱着,司务长应着,核对,签字,走人。 “走好……”,司务长习惯性陪笑着,车已走远。 望着满舱的食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司务长抱怨道:“就知道放,不知道清!”。 话还没说完,人早就没了,司务长只好对着炊事班大声发号施令:半小时清理入库,码放整齐。 不久,又来了5辆卡车停在码头,我靠,这次出海搞大了,补那么多。 看到满车的弹药箱,水兵们呆了,没接到任务去实弹打靶啊,这是怎么回事,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动手的,全是100的主炮弹和37的高炮弹,沉得很,谁也不想搬,重体力活。 “不是实弹演习,是防台风压舱用的!”,老兵说道。 看没人动手,副长一句:“不想搬的,到太阳下立正休息。”。 话还没说完,兵猴子们一拥而上,原来2人抬一箱,变成4人抬一箱,哼哼唧唧的搬着,别说100主炮弹,真他妈的沉,上下舷梯时,小腰都吃不消了…… 等搬完这些,细心的水兵发现舰艇红色的水线,被压到了水底,看不见了。 补水,补油…… 531舰好久没有满载了,稳多了。 从接到命令到启航仅用2个小时,531舰就离开了军港四号码头,驶向洋山锚地防台风。 耳边又响起了“天蓝蓝,海蓝蓝,拉起锚,开起船……”的曲子,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随舰海上兜风,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到了锚地,已有好几艘舰艇停泊在那,531舰锚位是6号水鼓,水鼓是用于大型船只等靠码头或防台风停泊之用。 舰长下令放艇系水鼓,枪帆兵在班长的带领下,上艇划船上鼓,打上结实的水手结,将水鼓与舰艇紧密联系在一起。 其实水鼓就是漂浮在海面的锚链,就像海上灯塔一样,根部通过长长的链条牢牢扎在海底,任由海浪晃动,如定海神针一般丝毫不动,舰艇随着风和浪的力道,以鼓为中心画圈。 系水鼓过程中,一名水兵还被晃动的水鼓掀到海里。幸好上鼓之前,就跟高空作业一样,用锁扣把自己系在水鼓上,掉到海里呛了几口海水,湿身被拉了上来,随艇回到母舰。 郑晓查了下海况通报,这次9216号台风叫polly,中文名波莉,从浙江温岭登陆。 这么好的天,怎么会有台风?大伙吃过晚饭,站在甲板上看着晚霞,火红火红的,好看,还隔着大海对兄弟舰的朋友喊叫,发泄着寂寞。 当夜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水兵头枕着波涛入睡,在梦里寻找幸福。 此时台风的前锋“积雨云”已悄悄摸了过来,一团团的黑云借着夜幕,排兵布阵,只等雷公那一锤…… 真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个台风,东方鱼白的时候,老天爷开始变天了,拼命的鼓吹着风,腮帮子都应该吹酸了吧。 舟山的普陀、嵊泗两站持续风速均达到40m/s,在户外的话,人基本上是站不住的,车或船啊,如果没停好,或是没固定的,基本上会随风飘移。 事后,经气象台测定,舟山定海过程雨量达238mm(过程雨量顾名思义:指从开始降水到结束全过程的降水量),恐怖。 郑晓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像黄豆一样大的雨点,噼里啪啦从空中倒了下来,那天又恰逢农历七月十五,天文大潮,舟山定海水文验潮站的潮位达到1976年建站以来的最大值——10.68米,落差近五层楼高,仅次于5612号台风时的潮位。 如果不出来防台,531舰会被大自然的力量,妥妥的运到岸上。 舟山四区县、城区全部因海水倒灌受淹,海水轻易越过防浪堤,连渔都沈家门都成了泽国,平均水深0.8-1.5米,有的居民区最深竟达3米,听说死了不少人,连在避风港的渔船都被抬到岸上,可想台风的威力。 531舰的日子也不好过,台风到时,风力瞬间达到了12级,连个招呼也不打,上来就把睡在床铺的水兵们暴力推醒,十有八九都被掀下床铺,唉哟声一片。 值更官按舰长指令,通过舰上广播传达命令。 “机电部门,后机舱集合!”。 “观通部门,前报房集合!”。 “导水部门,中舱集合!”。 “枪炮部门,穿救生衣,带绳索钩,前甲板集合!”。 “雷声部门,开机扫描海区!”。 “两车进一,把定,观察海浪,报告方位。”,此时的严老大,严峻地看着舷窗外的大风大雨,窗外依旧雨茫茫,最高档位的雨刷丝毫不起作用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指望电子设备了,略显紧张。 舰艇在风浪中,发出了“吱吱”声,努力的抗争着。 严老大想起,前几天老鬼说的话,“老大,主机有2个缸需要拆洗了,声音不对,有杂质,搞不好,要顶缸了。另外舰体龙骨好像也有点问题,每次加速,龙骨的声响不对劲,应该在前舱与中舱的结合部,一定要进船坞修理了,该花的钱要花,别以为是老舰不用保养了,等出了问题,你负责,还是我负责啊!”。 舰上都打了几次报告,一直没批,只能等,舰长也没办法,出了事还得扛。 严老大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我他妈的,不会那么倒霉吧,好不容易从农村当上兵,通过自己的努力,到了40岁才提为舰长(副团级别),而其他舰长才平均37岁,年纪大,学历低,又不让我上新舰,唉,算了,平平安安转业,回家跟老婆团圆,小女儿也上高中的,得管了…… 想到这些,严老大定了定神,回到现实,只能靠几十年的航海经验了,把各个可能性在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唉,老鬼是关键,得看他的了。 舷窗外的雨越来越大,舰指挥室的刮雨器已经成了摆设了,海天一片苍茫,啥也看不清,也分不清。 531舰正在风雨中摇摆的时候,突然一阵阵异响,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终于,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左车停车,油压过高,3号缸漏油,5号缸温度过高!”,老鬼嘶哑的喊道。 严老大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唉,该来的躲不掉。 “老鬼,老鬼,听的见吧,有把握抢修好吗?”,严老大直接打电话给老鬼。 “够呛,试试看吧……”,老鬼有气无力的答道。 “老鬼,不是试试,必需要修好,我们都相信,你能,全舰的兄弟都指望你呢,必需!是必需!”,严老大这时要给老鬼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更是给全舰官兵打气,不能让老鬼有退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了解情况的水兵,还不知道怕,其实主机停车就像飞机在空中停车一样,风险极大,随时一个大浪,就有可能舰毁人亡。 又有人会说,离码头好好的,怎么抛锚动车反而会出问题,外力的作用真不是人想像的,尤其是大自然的力量。 舰艇防台时,为保持舰体相对平衡,需低速开车顶浪,此时的阻力要比平时海浪阻力大上N倍。 举个例子,平时走路不费劲吧,你到水里走呢,更何况要小跑起来,明白了吧,再说螺旋桨在浪里上上下下,海水密度不一样,会造成海浪真空,有时还会跃出海面空转,对发动机的伤害巨大,对于新舰而言还好,对于一艘20年的老舰就不容乐观了。 作为一舰之主的严老大,此时的心情开始糟糕了…… 第9章:逃出升天,雨过天晴 “必需修好!”,严老大的命令和期待,让机电部门深感责任重大,每个人都不说话,不用老鬼下达任何指令,熟练的干着自己的活。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天的台风把所有人的心都掏空了,水兵们在颠簸中坚守岗位,机电兵们不仅要与机器奋战,不停的向外排水,还要抗眩晕,每个人都像黑金刚一样,被滚热的机油溅得油光发亮。 机电长老鬼也奋战在一线,现在仅剩右侧主机在工作,亲自坚守在主机旁,及时解决各种突发的事故,确保仅剩的主机不能停车。 副机电长正带着其他的机电兵,挥汗如雨,正在费力的拆着3号缸、5号缸。 “3号缸咬齿,连杆受损”,机电班长查找到原因,几百斤的发动机缸体,只能靠人力慢慢挪移,再用葫芦吊装,两幅手套都顶不住缸体的高温,硬是靠拼命三郎的意志…… “注意手,还有脚下,慢点,往左一点,好……”,大伙在副机长的指挥下,平安的将缸体拆移下来。 “拆装、清洗、换件、装配、试车……”,时间一点一点逝去,老鬼不时的往这边看。 “突突……”的发动机声音,让人听得舒服顺耳,好听,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老鬼往大伙这边看了一眼,也笑了,唉,终于搞定,机电兵是好样的,关键时刻还是有战斗力的。 此时在舰指挥室的严老大,冷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浪,其实内心凝重焦急,在等着老鬼的好消息,舰钟正在“嘀哒……”一秒一秒走着,都2个多小时了,还没有消息,难道这次是凶多吉少,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还是没修好,就要组织大家逃生,同时上报基地情况。 一向沉稳的严老大,这时也焦虑起来,平时遇到再大的问题,都是自行解决,事后再报告,有些实在解决不了的,才及时上报,这一点深得支队首长肯定,严舰长办事靠谱,不像年轻人,事还没干多少,一大堆的困难。 舰老大与机电长同住一幢家属楼,平时俩人关系最好,搭档了近10年,那感情绝对叫一个“懂你”,什么事只需一个眼神足矣,没有多余的费话。 郑晓听舰上的老兵说,老鬼的老婆还是严老大介绍的,还是严老大最喜欢的小姨子,哈哈,足见俩人的关系是战友加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前段时间,支队准备接收新型舰艇,挑来挑去,一致认定老鬼最为合适,尤其是处理事故的经验丰富,组织部门找老鬼谈话,老鬼只听不吭声,组织部李科长只好丢下一句,“组织征求你的意见,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对你今后的发展也是个机会。” 三天后,老鬼找到李科长,也说了一句,“531舰老了,情况我最熟悉,换别人来,我不放心,等531舰退役了,再说吧。”。 李科长也把原话上报给支部首长,部队都是讲感情的,的确,531舰还真离不开老鬼,算了,重新再选,也给年轻人多了一次机会,此事才作罢。 其实严老大心里最清楚,老鬼这个兄弟虽然话不多,这是为了让自己最后的军旅生涯走得更顺点,保驾护航呢,才依然放弃,足见俩人的关系岂是一个“义”字所能表达的,一条船上的真兄弟。 至此,舰老大对机电长也是言听计从,相互信任。 而今天,在531舰最为困难的时候,幸好还有老鬼,也是命中注定的,严老大从军20多年,这一次让他最为紧张,全舰百余名官兵的生命和国家资产,压着严老大喘不过气来。 军舰的年纪大了,动力一旦出现问题,不仅是一艘舰的安危,而是舰上130多条人命,后果不敢想像。 想到这些,严老大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为机电长祈祷,“老兄弟,靠你了”,眼睛紧盯着前甲板的风浪,指挥着操舵兵来回调整方向,让舰艇始终顶着浪。 军舰在大海航行时遇到大风浪,最关键就是要顶浪前行,如果方向顶错了,被侧浪打击,后浪就会一浪接着一浪,直到把舰艇打翻,不会给你修正的机会。 风还在吹,浪还在打,雨还在下。 531舰只能依靠单发动机,老尔弥坚,艰难的挺着。 老鬼他们咬着牙拚命坚持着,如果舰艇的动力全失,机电部门就是罪人,531舰就会成为一叶小舟,把命交给老天爷了。 终于好消息传来,主机全部修好,两车正常,舰指挥室欢声一片,为机电部门叫好,为531舰叫好,为自己叫好,严老大也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及时了,心里在说,“老鬼,好样的,回去给你请功。”。 “给基地发报,内容:531舰经过2个多小时的抢修,完成左车3号、5号缸体修理,目前动力恢复正常。”,严老大向支队首长报告情况,又让支队首长们又惊又喜一次,看来,531舰没老严不行,都保住了。 …… 大伙正沉浸在主机恢复正常的喜悦时,突然一个滔天巨浪打上舰指挥室,如过山车一般,瞬间坠入无底的深渊,重重的一击,振得人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就跟听见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一样,惊呆了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不会吧……”,谁也不想说出那个答案。 “报告舰长,中舱龙骨开裂,左右舷暂未发现裂纹。”,巡舱兵嘶喊道。 “老鬼,报告你的位置。”,严老大抢过报话机直接喊话,足见机电长在心里的地位。 “我在后机舱,左车修理完毕,正在试车。”,机电长略带兴奋的大喊道。 “中舱龙骨开裂,你尽快带人勘查维修,要快。”,严老大命令道。 “什么,收到,马上组织人员前往处理。”,机电长老鬼干脆的答道。 “副机长,你叫老刘马上过来,有情况。”,老鬼冲着前方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舰老大又命令观通部门发报,机要员拟好电文,大意:目前我舰舰体中部龙骨受损开裂,正组织人员抢修,特此报告。 龙骨开裂不同主机停车,对于处于台风的军舰而言,可能会瞬间解体,极其危险,得第一时间报告,同时让航海长记录当日航海日志,与舰艇人员名单一起密封保存。 郑晓按电文编码,呼叫基地,坏天气发报难度太大,信号时断时续,发了3遍,基地才收下全文。 支队首长接到电文后,深思了许久,这么大的风,救援是不可能的,只能靠老严他们自己了,找来政治部丁主任,一起商讨可能会出现的预案。 在机舱里,老鬼擦了擦满手的油污,对机电班长老刘说道:“老刘,1984年的**病又犯了,就是上次南巡太平洋,被雷暴打断的龙骨又开裂了。”。 “什么,听不清,再说一遍。”,机舱主机的轰鸣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老鬼拉着老刘走出机舱,世界突然安静了许多,发了根烟给老刘,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不会吧!”,老刘的烟灰抖了下来。 老刘刚才还沉浸在修好主机的喜悦,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立马猛吸两口烟,狠狠的踩灭烟头,头也不回,找人找设备。 老鬼就喜欢老刘的这股劲,跟自己一样,话不多,只要告诉他,你想要的结果,不谈任何条件,他总能完成任务。 机电班长老刘喊来班里的兄弟,找来缆绳系上漂亮的水手结,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命运之绳上,穿上救生衣,回头对手下说,“拉一下,松一米;拉二下,拉紧;拉三下,往回拽,记住了吧。”。 “记住了”,兄弟们大声回应道。 “小林,你拿焊枪,在里舱作业,跟我的焊缝焊,记住了吧!”,老刘又交待道。 小林是老刘一把手带出来的徒弟,小林是农村兵,来当兵就是想学一门手艺,一上舰就被老刘的焊接手艺所折服,那焊缝就像鱼鳞一样均匀,不对,应该是像一条龙,有生命的龙! 打定主意的小林,天天跟着老刘后面,端茶倒水,洗衣服,跑个腿…… 最后,老刘离不开小林了,也就收了这个徒弟…… “师父,要不你让我到外边吧,我年轻!”,小林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对师父的关心。 “什么,外面危险,你还是在里面配合我吧,记住要顺着我的焊缝,要跟紧……”,舱门一打开,老刘的声音顿时淹没在暴风雨声中。 兄弟们目送老刘一步一步挪向中舱,腰间还拖着焊机,老刘每走一步,海浪的扑打,舰艇的摇摆,都让老刘每走一步都得咬着牙。 “一米、二米、三米……”,15米的距离,让老刘足足走了15分钟。 “拉二下了”,兄弟们把绳子往舱里的立柱上绕上几道,一人在前,感应绳索的动静,一人在后,牢牢拉住。 …… “蓝色的火焰,腾起的烟雾,雕像般的老刘。”,兄弟们透过舷窗,默默地看着。 小林在舱内娴熟的配合着,龙骨的裂缝一点一点被焊牢,舱内腾起一阵阵烟雾,呛得没人待得住,而此时的小林跟老刘一样像个雕像。 “不好!”,小林突然关掉焊枪,冲到舱门边…… “情况怎么样?”,小林焦急问道。 “没情况啊,只是拉得很紧。”,兄弟们答道。 “不对,人可能出事了!”,小林从焊枪突然停止工作,判定老刘出事了。 听到这,所有的兄弟都紧张起来,打开舱门,向外张望。 “在那,我靠,老刘挂在舰舷边!”,一个兄弟大叫道。 小林一把推开守在舱门的兄弟,系上保险绳,穿上救生衣,头也不回,迎着风暴摇摇晃晃向中甲板奋进,一会就消失在大伙的视野。 机电的兄弟们都待在舱门里,向外张望,雨越下越大,有时能见度不到1米,都在期盼着。 有机灵点的兵,第一时间跑回机舱里,向老鬼报报告了情况。 “怎么样了,人回来没?”,老鬼也冲了过来。 所有的人一声不吭,不知道怎么回答,都像犯错的小孩,低着个头。 “老刘,人没事吧!”,老鬼冲着风暴吼着。 “没……事……了,刚才……搭扣……断了。”,老刘的声音和着风暴声传了过来。 不一会,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是小林。 “老刘怎么样了?”,老鬼关切地问道。 “机电长,老刘受伤了……”,小林喘着粗气回答。 “伤的重吗?”,老鬼追问道。 “有水吗?……不清楚,只看到头上流血了。”,小林接过水壶,仰头喝了大半壶,人紧张时会消耗大量的体力,这也是为什么人受伤了,就想喝水的原因。 本来大家放松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我下去焊龙骨了”,说完,小林小步冲进甲板下的舱室。 师徒俩人紧密配合,两座雕像,一个在暴风雨里,一个在烟雾里,整个舱室出奇的安静,只听见“撕拉”的电焊声,两道焊缝鱼鳞如同两条铁龙,在这对师徒手中游走,腾云驾雾,不断上升…… 拿如今的话说,“撕拉”声应是“中国好声音”,最令人感动的声音。 “接上了!”,看着焊缝合拢的那一刻,大伙欢呼起来。 一个跌跌跄跄的身影闪了进来,出现在人们眼前,那身影突然高大伟岸起来,此时此刻,掌声响起来,就像美国大片一样,“hero”完美展现。 血水顺着老刘的脸庞浸透了上衣,红色让老刘显得更伟岸。 “卫生员,赶紧包扎。”,严老大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舱门边,舰长串岗了。 卫生员熟练的找到出血点,对老刘说,“忍着点,刮下伤口的头发。”。 老刘喝着徒弟递上的水壶,边喝水边“唔唔”。 “刮发、消毒、缝针、包扎”,不一会,老刘的头就被结结实实包成粽子,一幅战场勇士的模样。 “我靠,搭扣断了,风太大了,脚下太滑,比上次在南太平洋还要凶,头撞到护栏上,要不是焊机卡得紧,我得丢在这片海了,哈哈。”,老刘悻悻说道。 严老大重重地拍了拍老刘,“等结束了,回去给你请功”,舰长知道这里面的份量。 …… 不知是531舰的命大,还是严老大的经验丰富,或者是两者兼有之,经过一天一夜与大自然的抗争,“人定胜天”再一次被验证,531舰奇迹般躲过那年最大的台风,涅槃重生。 台风过后,是雨过天晴,一切都被台风洗刷的透亮,除了街道口的断壁残桓和成堆的垃圾,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甜味,活着真好。 当531舰靠上了码头,支队首长上舰表示慰问,老严、老鬼、老刘等一干人受到口头表扬。 而老刘同志则出名了,救护车把老刘接走,妥妥的三等功。 531舰的战斗力又一次得到证实,不错! 看样子,老舰真该进船坞小修了,太累了。  第10章:舰长要转业了,枪却丢了 经历过台风,水兵们一夜成熟了,遇到事情也不像以往那样急躁了。 舰上开始传,何时进船坞维修了,何时可以回家探亲了,尤其是志愿兵们,一年到头没几天回家省亲。 小道信息传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兵们等不了,陆续开始请假探亲。 军舰属于一线作战部队,水兵请休假严格控制在5%,以备随时紧急出航,有胆子大的水兵,开始试探。 请休假报告到了严老大手上,出乎意料,尽然来一个批一个,消息一传开,大家争相递报告,不出几日,舰上冷清了许多,一半的人都请假回家了。 舰艇靠码头的日子,严老大开始正常上下班了,鲜有住在舰上,每天骑个自行车,悠哉悠哉,不急不忙,遇到熟人还不忘下车聊上几句,没了往日的风风火火。 消息传到政治部丁主任的耳朵里,笑了,明白老严是想通了,过不了几天,老严就要找自己了。 果不然,一日老严与几个老乡把酒言欢,回忆当兵以来的历程,说了不下十遍的“不容易”,从一个水兵成长为舰长,其中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老乡们见此纷纷劝酒,老严醉了,回到了从前,说了不少的豪言壮语,谁当年不是少年! 次日醒来,老严穿上崭新的白色礼服,是今年才换发的新军装,再不穿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老严的爱人默默地递上军帽,深情的看着老严,眼睛里写满了爱意,离多聚少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她也理解老严的不舍,老严有两个家,另一个就是心爱的军舰,那是他的最爱,自己明白也清楚,这辈子老严都会梦到自己的军舰,如今他终于可以回归小家了,唉,慢慢等他“回心转意”吧。 老严骑上自己的老伙计“永久牌”自行车,当年还是凭票找人买的,陪着自己都快10年了,质量还是不错的,结实。 “老严,今天有喜事啊,穿得这么正式啊。” “哟,老严穿新装了,帅气!” “是老严吗?人靠衣裳马靠鞍啊,年轻了不少啊,哈哈。” ……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跟老严打着招呼,老严不停地陪上笑脸,这脸皮都快笑僵了。 到了支队大楼,老严在军容镜前整了整军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老严有点不认识了,白色的军服把自己衬托的精神,仿佛又回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呆立在镜前。 支队大楼进出的干部们,看到老严出神的状态,也都不敢去打挠,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更像一幅画“军人”。 “报告”,老严洪亮的声音,整个楼层的干部都听到了。 “老严啊,进来吧,哟,有精神,这次换装的样式不错,海军白色礼服就好看,有气势!”,丁主任笑呵呵的说道。 “丁主任,你让我考虑的事,我想清楚了,其实退下来对于我个人而言,不舍得,但对于支队、海军建设而言,必需这么干,让年轻人挑担子。”,老严快人快语。 “好,好,很好,你能想明白,支队首长没看错你,后面你有什么打算?”,丁主任很高兴老严有这个认识,现在海军快速发展急高学历的年轻人,老严的实干也是部队不可或缺的,实在是舍不得。 “今天跟您汇报下,明天我就打转业报告,不给支部首长添麻烦了。”,老严斩钉截铁说道。 “副大队长的职务不考虑了,还是要走,不是赌气吧。”,丁主任话里有话。 “丁主任,你也知道我的臭脾气,当惯了一把手,让我当副手,会给别人添堵的,再说了成天看军舰出海,心里难受,哈哈。”,老严略带情绪的说笑。 “只要你想清楚就好,还有什么需求,比如转业回老家,还是留在舟山?”,丁主任看老严去意已决。 “我就两个要求,一是就地转业,没事时还能看看军舰和战友,二是住房问题,也请丁主任替我考虑下。”,老严眼里开始红润了。 “好的,到时我跟舟山转业办的张主任打个招呼,至于房子的事,等分配单位有了,你再搬出去。”,丁主任也有些不舍。 离别之时,丁主任还是有点不放心,送老严到了楼下,边走边聊,“你回去后,把舰上的工作先交给副般长,另外,这几天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来找我。” 丁主任目送老严骑远后,才转身上楼,找来组织部的干事交待,拿起电话。 “支队长,老严来找过我,基本上是要转业的。”,丁主任把老严的事上报给支队长。 “那就尊重他个人意见吧,唉,多好的干部,我们也要随时让位给年轻人啊,对了,只要是老严提出来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如果其他常用委有意见,就说是我说的。”,支队长更舍不得老严,这次台风要不是老严,支队班子可能都要提前调整了。 …… 老严把舰上的工作交待给了副舰长,与舰上的班子成员一一打了招呼,就提了一个要求:没有正式转业前,消息不许外露。 副舰长是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随父母南征北战,在福建出生,故名字中有一个“闽”,现定居在宁波,俗话说“虎门无犬子”,大连舰艇学院毕业,178米的个头,帅气眼睛有神,郑晓记得爷爷说过,看一个人是否有出息,就看眼睛,如贼亮目光如炬,他日必定能成大事。 副舰长每天早上5点,必定在码头松树下舞剑,天天如此,练就矫健身材,芳年34已成婚,如换成现在也是偶像级,得让众多女票们茶饭不思。 福建自古称“闽”,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并不把它归为“门”部,却归之“虫”部,释义是“闽,东南越,蛇种”,闽越人图腾为蛇,闽人是崇蛇的族群,古人称蛇为长虫,可解释为“闽为山地,多出蛇虫之类,故门下增虫字,以示其特性”。 自从防台风回来后,舰上的官兵重新认知了“生死”,性格都变了,遇事有商量了,更坚信“令行禁止”,连思想工作都不用做了,所有的人更加团结了,这也就是只有上过战场,才真正懂得战友的涵义,那种只需一个眼神的信任,才是真兄弟。 舰上的老兵们陆续回家探亲了,舰上只剩下郑晓这群不老不小的兵们,每天除了正常的操练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海阔天空,大谈“谁不说俺家乡好”,略带吹嘘的成份,“老子曾经怎么样”,聊的来还好,如遇上一扛头就不好说了,轻则吵上一阵子,重则直接上手,然后大伙不欢而散。 过一阵子,小酒一喝,一句“都是性情中人”,冰释前嫌,重复演义这亘古不变的故事。 处久了,谁都知道谁,开玩笑也有了轻重,点到为止,动手的现象也越来越少了,直接原因还是都怕进锚链舱关禁闭。 关禁闭,大家都从影视作品略知一二,熟不知真正的作用,关禁闭除了给其他人震慑外,违反纪律是要受处罚的,真正的意义在于让你一个人安静下,人只有安静无事时,才会去思考、去总结,有时候关禁闭更多的是一种保护措施。 当时舰上有个江苏泰州的兵,长得一表人才,这人的皮囊好了,心思就多了,这小子不知何时喜欢上跳舞,经常在熄灯后,跑到城里的歌舞厅,抱抱小娘逼(浙江话小男孩叫小顽,小姑娘叫小娘逼),过过干瘾。 但一年比一年胆子大了,“一抱、二摸、三掐、四是省略号”,最后是夜不归营,处成了对象,问题还是一名女教师,舰上的兄弟给起了一个外号“黑珍珠”,除了黑了点(那时海岛女孩还不知道有防晒霜),五官那叫一个标致,我那兄弟却白的很,俩人走在一起就是“黑白配”,但前几年见过他俩,女的变白了,五官也圆润了。哈哈,扯远了。 说正题,这小子快活了大半年,有一次不知为何,轮到他值更了,却忘记了让兄弟替班,夜里遇支队查岗,发现值班室没人,也没通知舰上,直接把枪悄悄带走…… 早上,舰上所有的人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舰上的水兵按部就班的“早操、操练、就餐”,一辆贴着“纠察”字样的吉普车,急刹带冒烟的姿态停在码头上,下来几个红袖章的纠察,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声,舰上的人都没当回事,该干嘛还干嘛,大伙都认为,在码头外你狠,码头是咱的地盘,三个字“管不着”。 “531舰全体到码头集合,快!”,一位一杠三星的上尉厉声道。 所有的人看了一眼,没人动身,只见舰通讯员快步回到舱室。 不一会,副舰长边扣扣子边走下舷梯,笑着说:“李参谋,抓人还是训话啊。”,李参谋与副舰长是老乡,平时关系不错。 “出事了,你们舰昨晚被查了,你还不知道?”,李参谋小声说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查到什么了?”,副舰长小声附合着,心想才接手全舰工作,就出事了? “过会,军务处王处长马上也过来,你就知道了。”,李参谋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都下来吧,值更官把队伍整理下。”,副舰长一脸的不悦,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值更官欧阳连喊带拽,在家的水兵们在码头站成四排。 “报数,1、2、3、4……”,水兵们无精打采的。 “重报”,副舰长觉得有外人在,有损形象。 “1、2、3、4……”,顿时响亮多了。 “立正,稍息。”,大家原地等待着。 一辆吉普车开上码头,一位大校下车,健步走到队伍前。 “立正”,副舰长跑到大校跟前,敬礼报告:“首长同志,531舰集合完毕,请指示!”。 大校走到队伍正中间,“副舰长,清点人数。”。 “报告首长,全舰132人,67人探亲,应到65,实到58人,炊事班5人正在做饭,1人住院,1人……不在岗。”,副长的声音由大变小。 “不在岗位的叫什么,查,现在在哪?”,大校找到原因了,厉声说道。 那时还没有手机,和亲朋好友联络基本靠信件,写信不用贴邮票免费,紧急的时候打长途,还得在白天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在哪? “昨天值更的出列”,只见一名下士,一名志愿兵出列,还有一位未到的“***”。 “昨晚***第几更?”。 “第二更”。 “谁交的班”。 下士抖活的答道“我”。 “怎么交接的。”,大校追问道。 “我看时间过了,他还没来交班,就下兵舱交的班。”,下士答道。 “后来呢,别问一句答一句的。”,副舰长插了句。 “我到他铺上,推了他一把,说值更了,然后我就上铺睡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没了”,李参谋接了句。 “枪呢”。 一下子把下士吓清醒了,也把所有人惊醒了,原来是枪丢了! 副舰长也惊呆了,木木的站在那里,心想“完了,看样子还要当一阵子副舰长了。”。 “全舰尽然没一个人发现枪没了,要是在战争年代,你们全舰的人都要报销了,当兵,当兵,指望你们保家卫国,全是扯蛋,自己的小命都不在乎。同志们,虽说531舰是老了点,但也是军舰,你们稀拉的有水平,靠码头把枪都弄掉了,从舰领导开始,全舰反思,查查根源。是不是觉得防台风有功了,不起了!觉得平时稀拉点,关键时能顶上,就是好!说重点,丢枪是件大事,要严肃处理,要看你们的认识态度。”,大校开炮,发了一通火。 副舰长听到最后一句,心放下了,唉,吓死宝宝了。 副舰长立马显现出一名指挥官应有的干练,连下三道命令: 第一、 马上召开舰党委会,查明原因落实整改。 第二、 全舰就此事举一反三,严格按条例做到位。 第三、 枪炮班长带队上街排查找人,押回舰上关禁闭。 大校听到这,微微一笑,“李参谋,把枪还给他们。”。 解散…… 大校王处长把副舰长叫到身边,边走边聊着,吉普车跟在后面,远看副舰长不停点着头,问题点到,没事了,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那哥们一摇一晃回来了,气得枪炮班长上前一脚踹翻在地,大吼一声“绑了这狗日的!”,害得兄弟们在街上找了一下午。 不出五秒,这哥们就被绑了个结实,还想张嘴争辩,一块破抹布入口,变成了“唔唔”声,4个人抬扔到锚链舱,过了许久,那哥们才喊出声音,破口大骂起来,哭嚎了一晚上…… 直到第3天,舰艇换码头起锚,突然前舱传来一阵杀猪的叫声,枪炮长大喊“停!”,大家才想起原来这狗日的还关在锚链舱里,所有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不会又出事了吧。 兄弟部队和外军都有此事故,就是人关进锚链舱,结果起航时,所有人都忘了,里面的人瞬间被绞成了肉泥,恐怖的血水顺着锚链舱向外喷涌…… 大伙想到这些,飞奔到前甲板,打开锚链舱,只见那哥们蜷缩在锚链舱的一角,生命的小角,救了一条人命,救了531舰,也拯救了整个支队。 “没事吧,喂,出个声啊!”,枪炮班长急切喊道。 “快,快……拉我上去。”,这哥们开口了,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飞奔的锚链,无处可躲的舱室,命悬一线的经历,影响这哥们一辈子,估猜裤裆里那玩艺也吓到了吧,难怪后来黑白配还真在一起了,看样子是带条件的真爱。 平凡的日子一天天过,支队也在恰当的时候,不时的给531舰上上发条,才保证了基本安全无事。 水兵们天天盼着军舰进船坞大修,但事与愿违,传来了531舰要退役的消息,水兵们开始彷徨了。 第11章:老舰荣退进了海军博物馆 一艘军舰最荣光的结局是永远被保留下来,与历史同在被世人记住,那便是最好的归宿,能有这样的结局的军舰,少之甚少。   531舰停靠在码头的日子越来越长,每天兄弟舰出海训练,才会有动车让位置的机会,也就半小时,送别兄弟舰离开后,又孤独的停靠在码头,守着码头看着家。 在小朋友开学的日子里,531舰又成为红色教育基地,迎接来自周边各所学校的学生上舰参观,又充满了生机。 “叔叔,叔叔,这是什么?”,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问道。 “这个是***发射器,这个是深入**投放转道……”,郑晓边走边介绍着,像个导游。 年老的军舰,年少的孩子,这一刻和谐共存。 …… 靠码头的日子久了,水兵们开始琢磨事了,有的练字写情书,有的学篆刻,有的做舰模,有的弹吉它,有的学摄影…… 祥和安静的日子,有时都不觉得自己是兵了,妥妥的上班族,除了每周三的政治学习,其余的时间就是维护舰体,除锈刷油漆。 直到一天,一辆中巴车打破了宁静。 从车上下来了许多戴眼镜的人,围着531舰,里里外外仔细察看着,测量着,像医生在问诊。 消息灵通人士报出头条:海军装备部和中科院来人鉴定舰艇,531舰要退役了! 对于每一位水兵来说,这是军旅生涯中第一次遇到军舰退役,面临解散调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反复经历“相识、分别、开始”吗,周而复始,直到自己老去,才明白,这就是命。 水兵们知道531舰要走了,也在为他的命运担忧,毕竟是陪伴自己多年的军舰,这已经是家了,都有些不舍。 信息确凿了,每个人都有点伤感,珍惜与531舰在一起的每一天,就连从不照相的水兵,都在岗位上留下了最珍贵的记忆。 随着日子一点点逝去,水兵们的心开始散了,都在为今后打算了,找老乡,找领导,找哥们,了解自己的去向。 打听到的消息:“等调令吧”。 突然有种感觉,人到那都离不开“印”,大印一盖带着那张纸去报道,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个印记,“你是那个单位的,你是那条舰的,你是谁谁的部下……” 谁也摆脱不了世俗的羁绊,那个印记将伴你一生,不管你在不在意,那个“印鉴”,一旦盖上,永远都在。 郑晓也被盖上了“531”的印章。 中科院和船厂的科研人员成天吃住在舰艇上,用各种仪器设备测量着,尤其是对开裂的龙骨测得更仔细,忙了大半个月才撤。 531舰临退休前,又立新功,用20年的经历,丰富的数据支撑着现代海军装备的发展。 如今的海军,新舰能像下饺子一样,突然强大起来,离不开那些老舰的奉献,如同“竹子原理”,在那个年代,中国军工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科研人员一走,舰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水兵们心里都有事了,对舰艇的维护不再像往常一样“糊差事”。 “舰艇除锈”是水兵的必修课,先用小锤敲开锈包,用钢刷除去锈迹,再用砂纸打磨,露出白铁后,用抹布擦干,刷上两遍红色防锈漆,“认真”的姿态,也让干部省了不少心。 舰甲板除锈作业按照左右甲板轮流作业,保证一侧能顺利通行,最后刷上绿漆,看着都舒服。 有人也许会问,甲板为何刷绿漆,不刷蓝灰漆,隐身效果好? 答案:心理暗示关乎水兵的心理健康,成天在海上见不到绿色,人是会出问题的。 舰舷两侧除锈作业难度最大,放下两根缆绳中间加上一块横板,人就坐在横板上系着保险绳,一点一点扫描除锈,作业一小时换个人,耗时耗力,全舰除锈作业需要十余天,也消耗着水兵躁动的青春。 当浅灰色的舰艇漆刷完,531舰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像一艘崭新的战舰,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舰要退役?开玩笑吧。”,外行看热闹。 全舰维护完工的第二天,严老长请来了支队首长检验成果,支队首长对扎实的工作表示肯定,“531舰还是能打硬仗的队伍”。 这也是老严为兄弟们做的最后一件事,能不能分到好的单位,主要领导的肯定很重要。 支队首长也给531舰带来好消息,“88年314海战”的功勋舰,又是中国海军首艘装备防空**的护卫舰,必需保留下来,光荣退役进青岛海军博物馆。 531舰以自己辉煌的战功,躲过被拆解命运,将永久保存。 消息一出,大伙兴奋起来,奔走相告,大声欢呼宣泄着情感,今生531舰都与我们在一起。 “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这首歌在每个人心里反复播放着,印在水兵心中,难忘。 郑晓听到这个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把报房的设备仔细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报房的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发报机的小毛病都修好,电键敲下去,清晰的电波声在报房里环绕。 第二件事,悄悄地把报务的备用钥匙藏在报房通风口的转角处,等有机会去青岛海军博物馆时,悄悄打开报房,重温旧梦。 第三件事,郑重的填写报务值班记录,签写下最后一天的日志,包裹好放在报房的保险柜里。 做完这一切,郑晓才恋恋不舍锁上报房,贴上封条,日子定格在1994年6月29日,明天就是自己21岁的生日。 当一切落定后,水兵们开始盘算着今后的打算,各种小道消息开始漫延,谁谁到那条舰,谁谁提前转业,谁谁能到机关,谁谁能提一级…… “谁能随舰去青岛”,牵动不少水兵的心。 青岛博物馆日常维护舰艇,也需要人。 最后向海军打了报告,从现役军人中挑选10人,直接转为正式职工,消息一出,对于当年的农村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能转户口,还能成为正式工。 各种关系全压在了严老长的身上,成天应付着,送走531舰,自己也要转业了,支队最后决定,把“定人”权交给严老大,也算是最后的照顾吧。 “老严,我的老乡明年就要退伍,能不能照顾下啊。” “严老大,你看我平时工作表现也不错,这次去青岛的机会,能不能争取下啊。” “舰长,我也想去青岛,我就是青岛人,正好回家,工作也有着落了,如能定下来,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哎,老严,几个老乡的事,你得看着办啊。” “老严,方案考虑的怎么样啊,***表现的不错,可以适当考虑下,对了,我只是建议啊,最终还是你定。” …… 压力巨大,谁都想办成事,但名额有限,够严老大吃一壶的。 严老大盘算了一周,初定方案:老乡5人,机电长推荐了2人,其他人推荐了3人,共10人,方案获全舰通过。 严老大骑上自行车,找了丁主任,这事归他管。 “老严,这个方案也是考验你,到地方后这类事有很多,关键是怎么摆平各类关系,我看这次方案是很完善,水平还是有的,不像平时风风火火的嘛,进步很大,哈哈。”,丁主任对方案很满意,自己推荐的人,也在其中。 “丁主任,还是您说的对,到了地方就不能用部队的思维办事,事没办成,得罪一大批人,各方还不满意,到头来自己也不满意,我也是在学习,尽快调整到位。”,严老大心想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以后还真要多琢磨下,免得出了问题,自己还蒙在鼓里。 上报支队审核批准,一周后方案按此执行。 …… 1994年6月30日,531舰正式退出现役,6月30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重大日子的前夜。 近代有党的生日、**回归,远的有美国南北战争“葛底斯堡”大捷,拿破仑被迫退位,清朝受辱签订中英《订租威海卫专条》…… 也是郑晓的生日。 退役那天是个大晴天,天气很给力,温度也适中,全舰最后一次挂满旗,上午全体水兵搬运铅块压舱,下午全舰最后一次列队送别531舰。 海军、东海舰队、支队及青岛海军博物馆等各级领导参加送会会。 海军首长在会上宣布命令:“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装备条例》,现批准东海舰队驱逐舰第六支队鹰潭舰退出现役,作为一艘海军功勋舰,移交青岛海军博物馆”。 请记住531舰:1974年3月服役到1994年6月退役,服役20年,先后经历过南巡太平洋,88年314海战,海军唯一一艘对空**护卫舰,为科研工作站探索舰载防空**系统积累了丰富经验,为中国海军现代化发展做出卓越贡献。 命令读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感情丰富的,更是哭了出来,大家伙相互握手拥抱,水兵们破天荒拉响了汽笛,让531舰的声音再次响彻军港,靠码头的兄弟舰们也拉响了汽笛,响彻了整个舟山…… 在送别会上,还有一群特殊的人,经支队首长宣布才得知,江西鹰潭市副市长带队慰问部队,一人送了一个印有鹰潭荣誉市民的拎包,这是大伙第一次见到“娘家人”,浓浓的江西话,一知半解听懂了“感谢”。 照旧晚上全舰会餐,所有的兄弟,能喝的,不能喝的,一个个敞开心扉“喝”,那天全舰不值更,由支队纠察替水兵站岗,水兵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不出事,就这样还是出事了。 郑晓的南京老乡在舰上当卫生员,比郑晓小2岁,也是部队大院出来的,年纪轻干事冲动,在当晚聚餐上,被几个老兵起哄,连干了5碗黄酒,7、8斤进肚。 可想而知,等聚餐结束,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大伙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扔到床上,倒上杯水,各回各铺,睡了。 大伙最后一次听着兄弟的鼾声入梦,真香! 那曾想,这哥们夜里被尿憋醒,摇摇晃晃去找厕所,找了几圈去没找到,真好舷梯边上有个盆,不管三七二十一,尿了别人脸盆不说,在回兵舱的时候,不知是没走稳,还是被绊了下,摔倒在兵舱门口,没人值班,过道也没人,就这样躺在地板上,直到天亮。 刚开始大家以为是醉了,都从他身上跨过去,没人去理会。 早上,军医下兵舱找他搬物品,才发现不对头。 “喂,梁子,醒一醒。”,军医不停的拍打,没反应。 用手一摸,呼吸还有,偏弱,扒开眼睛,不好,瞳孔有放大趋势,再量血压,更不好,血压偏低。 “情况不好,过来几个人。”,军医大叫道。 众人慌了神,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七手八脚抬上担架,就往医院跑。 军医也赶紧打电话给医院叫救护车,同时说明病情,让医院准备。 半路上救护车到了,把几个抬担架的哥们给累坏了,也争取了宝贵的抢救时间。 由于送医及时,这哥们才保住一条命,重度酒精中毒。一条胳膊却因长时间压迫,血脉不通,烂了,事后留了一道5厘米宽,23厘米长的伤疤,把人生经历的“印记”刻在了身上。 事后,这哥们的酒量也看涨,再也没醉过,戏称过了临界点,升级了,哈哈。 …… 后来,支队下令严禁喝酒超过2碗,导致各舰的司务长们少了不少的黄酒业务。 那年7月15日,为了节约费用,加上531舰自身动力良好,决定不用拖船,自行前往。 531舰启航前往青岛,10个人开着100多米的舰艇,头也不回去新家了。 郑晓依稀记得那天是阴天,很是应景,送行的水兵们没了宣布命令时的激动,就像送自己的亲人去外地,在锣鼓声中,只是用力招了招手…… 水兵带着背包,整齐排列在码头上,等待二次分配。 支队军务处宣读分配命令,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落,有的人无所谓。 郑晓属于后者,被分配到536舰(芜湖舰),大伙匆匆忙忙相互告别,义无反顾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欢迎永远是含笑,告别总是带着叹息”,说好的永远都是兄弟,但却随着时间,终究会慢慢淡去,留在记忆里。 芜湖舰:1987年正式列装东海舰队,当时053H2型护卫舰总共建造了3艘,全在东海舰队,是当时最新锐的舰艇,牛了好长一阵子,分别是535黄石舰,536芜湖舰,537沧州舰,是中国第一款采用全封闭结构的护卫舰。 当时靠码头久了,郑晓有些不习惯到新舰,每年都要参加合格舰训练,出海的日子多了起来。 “郑晓,明天准备出海,67海区,你准备下海区图。” “郑晓,你把报务的2号机保养下。” “老兵,观通长叫你过去一趟。” “小郑,你跟我把通讯天线保养下。” 郑晓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狗日的,辛苦”。 那曾想,在536舰,郑晓重新开启了辉煌的海军生活,几个想不到,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现在想想,531舰让郑晓融入海军生活,536舰让郑晓更加坚强且学会决断。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这就是生活! 第12章:在芜湖舰又当了“新兵” 随着汽笛声,531舰离开舟山定海四号码头,舰影越行越远,一群海欧不舍的跟着,也把曾经朝夕相处水兵们的心也带走了。 送别的那天,所有人列队码头,直到531舰消失在无边的天际线,才拎起行李,与带兵的单位走了,每个人的心里五味杂陈,到了新环境会怎么样,没了熟悉的兄弟,多少有些失落感。 郑晓被分到了新舰536舰(芜湖),536舰比531舰吨位大点,是新型封闭型**护卫舰,武器装备更加先进,是中国海军快速发展的过渡型舰艇,此型号舰艇只制造服役3艘(535、536、537),全都部署在东海舰队。 芜湖舰1987年12月29日服役,2013年4月27日服役期满,连同黄石舰(535)在北海舰队同时退出现役。退役后的芜湖舰,进入船厂进行改装,2014年1月27日加入孟加拉国海军序列,并被命名为“海德尔·阿里”号,舷号F17,继续发挥余热。 “你就是郑晓,我是536舰的报务班长老余”,接兵的老兵直明来意。 报务班长老余,浙江人,个子不高,一脸的忠厚老实,热情的帮郑晓拎行李,一前一后上了536舰。 分到536舰就郑晓一人,其他531舰的兄弟都散落到支队其他舰艇上。 恰巧536舰也停靠在四号码头,走进兵舱,才发现新舰就是好,住宿条件比531舰好的多,不再是上下三层铺,而是高低铺,每个兵舱还配有立柜、盆架,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关键是每个铺位上还有隐蔽的台灯,这个真得太喜欢了,在那个年代,应该属于前卫的设计吧。 舰艇是全封闭型,没有舷窗,一旦有人放个屁,如果味道重的话,兵舱是待不住了,只能离开兵舱到甲板上缓一缓,凡事都有利有弊吧。 以前的舰艇以战为主,现在的舰艇更注重人,各种武备的设计更具人性化,简便易操作,水兵的生活居住条件越来越好。 安顿好后,余班长带郑晓见了观通长,熟悉了报房,见了兄弟们,可能是看惯了531舰的兄弟,总觉得所有的人长得都怪怪的,感觉不怎么好,反正每个人对郑晓都挺热情的…… 就在部门欢迎郑晓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闪了进来,所有的人立即严肃起来,郑晓定眼一看,这不是531舰的副舰长嘛,郑晓习惯性喊了声“傅舰长好”。 余班长拉了下郑晓,是“舰长”,傅舰长却笑呵呵的说,“反正姓傅,怎么说都对”。 “郑晓,你能到536舰,是我点的名,在这好好干,有什么事跟我说。”,当时郑晓的第一反应,都是一个舰出来的,只是一种关照而已,到后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哈哈。 自打舰长隆重交待后,从观通长到新兵对自己始终客客气气,那种感觉不是很舒服,所有人都像是戴着面具,怪怪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适应,每次出海,报务班长从不安排郑晓值班,总是说“反正人够,你先适应下”,这就是一种照顾。 适应新环境,一晃就是半年,郑晓成天就像个无业游民,每天在舰上到处窜,天热的时候,到水线下的声纳室,那里最凉快;天冷的时候,就窝在靠近主机的后报房,那里最暖和;想加个餐就找司务长,小日子过的优哉游哉的…… 只到有一天郑晓才发现,快乐的日子是别人给的,这人是谁,出乎自己的意料,不是舰长,而是? “明天大队长来舰上检查工作,所有人把报务室都清理整顿干净,该收的,该清的,别到处乱放。”,在班务会上,班长交待着明日的工作。 …… “郑晓,舰长叫你去指挥室。”,班长老余通知道。 “班长,是啥事啊。”,郑晓问了句,自己得准备下,别到时一问三不知,丢人。 “舰长没说,只是让你去一趟,抓紧点。”,老余又去忙自己的事了,无暇顾及。 “报告”,郑晓忐忑不安的站在指挥室门口。 “进来”。 走进指挥室才发现就两人,一人是舰长,另一位是不认识的首长。 “郑晓,来,认识下,这是我们蒋大队长。”,傅舰长热情的介绍。 “首长好,536舰观通部门报务班郑晓前来报到。”,郑晓按条例敬礼报告。 “这小子,在531舰表现就不错,我是看着他成长的,这次分配,我特意点名要过来的。”,傅舰长老练的夸道。 “你就是郑晓,不用太拘束,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也没什么事,来,坐吧。”,蒋大队长和蔼的说道。 郑晓坐在两位首长的对面,直挺挺的坐着,手不知如何安放,眼睛盯着前方,心想,大队长跟我也不认识,找我能有什么事?一脸的纳闷和问号。 “别紧张,对了,你今后还有什么要求”,蒋大队长开门见山,问得郑晓更晕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幸福来敲门了?吱吱唔唔的,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 蒋大队长看着郑晓的表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就直说了,“这次我去京南进修学习,正好遇到你父亲,让多关心下你的成长。”。 原来是父亲所托之事,难怪呢,唉,父亲也是,也不来封信说一下,一点准备都没有。 蒋大队把这件事却放在了心上,在进修时就专门打了电话给舰长,学完归来就来认认人,看看所托之人的真实面貌和表现。 看过郑晓后,蒋大队长觉得这个兵还不错,尽量照顾吧。 自从当兵后,郑晓就很少与父亲交流,认为自己是自己,父亲是父亲,凡事都要靠自己,已经长大成人。 父亲也是一名老军人,16岁中专毕业后从军,在天下第一军第一师三团九连当兵,相当于现在的大学生参军,在部队属于高学历,被部队重点培养父亲,送到京南某军事院校进修,因为文化底子好,军事、文化成绩都很突出,毕业后被留校任教,专门培养陆军中高级指挥人才,学生遍及各大军区,有不少还成为了将军。 80年代初,全军部队院校还选调一批骨干教员,参加南疆战事,为今后的教学积累实战经验,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父亲被选中,在南疆某师挂职任师直属参谋。 才去没多久,南疆“两山战役”打响,此时郑晓的爷爷却病重不幸去世,不能回去送终,父亲在南疆哭了一夜,把悲痛化作对敌军的愤怒,当日敌军的阵地被炮火全覆盖,打得对方死伤无数,连克数座山头。 作为师参谋的父亲,为了论证饱和攻击后的协同作战效果,制定了当夜的进攻方案,师领导们一致同意,那一夜炮火连天,估计对方也应对不足,炮兵与步兵突击队配合密切,先是炮火5分钟急袭,随后每5米向前延伸炮击,直到目标工事,步兵突击队就跟着炮火,连克三个山头,这一仗打的太顺利了,事后突击队都想看看作战方案的制定者,当面表示感谢,此战也列入到全军《战例选编》。 父亲还写的一手好字,拉的一手二胡,反正有些才艺,要不然母亲也不会看上,哈哈。 大年三十的时候,还在“猫耳洞”石壁上写了不少春联,给战友们送去过年的气氛。 作战间息,每到傍晚时刻,战友们都会让父亲拉上几曲,听着悠扬的曲子,遥想家乡的亲人,画面定格在南疆的崇山峻岭,火红的夕阳晚霞,坑道中最后一抹夕阳,投射印在刚毅的脸庞上,一曲“骏马奔驰保边疆”,激荡着每个人的内心,这个场景也深深印刻在郑晓的脑海里。 小时候,父亲对兄妹三人不是一般的严历,用部队管理的那一套,也用在兄妹三人身上,早上5点30分准时起床,洗漱跑五公里,养成了边睡边跑步的习惯。 现在想想多少有点怀疑,除了肺活量大、耐力好外,个子不高可能跟早起有些关系,关键那时还缺肉,缺营养,哈哈。 兄妹三人从小时就喜欢爷爷,是爷爷的跟屁虫。爷爷的手艺超出了想像,除了一手好字,还能识文断字,算卦看相,打猎作法,样样精通,但父亲对此不屑,认为是封建迷信的残余,爷爷每次也不争辩,只是说,“老人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不信。”。 爷爷是清末人,先后经历过民国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总是教育兄妹三人,“人在世间,皆为过客,与人无争,便是得到。”。 直到现在,郑晓现在才有些明白。 爷爷在那个年代就靠“认得一箩筐的字”,在七里八乡的百姓眼中是个“先生”,受人敬重,写对联、写个信、写个状,养活一大家子人。 奇怪的是,爷爷还会吹拉弹唱,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敲个锣,吹个号,当个司仪,唱个曲,信手拈来,还能给全家改善下伙食。 还有更奇的是,还会八卦测字,谁家起个房、选块地、寻个事,都要找爷爷看个风水,挣几个小钱补贴家用。 除此之外,生活在大山里的爷爷,还是一个好猎手,他打猎不喜欢用枪,为了一张好皮子,总是想方设法下个套,总能套得诸多的猎物,能把一张皮完整无损从猎物身上脱下来,才能称为一名合格的猎手。 记得小时候,爷爷来京南小住大半年,结果部队大院的黄鼠狼都不见踪影,全被爷爷念咒作法拿下,吊在杆上剥皮,一张皮下来,黄鼠狼光着身子还能跑,不落一滴血,神了,家属院的鸡也安全了。 对的,爷爷还会道教的法咒,还能画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符咒,应该是有作用,郑晓小时候亲眼见过,爷爷招来一群的小动物,真的很神奇。 爷爷回老家后,黄鼠狼才敢重现踪影,难怪老有父亲同事问,“你父亲何时来啊。”,一来想找爷爷喝酒,二来想听爷爷讲过去的事。 说到听故事,爷爷说的上下五千年那叫一个精彩,比如说三国,除了正常的套路如此这般外,他能从故事人物的心理变化,用现代语言通俗易懂的叙述,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意境,把听者都拉进故事里,那种收放自如的神态,至今还印在郑晓脑海里。 还有爷爷的最爱,那根用竹根做的烟斗,“吧嗒”一口烟,一句“听我慢慢道来”,一群小孩围在爷爷身边,托腮听故事。 此时,阳光从爷爷的身后溜了出来,折射出万丈光芒,如同圣人一般,讲着百听不厌的故事,定格在那一刻…… 扯远了,如喜欢听郑晓爷爷的故事,请您留个言,下次写个几万字,郑晓有一个有故事的爷爷。 言归正传,从未感受过父爱的郑晓,听到大队长的话,让郑晓震了一下,父亲的爱是无声的,是放在心里不说的。 难怪舰长对郑晓不是一般的照顾,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把父亲想了一通,原来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为了子女,什么都愿意为你。 “郑晓”,舰长看郑晓有点走神了,喊了回来。 “噢,没什么要求……想入个党。”,郑晓喃喃道。 “傅舰长,你也多关心下郑晓的进步。”,大队长发话了。 “他表现不错,我已跟观通长说过了,重点培养,多关心,多关心!”,舰长笑着回答。 “别的,没了?对了,你父亲想让你上军校,你是怎么想的。”,大队长抛出了终极任务。 “啊,不会吧,父亲当了一辈子的兵,还要让我继续?”,郑晓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自己是城市兵,又不要转户口,只想在部队锻炼几年,回地方发展。 “这样吧,你先考虑下,等想好了,我们再聊。”,大队长看郑晓一脸的茫然,知道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就没继续问了。 送走了大队长,郑晓如释重负,跟着舰长回舰了,边走边聊了半天,都是关于“好好干……”。 “郑晓是大队长的关系”,也不知道是那位好事之徒发现了,消息在舰上不胫而走,所有的人,见到郑晓都是客客气气的,办事也顺利的多。 这不是郑晓想要的,想靠自己! 原来如此,这就是社会,人不是单纯的人,长大了,没人主动会对你好的,都是有原因的。 就如同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是现实也是认识。 第13章:打了一架,成了人物 在536舰的日子过的即紧张又轻松,每天的操练比531舰要繁重的多,郑晓的业务水平也上了一个台阶。 有了舰长的照顾,干任何事都能顺利,也没什么心理压力,但有了这一层关系,就像有一层纱,不能真正融入全舰的大家庭。 当兵的人都是直来直去,“谁谁是谁的关系”,一旦有了这个标签,对你态度就会有很大的变化,表面上关系不错,转身后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都拿着“假面”对待你。 郑晓不在乎这些,你们爱传就传,我就是我,练就了强大的心理,仗着年轻气胜,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到也相安无事。 慢慢的,大伙也知道了自己的得性,就差何时能捅碰这层窗户纸,别说,机会还真的来了。 那天那件事突然到来,打破了某种平衡,郑晓也因为此事而一战成名,让536舰的兄弟纷纷摘掉“假面”,与自己真诚相待,才有了后面北上葫芦岛,南沙巡航88天,共同面对外军对峙,共赴生死,成为过了命的兄弟,成为军旅生涯最“高光”的时刻。 别看观通部在舰上是最小的部门,但与舰领导的关系最为密切,也是舰艇的“顺风耳、千里眼”,也是上传下达的中枢核心。 舰领导的一举一动,各部门的动向,都在观通部门的监控下,有点类似“锦衣卫”,提供各类信息供舰领导决策。 “老乡”在部队是被提及最为高频的词汇,老乡可以扩大到某个省,也可以小到某个村,越小的地方越亲,如“某某领导是我们那的,有什么事找我,一句话的事”,时常能听到这样的话,到底有多近,只有说者才知道。 虽然郑晓也是老兵,但又换了新单位,又成了一名“新”兵,没过多久,在舰长的关照下,自己的努力下,进步了。 郑晓被提为中士副班长,宣布命令时,明显感觉到同年兵及新兵的各种不服,碍于上级的命令,嘴上不说,心里却种下了“不服”,一种怪怪的感觉。 郑晓手下有一个苏北兵,晚一年兵,舰上的水兵都说,此人牛的不得了,舰政委是同乡,也是政委招的兵,舰上许多兄弟都让着他几分。 在军舰上,舰长是老大,政委是二把手。 “郑晓,你手下的那个,你得注意下,别招惹上了。”,老乡好心的提醒道。 “你怕个毛啊,你是舰长的人,该管的,别怕。”,老兵开始挑唆了。 “我看你啊,也就管好自己就行了,反正你是城市兵,在干2年就回家了,别惹这个麻烦。”,佛系兵说道。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是郑晓,我怕谁,认理不认人。 郑晓的观点是“朝中有人”,但不能仗势欺人,“丢面子、抹黑”的事不能干。 而那个苏北兵却不是,每天就干两件事,“早请示,晚汇报”,在政委处说三道四,搞得那些想留在部队干的农村兵,对他是又敬又恨。 “政委啊,那个郑晓才来没几天,就提为副班长,这舰长做的也太明显了吧,同志们都有意见了。”,苏北兵参了郑晓一本。 “别瞎说,这是你们观通部门讨论决定的,舰领导一致通过的,别听他们乱起哄,你在外面也要注意点。”,政委还是有水平的。 “反正我是不服气,他凭什么啊,我不听他的,我只认政委您。”,苏北兵表态了,也暗示政委如有冲突,你得替我作主,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别胡闹,出了事,看我怎么治你。”,政委提醒这小子,别瞎胡闹,凡事要站着理,不知这小子听明白了没。 …… 此人偏偏遇上郑晓,也是命中注定,郑晓从来不“鸟”什么关系,因此在政委心里,早就被贴上了“桀骜不驯”的标签。 苏北兵可能认为郑晓跟他一样,是有靠山的,才会什么人都不“鸟”,各种不服气开始表达出来,凡是郑晓让干的事,不干;凡是郑晓说的事,不听;凡是郑晓说不行的,就干。 “三个凡是”不断地探着郑晓的底线,那个苏北兵之所以不断挑战,起因还是制度,只有当了副班长才有机会转为志愿兵,说白了,他早就看中了副班长的位置,为自己的将来在谋划。 政委为自己当副班长的事,已经提了好几次,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刚要提副班长时,来了新舰长;又准备再提时,又来了个郑晓,换成任何人,都会有点想法,不奇怪。 郑晓也知道了自己的到来,影响了人家的前程,慢慢也能理解了,看明白了也不说破,只要苏北兵不过分,能忍就忍,也不想去计较什么,本想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却因苏北兵的冲动,打破了这种平衡。 苏北兵错误判断了郑晓的本意,认为是怕了,在各种场合都不给面子,郑晓也忍了,赢得了战友的尊重,有格局。 在舰上,水兵最繁重的活,就是除锈刷油漆,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维修,海水的腐蚀性太强,只有不停的修修补补,才能延缓舰体的锈蚀。 报务班除锈包干区在二层三层的甲板,大约400平方左右,郑晓和班长分工各带3人,苏北兵跟着郑晓,负责三层甲板及护栏,分好任务后,郑晓去枪炮班领油漆,回来只见苏北兵叼个烟靠在护栏上,另外两人在认真除锈,看到这个场景,怒火已在心中发芽,隐忍说了声:“抽完了,赶紧除锈……”。 “我手疼,干不了!”,苏北兵吊儿郎当回应道。 “去找卫生员看一下!”,郑晓压着火,声调提高了,警示苏北兵,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去,休息下就好。”,这狗日的知道卫生员是郑晓的老乡,没有正确理解警示,依然我行我素。 郑晓的火被点燃了,厉声说道:“不去,就干活!”。 这狗日的,依旧保持着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意思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大家都僵在那里。 另外两个兵一看有了争执,都停了下来,都想看“两个关系兵”如何收场,都是不怕事大的主,无形中也给了郑晓巨大的压力,一场挑战就这样突然来临。 苏北兵身高183cm,一幅上海少爷的模样,头发成天梳得油光发亮,平心而论也是帅哥一枚,但在部队,这模样反而让人厌恶。 一问一答的变化,让身体产生巨大反应,荷尔蒙急速分泌,肾上腺素飙升,头脑开始发热,各种场景快速闪念,最后停留在一个意识上,“快速出击,一招制敌”。 5秒钟可以发生许多事,放眼宇宙可能是几亿光年,放眼生物可能经历生命的起始。 此时的郑晓,也只用了5秒钟,“拎桶、移步、上盖”,一气呵成,红色的油漆,恐怖的从苏北兵的头上流满了全身,流淌在甲板上,就像如今的行为艺术,“红人!”。 在一边观战的两个兵,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呆呆的看着…… 苏北兵也没想到,一点反应也没有,瘫在甲板上,或是吓到了,满眼的红色,连摘油漆桶的动作都没有,紧接着,郑晓脚下的水兵大皮靴一顿猛踹,那哥们只能在甲板上来回翻滚,发出“啊,啊”声,白色的水兵服沾满了红色油漆,就像一幅作品展现在大家眼前,哀嚎的大叫声,把甲板上的兵都招惹过来。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在观看,没人上前制止,都在看热闹,再说谁也不想沾一身油漆。 “狗日的,不听命令,还在舰上抽烟。”,郑晓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先给此事定了个调,也让在场的人都有了个“第一印象”,也为后续的处理打下群众基础。 郑晓也从众人的眼神中,读出了“打的好,是要教训、教训……”。 半天没有人过问,郑晓也不知该怎么办,站立一旁,和大家一起看着苏北兵的表演。 终于,有好事者已报告了观通长。 观通长气势汹汹跑了过来,一把拉开郑晓,望着满身红色油漆的苏北兵,蜷缩在甲板上,想笑却忍住了。 “你们几个扶一下,到前甲板冲洗下。”,观通长对着人群吼了一声。 几个幸灾乐祸的水兵戴着手套,连拖带拽把人带到前甲板,用水枪冲洗,又把苏北兵戏弄了一番。 郑晓被观通长带到舱内批评教育,政委也出面了,叫来几名干部去了解情况,先后找了在场的人,了解前因后果。 初步结论是,所有人都说,“不服从命令,被打活该”,政委也没办法,也为从轻处理定了个调。 此事,即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在部队被认可是件好事。 舰长从头到尾没有出面,一来不想干扰政委工作,二来事情的真像总会水落石出的。 很快舰上宣布处理结果,郑晓身为副班长,管理简单粗暴,取消副班长职务,以观后效。 郑晓被责令当面道歉,当伸手握手时,苏北兵还被吓一跳,看来是有心理阴影了,自己被打,让对方丢了“官”,认定郑晓会恨自己。 事后,那哥们被剃了个光头,也收敛了许多,见到郑晓也是绕着走,无“官”一身轻,还是自己管自己好,省了许多麻烦。 许多兄弟也递话过来“打的好!”,一时间“郑晓”大名,舰上的人都知道了,有的熟悉,也有不熟悉的,反正都知道名字了,连在分到其他单位的531舰兄弟也都发来贺电,“不能丢531舰的脸”,让郑晓洋洋得意了好一阵。 后来才得知,此事的从轻处理,幸亏有舰长从中周旋,定了个调“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虽然躲过了进锚链舱关禁闭,却得罪了政委大人,如换了别人,有可能会从重从快处理,所以朝中无人,还是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要不没人帮你兜底。 一转眼到了秋季,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部队也一样,好事都在年底前定调子。 又到了一年一度发展党员的时刻,在舰长的斡旋下,郑晓成了发展对象候选人之一,班长是介绍人。 “明天支部要讨论预备党员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班长找郑晓长谈了一次,要正确看待这次支部发展党员的事,不要有什么想法。 郑晓也明白,班长也是为自己好,打个预防针,才出了这档子事,肯定是要黄了,心里也不抱太大希望,夜里还做了个奇怪的梦,被人追杀,还见了红…… 第二天,舰上的党员开完会后,个个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没人告诉结果,还是卫生员老乡神神秘秘的跑了过来。 “你小子牛逼,你通过了!”,老乡悄悄的告诉郑晓。 “啊,不会吧。”,心想肯定又是舰长大人帮的忙,让郑晓有种负罪感,正不知所措时,班长过来拍了拍自己。 “你小子行,群众基础不错!”,把郑晓给说愣了,才到536舰仅仅只有3个多月,那来的基础? “当我介绍你的情况时,好多党员都不认识你,大家也不好下决定。”,班长娓娓道来,就跟说书似的。 “你小子要感谢政委,他的一句话,算是帮你这个小子,有福气!”,看样子,班长也不太喜欢苏北兵的做法,对自己“直来直去”做法不排斥。 郑晓突然好奇了,政委帮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政委说什么了?”,郑晓还是很好奇的问了句。 “政委说了,就是上次打人的那个副班长,叫郑晓。”,班长笑着说道。 “我理解政委本意是让大家好好考虑,打人的人怎么能当党员,至少本次不行。”,班长继续说道。 但当兵的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对某些事某些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有不好不坏,都觉得这小子有种,结果反而成为舰上唯一全票通过的。 “你是不是要感谢政委啊,哈哈。”,班长说明原由。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晓也笑了。 据说,舰长在会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了笑,高明。 现在想想真是天意,如果跟大伙都熟悉了,自己“对事不对人”的臭脾气,也会得罪不少,也许又会是另一个结果。 通过这事,也让郑晓坚信“人在做,天在看”,做一个正直的人,眼前吃亏是暂时的,时间会还你一个公道。 在未来跟郑晓有交集的人,此时也都在干着自已的事,相信一群相投的人总会碰面,也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536舰不断带来惊喜,参与了中国海军的几件大事。 第14章:芜湖舰开启红色警戒 慢慢的,郑晓在536舰站稳了脚跟,兄弟越来越多,逐渐忘了531舰离去带来的忧伤,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开始了在536舰的风光欢乐的生活。 新舰就是好,住宿生活条件都比531舰提升了档次,不再是大兵舱,而是八个人的小兵舱,四个上下铺,竟然还有小书桌和壁灯。 环境好了,水兵也勤快多了,一个月一次深度大扫除,先用洗衣粉把整个兵舱擦洗一遍,再用抹布像日本主妇一样,把每个犄角旮旯擦的干干净净。 验收标准:值更官戴着白手套到处摸,手套上无黑迹,才算合格。 “柜子后面没打扫干净,马上整改。”,值更官有点吹毛求疵了。 “我靠,就连背面也要清洁啊,太过份了吧。”,郑晓心里暗暗说道。 水兵们打开固定点,费力的移开柜子,重新按要求清洁。 彻底的清洁,全舱真的是一尘不染,干净的感动自己,让水兵们有了家的感觉,平时休息躺在整洁的床铺上,小壁灯一开,一本书、一杯茶,能惬意一个下午。 1994年,军旅生涯发生的四件大事,“入党、军演、北上、南巡”,件件值得回味。 到了新舰,郑晓从值更开始熟悉全舰,成天跟兄弟们泡在一起,见识了不少新东西,感受到不一样的文化。 开始感叹以前531舰的兄弟们太老实了,与社会有点脱节了,跟成天靠在码头等退役有关系吧。 新舰的兄弟经常出海到外地轮训,见得多了,人也活络了,各地沿海城市的风土人情,全是新鲜开放的故事。 “在某地找了个女朋友,漂亮极了,身材嘛,哈哈,你懂得。” “到某地去,那里开放得不像个样子,听说过迪厅吧,就是杰克逊跳的那种舞蹈,还有那种搂抱在一起的舞,哈哈。” “某地都是走私的水货电子产品,什么随身听、电子表、BP机,太便宜了,回来翻一倍,还有人抢,小赚一笔。” …… 听到这些从没接触过的新鲜事物,让人不由地脸红,但就是很想听,噢,原来是这样的,慢慢地看开了一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开发吧。 到了536舰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形态落伍了,舰上有集成录相广播机,可以看片子,都是老兵们从南方带回来的,你懂的。 几个人躲在不足4平方米的机房,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9寸的监控屏,有生以来,知道了女人是什么样,哈哈。 在舰上,郑晓也学了几门手艺,都跟吃有关。 以前值更,要么抱枪睡觉,要么看书,现在有事干了,喜欢上值更了,轮到值更就亢奋,全因学会了钓螃蟹。 找来粗钢筋,用焊枪焊成圆柱内框,到市场上买张网,做成一个蟹笼,放点烂肉臭鱼,每隔15分钟拎一次,必定有货。 值更时不再是无聊,而是乐此不疲,有一阵子恨不得天天值更夜钓。 一天夜里,又轮到夜里值更,兴冲冲放下蟹笼,等了半天后,拎起收笼,隐约看见笼子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像砖头。 见此,心里骂开来,那个狗日的往笼子里扔砖头。 边拎网边骂着,越来越近,这才发现不是砖头,而是个大家伙,离开水后开始挣扎了,在网里乱动,立马喜出往外,拎网的速度,明显加快,生怕再有意外。 拎到甲板上一看,我的天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螃蟹。 是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面包蟹,仅蟹钳就有成人手掌大小,不敢用手抓,想来想去,只好用剪刀破网,用铝盆先倒扣罩住,再用个盆从下面兜住,两盆一合,成了。 螃蟹的力大,得死死扣住才行,赶紧架上电炉,压住足足烤了5分钟,那力道才慢慢逝去。 打开盖子仔细观察这货,至今都不曾看过这么大的螃蟹,帝王蟹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洗洗刷刷后放入盆中加水煮起。 那一夜,同班的俩人吃到撑,打着包嗝交班睡觉,一夜无梦,舒服。 过了几天,进城偶逛舟山的海鲜大市场,才发现自己吃的蟹,得值500元,2个月的工资,还得预定,让人后悔了小半个月。 还有一件吃事,也是钓,但钓得不是鱼和蟹,而是从厨房的天窗钓“王八”,此物在当年,是流行的河鲜硬菜,每年合格舰考核,舰上都要买点河鲜招待随舰考核的考官们。 晚上借着值更的便利条件,钓起“王八”,用最大号的鱼钩,大概有5厘米,三个捆在一起,从天窗上下钩,只要钩住“王八”的任何部位,妥妥的拎上来。 “王八”还真不好杀,遇险时不会伸头的,只好靠蛮力用军刺从背上剖开,打开后壳,才发现“王八”不是鱼,五脏六腑齐全,看着都恶心,活脱脱的陆上动物,切块洗净,加生姜、葱、辣椒等调味,开煮鲜美无比。 次日一早,司务长准会找到值更的询问。 “你们昨晚值更没睡觉吧。”,司务长策略地问道。 “司务长,你还管值班睡不睡觉啊,把菜烧烧就行了。”,值更的笑答。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到处乱转啊。”,司务长还是没说真话。 “深更半夜的,除了我们在值班室,谁会到处乱跑啊,没有。”,值更的一脸严肃说道。 “妈的,王八就是靠不住,会跑。”,司务长边走边自言自道,引得众人窃笑。 “司务长,给几个鸡蛋煮面,晚上值更煮面,还好啊……”,值更的对着司务长的背影调戏道。 司务长头也不会,用手在空中挥了挥,生气了,哈哈。 中午只能用海鳗当硬菜顶上,司务长的手艺真不错,隔着几个兵舱,那烤鳗鱼的香味只往鼻子里钻。 水兵们都怀疑司务长祖上给日本人烧过饭…… 考核如期通过,舰长一高兴,全舰会餐,被“王八汤”的鲜美耽误了,食之无味,哈哈。 而厨艺则是意外学到的,一次舰艇出海接近琉球群岛,抵近赤尾屿(离钓鱼岛很近),基本处于东海与太平洋的交汇处,风浪有八级,舰艇在大洋上摇晃的历害,结果炊事班的人全都晕船了。 到了饭点时候,值更官报告舰长没人做饭,舰长一听,说了句“没用的东西”,亲自到厨房去巡查,只见司务长一人边吐边炒着菜。 舰长看着司务长一边擦着嘴,一边放着调料,眉头一皱,不声不响退了出来,正好遇到郑晓健步如飞路过,便叫住了。 “你不晕船?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去厨房帮厨。”,舰长命令到。 “老大,我从来没烧过饭。”,郑晓如实回答。 “不会,谁天生会啊,去学。”,在舰长眼里没有会不会,而是做不做的问题。 郑晓跟班长交待了下,来到厨房。 司务长看来了帮手,放下手中的大锅铲,你来炒菜。 “多翻炒一会,加4勺盐,半勺糖……”,司务长还没说完抱桶出去了。 “司务长,大排怎么做啊?”,炒完蔬菜后,要烧荤菜了。 “把生姜、大葱、蒜头爆香,倒大排,加黄酒、酱油、水,放八角,加少许盐、2勺糖,大火烧开转小火炖……”,司务长边吐边教。 “司务长,你慢点说,少许是多少啊。”,郑晓反应不过来了。 “你尝尝咸淡就是,唉。”,司务长难受的说道。 …… 那天把郑晓给累着了,全舰180多人的饭菜,结果吃得人不多,晕得没味口,浪费了不少,全倒进海里喂鱼了。 第一次吃自己烧的菜,觉得特香,吃了6块牛排,有点撑…… 从那以后,与司务长的关系近了,只要是出远海,必定去帮厨,学会了溜鸡块、烤鳗鱼、滑鱼片、卤菜…… 总结出一套自己做菜的诀窍,腌制是基础,火候是关键,刀功是美化,配菜是讲究。 到现在还能卤得一手好味道,还创造一道菜“肠卷”,就是把嫩芹菜插入卤好的大肠,切成薄片浇上秘制调味酱,即解决了大肠的油腻,芹菜的清香又巧妙的欺骗了味蕾,爽口好吃,关键是大肠要卤的刚刚好:“软糯”。 …… 1994年TW省市改选,闹得很凶。 军委举行了以东海舰队为主力,联合其他两大舰队,外加陆军野战军和第二炮兵联合军演,在TW岛以北区域划出一个平行四边行,禁止所有船支通航,试射各类DD,随时随地可由演习变成夺岛。 M国的第七舰队睡不安稳了,派军舰和战机抵近侦查,从雷达上能明显看到M国航母频繁起降的战机,一时间战争风云密布,一触即发,中国海军硬是靠着一幅硬骨头,一点一点把M军给逼出了演习区。 TW省的舰艇还想借着M军的威风,乘机到演习一日游,被东海舰队的四艘驱护舰围在中央,押回了TW省,乖,别到处乱跑。 二炮的DD准确落在演习区,泛起巨大的浪花,让M国的军舰吓了一大跳,主动后撤了几百海里,怕被误伤。 那年TW省股市大跌,通过那次海空联合,让所有参演指战员更加坚信“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也加深了军委对发展海空军的决心,“落后就要挨打”不能在当代的中国再发生。 演习结束后,全支队举行誓师大会,掀起了练兵的**,水兵的专业技能极大提高,出现了大批一专多能的人才,人人都以练为战,积极参与备战备航,随时能拉得出,打得响。 自那时起,海军不再是单独作战,加强了“对空联络、对地联络”多兵种天网联合,由单一作战单元演变为立体联合作战体系,深度学习M军的CI指挥体系,各类武器效力发挥到最大。 作战不再是轮番上阵,而是由单个战斗员可以指挥海空武器进行支援打击。 军人的执行力,快速推动了各军兵种的联通合作,观通部门承担了信息化作战的枢纽,繁重的学习任务让每位报务兵快速成长,以前军委下指令到海军,再到舰队、支队、舰艇,现在是军委可以直接指挥舰艇,极大提高了作战效能,也让水兵有机会听到军委和海军的最美“女声”,也激励着水兵们探索新知识的兴趣。 而那些今后会与郑晓交集的人,正在干吗呢? 那年钱老大,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驾驶着坦克在南疆保家卫国,转业后到了企业,跑去东北卖车,啥车,汽车底盘,军人的直爽让他很快成为销售能手,用战争的思维在商海里酣战,很快成了“钱百万”,据说在东北要帐,一碗酒一百万元,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要回三百万元,跟他在部队时一样,豪爽的性格引得东北人喜爱,要做生意找老钱,再不好卖也卖“老钱”的车,东北成了老钱的根据地,老钱也因东北一路高升,管过好几个汽车厂销售老总,人才一枚,风光一时。 还有个老刘,在新疆围坐在火炉边吃着哈密瓜,看着撩人的新疆小姑娘,翩翩起舞,一句“满斯子尼虽满”,让其陶醉其中,桃花朵朵开,焕发第二春,此中故事自知。 还有一群为麻将而生的人,听着麻将声就舒服,在闲暇之余,没事凑上一桌,打上几圈各自找着乐子,打麻将最服老查,不仅打麻将,还赌一切能赌的东西,随着科技的发展,赌到线上,天生为赌而生,还是一生赌顺的赌徒。 还有机器人老许,因为一场车祸,脊柱里加了块钢板到现在,也是青葱帅哥一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在为选那个姑娘进教堂而纠结。 隔壁老王下了夜班,听到邻居的床在响,会心的笑了,内心说了句:“日子还长着呢”。 没心没肺的老周,正扯着嗓门招呼着局,骂完这个,又骂那个,就奇了怪,所有人听他骂人,就像在品小品似的,一骂一笑中,渡过了一天又一天。 老关揉着太阳穴开着试验车,愤愤的骂了句:“妈的,何时是个头”,不曾想到如今,自己搞起了技术。 老张还在为女儿上学的事烦心,这个也要管,那个也要管,管完女儿,管老婆,看着家里都按着他的意思办,点点了头,还行。 老秦和老林正在琢磨着那个女孩漂亮,今晚怎么办,是诱办还是硬办,谈笑间哈哈一笑,用“卖拐”的套路办。 老施是少年老成,正坐在办公室思考着,如何把事情办的更圆满…… 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总会在不经意间进入你的生活,为活着添些乐趣。  第15章:北上葫芦岛防核演练 海边的冬天很冷,虽地处舟山,气温零下时,海边的水气在夜晚凝结成冰,军港、军舰上挂了一层薄冰,在冬日的暖阳下,亮晶晶的,像是披上了一层冰铠甲,如同电影《末日》。 早上,水兵们哈着气,拿着洗漱用品,相互打着招呼,如需热水洗漱的,就得排队,怕麻烦的水兵就用冷水,一沾水,全都清醒了,洗完个个冒着热气,精神抖擞。 到了冬天,舰上每周只供一次热水洗澡,爱干净的水兵,习惯了冬天洗凉水澡,一群人光着身子在淋浴间,靠着自己的热气,升起一团团热雾。 “今天怎么有热水了,难得,去洗一把。”,才上舰的新兵,还以为是供热水了,兴冲冲脱个精光,才发现是冷水,只好硬着头皮,洗了把终身难忘的“冬澡”。 新兵在冷水淋浴下,活蹦乱跳,大喊大叫,引得老兵哄笑声一片。 “狗日的老兵,太坏。”,新兵在心里骂道,别说开始冷,适应后就没那么冷了,洗完后全身通畅,舒服。 慢慢地,大家都喜欢洗冷水澡了,一来增强了适应冷空气的能力,不容易患感冒,增强个人的免疫力;二来对人体血管是一个很好的锤炼,洗冷水澡时,血管急骤收缩,大量血液流向身体内部,过一会又流向体表,血管一伸一缩,水兵戏称“血管桑拿”;三来锻炼水兵的意志,能坚持在冬天洗泠水澡的水兵,毅力都不一般。 …… 吃过早饭,全舰后甲板集合,舰长宣布:“全舰备航,待命出海执行任务。”。 “枪炮和导水部门,去基地领岩棉,把全舰外接口处包裹保暖。”。 “观通和雷电部门,检修天线和雷达,除冰作业。”。 “机电部门备航检修,检查备件情况。”。 “准备相关物资,与基地军需处联系。” 舰长部署安排各部门工作。 各部门按指令,各自展开,舰艇上全是忙碌的水兵。 “郑晓,你带几个人,负责后甲板的通讯天线,我负责前甲板的。”,班长安排天线除冰工作。 细细长长的通讯天线除冰还真有难度,从天线底座开始,用锤小心翼翼的敲着,就像在雕刻一件工艺品,怕伤到底座的漆面,费时费力。 天线底座的冰还好除,上部的冰就难除了,还不能用劲晃动,弄不好折了,冬天的金属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经验丰富的班长发话了。 “郑晓,你带两个人,去炊事班弄点热水。”。 “这么高的天线,热水怎么呲上去啊。”,新兵多嘴问了一句。 “自己用脑子想,想不明白的,说明智商不够,不适合报务工作。”,班长笑道。 班长用热水浇化天线的底座,用板手拆卸天线。 “噢,原来是这样啊。”,新兵一拍脑袋,看样子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别看细细长长的天线,也有上百斤,关键是不好扶拿落地,天线上端弹性大,如配合不好,后果可想而知。 郑晓从舱里找来细缆绳,跑到上甲板用钩杆钩住天线,系上缆绳,下面的兄弟扶着底端,慢慢放倒,热水一浇,抹布擦干净,简单。 复位就不简单了,照旧吊起天线,几人像给老天爷上香一般,虔诚地扶着天线,一点一点归位拧紧,几根天线除完冰,身上全是汗。 备航工作完成后,536舰接到上级命令,北上葫芦岛,听着就觉得冷。 葫芦岛是北海舰队的重要基地之一,肩负重要军事科研和试验任务。 按照惯例,主机开始暖机,往舰上运送补给,忙碌的水兵给冬天里的军港带来生气。 冬季,舰队除了值班舰例行出海巡逻外,其余的舰艇都会泊靠码头,鲜有舰艇出海。 兄弟舰看536舰开始备航,有人过来询问,得知去葫芦岛,一句“太冷”,回兵舱“暖和”去了。 当536舰缓缓离开军港,整个军港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茫茫的一片,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如同佛光普照一般,在冬日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美极的油画。 舰艇吐着烟圈,加速向北方驶去。 从舟山到葫芦岛有两条航线,距离相差近200海里。 一条是途经青岛、大连、葫芦岛,大约980海里,约1800公里,按经济速度航行时间需50多个小时。 另一条是直线往大连方向,进了渤海直航葫芦岛,大约800海里,约1400公里,需要40多个小时。 最终上级命令沿“中H海洋经济专属区”航行,其意义在于护渔护航,展示中国海军力量。 同时对H国海警船非法驱逐中国渔船行为,进行提醒,此次表面上是536舰单舰航行,而水底有潜艇伴航,共同前往葫芦岛执行任务,所以不是一个人闯“江湖”。 海军舰艇出海几乎没有“独狼”,都是两艘以上的舰艇编队航行。 所谓的海洋经济专属区,从国际法的角度看,黄海为中国与韩国共有,两国从领海基线往外,各自拥有12海里领海和200海里经济专属区,但中韩200海里经济专属区延伸重叠,目前两国尚未就经济专属区划分界限达成协议,而是双方在渔业管理上达成了临时划分区域,暂定重叠区的渔业资源双方共有、共享、共管,但双方不能越过底线。 但多年来,双方的渔民为了鱼业资源,海上冲突不断,两国军事力量不定期巡逻,维护秩序。 “两车进三,方向98,把定。”,舰长命令。 536舰犁开万丈的波涛,向北一路驶去,越往北天气越冷,洋面上飘着薄雾,能见度不足1海里,只能依赖航海雷达不停扫描海区,确保航行安全,靠近黄海洋面时,舰长下令全舰保持无线电静默。 M国海军第七舰队在H国镇海驻扎,常偷偷进入黄海进行侦察,干扰海军正常巡航训练,大小摩擦不断,当然中国海军从来也没怕过,M国海军的电子侦察力量优于我们,每次路过和训练时,不得已关闭无线电,确保电子信号不外泄。 H国的镇海海军基地,位于H国庆尚南道南部的镇海市,它是H国海军最主要的战略基地,规模大、设施全,常驻各类舰艇50余艘,可停泊包括航空母舰、潜艇在内的各型舰艇100余艘,该基地是M军海军和H国海军共用的海军基地,还是航空母舰的特定停泊港。而第七舰队司令部设在R国的横须贺港, 担负东经160度线以西的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作战任务,说白点就是针对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 舰艇行至123海区时,按约定时间报务开机联络,收到基地命令,令536舰全速向连云港方向航行,有艘运油船起火,前往救援。 “两车进五,左舵20,前往113海区。”,536舰拉响战斗警报,高速向出事地点急驶。 到达指定海域后,536舰搜索雷达开机扫描海区,不久发现失火船只。 一艘5000吨级的运油船后舱冒出滚滚浓烟,不断窜出火苗,形势非常险恶,船上的人正用“水龙”自救,乱作一团,不时有油料向外泄露。 “枪炮部门全体,前甲板集合,机电部门启动应急消防泵,按止损部署准备救火,观通部门向基地发报,报告情况。”,舰长果断连下三道指令。 水兵们有条不紊,按部署准备妥当,舰长指挥舰艇慢慢靠近油船,顿感一股热浪袭来,暖和多了。 在海上,舰船之间相互吸引,必须保持安全距离,搞不好就会发生碰撞,而且对方的船比536舰还要大上一圈,如果控制不好,发生相撞,对军舰的损伤较大,如同刀尖上行走。 枪炮部门的人员分成两拨,一拨人手持“水龙”对准失火点猛呲水,另一拨人在舰舷一边放上一排旧轮胎,防止两船吸引靠近挤压。 四条“水龙”很快压制住起火点,明火暂时看不见了,依旧浓烟滚滚,“有烟就有火”,火还没灭。 经过近2个小时的紧张战斗,烟雾也越来越小,这时地方的消防船也赶到了。 536舰与地方消防船做了简单的交接,离开继续前往葫芦岛。 事后得知,地方海事部门从码头到失火船只海域最少要4个多小时,没办法只好请求海军支援。 恰巧536舰离出事油船最近,只能说油船的命好,要不然多数会被烧成空壳,船员弃船,将造成几千万元的损失,536舰也因此得到上级嘉奖,获救油船送来感谢锦旗,这是后话。 经过两昼夜的航行,536舰与水下潜艇到达葫芦岛,停靠码头后,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冷,冻的人手痒脚痒,得冻疮了。 这才明白舰长出发前,为何让军需官去领石棉,要不供水的接口都会冻的严严实实,那年是个严冬,零下28度。 外出必需要戴手套,如果不留神摸到铁器,手就会被“粘”住,得用温水化开才行,在外面如果觉得耳鼻痒,千万别揉,说不定会就会揉下来。 郑晓没来之前,听人说在北方户外撒尿,要带一根棍子,万一被冻上了,得用棍子敲碎。 “真的,假的啊。” 郑晓顶真的在户外尿了一泡,除了升起一团“仙气”外,没立马冻成冰柱,扯蛋,骗人的,哈哈。 那泡尿呢,一会就结成冰了,不过,在严寒的北方户外尿尿,就怕有风,会刮到脚上、裤腿上结成冰,走哪就带到哪。 到了葫芦岛休整了两天后,接到岸上基地指令,536舰进船坞,执行特殊检测任务,不便多说,大家自己去理解,葫芦岛是中国海军最重要的基地之一。 进船坞当夜,轮到郑晓值更,第一次领略到北方的冬夜,美的让人窒息。 葫芦岛的冬夜确实很美,有皎月相伴,宁静的夜晚,白色的房屋、白色的冰树、白色的群山,白色的烟在洁白的月光下,雾气腾腾让城市有了生气,此时不见了白日的喧嚣,原来是怕嘈杂声震碎了悬挂于空的玉盘,真美! 风吹过,寒气直侵入骨髓,然后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游走,五脏六腑随着寒气的碰触,好像一点一点结成冰,冷侵心脾,就连血液仿佛也放慢了流动速度,一点一点开始凝固了,冷,太冷! 在月光下,郑晓突然发现缆绳上有动静,定眼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老鼠们拖儿带女,成群结队顺着缆绳,从舰上陆陆续续搬家,一只只利索的如走平地一般,要知道舰艇在船坞里,架空得有十来米高。 郑晓第一次看到舰上的老鼠搬家,好奇的踢了缆绳一下,没抓牢的老鼠掉落船底,既然没摔死,“吱吱”几声,翻了个身,跑开了。 其它上岸的老鼠,一个个好像知道那里暖和似的,全部钻进冒着热气的热力管道里,安营扎寨去了。 老鼠真是无孔不入,有人、有吃的地方,一定就有它们,在舰上生活那么久,那知道会有那么多的老鼠陪伴,只是偶尔会见到晕船的老鼠,人晕船躺在床上,看着晕船的老鼠打转转,那画面很是有趣。 交班记录上,郑晓郑重写下了:晚上老鼠从舰上搬家上岸,约60只。 在船坞里,全舰挂上了各种电缆,厂里的科研人员用各类设备做着检测,加装系列设备。 半个月后,舰艇在船坞的试验完成了,准备后天下水启程回舟山,恰巧又轮到郑晓值班。 白天舰艇做完最后的检测,夜里只见那些老鼠们又结队上舰了,有趣的不敢想象,第一次见识了老鼠,是个有智慧且恋家的生物! 难道是老鼠能听懂人话?是不是听到水兵说要上岸住上几日。 难道是知道舰艇会没吃的?可能看到炊事班把食品都搬上岸了吧。 难道是知道舰艇要回母港?不会是听到舰长说了什么吧,真是神了! 郑晓把此事跟班长老余说了,老余笑了笑。 “老鼠是根据舰上有没有人,就知道有没有吃的,所以就上岸了。”。 “等有人陆续上舰了,老鼠感受到人气,就知道船要走了,就回舰了,成了家老鼠了,哈哈。”。 “对了,它们肯定有哨鼠,也会侦察人的动静。”。 “其实有时候老鼠与人一样,适应能力极强,组织纪律性也强,哈哈。”,郑晓听班长这么一说,更加深了对老鼠的认识。 …… 随后的几天里,全舰在葫芦岛海军基地开展了防核演练。 最到核爆炸,要背对核爆点就地卧倒,1分钟之内不能起身,等光辐射、冲击波过去后,由防化兵进行消杀放射性沾染物…… 每位水兵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主角,戴着防毒面具及厚厚的防化服,几次演练下来,在严寒中依旧是一身的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激励着水兵们操练的斗志。 原来枋武器并不可怕,只要是不处在爆炸点中心,在3公里的外围,只要防护得当,是可以保存生命和战斗力。 第16章:上军校,还是去南沙巡航 经过近一年的适应,536舰真正接纳了郑晓,经过一次次风波,又被任命为中士副班长,负责后报房的工作。 舰艇有前后两个报房,前报房在舰指挥室下面,便于及时上传下达,是信息处理的枢纽。 后报房是备用,位于机舱边上,主机的轰鸣声和热量不时传进报房,只要出海就需要有人值班,郑晓和另外一个兄弟轮流三班倒,联通工作主要由前报房承担,后报房只是在前报房受损或是其他原因,才会接管全舰的报务工作,用如今的话说是个闲职。 本章节所说故事至今还没有解密,相关的时间和任务也只能说个大概,以免小编又不给发布。 一个明媚的夏日,在父亲的运作下,硬是逼着郑晓上了支队的军校苗子班。 “爸,我不想上军校,现在这样挺好的,还是想干个2年回地方工作。”,郑晓第一次打长途电话回家。 “我们家是军人世家,你太爷爷当年还参加过新军,后来还参加过北伐军,你们这一辈也要留一个在部队。”,父亲殷切希望。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地方。”,郑晓还是固执表达内心的想法。 支队军校苗子班,不是谁想上就上的,而是经过层层选拔的,都是组织部门的培养对象,如不出意外,十有八九会上军校。 每天上课学习,虽说就离码头不远,但集中培训,吃住都在支队教研室,也只是闲暇之余上舰与兄弟们小聚。 开始有人戏称郑晓为“长官”了,哈哈。 苗子班里不仅有舰艇兵,还有岸勤兵,所以上苗子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退伙食费,小赚一笔,如海灶是7元/天,陆灶是3元/天,差价4元/天是要退给个人的。 因为离码头近,有时想改善伙食就溜回舰上吃海灶,丝毫没亏待自己的肚皮。 类似校园生活的日子过得很快,日子一晃,悠哉悠哉过了一个多月,一个消息传了过来,让郑晓有了人生第一次决择。 “郑晓,你还知道,我们舰有可能被选中南下执行任务。”,卫生员老乡遇见郑晓时,冒了一句。 “远航南沙执行任务?跨海区了,到南海舰队的地盘?真的假的啊。”,郑晓也很兴奋听到这个消息。 “反正支队是接到任务了,但那几条舰去,支队还在讨论,消息应该错不了,军医他们内部开会时透露的。”,卫生员老乡悄悄的说。 “对了,我们舰去的可能性较大,军医这几天都在准备了,从不摸手术刀的,现在每天都在医院里练习刀法,你懂的。”,离走前,卫生员老乡又说了句。 536舰可能要出远海,去南沙巡航,得到这消息,让人有种莫名的兴奋,以前出海顶多就在东海防区溜达,去祖国的南沙,能看看传说中的曾母暗沙,也是人生之幸事,心已动,身燥动,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一天,郑晓正在教室里认真听课时,码头传来一阵熟悉又振人心肺的警铃集合声,挠乱了上课的苗子们,连教官都伸头向码头张望。 536舰、537舰全体舰员列队在码头集合,在支队首长陪同下,一位大首长在码头下达命令,断断续续的飘来几句话,“南…沙…军…委……命令”,应该是军委的首长宣布命令了,去南沙巡航执行任务是真的。 苗子班的学员们,开始议论起来,眼尖的认出大首长是军委管作战的参谋长,“南边有战事”,536舰、537舰作为当时新型主力战舰被选上了,要去南沙执行作战任务。 郑晓听到这些,心里那叫一个痒啊,恨不得立马跑回舰上一探虚实,下课铃一响,冲出教室,飞奔上舰找到舰长。 “舰长,我也要随舰去南巡”,郑晓喘着粗气。 “你瞎起什么哄,好好待在苗子班上学,没你什么事。”,舰长有点不耐烦,认为郑晓不识相。 “来当兵就是为了打仗,难得有这机会,我肯定要去!”,郑晓倔强道,心想你不同意,我就杵在这,不走了。 “去去,我正忙着了,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不行!”,舰长一边整理海图,心里盘算着航海路线,头也不回的说道。 郑晓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舰长同意,僵立原地,用最原始的办法“等”,等舰长心软,等舰长不耐烦,等新的转机。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 也许是考验郑晓的决心,也许是让其知难而退,也许是没当回事,舰长不在理会,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潜台词“你愿意杵着,就多站会吧”。 舰长和航海长继续研究外海图,过了好久,才意识到郑晓还在,舰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航海长解了个围,说道:“舰长,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别人一听说是要去打仗,就找各种理由装病不去,难得!”。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要么去找大队长。”,舰长松了口风,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得咧,谢谢舰长!”,郑晓一溜烟跑去找大队长,不在,就在他办公室门口一直等。 大队长的参谋见郑晓站在领导门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大队长请战!”,郑晓笔直站在门口答道。 “小伙子,别等了,大队长去支队开会了,何时回还不知道呢,你明天再来吧,不过要早一点,这两天大队长忙着呢。”,大队参谋说道。 “谢谢首长,大队长晚上回来吗?”,郑晓又问道。 “他不回来,能上那去啊,这里即是办公室,又是他的宿舍。”,大队参谋笑道。 得到这个消息,郑晓赶紧跑去军人服务社买了一串香蕉,继续在门口等,见大队长不能空手啊。 等到晚上9点,大队长回来了,看到郑晓一点也不吃惊,招呼进了门,看样子大队参谋已告之大队长,有个兵堵门了。 进了门,郑晓就开门见山,“大队长,这次南巡任务我要参加”,而不是我想参加。 “为什么,好好苗子班也不上了?上学的机会,好多人都轮不上呢?”,大队长笑呵呵说道,顺手给郑晓倒了杯水。 “我从小就佩服上战场的军人,当年老爸去南疆,全家都很自豪!”,郑晓斩钉截铁。 “哟,你怎么知道这次的任务!”,大队长口气变了。 “我估猜的,南沙最近不太平,看《军报》的社论,这次我们去南沙,肯定跟这个有关。”,郑晓坚信答道。 “可以嘛,看样子苗子班没白上,学会分析时局了,我的建议这次就别去了,还是好好上学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大队长劝说道。 “叔,当兵打仗的机会,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了,求你了。”,郑晓这次改变了策略,想拉近与大队长的关系。 “你要想清楚了,还有,你能做主吗?”,大队长显然吃郑晓这招,把自己当晚辈了。 “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郑晓当即答道。 “好,你回去找你们舰长,看你表现。”,大队长好像是在打太极。 回到宿舍,郑晓翻来覆去一夜,终于想到一招,才安睡。 一大早,找来一张信纸,敲开舰长室,当着舰长的面,咬开右手食指写下四个字“我要参战”。 别说,写个血书还真不容易,血很快就会凝固了,来来回回咬了4次才写好,还真疼! “找过大队长了?”,舰长看着郑晓说道。 “找过了,大队长让我来找你,说这事你能定。”,郑晓把大队长原话带到。 “去,把政委喊来。”,舰长被郑晓的决心打动了。 郑晓屁颠颠找到政委,一起来到舰长室。 “政委,你看下。”,舰长拿着郑晓写的血书。 “你写的?”,政委显然不太相信,城市兵为了参加这次南巡而放弃上军校的机会,重新认识了城市兵。 “报告政委,我积极要求参战!”,郑晓精神抖擞。 “太好了,这件事可以鼓舞下全舰的士气,让那些有畏战情绪的看看。”,政委快步走出去,都忘了跟舰长打个招呼,忙他的思想政治工作去了。 舰长盯了郑晓半天,才出声:“都想好了吧”,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当天,父亲打来电话,肯定是大队长征求了父亲的意见,父亲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他深知战争对一个兵意味着什么?对于国家意味着什么?只是在电话那头,反复叮嘱“听从指挥,执行到位”,家里的事不用担心等等。 就这样,郑晓顺利回归536舰,开始与战友们一起备战。 又成了舰上的知名人物,有人叹息,有人不解,有人看看…… 军港码头开始繁忙了,吊装各型DD及DY,忙乎了一整天,紧接着各类给养堆满了整个码头,两艘舰的。 不用动员,所有的人鸦雀无声,只是默默地搬运着,有序的忙碌着。 当一切准备就序时,一阵急促的哨声打破了码头的宁静,连在周边飞舞的海鸥都吓了一跳,只有滩涂上的跳跳鱼立在那,观望着人群的动静。 “全体集合!”,值更官扯着嗓子。 “集合部队,清点人数。”,支队军务处王处长下令。 报数声此起彼伏,**神圣。 “报告首长,536、537舰应到***人,实到***人,住院*人,请指示。”,浓浓的仪式感,撞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全体都有,稍息。丁参谋,分配下上舰的工程师。”,王处长下达命令。 “随舰工程师***、***……到536舰,***……到537舰……”,看样子是动真格了,平时只有DD实射辅助工程师才会随舰。 丁参谋宣布完命令后,指挥水兵纠察摆上4张方凳,大伙排队剃光头,快得很,2分钟一个,有几个不太情愿的,依旧被按着剃了个光瓢。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却换来一个严厉的眼神,只能憋着,看样子真是要上战场的节奏。 在军旅生涯中仅有的两次光瓢,一次是新兵连,才到部队,杀杀地方小青年的气焰,这次是为了上战场便于救护。 “所有人,上舰把个人物品清理下舰。”,军务处王处又下了道指令。 一阵“咚咚”杂乱响声,水兵们的节奏明显加快,不一会,个人物品整齐摆放到码头。 水兵纠察开始发放笔、纸张、信封,将个人物品放入军袋,写上名字,标清身高、血型、骨折处、换牙位、胎记等。 然后开始写留言,其实就是写遗书,多数人是憋了半天,才写上几个字“爸爸妈妈,如果我牺牲了,请不要伤心,你的儿子是为国捐躯,是一件光荣的事。”,感情丰富的,眼眶红润了,千言万语只能在心里,纸上也就是只言片语。 看着这些人,郑晓当时还不理解,略带蔑视“不就上个战场嘛”,现在回想当初,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办完这一切,眼睁睁看着纠察把大伙的物品用车拉走,也拉走了与陆地的联系,有种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离码头部署,离码头部署”,舰艇冒着黑烟移动着,不一会536、537舰完成离码头部署,望着送行的领导、战友,还有家属渐行渐远,变成一个个黑点。 快出港口时,舰艇拉响了两声汽笛,像是在说“再见”。 536舰作为编队指挥舰,大队长也随舰出海指挥。 “编队航行部署,537舰前出,保持两车进三,方向东南幺拐洞。”,编队指挥权归大队长。 编队沿着祖国的海岸线一路向南,沿途的观通站都发来信息,预祝成功。 航行了15个小时后,开始边航行边操练,对武备系统和损管部署反复操练,假想各种敌情并处置…… 快到福州海域时,前面就是台湾海峡,大队长、舰长、政委召集全体后甲板训话,大意是某小国在美济(以下简称MJ)礁抓捕我渔民60余人,编队奉命前往出事海域警戒。 动员令一下,全舰上下摩拳擦掌,不用指令各自坚守岗位。 “狭水道航行,前方台湾海峡,注意观察”,舰长发出指令。 “报告,台湾某某观通站:祝一路顺风”,信号兵反馈。 “共抵外辱,华夏有责。发”,大队长指示道。 “报告,对方发来:两岸同心,马到成功”,大队长笑了,随舰的情报处长也笑了,暗号对上了,顺利通过台湾海峡,剑指海南岛。 第17章:南海对峙,热血沸腾 顺利通过台湾海峡,离开了东海舰队的防区,进入了南海舰队的地盘了。 当时是从外围驶过**和澳门,经过2天3夜的紧急航行,536、537舰靠上了湛江驱逐舰第二支队的码头,进行短暂休整,补充给养。 南边的海要比舟山的海更蓝,天也更蓝,蓝得有点晃眼,一幅“远眺高山净碧海,近观翠击映霞云”的美景。 椰树高耸、芒果垂吊、棕榈曼妙、花儿正艳……一番南国的景象。 湛江军港连着民用码头,在舰上看着远处沙滩的比基尼,在那个时代真是一种享受,排着队用高倍望远镜仔细的看着,成为水兵们的一种消遣,短短2天的停泊,又要出海,要前往1000多海里的MJ礁,南海真是足够大。 “报告大队长,上级命令编队从北部湾绕行。”,机要员收到基地密令。 “傅舰长,把海图来过来。”,大队长听到命令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弯绕的不小啊。 “情报处长,你认为上级的指示是什么用意?”,大队长心中已有答案了,想听听情报处长的分析。 “大队长,目前南海局面不太平,都想在南海分一杯羹,这几年军委强化了在南海的军事存在,此次去MJ礁,也是展示中国力量,之所以绕行北部湾,我认为意图有二:一是MJ礁还在通过外交途径努力,再给点时间;二是北部湾对面就是越南,最近活动的也频繁,上级命令我们从北部湾绕行,意义在于震慑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哈哈。”,情报处长分析的结果与大队长基本一致。 中国军人从不是机械的执行上级的命令,而是充分悟透指令,再结合实际情况,才能百战百胜。 “536、537注意,搜索雷达开机。”,大队长下达了命令,雷达开机就是告诉对方,“我来了!”。 “报告大队长,有不明舰艇四艘,正沿我方海域一侧航行。”,雷达兵报告。 “开启火控雷达扫描。”,大队长用望远镜观察前方海域,边下达命令。 “火控雷达已开启,已锁定对方。”。 “大队长啊,你是充分理解发挥上级命令,哈哈。”,情报处长朗声道。 “我就是要让这些小国家知道,中国不再是以前的中国,中国军人是有底线的。”,大队长铿锵有力的说道。 “对方已撤离我方海域。”,不一会,雷达兵报告。 “你看,一动真格的,他们还是怕的,哈哈。”,舰指挥室一片笑声。 …… 南海的天真是多变,一会是晴空万里,一会是乌云密布,有种“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意境,大多数的时候,海面上只有536和537舰搭伴前行。 海上的风气多变,每当暴风骤雨来临前,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境,天空晴朗时,又是“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景象…… 运气好的时候,遇到积雨云,在风平浪静中能洗上把“天浴”,暴风雨时虽也是下雨,但风大浪大,甲板上站不住人,更别提洗澡了。 “雷达开机,报告积雨云移动方向和速度。”。 “声纳开机,扫描前方海域。”。 “537舰,对B区全区扫描。” 编队指挥最高长官,大队长下达一连串指令。 “报告,方位幺两拐,距离10海里,发现积雨云,范围5公里。”,雷达兵报告。 大队长笑了笑,“方位幺两拐,两车进四。”。 两条舰如竞赛一般,冲向积雨云。 “停车,漂移!”。 一时间,两艘军舰如一叶小舟漂在海上,在黑云下静候雨露,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30分钟了,积雨云还在坚强的顶着,硬是一滴雨没下。 大队长看了看天,说了句“不等了”。 “37弹5发,定爆5秒,仰角60,放!”。 枪炮兵踩下击发踏板,两舰8门37炮吐着怒火,1秒不到,40枚炮弹闪着亮光冲入黑云,陆续在云中爆闪,低沉的雷暴声随即而来,真所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黄豆粒大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由点到线,从天上直泻下来,水兵们欢呼起来。 性子急的,已脱了个精光,站在雨中开始洗刷刷,打上肥皂,欢快的洗着,就看到一群赤身祼体的汉子,在雨中尽情展现自己的风采…… 不好意思的,速度洗,洗个大概就穿上衣服,去换班让值更的兄弟也畅洗一番。 活泼点的,就开始你点我一下,我拍你一个,动作大的直接上手了,闹成一团,笑声随着雨声断断续续,青春的胴体与雨水撞击,散发出热气腾腾,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为了让大伙洗的舒服,大队长破天荒打开了防浪鳍,从舰体的两侧张开,舰体稳多了。 不一会,干部们也加入其中,有的兄弟欢呼到,“脱光了,都一样”,引得众人笑声一片。 洗得慢的兄弟,就像《功夫》里的小子一样,雨停了,对天发泄着不满,一句“妈的”,也只能用海水冲一下肥皂沫,海囧。 出远海,每人每天定量一杯水,“刷牙、洗脸、喝水”就这一杯,可想而知,洗个澡,对于水兵来讲,就是一种“渴望”。 舰艇的水有一大半是给机器用的,海水的水垢太多,机器设备冷却只能用淡水,为了满足长时间航行,只有人去克服,一切为了作战需要。 有的人,为了能洗一把澡,拿本书搬个小凳,坐在空调管下,放上一个桶,空调水一点一滴积累,得花上几个小时才能攒上大半桶,用上远洋液,全身打湿一推,老垢纷纷落下,用水一冲,干净了。 现在想想,那“远洋液”肯定是伤皮肤的,要不市场上怎么不见踪影。 懒一点的,干脆就不洗脸,留着喝,先解决“活”下来再说,后来牙也不刷了,用牙粉擦试下,漱个口即可。 洗脸和小猫洗脸差不多,把水滴到毛巾上,用毛巾稍微湿润脸庞,毛巾一干都能立的起来,味还大,哈哈。 时间一长,甲板下的兵舱真叫人生百味,夜里只有睡着了,才闻不出那种酸爽的味道,最辛苦的是抽风机,得24小时不停抽着风,考验设备的耐力和可靠性。 甲板上的舱室就好多了,基本上都是干部舱,人家是动脑的,要休息好。 “前方10海里,我舰已抵近MJ礁。”,航海长报告。 “战斗警报,战斗警报,各就各位!”,值更官拉响警铃。 各部门就位的报告声此起彼伏,所有岗位都严阵以待,紧张有序的操作着设备。 此刻,全舰安静了,世界也安静了,指挥室的时钟“嘀嗒”声变得越来越大。 雷达兵仔细观察海区的一举一动,声纳兵竖起耳朵聆听来自海底的声音,观通兵及时向基地报告军情,枪炮兵在炮位上紧握高低水平方向盘,导水兵在操作间等待发射指令,指挥员们时不时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 近年来,美济礁三个字频繁出现在新闻报道中。 这个岛礁大多数国人并不熟悉,它是我国近几十年来唯一用军舰收回的领土! 1991年前苏联解体,美国的压力顿减,撤出了菲律宾苏比克湾,南海形势随之一变,小国菲开始对中沙、南沙一些岛礁主张主权。 中国也加强了对南海的管辖,对南沙周边附近岛礁进行科学考察,发现了MJ礁。 此礁是个大的环潜礁,随着海潮忽隐忽显,虽然露出海面面积不到2平方,但中间是个30多平方公里的巨大泻湖,涨潮时可以通过4000-5000吨的大船,是茫茫大海中绝佳的避风良港。 MJ礁的战略意义重大,起到南沙战略跳板作用,可以军民两用,即可作为避风港,又可作为大型舰艇补给站。 科考队发现之后,中国的捕鱼船大队前往建设高脚屋,在建设期间菲派军舰将我方60余人全部带走,并向外界宣称“中国武装渔民非法建设”,其中还有未成年,只不过中国人看上去年轻罢了。 外交部强烈抗议的同时,海军派出536、537舰前往出事海域斡旋,做好两手准备,“谈得拢就谈,谈不好就打”。 此次菲**组织了50多名本国与外国记者,乘坐一艘大吨位的登陆舰,在四艘炮舰的护卫下,进行所谓的登岛“采访”,企图使MJ礁事件引起国际上的关注。 “前方发现不明国籍舰船5艘,方位右舷15度,速度12节,由东向西。”,雷达兵报告。 “舷号11、12、36、37、57,四艘炮舰,一艘坦克登陆舰。”,观察哨报告。 “火控雷达已开启,前主炮目标锁定,前副炮目标锁定,参数已导入系统。”,导水及枪炮部门报告。 “向对方发警示”,大队长命令。 “这里是中国海域,立即退出该海域!”,英文灯语向对方打去。 不一会,对方也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大有登岛妄图。 大队长坐在指挥椅上,俯身与南海舰队情报处长交换意见。 “两车进二,目标正前方。”,536、537舰咆哮起来,向来犯之敌驰去。 距离近了,看得更清楚了,对方登陆舰上的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正对着我方军舰猛拍,叽哩嘎啦一通。 对方原本正在放小艇,因我军舰的到来,又匆忙赶紧往回收,几个“高鼻子”对着我方,耸了耸肩,张开双手,表示不满。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互不相让,全舰针落有声,“砰砰”的心跳与祖国同在。 “报告,军委来电,不开第一枪,如对方开枪,坚决击沉。”,观通长报告电文。 “好,战斗准备!”,大队长斩钉截铁,低声传令。 郑晓此时在后报务房,清晰听到主炮弹链扬起的声音,特别好听,咣当一声,炮弹上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对方登陆舰上有动静了,直升机起飞了,带着记者们升天了。 “前高炮瞄准”,哗的一下子,炮塔随着直升机摆动起来,紧紧咬住。 吓得对方,赶紧用全世界最通用的方式表达自已无害,一面小白旗在机舱下摆动,在这种压力下,直升机带着记者在礁上盘旋一圈,拍了些照片,降回登陆舰。 当时舰上未曾配署直升机,如有的话,早就起飞压制了。 “退了,退了!”,观察哨兴奋地报告。 只见对方的登陆舰倒车后,调头往回走,回去交差了。 他的另四个小弟也陆续调头回撤,却见其中一艘炮舰动也不动,只见甲板上的人,急躁的跑来跑去,看样子是出问题了,另三艘舰头也不回,跑了。 “动车,两车进一,正前方。”,大队长指挥536舰冲着敌舰过去,越来越近,敌舰上的人,一看这个阵势,胆小的已跃入海里…… 指挥室里一片笑声,眼看就要撞上时,“右满舵”,舰艇划出一道弧线,从敌舰身边滑过,溅起的大浪拍到对方舰上,让对方好好洗了个海水澡,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大队长操纵舰艇的水平,不亚于前苏联“巴比伦海空中手术刀”,或许更难点,即要把握好时机,还要算准海水阻力和两舰之间的吸引力,经验起了作用。 舰指挥室的笑声,即是对大队精湛操舰水平的赞许,又是看着对方狼狈形象的嘲笑,更是紧张放松后的释怀。 跑远的敌舰发现有兄弟落单了,几通电报往来,最后传到536舰,同意对方拖船,对方这时才很有礼貌的与我们打着招呼,在我方监视下,救人、拖船,离去。 等对方走远,直至目视不到后,全舰才欢呼起来,我们赢了! “放锚,警戒值班。”。 离战争仅有一步之遥,“呯呯”的心跳声,那么清晰在耳边响起,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如当时有人紧张踩下击发踏板,那又会是另一个版本,可能有不少人都希望误击,想亲历那场战争。 那些曾经触摸过战争的水兵们,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只有经历过这些,才会遇事不乱,真正理解:“敌不动我不动,敌若来犯,坚决消灭”,中国的儒家战争思维“得道者得天下”,印证着中华民族5000年的历史,天印也。 1999年5月,对方参与事件的57号坦克登陆舰,受菲当局指令,以因“机械故障”为由抢滩搁浅,在仁爱礁非法“坐滩”,到如今已是锈迹斑斑,离逝去不远了。 如今MJ礁从4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3层建筑开始扩建,现在应该叫MJ岛了,当年那个露出水面仅两平米的小礁盘,经过填海扩岛工程,现在已经成为南海第一大岛,面积达46平方公里,而菲也与中国形成全面和解。 美济礁与永暑礁、渚碧礁一道,在南沙深处形成大三角,互相支撑。 加上海域内的赤瓜礁、南薰礁、东门礁等,形成内外双重拱卫局面,在南沙组成强大的中国力量,时刻守护着中国的海洋主权! 第18章:我的南海,我做主 经历过一触即发的战争,由紧张到放松,水兵们一夜间都成熟了,凡事都看开了,悟道成仁了,水兵的心里那叫一个美。 536、537舰在浩瀚的南沙海域自由巡逻航行,自已的地盘我做主。 南海的天善变,一会风和日丽,一会狂风暴雨,充分见识了南海龙王的喜怒哀乐不。 久了,也就摸清了南海龙王多变的脾气,巡航的日子越来越顺,时而海中垂钓,时而追云洗澡,时而跃海捉鳖,好不快活。 “停车,海上漂浮。”,大队长心情不错。 今天的洋面风平浪静,海浪三级,太阳刺眼的光芒,照得眼前白茫茫的,水兵们陆续从舱里走出,穿着短裤,靸着拖鞋,戴着草帽,拿着鱼线…… 准备海钓,自我补给。 “我靠,橡胶拖鞋烫化了!”,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火热,不少人连蹦带跳,撤回舱里。 室外温度显示42度,而甲板温度足有70多度。 不一会,后甲板上站满了人,全身短衣短裤,顶着各式的帽子,脚上却踩着厚重的水兵靴,都在做着同一个动作,不停的放线、收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武装渔船呢,如果挂上一面骷髅头旗,就是海盗船了,哈哈。 海里的鱼大都没见过市面的,太“单纯”,不像鱼塘里的,身经百战,在鱼钩上穿上几块臭肉,只要这片海域有鱼群,基本上一放线就咬钩,各类叫不出名的鱼,五彩斑斓,纷纷被钓上甲板。 因海水压力的缘故,海鱼一个个上来就暴肚,现在新鲜的海鱼基本上都是网箱养殖的。 水兵们分工协作,忙碌开来,有人负责钓,有人负责开膛剖肚,用海水一冲,用水手刀劈成两瓣,往甲板上一贴,靠艳阳和甲板的热传导作用,没多久就烤熟了,鱼香味四溢开来,性子急的,就真接开吃,鲜美无比…… 有人钓上一串带鱼,个个觉得很奇怪,带鱼是一个咬着一个,绝不松口,即像是抢食,又像是相互救援,老兵说“带鱼是近视眼,只要感到前方有快速移动的物体,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上就不松口”,也算是多了个见识。 “快来人,帮忙”,一位兄弟硬是被鱼线拉得到处跑,一看这场景,呼啦一群人上前,戴着手套死拽着,开启了“人鱼大战”…… 钓鱼的兄弟们都被吸引过来,放下手中的活,观战的、帮忙的、助威的,欢腾声一片,连指挥室军官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离舰尾约50米处,一条大鱼跃出海面,又重重砸向海面,击起巨大的浪花,反复多次,几个回合下来,人定胜天,终于平静下来,鱼瘫软了,水兵们齐心协力将鱼搞了上来,足有2米长,体重大约在400多斤,好家伙,是条蓝鳍金枪鱼。 水兵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也不认识,围在一起欣赏着,照旧开膛剖肚,血红的肉就跟新鲜的牛肉一样,经纬分明,好看。 几个性急的广东兵,用水手刀将鱼肉一片片划了一盘,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直接沾着酱油下肚,当时觉得恶心的一比。 那个年代的人基本上都是吃熟食的,对此生吃还不胜了解,看着他们一脸享受的样子,胆子大的,试着吃了一片。 “一点也不腥,奇怪了,好吃。”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嗯,味道还不错!”。 不一会,一大群人围着一条鱼大快朵颐,现在想想都觉得鲜,更多的是心疼,换成现在,这条鱼得价值好几十万元。 “有鲨鱼!”,有人大叫起来。 “一条、二条、三条……”,是一群鲨鱼。 水兵们看着露出水面的三角鳍,在海中晃来晃去,丝毫不觉得恐怖,直到这些家伙撞击舰舷的力道,才让人感觉到此物的凶猛,如是小船的话,早就被顶翻了。 看着不肯离去的鲨鱼们,大伙把鱼头及内脏,纷纷抛入海中,一瞬间血水翻滚,大海沸腾了,让每位水兵感知了什么叫自然,鱼也不钓了,大伙都陷入了沉思,如果人控制不了自然,只能顺应天命,生如夏花…… 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把大伙又拉回了现实,不再感叹大自然的轮回。 只见乌压压的飞鱼从海中跃上甲板,打的人生疼,“唉哟”声一片,大伙纷纷躲进舱室,在舱室里看着如蝗虫般的飞鱼,硬是靠一已之力把阳光遮住,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只见前方黑洞洞。 鱼雨下过后,甲板上铺上了一层活蹦乱跳的飞鱼,挣扎着向往大海…… 持续半个小时的鱼雨,停了,天晴了,好大一群飞鱼。 还得感谢鲨鱼们,是它们的追赶,让水兵们人生第一次见到了飞鱼。 大伙欢叫着收获意外,足足有百余斤,甲板上又多了道风景线,一道道的鱼干串,在海风中散发的鱼鲜味。 这时应该响起“舌尖上的中国”的主旋律(Opening of a Bite of China),一个低沉的男中音,缓缓道来:往往一样美味离不开新鲜的食材,水兵们顶着风浪,来到了广袤的南海,从深海里钓起海鲜,用最原始的方法,阳光烹饪法,食材的香气与大海的味道融为一体,那滋味…… 在浩瀚的南海,除了蓝天、大海、白云、鱼儿,就剩两条孤独的军舰,刚开始兴趣盎然的水兵们,也慵懒起来,连吵架的劲都没了,只是机械的做着该做的事。 “左舷30海里,发现目标两个,移动速度8节,方向东南。”,雷达兵报告。 “注意观察,航海部门,测算交汇时间。”,舰长下达指令。 “以目标速度,需30分钟进入目视距离。”,航海兵报告。 “开车,两车进二,方向西北。”,舰长下令启动舰船。 “537舰,听到请回答。”,大队长也开始下达命令。 “537舰听到,请指示。”。 “你舰在我舰右后侧,距离2海里,两车进二,同步前进,注意观察。”,大队长命令道。 两艘军舰就像半个世纪没动静一样,突然爆发出动力,冲着目标扑了过去。 “目标出现,正前方。”,观察哨报告。 指挥室一干人等纷纷拿起望远镜,在正前方搜索着,两个黑点跃出海平面。 渐渐的,两艘渔船模样的船只越来越清晰。 “这里是中国海域,你船停车待检。”,高音喇叭向不明国籍船只喊话。 两艘渔船不为所动,依旧朝着预定方向驶去。 “This is China Sea area. Your ship is parked for inspection”,换成英文喊话。 依旧没反映,随船的南海舰队情报处长用越语喊话,仍无反应。 “用广东话、闽南话。”,大队长命令道。 两艘渔船开始减速,慢慢停了下来。 “好威啊,猴塞雷!”,粤语弥漫,几名广东兵这时起了作用,当起了临时翻译。 一番了解下来,才得知是**渔民,那时的**还未回归。 别说,**渔民是见过世面的,说出来的话,那是一套又一套的,深知大陆的政策。 “我们都是中国人,我的中国心……”,渔民们叽叽喳喳的。 “问他们,见了我们为何不停。”,情报处长问道。 “我们以为是外国的军舰,所以就跑啰,那想中国有这么威的军舰,厉害!”,一个船长模样的人答道,竖起了大拇指。 听这几句话,把在场所有人的自豪感都带动起来,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融洽起来。 大队长和情报处长商议了一会,决定放行。 船老大感激万分,“以前在这片海打鱼,老是被外国军舰赶来赶去,以后就不用担心了,我要告诉**渔民,到南海来搵食……” 渔民们从船舱里搬来了一条鲨鱼,应该是去掉内脏及鱼翅的鲨鱼,几筐海鱼及大虾,几番推辞后,才收下**渔民的好意,作为回报,舰长也给了他们一些淡水等补给。 离别之前,舰长让观通长拿来一面五星红旗,交于**渔民,告诉他们在南海打鱼就挂上中国国旗,好用! 渔船船老大噙着热泪收下,挥手告别。 此次偶遇,够这些**渔民吹嘘一阵子了,说不定也促进了**回归呢,民意不可违啊,哈哈。 那条鲨鱼让全舰官兵吃了一个星期,早上鲨鱼粥,挺鲜的;中午红烧鲨鱼,肉质粗,有嚼头;晚上爆炒鲨鱼,趁热吃,有点香。 一天二天,尚可。 三四天后,再无人动筷子。 怎么办?不能浪费啊。 还是炊食班长点子多,包了顿鲨鱼包子和饺子,那味道真叫一个鲜美,一上桌就被哄抢一空,结果鲨鱼没了,那鲨鱼饺子的味道,至今还有点怀念呢。 南沙巡逻的日子,从孤帆远影碧空尽,到千帆过尽万舟来,越来越多的中国渔民知道了中国海军在南海巡逻,慢慢的渔船也多了起来,点点五星红旗宣誓中国南海主权,红色的旗帜飘扬在南海的上空! 军舰到那,渔船就跟到那,起到了护渔护航的作用。 看似祥和的南海,让大伙也放松了警惕,全舰唱响了“和平”,水兵们没了刚到南海的陌生紧张,政委也放松了,思想政治教育也不常开了,只有南海舰队的情报处长有些担心,时常跟大队人介绍着南海的敌情,大队长心中的那根弦始终绷着。 不久就有渔船报告,南海有2艘渔船不打鱼打劫,国籍不明,不少中国渔船都中招了。 得知这一信息,536、537舰驶向出事海域,经过一番围追堵截,截停了有故事的2艘渔船。 上船一番搜索,满舱的渔网,最起码有7、8付,价值50余万元,还搜出了几把砍刀,2把土制枪械,弹药上百发,现金若干。 两船有12人,全部绑了跪在甲板上,在枪口下说出实情。 广西人,在家犯事逃了出来,为了生活聚拢在一起,想办法搞了一艘渔船,那时不像现在,出海还要登记。 到了海上,警察也就找不到了,先是捕鱼,一没经验二没好的设备,天天在海上飘着,没吃没喝的,内部开始有矛盾了,最后动起了歪脑筋,干起了短平快的营生,在海上打劫,不伤人只图财。 “把犯罪经过说一下。”,政委临时履行警察的职责。 “我们就在海上飘着,有渔船经过时,我们就求救,他们就靠上来,我们就抢了。”,歹徒轻描淡写的说道。 “都抢了什么,快说。” “就抢了些渔网、吃的,喝的,还有渔网,有现金就拿,油也抽走。”,歹徒一五一十说道。 “抢渔网干什么,有没有伤人。” “我们没伤过人,就是不听话的,打了几巴掌,真没伤人,你们可以去查,听说渔网值钱,一幅能买上万呢,我们正准备靠岸卖呢,那想就碰到你们了。”,歹徒垂头丧气的说道。 …… 茫茫大海,军人也不是警察,只好联系基地寻求解决方案,不久得到指令,就地待命。 12名歹徒看押也是个问题,舰上也没有手拷,水兵们只好把人关在锚链舱里,放上两个桶,吃喝拉撒都在舱里,从外面反锁。 到了晚上,从舱里传出了“草帽歌”,触景生情,唱得感动天地。 过了2日,来了两条渔船,看了证件,才知是捕鱼船大队的,不穿军装的军人,常年在海区执行特殊任务,办完交接后,大伙才有点害怕,在大海上少个人,还真是无人知无人晓,常年在海上,人性可能都会有些变化,让每个水兵开始警惕起来。 在南海巡航,我们在外国人眼里就是外军,只要是不挂五星红旗的渔船,全部截停查证,收缴作案工具“渔网、柴油等”,动作也会粗鲁,不便多说,要不小编又不给发,如感兴趣的,可私信留言,告诉你不一样的故事。 在一天夜里,又出事了,给全舰上了一场生动的敌情课,让余下的南沙巡逻紧张起来,也让水兵知道保家卫国的意义,战事均在麻痹大意中发生。 深夜里,有不明目标从四个方位向军舰靠拢,大有合围歼灭的意图,一时间战斗警报大作,水兵们从梦中惊醒,还没等就位,就发现“敌人”已登舰,大伙有些慌乱,只有大队长镇定指挥,化解了危机。 第19章:深夜惊魂,吓死个人 在南沙巡逻多日,水兵们也懒得记“今天是几号,星期几”了,能知道24小时,白天和黑夜即可,有点像鲁宾逊给土著朋友起名“星期五”,不问时间,只问大海,今天是何时! 舰上的补给也越来越少,食物还能支撑一周左右,淡水储备告急,人员的日常用水,基本上靠老天爷。 “舰长,舰上淡水不足了,你看是否请示下基地补给下?”,机电长向舰长报告。 舰长也知道远航,主机设备所需淡水是个问题,舰艇自身带有淡水净化装置,基本上是一吨油换半吨水,代价太大,还是要节约,基本上不用。 “再坚持下吧,水舱里的水,全部用于机器,舰员用的水,靠天收吧,此次远航也就是测极限自给力。”,舰长再三考虑,还是不能发报,全舰的潜力要再逼一逼。 多数时间,军舰只能随着海浪四处漂移节省燃料,只在出现敌情时,才发动主机前往查证,遇到礁盘时,放小艇登陆查验。 别看南海的小礁盘,地方不大却有人居住的痕迹,有棚子有灶台,有时真是感叹人的伟大,适应能力之强超乎想像。 “前方发现礁盘,有高脚屋!”,观察哨报告。 值更官举起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应该是我方礁盘,有五星红旗!”,值更官报告大队长。 大队长与舰长对着海图,寻找着标识,是“赤瓜礁”。 赤瓜礁在南海的南端,离最近的永兴岛约830公里,离海南岛则有1600多公里,当年只是露出海平面的礁盘,自1988年“314”海战后,建设有高脚屋3座,有一个班的兵力驻防,每半年防换一次,每周由补给船送补给,遇到台风等恶劣天气时,半个月没补给都属正常,可想而知,驻防官兵的心理得有多强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到了2014年,赤瓜礁完成填海作业,目前已有6平方公里左右,驻岛的设施及环境极大的改善,成为永暑礁、华阳礁、美济礁南沙铁三角的中心,现在应该叫岛了,几个岛礁均在200公里范围内,并建有直升机机坪,成为南海的重要战略支撑。 “准备放艇,登礁。”,大队长命令到。 “前主炮班、报务员、卫生员,中甲板集合。”,值更官传达指令。 军舰放下小艇,人员依次通过舷梯上艇,正准备出发时,大队长突然喊停。 艇上人员一脸疑惑时,都在反思着,是按部署操作的,没什么违规的啊,怎么回事,这时却看见炊事班送来了蔬菜和淡水。 大伙暗地里为大队长的细心点赞! “我是536舰,正准备登礁,请确认。”,信号兵向高脚屋打出旗语。 “收到!欢迎登礁。”,高脚屋回复到。 “检查枪械,关闭保险,报告情况。”,带队枪炮班长低声命令到。 “56式***2支,***手枪1支,7.62弹药70发……”,登礁人员按《水兵条例》程序核报。 “欢迎,兄弟!”,小艇还未靠上高脚屋,驻守的兄弟们挥手致意,一脸真诚的笑脸,如同《甲方乙方》镜头中等待亲人的场景。 登上高脚屋,才发现驻守此地兄弟们的不易,一共三个高脚屋,大一点的直径有5米,清一色地铺,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一台发报机,一台发电机和一台手动发电机,四个瞭望口,两支14.5高射机枪,满屋的枪油味混杂着各种气味。 可想而告,每天生活工作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除了无聊就是压抑,真不知平时他们是怎么渡过的,看到这些,同为军人的水兵们眼眶湿润了。 当看到蔬菜和淡水时,驻礁的兄弟们把水兵抱得更紧了,驻礁班长带着水兵们参观了另外两个高脚屋,当走到最小的高脚屋时,班长介绍到:这是最早的高脚屋,现在基本上不用了,养了一头小猪,小猪不挑食,养了半年多,还是这么大,没怎么长,大约60斤,一个字“廋”,但很精神,猪粪用来网鱼,一举两得。 看着可爱的小猪,折射出驻礁兄弟们的坚强。 通过简单的沟通,原来驻礁也是相当的危险,曾在一个夜里,除了一个兄弟身体不适,返回基地疗养,后被隔离审查半年,提前退役。 那天夜里,一个班的生命永远留在了礁上,融在祖国的海疆里,就在那个弃用高脚屋的墙上,剥开墙皮还能依稀可见暗红的血迹,足见当时的凶险。 守礁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失眠,时刻得竖起耳朵,个个练就了“耳诊”神功,一海里外的移动物体,就能知道是补给船,还是渔船,还是敌国的舰船。 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与后方通讯,听听女声也是一种安慰吧,一到联络时间,大伙都竖着耳朵听那天赖之音,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享受。 这里不是祖国大后方,而是最前沿,一切皆有可能,也算是给我们这些身处和平年代的人一个警示,南海就是在前线,容不得你犯错,那怕是一点的疏忽,可能都是致命的。 临走前,驻礁的兄弟送上一堆漂亮的海螺,水兵们把随身带的香烟都留了下来,相互久久拥抱。 夕阳洒在这群守碓人的脸庞上,古铜色的坚毅,炯炯有神的双眼,有种大片的感觉,至今印象深刻。 回到舰上,枪炮班长汇报所见所闻,让全舰官兵的致敬,化作两声汽笛“敬礼”,高脚屋方向也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礁盘的上空。 政委也及时让枪炮班长现身说法,讲目前的严峻形势,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太平盛世,我们是在前线,敌情复杂,随时要提高警惕,说到心里去了。 当夜巡航至永暑礁附近漂航,在广袤的南沙群岛,夜是那么的安静,只有海涛拍打舰体的声响,一轮圆月挂海空,月光洒在海面上,那夜空中最闪亮的群星,在海中跳跃着,像音符又像跃动的海精灵,一闪一闪亮晶晶,整个世界如此寂寥…… 水兵们头枕着波涛入睡,值班的水兵瞪大眼睛搜索海区,生怕错过什么,雷达兵聚精会神盯着蓝色的屏目,分析着那些是移动的物体,那些是海底的礁盘,声纳兵听着海底交响曲,甄别那些是海洋生物,那些是水底的敌情,看不见的电子信号反复扫描着海区…… “嘀、嘀……”的报警声,触动了雷达兵的神经。 “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发现移动物体向我舰靠拢。”,雷达兵大声汇报。 “注意观察,测定大小速度。”值更官指令。 “大小50米左右,速度10节。”,雷达兵报告。 值更官快速翻看周边敌情舰艇名录,查找对应舰艇型号。 “某国炮艇,或是**艇。”。 如是某国舰艇,最近的金兰湾也有500多公里,小炮艇续航无法到达,那只有某国控制的岛礁部署的舰艇,或是台湾控制的太平岛部署的舰艇,此两岛离永暑礁海域最近,约40公里左右。 值更官与航海值班人员反复测算,最终因敌情复杂,小心为上,叫醒了大队长和舰长,南沙情报官也紧随到了作战指挥室,此时四个目标越来越近,大队长不敢疏忽,下令拉响战斗警报,一时间警铃大作。 5分钟各战位就序,舰艇也启动,火控雷达锁定目标,从雷达反射情况看,目标对雷达锁定无反应,大队长才松了口气,说明目标暂未发现我方。 “537舰,你舰机动至我舰右后侧2海里。”,大队长下达命令。 不一会,537舰消失在黑夜里,536舰作为诱饵也好,突前也好,总不能让两艘舰被人包饺子。 “目标离我舰15链,三个目标调整为西北方向靠拢,一个目标朝东北方向靠拢,预计10分钟后交汇。”,雷达兵报告。 “两车进二,方向目标,前主炮就位,前副炮就位,导水部门锁定目标。”,大队长连续下达几道指令。 “正前方发现目标3个,左舷目标1个。”,观察哨报告。 “妈的,虚惊一场,是四条渔船。”,大队长拿着望远镜愤愤道。 “打照明弹,发信号,停船接受检查。”。 三发照明弹瞬间把夜空照的如白昼,四条渔船从未见过这阵势,调头逃窜。 “537舰,合拢收网!”。 几个回合下来,渔船那里是军舰的对手,一艘渔船晕头转向钻进网里,另外二艘一看情况不妙,老老实实停船待查,其中一艘不甘心就范,**西冲,垂死挣扎,终究抵不过舰艇的速度与机动,被撞了个正着,失去动力,被536舰顶着一动不动。 “枪炮长带队前甲板集合。”,大队长下达命令。 “枪炮班长,你带2人到弹药库取枪,其他人带消防斧跟我到前甲板。”,事发突发,让枪炮长略微慌了,只能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了,一群兵拎着斧头,在前甲板集合等待着。 别说这些常年在海上打鱼的渔民,生存能力确实强,十几个人从光滑的舰首爬了上来,着实吓人一跳。 登上舰后,统一标准姿势,个个抱着头蹲在前甲板,看样子是经常性被抓,有经验了。 枪炮长这群人只有2把斧头,一时间大家都僵在那,不知所措。 “来了”,枪炮班长带着***,气喘嘘嘘及时就位,有了枪在手,大伙才有了底气。 国语、广东话、福建话、英语轮流上,没反应,可急坏了枪炮长,这些人油盐不进,只得下令全绑了,漂亮的水手结用在这群人身上了。 那夜月光出奇的亮,一群典型南亚人的面孔,带着恐惧的神情,加上语言不通,双方都很紧张,个个神经绷到极限,只需一丁点火星,后果将不堪设想。 “新操,鹅佬,……”,情报处长一番鸟语,打开了双方互通之门。 接下来,叽叽喳喳南亚风情的语风,让大伙知道了,是伙越南渔民。 “这里是中国海域,你们是非法越境……”,情报处长用听不懂的语言,严厉地告诉他们,这里是中国的地盘,不能在这里打鱼! 按照流程,收缴非法入境者的生产工具,渔网、对讲机、给养等,放人放船驱逐,个个磕头作揖回船,充分展示泱泱大国的风范。 快到东方鱼白时,观察哨发现四条渔船始终跟着军舰,想寻仇? “后副炮瞄准渔船警示!”,大队长下达指令,想吓走他们。 没用,还是跟着,让大队长不理解,难到非要开上几炮,才行?这样的话,也不符合我军政策啊,正着急时,情报处长建议,“大队长,让枪炮班长带两挺盘式机枪到后甲板,试试?”。 别说,这一着全世界通用,都看明白了,只见如影随行的渔船,一看这架势,调头跑了。 “哈哈,啥情况?”,大队长问道。 “简单啊,他们都知道我军的政策,晓得你不会开炮,但开枪不一样,打了没证据,哈哈。”,情报处长说出了答案。 “他们是想追上来问你要渔网呢,别看这几幅网,得好几万元呢,心疼啊!”。 在南沙巡逻的每一天,让水兵们养成了“战时状态”的好习惯,再小的情况,做最坏的准备,不敢有一点的侥幸。 就这样白天驱逐外国渔船和登岛礁核查,一天又一天,水兵们又多了些见识。 在大海上,只要有岛礁就有人,人厉害就在这,鸟不下蛋的地方,都会有渔民中转歇脚的痕迹,不管什么人走后都会留下一点食物和水,供后续遇难的渔民使用,这一传统已有千年,典型的国人智慧,也是中华民族的优良品格,凡事留有余地。 而军舰在南海查证时,也是讲道理的,遇上外国渔民,讲完政策后,收缴物品,登记后驱离,这是原则。 海军在此海域巡航,得到消息的渔民,通过“海上电话”,一传十,十传百,中国渔船越来越多了,跟着军舰巡航,有点像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南沙群岛“巡食”,真是军民鱼水一家亲,渔民在此打鱼的底气也更足了,经常向我们报告那些外国渔船踪迹,一抓一个准。 完成南巡80多天,终于等到上级指令,待命返回母港。 最后一天,军舰巡航至曾母暗沙,是祖国的最南端,清澈的海水,依稀可见静静躺着早年投下的界碑。 开始返航了,离敌情复杂的南沙群岛越来越远了,离祖国的怀抱越来越近了,大伙紧张的心情逐步得到舒缓。 到了西沙群岛,开始恢复正常了,回到祖国身边,大伙开始潜水,在原地等待补给船补给,难得有几天的放松时光,欣赏海天一色的风光,美哉! 第20章:南沙再见,待命西沙 自从舟山基地出发,到南沙巡航已近3个月,除在离开广东湛江军港补给外,中途在美济礁海域,截停南海舰队的补给船补了点水外,已有1个月没有补给了,舰上的燃料和淡水只够5天了。 大队长命令向基地发报,请求补给,答复需一周后。 由远洋油水综合补给舰X615从上海出发前来补给,当时海军的补给是区域自补,没有联调机制,就是谁家的孩子谁给补,这也是为什么舍近求远,不从南海舰队补给,省去许多流程和文书,同时考验军舰的自给能力,现在不一样了,一体化了。 先说说截停南海舰队补给船的事,处理完美济礁事件后,因为当时对峙时,舰船一直处于机动状态,燃料等物资消耗较大。 完成任务后,在海上漂移时,正好被雷达兵发现路过此海域的补给船,值更官核对发现,是南海舰队的951综合补给舰,舰长喊话请求补给淡水,结果以没接到命令为由拒绝。 为了保证后续任务,大队长下令,536、537舰强行补水,也没补多少。 南海舰队的补给舰觉得没面子了,东海的舰艇跑到南海撒野,那还得了,上报了海军,惹出事端,大队长被被海军严厉批评,下不为例。 后来才知道,此次远航也是考验新型护卫舰最大自持能力,后续再缺水,也不能再干“打劫”的事,得自己想办法。 在说说东海舰队的X615补给船,查了下资料,现在的舷号改为882鄱阳湖号,905型“太仓”级补给船,为我国第一艘油水综合补给船,当时为了执行发射洲际运载火箭任务而建造的,1979年下水服役,一次可携带燃料1万余吨,补给水料等600吨,食品近100吨,满载2万余吨,续航力达到18000海里。 从补给舰所带物资品种、数量上,就能得知,最主要的补给物是燃料,水只能保障基本,海军舰艇远航自己要想办法,靠老天爷,你懂得! 与基地联系补给事宜后,舰艇编队最后一个任务,巡航至祖国的最南端,标志着此次南巡任务的结束。 536、537舰行至中国的最南端“3°58'20.08"N,112°16'53.08"E”,就是曾母暗沙,编队全体官兵后甲板上集合,再次投下一块主权石碑,好像是只要舰艇到此地都会投,静静躺在隐约可见的海底下,郑重地再次向全世界宣示主权。 到了曾母暗沙后,完成此次编队终极任务,536、537舰艇编队开始返航,此次南沙巡航,向东南亚外军充分展示了中国海军力量,南沙海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自那以后,海军会定期派遣舰艇跨海区巡航。 最高兴的是中国渔民,有海军舰艇护航,有底气了,不用提心吊胆了,还能打到一些珍贵的鱼品,个头大不说,还有些从未见过的鱼。 渔船满舱的收获,有了一年的光景,时常能看到,渔民带着阳光般的笑脸,照顾着舰艇编队的日常生活,不愁吃,天天海鲜,要不是缺燃料和水,一直在海上漂,生存应该没啥大问题。 基地回电,得知补给船5天后才能抵达会合点补给,舰长命令加速航行,要赶在风暴来临之前,行至西沙群岛外围,回到祖国的怀抱。 连续航行了十多个小时,编队抵达了会合点,放锚等待。 除了值更人员,其他人都开启了“漂航”度假模式,遇到风和日丽的日子,白天钓钓鱼,晚上在甲板上铺个席子,数着星星入睡,要不找出几瓶珍藏的啤酒,围坐在甲板上谈天说地,惬意至极。 遇到暴风雨的日子,抓紧在雨中冲洗一把,清爽一觉到天亮,快哉!乐哉! 不值班的日子,帮厨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原因,司务长最清楚,一来无聊找点事做,二来真正目的是摸点食材,截留几块大排,拿点花生米,在不济黄豆也行,晚上小电炉一点,几人躲在舱室里,小酒一喝,兄弟情深…… 南海巡航近三个月了,舰长开始心疼军舰了,长期在海中浸泡,舰体锈蚀的厉害,到处都流淌着黄锈水,现在想想菲律宾那条坐滩的登陆舰,在海中解体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其实生活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能不掐的,能不争的,时间都会圆满解决。 借着等补给的日子,全体水兵除锈维护,甲板范围内的好办,舰舷两侧只能放小艇了,舰在海浪中上下摇摆,而小艇晃得就更历害,站不住人,还没等干活,没抓牢的,跌到海里,变成了救护演练…… 到后来,水兵们发现,故意失足落海,也是一件美事,可以在海中畅游一阵子,舰体维护变成了下海戏水,舰长看到这,也摇了摇头,视而不见。 有了舰长的默许,水兵们胆子更大了,有的直接从甲板上往下跳,击出一阵阵浪花,耳边响起了那首歌:“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的爬在沙滩上,数着浪花一朵朵……让你乐悠悠,日子一天一天过,我们会慢慢长大……”。 水兵的成长,也伴随着痛苦,尤其是内陆兵,没见过海中生物,也不知其厉害,胆大的水兵帮大伙认识了珊瑚。 许多人认为珊瑚无毒,潜入海中,第一次见到五彩的珊瑚,在海中摇曳,好看的很,没经验的水兵好动起来,好奇的用手触摸这些小精灵,刺痛的感觉让水兵们有种不安,快速跃出海面,轻得红肿,过敏体质者就难了,全身瘙痒不说,重的抑制呼吸,让军医忙乎了一阵子,幸好都是年轻力壮的。 舰长下命令:海中生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让水兵见识了海洋生物,大的小的海洋生物,都不敢轻易上手。 再次下海捞鱼,个个都戴着手套。 …… 大海的清晨是干净炫丽的,蛋黄般的太阳,从海中跃出的一刹那,就如佛光喷射一般,沐浴其中,身心触摸着神圣,整个世界如此的安宁祥和。 正在舰舷边散步的水兵,发现了新鲜的玩艺。 “那是什么”,海中漂浮着一个物件,上下浮动着,被庞大的舰体吸了过来。 “是只海龟”,眼尖的水兵喊道。 足足有1.5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海龟,大伙都涌过来欣赏。 “不对,好像是龟壳。”,有人发现。 有人找来捞钩,好不容易把龟壳捞了上来。 光滑的龟壳呈现出鲜艳的黄褐色,介于半透明和微透明之间的黄色,底色上点缀富丽的褐色斑点,美丽而又色彩斑斓的花纹,玉质感十足,像极了名贵的宝石,腐败的肉体少许粘在龟甲上,浓浓的腥臭味,丝毫掩盖不了艳丽的斑纹。 水兵们用海水冲洗过后,一个完整的龟壳展现在众人眼前,在阳光下发出独特的光芒。 “这是玳瑁,是海龟的一种。”,见识多广的舰长说道。 原来此物就是玳瑁,古人用此物作为首饰、雕塑等饰品的原材料,高贵典雅,有祥瑞幸福、健康长寿的象征,享有“海金”之称,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现在越来越少了。 能在海里捞到玳瑁也算是幸运,一般会沉入海底,永久保存,直到化为灰烬。 后来听人说,有人在大队长家里还看见过此物。 好事的,还打听过此物的价格,据说在当时价格为50元/厘米,将近万元了,海里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 回到西沙群岛,水兵们发现待遇有变化了,没了南沙渔民的热情,周边的渔船路过都不会跟你打招呼。 西沙群岛的渔民可能是习惯在家门口打鱼,没有外国舰船的干扰,丝毫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不用交“安保费”了,所以也就没人送海鲜了。 水兵们成天也只能吃罐头炖土豆了,每个水兵也储存了不少水果罐头,每天发1罐,久了也就吃不下,都留下了存着,准备回基地后易货,哈哈。 慢慢地,水兵们也回归正常,自己开始钓鱼补给,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里的鱼,足够水兵们一日三餐,唯一就是缺水。 “舰上的水还够几天。”,政委问司务长。 “省着点,大概还够一周。”,司务长答道。 司务长又追问了句,“X615何时能到”。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了。”,政委随口说了句。 “那就别省了,每人发一桶得了,把水用完,正好多补点。”,还是司务长脑子好使。 大伙就跟过节一样,排着队,但凡能盛水的器物都拿来接水,好动者开启了泼水节模式,泼水者开心,被泼者舒服,舰上热闹起来。 第二天下午,X615如期而至,一个大家伙,排水量有2万多吨,近观得仰视,536、537舰在他面前就像一艘小船。 “起锚,补给部署。”,大队长指挥两艘舰动车。 “X615,听到请回答。”,大队长与对方联络。 “X615听到,请讲。”,从应答的口气,就觉得牛哄哄的。 “X615,航向洞拐幺,两车进一,测定航速,标定后,由你舰指挥补给。”,大队长准备进行权利交接。 536、537舰一左一右,伴着X615同向行驶,航行了10分钟,各项数据测定完成。 “536、537舰保持两车进一,各自与我舰横距70米,航速稳定后,同时补给。”,X615舰老长接过指挥权。 “我舰开始补给部署,536、537舰注意观察缆绳接收。”,X615舰又发来指令。 “砰砰”几声,从X615舰上射出几道优美的缆绳,水兵们用力将钢丝绳拉起,固定在舰上,搭建起运输生命线,将三艘舰牢牢的软联接在一起,一切准备就序,就等物资顺着临时搭建的空中轨道运送。 在战时严禁同时补给,必需要有舰艇警戒,因在自己家门口,536、537舰才会同时补给,忙坏了补给舰的兄弟们。 X615舰的输油管、输水管顺着导轨与两艘护卫舰滑接成功,燃油和水涌进了舰艇的油柜、水柜,发出“咕嘟”的畅饮声,其他的食品补给也顺着轮滑,一筐筐吊送到舰上,水兵们欢快的搬着,寻思着今天晚上炊事班要加个餐了,好久没吃到新鲜蔬菜了。 “我操,有啤酒!”,眼尖的哥们发现了,水兵大声向X615舰的兄弟喊着“谢谢”,换来对方的招手。 “喜庆”瞬间写在每个水兵的脸上,看样子,上级领导对此次的南巡给予了肯定。 舰领导们也高兴了,下令:会餐,得到全体水兵的拥护,尖叫声不断。 …… 夜晚来临,全舰灯火通明,就餐地点也选择了户外甲板上,不值班的水兵们席地而坐,微风拂面,海浪轻摇,繁星耀动,印在那一张张青春的脸庞上,中国海军为有我而骄傲,更渴望着那一声令下,开吃。 “同志们:截止目前我们已巡航了近80天,全体官兵在艰苦条件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坚决完成党中央、中央军委、海军及舰队下达的作战任务,并创造了舰艇巡航新记录,你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精神,我为能与你们共同战斗而自豪,干!”,大队长简洁的一番开场白,点燃了大伙的激情,喊天吼地的“干”,久久回荡在西沙的海空…… 那一夜,许多人无眠,感慨上苍的关照,感慨兄弟的扶持,感慨能感慨的一切,夜静静地听着青春的声音,合着有节奏的浪涛声,抚平每个人的心灵…… 郑晓此时也在想,无悔于自己的决择,人生有此经历,值得久久回味,这笔财富将陪伴自己一生。 会餐时,大队长还宣布了一个命令,明天要参加南海舰队联训,我们将扮演蓝军,进行不打招呼实训,在西沙还要漂上几天,彻底考验一下新型舰艇的战斗力。 与兄弟部队联合军演,涉及诸多事宜,要充分了解舰艇性能,通讯习惯,各类代码核定,海情互通,雷达声纳联动等,水兵又紧张起来。 此次536、537舰充当蓝军,以外军的习惯及决策演练,大队长与舰领导等一群人连夜商讨战法,代表东海舰队参演要必胜,不能丢人。 第21章:实战演练,蓝军出击 天蒙蒙亮,炊事班点炉子开始忙乎开来,白粥的清香顺着兵舱的缝隙,只往梦中水兵的鼻子里钻。 梦里的水兵们回到家乡,背起行囊,踏着故乡的泥土,望着满眼金黄的油菜花,跳在田野里艳红的桃花,无不散发出故乡的味道,家中的小黄狗早就嗅着味道来引路,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公鸡伸脖打鸣…… 司务长带着炊事班的兄弟,揉着面,和着肉馅,不一会满屉笼的包子和花卷,飘着肉香…… 又一个精神气爽的清晨,起床交响曲过后,水兵们在前甲板集合,等候大队长训话。 “同志们,讲一下,请稍息。”,大队长开始布置工作。 “今天我们代表东海舰队参加联合军演,扮演蓝军,每个岗位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争胜,为舰队争光。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每个人都放声呐喊着。 “好,我命令,指挥舰536舰,537舰作为僚舰策应,散会后,前往821海区机动。各部门作战指令,昨晚已交待各部门长,会后由各部门自行下达,解散。”。 动车,起锚,经过简单维护的舰艇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满油满水压舱,比平日里稳当多了。 536、537舰经过长期的巡航,有了兄弟般的默契,在短时间内编队航行,向821海区驶去。 “警戒雷达开机搜索海区,及时报告海情。”。 “搜索雷达开机,重点对B区扫描。”。 “火控雷达择机准备。”。 警戒雷达特点是可以远距离发现目标,波长较大,但精度较差,一般是二坐标的。 搜索雷达精度比警戒雷达高,探测距离较近,探测目标是三坐标的。 火控雷达精度高,探测距离近,一般为点对点,需连续照射目标。 它们的分工是警戒雷达大范围发现目标,并将可疑目标交给搜索雷达,经敌我识别后,搜索雷达分析威胁程度,将目标移交给火控雷达,火控雷达瞄准目标,将参数传给火炮系统或**系统,如果**是半主动制导,需连续跟踪照射目标,直至**击中目标为止。 那时的中国海军还没有相控阵雷达,在技术水平上,与世界军事强国差距较大,在海上较量基本上没有机会。 王伟烈士在海南撞机后,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了电子信息技术的巨大进步,现在海军舰艇配备的相控阵雷达可以具备搜索雷达和火控雷达的功能,还可立体全方位“水下、水上、空中”搜索,进行多波束扫描,在火控锁定过程中,还能同时追踪多个目标。 “537舰,你舰前突,充当诱饵。”,大队长突然想试试琢磨许久的新战法。 “537收到,距离你舰20海里,雷达扫描数据链传输你舰。”,537舰加速充当急先锋的角色。 在那个年代,中国海军的电子侦察,与世界先进国家相比还是落后,大队长熟知各类海军舰艇装备的性能,才有了他独有的想法,后来也成为当时海军的战术案例“超视距战术”,也只有中国军人的视死如归和大局观,才能实施。 同时,大队长深谙红军角色的传统战法,集中优势兵力,“包饺子”歼灭。 放出537舰当诱饵,被红军发现后,一般不会采取主动攻击,而是会躲在暗处,搜索寻找536舰,进行合围,饱和攻击,最后以红军胜利结束战斗。 红军指挥员把这次演习当成日常的走过场,以取胜鼓舞舰队士气,可能没有大队长那样认真推演,而是按海军手册按部就班执行着操练。 “发现蓝军护卫舰一艘,距离40海里,速度20节,在我编队正前方。”,红军雷达兵很快发现537舰。 “搜索另一艘”,红军指挥员心想这也太简单了吧,半个小时解决战斗返航,包了这个饺子,回家吃饺子。 “报告,目标消失,对方雷达关机。”,雷达兵报告。 “什么情况,雷达关机?难道是出故障了?”,红军指挥员心里嘀咕道。 “继续搜索,扩大范围。”,红军指挥员下令。 “难道是对方雷达出问题了,按常理不应该啊,这是什么战法?”,红军指挥员与幕僚们商议道。 “要么让潜艇前突,水下声纳搜索下。”,一位年轻的军官小声说道。 “256艇,搜索目标海区,方位*****”,红军指挥员觉得有道理,赶紧下达命令。 “256收到,前突搜索。”,水底的重器回答道。 看样子,此次南海舰队指挥员为确保必胜,出动四艘水面舰艇不说,还有潜艇在水下支援,想轮番把陪练对象好好修理一下,找找感觉,似乎536、537舰休已。 “报告,我方四艘舰艇被攻击,导演部判定退出演习。”,观通长传达导演部命令。 “妈的,怎么回事,还没接触,就玩完了?”,红方指挥员有点不甘心。 “我舰被攻击,雷达已致盲。”,雷达兵同声报告,只见雷达屏幕已是一片雪花。 “256报告,敌舰已调头,方位****,速度28节。”,同时潜艇才发现了537舰,但为时已晚。 现代战争就是这样,在瞬间就定了胜负,不再是你来我往,血肉横飞,是高科技和战术的有机结合,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红军指挥员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干掉了,莫名其妙,郁闷回到导演部复盘。 原来在红军发现537舰时,537舰的雷达早已发现了红军舰艇编队,及时将对方雷达数据回传536舰,关机调头高速撤离返航,再由536舰根据537舰传输的数据链锁定目标,八枚鹰击-8齐射,全歼红军舰艇,仅剩一艘潜艇,这就是超视距作战,大队长一战成名,为后续当支队长、要塞司令员、舰队司令员、海军副司令打下了基础。 蓝军的一击即中,让优势感十足的红军舰艇编队吃了哑巴亏,不服气啊,也让他们见识了未来战争的多样性和可能性,战争不再是一尘不变的,要与时代相契合,让科技武装勇猛。 …… 不行,再来,不找回面子,红军是不会放过蓝军的,这里是南海舰队的地盘。 导演部召集双方指挥员总结战果,交流经验,在晚上的宴会上,双方又上演了酒量大战,打了个平手,虽嘴上称兄道弟,但骨子里还是较着劲,谁也不服气,这就是中国军人的战斗品质。 导演部下令,休整2日后再战,说白了,就是让红军好好研究下蓝军的战法,“无常战法”如何破! 初战小胜,传回了支队,支队发来嘉奖令,让全体水兵们又兴奋了一阵,对大队长也是佩服有加,在舰上遇到大队长,都会主动停下侧让,尊敬的叫声“大队长”。 下一仗怎么打,对方会怎么破,大队长谁也不理,闭关推演思考了一天。 “打海上伏击!”,大队长召开编队作战会。 “只听说过小艇打海上伏击,大舰怎么打?”,参会人员你看我,我看你,心想把陆战的方式用在海上,不妥吧,再说海军打的是高科技,雷达一扫无处可躲啊。 看着大家不解的表情,大队长乐了。 “红军舰艇编队,此次失利用三,一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轻敌了;二是对于电子设备,太依赖;三是传统思维按条例,太僵化。”,大队长逐条分析道。 “我们胜在哪,一是胜在尊重对手,了解对手,对各种可能性有了充足的准备;二是发挥电子设备潜能,战法灵活非常规。”,作战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们想啊,上次红军舰艇编队吃了个大亏,肯定水面水下都会有动作,肯定是发现一个目标歼灭一个,不会再去猜想我们的意图,诱饵只能用一次。”,大队长这一分析,参会人员频频点头。 “打海上伏击,导演部也没规定必需要怎么样,他们就是想通过这次实战背景演练,发现海军的不足。目前敌强我弱,我们就在这等,守株待兔!”,大队长指着海图上一个小点(礁),刚刚好能隐藏二艘舰。 “红军肯定会学我们的战法,会派一艘军舰突前雷达开机扫描,大范围寻找我们,一旦发现不了,肯定会四处游弋,又没有侦察机,他们只能犁海,一个海区,一个海区搜索,我们就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到了我们的攻击距离,5分钟解决战斗。”,大队长有点自信了。 “红军舰艇编队的指挥员碰上你,算是倒霉了,哈哈。”,参会人员会意的笑了。 在鬼精的指挥员手下当兵,是件幸事,点子多,不会吃亏,打仗就跟做游戏似的,心情愉悦,还常胜! 大队长不放心,又做了精心的安排,给每个指挥员讲解,遇到什么情况,用什么招术,包括最坏的情况下,如何如何,安排好后,编队又做了一次总动员,群雄激昂,出征。 夜里,蓝军舰艇编队悄悄提前驶向预定地点,抛锚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编队无线电静默,就像捕食前的雄师,静静地等候红军舰艇编队进入伏击圈。 “搜索雷达不规律开机,开机时间5分钟。”,等了3个小时后,大队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红军舰艇编队应该朝我方这边搜索了。 …… “报告,537舰发来旗语,红军编队离我40海里,方位****。”,信号兵报告。 “关机,静默。”,大队长兴奋起来,鱼上钩了。 “报告,发现红军舰艇编队直升机,距离15海里。”,观察哨报告。 “不好,没想到,红军舰艇编队是下了血本了,有了空中侦察那也躲不了。”,大队长喃喃道。 大队长走到海图边上,用尺子测量着,时间就是生命,越早下决定,损失就越小,看着大队长来回走动,身边的参谋们也跟着干着急,焦虑四散开来。 “动车,向东南方移动,两车进四,高速离礁。”,大队长似乎有了主意。 “雷达全部开机,开机,声纳开机,布雷作业。”,大队长连续下达命令。 红军舰艇编队的雷达兵也在第一时间也发现了蓝军编队,打击距离较远,暂不能对舰攻击。 “高速追击,命令潜艇前突,直升机引导。”,红军指挥员咬着牙。 此时,蓝军舰艇上的雷达,开始频频传出刺耳的电子报警声,一片炸响。 “我舰被火控雷达扫描,正在锁定。”,536舰的雷达兵急促报告。 “放干扰弹!”,大队长丝毫没有犹豫。 瞬间空中绽放几朵爆炸云,散落的铝条,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眼。 “导水部门锁定目标,2枚齐射。”,大队长盯着火控雷达。 “已发射,对方信号干扰,失去目标。”,看样子,此番是棋逢对手。 “启动电子干扰!”,这是蓝军新型舰艇的杀手锏,还未正式列装部队。 “红军舰艇雷达暂时失盲,频率被压制!”。 “好,537你舰与我舰联动8枚齐射。”,大队长决定孤注一掷。 “命中4发,红军损失2舰。”,雷达兵喜悦报告,高兴的笑脸还在,**来袭。 “右满舵,规避**。”,大队长快速反应。 一枚**贴着前舷滑了过去,但又一个轻声的“崩”,让大队长有种不祥的感觉。 另一枚**击中舰尾,训练弹在海中一沉一浮,让大队长有些遗憾。 537舰则幸运的躲过一劫,蓝军的指挥舰被击中。 536舰被判击毁,退出演习,全舰官兵都站在甲板上,远眺537舰左突右冲,与水底“怪物”酣战,大队长只能拿着望远镜,心里干着急。 537舰长开始佩服大队长排兵布阵的决定了,早前的布雷动作,充分显示了指挥员的前瞻性,**制约了潜艇的机动性,慢慢的潜艇被逼到海底,无线电静默,默默地被537舰投放深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概率在战争中起了作用,537舰发疯般的攻潜部署,终于有了反馈,“敌”潜艇被击中的信号传输到导演部,537舰像一名勇士,孤独的在海面上存在着…… 536舰的官兵们频频举手欢呼着,看着兄弟舰的不易,感情丰富的,已开始热泪盈眶,大伙还没有从“战争”中回来…… “好样的,537舰。”,大队长拍了下布满海图的桌子。 536舰指挥室欢腾起来,我们又胜了。 此时的红军指挥员,心里的不服,慢慢转化为“对新形势下的海上作战,有了深刻的体会”,开始尊重蓝军对手,也给红军上了一课,未来战争不仅要有勇,还要有谋,更要有科技。 此番,红蓝军打了个平手,蓝军靠高科技略胜一筹,红军靠海上拼刺刀决战,充分体现了中国海军的战斗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第22章:凯旋海南岛 出海久了,水兵心理起了诸多变化,以前喜欢抬杠的,现有无语了;以前喜欢撩事的,现在安静了;以前喜欢安静的,现在木讷了。 水兵成天面对大海,由新奇到熟悉,再到四大皆空,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用现有的话说,远洋综合症,那时的人也不讲究,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不知不觉尽然养成了强大的心理素质,2003年“非典”能宅在家里半个月,2020年“小冠”能在家宅了几个月,家里人都觉得忍受不了,郑晓却能坦然面对这一切,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如能在摇晃中睡得会更香,梦回大海。 经过红蓝实战较量,536、537舰编队以一胜一平的战绩,打破了红军不可战胜的惯例,得到了舰队的通令嘉奖,为此次南沙巡航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大队长也进入了舰队的视野,成为组织部门关注和培养的人才。 “宣布命令,东海舰队(1994)第**号嘉奖令,536舰、537舰全体官兵,在此次美济礁事件中,圆满完成中央军委、海军下达的作战任务,同时完成南沙巡航80余天,全方位展现了中国海军维护国家海洋主权的信心与决心,鉴于上述事迹,经东海舰队司令部研究决定,予以两舰集体二等功,东海舰队司令员杨**。”大队长在后甲板向水兵们宣读立功电报。 “铸就海魂,不辱使命”,水兵们激昂的回答。 “今晚会餐!”,大队长结束训话。 “噢”声一片,大伙又奋起来,这几天的辛苦有了回报。 晚上,大队长找郑晓促膝长谈,主题就一个,参加此次南巡,失去了上军校的机会,后悔吗? “郑晓,失去上军校的机会,有什么想法吗?”,大队长打开了话匣。 “大队长,没什么想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来南沙了,上军校也只是人生职业的众多选择之一,我不后悔。”,郑晓觉得南沙是唯一,而军校是选择,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放心了,像个兵样,记得你说过当兵就是为了打仗,好,我记住了。”,大队长对郑晓能有这样的认识,还是很高兴的。 大队长也喝了点酒,跟郑晓说起了自己从军的经历,说了不少,郑晓也都记在心里。 郑晓站在前甲板,远眺大海,迎着海风,回忆南沙巡逻的点点滴滴,这可能是自己军旅生涯中最难能可贵的,如失去会后悔一辈子,上不了军校可能会后悔几天,但人活在世上,唯一不能轻易否定自己,尤其要尊重自己的决择,这才是想要的青春。 大队长临走时拍了拍郑晓的肩膀,算是鼓励吧,或许是意味深长,也让郑晓今后养成“凡事不 后悔,遇事要乐观”的性格,走自己的路,让老天爷安排吧。 那一夜,郑晓独自躺在甲板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倾听大海的声音,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从军来的画面,旁白只有一个“你想要什么”,是的,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或许是太年轻,或许是没目标,或许是看不清。 人都年轻过,有闯劲无谋略,年轻人的通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朦胧。 年轻时的野心和壮志,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成了“随遇而安”,还越发明显。 清晨,大海醒了,海鸟的鸣叫声,唤醒了熟睡的水兵,舰艇也醒,有了生气。 “两车进一,停车,起锚”,舰长发出指令。 南巡任务结束了,该舰长登场了,大队长终于可以放下担子,轻松的在舰上转悠,一会与值班的机电长聊会,一会与导水长聊会,一会与枪炮长聊会,一会与航海长聊会,听听大家对此次南巡的感受和想法,逐步形成“关于南海策略应对的若干意见”,为后续海军对于南海的管控提供第一手资料。 “航向洞幺拐,方向海南三亚,两车进三。”,舰长重新回到指挥员的位置。 编队朝着海南岛进发,身后南海的岛礁渐行渐远,要经过三昼夜的航行…… 舰艇在海上航行,水兵们也不能闲着,舰长开启了了练兵模式,反复操演着各类部署,看大伙有点疲倦了,来了点刺激的。 实弹射击,舰上的火炮实射,水兵们来了兴趣。 众炮对海轮番射击,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准确落在目标周围,激起朵朵浪花。 看着枪炮兵过着炮瘾,其他部门的水兵开始跃跃欲试,不停的找枪炮长和舰长,打着“一专多能”的旗子,也要试试打炮的感觉。 终于顶不住众人的哀求,舰长点头了,在炮位上举行了现场培训班,一人一炮,过足了小瘾,打炮也不难,高低水平配合瞄准到位,击发踏板一踩…… 打得准的,喝彩声一片,打得离谱的,哄声一片。 人工炮瞄射击过后,开始了火控雷达自动射击,让枪炮兵们感受到与雷达的差距,感叹中国军工的水平,那叫一个准啊,弹弹击中,核心在于水稳仪,能随着海浪的摇晃,分秒不差找到击发的那一瞬,可靠稳定。 有人可能要问了,既然雷达这么历害,人只要操作设备即可,还那么费劲人工操练? 殊不知舰艇所有设备,都是要靠电力供应的,舱内布满了各类电力、通讯等线路,就像人的经络血管,一旦受损,可想而知。 现代战争中,如被击中一发炮弹,后果将不可想象,不知道那条重要的线路受损,有可能会导致最为关键的设备失效,所以一枚小小的炮弹,都有可能导致舰艇某个关键部位瘫痪。 另外舰艇在发射各类武备时,还会产生剧烈的振动,都有可能会导致部分设施受损,所以在海军作战和训练中,倡导“首发命中”目标,先占据先机,在演习中只要是首发命中,“三等功”是少不了的,因此激发枪炮兵的训练热情。 据统计,舰艇被命中一发炮弹,战损将达到40%以上,所以海军强调“先发制人,首发命中”。 正当大伙领略火炮的威力时,前后100主炮实弹射击却出事了! 就在前主炮在对无人岛进行射击时,前几发炮弹顺利出膛,准确击中远处的岛屿,升起几团烟尘,连续炮击却停了下来,丝毫没引起众人的关注。 此时,水兵们都站在二层甲板上观看,评论着打的如何时,只见前主炮的炮手打开炮舱门,相继快速跑了出来。 “快撤,快撤”,炮手们边跑边大叫挥着手,招呼着在甲板的各位看客,水兵们一看这阵势,好像明白了什么,跟着往后甲板撤。 “枪炮长,报告情况!”,舰长通过报话机问道,心里一惊,主炮出问题了。 “报告舰长,前主炮左炮膛击发不成功,右炮膛未击发”,枪炮长焦急报告。 一枚哑弹,一枚在膛,主炮下面就是弹药库,几百枚的炮弹,稍有不慎,如果炸膛,全舰基本上就报废,后果不堪设想,全舰都安静了。 “枪炮长,立即组织人员排弹,不惜任何代价!”,舰长只有一个选项。 枪炮长找来枪炮班长,挑选素质过硬的枪炮兵,枪炮班长拿着笔和纸,与参与排弹的手下交待,老兵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类事故,只能找来条例,按照操作流程,在后主炮反复操作。 舰艇损管人员也在枪炮长的带领下,将救火设施部署到位,操练几番,并架起水龙,不停地给前主炮降温。 当所有人的情绪平静后,枪炮班长带着信得过的手下,进入了前主炮,漫长的2分钟,所有人都在焦虑的等待。 在“咣当”主炮退膛的余音声中,前主炮舱门被打开,闪出一个人影,枪炮班长抱着退膛的炮弹冲了出来,最快的速度跑到舰舷边,将炮弹扔进了大海,瘫坐在甲板上喘着粗气,运气不错! “故障排除,故障排除,哑弹已投入海中。”,枪炮长及时向舰长报告。 “两车进四,加速驶离。”,舰长同时命令道。 航海长也郑重在海图上做了个标记,写下一串数字,航海日志上清楚写明事件原委。 这次,枪炮班长又要立功受奖,全舰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为枪炮班长喝彩。 有了这个故事,也够枪炮班长吹嘘一辈子了。 经过随舰工程师和枪炮长等一干人分析,前主炮扬弹机链条松弛,导致进膛偏差,击发不到位,真是命大,好险! 舰长镇定的表情,掩盖了内心的不安,见排除故障,正好鸣锣收兵,结束实弹演练,朝着军港进发。 …… 还没到三亚军港,遇到最近的观通站,发来灯光信号,“祝你们凯旋归来!”,看来舰艇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中。 “两车进一,注意规避过往船只,拉汽笛警示!”,舰长透过望远镜看了看码头,人头攒动,笑了。 “**码头,我是536舰,准备靠码头部署。”,舰长与军港联系着。 “你舰靠3号码头,右舷靠码头。”,军港指挥塔指令。 “536明白。”,舰长回答。 “靠码头部署,枪缆兵前甲板右舷集合,全舰整理服装列队站坡,接受检阅!”,舰长拉响了部署警铃。 536舰一个漂亮的弧线,稳稳地靠上了3号码头,搭上舰桥,大队长带队下舰,军乐队响起。 第一次在母港之外接受检阅,水兵们列队站坡(列队跨列在舰舷一侧),每个人都自豪满满。 女兵们为大队长他们带上了海南特有的“鸡蛋花”,众人喜笑颜开。 …… 基地的补给也到了,两头猪在众多补给物中格外显眼,晚餐肯定少不了红烧肉,大伙欢快地搬运着物资,丝毫没功夫去欣赏南国的风光,“吃”被列到了第一位。 南巡几十天的罐头制品、大白菜、土豆、黄豆等让水兵们吃得够够的,丰盛的晚餐打开了水兵们的味蕾,个个狼吞虎咽,好久没吃上新鲜菜…… 饭后水兵打着饱嗝,开始打量四周的南国风情,成片的椰树,不知名的树种,各类叫不上名的花儿,在海风中艳丽的绽放,好看! 夜里陆续有人排队上厕所了,一开始大伙还认为是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怪自己的体质不好。 次日清晨,出操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只有零星的水兵拖着疲惫的身体,颤颤巍巍站成一列,值班官发现不对劲,下兵舱催人起床,这才发现出事了。 找来军医查看,发现情况不对,经统计全舰有60%的人拉肚子,赶忙报告舰长,发现舰长也中标了。 军医与基地卫生院几通电话联系后,海军***医院派出几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到了码头。 到后才发现车辆不够,只好请示基地,基地派来几辆大卡车,100多人就这样被拉到医院,抽血、排泄物化验,严重的先吊水维持,有的人拉空了,只好用兄弟的,医院也管不了那么多,结果出来了,急性肠炎。 医院的输液室都被挤满了,只好在过道临时架起输液架,人满为患。 幸好都是一群年青小伙子,能抗得住,经对症下药,陆续大伙都有了好转,到了晚上只剩下几个体质弱的留院观察,其余的人送回舰上,晚上就着咸菜,喝着粥,那个米粥的香味,至今还留在脑海里。 过后,有人问起军医,原来是人体内有一种酶,因长期食用不新鲜的食物,形成一种菌,加上人体的适应能力很强,习惯了阶段性的饮食,自我保护不出问题,但突然食用新鲜的食材,尤其是肉类,打破了现有的体内平衡,身体来不及适应,激发了自身免疫力,就诱发了急性肠炎。 看样子,人类还是要学习龟大师,身体太强壮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跟身体强壮和赢弱的,不能上青藏高原,不好不坏的,适应能力强,反而没事。 此事,也让军医有了第一篇有份量的论文,论“远海饮食若干建议”,大伙用亲身体会总结出远海过后,饮食要逐步调整。 大伙笑称,主要是舰长顾及在外地,没敢让喝酒,兴许酒能杀菌。 东海舰队第一次编队远航巡逻,超前的战法,持续的自给力,远海的饮食,机动的联通等等,让这次编队航行,为海军的发展贡献了宝贵的经验,也发现了一批有才干的海军骨干,大队长因此升迁,荣升副支队长。 郑晓也意外被树为训练标兵模范,看样子是“血书”起了作用,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努力了,老天爷会公平对待的。 第23章:海南的风光,意外的收获 在海南岛非正常休整半个月后,舰队来电,即日编队返航。 在海南的这段日子,让水兵们又体会到另一番滋味,有的从男孩蜕变为男人,有的人开始捣腾贸易,有的人开始搞对象,开启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短短一周发生那么多的变化,连水兵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年开放的海南,就像一个魔盒,一切都那么新奇,凡事皆可为的那个时代,涤荡拷问每个人的内心。 初到海南岛,每个人都被原始的南国风光所吸引,徐徐海风让人沉醉,金黄的沙滩让人遐想,通透的海天让人浮想。 那时的海南还没开发,原著民还保持着淳朴的民风,要么出海打鱼,捞些海螺、珊瑚,做成工艺品四处兜售,要么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的农耕生活。 海南岛的原著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让人有些怪怪的,对人的态度似乎爱理不理,后来才知道当地的老乡不善言语,憨厚淳朴。 平时请假上街闲逛,看到一些小玩意,就问价,不管怎么问,小摊主不答话,起初以为是语言不通,后遇见当地驻军的老乡,才发觉不是这么回事。 小摊主之所以不报价,是对当兵的忌讳,当年国民党退守海南岛时,对当地人进行大肆掠夺,抓壮丁,所以见到当兵的都害怕,也成为一种基因传递下来。 知道这缘由后,看中的东西一律一元,屡试不爽,年轻的水兵们丝毫没感到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内疚。 海南姑娘长相很有特点,初看总觉得那儿都不对,“黑皮肤、颧骨高、个子小”,但属于耐看型,越看越有味道,看久了,黑皮肤变成了“黑珍珠”,颧骨高变成“立体感”,个子小变成了“小巧玲珑”,全成了优点,哈哈。 海南姑娘性格也很有特点,对人热情大方,尤其是那双火辣辣的眼神,对上了直叫人脸红,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从不扭扭捏捏,勤快温柔性感,就像神话里的田螺姑娘。 由于地理的原因,海南人离开海南不容易,有冲劲的海南姑娘,尤其是对四海为家的军人颇有好感,总是期待心里的白马王子,能带着自己走出海南岛,去外面看一看,闯一闯。 众所周知,海南岛是中间高四周低,水系河流发源于中部山区,辐射全岛,知名的有万泉河,其实还有南渡江、昌化江,源远流长,养育了海南众生。 说到万泉河,不得不提五指山,主峰海拔1811.6米,在广东也是最高峰,孙悟空的传说众人周知,近代最著名的要属琼崖纵队。 当时,去五指山基地办过公事,那时还都是土路,路也远,弯弯绕绕大概有200多公里,一路都是原始森林,开着北京吉普212一路颠簸,得花费7-8个小时,不像现在通了高速,2-3小时的路程。 办完事,还得住上一晚,早上听着鸟鸣而起,傍晚才能赶回军港。 …… 殊不知,自古以来,海南岛还是历朝历代流放的南蛮之地,就如同澳大利亚。 遥想当年,曾官至唐朝宰相的李德裕在《贬崖州司户道中》写到:“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据典籍记载,从汉代到明朝,被贬黜流放到崖州的贤相名臣学士就有15人之多,给海南岛带去了中原文化和先进的生产技术。 值得一提,苏东坡也曾于1097年被贬谪到儋州,曾题诗:“沧海何曾断地脉,珠崖从此破天荒。”,至今仍有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等。 海南本土的文化名人,当以海瑞的名气最大,琼山(今海口)人,一生打击贪官污吏,深得民心,有“海青天”之誉。 回看今朝,随着交通工具的高速发展,海南不再是天涯海角,大量北方人涌入海南,先是旅游业和农业,再是房地产业,都受到极大的冲击和刺激。 海南尤其是南部的三亚,几乎已经成为北方人,尤其是东北人的聚居地,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海南人口,尤其是城市人口的构成,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产生更为深远的影响,而军民两用一直也是困扰当地**的难题。 …… 活络点的水兵,短短几天,结识了许多当地的军旅老乡,老乡们豪情尽地主之谊,慢慢融入当地生活,乐不思蜀了。 慢慢的找人“值更”现象多了,起初是哥们义气,偶尔替人“值更”,日子一长,发觉不对,不能隔三差五总代人“值更”吧,开启了有偿替班,“值更”费从10元一班,最后涨到了50元一班,老实的水兵,靠替人“值更”着实赚了一笔。 更有远见的,看到当时自由贸易的海南,发现其中的商机,当年流行的收录机、摩托车、录相带、随身听等等,价格只有内陆的三分之一,有头脑的水兵,到处借钱,进了一大批货,更有甚者,临走时还带了辆摩托返程,不管带什么,回去都能小赚一笔。 更离奇的是,当军舰离开三亚时,尽然有当地送行的小姑娘,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真是牛人,后来鸿信传书,也成了几对,也算是对青春有了交待。 “离码头部署”,舰长精神气爽发出指令。 望着送行的人群,渐行渐远的海南岛,每个人脑海都开始放电影,有人愁,有人恋…… 今生南巡的日子,只能深深刻在脑海里。 “报告舰长,前方就是台湾海峡。”,航海长报告。 “拉战斗警报,注意观察,通报基地。”,舰长连续下达指令。 “对方澎湖1号观通站发来灯光信号,祝我们凯旋归来。”,观通长报告。 “同根同宗,共同对外!”,舰长让观通长回复。 编队拉着汽笛,加速通过台湾海峡,自那以后,中国海军在台湾海峡来去自由,双方形成共识,不再紧张担心。 离舟山母港越来越近,水兵的心里不再是期待回到熟悉的地方,心野了,有种莫名的失落,好像自此人生再无**,什么事都提不上劲头来了。 平时忆不起来的东海岛屿,这时偏偏又记了起来,归途越来越清晰,就连海鸥都像是熟客一般,扎堆跟在舰艇身后…… 佛曰:“诸法皆由因缘而起,有缘自会相见”,与舟山的缘还未了,离家的水兵回来了。 行至桃花岛海域,接到基地来电,前往指定海域执行押解任务。 “两车进三,目标***海区,执行押解任务。”,舰长以为又是演练。 编队快速向指定海域集结,1小时后,到达指定海域,只见一艘登陆舰在此静候。 “**基地,我编队按时抵达**海域,请指示。”,舰长让观通长发报。 “你编队负责押解9**号登陆舰,返回支队。”,回电明确要求。 “什么情况,押解,不会吧,这大家伙速度慢,又跑不快,保不齐又是演习,没劲。”,舰长和同僚们小声嘀咕着。 “9**,你舰在我舰身后,方向舟山定海驱六1号码头(此码头是支队最大的码头,能停泊大吨位战舰),速度18节。”,舰长向对方喊话。 “9**,明白。”,536舰、537舰一前一后押着9**向母港方向驰去。 刚进入军港海域,观通站命令,原地待命,只见一艘快艇登上9**登陆舰。 “你舰完成任务,靠4号码头。”,此次是支队下达命令,看样子基地与支队交接了指挥权。 “536,明白”,舰长熟练的指挥一百多米的军舰,稳稳的靠上了码头。 支队首长亲自到码头迎接,足见此次远航编队给支首长们长了脸,大队长和舰长等一干人,与支队首长们有说有笑,坐上商务车,走了,由副舰长负责余下的工作。 有好事的战友拉着郑晓,跑上了信号塔,用固定高倍望远镜,观望1号码头,不看不知道,看见一辆辆小轿车被开上了码头,整个码头都排满了,什么情况啊,难道是给支队配的,登陆舰训练顺便运输车辆?诸多疑问在心里? 再后来听说登陆舰的舰长、政委提前转业,其中原因不说自明,干了不该干的事。 …… “对了,你还知道,这次大队长和舰长跟支队首长汇报时,提到你了,你小子,可以啊。”,老乡端着酒杯,红着脸扯着嗓门说道。 “什么情况啊?”,一桌子的老乡好奇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写了血书,为了这次南巡,连军校都不上了,对吧。”,老乡又揭开了这个疤,郑晓都不愿提起。 “没劲,提这事干嘛?”,郑晓也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还想知道。”,老乡继续道。 “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到,来,再走一个!”,郑晓不想上套,但还是想听,不能让老乡看出来。 “你小子幸运啊,大队长为你争取了一个保送名额,过2天你就知道了。”,机关工作的老乡还是公布了答案。 郑晓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觉得不是很好,会不会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保送名额再作秀,心里有些不安,酒是好东西,掩盖了慌张和不安。 “你别瞎说,是真是假啊,我怎么不知道啊。”,郑晓条件反射说了句。 “要不,这样,我们再赌一顿酒,还是这几个人,错了,我请,对了,你请。”,老乡又想着法子再敲一顿酒。 “好,就这么定了,干了。”,不管真假,这顿酒是跑不了。 同桌的老乡个个起哄起来,有真诚祝福的,有羡慕妒忌的,有无所谓的,那天酒真的多了,头痛的历害,但郑晓心里明白的很。 过了2天,舰长笑眯眯地找到郑晓,说了保送军校的事,见没什么反应,舰长有些诧异。 “你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舰长愠怒道。 “舰长,是不是真的啊,不是做梦吧!”,突然间,郑晓的情商一下子上了个台阶,总不能让舰长无趣吧。 “你小子,还真没反应过来,哈哈。”,舰长释怀了。 “舰长,我有个担心啊,别人会不会认为这是作秀,心里不是滋味。”,郑晓小声抛出了自己的疑虑。 “他妈的,你小子怎么不像个当兵的,成天瞎想,那个不服,让他也秀个看看。”,舰长边说边看了看政委,意思是这是你的工作了。 “你的事,在部队就是要大力宣扬,不能让有作为的人,吃亏!”,政委赶紧接过话。 郑晓等的就是两位领导的表态,自己成算是成长了。 听了两位舰领导的话,郑晓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领导都定调子了,再也不怕闲言碎语,开心起来。也越来越相信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舰领导也破天荒宴请了郑晓和另一位考上军校的战友,说了一堆勉励的话,536舰又出了两位准干部,舰领导也有面子了。 当了近三年的兵,又要卷起铺盖上学,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舰艇出海的生活,能不能适应军校生活,都是个问号? 在军校里,有应届生,有部队生,作为部队生还要配合教员管理班级,各种突出开始频出,形成两个“帮派”,青瓜和地瓜。  第24章:重回久违的校院 得到要上军校的消息,郑晓心里开始莫名的惆怅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高兴不起来。 人也变得慵懒起来,舰上也开了绿灯,自已管理自己,每天想个客人,在舰上走来走去,看着大伙们依旧忙碌的身影,才发现自己有点格格不入,甚至说有点多余了。 “郑晓,别成天待在船舱里,你看别人上军校的,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你却像个霜打的茄子,怎么了?”,老乡关心的问道。 “唉,说不上来,也许我不喜欢别人安排吧,再说在部队干一辈子,我还没想好。”,郑晓也如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老乡摇了摇头,不理解,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郑晓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一本水兵日记,记录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一把铝制的船桨,是自己划艇比赛的奖品…… 看着自己焊了一半的舰艇模型,想着交给谁去完成? 真得不舍。 …… 直到一天,通讯员把《录取通知书》交到自己手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就要离开心爱的军舰,离开战斗部队,离开舟山,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离开军港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郑晓把平时用不到的物品分发给了战友,和老乡们喝了几顿酒,不像别人高兴炫耀,而是舍不得离开军舰,离不开战斗部队。 走的那天,只带了洗漱用品和被服,走出舰桥时,**的向军旗敬礼,舰长和战友们都在码头送行,感动的不行,流着泪上了支队的接送车,同车的战友不停的劝,不理解为何伤心,应该高兴才对。 望着远去的军港和军舰,郑晓把心留在了这里,何时能归,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归结为命运。 郑晓和另外一个同支队的战友被海军电子工程学院录取,是培养电子工程专业技术干部和观通基层指挥军官的学校,也是培养通信、无线电导航、雷达、声纳、电子对抗、指挥自动化、机要等通信部队和雷达部队基层指挥军官,学校坐落在京南江浦,对于曾经的母校,印象不深,心一直怀念心爱的军舰。 其中原由,佛如天定,母校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了,后来听说被海军工程学院(武汉)合并,至于在其他地方有没有分校,也未曾去考证过。因在校时间短,好多人和事都忆不起来,依稀记得分在了5系5队,94年入学,教员、校友等一概记不起了,那段历程就像流星划过一般,消失了。 京南海军电子工程学院,是曾经存在的一所解放军海军电子工程技术类军事高等院校,后来被整合,先后位于太原、京南,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为数不多的海军专业院校,也有着辉煌的历史。 1949年,创建华东军区海军学校(第四大队)。 1949年,华东军区海军学校(第四大队)、国立安徽大学(校园资源)合并,并入解放军海军联合学校,作为三分校,即安庆通信分校。 1955年,解放军海军联合学校三分校改建安庆地区工农速成文化学校,后为安庆专区师范专科学校。 1957年,解放军海军联合学校(三分校)分出,独立升格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通信学校。 1969年,撤销海军通信学校。1972年,恢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通信学校。 1970年,海军通信学校(部分)分出,参与合组第二海军学校。 1979年,升格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高级电子工程专科学校。 1986年,升格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电子工程学院。 1999年,撤销海军电子工程学院,参与合组海军工程大学。 略为介绍,也算是对曾经就读过的学校有个交待吧,有时候在想,自己跟母校一样,慢慢会被人遗忘,曾经的辉煌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留在过去的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 到了学校,跟在新兵连一样一样的,开学后,重启队列、部队条例的学习,基本上是上午军事训练,下午是专业学习。 郑晓和几个部队生,配合教员管理班级,被任命为区队长,临时承担军事训练的教员。 刚进入部队的学员兵,跟自己当新兵一样,愣头青,凡事顶着干,有点看不起这些部队生,慢慢的开始分裂成两派,部队生是“地瓜”,地方生是“青瓜”。 新入校的新生第一课就是理发,部队生负责剃头,看着那些地方生不情愿的表情,几个老兵一个眼神,达成共识,很快在人群中找到起头的。 部队生当着队领导的面,一把抓住起头哄事的,两个人按着,一个人拎着推子上前,当头推上一道,松手放人,动作干净利落。 排队等候理发的学员兵们,立刻爆发出哄笑声,“刺头兵”顶着日本浪人的发型,呆站在原地,由愤怒到害羞,木木的静候,没了声音,慢慢积累仇恨。 青瓜学员兵看到如此,个个收起了民主,一个一个像小绵羊一样,排着队,剃成清一色军旅头,这也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 看着被剃光头的学员兵,五颜六色的表情,就像被阉割的宠物,内心想笑,但得憋着。 部队生与学员兵开始有了对立,不舒服,都在等待机会,一比高低。 第二课是队列训练,历练学员兵的损招,就是“一步一动”,起步走、跑步走还好,最痛苦的是正步训练,喊过“一”后,那“二”就看心情了,心情好,“二”就快,心情不爽了,“二”个五分钟都属正常,看着学员兵们咬牙切齿样子,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 别看这些学员兵,文化知识没得说,动作协调性真的很差,这也应了“老天爷是公平的”那句话,队列里总有1-2个同手同脚的,就像丑小鸭一样,很是滑稽,被发现的,就会被教员责令出列,在众人的眼光下,展示“同手同脚”独门绝技,哄笑声一片,让本人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生难忘。 学员兵开始恨死部队生了,总认为是故意让他们出丑,跟自己对着干,还认为这些基础训练没什么用,如今打仗是凭高科技和智慧,不再是斗狠斗勇,殊不知,军人的基本素质就是“亮剑”,那怕是自己不如别人,也要迎难而上,彰显军人不怕死的精神。 第三课海军五项,场地障碍(浪桥、旋梯、滚圈、绕桩),救生游泳,实用游泳,航海技术,越野跑(射击、划船、投弹),前三项是必备训练项目,而航海技术因在内陆开展不了,也只有听听曾经的舰艇兵炫耀,略微了解一二。 学员兵最怕的是旋梯大回环,此项目是训练抗眩晕,简单介绍下,就是类似梯子在单杠中间,以单杠为中心,上下运动转圈,要领是摇动至与单杠平齐时,要有下蹲动作,就是屁股往下用力,几番过后,越过单杠高度后,再用把劲,轻松实现大回环,属于技巧性运动,最主要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与动作的协调性,尤其是如何安全的控制。 当时有个山东学员兵,靠自己的蛮力,转是转起来了,心里一慌,手上的力道泄了,一下被惯性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摔在地面上,晕了过去,让人紧张了一阵子,还好内脏没什么问题,只是摔成了脑振荡,恢复了好几个月,心理烙上阴影了,再也不敢碰了。 海军就得会游泳,学员兵们有的会,有的是旱鸭子,不敢下水,郑晓就琢磨了一套速成教学法,后来还成了海军院校教材,“三步速成法”,第一步诱下水,第二步陪戏水,第三步丢深水。 正常人经过一个下午的训练,就能激发出个人潜能“会水”,保证能在水中浮游,学会“淹不死”,至于各类泳姿,后面再去慢慢学,先解决能浮起来。 基本套路是:诱下水,用背包带把学员扎牢,教员在岸边拽着游,消除紧张感;陪戏水,教员在池边口述游泳基本要领,水下的边听边浮水,几个来回快活了,在岸上拽的人就累的不轻了;丢深水,重点来了,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拉到深水区,一丢一放,事成一半。 游泳三步曲到了最后,也是最有意思的,就看人在深水区扑腾啊,一会下一会上,看着不行了,再拎一下,就能听见各地方言的“国骂和狠话”合集,还没骂完,又一松沉下去了,正常人基本上是三个回合,突然就能浮起来了,还继续骂,教员一句话让其顿悟,“会了吧”,水里的小子喜极而泣,“会游了”,也就不骂了,上来后连连道谢,终身难忘。 其中原理也很简单,人在娘胎里就是会水的,只不过日子一久忘了,通过外界刺激发人的求生欲望,恢复其本能而已。 当时也有个“阿斗”,硬是上下十余次,还是没找到本能,劲用完瘫软了,沉到水底不动了,把大伙都吓得半死,拉上来就跟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好一阵的忙乎,才缓过劲来,这哥们可能此生再也不会下水了。 近乎百分百的“速成游泳法”,让郑晓在学院小有名气,院校嘉奖、学员兵们信任,自满了一阵。 等学员兵完成了“由民到兵”的转变后,部队生的优势开始消亡了,到了专业课,就是学员兵的天下了。 开始进入专业学习阶段,部队生明显就开始拉班级的后腿了,对于有实战经验的报务兵而言,电路分析基础、信号与系统、通信系统原理、电子线路等课程还能应付,对于一些,诸如数字电路、数字信号处理、电磁场理论基础、微波技术、交换技术、数据通信与计算机网络、通信设备原理与维修、通信系统工程开始晕菜了,更别说英语、高等数学等课程了,除了死记硬背外,别无他法,基本上维持在及格水平。 部队生为了跟上学习进度,不拖班级后腿,开始厚着脸皮,去请教那些曾经被“折磨”过的同学。 “凡事要留有余地”,是郑晓当时最大的体会。 而那些学员兵,刚开始还爱理不理的,部队生经过“大熔炉”的锻炼,有的是经验,给足了学员兵的面子,有了虚荣也就不计较,尽心尽力帮扶部队生,一年后大家也都打成了一片,真正成了战友。 郑晓回京南上学,每周都会外出回趟家,看看老爸老妈,最主要的是能吃上妈妈煮的饭,香得很。 军校的伙食全是陆勤灶,远比不上在舰上的海灶,菜品一般不说,食堂大厨的水平基本是就煮烧熟了,提不起丁点的食欲。 郑晓几个老兵,又干起了在老部队的勾当,到食堂“拿”菜改善伙食,各类型锁在他们面前就是摆设,现在的卡片开锁,那时就能熟练运用,挂锁就更简单,用小挫子把边上的锁眼磨出,一勾就开了。一开始就3、4人,慢慢传开了,加入了十几个老铁,最后吃得食堂上报了保卫处,保卫处折腾了一阵子,连哄带骗,无一人上套,明白了什么叫兄弟,查了无果,最后也不了了之,大伙也安稳了,也不再去食堂“拿”菜了,食堂也加装了防盗网。 军校的轶事,也就是青春轶事,有兄弟看上隔壁女生班的,成天在别人面前绕来绕去,羞于面子单相思。 郑晓对此也不感什么兴趣,可能是发育迟的缘故吧,看着大伙折腾,就觉得挺好玩的,当当灯炮,当当绿叶的事,也干了不少,混个吃喝。 郑晓当时在部队也攒了一些钱,尤其是南沙巡逻88天,挣了远海和补助费有8000多元,在那个年代算是一笔大钱了,一次上街看到一款玉戒指,非常喜欢,当时黄金价格才70元一克,花了1500多元购得,是当时最大的花销。 不曾想,戒指过了近三十年,近期才被翻出来戴上,加深回忆那段时光。 本想就这样无忧无虑结束军校生活,一年半后,海军陆战队扩编,开始在各大军事院校选调军校生,面对人生的第二次决择,郑晓又将如何面对? 第一次决择是为迎接战争,体验当时那种热血沸腾。第二次决择是为了什么?自己是城市兵,只是想在部队见见世面,这次海军陆战队的选拔,神秘的部队,又让郑晓有了新的想法。 军魂的召唤,加入海军陆战队,郑晓凭借优秀的专业技能,过硬的军事素养,通过四轮淘汰赛,入围海军陆战队集训营,开启了新的的军旅生涯,更多的未知在远方等待。  第25章:军魂的召唤,加入海军陆战队 “郑晓,还听说了,明天东海舰队海军陆战队要到学院选拔。”,消息灵通的同学争相奔告。 虽说1980年海军就在海南岛五指山下就成立了海军陆战第一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支神秘的部队,仅停留在想像当中,他们是一支怎样的部队?他们的训练有什么不同?他们又跟海军其他兵种有什么不同? 海军陆战队?勾起了郑晓的兴趣。 次日,在学院的大礼堂,全体学员参加“海军陆战队通讯官选拔会”,见到了真正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们,才发现彼此是不同的,第一次见到海洋迷彩作战服,第一次见到如此阳刚之人,第一次见到气场如此外溢的军人,让学员心中震撼,心里传出一个声音,我也要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那才是一位真正的中国军人。 “各位同学,各位战友,海军陆战队是一支诸兵种合成部队,是综合海岛防御、寒区、沙漠、丛林等特种作战的两栖作战部队,是应对未来局部战争和军事冲突的拳头,是军中利器,‘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欢迎敢于挑战极限的勇士加入。”,简单的开场白,把大伙拉进了这支神秘部队。 “本次挑选5名队员,定向培养,未来承担作战小组的通讯联络官。”,选拔组带队队长抛出终极任务。 “全院900余人,20%的人报名,就是180人,招5人,不到3%的概率,难度有点大。”,郑晓心中快速测算着。 “被选中的同学,将在本年度完成三年课程,明年3月参加东海舰队‘海狼’集中营淘汰赛,通过率20%。”,听到这里,全场一片喧哗。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被淘汰了,后边怎么安置分配?”,有人问道。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关心的是选拔优秀人才,至于淘汰人员的安置,组织部门会通盘考虑。”,队长霸道简练的回答道。 “好,看来只会有百余人报名了,概率增加了!”,郑晓暗自高兴。 “今天起开始,有志愿的,可以在队里领报名表,后天先进行面试,面试通过后,进行军事五项测试和专业测试,散会。”,队长结束了本次见面会。 “填表、交表、等待”,报名的人数超出了郑晓的设想,竟然有300多人报名,热血青年还真不少。 报过名的兄弟,这两天常聚在一起,开动脑筋,猜测面试会问那些问题,提前做着准备。 “有的说,会问你为什么要加入,对,这个是必答题,有的说,会问你有什么强项,遇到问题如何解决……” 郑晓却有自己的想法,放在了心里,默默地反复思考着。 面试那天,三间教室外排起了长队,不停地进进出出。 “问了什么?”,有的人开始打听。 “不许说话,面试完的,赶紧离开。”,门外的纠察大声呵斥道。 …… 终于轮到郑晓了,还真有点紧张。 “简单介绍下自己。”,面试官发问了。 “我叫郑晓,1991年参军分别在531舰、536舰担任报务兵,1994年参加南海巡逻88天,参与美济礁事件,感受过战争来临时的热血沸腾,同年底上军校,专业电子通讯方面。”,郑晓干练答完,心情好像也平稳了许多。 “完了,没有别的了。”,面试官追问,有意识给面试者一个压力,看看如何反应。 “没了,剩下的,档案里都有。”,郑晓答道,潜台词是,你自己不会去查看啊。 面试官用笔记着什么。 “为什么报名加入海军陆战队。”,面试官又问。 “当兵就为了打仗,在和平时期,海军陆战队最贴近实战,不仅要有强健的体魄,还要有要过硬的技能,更要有坚韧的战斗意志,这些都是我想要的。”,郑晓的回答,让面试官点了点头。 “想要的,跟真正融入,是两码事。”,面试官又传递压力。 “有了奋斗目标,才能表现在行动上来,所以我报名参加,这就是我的动机。”,郑晓不急不忙答道。 “如果在执行任务时,你的战友负伤,将会影响作战目标的实现,你该怎么办?”,面试官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会把食物和淡水留给他,自己前往执行任务。”,郑晓想都没想。 “为什么会把食物和水留给战友,还有你战友的伤势需要你照顾,你也不管了?你是怎么想的?”,面试官来了兴趣追问道。 “既然是我的战友,他应该知道完成任务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把食物和水留给他,是不能抛弃战友,如果我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会来找他一起归队,如果我战死,食物与水留着也没任何意义了。”,面试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点了点头,又记录着。 面试结果出来,郑晓顺利通过,接下来就是军事五项及专业技能环节,竟然有10名优秀者通过测试,出乎面试官的意外。 在别的院校都是招不满,海军电子工程学院给了选拔一个惊喜,就连院领导都有面子。 而且有几个落选的,综合成绩还略高于其他院校的入选者,要不是受专业选拔的限制,考官真想再多招几人。 “下周加试一道实战课目,定向越野。”,面试官临时决定,优中选优。 此项课目是考核个人的综合素质,包括对地形的了解,对方位的了解,对最短路径与此时间匹配的选择,那时也没有“百度”,只能找一些地理方面的书籍,突击学习,理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靠经验。 图书馆有关军事地形的书籍不见踪影,郑晓只好找教员请教,知道了高斯投影、等高距、高程、高差、比高、坐标、地符等,又到附近的山头实地了解,很快掌握了地形图知识。 …… 一日,睡到半夜,集训班初入选的10人,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惊醒,所有人快速打好背包门口集合。 面试官给每人发一个电筒、一张地图、一盒火柴,宣布测试开始,按地图所标地点取回情报。 “报告,怎么没有指南针。” ,有人问道,众人也想知道。 “没有,只有任务,明白没有,出发。”,面试官微怒,还跟我谈条件。 看着手中地图,大家都有点晕,尤其是地方生,还没学过军事地形学,怎么看都不知道,正在你看我,我看你时,面试官每隔5分钟放一个人出发。 郑晓看着地图标定的位置,大脑高速运转,先确定出发位置,标定目标位置,抬头看了看天,还好老朋友今夜还在,以前在海上标定方向,都是靠北极星,定好方位,朝着目标急奔。 跑进了林子,才发现不对,树木茂盛,把天空都给盖得严严实实,只能走一段,抬头看看星象,再确认下方位,行军速度受到影响。 走了一段路,郑晓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身边的植物,很快有了发现,石头上的青苔帮了大忙,没错青苔喜欢潮湿,应该就是北面,拿出地图再次标定,应该没错。 在这里再教一个白天如何辨别方向的办法,将手表平放,时针指出太阳,就是光线射来的方向,并想象有一条线把时针与12点的夹角平分,如果是上午8点,分角线会通过10点。如在南半球时,这条分角线所指的方向即为正北方;在北半球时,这条分角线所指的方向即正南方,中国在北半球。 按照地图显示,目标应该就在山的背面,地图密集的等高线说明是个山崖陡坡,如果绕行需要增加半个小时的路程,怎么办? 郑晓看了看背包,突然明白了,为何面试官让在大家全副武装行军,把背包隐藏到草从里,取下背包带,折断几根大树杈,打上个水手结,抛出钩住半山腰的灌木,拉了拉,开始攀登,越往上越困难。 行之半山腰,遇到了峭壁,上不去下不来,只见涯壁处有一棵碗口粗的灌木,郑晓用背包带系在灌木上打了个活结,把另一头系在身上,深呼几口气,纵身一跃,腾上了山头的树干,像只猴子一样,上了树,这才一抖,把系在灌木上的背包带松开了,完成了攀登。 迎着山头的凉风,望着陡峭的涯底,深吸一口气,真想大喊一声,宣泄自己的情绪,此时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他妈的,真不容易!”。 郑晓顺着山坡向山下走去,夜静得都能听见脚踩树叶的“沙沙”声,风儿吹得身后的树林频晃,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跟着,得不时的回头查看一番,越走心里越发毛,快到山脚时,突然发现,前面是座坟山,不时有鬼火随风飞来飞去,瘆得慌。 “我操,情报藏在这,够可以的。”,郑晓心里暗说。 “不好,前面好像有个人影晃了一下”,郑晓大吃一惊,原本想大摇大摆过去,现在只能侧卧在草从里,静观其变。 郑晓使劲揉了揉眼睛,不会是看花眼了吧,借着月光,仔细搜索着,这下看清楚了,是2个人,正坐在坟前抽烟,一明一暗的烟火暴露了方位。 郑晓心中暗喜,像一只灵猫般,悄悄潜伏过去,生怕惊动了值守人员,正当移至值班人员身后时,左后方的草丛里突然伸出个脑袋来,吓得郑晓赶紧一动不动贴在草丛里,“他妈的,有点意思,还设了暗哨。”。 那人起身走到另两人身边,像是要了根烟,又回到哨位上蹲点。 三个人,自己一个人,如何取得情报,这是关键。 郑晓“投石问路”试探了下,听到声响,起身一人过去查看一番,又回到哨位上,看样子,声东击西的方法,不好使。 既然没有好的办法,就只有等,等到有利时机再出击,而且还要一击即中,郑晓闭着眼睛开始思考着。 “两人坐在那里抽烟,情报肯定就在目视范围内,应该就在正前方,后方因有暗哨,所以他们很放心。” 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情报的坐标基本可以确定就在前方,但藏在哪里如何确定,20米的距离最少需要5秒,还有找情报在哪个位置,超过1分钟,肯定是没戏,直接被人按倒。 等了有20分钟,机会来了,又一个摸到此地的战友,丝毫没察觉到异样,手中拿着图,大摇大摆,直接往坟地走去,刚想找情报,就被值班人员拿下,痛失此次良机。 被拿下的战友被扑倒时,刚想张嘴喊,就被一团不知何物堵住了,只能发出“唔唔”声,两人一架往林子里走去。 就在此时,郑晓捕捉到留守人的目光方向,下意识看了下前方的坟头。 郑晓暗自窃喜,目标肯定就在哪里,仔细观察那个坟头,好像有东西,更加坚定了信心,得抓住销纵即逝的机会。 郑晓这次向右边投了块大石头,引起了此人注意,就在他去查看的时候,朝着目标“跃起、奔跑、卧倒“,5个号牌果然在前面的坟头上,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瘫软在坟前,把号牌紧紧抱在胸前。 等看守人员反应过来时,郑晓已成功拿到情报,只好作罢。 “好了,起来吧,你小子从那冒出来的。”,看守人员踢了踢郑晓。 “嘘”,郑晓做了个手势,幸福此刻在脸上荡漾。 看守人员把郑晓带到了后面的林子,战友一脸的懊悔,躺在地上咬着青草。 “诶,别不高兴,你是第一个到达的,现在就赌后面没人拿到号牌,还是有机会的,哈哈。”,郑晓开导着战友。 “真的,唉,你别安慰我了。”,战友想想机率不大,又没了兴趣。 不一会,一个,二个,三个…… 都没拿到号牌,郑晓是独一份。 “真给你说对了,真没有人拿到号牌了,哈哈,我有机会了。”,战友终于开心了。 “你想想看,要不是你做掩护,我也拿不到号牌的,哈哈。”,郑晓开心的笑道。 “我靠,这帮人鬼点子真多!”,战友们都有点愤愤不平。 “人家也是从实战出发,跟我们平时训练的不一样,可以理解。”,郑晓这才意识到,以往的训练只能叫做体能训练,到了海军陆战队凡事都要长个心眼了。 …… 而远处山头上的面试官,正在用望远镜把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笑了笑,“这小子鬼得很,有点灵性!”。 最终,郑晓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选拔,在明年3月前,要完成所有的学习课程,学院专门开设小班,每天灌输理论知识…… 次年3月,郑晓与四位战友开赴位于宁波梁皇“海狼”训练营,将接受非人类的锤炼,苦其心智,健其体魄。  第26章:倒在“海狼”训练营门口 郑晓、李後、潘京、张通、吴非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选拔,几人在学院里穿着海军陆战队“海洋迷彩”格外显眼,也得到了女兵多看几眼的机会…… 炫耀半年后,突击学完所有专业课程,将开赴宁波梁皇“海狼”训练营。 全院举办了欢送会,自豪感满满,带着掌声的余音出发。 一路上,“海洋迷彩”和肩上的“海狼营”臂章,让几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要不是有教官在,就差横着走路了。 到了宁波,由兵站的车送到梁皇山脚下,来自海军各军事院校的选拔生近百人齐聚山下,带队的教官姓李,暂且叫李魔头吧,点名分班,郑晓几个所学专业相同的战友,分别在1班、3班、4班、5班、7班,郑晓在1班。 “讲一下,现在有10个班,各位记住本班人员,现在你们就是一个战斗小组,入营第一项考核,10公里越野,最后一名的班就地取消,返回原籍,听明白没有!”,李魔头大声吼道。 “明……白”,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刺激了李魔头,站在前面的几个兄弟瞬间挨了几脚,扑倒在地,同来的人还想讲道理,看到荷枪实弹的陆战队员,认怂了。 “一个个没吃饭啊,有气无力的。”,李魔头不高兴了。 还没入营,考核就开始了,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弄不好,变成了一日游啊。 “不想来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受不了的,赶紧他妈的给我滚!海狼营不是保姆营。”,李魔头的声音明显亢奋了许多。 “听明白没有!”,李魔头话音未落,震天吼的“明白”从每个人心里呐喊出来,不知是泄愤,还是进入状态,两者皆有之。 “出发!”,一声令下。 临时组成的战斗小组争先恐后冲了出去,快速向目标营地跑去,不一会,队伍就拉开了些距离,有了先后。 …… “我不行了,太难受了,得歇会。”,郑晓同班的一人,开始有反应了。 郑晓一看“不行”,这才那到那儿,才跑出1公里不到,队伍都没拉开距离。 过去一看,这小子前面呼吸没调整好,发力太早,跑岔气了,立即用手帮忙反复按压腹部疼痛点,做深呼吸,拉着慢跑,看着身边不时有人超越,郑晓心里那叫一个急啊,难道是天命? 这个李魔头也太鬼了,临时组队,就是看队员是否有集体荣誉感,个人能力再突出,没了团队意识,也不能用! 一路上都有“海狼营”的教官陪跑,每个人的表现都被记录在案,考核从这一刻开始。 跑了大概有5公里,该死的队友,终于缓过劲来,但此时郑晓自己却到了极限点,感到全身无比的难受,每迈出一步,就感到心脏就要跳到喉咙口,全身肌肉开始僵硬,如果不是意识在坚持,可能就倒地瘫软了,只能咬着牙,拉着队友向前拼命挪跑。 就在郑晓快坚持不下去,要倒下的时候,吴非跑到跟前,说:“坚持住,你到了极限点,过了就好,就不会感到累了。”。 “对,就这样深呼吸,吸到吸不进为止,然后缓缓吐气,直到吐不出去,反复几次,会舒服的。”,吴非专业指导着郑晓如何换气。 吴非家祖上世代为医,父亲本想让他接班学个医,以后当名医生,可他确偏偏喜欢军营,偷偷报名参了军,到了部队还是被分配到医疗队,成了一名医护兵,本想摸枪,却又拿起了针筒,曾消沉了一段日子,还是在军医鼓励下,考上了军校,这才有了转行的机会,离自己当兵打仗的理想又进了一步。 郑晓以为吴非是在鼓励自己,慢慢地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越跑越轻松了,速度也明显加快了,拉后腿的队友也慢慢恢复了,紧咬着大部队,同组的队员,也过来帮着背被包,两人感觉好多了,一班人同步前行,相互鼓励,处于中上游的排位,所有人都看到希望了,人也不觉得累了。 吴非边跑边说:“刚才看到张通了,他好像肚子不舒服,蹲在路边,他们班也没人去帮他,唉,分到人渣班了,真不幸。”。 “不会吧,他们班的人不管他,也就是不管自己了,李魔头说的很清楚,是以班为单位。”,郑晓大吃一惊,这班分的,也为张通不值,这就是命吧。 “前方还有500米,得第一的,今天晚上加个菜,后三名晚餐取消。”,边上的督导教官大声喊道。 所有的人开始发力,向终点冲去。 “卧倒!卧倒!快卧倒!”,还有200米时,督导大声命令。 前面跑得快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枪响了,“哒哒哒……”机枪声带着冲击波,把前面的人给震倒了,虽说是空包弹,但5米之内还是有杀伤力的。 没来得及的,被教官用皮带抽醒,赶紧爬在地上。 “我操,不会是玩真的吧,真开枪啊!”,其他人一见这阵势,全都卧倒匍匐前进,汗毛都能感到铁丝网上面的子弹正在撕破空气,有人屁股抬的高了,被铁丝网给挂住了,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那干着急。 “把衣服撕了,要快!”,郑晓大声提醒,就听见“撕拉”一声,一条大白腿露了出来,想笑却笑不出来。 等全班钻出铁丝网时,大伙紧紧抱在一起,不是最后一名,也不是倒数第三名,晚饭有得吃了。 顺利通过考核的人,都站在终点,想知道那个班是最倒霉的。 最后一名,果然是张通,就看他弓着腰,脑门上全是汗,在铁丝网里艰难的向前爬着,两边的机枪手也只是零星的扣动扳机…… “加油,张通,加油!”,郑晓几个校友在边上鼓着劲,而他所在的5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爽”,好像是在怨恨张通拖了他们的后腿。 张通好不容易爬了出来,人没到跟前,一股臭味袭来,拉裤裆了,郑晓他们几个上前,一把抱在一起,大家都是兄弟。 远处的李魔头都看在眼里,毫无表情。 “全体集合!”,李魔头的公鸭嗓又吼叫了。 一群叫化子兵,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泥水,笔直的站在李魔头面前。 “稍息,讲一下!”。 “今天整体表现不错,9班第一名,晚饭加个鸡腿,另外每人加5分,5班最后一名,全体淘汰!”,李魔头公布成绩。 5班有人小声说:“这不公平!”。 李魔头看了看,大喝道:“在这我就是规矩,这就是战场,你们抛弃战友的那一刻,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任务,海狼营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垃圾!还有脸说公平,你们不配!”。 在场的每一个都觉得李魔头这句话说得好,5班的人个个耷拉着脑袋,无地自容,活该! “全体都有,解散!”。 郑晓他们围着张通安慰着,张通双眼红润,摇了摇头,5班的几个人却过来指责张通。 “去你他妈的,比赛时你们跑的比兔子还快,自己的兄弟都不顾,还有什么脸说人家!太自私了!”,郑晓火了,上前对着骂的最凶就是一拳头,那哥们应声蹲下,一脸的血。 红色的血液,刺激着年轻人的血气,一拳点燃了战火,双方混战在一起,各自宣泄着情绪,拳拳到肉。 “别打了,别打了,都怪我不好。”,张通带着哭腔,站在边上撕喊着。 李魔头和他的手下就在站在边上,斜眼欣赏着,也不制止,也不拉架。 等双方打的差不多了,才喝声制止,招手让纠察把郑晓几个人关禁闭,取消晚饭,把淘汰的几个赶回了宿舍,吃“海狼营”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饭,明早遣返回原籍。 “哥们,不好意思,害你们关禁闭。”,张通哭着说。 “别哭,丢人,都是大老爷们,老子下次再碰见他们,还是一个字‘打’,狗日的,一群废物,窝里横的东西!”,郑晓愤愤地说道,挺讨厌大男人当众抹眼泪,大声喝止着。 “张通,你先回学校,代问大家好,我们永远是好兄弟,这样回去不丢人。”,郑晓他们边说边被推进禁闭室。 晚上,郑晓在禁闭室里想不通,什么狗屁陆战队,是非不分,不讲道理。 “放我出去,你们这帮没人性的,老子不干了!”,郑晓用力拍打禁闭室的门。 吴非几个校友在边上劝着,“既来之则安之,没人会理我们的。”。 “晚饭也不给吃,这是军阀作风,我要吃饭,我要吃饭……”,郑晓大叫道。 声音好像只在禁闭室里来回窜来窜去,并没有传出去,没人答理,肯定是故意的! 骂到半夜,没劲了,郑晓才昏睡过去。 “报告,李队长,那几个小子骂了半夜,骂娘的都有,难听,要不教训一下!”,暗自观察的督导向李魔头报告。 “这些小子,还是有点血气,得好好撸撸,杀杀这个臭脾气,明早把他们放出来,好好再修理修理!”,李魔头笑道,得好好杀杀这帮新人的锐气。 早上6点,督导打开禁闭室,郑晓一脸的不高兴,气呼呼的走出来。 第一次见到“海狼”训练营,景色到是不错,群山环绕,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真是个好地方。 “怎么样啊,想通了没,还不服气啊!”,李魔头的声音打断了欣赏自然风光的雅致。 郑晓一行人憋着火,一声不吭,谁也不答腔。 “各归各班,洗漱后,5公里全副武装越野,小王带他们去领装备。”,李魔头丝毫没理会他们的情绪。 当看到装备,年轻气胜的郑晓,好像气消了一半,“防弹战术背心、多功能挂具、84式****、81式自动步枪、**4个、多用途刺刀、防护铠甲、通讯器材、****……”,全是没见过的,好东西。 昨晚没进食,早饭也没到点,脑子清静了,肚子开始不争气,太饿了! 出完早操,排队进饭堂,全队站着吃饭,10个人的桌子,只摆了9个大馒头,9碗粥,一碟小菜,大家相互看着,这是什么意思? “坐,开饭!”,李魔头一声令下。 郑晓真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馒头就吃,也不管大家的眼神,除了郑晓“呼呼”的吃着,其他人都静坐着,好像在向李魔头要个说法,少一份咋吃? “全体起立,门口集合!”,李魔头大声喝道。 “今天是训练营的第一课,弱肉强食,在这里只有强者,吃饭也一样,谁的速度快,谁就占得先机,不是请客吃饭!”,感情这是培养竞争意识啊。 随后的一日三餐,队员们不再是谦谦君子,就像一群饿狼一样,3分钟不到,桌上一扫而空,速度慢的,只能吃个半饱。 上午是大运动量的体能训练,百米障碍都是小CASE,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100趟的体能训练,枪口吊着砖头举枪2小时的耐力训练,反复用重物击打身体的抗击打训练,还有举木负重跑的身体协调训练,让人躺下就不想再起来,重复机械的训练,逐渐让每个人目露凶光,眼神犀利的气场。 下午是专业课,组装各类武备器械,如何识别***,自己动手合成***,无线通信联络,背记各类战术要点,识别外军主要武器装备,学习各类军用设备驾驶,包括坦克、舰艇及直升机,学完就考,只能反复练、练反复,才能熟以生巧。 经过半个月的考核,第一批淘汰者出炉了,其中有身体原因的,有跟不上节奏的,也有坚持不下去的。 有人陆续离开“海狼营”,原本90多人,第一批淘汰率50%,还有自己主动选择离开的,只有40人在坚持着。 晚点名时,李魔头给淘汰者扣上了一顶今生都摘不掉的帽子,为的是让离开的人,永远记得“海狼营”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是被淘汰者,在‘海狼营’里就是弱者,不管你们今后如何牛逼,请记住‘海狼营’都不欢迎弱者,今天是你们人生中最大的失败,今后遇到‘海狼营’的人,你们永远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是看不起你们,这是实事!”,李魔头毫不客气,说得理直气壮,是这个理! 望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低头前行,不免有些伤感。 郑晓也陷入了沉思,突然觉得李魔头虽然苛刻,但说得那些话却重重的砸在心里,生存是陆战队员的必需品,技能是陆战队员的必备品,头脑是陆战队员的调味品,要面子是完不成特殊作战的任务!  第27章:苦日子还在后面 海狼训练营不是训练新兵,而是培养海军陆战队的基层军官和专业技能军官,所以高强度的训练远高于“兵”。 “紧急集合,全队点验装备,3分钟后出发。”,李魔头的声音,永远在你放松时都会响起。 队员们快速整理装备,登上水陆两栖坦克,经过两个小时的行进,来到海边。 李魔头像赶鸭子一样,连骂带踹,所有人快速下车,在海滩上构筑简易工事 大沙滩上构筑工事要比陆地上难得多,没挖多久就会渗水塌陷,只能边挖边用树棍支撑,再加上太阳的暴晒,有种快晕厥的感觉。 “不行,重来。”,李魔头一脚踹塌了好不容易砌起来的工事。 队员们只能默默的重新开挖,夯实沙层,做剪力支撑。 “去砍树,找一些粗的树杆做支撑,用沙袋,用沙袋,一群蠢货……”,李魔头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铁丝网要留缺口,傻货,到时去补雷,不要绕一大圈啊,一群废物,工事好看有个屁用,要实用,打战不是游戏,要有实战感,留个缺口架上机枪便于收割,一举两得!干什么都不动脑筋,蠢蛋!”,李魔头的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实战,但仔细琢磨,好像又有点道理。 “无后座力炮放在两边,射角开阔,反坦克炮放在后方小树林里,要根据实际地形配置火力,而不是照本宣科打死仗,拜托动动脑筋,好吧,一群废物!”,李魔头骂声不断,在骂声中队员们的速度明显加快。 “防炮洞深度不够,一炮过来,不是埋了,就是连锅端,重新向下挖,直角,剪力支撑!”…… “全体都有,停,检查工事。”,看着队员们的成品,李魔头有了微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在高强度下修筑工事,真不容易。 “全体都有,沿海滩出发,抢占5公里外的181高地,构筑第二道防御工事。”,李魔头丝毫没有让大家休息的想法。 郑晓心里在想,幸好自己是通讯联络官,也就背个电台,背反坦克炮的哥们就累了,一门炮加八枚炮弹,够他们受的。 等跑起来,才发现,狗日的李魔头是别有用心,沙滩软,不好发力,每跑一步,要化上平地的两倍力气,速度还上不来,极大消耗着队员们的体力,不一会,大伙开始喘着粗气,腿上跟灌铅了一样,跑不动,速度慢了下来。 “快,加速,一个个想个老娘们似的,散步呢。”,李魔头用背包带抽打着落后的队员。 用李魔头的话说:“背包带好啊,可以捆人,还可以攀登用,更可以当鞭子使。”。 在李魔头的强逼下,按时抵达181高地,又是修筑简易工事,挖单兵坑,部署火力点,放出观察哨,传递口令,嗓子跟着火似点,水壶里的水一滴不剩,早在沙滩上就消耗完了,得派人去寻水。 找了半天,整个山坡都没水,只好采取深挖洞取水,水壶放在洞里,上面铺屋薄膜,靠日光蒸发一滴滴积水,命好的话,挖个一米深左右,就能见到湿土,水气容易凝结。 说个常识,只要有山就有水,当然山上要有植物,寸草不生的山是死山,原理是山会吸水,如在野外找不到水,这是一个取水的好办法。 如果马谡当年知道这个办法,挖山取水也不会失守街亭。 所有的队员嘴里嚼着树叶润着嗓子,躺在绿荫下等积水,连骂李魔头的劲都没了。 李魔头也觉得天热人累,就在山下的树荫看着手表,记时等着验收,丝毫没理会这帮兵想干什么,只想要实战的结果。 队员们完成工事修筑后,向山下发出“完毕”的旗语,等着李魔头上山验收。 “口令都传下去了吧”,郑晓临时当了个头,布置所有的战斗准备。 “老郑,你就瞧好吧,看我们怎么反制李魔头。”,吴非悄声说完,带着两个兄弟摸到前沿。 吴非一个手势,两个兄弟一左一右躲藏在草丛中。 看着李魔头带着几位教官,晃晃悠悠上山了,丝毫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妥。 “口令”,吴非大喝一声。 “什么口……令”,李魔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左右两边的兄弟死死按在地上,吴非上前用枪头还压了压李魔头高傲的头,让他亲吻大地母亲。 身旁的几位教官一看这阵势,准备上手解救李魔头,被李魔头喝止,他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绑了就绑了吧,行,这帮孙子。 “捆了,堵上嘴。”,吴非也不管在场几位教官木讷的神情,先快活再说,押着俘虏返回。 “吴非,你们怎么回事,把李队长给绑了啊,快,快快快,松绑。”,郑晓故作吃惊的说道。 “这是实战啊,李队长让我们一切从实战出发啊,问他口令答不上,当然要绑了。”,吴非按照约定,一本正经的回答。 李魔头当然看出这场戏了,哈哈大笑,“这帮小子,不错,就要这样,这才是我的兵。”。 几位教官觉得老李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饶了这帮小子,后面等着看好戏吧。 …… 在回营地的路上,吴非悄悄问郑晓,“这孙子,不会给我们穿小鞋吧,有点担心。”。 “要穿也是给你穿,是你小子干的事,哈哈。”,郑晓窃笑道。 “你他妈的,不仗义,是你小子出的主意,说是借机修理,不想认帐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李魔头拷问我,不用上刑,我就全招,哈哈。”,吴非也烦不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红旗飘舞随风扬,我们的歌声多嘹亮,人民海军向前进……”,队员们边走边唱。 报应来的真及时,晚上就寝前,李魔头从不来宿舍,破天荒来查寝了。 “报告队长,队员正在进行睡前体能训练,请指示。”,督导教官敬礼报告。 “好,今天训练量加倍,晚上好睡觉。”,李魔头轻描淡写,不给这帮小子加个“餐”,都不知道在海狼营里谁说了算,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全是扯蛋,是男人就是要现世报、马上报! 所有队员的目光全都聚焦到郑晓身上,意思:全是你小子惹的祸,都怪你这个馊主意。 李魔头及时捕捉到这个小细节,心里暗暗有数了,是你这个小子起的头,好,很好。 “做400个俯卧撑,400个仰卧起坐,400个马步冲拳。”,全体哗然。 “郑晓不用做了,在旁边监督,他也适合出出主意,我喜欢。”,李魔头反其道而行,不处罚? 做完这些,所有的人都瘫倒在床,连骂郑晓的劲都没了。 郑晓觉得李魔头这着太毒了,一招就让大伙与自己反目,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毒的招数,等着自己呢。 “吴非,这是我本月的津贴160元,明天我请客,各位别上老李的当,我们要团结,你们看老李肯定是气了,要不然怎么会来折磨我们,对吧,我们还是胜利者,今天小小的胜利,传递了一个重大的信息给老李,要相互尊重!”,郑晓要出点血安抚下大伙受伤的心灵。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寝室里传出了示威的歌声,李魔头听了,笑了笑,这帮小子,有点意思,得好好锤炼,肯定是块好钢。 体罚还不算完,夜里大伙正在熟睡的时候,该死的集合哨又响起了。 我靠,这个老李不会是疯了吧,那曾想就是李魔头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让每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单兵素质。 队员们也练就了边跑边睡的功夫,等跑完,都东方鱼白了。 每天“洗漱、吃饭、训练、睡觉”,标准流程,让每个人都麻木了。 “我操,尿到我鞋子了!”,有队员惊呼道。 吴非正闭着眼尿了一通,还闭着眼刷牙,一下子就惊醒了,大伙笑声一片,真他妈的太困了。 这还不算完,李魔头上午不安排野外训练了,先练跪姿瞄靶,后练卧姿瞄靶,眼拙的人看不出,郑晓明白了老李恶毒的用意。 果不然,到了卧姿瞄靶环节,全体爬在地上,不一会就鼾声四起,有几个队员竟然睡着了,在梦中瞄靶呢。 这是李魔头想要的结果,先是一顿背包带抽醒,接着就是300个俯卧撑,最后绕圈跑5公里,体力耗尽,脑袋就放空了。 李魔头看着队员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知道了队员们学会了控制情绪,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军人就是要服从,那怕是不合理的任务。 训练间隙,大伙也达成一致,今后无论如何,得尊重李魔头的权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赶紧熬过这段日子吧。 体能的过渡开发,慢慢的,有人顶不住了,陆续有人身体出现状况,军医诊断不再适合陆战队高强度的训练,有几个想再坚持的,无论怎么求老李魔头,都狠心没答应,他也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 李魔头也舍不得这群即将离开的兵,破天荒的举办了一次欢送会,在送别宴上,肯定了大家的努力和坚持,为即将离队的战友颁发了“海狼”纪念章和伤残证,大伙噙着泪送别战友,来日再见。 战术体能是陆战队员的基本功,专业训练是陆战队的看家本领,集训队员们终于迎来了专业实操阶段,开坦克、开直升机、各种车辆技巧,深潜蛙人训练,野外生存等等。 先说说坦克吧,驾驶舱狭小,没有方向盘,只有左右两根杆,分管左右履带,别说那拉杆,没点技巧,一般人肯定拉不动,有三个前进档和一个倒档,油门和刹车,如果关窗驾驶坦克时,驾驶员往往呈半卧姿,所以身材高大的不太适合开坦克。 再说说坦克和汽车的转向机构不同。对于坦克来讲,一般是拉操纵杆转向,不妨称之为“物理转向”,其原理是驾驶员拉一侧操纵杆,使一侧履带减速或制动,由于两条履带间作用力的不同而有了速度差,从而坦克便开始向低速侧履带一方转向;而对于汽车来讲,一般是操纵方向盘转向,不妨称之为“几何转向”,其原理是司机一打方向盘,前轮就相应地转过一个角度,汽车便沿着新的轨迹顺势转向。 坦克可以实现原地转向甚至中心转向(中枢转向),转向半径R可以为零!而汽车的最小转向半径约为R=6~8米,在狭窄的地段行驶时,如需要“掉头”,坦克驾驶员一拉操纵杆,立马就可以掉头高速返回,而汽车司机就只能低速、挂倒档。 坦克的直线行驶稳定性好,驾驶员不作任何操纵动作,只要脚踏油门,坦克将保持直线行驶,电影中坦克作战时,基本上定好方向,一往直前。 陆战队常用的是水陆两栖坦克,一般可以潜深5米,尽管坦克驾驶员的眼前是水茫茫的一片,根本找不到“北”,可以利用坦克里的**半罗盘方向仪来保持航向,或者根据陆地上的上级指挥部的无线电台发出的信号来调整航行方向,而且不经准备就能水中航行,唯一不足是防护及火力较弱,炮弹也分好几种:***、破甲弹、高爆弹、***。 当时,郑晓对开坦克还总结了一套口决:一短二三断,指针都不转;一断指到底,三短往回转;稳定五百往前走,短促加油不过九;摘档挂档动作快,快松离合跟上油;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还得到了李魔头的认可,加了10分。 学会了开坦克,其他的,如装甲运兵车等,就跟开汽车差不多,唯一就是需要反复练,才能熟能生巧。 打坦克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光装填弹就练了一周,实弹演练才发现坦克兵的日子不好过,开炮震得人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等了解了***的威力,才知道坦克对付一般的枪械有用,也就是活棺材,只要挨上一发炮弹,瞬间上天,关键是速度和机动,这就需要驾驶员过硬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在战争中学会走钢丝。 直升机只是全面了解基本常识,学会微调操纵杆,不能大幅晃动,脚下两个方向踏板,控制上升及降落,牢记发射要领:套圈,稳住,击发。 真正驾驶直升机的风险太大,只是摸拟器上反复操演,熟练掌握设备开关和驾驶基本点,在战争中驾驶直升机的机率太小。 用李魔头的话讲,装备是为战争服务的,陆战队员只要“学会用、学会打”即可,主要还是渗透、袭挠、情报作战,保存有生力量,震慑敌军。 第28章:海底“蛙人”训练 “下周我们要去A岛进行蛙人训练了,可以畅游海底了。”,吴非跑来跟郑晓说。 “不就是潜水吗?以前在舰上导水部门见过潜水服,装备沉得很,一般螺旋桨被鱼网缠绕,就会潜水割网。”,郑晓不屑,觉得蛙人就是潜水,有设备保障没什么难度。 “仔细看好,这是潜水面镜、呼吸器、呼吸管、潜水罗盘、深度计、脚蹼、单兵声纳、水下通信机……”,教官拿着套潜水装备讲解。 “潜水分轻潜和重潜,轻潜在40米以内,重潜在60米以内,饱和潜水深度能达到400米,作为一名蛙人与专业潜水不同,不需要深潜,基本上在10米左右即可,知道为什么吗?下潜到15米,目视基本上看不清水下物体,到了20米,即使静止不动,体力消耗相当于5公里越野,在水下最关键的是深度计,要时刻关注,一旦发生‘断涯跌落’,下坠速度很快,根本没时间也没体力游上来,切记!”,教官再三叮嘱。 “教官,什么是断涯跌落?怎么预防。”,有队员举手问道。 “问得好,大家都知道海水是含盐分的,由于海洋海水是对流的,海水的密度就会有变化,当海水跃层是上层密度大,下层密度小的状态,形成负密度梯度跃变层,海水浮力由上至下急剧减小,被称为‘海中断崖’,这就像山间开车一样,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悬崖,车就掉下去了,又没翅膀飞起来,结果就是车毁人亡,遇到了身边的队员千万别试图伸手救助,巨大的下沉力会将你们一同带入深渊,所以你们要时刻关注深度计和水温变化,如果有较大变化,观察后缓慢离开,记住了吧。”,教官着重又讲了一遍,深潜就怕断涯,有去无回。 “蛙人主要承担水下侦察、重要目标爆破和登岛侦察等特殊作战任务,隐蔽抵近目标,出其不易实现作战任务,一定要记住隐蔽!”。 经过一周理论知识的全面培训,陆战队员们开始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下海感受潜水的魅力。 李魔头却把大伙带到了游泳池,设定三个考核目标:800米蛙泳、25米潜游、5米水下无装备捞物。 第一轮800米蛙泳,郑晓第五名,成绩16分钟多点,正常发挥。 第二轮25米潜游,郑晓第一名,成绩10秒,发挥不错,下水后要贴到池底,有节奏划水,要比水面游泳速度快,关键是要贴到水底,控制好平衡。 第三轮5米深潜捞物,出了点小意外,在南海潜水时,没下过那么深,只是下潜3米左右捞些海螺、珊瑚,第一次下5米潜水,也没什么经验,结果到了3米时,被巨大的浮力给推了上来。 教官提醒因没有脚蹼,在水下要用蝶腿打水,第二次下水后,顶着压力下到5米水下,寻找目标“教练弹”又花些时间,就在感到快憋不住气时,发现目标找到了,开始拼命划水向上,结果是越急越慢,此时郑晓想起老班长当时的一句话,在水下紧张时,最好的调整是放松,心一横,动作协调了,当出水的一瞬间,粗壮的呼吸声,高举手中的教练弹,把周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首次通过考核的只有9人,其余20余人,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大多数被卡在了5米深潜捞物上。 “不合格的,2天后再次考核,再不合格的,退出海狼营。”,李魔头发出最后通牒。 郑晓和几个通过考核的兄弟,当起了临时教练,天天传授成功经验,陪着一次次下潜,好像有的人天生就不能潜水,再怎么练就是找不到那感觉,潜不下去。 “吴非,头要拼命往下,不能抬头,一抬头,水的浮力就会你托起来,坚持住,向下蹬水,频率要稳住,不能急,越急氧气消耗越大,放空自己,好……”,郑晓手把手教着自己的兄弟。 到了晚上,吴非对郑晓说,“唉,我可能要栽在这了。”。 “别灰心,你的问题是呼吸调整,这样我教你憋气,用腹式呼吸,像婴儿一样用腹部深呼吸,出气要缓慢,然后全呼吸,最后一次呼吸尽可能多吸入空气,用盆装水憋气,出水后不能一下子呼吸,先呼一小部分气体,再快速吸气,停留2-3秒,再呼气,这样多练几次,憋气的时间会长一点,多练习几次,再试试。”,郑晓把自己的压箱技巧都拿了出来。 吴非拿着表,按照方法,一次又一次练着,熄灯后,还能听见水声和有规律的呼吸声,而郑晓都梦回故里了。 “醒醒,你这办法还真管用,历害了。”,吴非把郑晓晃醒了。 “我靠,什么情况啊,让不让人睡了,自己练去。”,郑晓嘟囔了一句。 “你这个方法太绝了,我现在能憋2分30秒了。”,吴非兴奋的说。 “不会吧,能憋这么久?”,郑晓一下子就醒了,这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人的潜力真是不可限啊。 “你看我再试试,兄弟,帮个忙。”,吴非要再次证明下自己的能力。 1分钟,2分钟,2分30秒…… 吴非的脸还在盆里,没有气泡冒出,我操,这小子兴奋的又创造了最好成绩,2分50秒,比自己都强出一截了。 到了复考,吴非冲着郑晓做了个“OK”的手势下水了,过了好久,才看到吴非鲸跃出水,高兴的举着教练弹,兴奋极了,郑晓也跟着高兴,看来这小子已超过自己了,是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考核下来,又有一批兄弟要离开“海狼“营了,经历过几次分别,陆战队员们理性多了,只是用力的相互拥抱,拍了拍彼此,江湖再见。 到了海上真正潜水时,大伙才发现游泳池还真算不上什么。 刚到海里训练,大伙一时还改不了手脚并用的常规泳姿,李魔头就用手拷把所有的人拷上,强化水下用脚蹼打水,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扭转了大家的习惯,在水下潜游的速度明显加快。 在海底最难的是辨识水流速度,一般超过3节的海底流速,就会有危险,如果你潜水的海底有大量成群小鱼正有游动,那么恭喜你,水流很缓;如果是少量鱼群在游动,说明有水流可能达到1节,你也能感受到水流速度,便是可控;如果发现鱼都躲在礁石下或靠鱼鳍保持平衡,那么水流将达到1-2节,个人明显感动水流速度快;如果当你感到就像被风吹起来时,就很危险了,水流已达到3节以上,如果不及时出水,将会被水流带至几海里或是十几海里之外的海域,将非常危险。 水下格斗,要领就是像太极一样,顺势用力,不能用蛮力;水下射击,要领是算好移动速度和抛物线,经验击发;水下爆破,要领是充分了解爆破物的重要部位,一击即中。 经过1个月的短训,队员们掌握了海中潜水的基本功夫。 …… “明早多吃点,听说明天要上岛野外生存训练。”,消息灵通的吴非悄悄告诉郑晓。 “什么?你小子属狗的啊,怎么啥都知道。”,郑晓想不明白,也在反思自己,老是低头看路,不抬头看天。 “晚上洗完漱时,路过队部,从窗口看到李魔头他们几个人在里面开会,我就躲在窗下偷听到的,哈哈。”,吴非一脸得意的说道。 “讲具体点”。 “这个,我也没听的太清楚,好想是野外生存一周训练。”,吴非答道。 “今晚我们就得准备下,说不定,李魔头心情不爽了,连夜出发。”,郑晓心里想着李魔头的所作所为,有些预感不好。 “把平时积攒的压缩饼干都带上,还有你女朋友寄的巧克力也带上。”,郑晓提醒吴非。 “午餐肉要不要带上?”,吴非冒了一句。 “你呆啊,罐头你藏在哪?李魔头也不笨,出发前肯定会检查背包的。”,郑晓拍了拍吴非。 “那压缩饼和巧克力不一样吗?藏在哪啊?”,吴非不解道。 “当然放在最不容易搜出来的地方了,你想想?哈哈。”,郑晓窃笑道。 “不会吧,放在裤裆?也只有你小子能想的出来,哈哈。”,吴非恍然大悟。 一夜无事,陆战队员睡了个踏实觉,舒服,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 早饭时,郑晓和吴非吃了个满饱,就跟捕鱼的鸬鹚一样,食物都堵到了喉咙管,这时如果有人拍上一把,没准就会喷出来,白吃了。 不出所料,早饭后,李魔头照例宣布今天的训练课目。 “全体都有,讲一下,今天的课目,野外生存训练,每人只充许带睡袋、一壶水、一盒盐及个人装备,目标鸡屙礁,半小时后上车出发,明白吗?”,李魔头宣布完。 “明白”。 郑晓与吴非相视会心一笑,中了。 临出发前,督导教官把所有人的随身物品仔细检查一遍,对不符合要求的物品扔了一地,就连作战服的口袋都掏了个干净。 吴非对郑晓的先见之明,心中暗暗点了几个赞。 车开到海边,全体下车集合,这才发现不对头,岸边没船。 “整理装备,用防水袋密封好,准备下海武装泅渡,目标3公里外的鸡屙礁。”,李魔头简单布置。 郑晓和吴非这才发现,还是搞不过李魔头,等会游起来,裤裆里的玩艺不得把蛋皮给磨烂了,两人边整理装备边相视想着办法。 “用防水袋的浮力保存体力,3公里呢,把裤裆里的东西偷偷放进去。”,郑晓悄悄跟吴非说。 “下水,出发。”,李魔头命令道。 大伙随着海浪一起一伏向礁盘游去,李魔头和几个督导教官坐在橡皮艇跟着,一来监督队员,二来怕有意外。 有了防水袋的浮力,游得还是比较轻松,但海上的涌浪太大了,还是要用力向前划水。 如果在游泳池里,3公里顶多也就1个小时出个头,但在海里有涌浪和侧浪的干扰,队员们游了近2个小时。 队员们疲惫不堪的爬上礁盘,许多人的腿脚都被尖锐的石头和贝壳划了不少小口子,在海水里一泡,隐隐作痛。 鸡屙礁位于舟山的西南,“鸡屙”在吴语里的意思是鸡拉的屎,哈哈,可想而之小的很,面积也就有1平方公里左右,一半在海里,一半在海面,岛上无人居住,除了有些灌木就是石头,可能常年台风较多,长不了大树。 看着队员们都登礁了,李魔头喊了一嗓子:“下周来接你们,郑晓每天下午6点通讯联络,汇报情况。”。 看着李魔头远去的小艇,大伙开心起来,终于可以不在李魔头的眼皮下过日子了。 但现实又让大伙皱起的眉头,可以取火的木柴太少,就算把礁上的木材全部收集起来,也烧不到3天,还有淡水,食物…… 怎么办,开会商议呗。 队员们在几个领头的班长带领下,分成三组,一个后勤组,专门负责收集柴木、营地、挖坑温差取水;一个打猎组,搜索整个礁盘,寻找有用的物品,制作简易弓弩、鱼叉,捕杀一切能吃的猎物;一个警戒组,负责岛礁安全,轮流24小时值班。 郑晓与吴非主动要求到打猎组,想法很单纯,可以睡个安稳觉,多惬意啊。 第29章:野外生存,意外收获 郑晓与几个组长碰头商量,分为四个组,召集全体队员开了个会,大伙把手上的物品集中管理,每人的水壶、3包压缩饼干、1小盒盐,收齐统一放在临时管理员那里,在没有找到食物前,每天定时定量分配。 郑晓的打猎组开始围着礁盘巡视,不一会大伙陆续有发现,“1个铁水桶,一些塑料袋,几个空瓶子,几段绳子。”。 “前面有一艘破渔船”,眼尖的吴非有了重大发现。 大伙围了上去,打猎组的运气太好了,一艘废弃的渔船在岸边,随着海浪一上一下。 “等一下,别上去。”,郑晓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几名队员听到喊声,条件反射全部卧倒,郑晓慢慢爬到船边,果不然,狡猾的李魔头,在船上设置几枚****,如果贸然上船,定会在衣服上留下色彩,判定为伤亡,不合格。 郑晓朝大伙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从口袋里掏出钳子,小心翼翼扭开引信剪断,一共5枚。 随后,郑晓又仔细检查船只,深吐一口气,才挥手召唤大伙,遇到此变故,子大伙由放松的心态,变为战时紧张状态,并且派人回去通报其他组员,引起重视,凡事小心,以免不必要的“牺牲”。 排除***后,队员们又围着渔船,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这才放心上船。 昨日的大潮真给力,船舱里竟然有几条大鱼,首战就有收获,以后每天“看天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船上还有铁丝等物,好像预示着一切顺利。 队员们随后把礁盘侦察一遍,知道了那里有贝壳,那里有螃蟹,那里可以捕鱼,那里有紫菜,还发现崖边上有不少海鸟在此做窝。 打猎组带着胜利品凯旋回营,后勤组也没闲着,在礁盘避风高处搭好了几个简易小木屋,温差取水器也在滴答收集着水。 后勤组接过打猎组的战果,把鱼洗净,用“内脏”在沙滩处设了几个捕鱼陷阱,用铁丝把鱼穿好,用铁桶盖上,在桶的周边堆上柴火,钻木取火点起,不久鱼香味就从桶的边缘钻了出来,第一天的晚饭有着落了,一人一小片鱼,总比没有好。 在大潮来临之前,全员在沙滩上开了一个三米宽的引水渠,把海水引水到一个深坑内,就等大潮带着海货入坑。 把防水罩平铺在沙滩上,倒上干净的海水,等明日阳光的曝晒取盐。 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后,队员们无负担的睡了个懒觉,舒服! 早上一大早,电台里就传来了李魔头的指令,今天课目是“渗透与反渗透”,礁上有8个目标物,限时3小时内找到。 幸好小礁不大,队员们分成几组,网格化搜索,很快发现其中7个目标,最后一个,翻遍了礁盘也寻不到,就差掘地了。 “不会在哪吧?”,吴非指着崖壁的鸟窝。 大伙的目光齐聚崖壁,离地约有10来米高,鸟窝位于崖壁的中间,可以说是上不去也下不来的地方,李魔头不会把目标物藏匿在鸟窝里吧? 正在大伙仰望天空的时候,一群鸟回巢了,吴非正要开口说着什么,一泡鸟屎准确落在嘴里,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吴非,运气来了,李魔头肯定是把东西藏在鸟窝里了,连老天爷都选中你了,只有你能去解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吴非卸下身上的装备,用抛钩固定,跟大家做了个鬼脸,矫健上了崖壁,搜索一番,果然在鸟窝下发现了闪着亮光的目标物。 吴非自豪兴奋的举着胜利品,准备速滑下降时,来了意外。 “吴非,小心”,众人冲着吴非大喊道。 鸟儿认为是有人掏老窝了,开始攻击了,吴非身上到处都是大鸟扑腾啄人,吴非只能护住面部,左右躲闪,鸟却越集越多,脚下一打滑,坠了下来,幸好有保险绳,人挂在空中。 几名队员徒手攀上崖壁,帮着驱赶鸟群,还顺手抓了几只,协助吴非滑了下来。 “啊,别动,好像是断了。”,吴非在下坠的时候,左腿狠狠的撞在崖壁的突起部分,应该是小腿骨折了。 队中的卫生员看了下伤势,对郑晓说:“给基地发报吧,得来人送医院。”,并用树枝先简单固定好,清洗了伤口。 李魔头得知伤了名队员,连夜赶到,一改往日的凶狠,对吴非是嘘寒问暖,让吴非感动的像是见到了父亲。 李魔头交待大家“安全第一”,带着吴非回营地,上船的吴非还不忘给大伙递了个鬼脸,就跟小时候最希望自己生病一样,开心的很。 夜里,郑晓饿得睡不着,起身走到海边,查看白天做的“深坑陷阱”,哟,不错,人还没走近,坑里就泛起了水花,上货了,赶忙上前刨沙堵住进口,跳进水坑,几十条不知名的大鱼,够大伙一天的补给了…… “慢点,抬到礁石那边,等到3点再回码头。“,几个黑衣人出现在礁盘的背面,抬着几个大箱子,看他们走路的姿势,箱内的东西应该挺沉。 “这个李魔头真可以,晚上还不让我们安宁,哨兵没发现?”,郑晓赶紧把鱼埋在沙里,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黑衣人登礁的地点,在崖壁下面,正好在哨兵的背后,不易发现。 “布谷,布谷。”,郑晓用暗号给哨兵示警,值班哨刚想开口,郑晓用手势打断了,告诉哨兵“有4人,12点钟方向,我先跟上,你回去叫人。” 哨兵心领神会,悄悄退下去叫人。 郑晓紧跟着黑衣人,只见几人将箱子码好,坐在箱子上,边抽烟边说着什么。 “妈的,今天有点邪乎,出门就碰到公安的缉私船,要不是开的快,今天就栽了……” “用‘大哥大’打电话给老板,让码头接货的人再等等,我们3点再过去。” “老板,我们遇上公安了,先在礁上躲一会,过20分钟后再去码头交货,好,好的。”。 敢情是碰上了走私的,不是李魔头搞的鬼,郑晓回头看了看,兄弟们怎么还没来,搞什么名堂啊。 “总觉得这个小礁盘有点怪,你们俩去那边看看,别再出什么事了。”,带头大哥让小弟去熟悉环境。 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郑晓猛得站了出来,与俩人打了个照面,吓得俩人惊呼起来,跳到一旁,深更半夜真会吓死人的。 对方一看,就郑晓一人,定了定神,说道:“哥们混哪的,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行个方便。” 听到响声,另外2人也跑了过来,亮出了家伙。 “部队的,按你们的话是混哪的?”,郑晓大声说道,也是给自己的兄弟打招呼。 “原来是丘八啊,穷当兵的,哥们是借道,别没事找事。”,带头的略带歧视,伸手想推开郑晓,却被郑晓侧身闪开,差点投进郑晓的怀里。 “到了我们的地盘,还不老实,也不看看这是哪?你们是做什么的?”,郑晓厉声喝道。 “我们是走水道的,今天多有得罪,我们一会就走!“,对方亮招子了,意思摆明了,如跟自己过不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好水道不走,上礁盘干什么?”,郑晓明知故问。 “看来是个雏,大哥,别跟他废话了,就他一人,废了他,早点走。” 话还没说完,一人持刀冲了上来,郑晓看准了,断腕顺势一带,人和刀都被放倒在地,取过刀,用力一脚把那人的头踩进沙子里,那哥们憋得乱抓乱蹬,这辈子不曾想会与沙子如此亲密接触,真要命。 另外3人一看,一起冲了过来,想快速解决郑晓跑路。 “叭”的一声枪响,三人习惯性抱头蹲下,看样子是个惯犯,门清。 郑晓和战友上前解下4人鞋带,把4人给绑了,把几个箱子抬过来,打开一看,怪怪不得了,满箱的随身听、电子手表、香烟、录像带等。 “嘀嘀哒,哒哒嘀……”,郑晓发报给基地,因不是规定时间联络,联系不上“海狼”训练营,只好联络海军基地24小时通勤台,经过一番确认身份,对方才联系上,回电“看押,待公安来处理!”。 队员们第一次见到‘大哥大’,还不会用,就算会用也不知打给谁,更何况是半夜,问了如何使用,才知道,敢情电话还可以按键播出去,以往都是划播,很新奇。 “哥们,‘大哥大’喜欢就拿去,货,我们也不要了,你们放我们走,他日定当重谢!”,带头的看大伙对‘大哥大’感兴趣,想行贿跑路。 这一招对别人或许可以,对于当兵的,不好使,当兵的不是傻,而是责任大于生命。 如果此时吴非要在,肯定是要上前打上几个耳光,“呸,给老子闭嘴!”。 就在大伙研究‘大哥大’时,电话响了,所有的人不知所措,响了好几遍。 郑晓用枪顶着领头的,说:“接电话,就说一会出发。”,领头的照办了。 “基地回复,1个半小时公安才能赶到,怎么办?” “再联络基地,把这里的情况再报告下,等一下,要不这样,我们去送货,把这帮人一网打尽,问下基地如何?”,郑晓出了个主意。 大伙一听,可行,反正也是训练。 对于审问也是陆战队的课目,不一会,领头的一五一十全都交待了,这时基地也同意方案,一起前往码头汇合,见机行事。 郑晓和两个兄弟换上便装,带上手枪,押着领头的,搬货上船准点出发。 船行到一半,‘大哥大’又响了,郑晓把电话放在领头的耳边,结果领头的哭丧着脸,说:“大哥,是你们的电话”。 原来是缉私公安的来电,问了基本情况后,双方约定行动方案,如时间来不及,先由陆战队员先稳住对方,待缉私公安到后,再收网。 一路上,郑晓跟领头的做工作,亮明身份让其好好配合,手中还有枪,又劝说:你们又不是贩毒、走私枪支,不是死罪,如敢乱来,小心子弹不长眼。 “好,好,好,听你的,我全力配合……”。 前方就是码头,是走私者自建的简易码头,依山而建,远处树丛中闪出“三长一短”的手电光。 郑晓问“怎么回?”。 “三短”。 联系上后,对方打开了货车的车灯,把码头照的雪亮,码头上至少有6个人,手上没有武器。 靠上码头,对方上来了一人,看着郑晓他们一眼,就问领头,:“刘哥,这几个面生啊,你的几个马仔怎么没跟来,怎么还有枪?”。 “是大船上的人,过来拿余款的,人家是做大生意的,有枪有人,把我的人都押在船上呢。”,刘哥故意提高了点声调。 “不是说好了,货到后转帐吗?怎么回事?我们也没带现钱啊,你在电话里也不说。”,看样子,不老实的刘哥用他的方式,给对方示警呢,而对方就是个傻逼,没听懂。 “不急,我们老大说了,让我们跟你们去拿,最近转帐不方便,老大说现金稳妥。”,郑晓用枪顶了顶刘哥。 “对,对对,这几个哥们在船上待久了,也想上岸找点乐子。”,笑声一片,“好说,等货卸到仓库,哥们带你们去乐呵乐呵!”。 不一会,货都搬上了货车,正准备出发时。 郑晓见状,警察到现在还没到,就说了句,“兄弟,等一下,肚子痛去方便下。”,给兄弟递了个眼神,看好那个刘哥。 “兄弟,你搞快点啊。“,对方还是给了面子。 公安还没来,急坏了郑晓几个人,怎么办? 郑晓又拖了5分钟,实在是没办法,起身打了个招呼,准备先上车出发再说。 正当车辆点火出发时,远处有3辆警车曝闪警灯,扑了过来,车上的人一看情况不好,纷纷跳车要跑路。 “叭”,又是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蹲在地方,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身上多个眼。 …… 郑晓与缉私公安做了交接,又回礁盘把另外3人押走。 等忙完了,天也亮了,还得继续训练,李魔头也来电口头嘉奖大伙,许诺回来会餐。 第30章:终于走出狼营 通过了野外生存一周的训练,郑晓他们也算是真正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陆战队员,李魔头也算是心安多了,现在的兵是一批比一批强,一批比一批脑子好使。 通过了各种严酷的训练考核,郑晓他们终于毕业了,下到了老部队“东海两栖旅”。 其他的战友也分了各个战斗部队,有的到侦察营,有的到海指,有的到警卫营…… ”海狼营“开车把郑晓他们送到了两栖旅的门口,也没做任何交接,调头离去,让郑晓几个人有点莫名。 这不符合常理啊,手续也不用办,让我们自己进去闯营啊,那有这样办事的? 吴非开心地看着营地的布局,“这就是最牛逼的部队吧”。 郑晓一脸的疑惑,仔细观察着营地的一草一木,总觉得这个营地有点怪。 营房哨兵检查过证件后,也没说什么,放行!看来,上级已经通知过今天有新人入营。 郑晓他们带着疑问,一行五人朝着有天线的营房走去,那里应该就是指挥部,去那报道。 “不好,卧倒!”,就在郑晓大叫一声的同时,一个冒着烟的物体砸在他们脚下。 吴非他们几个还在东张西望,看着周边的西洋景时,那冒烟的物体“噗哧“一声,喷出一股红色的液体,被飞溅了一身。 ”哈哈,欢迎新兵蛋子!“,这时从树林两边涌出不少兵来。 感情这是欢迎仪式啊,新人们狼狈的干笑着,郑晓却环顾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人? 很快郑晓在人群中发现一人,面无表情,一直在观察,这人一定是头,一定是出主意的人,擒贼先擒王。 郑晓递给吴非一个眼神,表示“得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吴非很快明白。 两人就在老兵的哄笑中,闪电般冲到那人身边,突然的出手,一个小擒拿,两人将此人摁在地上。 老兵们面对突然袭击,一个个呆立在原地,心想“这两个新兵胆子挺大,敢搞钱队“。 没有人反应,只剩下钱队被在摁在地上。 说起钱队,原名钱三铁,陕西关中人,面冷而心热,实在人。 自古以来,关中人被称作“冷娃“,有自己的思想,不会人云亦云,最恨圆滑世故,敢说真话,敢于冒险、勇往直前的特点,这是“冷”的最佳释意。《延安府志》中对关中人的评价是“尚气概,先勇力。俗骄悍,喜功利,习骑射,尚忠勇。”,《宰辛退月食录》中记载:“秦人好斗,合阳独甚,平居睚眦,视生死甚轻。”。 据说是全军第一批陆战队员,万里挑一,而且是真正的三栖队员,海陆空全优,听说还开过战斗机,没有搞不定的科目。 钱队那能被两个新兵蛋子给拿下,就在郑晓上前的一瞬间,卖了一个关子,迅速抽出水手刀,反手抵住了来者的腰间,表面上看是郑晓占了上风,其实早就被刀按着了,输了。 郑晓赶紧扶起钱队,一个敬礼,“报告首长,新兵郑晓等5人前来报到,请指示!“。 钱队拍了拍郑晓,“不错,你小子,反应挺快,就你没中招。“。 ”你怎么知道,我是带头的?“,钱队饶有兴趣的问道。 ”报告首长,凭直觉!“,郑晓如实回答。 ”在两栖旅没有直觉,说具体点!“,钱队厉声说道。 ”报告首长,第一发现不符合常理的报到,第二若大的营地没人不正常,第三海狼营‘不相信眼睛看到的’。“ ”好小子,头脑清楚,你们都学着点,不要成天比膀子粗,打仗是靠脑子的,江湖单挑的思想少一点,胜者为王!“,钱队对着老兵说道。 ”再说说看,如何发现我是领队的?“,钱队开始喜欢郑晓了。 ”报告首长,是听真话还是假话。“ ”屁话,当然是真话。“ ”真话就是人群中就你最特别,别人是看笑话的,你是在看人的,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身份!“,郑晓大声说道。 “假话就是人群中就你最帅气,气质不一般,当然气质还是有的,哈哈……”,郑晓居然没憋住,笑场了。 一下子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哄笑声一片……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钱队突然整理队伍了。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大伙迅速整理队伍,报完数,各小队长清理人数。 “讲一下,今天又来了几位新同志,大家掌声欢迎!” “各小队长把人领回去后,讲清楚在队里承担的角色和任务,快速熟悉战法和沟通手势语言。” “解散,各自带回,等一下,炊食班今晚加两个菜,前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明天周日放一天假,处理下个人事务。”,钱队补充道。 “钱队万岁……”,队伍一哄而散。 “郑晓,等一下,你跟我住队部,任队部文书兼通讯官。”,钱队喊住了郑晓。 郑晓一听,唉,最讨厌跟领导住在一起,太别扭了,形体姿态出卖了自己。 “不乐意?你小子想干什么?”,钱队有点火了,别人想跟自己住,还得看自己的心情呢,这个新兵蛋子还嫌弃我? “报告首长,跟首长住,心里有点紧张,不敢!”,郑晓实话实说。 “我也是人,没事,就这么定了。”,钱队心想不是嫌弃我啊,挺好,这小子不错。 刚安顿好,吴非就跑了过来,“郑晓,你小子好福气啊,一来就攀上了高枝。”。 “去,去,你要愿意,我俩换换,我还是喜欢跟兄弟们住在一起!”,郑晓边整理物品边回答着。 “听说,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到南边执行特殊任务了。”,吴非走到哪,消息都很灵通,在这一点上,郑晓还是很佩服的。 “真的假的啊,别到处瞎传。” “这是我们班长说的,是我老乡,说了几句甜言蜜语,直接拿下,哈哈。”,吴非得意道。 “什么任务,还知道啊?”,郑晓有点好奇了。 “这个没说,别急,晚上我再套套话。”,吴非顺手拨了一颗糖,放到嘴里,起身离开。 队部是一个套间,外间是一个作战指挥室,里屋有两个单间,一间是钱队的,一间是郑晓的,钱队那屋大一点,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一个脸盆架,简洁干净。 郑晓这间应该是工作休息间,一张床,一张桌椅,一个柜子,一台收发报机,这里就是自己工作的地方。 推开窗户,就是训练场,各种器械是那样的熟悉,郑晓在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以前问过,现在又在问,不知道人生到底该如何。 像许三多一样,做有意义的事,郑晓不太赞同,在他看来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就跟世上本无对错一样,只是高度和角度的问题,谁也说不清。 “郑晓,通知下各分队队长,14点到队部开会,你也参加下。”,钱队下达了第一项任务。 郑晓才到,门都没摸清楚,看来钱队也不见外啊,得尽快熟悉队里的工作,想到这里,先跑出门外,找人问呗。 “兄弟,我是队部新来的郑晓,钱队通知分队长开会,我们有几个分队长啊?”,郑晓拉住一位老兵问道。 “四个分队长,你往前一个个问吧。”,老兵用手一指。 很快,郑晓通知完后,“报告,钱队,四个分队长已通知完毕,请指示。”。 “好,你准备下会议室,到时做个简单记录,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记要点就行。”,钱队安排道。 到了14点,各分队长准时到会议室开会。 ”近期南边不**稳,上级命令我们,这两天把南边边境情况熟悉下,做好南下的准备,另后天有公安与我们汇合,将一些具体情况通报下,各分队长按要求做好部署,对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钱队安排道。 ”钱队,二分队上次报的更新装备何时能到?“,二分队长张威问道。 “关队长,你兼任后勤军需,怎么说啊。”,钱队把问题抛给了四分队长关二旦。 “明天再催下基地,应该可以,不行就先借,不借就先抢,后面再补手续就是,对了,明天各分队各派4人,出四辆车,到3号库拉下补给。”,四分队长关二旦提高了声音。 “其他分队还有什么意见,好,没意见就散会,补充一下,今天才到的几个新兵,各分队抓紧培养,出发前要熟悉全队情况,别到时拉不出来,拉稀,我就找你们几个分队长算账,你们懂的。” “去南边,这次怎么会有公安配合。”,几个分队长边走边聊着。 “那里是公安配合我们啊,肯定是上级想拉练咱们,看看咱们的实战水平,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抓舌头,帮着公安破缉毒大案。“ ”那肯定是实弹了,要过过瘾,以前只打过猪,还没有真正打过人呢。“ ”还说呢,上次打猪,你非要用空爆弹,晚上吃猪肉,碎弹片差点把牙都给崩了。“ ”别说这空爆弹的威力还真大,出口的洞有排球大,吓人。“ …… 郑晓把准备南下的消息也传递给了吴非,让他尽快与队员们打成一片,建立好关系,下次有什么事,也方便。 当晚,队里会餐,一是犒劳前期训练的辛苦,二是欢迎新兵入队。 能喝的,不能喝的,全都尽情释放着青春,掏心窝子,说说心里话,借着酒胆骂骂领导。 郑晓不敢喝多,得看着钱队,说是队部的文书,其实就是高级勤务兵,而且还是个中尉勤务兵,钱队的“谱“摆得够大的。 除了郑晓,其余四个兄弟,不一会就喝趴了,被老兵扶回了宿舍,很快大家就彼此融入了,酒起了很大作用。 晚上,一夜无梦,郑晓好久没睡得那么舒服了。 第31章:南下荣里古镇配合缉毒 “还不起床!”,钱队的皮带隔着被子,依旧那么生痛。 郑晓一下跳了起来,昨晚喝的有点多,都忘了是在军营,急忙起身,洗漱整理内务。 “通知下各分队班长以上人员,9点作战室开会。”,钱老大有些不悦。 郑晓带着昨天的酒气,跑到各分队通知,“钱老大发火了,9点班长以上人员作战室开会,准点到。”。 “钱队就是这样,会餐也是他定的,他醒了就开始折磨我们了。”,四分队长关二旦有些不爽。 “没时间了,你们几个班长抓紧洗漱,别一张嘴把钱队薰倒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三分队长周典催促着。 ”谁把我的外衣拿走了,那个混蛋!“,一分队长王贵大叫道。 ”队长,是我,昨天看你吐了一身,早上帮你洗了,还没干,要不你穿我的。“,四班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噢,不好意思,喝多了,不用,我柜里还有件。“,王贵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四班长的好心,却被自己骂了一通,唉,跟他说了多少次了,不用他管,看来转志愿兵的事,还是要帮他争取下,各方面都很优秀,应该没什么问题。 ”讲一下,今天全天补给,检查枪械,各班对人员的思想情况摸个底,心里有想法了,这次就不要南下了,在家留守。“,钱老大简洁布置工作。 ”大家还有什么困难,都说一说,或是有什么顾虑,现在让你们提意见,别到了地方,这个那个的问题都来了,我可不认,到底有没有问题。“,教导员唐曾补充道。 ”没有问题。“,全体答道。 ”好,都去准备吧,散会。“,钱老大一挥手,你们都去忙吧。 ”还有,注意安全啊,不能放松啊……“,唐教导员对着离去的背影喊道。 …… 在宁波上了专机,经过3个小时的飞行,在三国交界的荣里古镇集结。 此时正是盛夏,南国的天气不是一般的热,陆战队员们全副武装,在烈日下个个都被汗透了,与地方缉毒公安简单通报情况后,开赴境外毒贩必经之路附近待命。 …… ”我操,这么大的蚂蚁。“,郑晓被山蚁咬了一口,生疼奇痒,吴非赶紧跑了过来。 ”别挠,越挠会越痒。“,吴非拿出生理盐水冲洗叮咬处,手上不一会就长出5个小包,奇痒无比。 ”忍着,千万别抓,一旦抓破,蚁酸毒液会顺着流,所到之处都会起泡。“,吴非再三告诫道。 ”让兄弟们把袖口、裤口扎紧实了,别让虫子咬了。“,吴非临时承担起队中的医务官,这是他的职责。 吴非边说着边找出土霉素用子弹压碎,摘了几片野生的薄荷叶放在嘴里嚼碎,与土霉素混在一起,敷在叮咬处,郑晓顿感一股清凉,别说还真神了,有效止痒止疼。 “兄弟,谢谢了。”,郑晓对着吴非说了句,你小子懂得还不少。 “别恶心我了,小心别让蛇咬了,我不会帮你吸的,哈哈。”,吴非说道,祖上世代行医,没学会也看会了,又曾在部队卫生队干过,医术都快赶上军医的水平了。 白天在树林中隐蔽还好,到了晚上就受罪了,闷热的空气,加上地上的潮气,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深山老林的空灵,让人有些心惊,那怕是一点小的动静,足让敏感的人察觉,爬在地上1个小时不动,可以,但十几个小时,那就需要坚强的意志了。 “谁涂风油精了,给我擦了。”,钱老大闻到味了,让敌人闻到了,大家就白忙乎了。 就听见前面林子“瑟瑟“动了一阵子,可能是用什么树叶擦过后,那熟悉的味道没了。 一连三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队员们的体力在烈日的曝晒下,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每个人都很疲倦,就剩下一个人还精神抖擞,那就钱老大,两个大眼珠子瞪着要吃人。 “唉,我说钱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大补丸啊,像打了鸡血一样,混身是劲。”,吴非爬到郑晓身边。 “我听几个分队长说,钱老大平时蔫不拉几的,一出任务,就不一样了,浑身透着精气,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老婆,你懂得,哈……”,郑晓给吴非又透露了一个小秘密。 “我操,谁砸我,这么大的石块,想谋命啊。”,吴非被石头砸的生疼,揉着屁股,抬头一看,坏了,钱老大铜铃般的牛眼,冒着精光射了过来。 “老大,我是过来看看郑晓的伤势。”,吴非小声地给自己解着围。 突然树上的哨兵打出手势,有一队人马从南边过来了,一共23人,有武器,清一色AK47。 钱老大侧身向其他方位的分队长打着战斗布置手势,一分队从左侧迂回,二分队从右侧迂回,三分队抄后路,四分队原地阻击。 安排好后,钱老大给树上的阻击手打了一个手势,找到领头的,不要击毙,打腿,要抓活的。 300米,200米,100米,50米。 马队突然停了下来,不好,是不是被发现了。 只见有一个马仔拿着卫星电话递给老大,说着本土话,距离远也听不清楚,但从他们老大的眼神变化看,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贩毒的老大,看了看陆战队员隐藏的方向,叫马仔开枪试探,AK47的火力不是盖的,子弹带着死神的啸叫声,树枝应声折了一大片,陆战队员们也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爬在原地一动不动,把脸埋进草里。 郑晓突然感到一股刺疼从左侧大腿处传来,不好,应该是被流弹击中了,止血包就在背后,此时也不敢轻易动,只好忍着巨痛,咬着牙,原来中枪的滋味跟电视上演的感觉不一样啊,钻心的痛,让人总想去按压,但不能动,任凭血水涌了出来,慢慢地裤腿全湿透了,左腿也开始麻木了,心脏的搏动让自己不由得张大嘴,拼命的吐气。 钱老大也看到了郑晓中枪,焦急的看着一分队、二分队、三分队就位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打了几轮试探枪后,毒贩们看没什么反应,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马队又开始动了起来。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毒贩头子应声跌落马下,毒贩们慌成一团,向各个方位无目标的射击着,顿时枪时大作,是陆战队的枪声,从来没这么过瘾,枪枪命中,几分钟后,毒贩们下跪举枪了,全球通用的投降姿势。 钱老大让缉毒公安用本土话,“扔下枪,爬在地上。”。 陆战队员从四个方位跃出,将毒贩全部拿下,从枪响到结束,不到10分钟,钱老大笑了,挺满意的。 吴非快速跑到郑晓身边,用刀割开裤腿,只见一颗7.62标准弹咬在左侧大腿,幸好是跳弹,就是子弹打在石头上折射的,减了不少力道,要不然是标准的贯通伤,以后说不定还要留下后遗症。 “忍着点,我取弹头了。”,吴非先用双氧水冲洗中枪处,再用酒精冲洗一遍,用镊子夹住弹头,用力一拔,俩人都舒服的轻了口气。 止血粉,止血带把大腿包的严严实实。 吴非扶起郑晓,还好能站起来,中枪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左腿一点力都使不上,不是靠意志就能支撑的,妈的,电视上全是假的。 钱老大过来拍了拍郑晓,“表现不错,有点邱少云的气质,回去给你请功,这次你的功劳最大。” 队员分成三组,一组押着毒贩下山,一组打扫战场,一组抬尸体。 经清点,有10匹马,打死6个,郑晓和受伤的毒贩头子骑马。 毒贩头子中的那一枪,贯通,两个眼,吴非也就给他包了止血带,戴上手拷系在马上,那家伙一路的哀嚎。 钱老大上前,“他妈的,就这样当老大的啊,叫个毛啊。” 谁知这小子,还来劲了,声音越叫越大。 “不对,这小子故意的,想弄出动静,向外面发信号?” 钱老大一想,上前直接给了一**,世界都安静了,其他的毒贩一看这阵势,也都不敢出声了,心想这些是什么人啊,服装统一,没见过,说是军人也不像,说是同道中人吧,没那个味道,够这些人想上一阵子了。 首战得胜,钱老大心情不错,给兄弟们放了半天假,去感受下南方小镇的风光。 吴非把郑晓送到医院后,心里急得跟猫挠心一样,又不好意思说,郑晓看出来了,拖着故意不提。 最后,郑晓看吴非急得不行了,才松口,“兄弟,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你去忙吧。” 吴非一听,那叫一个开心啊,“好的,我明早再过来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医院有吃的,在说你能变出我想吃的啊,快走吧,要不兄弟们等急了。”,郑晓对着吴非的背影挥了挥手。 因为是枪伤,病房里就郑晓一人,小镇医院也是第一次接收枪伤的人,又是公安送过来的,而且又没说明是什么原因,特意安排了两个保安看守。 诺大的病房就自己一个人,躺久了,郑晓就躺不住了,无聊的转来转去。 已经深夜了,麻药的药劲过了,伤口开始剧烈疼痛了,当兵的人都能忍,郑晓硬是咬着牙不吱声,扛着。 就在这时,病房外边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好像是怕惊醒到别人。 凭着军人的敏感,郑晓觉得情况不对,不是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是那种故意提气走路的,是练过的,难道是战友来看我了? 郑晓正在猜着呢,听到保安刚要问出声,却一下子又没了声响。 坏了,不是战友,难道是毒贩,郑晓看了看房间,想找个趁手的物件当武器,正在找着,门被打开了。 “华哥,华哥。”,看来是毒贩的同伙来救被俘的老大。 郑晓找准机会,用右腿将前面的一人压在床边,右手去那人腰间去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本以为这些人会带枪。 同伙一看,还以为是有埋伏呢,一人跑到门边,一人跑到窗户边,另两人上前一棍将郑晓打晕过去。 郑晓就像做梦一样,轻飘飘的,一会上一会下,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股稻草的清香唤醒了郑晓,慢慢睁开眼睛,四处昏暗,头痛的厉害,加上腿上的伤痛,让自己又晕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荒野中无力的跑着,没有尽头…… 第32章:入毒窟潜伏待命 不知过了多久,郑晓迷迷瞪瞪又醒了过来。 这是一间足有40平方米的木屋,人字顶的房梁离地约有3米多高,没有窗户,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钻了进来,灰尘在光线中漂浮,空气中留下阳光的味道与稻草的芳香,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和淡然,屋外还不时传来阵阵鸟鸣,如果是在度假,再来上一杯果汁,那将惬意极了。 屋内摆着一个小方桌和一张木凳,从制作工艺看,应该是临时手工打造的,粗糙的桌面,都告诉人们,我到这个世界,还没几天,请多多包涵。 郑晓伸了伸腿,腿伤恢复的还挺好,没有刚中枪时的巨痛,缓步走到门口,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屋外是一片林子,绿色葱郁,没有人,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我该怎么办?几个问号,让郑晓开始快速的思索。 会不会是队长他们故意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是否能经受住严行拷问,不像,从昨晚对方的身手和动作来看,应该是黑帮所为,准确点应当是毒贩的同伙,没救到同伙,怕事情败露,或是想从自己嘴里撬问出有价值的东西? 郑晓飞快的温习着“反拷问训练”的要点,从现在开始要给自己一个心里暗示,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电影里的桥断,情报就是“打死也不说”,实在忍不了,就移花接木,把情报指向大家共同的敌人。 …… “目前境外有两股毒贩渗透到国内,主要是坤差和所李沙两派,此次缉毒目标是坤差的手下华强,近期将从境外送货。”,公安的同志向陆战队员通报敌情。 “具体入境时间有吗?”,钱队问道。 “就线人透露的情报看,没有具体时间,所以此次任务请求军方协同,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一周,守株待兔。”,缉毒大队陆队长解释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意外的话,怎么表露我们的身份。”,钱队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得好,我正要通报,如果出现意外,各位队员第一不能泄露军人身份,第二为保证生命安全,情报要一点点释放。” “我现说的,大家记一下,用脑子记,坤差与所李沙即是合作者,又是死对头,据掌握的情况和内线传回的情报,均表明所李沙贩毒集团近期组建了两股雇佣兵,成员大都是东南亚的退役军人,人员之间互不接触,只是出任务时,临时通知,有问题就往所李沙那边靠。”,陆队长详细介绍毒贩雇佣兵的情况。 “不会穿帮吧。”,钱队不放心。 “雇佣兵看上去组织很严密,但成员之间是相互介绍的,有的是人托人,大多数并不相识,有利于贩毒集团的控制。在这次行动之前,我们与泰国方面有过交流,对方提供了一个内线人叫猜拿的雇佣兵,原本是退役的泰国特种兵,为了还家里的高利贷,经人介绍参加所李沙的雇佣军,现在通泰国警方做工作,在保证其和家人安全的情况下,此人同意加入,替我们工作,到时可借他的名号。”,陆队长把底牌也亮了出来。 …… 郑晓仔细回想出发前通报会的一点一滴,生怕遗漏了什么,想想就这么办,先是打死也不说,实在是抗不住了,就报自己是猜拿介绍的。 拿定主意后,郑晓轻松了些,对于皮肉之苦,心里也没个准备,就一个字先“忍”吧。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姑娘端着早饭进来,放下一个食盘,退了出去,郑晓乘机偷看了下外面的情况,有一名持枪毒犯站岗。 早饭不知是什么,一团粘稠的谷类混合物,郑晓也管不了许多,先吃饱了再说,一股特别的味道打开了味蕾,几秒钟那玩艺就下肚了。 吃完早饭,郑晓察看了伤口,这才发现,昨天昏迷时,有人重新帮自己包扎过,用的不是药,是把绿色植物茎叶咬碎后敷上的,看来这里应该是毒贩的基地,有懂医术的人。 正在想着时,门又被打开了,进来几名毒贩,用黑布蒙上双眼,押着郑晓出门,看走路不方便,由两名毒贩架着出门。 不一会,到了一间屋内,被人按在凳子上,打开黑布后,对面有一大汉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此人有一特点,脑袋特别大,被人爆头的概率应该比常人要大,姑且就叫大头哥吧。 郑晓有意避开对方的目光,主动露个怯,掩饰自己的身份,顺便偷偷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这是一个竹屋,有四个大窗户,用纱做的窗帘,在微风中飘逸,屋内有4个荷枪实弹的毒贩,门外还有2个,就算没有受伤,想全身而退也是够呛,唉,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 “说说吧,你是那里的。”大头哥用着当地的普通话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把我绑到这里?”,郑晓想先装呆,试试对方的反应,知道对方会以枪伤为由说事,先让他们感觉良好吧。 “为何绑你,你不知道?枪伤怎么来的,说!”,大头哥厉声道。 “你们,你们是公安?”,郑晓故意装着害怕。 “妈的,我们要是公安,还跟你费什么话啊,现在给你机会说,不说,就用另一种方式让你说。”,大头哥觉得这小子应该好对付。 “只要你们不是公安就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跟你们也无冤无仇,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郑晓继续装着。 “腿上的枪伤怎么来的,快说!”,大头哥有点不耐烦了。 大头哥急了,正中下怀,审问时最忌讳自己的情绪被人调动起来,郑晓想了想,准备再继续调戏下。 “前天和朋友上山打野猪,两人分开行动,结果被同伴当成野猪打了一枪,好不容易托人到医院取了弹,准备躺个一天,就回家休养,那曾想被你们给绑了过来。”,郑晓还没说完,众毒贩被逗笑了,连大头哥都笑出声来。 “他妈的,笑什么笑!”,大头哥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这是在审问呢,笑场了,算什么回事,结果还是有一个笑点低的,没绷住又笑了起来。 大头哥回头一看,上去就是一脚踹翻在地,大吼一声:“滚出去”,这才控制住场面。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腿上的洞眼明明就是军用枪弹所伤,老子没耐心听你瞎吹!”,大头哥还是有经验的,看了一眼就知不是猎枪所伤。 “大哥好眼力,是五六式半自动伤的。”,郑晓没敢说是AK47,在南疆边境五六式半自动还是好搞的。 郑晓的回答让大头哥将信将疑,也吃不准是真话还是假话,没什么破绽,回头与一名文绉绉的人交流了一下。 “先押下去,等我们了解清楚了,如果你小子说的是假话,立马剁了你喂狼。”,大头哥抛下一句话。 回到小木屋,郑晓开始有点担心了,毒贩肯定会下山,再去医院了解情况的,说不好会穿帮的,得想想办法,在此之前如何脱身。 到了中午,送早饭的小姑娘又来送午饭了,午餐还不错,有个鸡腿。 “妹子,这是哪里啊。”,郑晓试探着。 那姑娘看了郑晓一眼,没答腔,转身就走了,你别说南疆的姑娘就是耐看,早上看还不行,中午就觉得有点味道了,估猜要是关上几个月,那就是天仙了。 郑晓开始在心里祈祷了,“钱队,你们千万别让毒贩打听到我们的情况啊。”。 稻草?让郑晓又有了想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编个草鞋吧,要不有机会跑出去,光着脚下地怎么行。 别说陆战队的课程啥都有,很快一双草鞋就编好了,穿着还挺合脚的,暗自夸夸自己,手艺还不错。 顺便郑晓还编起了草绳,也许后面会用得着,有事干了,时间也就过得快了。 到了晚饭,小姑娘又送饭了,是青菜米粉,清爽。 小姑娘注意到郑晓脚上的草鞋,终于开腔了,“你自己编的?”。 “费话,又没人送,可不是自己编的。”,郑晓故意冲了下小姑娘,以报中午不理之仇。 “现在会编草鞋的人,不多了。”,小姑娘又冒了句。 “穷人家的孩子,那个不会啊,不会编就得光脚板。”,郑晓的回答,拉近了与小姑娘的距离。 “妹子,这里到底是哪啊,家里人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郑晓开始低三下四了,这时候得求人。 看样子是郑晓的手艺打动了小姑娘,小姑娘回头看了看,小声说道:“这里是弄坏镇的大山,三国交界的地方。”。 “中国在那一边啊。”,关在小木屋里,东南西北都搞不清,又不能让小姑娘有所觉察。 小姑娘用手指了指郑晓的背后,郑晓明白了,感情自己不在国内了。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郑晓突然想起“敌情通报会”一条重要信息:线人,对,应该在毒贩里有自己的人,但怎么联系?怎么找到?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等,等对方了解到自己的情况,应该会找机会跟我联系的,想到这里,郑晓心里更有底了,就跟潜伏一样,等出机会。 在随后的日子里,郑晓该吃该喝,表现的非常正常,时不时还大叫几声“放我回家”,让暗中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有个交待。 …… “还查出是谁绑走了郑晓,医院有什么消息,还有对医院封锁郑晓的信息,给外界造成一个假想,所有人都不知道医院收治了一个有枪伤的人。”,钱队对陆队长要求道。 “钱队,据现在掌握的情况看,毒贩应该是冲着华强来的,还好不在一家医院,说明对方在古镇有自己的眼线,对了,当天送郑晓到医院是那些人。”,陆队长与钱队交换着意见。 就是吴非他们几个战友,当时的主治医院是张医生,其他没了。 “别老是说掌握的情况看,直接说有什么线索和方案,那天送郑晓到医院时,我让队员换了便装,医生也是你们介绍的,不知嘴紧不紧。”,钱队有些愠怒了。 “那就好,医生那边我过去再打个招呼,应该没问题,就算毒贩问他,顶多就是熟人送来的,到时报个我们便衣的名字,这样毒贩找上门来,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摸过去。”,陆队长抛出了自己的方案。 “对了,就报吴非的名字,我想郑晓也会这么说的。” “好的,就按你们的方案,需要我们协助,尽管说,千万保证我们队员的安全。”,钱队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钱队,只要人现在还活着,相信我,对方在没得到有用的情报前,是不会轻易下手的,坤差、华强这伙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杀人对他们没好处。”,陆队长宽慰钱队。 钱队也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备案,也只能等待,等对方露出马脚,才有机会营救郑晓。 第33章:你们要关我到何时 郑晓临时起意编了个理由,大头哥竟然相信了,毒贩们都认为郑晓是一个倒霉蛋,打个猎,还能被自己人打了一枪。 毒贩们好像是放松了对郑晓的看管,一日三餐还是由小姑娘送进来,唉,既来之则安之,郑晓也只能好好待着,一来好好养伤,二来观察毒贩的举动。 “大哥,我带两个弟兄,再下山一趟?”,毒贩强子对着大头哥说道。 “下山后,你们准备怎么办?”,大头哥想听听兄弟们的安排。 “这个还不好办,瞅准了主治医生,下班的时候,给他绑了,问一下这小子的情况,还怕那个医生不开口。”,强子说道。 “你他妈的,就知道绑,现有公安抓的紧,稍不留神,让公安顺着你这个藤找上门来?就不动脑筋。”,大头哥气的打了强子一巴掌。 ”大哥,那你说怎么办?“,强子捂着脸,委屈的说道。 ”这小子突然在医院没了,保安也被打了,公安肯定会介入的,你们去医院探探口风,别轻意下手,你们想啊,人被绑了,那么大的动静,医院肯定会传,你们只需用耳朵听,快去快回。“,大头哥安排道。 ”大哥,还是您棋高一招。“,强子笑嘻嘻的说道。 ”对了,你们几个,这两天放松对那小子的看管,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这叫外松内紧,如果这小子是公安的人,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大头哥还是对郑晓不太放心,这小子不会坏自己的好事吧。 ”大哥,没事,这事有英子在暗地里看着呢,如果这小子是个蛆,迟早会拱出来的,哈哈。“,强子插了句。 英子又送饭来了,才洗过头,头发湿露露的,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玫瑰香。 郑晓闻香睁开眼睛,小姑娘送饭来了,便伸头凑了上去,“真香!“。 英子不知是说自己香,还是饭菜香,脸不由的有点微红,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瞪了一眼。 ”定住,这眼神好,够犀利。“,郑晓调侃道,反正自己也无聊,逗逗小姑娘也挺好。 ”去,去,别那我开涮。“,英子开腔了,柔柔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你说,成天把我关在这里,迟早一天我会疯的,我就搞不明白了,打个野猪,公安都不管,这下可好,你们管,我就想不明白了。”,郑晓故意大声说道,想让门口的毒贩给老大传话,那曾想英子才是真正的对手。 “你这人就不好了,在这有吃有喝的,不挺好的吗?没什么事,过两天就会放你走的,谁也不会干亏本的买卖。”,英子边整理餐盘边说着。 “亏本的买卖”,这几个字,让郑晓警觉起来,心想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说,难道? “唉,再不回去,老爹老妈习惯了,还好,女朋友晚上睡不着,要骂人的。”,郑晓边说边观察英子的变化。 哟,不对,一般的小姑娘听到这些,都会脸红的,英子却没有,更加让郑晓确信,这个姑娘不简单。 “噢,对了,你们把我绑过来,我兄弟肯定会去报案的,到时公安肯定会来找我的,我劝你们啊,还是早点把我放回去,你好,我好,大家好。”,郑晓依旧大声说着,让英子也没觉察出自己已经露馅了。 “对了,你兄弟叫什么名字,他住在哪?我帮你送个信?”,英子终于忍不住了。 “唉,我们都是瞎混的,没个固定住所,到处打游击,你真的愿意帮我?”,郑晓开始演戏了。 “那有联系方式吗?我告诉你兄弟,就说你很好,让他们别担心。”,英子故意压低了声音。 “有,到是有,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你不会把我兄弟也抓来吧。”,郑晓故意这么说。 “那就算了,本想帮你,不识好人心。”,英子用激将法了。 郑晓一看,觉得有戏,想起了离出发前,公安给了个外线联络电话,说是紧急情况下打这个号码。 “你过来。”,郑晓招了招手。 英子把脸凑了过来,本以为郑晓会跟自己说什么,那知道,郑晓闻了下,又说了声“真香”。 这次倒是把英子搞脸红了,哈哈。 英子抬手想打郑晓,却被郑晓一把抓住,轻轻的放在自己脸上刷了两下,低声笑嘻嘻的说:“越看你啊,越好看,哈哈。” 英子竟然发出一个“嗯”字,让郑晓心里一荡,很是受用。 “你记个号码,295582,找一个叫吴非的,他会跟你联系,是我最好的哥们,我相信你啊。”,郑晓抛出了紧急电话。 “嗯”,英子红着小脸,竟然有了少女怀春的感觉。 看着离去的英子,郑晓有点想夸夸自己了,反应还是挺快的,自己小时候最讨厌一尘不变,随机应变是自个最善长的。 郑晓得意的吃着饭,挺香,应该是心情好的缘故,菜也有味道。 心里盘算着,这个小姑娘肯定是会向他们老大报告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打电话去核实的,电话那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公安应该比我们这些人老道。 英子出了门,直接去找了大头哥。 大头哥一看见英子,赶忙搬了一张椅子,等英子坐下,便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人派出去了。”,英子喝了口茶。 “强子带了3个人,已经下山摸底去了,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大头哥回答道。 “我哥还有消息了。”,英子又问。 “我已经让躲在镇里的海子打听了,应该会有消息,不过,这次公安那边没动静,什么信息都没放出来,不过荣里镇就这么大,医院就这几家,应该会有消息,大小姐,你也别太着急了,兄弟们也都在尽心尽力。”,大头哥说道。 “这小子,我试探过了,应该就是个小混混,对了,他给了个电话,你打个电话核实下,这是号码。”,英子把电话号码递给了大头哥。 “把大哥大拿过来。”,大头哥吩咐手下。 “等一下,你还是亲自下山去打个电话,不用大哥大,免得公安顺着电话找上门,还是小心点为好。”,英子别看年纪不大,处理事情却很老道,看来是家族毒贩,从小耳闻目睹,有经验。 英子是华强的亲妹妹,从小就跟着父母在边境从事毒品贩运,父母在一次严打中被抓,给枪毙了,自此与哥哥俩相依为命,结识了泰国的坤差,中国这条线就由兄妹俩打理。 在英子小的时候,边界的老百姓都会种植罂粟,一来入药治病,二来可以换钱补贴家用,当时父母就因种植面积大,还组织亲戚朋友贩运,钱是挣了些,却丢了命,农民种植直到80年代初才彻底清除。 罂粟未成熟果实含乳白色浆液,制干后即为鸦片,果壳含吗啡、可待因、***等多种生物碱,加工入药,有敛肺、涩肠、止咳、止痛和催眠等功效,治久咳、久泻、久痢、脱肛、心腹筋骨诸痛,药用价值较大,中国现在专门有武警看押种植。 “华强,你带着英子往老挝方向跑,别管我和你妈,要快。”,英子依稀记得与父母离别时的情景。 “爸,妈,要走一齐走,我来背妈。”,华强忍着伤悲,对着父亲大喊。 “不行,你妈的伤太重,走不了,反而会拖累你们的,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公安很快就会到村口的。”,父亲把兄妹俩推出了门外。 那一夜下着大雨,父母为保全兄妹俩,自己留在了国内,华强带着妹妹,和一帮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偷渡到老挝的芒新。 芒新的华人众多,兄妹俩通过以前道上的兄弟,花钱办了证件,暂时在这个异国小镇先安顿下来。 当父母被正法的消息从国内传来时,兄妹俩人痛哭流涕,当夜在街边烧着纸钱。 “哐、哐”几声枪响,打破了异国小镇的宁静。 华强赶紧拉着英子跑回了屋内,不一会,有人敲门,手下的兄弟开门,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腿上鲜血直流,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大概是“救救我吧”。 当时,父母刚走,又遇到这事,放在以往,绝不会多此事,心一软,把人架进了屋,藏匿在屋内的地下室,并吩咐手下,把沿途的血迹清扫干净,做完这一切,华强总觉得不妥。 又让一个兄弟,把院子里的鸡杀了,沿着另一个方向跑,鸡血洒了一路…… 做完这些,华强又和英子到了门口继续烧金,哭送双亲,悲怆。 就在兄妹俩放声大哭时,一群手执AK47的人,分不清是军队,还是武装分子,沿着血迹寻了过来,路过看到兄妹俩烧纸钱时,还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鞠躬,原来东南亚人还是讲究“死人为大”。 看着武装分子离去,华强才人舒了一口气,好险,也许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吧。 回到家中,华强从小见多了中枪的事,叫兄弟准备了白酒,把随身的小刀火烤消毒后,按住此人。 结果那人一看这阵势,突然“哇哇”大叫起来,以为华强他们要干掉自己。 华强示意取弹头,那人才感激的落泪,怕动刀时咬伤自己的舌头,兄弟用毛巾让他咬住。 中枪的部位挺巧,正好在左腿主动脉的旁边,为了保险期间,华强用刀切开一个十字,一刀下去,先见白肉,不出一秒血就涌了出来,当时也没有镊子,只好用一把小刀贴住主动脉,另一把小刀进去一点点探,还算此人命大,用两把小刀夹出了弹头,还好没有钻进骨头里。 手下的人提前把火柴头的粉末倒在伤口处,华强划了根火柴,瞬间一股硫磺混合着肉味,充斥在整个房间,出血点在高温下凝固了,对于道上的人来说,这类手术就是家常便饭,能不能挺过去,靠自己的命。 火柴头主要由氧化剂(KClO3)、易燃物(如硫等)和粘合剂等组成,能起到消炎止血的作用!在没有药物时,这就是最好的消炎药,不得不说高人在民间。 次日,此人醒来,十分感谢华强兄妹俩,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话,只听懂了生硬的“谢谢”。 吃过早饭,此人就离开了,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张字条,反正也不是中国字,认不识。还问了华强的电话号码,华强再三考虑,还是留给了对方,因为信奉“人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第34章:得找点事做 老挝的芒新正值夏季,东南亚的夏天真热,硕大的芭蕾叶都晒蔫了,无力的在风中摆动,华强成天躲在屋里,躺在竹椅上思索着,今后怎么办,还有这么多的兄弟。 “国内是不能待了,在国外得找个营生,要不了多久,十几人的开销,就会让自己流浪到街头。” “大哥,我和几个兄弟上街逛了逛,你别说,这个小镇还挺热闹的,商业发达,啥都有的卖,还有洗头房呢,哈哈。”,手下大头哥喝了口水,说道。 “你们几个也要注意,别让人认出来,还是小心点,别惹事。”,华强随口说了句。 “大哥,不会的,这镇上中国人多,那些小商贩们都说中国话,就跟国内一样,没事的。”,大头哥还挺高兴的,本以为到了国外,连语言都不通,什么事都干不成,那想不是这么回事,挺顺当的,权当来度假了。 “都是中国人?对了,你们几个下午再出去一趟。”,华强突然来了灵感,交待道。 “大哥,你不是说,少让我们出去吗?这是……”,大头哥显然没理解华强的意思。 “叫你出去就出去,那来这么多废话,平时就是不动脑子,让你们出去干吗?想明白没?”,华强对这个兄弟的智商实在是恼火。 “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出去看看有没有捞偏门的机会?”,大头哥正在抓耳挠腮时,不知如何回答时,小诸葛海子插了句。 “大头仔,听到没有,海子的脑子就比你好使,就知道成天打打杀杀的,以后怎么带兄弟啊。”,华强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发小,还有一身蛮力,早就弃之不用了。 …… “他妈的,就你能,你小子不能出门再说啊,害得我被大哥骂。”,一出门,大头哥就教训起海子来,连打带踹的。 “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让华哥认为我们都是呆货啊,我抢答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我是你的人,证明你带的好啊,说明我们团队还是有战斗力的。”,海子一边抱头躲着大头哥的重击,一边辨解道。 海子的一番解说,把大头哥这帮人都给说笑了,是的,我们是有战斗力的团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想到这,大头哥觉得很有道理,一把搂过海子,对着额头死命的亲了一口,“给你点个美人痣”,引得众哄笑。 这帮人不再是瞎逛了,分头转了一圈后,大伙来到镇中央的悦雨茶楼,相互通报着情况。 “哥,我数过了,光商铺就是32家,旅店5家,大小饭店12家,理发洗头房有8家,竟然还有3家歌舞厅,4家赌档。”,海子干起活来,有章有法,在团队里打架不行,就是鬼点子多。 “就这么一个小镇子,想不到这么繁华啊,有这么多的商家,有生意吗?”,大头哥有点想不明白。 “哥,你就不知道吧,这些商家都是挣过路钱,你想想这个镇在哪?在中国、老挝、缅甸的交界,白道黑道不都得从这过吗?昨天的中枪那人,肯定也是在这做大生意的,你想想,得有多少货要在这周转,有多少香水要洒?”,海子不急不慢的分析道。 “别说,你这小子,还真行,还真是这么回事。”,大头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样都是脑袋,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哎哟,哥,轻点,要断了。”,大头哥一高兴,用力拍了拍海子的肩,海子那受得了啊,直叫唤。 “走,回去交差。”,大头哥起身就要走,海子长记性了,喊住了大伙。 “哥,你回去就按我刚才说的?那不行,得拿个主意让华哥参考,要不又要骂你不动脑筋了。”,海子怕到时自己又被打,想想还是提前说吧,免得再惹出什么事来。 “那你说,我回去怎么说。”,大头哥有点不高兴了,转眼一想,也对。 “哥,刚才只是把镇上的基本情况摸了一下,你得拿个主意出来,我们干什么?怎么干?让华哥定夺,这个事才叫办得溜。”,海子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能逗大头哥了,要不又要挨打了。 “对,对,你小子肯定有招,快说,别磨磨叽叽的。”,大头哥催促道,这小子鬼主意就是多,也好,省得我想的头疼。 “我打听过了,你别看这个小镇,有四伙人把着,分别是国内的三清帮,老挝当地的贡桑帮,缅甸的星汉帮,泰国的龙血帮,我们要想在这立足,不容易啊,难啊,你看我们初来乍到,那个也得罪不起。”,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快说,我们怎么办?”,大头哥一向急性子,最受不了这个斯文劲。 “我一来到这,就打听了,目前星汉帮与龙血帮好像有些过节,两帮正干着架呢?,对我来说,就是个机会。” “我是这么想的啊,昨晚火拼的事,不会那么简单,我怀疑缅甸人与泰国人因毒品生意干起来了,从实力上讲,在老挝这地界上啊,泰国人的影响力大一些,缅甸人出了国就不行了,你看昨晚那帮人拿的是什么枪,AK47啊,典型的缅甸人。” “三清帮嘛,主要是保护华人的生意,应该是当地华人自己组建的,我们不去碰他们,人家也不会欺负我们,老挝的贡桑帮是墙头草,谁也不得罪,也不会管我们的事。” “大头哥,你想想我们的老本行是什么,也是毒品啊,同行是冤家,咱就从这下手,我的意见是,打着泰国人的旗号,让星汉帮与龙血帮之间的火,烧的再旺一点,到时看谁笑到最后,我们再上门,那就好谈,你说是吧。”,海子替大头哥拿了主意,想的也很到位。 “好,很好,就这么办。”,大头哥一行回到据点,按照海子说的,一五一下跟老大华强报告了。 “哟,看不出,一骂就骂明白了,我看,就这么办,不过还是要筹划好,别露了马脚,被人找上门就不好了。”,华强挺高兴的,没想到大头哥可教也。 “大哥,是团队的力量,大伙的主意。”,大头哥变聪明了,即没说自己,也没说别人,说明自己还是有带团队的能力。 华强把大伙都叫到一起,如此这般吩咐着,大头哥听后只点头。 自从华强他们一伙到了芒新镇,镇上开始闹鬼了。 星汉帮的成员要么在洗头房快活时,被人闷死了,要么从赌档出来,被车撞死了,要么从酒馆出来,摔死了,前前后后死了不少人。 星汉帮的老大紧张了,肯定是江湖恩怨,应该是泰国的龙血帮报复,这笔帐算是记上了。 一时间,星汉帮的成员到那都不敢一人独行,老实多了,也暗暗在积攒力量,准备反击,反击谁? 龙血帮的老大收到消息,也觉得奇怪,派人四处打听,其他几个帮派都没有动静,难道是个人恩怨,报复而已,却不知战火已烧到自己门口了。 为了保险期间,龙血帮也加强了戒备,时刻小心着,坤差此时也从泰国打来电话,还派了些人手,准备下套等星汉帮往里钻,好好教训下。 终于在一天夜里,星汉帮突然袭击了龙血帮的大本营,顿时枪声大作,周边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你打你的,我干我的,竟然没人报警,大家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有的事,谁报警谁就会被出卖,而且当地的警察也懒得管,就在警局待命,听枪声的变化。 慢慢的枪声变小了,有两股人都感到高兴,一是警察,可以去收拾残局了;二是华强,两败俱伤的结果出来了,静等做渔翁。 等警察赶到时,现场只留了十余具尸体,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照例写上不名人士聚众斗殴,尸体也让周边做殡葬的商户处理,拉到郊外埋了,一人值60万基普(1人民币约为1210老挝基普),当然这钱也不是警局出,第二天找来各个商会的负责人,一人值100万基普,皆大欢喜。 第二天,小镇依旧热闹非凡,丝毫没受到昨晚的影响,翻篇了,又能安宁一段日子了。 这次两个帮派的火拼,却惊动了两个大佬,泰国的坤差,缅甸的所李沙,都为此事,找了中间人,准备好好谈一谈,要有个结果。 缅甸的星汉帮,最早是由国民党残军组成的,星汉顾名思义是兴汉的意思,大陆解放前国民党军队残部逃到缅甸,在当地招兵买马建立武装,接管了金三角,并且与联合佤邦军合作,渐渐建立起贩毒王国,巅峰时贩毒武装部队达到了2万人,闹得缅泰两国头痛不已,在缅甸实力很强,老大所李沙很少出国,此次在芒新镇建点,也是不甘被买家压价,想自己建立渠道。 龙血帮是泰国传统的黑帮,与泰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军队的关系也不错,掌控着泰国的旅游、娱乐、博彩、毒品等生意,生意分别由几人分别掌管,坤差在毒品这条线上,有胆识、够狠而著称,打点帮内的毒品生意,此次前往芒新镇,就是为了打通中国渠道,与星汉帮有了冲突,要不是遇上了华强,差点命丧芒新镇。 “大哥,打听到了,龙血帮把星汉帮给灭了,剩下的人连夜跑回了缅甸了,哈哈。”,大头哥高兴的跑回来。 “都打听清楚了,没搞错吧。”,华强也不相信,这也太简单了吧。 “没错,我和海子他们去了星汉帮的老巢看过了,人去楼空,撤的干干净净。”,大头哥又喝了口水。 “大哥,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头哥兴奋了,请战了。 “别急,等,只有等,才有机会,另外你们多关注下龙血帮的动向。”,华强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这事成了一半,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好的,大哥,对了,还听说一个消息,两帮的老大准备约谈了,就不知会在那里谈判。”,大头哥又冒了句。 “肯定是在那里出事,那里谈,肯定还是会在芒新镇,第三方,大家都安全。”,华强分析道。 第35章: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老大,星汉帮和龙血帮的老大都来了,就住在迈德大酒店,连当地警察都去站岗了,这谱摆的够大。”,大头哥急忙跑回暂住地,向华强通风报信。 华强正拿着一本《关公传》,看得津津有味,在道上混得就要像关公一样,讲义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走,我们去看看。”,华强来了兴趣,也想见识下异国的帮派,顺便观察一下对方的情况。 “好嘞,海子你们几个收拾下,带上家伙,跟老大走。”,大头哥来劲了,替老大华强做主了。 “不用去那么多人,就你和海子跟我去。”,华强阴着脸,大头这小子就是教不会,没大没小的,全凭着一股蛮力闯江湖,迟早要出事,唉。 华强一行三人穿着当地人的服装,别说经过几天的暴晒,黑了很多,跟当地人差不多了,华强还戴了顶白色礼帽,这是标配,像个生意人。 刚到悦雨茶楼,伙计就迎了上来,“海子哥,您来了。”。 悦雨茶楼是当地华人开的,自打有了镇,就有了茶楼,这几天,大头哥他们经常在此碰头,伙计也都认识了。 “来两壶铁观音,上新茶,别拿去年的茶。”,海子吩咐道。 “好咧,海子哥,您们几位雅座,稍后就来。”,店小二张罗着。 “大哥,您坐。”,海子上前拉开椅子,毕恭毕敬站在一边,华强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还是能教出来的。 大头哥和海子依次坐下,位子正好对着“迈德大酒店”,通过竹制的门窗,大厅门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辆警车停在酒店门口,在大太阳下,车里也没个空调,两名当地警员站在榕树下抽着烟,还不时四处观望着,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窗外的知了叫得正欢,把夏天的气氛烘托的酣畅淋漓,有汗腺的动物,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苍蝇还不时的来凑个热闹,一幅盛夏的景象,这时有片阴凉便是最幸福的。 华强环顾茶楼四周,发现了一些异样,临坐的4人,跟自己一样,也盯着对面的酒店,再往里看,窗户边上的座位陆续都坐满了,应该是同道中人,今天是小镇的大事,各个帮会都来人了。 只有茶楼的中间座位是空荡荡的,屋顶上的电风扇正在“吱吱”的叫个不停,努力地降着温度,生怕惹出什么火星来,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对面的酒店,茶楼在无别的声音,很安静,连店小二也看出今天的不一般,不敢大声吆喝,轻声轻语,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动静,惹出事端,砸了茶楼事小,就怕小命也搁进去了。 华强顿时感觉不好,给海子使了个眼色,海子明白了,起身出去了。 大头哥自然地嗑着瓜子,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见海子起身要走,正要张嘴问,华强用手势让他闭嘴。 老大的举动,才让大头哥警觉起来,看了看周围,也感到了不对劲,右手悄悄地往腰间摸去。 华强见此,用眼神制止了大头哥,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 “来了。”,大头哥小声的说道。 坐在窗边的人,目光齐聚,都在关注着酒店大门的一举一动。 两辆奔驰停在酒店门口,下来几个人,其中两人站在门口两侧,戴着墨镜和耳机,另处4人进门去了,隐约能看见,正在跟大堂经理交待事情,有客人要出门都被拦下,难道要禁止出入,场面搞得够大。 “是打前站的,两边都来人了。”,华强悄悄说着。 门口的两个警察,看有人来了,把烟头一丢,回到车上,不触这个霉头,上头交待只是维持秩序,不过问,不插手。 过了一会,两边的保镖用耳机联络着,10分钟后,两个车队相向而来,车头对车头,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下来的都是小弟,跑到第二辆车,打开车门,两位大佬很有气势的下车。 两位大佬面对面,气场都不一般,两人也不打招呼,各自在小弟的指引下进了酒店,其中有一人腿好像不大好,有点瘸。 华强看着此人,身形和姿态有点印象,好想在那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看着两伙人进了酒店大门,茶馆开始热闹起来,所有人都放下了警备,喝茶聊天…… 酒店的会议桌本是一边靠着大门的,两个大佬都不愿意背靠大门,让酒店把连夜桌子撤了,换成了横向面对面,两位大佬各自从边上的门进入,互不干扰,安排得挺好。 “坤差,你也太不讲究了,这条线是我们先探的,你们又来插上一杠,这算怎么回事?”,星汉帮的所李沙挑开了话题。 “所李沙,大家公平竞争,你能来,我也能来,再说了,我们也没跑到你那去种地啊,哈哈,还有,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你的人对我下狠手,我脚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这个帐又怎么算。”,坤差也不是善茬,针锋相对。 “那就没得谈啰。”,所李沙耸了耸肩,一幅无所谓的姿态,手下点燃了手中的古巴雪茄,挑衅般吐了一个大烟圈,朝着对面晃悠悠的飘了过去…… 坤差的脸上露出了杀机,手下的兄弟个个打起了精神,凶狠的盯着对方,就差一个小小的火星。 “两位大佬,天热,尝尝本地的龙胆汁,败败火。”,当地贡桑帮的昆桑承担起了和事佬的角色,没法子啊,本来芒新镇是自个说了算,顶多就跟中国的三清帮小打小闹下,那曾想,两个贩毒的老大都看上了这里,这事得有个说法,别搞得鸡犬不宁,大家都落不到好,尤其是自己。 两位大佬都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贡桑帮的老大发声,多少要给点面子,昆桑在道上也混了多年,也是个精明人,那个也不想得罪,谁赢了跟谁,换作自己,也是聪明之举。 昆桑见两位大佬没再发声,这面子给足了,清了清嗓子,“两位,昆某人有个建议,不知当否。”。 两位大佬不约而同举手示意“请讲”,原来老大都是心照不宣的,作事风格差不多,只是比谁更狠而已。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星汉帮负责把货运到芒新镇,买家这个运费肯定是要出的,出多少,一年定一个价,龙血帮从星汉帮手上进货,发去哪,随你们的便,仓库嘛,这种小事,就由我们贡桑帮负责安全,这样好不好。”,昆桑抛出了自己想了两个晚上的方案,应该是三方都有利可图,方案应该不错。 坤差一听,本来就不想与所李沙翻脸,人家掌握着货,但自己被暗害的事,不能这么算了。 “既然昆老板说了,我同意,但前天星汉帮的小动作,要有个说法。”,坤差恶狠狠说道。 “坤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有头就有尾,我看啊,上次的事,是个误会,肯定是那个不听话的,自作主张干的,是不是啊,所李沙……”,昆桑继续揉合着双方,两边都是大爷,把面子给足了,先过这一关吧。 “坤哥,你的事,我后来也过问了,的确是个误会,手下的兄弟见识短,以为你是警方的卧底,真是不打不相识嘛,至于说法嘛,那小子在昨天已被你们干掉了,我也损失了不少兄弟,大家都扯平了,你看呢。”,所李沙轻描淡写说道,暗中却透着一股狠劲。 “所李沙,我来说句公道话,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坤哥的事是个人,你说的是面上的事,你得给坤哥一个说法,对吧,坤哥。”,还是昆桑老道,明知今天无论如何要跟坤差一个面子,这个面子要不给,后面的事情肯定是谈不拢的。 “既然昆老板说了,这样吧,今后给龙血帮的货款降一成,坤……哥,你看呢。”,所李沙拉长了声音,表示面子给足了吧,别不识相。 “还是星汉帮有气势,够兄弟,有钱大家挣。”,昆哥赶忙接了句,生怕坤差脱口而出不利于团结的话。 “好,那咱们就按昆老板的方案办,今后大家相互照应,前面的事互不追究了,后面大家合作共同发财。”,坤差明白昆桑的意思,该下台阶的时候一定要下,不能僵,和气生财。 老大就是老大,几句话就谈妥了,唉,累死手下了,谁叫你是马仔呢,只有当棋子的份。 “今晚我做东,请各位一聚,一起发财。”,昆桑适时的提意,也暂时化解了道上的矛盾。 当晚,几伙人把酒言欢,都成了酒桌上的兄弟,明早一醒又成对立面,各为其主。 …… “那个腿瘸的,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华强看了一眼出门的大佬们。 大头和海子也挠了挠头,也没想起来,是有点眼熟。 “海哥,你让我打听的事,我问清楚了。”,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来到座位前。 “行啊,海子,哥都叫上了。”,大头哥为了显摆自己,给了海子一巴掌。 “这是华老大,这是大头哥,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海子介绍着。 “各位大哥,叫我强子吧,老家山东的,去年跟兄弟到这混口饭吃。”,强子说道。 “你说事吧,对了,华老大,强子本是三清帮的,觉得在帮里太清静,总是围着商户转,没劲,想跟着我们做大事。”,海子补充道。 “华老大,这次来的是坤差和所李沙,为了前天坤差被暗杀的事,和昨天星汉帮被灭的事,双方在贡桑帮的组局下谈判呢,据说谈得还不错,由星汉帮运货,龙血帮出货,贡桑帮管货,就是没三清帮什么事,唉。”,强子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那个腿瘸的是不是坤差。”,华强问了句,想再确认下心里的猜想。 “华老大,你眼力真行,是的。”,强子觉得老大就是老大,有洞察力。 “好你个坤差,兄弟们回了,机会来了,哈哈。”,华强大笑起来,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运气来了。 大头哥、海子、强子都被笑懵了,你看我,我看你,没明白过来。 “华老大,强子的事,你看?”,海子斗胆又问了句,老大高兴这事得趁热打铁。 “强子,跟着我们,有我吃的就有你的,但是有一条,出卖兄弟的下场,你懂的,到时别让家里人跟着遭罪。”,华强心情不错,暗地对海子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小子太行了,心里却有个异样,能靠得住吗? 海子高兴,大哥给面子了。 强子高兴,入伙能做大事了,想着海子给自己描绘的前景。 大头哥跟着傻笑,也高兴,多了个帮手呗。 华强也高兴,自己终于等来了机会,可以牢牢地抓住了。 大伙都笑了。 第36章:贡桑帮与三清帮之争 “各位,芒新的地界,今后就是我们三家说了算,今天我昆桑给两位大佬接风,来,走一个。”,昆桑能把两个对头邀到一起,心中不由得很自豪,在芒新真正说得算的,还是自己。 既然谈妥了,坤差和所李沙毕竟是道上混的,没有隔夜仇,只有利益仇,举行了杯子,一仰脖子,干了。 马仔们一看,老大们握手言和了,便放下心中的戒备,此时都是兄弟,酒坐上热闹非凡,猜酒的喊声都飘到街上了。 门外有两伙人不高兴了,一个是警局,一个是三清帮。 警局的警员坐在车上,看着对面的酒店,闻着酒香,听着吆喝声,听着就有气,白道遇到黑道,还得站岗,这叫什么事啊。 芒新镇的警局早就是灰的,局长哈里猜是昆桑的座上宾,此次昆桑的主意,也是俩人合计的,贩毒这事不能干,干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还是赚点小钱,稳妥点,可左可右,留有余地,才能长久。 由昆桑出面,要把镇上东北角的福源茶厂给收了,当做中转毒品的库房,那地方位置太好了,四面环山,只有一条进山小道,茶厂的老板刘星是福建华侨,在此地经营多年,生意还不错,与三清帮的老大刘国豪是拐着弯的亲戚,可想而知,江湖又来事了。 三清帮是华侨为了保一方平安,自发组成了一个帮派,相对于黑帮,还是讲究仁义礼智信,不干那些违背良心的事。 昆桑为了生意,也不顾了,三番五次暗示手下的兄弟,逼迫刘星搬家,芒新镇可没有拆迁政策,人家摆明了是收你的地和房子。 刘星只好求助三清帮,刘国豪一听,这还得了,三清帮与贡桑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此事也不打招呼,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刘老板,这事三清帮替你出头,你别管了。”,刘国豪安抚道。 “刘帮主,这是一点车马费,有劳了。”,刘星照规矩递上三根金条。 “唉,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每月都给过份子钱了,不用了。”,刘国豪嘴上这么说,却迟迟没有推让。 既然收了办事的礼金,三清帮就得办事,当晚刘国豪找来手下的弟兄合计。 “大哥,早就看不惯贡桑帮了,这帮小子就仗着自己是土著,就会欺负华侨,这次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手下的兄弟义愤填膺。 刘国豪就等这句话了,是的,这几年,为了在芒新镇扎下脚跟,到处陪笑脸,日子过得很憋屈,得打上一仗,要不然快混不下去了。 “如此这般……”,刘国豪给兄弟们安排着。 次日一大早,贡桑帮依旧派了一帮小喽啰,上门找茬,把晒茶用的工具,方形的竹笾和圆形的竹筛掀到地上,茶叶洒了一地,茶厂的员工敢怒不敢言,站在一边。 正在小喽啰得意洋洋时,几个工人打扮的三清帮成员出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三清帮的兄弟发话了。 “在芒新镇的地界,我们贡桑帮就是王法,拳头就是规矩,要不你打电话报警试试,看看天是什么天,哈哈。”,小喽啰显然没把这几人放在眼里。 三清帮这几人,是精心挑选的,都是练家子,一身的功夫,正愁有劲没处使呢。 两帮人就像小孩子吵架一样,“你动手啊,你打啊。”,一幅斗狠斗嘴的模样,三清帮也是想激怒贡桑帮先动手,中国人骨子里还是“师出有名”,等对方先发难呢。 三清帮的兄弟看贡桑帮只是斗嘴,有点不耐烦了,就在双方相互推搡时,其中一人就势倒下,这下就热闹起来了。 “往死里打,啊,别打了……”,双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可想而知,贡桑帮的人,那里是三清帮的对手,不到10分钟,贡桑帮的人全趴下了,躺在地上**。 三清帮的人也是够狠的,用脚死命踩着地上的人脸,脸上的血都挤了出来,这股狠劲也让贡桑帮的人清醒过来了,这帮人肯定不是工人,也是帮会的? “大哥,别打了,大哥……”,打得跪地求饶了。 三清帮的人也知道,一次打不服,下次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 那一双双脚就像是在踩葡萄,地上的脸已经分不清是鼻子还是嘴了,全肿成一个平面了。 “救命啊,救命啊……”,打得黑社会喊救命了,看来都是人。 打完后,绑了拖到后山,贡桑帮的人一看这架势,肠子都悔青了,不会是要活埋了吧,想到这,个个像杀猪般的吼叫起来,一个字“惨”。 还好,不是埋,是吊,几个人被吊在树上,刷上蜂蜜,嘴里塞上臭袜子,在树上荡来荡去,思考人生。 不一会,山里的野蜂闻着味来了,爬满了全身,那滋味,此生难忘了,三清帮也是黑社会,手段不比黑帮差,都一样,厉害。 贡桑帮的头头等了一上午,不见小喽啰回来,感觉不太好,又派出几人。 又是等了半天,前前后后派了几波人,都是了无音信,昆桑得知后,连说:“不好,不好,中了计。”。 这就跟打仗一样,你一会送上一队人马,几趟下来,人打没了。 贡桑帮清点人马,发现只剩下不到20人,还不知道是那个帮派干得好事。 昆桑一想,不能再去,转念一想,对,就这么办,吩咐手下备车,去哪?去警局。自首?唉,去搬救兵,自古兵匪是一家,相互照应好办事。 车到警局,站岗的警员一看,是昆桑老爷,挤出笑脸,放行。 昆桑下了车,快步上楼找兄弟去,平时都是渡着方步,不紧不慢,今天不行,出大事了,再晚了人就没了。 推开局长办公室,哈里猜正和小秘书亲密探讨工作,昆桑一见,唉哟,今天太不顺了,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哈里猜正在兴头上,听见门被人推开了,本想大骂,定眼一看,是昆桑老弟,整了整衣服,小秘书也知趣的离开,路过门口时,还顶了下昆桑,“早不来,晚不来,老娘正有事呢。”。 昆桑一脸的尴尬,点头哈腰,“局长啊,你得替我做主啊。”。 “什么事啊,有事晚上不能说啊,在办公呢?”,哈里猜有点不高兴,走到门边,关上门。 “等到晚上,我的人都没了,十万火急啊。”,昆桑气得坐下。 “噢,谁那么大胆,敢搞你昆桑老爷啊。”,哈里猜不由得笑出声来,这种情况不多见,昆桑在镇上都是横着走的。 昆桑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问题是,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有请你出马了。”。 “这个嘛,得有个理由啊。”,哈里猜拖长了声音说道。 昆桑自然明白,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金条,十根,明晃晃的,泛着金光。 哈里猜见此,也不客气,习惯性收好放进抽屉。 “索朗贡,你来一下。”,哈里猜打电话给心腹。 “局长,你找我。”,索朗贡是典型的东南亚人,曾经在老挝山地营当过兵,退役后回来家乡万象,在亲戚的关照下,当了警察,为了今后的发展,先到芒新镇锻炼,跟了哈里猜,慢慢的也变成了心腹。 “你带些人,去福源茶厂,找下刘老板,昆桑老爷的人去谈判,去了几波人,有去无回,仔细去查一查,如情况不对,立马撤回来。”,哈里猜安排道。 “昆桑老爷,请。”,索朗贡陪着昆桑带上警察往福源茶厂驶去。 警车还没到福源茶厂,路口三清帮放风的人,就通过对讲机通知了茶厂,工人们该干嘛就干嘛,正常生产。 “接到报警,有人在你们茶厂失踪了。”,索朗贡硬生生说道,身后有警察撑腰。 “没有啊,没见到什么外人来啊,是不是搞错了,警官。”,三清帮的小头目冒充工头答道。 “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索朗贡也看不出现场有什么异样,想恐吓老板,找找线索。 “我们老板到隔壁镇去做买卖了,得一周后才回。”,把索朗贡的话全堵住了。 索朗贡看了看昆桑,意思说,你看,怎么办,是撤,还是怎么着? 昆桑到底是经验老道,咳嗽了一声,与索朗贡走到一边,咬起了耳朵。 “这样,你们几个跟我到警局做个笔录,结个案。”,昆桑这招厉害啊,把人带到警局,就由不得你说不说了。 三清帮的小头目心想,今天是碰到硬茬了,对方说得也有道理,如何拒绝,大脑快速飞转着,对了,使了一个眼色,三清帮的兄弟们都围了上来。 索朗贡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下意识拔枪,这个动作,一下子让三清帮明白了,那个年长的,肯定就是昆桑,想通过警局问我们要人。 “有话好说,唉,这不是昆桑大当家的吗?今天怎么有空来茶厂来啊。”,三清帮刘帮主适时出现。 “刘大当家的,今天我的人到茶厂办事,人都没了,是不是你搞得鬼?”,昆桑也不绕弯了。 “昆桑大当家的,水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讲啊,刘老板是我本家表叔,他出门办事,让我过来照看一下。”,这话说得没毛病,还明着告诉你,这里是我罩着,你想要人,得看我的心情。 “我也是过来寻个人,这些小子,出了门就不知道回来。”,昆桑一看这阵势,强攻可能不妥,会两败俱伤,递上个台阶试探。 “这倒也是,都是自家兄弟,得找找,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刘帮主也就坡下驴,递了个话,帮你找得有费用,看你出多少了。 昆桑盘算了下,唉,今天不顺,看样子只有破财了,想了想,悄悄向刘帮主伸了三个指头。 都是道上混的,大家都明白。 “兄弟们辛苦下,帮昆桑大当家的忙,到处找找。”,刘帮主一件事赚了两边的钱,尤其是同行的钱,不好挣啊,但消息传出去,赚得的是名声。 昆桑和索朗贡带着警员乘机撤了,对方人多,从长计议,先把人领回来,再图报复的事。  第37章:福源茶厂后山闹鬼了 芒新镇北部除了百年茶树外,还盛产菠萝蜜,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周围的山民都喜欢到福源茶厂的后山上,采摘野生的菠萝蜜,又大又甜,此处海拔较高,昼夜温差大,有利于果糖聚集,所以比其它地方的都要甜。 “吊死鬼哇,啊……”,当地人看到树上吊着不少人,在树上荡来荡去,见到有人来,这些人动得更厉害,树枝都被晃得“吱吱”作响,更吓人了,来人全吓跑了。 镇上开始传了,福源茶厂后山闹鬼了,有30多个,全都是吊死的,舌头吐得老长,反正传什么的都有,说是当地房产开发商炸山惊动了山神,还有的传是邪教报复…… 当地的小青年们,仗着阳气旺,不信邪,几个人结伴上山见识,结果还没走近,在远处就看到一个个“尸体”挂在树上,来回摇摆,吓得连滚带爬,跑回镇上。 “真的,我们亲眼看到的。”,闹鬼的事,越传越神。 传到昆桑耳朵里,30多个吊死鬼,跟自己派出的人数差不多,莫非是,都不敢往那方面想,三清帮平时看不出,下手挺狠的啊,又没有证据。 “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手下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行,三清帮肯定有埋伏,如果这些人被干掉,去的人也是有去无回,妈的,看样子,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这些华人。”,昆桑气得牙只咬,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刘国豪,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刘国豪听到坊间的传闻,哈哈一笑,对兄弟们说:“干得漂亮,昆桑肯定躲在家里生闷气呢。”。 “你们几个再去福源茶厂一趟,好好教训一下那帮人,让他们长长记性,下次看到我们得躲着走,另外多设几个暗哨,防止贡桑帮过来抢人,对了,把家里的家伙都带上,不行就硬干,这次一定要干服昆桑,别不拿我们当回事,也让他们知道‘井水犯河水’的事少干。”,刘国豪安排手下的兄弟行事。 …… “你们几个把火升起来,烙铁带来了吧。”,三清帮的小头目问道。 “大哥,还要升火吗,这么麻烦,直接把裤裆里的两个蛋,割掉一个,不就行了吗?”,手下强子调侃道。 吊在树上的人,听到这些,不由得夹起了裤裆,开始拼命的挣扎,“唔唔”的叫唤,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你他妈的,不能仁义点啊,太损了,按老大的意见办,烙个‘三’字,方便又快捷,大家都省事,也让这帮小子长个记性,是三清帮手下留情。”,小头目唱道,吊在树上的人,感激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你们听好了,今天你们落在我们三清帮的手上,我们老大仁慈,不伤你们,得留个记号,方便大家下次再见面时,免得误伤,现在拿掉你们嘴里的袜子,谁要是敢乱叫,别怪我不客气,听到没有。” “唔,唔……”,吊在树上的人直点头。 30多人,就像一群小绵羊般,按顺序依次放下,可能吊得太久,一放下来,个个站不稳,瘫软在地,扒裤子,每个人的屁股烙上个“三”,又是一阵哀嚎,烤肉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山谷。 “他妈的,没出息,拉裤裆了!”,强子捏着鼻子,边烙边骂着,都没把这帮人当人看,真当一群小绵羊了。 “一人抹点烫伤膏,一人10万基普,每人都有。”,三清帮的人又狠又仁义,治伤还给医疗费,收买人心。 贡桑帮的人没了脾气,乖乖的拿了钱,溜之大吉,回家先洗个澡,跳个火盆,祛祛晦气。 昆桑事后得知,气得不行,在房间里大骂,刘国豪不是人,欺我太甚! “福源茶厂的事,硬的不行,咱就换个法子,帮主,你看呢?”,师爷看昆桑的脸色不好,小心说道。 “嗯,你有何法,快快说来。”,昆桑有点急了。 师爷看了看其他人,昆桑明白了,说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去。”。 才回来报道的这帮人,赶紧捂着屁股,姿态各异的快步出去,心想,老子才不愿意多待呢。 “帮主,你看这样行不行,此事与福源茶厂老板刘星脱不了干系,既然三清帮插手了,镇上也传开了,那个地闹鬼,我们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师爷缓缓道来。 “如何做?”,昆桑一听,来了兴致。 “今晚让几个兄弟穿上白衣,就在福源茶厂周围转悠,再悄悄的抓上他们几个人,泼上些鸡血,连续搞个几个晚上,我再让人放风,说了茶厂的茶不能喝了,闹鬼了,被人下了蛊,你想他还会有生意吗?”,昆桑觉得这个计策不错,对,你三清帮不是搞鬼吗?那我就借势闹鬼,哈哈。 “帮主,还有件事,需你亲自出面,就是跟哈里猜局长商量,在福源茶厂的外围,设置岗哨,也以闹鬼为由,严查人员进出,你想有路卡,就有财路啊,他肯定是愿意的。”,师爷的计中计,让昆桑心里一愣,这个师爷太坏,幸好为我所用。 昆桑一刻也不敢耽搁,当时此事是大事,立即去了警局。 到了局长办公室,昆桑不再是直接推门而入,“咚、咚、咚”敲了三下。 “进来。”,哈里猜头也不抬,正忙着看上面的通报,近期要配合禁毒,这可怎么办,正在发愁。 “哈局长,我又来了。”,昆桑抱拳施礼,哈里猜也放下文书,站起相迎。 落座后,昆桑把师爷的计策全盘托出,看着哈里猜的表情。 “好,这个主意好,行,就这么办,哈哈,还是你的主意多。”,哈里猜高兴的是,有人给送财路了。 “对了,还有一个件事,与你商量下,上面通报了,近期要禁毒了,我们的生意才有点眉目,这可怎么办?”,哈里猜说出了心中的担心。 “我的大局长,芒新镇何时有毒品啊,星汉帮与龙血帮也只是在这里中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是过路财的生意,所以库房的事,就你知,我知,还有他们两帮知。”,昆桑劝着哈里猜不要担心,谈好的生意不能黄了,要不怎么在道上混,再说那两个帮派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让做就不做了,会死人的。 “就算出了事,我们那里知道,他们是做毒品生意的啊,如果上面逼得紧,就让他们交些人,你不是也好交差吗?”,昆桑补充说道。 “福源茶厂的事,还是要加快,过两天,星汉帮和龙血帮就要谈这个事了,这可是筹码啊。”,昆桑帮哈里猜分析着,这是一本万利无风险的事。 哈里猜照旧找来索朗贡,如此这般交待好,马上就去设卡,手下的兄弟们又可以捞点小钱了。 当夜,福源茶厂真的闹鬼了,工人们吓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干活都没劲了,老板刘星一看,急坏了,这两天要出一批货,要是赶不出货,损失银子不说,生意恐怕就要黄了,唉,生意人难啊。 想到这里,刘老板急忙就出门了,刚走到山下,发现有了警察的岗哨,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让过,说是里面闹鬼,一律不许外出。 刘老板一看,明白了,掏出一叠钞票,暗地一塞,放行了。 “国豪啊,贡桑帮的事是处理了,但却闹鬼了,工人都不干了,这生意没法做了。”,刘老板也不叫帮主,走亲戚路线了。 “那来的鬼啊,这个你我都清楚啊,都是外面瞎传的啊。”,刘帮主不解道。 刘老板把昨晚见到的长发白鬼,墙上的血迹,工人被鬼折磨的事,都说给了刘帮主听。 “刘爷啊,你别急,世人那有鬼啊,定是那个昆桑搞得事,这样我派人帮你看着。”,刘帮主不得不管到底。 “唉,你们去不了,警察在路口设卡了,说是闹鬼,外人一律不许进出,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刘老板都快哭了出来。 “这个昆桑,下手够狠的,这样我去找他。”,刘帮主想警察介入,一定也是昆桑使的鬼,自己也没了章法,看样子只能上门拜访了。 刘国豪带一帮小弟,带上家伙,直奔昆桑府上。 “哟,刘帮主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昆桑皮笑肉不笑,把刘帮主请进了屋内,上茶,坐定。 “昆桑帮主,你们两帮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先动的商户,你也是知道的,华侨的商户都是三清帮罩着,才有了后面的冲突,如今的事,你看如何解决。”,刘帮主直来直去,没必要再绕,行就行个方便,不行就开干。 “既然刘帮主说开了,我就说两句,你看啊,福源茶厂因这个事,变成了鬼地,错不在贡桑帮,是你们一手办成的,怪不得我啊。”,昆桑也是不依不饶,到我这,就是我说了算。 “那你的意思是?”,刘帮主想了想,这事得有个说法,要不然本家刘老板的事没有余地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不知道合不合刘帮主的意。”,昆桑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说来听听。”,刘帮主喝了口茶,现在得稳住,不然真没了余地。 “让刘老板搬家,这个地就让它变成鬼地,你不来,我不管。”,昆桑说出了终极目标。 “搬家,搬哪?刘老板还指望着后山的茶树呢?”,刘帮主一惊,这个昆桑还是想要地,如果大家这样僵持下去,刘老板也只是名义上有地,其实跟没有一样。 “这个事呢,我也替刘老板考虑过了,用我西边的茶山换,他也不吃亏,就是搬家费点事。”,昆桑想也只能换地了,要不然后天的谈判,没了筹码。 刘帮主再三考虑,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大家在芒新镇的地界还要相处,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这个事,我得回去与刘老板商量商量,看看他的意思。”,刘帮主想再思量下,不能马上答应,万一有变化,岂不是吃二茬罪。 “那我就等你的信,最迟明天,说不定那天我就改了主意,有人也想要我西边的地呢,这事得快。”,昆桑不疼不痒说了句,心想现在的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还治不了你,小样。 “告辞,明天中午给你准信。”,刘帮主抱拳施礼出门。 那曾想这事办的,尽然发展到这一步,也是刘国豪没想到的,回去只能劝说刘老板搬家了,怎么说呢,还不能失了三清帮的威风,得好好琢磨下。 对,有些事情,就是要借势,就这么办。  第38章:刘老板思来想去,还是搬了吧 “这件事,如何与刘老板说?”,刘帮主把师爷请了过来。 “我看啊,这事还需刘老板自己拿主意,我们该办的事,都办了,也办成了,只是这昆桑是地头蛇,他想要做成的事,谁也不好拦啊,硬顶下去,谁也落不到好。”,师爷不急不忙说道。 “是这个理啊,就怕这个刘老板想不开,传出去,也有损帮威啊。”,刘帮主还是很为难。 “帮主啊,你看这样行不行,就跟刘老板说,这件事啊,闹大了,现在警察也介入了,实在不行,三清帮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刘老板争口气。”,师爷提出了一个办法,这叫知难而退,将刘老板一军,不是三清帮不办事,能办,但代价大,你自己掂量。 “师爷啊,还是你办法多,都不得罪,好,我这就去找刘老板。”,刘帮主起身就要出去。 “帮主,这事,你不宜出面,这样,我去,到时也有个余地。”,师爷拦住了刘帮主。 “好,好,那就有劳师爷了。”,刘帮主心里都乐开了,关键的时候师爷总能顶上去,让自己省心不少。 窗外的天好像要变了,闷热,没有一丝风,快要下雨了。 “刘老板,不好意思啊,刘帮主去外地要一笔帐,临走前,特地嘱咐我来拜访你。”,师爷一进门,就说明了来意。 “唉,师爷啊,这次的事的确麻烦你们了,我也是没了办法,后天就要交货,现在连门都出不了,有警察把守卡口,不给进也不给出,这不是要围死我吗,唉。”,刘老板一脸的愁云,不知所措。 “你看,我们上上下下100多口人,要吃要喝,都指望着今年茶叶长势好,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啊,想想我就来气,他昆桑不能看上什么都要给,今后我们能指望谁啊,唉,命苦啊。”,刘老板继续发着牢骚,暗施压力。 师爷笑着听刘老板把话说完,也不插话,耐心听着,也听明白了刘老板的潜台词,你们三清帮如果处理不好,以后我们就要给贡桑帮交份子钱了。 “刘老板,说完了吧,能听听我说两句吗?”,师爷开腔了。 “师爷,不好意思,听我唠叨了,您说。”,刘老板关上了话匣,想听听师爷有什么高见。 “刘老板,你看啊,我们华侨在这里讨生活,也不容易,首要的是我们自己要团结,另外我们毕竟是外乡人,人家是地头蛇,一时逞凶占点便宜,人家还是要找回去的,还有啊,生意重要啊,外头的事处理不好,影响的是一年的光景啊,或许是一辈子的事,您说是吧。”,师爷慢慢开导刘老板,把情况分析透,让刘老板明白大家现在的处境。 刘老板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得做出点让步,同时还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是华侨,外国人是靠不住的。 “师爷,那您的意思是?”,刘老板接问道。 “昨天,刘帮主为你的事啊,专门跑了趟,去找了昆桑摊牌,你想啊,那昆桑吃了亏,能答应吗?帮主为了你的事,都撂下狠话了,不容易啊……”,师爷把声音拖得老长,喝了口茶。 刘老板那能不识相,吩咐帐房送来一根金条,递了过去,“有劳师爷了,唉。”,师爷也不客气,收下了,这是车马费,理应收下,不然会坏了规矩。 “你也知道昆桑仗着与哈里猜局长的关系,加上前面吃了大亏,口气硬得很,要让三清帮赔20根金条,刘帮主那能咽下这口气啊,当时双方就顶了起来,昆桑见状,也知道三清帮也是不好惹的,找了个台阶,提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师爷缓缓道来。 “昆桑的意思是,还是让你们搬出去,这个地,他要了。”,师爷继续说道。 “师爷,刘帮主答应了?”,刘老板一听,急了,心想加上今天这根金条,都4根了,事情还办回到原点了,这叫什么事啊。 “刘帮主怎么能答应他这个条件啊,就算是搬,也得有个说法,刘老板,你说是吧。”,师父控制着节奏,显然已经让刘老板入了局。 “是,是的,还是刘帮主替我们着想,那后来怎么说了。”,刘老板急切的问道。 “当时,刘帮主一拍桌子,大骂昆桑,江湖人处理事情还是要讲究个仁义,不能强抢,到时别怪三清帮出手,一下子把昆桑给镇住了。”,师爷加油添醋说道,听得刘老板跌宕起伏。 “刘帮主够威的,还是本家够义气。”,刘老板感激道。 “在刘帮主的一再坚持下,那狗日的昆桑,最终还是松口了。”,师爷故意又卖了个关子。 “师爷,您放心,此事办妥后,定会好好谢谢您和刘帮主。”,刘老板懂事的说道。 “刘帮主提出,搬,可以,但要用地换,不能抢占,这样大家都好交待,免得再出什么事端,昆桑在被帮主的逼迫下,只好答应了,刘老板……”,师爷最终说出了解决办法。 “好,行,听刘帮主的,明日就搬,这个鬼地方不能待了。”,刘老板一听是换地,出乎自己的意料,这是最好的结局,还是三清帮会办事,能让昆桑这个老小子低头,很不容易。 “对了,师爷,昆桑用那一块地跟我们换啊。”,刘老板光顾着高兴了,忘问了。 “是他在镇西边的茶山,当年昆桑的茶园不是没竞争过你吗,都荒了好几年了,到时帮里派些兄弟帮你一起整一整,那块地应该还不错的,再说了你是行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营业了。”,师爷说道。 “对,对对,昆桑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来找的麻烦吧,唉,他也不是做茶的人,吃不了那个辛苦,他的茶园倒闭,跟我没关系啊,不过,西边的茶山,我去过,如果管养的好,应该还是不错的。”,刘老板赶紧解释道,心里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昆桑才下的狠手啊。 “好,既然刘老板答应了,明天我们就找昆桑办了此事,你也早点搬过去,少受点罪。”,师爷说完就告辞了,得回去跟刘帮主交差邀功请赏了。 师爷回去后,把情况一说,刘帮主自然是高兴,师爷这事办得好,吃两头,昆桑的面子给了,刘老板的钱也挣了,皆大欢喜,好事一桩! 第二天,刘帮主从外地“赶”回来了,哈哈。 带着刘老板和一班兄弟,浩浩荡荡杀到昆桑府上,事情办得很顺利,刘老板一直躲在刘帮主身后,只是签字画押时,才走到前台,办完拿证,点头,先行告退。 刘帮主作东,请昆桑到迈德大酒店餐叙,昆桑本不想去,一听是迈德大酒店,连声说“好,好。”。 昆桑正好要去准备后天星汉帮与龙血帮的谈判事宜,有些事要跟酒店经理说清楚,别到时再出幺蛾子。 在酒桌上,刘帮主喝多了,也开心,光“误会”就说了不下十遍,昆桑回了不下十次“大家都是兄弟”,在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 昆桑还是抽空找来酒店经理,把后天的事安排清楚,包括座位的摆放,喝什么茶,上什么点心,都一一交等清楚,生怕有什么不周。 当天下午,师爷按承诺,叫了些兄弟去帮刘老板搬家了,其实师爷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搬完家,你刘老板得把办事的钱,叫兄弟们带回了吧。 累了半天的兄弟,带回一个带锁的小皮箱,交给了师爷。 钥匙昨天师爷临走前,刘老板就塞在自己手上了,当时师爷就明白了。 用钥匙打开一看,整整20根金条,师爷取出2根出来,留下18根,彩头也不错“要发”,可怜的刘老板那里知道,三清帮办事花了24根金条,买座山也差不多了,但通过事,加深了感情,大家都有所得,有所获。 见到金条后,刘帮主拿出2根,说:“师爷功劳最大。”,师爷前后得了5根金条了,在做几次这样的买卖,师爷得考虑退休喽。 刘帮主又拿出一根金条,叫过强子,小声耳语一番。 强子出门,直奔警局,找谁? 找索朗贡,哈里猜再也没想到,他们会搞到一起去。 原来贡桑帮的一举一动,尽在刘帮主的掌控下,内线就是索朗贡。 这个索朗贡当兵时,在一次任务中迷失了方向,又从高处坠落受伤,饿了三天三夜,自己都不抱希望的时候。 遇到了当时运茶的马帮,刘国豪是马帮的成员,那天正好吃坏了肚子,跑到半山腰大解,正要提裤子时,总感到有东西戳自己的屁股,回头一看,魂差点没给吓跳出来,不知是人还是鬼。 上前一看,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躺在地奄奄一息,刘国豪赶忙抱到山下,喂水喂饭,索朗贡才缓过劲来,俩人有救命之恩。 事隔多年,俩人后来也没什么交往,只到有一次,警局新年团拜会上,哈里猜局长向众人介绍新来的警长,索朗贡才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当时,刘国豪正要张嘴喊出来,索朗贡用眼神告诉自己,不能相认,最起码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想想,到底还是索朗贡老道,要不然今天的事,还指不定谁占上风呢。 但是索朗贡的举动,也让刘国豪吃不准,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最起码还是认救命之恩的,好几次及时的消息,帮了自己的大忙。 俩人就这样默契的配合着,挺好的,相认还没到时候。 第39章:索朗贡到底是什么人 “警官,麻烦找下索警长。”,强子到了警局门口,警卫不让进。 “警官,行行好,索警长的朋友让我带个话,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下。”,强子可不想交不了差。 “那你等一下,对了你叫什么?”,警卫看强子不依不饶,给磨得没了法子,也怕局长出来,看到门口有人堵着,总归不好。 “我叫强子,对了,你别提我,就说是豪哥有事找。”,强子赶忙说道。 “索警长吗?我是值班门卫,门口有个人找你,说是豪哥让找的,好的,我让他等一会。“,门卫打电话给索警长。 不一会,索警长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 ”谁找我?“,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索警长,我,我是豪哥的朋友,豪哥让我……“,强子话说到一半,被索警长的眼神打断了,强子心想我是按豪哥的说法,不能叫哥,说是朋友,没错啊。 ”噢,是我兄弟豪哥啊,他在军队里,还好吧……“,索警长边说边拉着强子往边上走,哈局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正好能俯视整个警局,一举一动尽在掌控之中。 走到一旁的大榕树下,这里是个死角,从楼上是看不到的,索警长才自然了。 ”豪哥有什么事?“,索警长直奔主题,不想在此地久留,怕生事端。 ”豪哥让我带样东西给你,请收好。“,强子把包着的金条递了过去。 ”豪哥还跟我客气,替我谢谢,另外你回去告诉豪哥,明天昆桑约了星汉帮与龙血帮谈判,叫他这两天不要出来惹事,对了,还有他们的事,叫他也不要插手,管好商户就行,尤其是昆桑,这里的水太深,能忍就忍,记住了。“,索警长交待强子,也不想让三清帮陷入毒贩的事务中,到时自己也说不清了。 ”对了,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是我的线人,记住了。“,索警长又补充道,不能出错,要不就会坏了大事。 ”知道了,索警长,那我就先回了。“,强子先行离开后,索警长抽了根烟,等了一会,才返回警局。 强子边走边想,唉,跟着豪哥不会有什么出息,成天就收收商户的保护费,饿不死,也发不了财,自己身上还有大事要做,对了,一会去找刚来芒新镇的大陆兄弟海子,跟他会一会,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做大事的,在道上混,最主要的就是要跟对人,才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索警长步入警局大厅,正要上楼,遇见了下楼的哈局长,正准备侧身让路时,哈局长说了句:”什么人找你啊。“。 ”报告局长,是我的一个线人,刚才送消息,说昆桑与刘国豪谈妥了,我正要上您办公室呢。”,索警长不假思索地答道。 “噢,好的,这个事我也知道了,多建点眼线,很好。”,哈局拍了拍索朗贡,心想这小子可以啊,消息到挺快的,这样也好,昆桑的动向我都知道了。 哈局长正在窗口打电话时,无意看到了索朗贡在门口与人交谈,不一会还躲到了一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电话是昆桑打来的,也是告之谈妥的事,索朗贡来了没多久,消息到是挺灵通,这小子不错,有灵性,交待的事总能办好,但总觉得有股别样的味道,跟别的警察不一样,可能是当过兵的缘故吧。 “局长,我们这是去哪?”,司机回头问道。 “去昆桑老爷家,一会停在马路边,我自己走过去,你就在路口等我。”,哈局长不想让别人看见。 …… “局长大人啊,还是你高啊,我和三清帮这帮小毛贼谈妥了,用我西边的茶厂作为交换,他们才肯搬,唉,我是下了血本了,福源茶厂的位置太好了,翻过两座山,就是中国,这条道打通了,龙血帮的生意不得了啊……”,昆桑有些不甘,自己只是挣小小的看管费。 “昆老爷,钱是赚不完的,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啊,你我联手,老老实实挣过路财,不好吗?还是安全第一,有命才能花钱啊。”,哈局长听出昆桑的言外之意,点了点昆桑,还是要以稳为主。 “哈局长说的是,我们就看戏,顺便赚点钱,哈哈。”,昆桑心里却不是这样盘算的,妈的,老子出地出人,你还拿四成,真是抢钱啊,等与所沙李建立了联系,我也要分一杯羹,拿一成的货,练练手,就跟你哈局长没什么关系了。 “谈判的酒店都安排好了吧。”,哈局长打着官腔。 “就选在迈德大酒店,正好在镇子中央,两头都安派了人,如果出问题,把两边的口子一扎,来个瓮中捉鳖。谈得好就大家好,谈不好,就是我们说了算,另外,我还在对面的悦雨茶楼也安排了人,万无一失,你就瞧好吧。”,昆桑有点得意的说道,干什么事,都要做两手安排,不能临时抓瞎。 “哈哈,昆桑老爷辛苦了。”,哈局长一听,这个昆桑安排的不错,培养一个合作者,不容易啊。 “这样,明天我再派两个兄弟,到酒店替你助助威,让他们也瞧瞧你昆桑老爷的实力,到时在桌上也多个筹码。”,哈局长想来想去,还是要介入。 “哈局长,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一来,这些人要知道在芒新镇的地界,还是你哈局长说了算。”,昆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你这点心思,我还看不明白吗,不过就是想让他们看看,你哈局长的存在,别忘了警局才是当地的老大,呸,跟我玩社会。 两人相互吹捧着,不露声色打着自己的算盘,求大同存小异,这就是江湖道理,大家还是懂得,相互利用,相互得利,不就是江湖吗? …… 坤差当晚中枪后,幸亏被华强救下,才保住一条命,早上留了张字条,就不辞而别了,江湖儿女都懂,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此恩他日再报。 坤差在路边拦了辆去往琅勃拉帮国际机场的班车,在车上打了个电话,让手下订张飞曼谷的航班,一路上很顺利到达机场。 取了票,过安检时,坤差不敢让人看出他腿上有伤,按正常人的姿势行走,结果伤口有点绷开,血浸湿了裤子,引起了一名安检员的注意,朝这边走来…… 坤差到底是老江湖,灵机一动,故意与身边的人吵了起来,把矿泉水瓶打翻,把裤子全打湿了,大声说着泰语,高大的安检员一看,是个外国人,算了,不多事了,目送坤差顺利进入候机厅。 在厕所里,坤差脱下裤子,拎干放在吹风机下吹着,用卫生纸重新包扎了下伤口,外面再用烘干的绑带扎牢,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阵阵困意袭来,不停的用冷水击面,保持清醒,保洁员见此,也不再进来。 上了飞机,坤差坐在窗口边,跟空姐交待,给自己一杯水,后面不要打挠自己,便昏睡过去…… 直到被空姐叫醒,这才发现已到了曼谷,一瘸一拐的下了飞机。 走出机场,手下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着,上了路边停靠的商务车,随车的医生赶紧打开伤口,重新清洗、消毒、缝针、包扎。 “给我打一针吗啡”,坤差觉得太疼了,中枪的滋味不好受。 一针下去,那种久违飘乎乎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全身都放松了。 到了别墅,坤差叫来手下的得力干将,星汉帮的仇还是要报的,生意归生意,但这口气还是要出的,打打谈谈是常有的事,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坤差思来想去,芒新镇是个要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拿下来,与手下商议后,决定再派些人手去芒新镇,首先要站稳脚跟,刷存在感,其次要找个机会杀杀星汉帮的锐气。 一日,从芒新镇传来消息,说是星汉帮的人频频遭人暗算,失踪了不少人,星汉帮把帐算在龙血帮的身上。 坤差也觉得奇怪,在芒新镇的地界,有实力和胆识的,只有龙血帮和星汉帮,华人的三清帮是守着华人的商户,本地的贡桑帮也只是打家劫舍的小混混,这到底是谁在帮我? 想来想去,在芒新镇也没什么朋友啊,都是靠龙血帮自己的力量打天下,坤差实在是想不通,便吩咐手下打听是不是有其他的帮派。 …… “你们这几天不要瞎跑,可能星汉帮要来反扑,到时往死里打,好好修理他们。”,坤差电话遥控指挥,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两天星汉帮会找上门来,得好好准备下。 龙血帮的提前准备,让上门找茬的星汉帮吃了大苦头,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却因这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几个人连夜逃回缅甸,大败而归,所李沙也气得够呛。 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打一打,停一停,谈一谈,双方两战算是扯平了,也让缅甸的所李沙意识到,贩毒的渠道不是自己的强项,还是好好种植吧,提炼植物“黄金”。 但此战交锋后,也让所李沙又有了新想法,星汉帮在缅甸之所以称雄,因为善打正规战,像这种异国火拼的事,不是自己善长的,决定花钱找雇佣军,用起来方便,也不属于星汉帮,到时也好交待。 所李沙的英雄贴一出江湖,竟然吸引了不少东南亚国家的退伍军人,个个身手都不错,各有各的绝活,动起手来,没有套路,全是必杀技,转眼之间,必有人亡。 猜拿也加入了所李沙的雇佣军,平时没事时,各自散落在人间,一旦接到唤醒的电话,立即出发,集结待命。 猜拿原是泰国皇家陆军特种部队少尉,泰拳十段,功夫一流,因母亲车祸病重,不得已借了高利贷,靠自己的薪水根本还不起,结果被黑帮找上门,部队也待不下去了,退出现役,在黑市打拳为生。 黑帮看猜拿身手不错,本金早就还清,只不过是利滚利,还不起,找上门介绍猜拿参加了所李沙的雇佣军,安家费正好还清债务。 参加雇佣军后,在缅甸替所李沙打了几仗,打出了名气,“真刀真枪”的实战,释放出自己嗜血的本性。 第40章:猜拿被逼打起了黑拳 “猜拿,你欠的钱什么时候还。”,高利贷的小弟又上门了。 “我们出去说。”,猜拿放下药碗,拍了拍母亲的手,站起反手关上了门。 “猜拿,我们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换成别人,早就动手了。”,小弟底气不足的说道,他们知道猜拿的来头,皇家特种兵的小头目,手身厉害,身体已见识过,到现在还疼着呢。 “要不是你们三番五次去兵营闹事,现在我还能每月还给你们一点,现在好了,兵营我是待不下去了,现在没钱拿了,你们说怎么办吧。”,猜拿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除了一身的功夫,也不会其他的赚钱方式。 “这个我不管,我们老大叫我来催帐,我们也没办法啊,你再想想办法,找亲戚再借点,或者……”,黑帮小弟还没说完,看见猜拿又紧握拳头了,吓得把话缩回去了。 …… “哥,妈妈出门做工时,被车撞了,快不行了,你快回来看看吧。”,弟弟猜帕打来电话,语无伦次。 等赶到医院时,母亲已被送进ICU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各样的管子,猜拿隔着玻璃不断的祈祷,坚强的汉子也落泪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去交下费用。”,护士长递来了今天的费用单。 “5万泰铢,一天?还要预交3天,一共20万泰铢?”,猜拿看着交费单,都快崩溃了,自已每月才5000泰铢的津贴,远远不够。 “猜帕,找到肇事者了吗?”,猜拿只能抓住这根稻草了。 “警察来过了,看了看就走了,乡下道路也没有监控,只知道是摩托车撞的。”,猜帕低声说道,弟弟才15岁,只能指望哥哥拿主意。 “唉,怎么会这样,佛祖啊,你开开眼吧。”,猜拿低嚎着,该死的肇事者,也不怕报应。 ”你母亲因车祸致颅脑损伤,诊断为"弥漫性轴索损伤,经抢救目前暂时稳定,但这病情不好说,一周后才能做判断,你们赶紧去筹钱吧,最多只能宽限一天时间,医院也没办法,相互理解吧。“,主治医生对猜拿说,每天这样的故事重复再上演着,医生也没办法。 ”如果凑不到钱,怎么办啊。“,猜拿问医生最坏的结果。 ”那只能听天由命吧,把病人带回家试试看吧。“,医生也无可奈何。 …… 猜拿找了所有能找的人,才凑了10万泰铢,一周的治疗需要35万泰铢,还不包括额外的支出,还缺25万泰铢。 “爸,妈被车撞了,你身上还有钱吗。”,猜拿没办法打给离家多年的父亲。 “我……没……钱,我……还……想……问……你……们……要呢?”,听着话音,就知道喝多了。 猜拿从小就很少见父亲,成天在外不务正业,母亲是他的大老婆,猜帕是二老婆生的,还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三老婆,四老婆,反正他是走到那,那里就是家。 从小成绩优秀的猜拿,高中毕业时,选择报考了陆军军事院校,反正成年后总是要当兵的,军事院校不用交学费,还有津贴,多少能补贴家用,还管吃喝。 从小缺乏父爱的猜拿,在军事院校里最刻苦,对自己最狠,各项军事技能都是数一数二的,短短四年从泰拳小白变成了十段高手,毕业后被皇家陆战队选中,成为了一名少尉军官。 军人在泰国就是一个吃不饱饭的职业,军人吃不饱饭,何谈保家卫国,在泰国,军队待遇差,工资收入整体低于社会平均水平,军人地位也比较低,再加上泰国的宗教与国情,很多人宁愿去做人妖来逃避兵役,每年泰国征兵现场,都会有很多男人在大哭,因为等待他们的是“凄惨无比的军旅生活”。 泰国是一个佛教国家,很多人在小时候就被送到寺院修行,在这种宗教环境下,都是教育人们要去传播佛法,去行善举,而不是拿起武器去杀人,很多泰国士兵在刚入伍时都不敢开枪,军队也是“佛系军队”。 所以当了兵后,很多泰国军人为了挣点小钱,尤其是边防军人“吃拿卡要”现象就比较严重了,有钱好办事。 猜拿的收入低,全家依旧很清贫,每月发饷只留下1000泰铢,其余都给了母亲,因为母亲还要帮着养弟弟猜帕,平时母亲也常外出打临工,补贴家用。 母亲遭遇横祸,对全家来讲,是个巨大的打击,让这个本来就举步维艰的家庭,难上加难! 猜拿从医院出来,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看着人来人往…… 老天爷却把自己逼到了墙角,这是为什么? 走到街边转角处,一张泰国版的“急用钱”广告贴,让猜拿有了一丝希望,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急用钱,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温柔的声音,让猜拿感到人间还是有真爱的。 “我想借30万泰铢。”,猜拿低声说道。 “这样你按广告地址到我们公司来,验证下你的资质,再看能否借给你?”,对方又详细说了下公司地址。 进了门,猜拿感到与电话的温情反差太大,狭小的办公室被隔成两间,外间坐着2名雕龙刻凤的汉子,眼神带着一股邪气,里间也有两人,办公桌上凌乱的放着些文书和笔。 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开腔了,“来借钱的?借多少?”。 “30万,借一年。”,猜拿说道。 “30万?你是做什么的,留个电话,压个证件,签个合同。”,老大说道。 “我是,我是军人。”,猜拿有点吃不准行情。 “军人?不借,穷当兵的,到时还不起,我找谁去啊。”,老大有点不耐烦了。 “我是军官,能借吗?”,猜拿把军官证递了过去。 “军官?”,老大对着证件看了看猜拿。 “好,那跟你讲讲规矩,一年后连本带利30万需还60万,如果逾期不还,第二年要还120万,依此类推,明白了吧。” “对了,还有个优惠政策,提前还打9.5折。”,高利贷也讲究现金为王,怕有坏帐。 “还是到期还吧,在那签字?签完就能拿钱吧。”,猜拿签字前还想再确认下。 “30万,你数一数。”,对方看了看合同签字,从保险柜里取出钱,扔在猜拿面前。 “对的。”,猜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花了几分钟好好数了一遍,怕出错。 猜拿拿到钱后,当即返回了医院交钱,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好像红润了点,唉,有钱就是好。 …… 母亲病情好转后,猜拿开始琢磨还钱的事了,到那才能搞到钱? 头两个月,还能还上钱,每月5万的还款,让猜拿吃不消了,肇事者至今还没找到。 这个月,高利贷的人已经来了两次,家里也被掀了两次,每次母亲电话里的哭声,让猜拿感到无能为力。 每三次,高利贷的人又来了,弟弟为了保护母亲,被剁了两根手指,猜拿上门把高利贷狠狠的教训了下,打伤了对方多人,双方结下了梁子。 高利贷的人也急了,带了一帮人去军营闹事了,当官就给了一句话,“自己处理好。”,就不再过问。 来回折腾几次,猜拿认输了,离开了军营。 没了收入的猜拿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也让高利贷的人没什么好办法,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高利贷的人看猜拿身手不错,便建议去打黑拳,一场5000元,戏剧性的变化,也让猜拿认了,高利贷成了自己的经纪人。 第一次上场打拳,心怀善心的猜拿吃了大亏,以为是点到为止,结果就在自己一念之差时,被人KO了,在家躺了半个月。 高利贷的人反复给猜拿洗脑,现在的社会就是钱,没钱就没地位,没钱就要挨饿,没钱就要被欺负,没钱就要等死,打拳拼得就是狠,拼的是命。 第二场,猜拿没给对方任何机会,拳拳到肉,拳拳到要害,招式简单实用,将对方KO,一战成名,人称“独狼”。 高利贷的人兴奋极了,押对了,赢了一大笔钱。 第三场,对手折了胳膊。 第四场,对手折了腿。 第五场,对手被勒晕过去,差点丢了命。 …… 打到第18场,没人敢与猜拿应战了,太狠了,本来黑市拳的圈子就小,赌拳赌档都没劲了,赔率越来越小,一听说跟猜拿对战,竟然无人敢战。 高利贷的人本来就是为了收钱,也不专业,不知道放水,拳没得打了,还是要替猜拿想办法啊,从这点上看,猜拿的运气还不错,遇上了负责任的高利贷,大家都不容易。 有一天,在道上的小兄弟得到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告诉了高利贷的老大,唉,不管了,先联系看看。 结果与对方联系,这事还是真的,可把高利贷的人高兴坏了,这个买卖做成了,猜拿的事也就不用管了,尾帐一笔勾销了。 “雇佣兵?”,猜拿得知这个信息时,很吃惊。 “也没什么的,就是替私人武装看家护院,收入高得很,都是美金,没任务时500美元一个月,出任务时5000-10000美元不等。” “能被选上,还给安家费5000美元,到时你的账可就一笔勾销了。”,高利贷的老大说道。 猜拿动了心,想想也是,先还了帐吧,高利贷这帮人也不错,算了,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这都是命。 通过层层选拔,拳头够硬的猜拿,成了所李沙的雇佣兵,也拿到了安家费,不过全给了高利贷的人。 离别之前,高利贷的人还请了猜拿吃了顿饭,时间久了,还处上感情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所李沙的钱也不是白给的,当即通知雇佣兵们到缅甸集合,不是叫他们过去训话的,那是叫他们去干吗? 最近缅甸毒贩们又开始争地盘了,**军乘机也来清剿,几件事绞在一起,挺麻烦的,还是军师反应快,对,才招的雇佣兵,得起用试试,看看他们的真本事。 雇佣兵们从东南亚各个地方聚拢一起,一共40人,分成4组,猜拿带领一组,明天前往泰亮山伏击掸军。 当夜,猜拿就与小组成员核对战术语言和手势,真正实战过的没几个人,明天能否安全回来,大家心里都没个底,各自己在床铺前祈祷。 猜拿也因在陆战队干过,被大伙临时推荐为指挥官,当晚猜拿研究地图,设伏地点如何选择,怎么分工,与3位组长反复推演,把命交给老天爷,准备拼死一搏。 第41章:猜拿举起枪的一瞬,想起了弟弟 “起床了,集合。“,猜拿用英语大声叫道。 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们,条件反射般跳下床铺,穿着服装门口集合,经过一夜的休整,个个精神抖擞,胸脯挺的高高的,就像等待买主的奴隶,展现最好的一面。 这时,天还没亮,雇佣兵们简单吃过早饭,全程无语,只有咀嚼食物发出的声音。 “全体都有,门口领装备,检查完毕后,乘车出发。”,猜拿发出了一道道指令,又找回了在特种营的感觉,雇佣们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个个都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每人配备清一色的美军装备,M16自动步枪,M9手枪,防弹衣,每组还配有夜视仪1部,卫星通讯电话1部,M110狙步枪1支,M249轻机枪2挺,M203**发射器2具。 “每人领2个基数的弹药,400发,机枪手带1000发,剩下的,能拿多少带多少,另外每个人再带3天的口粮。”,猜拿知道此次战斗的艰苦,不会有人给自己送弹药的,得多带点,凡事得靠自己。 “医护兵,多带点吗啡和止血带,有多少拿多少。”,猜拿又嘱咐道。 在黎明前的夜色下,毒贩开车把雇佣兵们送到了泰亮山脚下,一路上很安静,连风都驻下脚步看着这群人,车灯射出两道光带,在山路中盘旋,惊起一群群鸟儿,发出“扑腾“的声音…… 开车的毒贩双手合十与猜拿他们告别,就返回了。 猜拿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叫来几位临时组长查看地形,此处四面环山,峡谷中只有一条5米宽的弯曲山路,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泰亮山是外界进入所李沙领地的必经之路,以前这里只放一些暗哨,只要有部队路过,消息就会传回毒贩大本营,做好迎敌的准备,这次把雇佣兵放在最前线,一来想试试这些人的真本事,二来向来犯之敌展示实力。 所李沙对这批雇佣兵的实战能力有些担忧,得到消息禅军先遣营是战斗力强悍的主力营,打仗不怕死,都是些战斗经验丰富的童子军,此番战斗能活下来的雇佣兵,都是强者,今后要重用。 猜拿和三个组长就地形和敌军来犯的方向进行商讨,最终大家同意了猜拿的作战方案,在进山的弯道处设伏,猜拿的第四组守正面,一组和二组在弯道两侧,三组抵前侦察发信号,等战斗打响后,就地包饺子消灭逃跑的敌军。 “以我的枪声为准,左右侧等敌军全部进入伏击圈后,再开枪,一定要记住。”,猜拿跟另外三个组长交待着。 “报告,敌军大概一个营的兵力朝我方开进。”,第三组侦察报告。 “200多人,看样子今天要血拼了,没了退路。”,猜拿盘算着。 “注意观察,报告敌军重火力情况。”,猜拿小声问道。 “看到了,重机枪6挺,8门迫击炮,在队伍最后。”,三组侦察员急切的报告。 “我操,看样子碰到硬茬了,是加强营,要是配合不好,反过来,自己会被包饺子的。”,猜拿快速地想着对策,此番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士气是取胜的关键。 “大家不要慌,我们在暗处,一定要相信我事前的安排,千万别暴露目标和意图,等我开枪后,左右两侧视对方进入情况再开枪,切记!三组的人主要目标是迫击炮,打响后,第一时间干掉,都明白了吧。”,猜拿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临时组建的队伍最怕指挥失灵。 “明白。”,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捆在一起,大伙都亢奋起来,拼了。 猜拿看了看四组的兄弟,队伍呈扇形展开,自己左右两侧为轻机枪,能否顶住正面的强攻是关键,只要顶住3分钟,枪声一响,敌人就会蜂拥而至进入伏击圈,那时左右两侧队员再发动攻击,敌人基本上就会溃退,到时三组的队员就可以打扫战场。 残酷的3分钟,是否能顶得住,猜拿心里也没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相信大伙都有两把刷子。 猜拿通过***的瞄准镜,看到敌军采取搜索队形朝着正面阵地走来,进入了伏击圈,走在前面的几个尖兵,吸引了猜拿的目光。 是一张稚嫩的面孔,比枪高不了多少,长年的征战,在脸上留下不少印记,隐约透着浓浓的杀气,如果不是少年,他应该是位英勇的战士,猜拿此时想起了弟弟,他们应该差不多大,都是14、15岁左右。 “400米、300米、100米”,敌军丝毫没觉察到异样,尖兵们向身后挥了挥手,放松了警惕,后续部队得到了信号,也开始大摇大摆钻进了伏击圈。 “80米”,这是开枪的最佳时期,不远不近,刚刚好,点射会让敌人陷入混乱,四下逃跑,此时再集中火力的密度与强度,能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如果面对兵力占优的敌军时,一定要沉住气,相信自己,不能太远距离就开火,此时不但失去奇袭的效果,还会变成拉锯战,胜负就很难说了。 如果距离太近开火也不好,虽然前3分钟可以精确消灭敌人,但是只要敌军果敢有组织的发动反击,自己也会受到重大伤亡,因此开火的距离十分讲究。 80米,是猜拿在皇家陆战队实战多次的经验。 猜拿的瞄准镜精准地套住那名少年战士,不能再犹豫了,也许你不开枪,等面对他时,他会毫不犹豫扣动板机,杀死你。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惊起林中的飞鸟,望着镜头前的孩子,子弹准确击头部,鲜血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罩住了少年的面部,应声倒下。 猜拿的四组开火了,枪声大作,走在前面的敌军成片倒下,反应快的,迅速卧倒,头是抬不起来了。 四组瞬间的火力,吸引了后面的敌军,有章法地快速集结,进入网中。 敌军的迫击炮反应迅速,将炮位安置在三组的眼皮底下,才打出一发试射炮弹,就被三组的人悄悄拿下,全部消灭了。 “妈的,中了埋伏。”,等敌军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一组、二组的火力又从左右两侧覆盖,形成致命的交叉火力网,点名射击,瞬间敌军损失过半。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掸军,很快组织起反攻,人员聚拢至巨大岩石后,向雇佣兵阵地上倾倒子弹,重机枪的火力很快实现了反压制,打得雇佣兵们抬不起头了。 “用**发射器打火力点,狙击手找准机会点射。”,猜拿觉着地指挥着战斗。 敌人的火力点,设的很巧妙,正好在三个伏击点的外斜面,**只能打在岩石上,却被崩到一边,只能听响,没什么效果。 “不好,卧倒!”,猜拿大叫一声,还是晚了,对方使用了PRG,射出的***准确击中四组的火力点,轻机枪手被震飞,倒在地上痛苦的**,战友实施救护才发现,肚子被炸开,里面的物件流了一地,没救了,只是时间的问题。 ”把他身上的吗啡全打了。“,猜拿边射击边喊道。 木呆的战友,这才反应过来,摸出吗啡,打成一排,舒服了,不再叫唤了,用着迷蒙的眼神看着自己,飘了起来,魂归故里,笑了。 猜拿终于找到机会,一枪击中对方的重机枪手,才消停了一会,却又响了起来,从弹着点看,应该是个新手。 “一组,你们摸到到敌人后方,我和二组掩护。”,猜拿估摸着敌军应该会叫增援,如果在1个小时之内拿不下的话,就得撤。 敌人的动向,正如猜拿的猜想,通过报话机向后方报告了遇袭的情况,敌军炮兵打击群已经组织155毫米的**炮,按照坐标试射,三发炮弹准确落在山谷中,竟然打中了自己的人,敌军阵地里哀嚎声一片。 “一组、二组、三组,我们只有5分钟解决战斗,不管战果如何,5分钟后,向东边撤,死的人不用管了,伤员一定要带回,明白了吧。”,猜拿嘶吼着,眼看对方重炮就要覆盖了,及时下达了撤退指令,仗打到这个份上,战果很不错了,有交待了。 “往东撤?不对啊,大本营在北边啊。”,有人发问了。 “执行命令,往东可以进入老挝,往北?所李沙部队又不认识我们,还要防备对方卸磨杀驴,风险太大,多跑点路绕回去,安全第一,明白了吧。”,猜拿解释道。 一组绕到敌军后面,一阵火力突袭,让敌军又乱了阵脚,开始四处逃窜,又让三组捡了个漏,杀了个痛快。 猜拿见好就收,招呼队伍向东边撤去,身后的**炮发发准确落在伏击的山头上,看来敌军也不是吃素的。 “好险啊!”,众人见状,看了猜拿一眼,幸好没有恋战。 脱离战场后,雇佣军清点了人数,死了5人,伤了6人,逝去的,永远留在了泰亮山,叫什么没人知道,所李沙也省了笔钱。 隔山的另一个山头上,有几付望远镜正观察着泰亮山的一举一动。 “这帮雇佣兵素质不错,超出我的预想,回来后,重奖,对了,那个领头的要另外再奖。”,所李沙边看边说道,身旁的军师连连点头,有点沾沾自喜,还是我的主意好。 “让部队后退5公里,在大奥山再设伏,以防万一。”,所李沙下了道命令,对方的**炮太厉害了,得想办法干掉。 雇佣兵撤出没多久,掸军的增援先头部队到了,这次对方吸取教训了,从两边的山头搜索前进,很小心,生怕再中埋伏,还是踩响了几枚**,让部队前进的速度明显受阻,看样子是碰到高手了。 禅军的先遣营只剩下不到30人,营长重伤,连排长死伤大半,一具具尸体铺满了山谷,惨! 带队的军官仔细察看了战场,看了看伏击点,明白了所李沙请来了高人,幸好对方人不多,要不然来个围点打援,自己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号? 吃了大亏的掸军,不敢轻易突进,收拾残局,后撤了。 猜拿多绕了20多里路,天黑才摸回营地,所李沙也安排好酒菜,犒劳大伙。 经过激战,所有的队员又累又饿,放下背包,大快朵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生怕明天再也吃不到了,用大吃大喝证明自己还活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惧。 所李沙对这批雇佣兵作战的实力有了认识,还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做大事的人,要钱散聚人,才能成事,有了人才,不怕没钱赚。 对于死去的雇佣兵,所李沙也掉了眼泪,一来是给雇佣兵们看,有情有义;二来是可惜,资源不能再生。 还是票子管用,让雇佣兵们亢奋了整个晚上,镇上的女人又多了次赚钱的机会,你大方了,服务才能精细,大家都很满意,让人深刻体会到“今日有酒今日醉”。 猜拿待在营地,看着手中的钞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为国家而战时,竟然体会不到丝毫的荣誉感,命还不值钱,在这里遇到这群人,一仗下来,却慢慢地有了感情,生死与共,有钱大家挣,干得有劲,这是为什么呢,想不明白。 所李沙单独又给了猜拿一份赏金,让老实肯干的猜拿受宠若惊,这个老板还不错,为他买命,还是有回报的,殊不知,这是黑帮老大用的一贯伎俩,用得着时,收买人心,用不着时,赶尽杀绝,不留后患,江湖的生存法则,换谁当老大都一样。 猜拿得慢慢适应雇佣兵的生活,当夜做了个梦,梦到弟弟浑身是血,大喊着救命,难道猜帕出事了? 一下子惊醒了,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唉,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得回家看看。 第42章:毒贩派人下山,去摸郑晓的底 强子到了山下的弄坏镇,在医院门口的小吃摊,点了3碗米粉,3份粑粑,4份卤菜,5瓶啤酒,边吃边观察着医院的一举一动。 “强哥,这医院很正常啊,也不像有啥事啊。”,手下人边吃边说着。 “那来这么多话啊,吃你的,看着就行,少说。”,强子有点大哥的派头了,当年在芒新镇跟了大头哥,就是想干一番伟业,就可以回家显摆下,找镇上最漂亮的姑娘当媳妇,想到这,不由地笑了。 “强哥,又在想美事了吧,哈哈。”,手下的兄弟都看出来了。 “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强子举手佯装要打…… “老板,一共多少钱。”,强子想了想,准备套下摊主的话。 “老板,你一直在这摆摊吧,前几天我有个兄弟在医院跑了,我们正在找他呢,你还听说了。”,强子抛出了话题。 “你是说大前天夜里的事吧,唉,现在什么人都有,说是有个人打猎中了枪,送到医院,结果到了晚上,他的同伙来,不声不响把人给接走了,还把保安给打伤了,医院现在还到处打听呢,听说还报了警,警察却说,这是医患纠纷,他们管不了,让医院自己想办法,哈哈。”,摊主把自己听到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强子。 “啊,现在还有这事啊,中枪了,公安也不管啊。”,强子觉得大头哥的判断是对的,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传言出来的。 “哈哈,公安说这里靠近边境,自古以来,这里的边民就有上山打猎的习惯,是不是每个猎户都叫来问一遍啊,呛得医院没话说,自己去找吧,可那家伙留的信息全是假的,我看啊,肯定是找不到的,反正医院也是挣钱的,不差这点钱,你说是吧。”,摊主热情的介绍着。 “是,是的,这医院现在只剩下收钱了,哈哈。”,强子也乐了。 打探到这些消息后,强子按照约定,来到了镇上的龙海客栈,老板是海子,也是当年介绍自己入伙的大哥。 “老板,来间客房。”,强子一进门,笑嘻嘻冲着老板海子就大叫道。 “你小子,就不能低调点啊。”,海子看了看强子身后,把强子引到最边上的厢房。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海子关上门,急切的问道。 “我们抓到了的那个小子,他的情况已经问得很清楚了,就是一个打猎的小混混,不小心自己中了枪,也没敢报警,结果医院也报了警,警察也不管。”,强子喝了口茶说道,把摊主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警察也不管?”,海子嘟囔了一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警察故意放的***?好像又有点道理,这里是边境,有枪太正常不过了。 “海子哥,你别多想了,我都打听了,这公安呢,觉得这种事太多,管不了,说是医患关系,说白了,不想替医院去找人。”,强子见海子有些疑虑,补充说道。 “也是,对了,华老大在哪家医院,你们打听过了吗?”,海子问道。 “我和几个兄弟分开找,把镇上的医院都转了个遍,每个病床都去看过了,没打听到,你有什么消息?”,强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海子,自己也奇怪了,这公安把他藏在哪了? “难道在部队的医院?对,肯定就在荣军医院,今天晚上你们几个悄悄跑一趟,别惊动公安。”,海子结合强子的消息,得出了结论。 “好,吃过晚饭,我们几个兄弟就去,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海子老板,哈哈。”,强子与海子的关系最好,是铁哥们。 “就知道吃,我跟厨房都说过了,有你最受吃的红烧肘子。”,海子还是挺喜欢强子,肯干。 …… 晚上,强子几人换上黑色夜行服,没走荣军医院的正门,怕传达室的值班人员记住,从医院的东边墙角翻了进去。 “强哥,我们是一间一间病房找,还是?”,手下问了。 “不行,只能观察,不能暴露意图,看看那间病房有警察或是有人看门的。”,强子还是有点经验的。 荣军医院是三层的老楼,东西两边是通透的走廊,住院部就在医院北边的围墙边。 “你留下放风,我们俩从东边的窗户爬上去,只要有人看守,记住房号,应该就差不多了。”,强子小心交待,悄悄爬上楼。 一楼没有看守,爬到二楼,强子小心露头往里瞧时,“不好,有人。“,吓得强子赶紧贴在窗台下,一动不敢动。 “哗”的一声,原来是有人从窗户往下倒着洗脚水,有不少淋在强子俩人的身上,有股高锰酸钾的味道,不会是灌肠的外用药水吧,那味实在冲人,都想呕吐,强子的脸都被憋红了。 等脚步声走远了,露头一看,强子笑了,最西头的房间外坐着2人,打着嗑睡,肯定就是那了,悄悄蹲下。 “三楼要不要看看?”,手下问道,这东边的墙还是不太好爬,有点危险。 “算了,还是上去看看吧,别到时弄错了,回去又得挨骂。”,强子小声说道,再爬一层又费不了多少事,稳妥点。 “我的妈啊,吓死我了。”,三楼最东边病房竟然也有2个人守在门口,强子刚露头差点被发现,这下强子乱了,不知如何是好了,到底是在二楼,还是三楼,晕菜了。 回到一楼,三人商量着,别说,三个臭皮匠还真想出了招。 从北边爬至病房的窗户口,“操,有纱窗,只能依稀看到床上躺着病人,不知是不是老大华强。“,强子悄悄退了下来。 三人在夜幕中,回到了龙海客栈,把情况跟海子说了一遍,可以肯定的是,有两个重犯被押在了医院,或者说有一个是假的,这下怎么办? 海子想也只好如此这般了,上山跟大小姐好好商量下。 第二天一大早,海子把店里的事交待了下,就跟强子一起上山,山上的据点选的太好了,北边是中国,西南是缅甸,东北是老挝,不管那里的警察来,往另一头一撤,没事了,除非三国警察联手,而且山下只有一条进山路,放个暗哨,来往的人一清二楚,安全。 “海子哥,回来了。”,才到山脚下,暗哨就现身打招呼了。 “注意下我们身后,看看有没有雷子。”,海子交待道。 …… “大小姐,基本情况打听清楚了,那个小子就是打猎的,无关紧要,大哥应该就在镇上的荣军医院住院部,不知是在二楼,还是在三楼,我们也不敢打草惊蛇,你看怎么办?”,海子让英子做决定。 “强子,你怎么看。”,英子随口问了句。 “我没什么想法,大小姐怎么定,我强子就怎么干。”,强子表态。 “大头,你说呢?”,英子又问了大头哥。 “大小姐,要我说,就硬干,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今晚就下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医院救大哥。”,大头哥冲动的说道。 “大头你说的也是办法,但成功机会不大,你看,荣军医院离公安局没多远,如果10分钟之内解决不了,所有的人都跑不了,正好让警察一锅端。”,英子分析道,给大头哥留着面子。 “这还不好办,提前把电话线给剪了。”,大头哥来了兴致,没听出英子的好意,还顺着杆往上爬呢。 “好,就算顺利,顶多也就多个10分钟,20分钟解决4个守卫,还要带大哥跑路,你觉得能跑多远?”,英子又问道。 的确,20分钟,连镇子都跑不出,哨子一响,还不成了“过街老鼠”,不用公安出手,人民群众就把自己给抓了。 “大小姐,那你看怎么办?”,大头哥有点泄气了。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明晚我化装成护士去趟医院,进病房看看,对了,海子能否找找人?”,英子问海子。 海子在镇上还真有不少关系,也有认识的医生和护士。 “好,我来想办法。”,海子不加思索地答道,借个工作证和衣服,实在不行就偷。 “大小姐,当年学医的知识,还记得吧,哈哈。”,大头哥心情不错,还是英子的想法多,别看这小女孩,还真有大姐大的风范。 “大头,你少贫。”,英子嗔怒道,大头哥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要不是从小跟着自己兄妹俩,真想上去一脚,哈哈。 …… 夜里,在海子的安排下,英子化身为当班护士,胸前挂着工作牌,戴着口罩,在病房里忙乎着,也过着护士的瘾。 英子找到当班值日记录,重点看了二楼西边和三楼东边病人的用药情况和时间,心里大概也有了底。 英子刚走进二楼最西边的房间,门口的守卫立即站了起来,仔细看了工作证,放行了。 英子看了看床前的医嘱牌,“胃穿孔,一级护理,禁食。“,病人躺在床上直哼哼,左手还被拷在床边铁架上。 不是,拔了挂水的针头,换了药,英子离开了。 三楼最东边的房间,守卫不停的来回走动,好像有些烦躁。 “不是才挂完水吗,怎么又来了。”,守卫问道。 “医生让我看看病人的状况,他现在处于感染高危期,每隔2个小时就要做一次记录。”,英子沉稳专业地回答道。 “你们医生也是,对犯罪分子还这么关心,死不了的,快点。”,守卫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有点急躁不耐烦了。 “只要到了医院,在我们眼里都是病人!”,英子故意激怒守卫,这样才有机会多待一会,也能打消守卫的怀疑,同时也给里面的病人传递信息。 “你这小丫头,还挺厉害的,行,行,进去吧。”,守卫挥了挥手,不想被人粘上,烦着呢。 走进房间,照例看了看医嘱牌,“枪伤,左腿贯通,一级护理,软食。“,英子心跳加快,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哥哥,床边还有一名守卫坐在床前,看了看英子,心里在想,这个护士好像没见过? 华强左右手都被拷在床边,人直挺挺躺在床上,闭着眼。 英子伸手摸了摸华强的额头,华强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护士,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好面熟,想不起在那见过。 英子盯着华强,守卫盯着英子。 “还是有烫,你过去拿个毛巾,不知道给病人降温啊,出了问题是你负责,还是医院负责啊。”,英子冲着守卫说道。 刚才在门口,英子的不客气,也让里面的守卫领教过了,得,不得罪你这个小护士。 就在守卫去拿毛巾的空档,英子拉了下口罩,华强差点喊了出来,英子用眼神制止了。 “如果明天晚上还不退烧的话,夜里就要再打一针了。”,英子暗示明天夜里来劫人。 华强故意用“哼哼”声做着掩饰,意思是明白了。 “你这个毒贩,成天哼个屁啊,花钱给你治,还成天叫唤。”,守卫不高兴的把毛巾搭在华强的额头上。 “我再说一遍,他现在是病人,你们这个态度,我会报告你们领导的,我们对病人都会一视同仁的。”,英子装着又发火了。 守卫举了双手,意思是,我不跟你这个女人争,随你,请,出去吧。 英子“愤愤”关上了门,走了,连夜回到了山上。 第43章:陆队布局,待君入瓮 内线及时传回情报,故意让英子成事,这样可以跟踪发现这伙人的落脚点了,最主要的是可以找到郑晓。 望着英子离去的背影,陆队与钱队现身出来,朝边上挥了挥手。 两名特战队员保持距离,如影随之。 “老陆啊,还是地方的同志心眼多啊,佩服啊。”,钱队说笑着。 “老钱,这话说的有股子酸味啊,这叫各有各的道,硬干比不过你们,巧干就难说了,哈哈。”,老陆也不甘示弱。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我看她心理素质还不错,可惜了。”,钱队觉得英子如果不是毒贩,都想招到自己手下,培养个女陆战队员。 “应该是华强的妹妹,家庭贩毒,害人不浅啊,多好的姑娘啊。”,陆队也说了句,这人处在什么环境就会成什么样的人,没办法,唉。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钱队想听听陆队的安排。 “这个先保密,等你的人回来再说。”,陆队卖了一个关子。 …… 走夜路,还是一个女孩子,幸好没穿白色的护士服,要不然被人当成鬼了。 英子走在寂静的山路上,路边草丛里小虫子正在欢快的鸣叫,月光如水般泻了下来,照亮了大山,浓密的树枝在夜风中摇晃,阴森森的,不知何时便会从树林里跳出什么怪物,吓人一大跳。 吴非那天接到警察转来的电话,郑晓找到了,就在附近的山上,心里高兴了一阵。 对方提出“一万元的赎金”,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说是后天准备好钱后,会再联系的。 明天又是毒贩约定联系的日子,今天钱队让自己跟踪,不知是不是同一伙的人。 “吴非,这次跟踪嫌疑犯,不要打草惊蛇,一是找到毒贩准确的落脚点,二是转告郑晓……“,公安陆队长悄悄把吴非拉到一边,交待任务。 英子不时的回头望,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看来,女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吴非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干起贩毒的勾当,还是个行家。 快到进山的山口时,英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吴非他们赶紧闪到一边,透过枝叶向外观察着。 身边的战友看英子进山了, 正要起身尾随,却被吴非一把拉住。 “什么情况?别跟丢了。”,战友小声急切的问道。 “那女人进山的手势看到了吧,不会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有文章,贸然跟上去,会打草惊蛇的。”,吴非压低嗓子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就在这等?”。 “别急,让我想想,她肯定是在给什么人打招呼,对,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老窝。”,吴非分析道,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地,如果是我,也会在这里布下暗哨。 两人仔细观察着山口的动静,没一点动静,难道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如果跟丢了,可就坏事了。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只野兔,吴非一阵窃喜,有了,捡起一块小石头,准确击中了兔子的屁股,受惊朝山口飞奔。 有动静了,只见山口的草丛里,探出两个脑袋,朝着兔子的方向看了看,一会又缩了回去。 战友拍了下吴非,给了一个赞。 找到暗哨的位置就好办了,俩人悄悄从山的另一端准备绕过去,这才发现四周都是峭壁,对于常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对于特战队员来说,跟玩似的。 俩人相互配合,不一会,便攀上了山头,只见密林深处有几幢小木屋,却不知那一间关着郑晓,只能冒险抵近侦察了。 吴非和战友做了个手势,分开查找,俩人消失在夜幕里。 连着摸了几幢小木屋,都没发现郑晓,吴非和战友碰头后,躲进了类似柴房的房间,打着手势商议着。 突然屋外有脚步声,俩人躲藏到最里面的木柴堆里,屏住呼吸,小心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这么晚了,还要喝咖啡,水壶的热水还不行,非要现烧的,唉。”,一名毒贩嘀咕着走了进来,强光手电瞬间把屋子照的雪亮,拿了捆木柴,出去了。 吴非赶紧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走着猫步,交替紧跟那人。 原来在后山,还有几幢小木屋,看样子,重要人物都住在这里,其中有两间的油灯还亮着。 吴非俩人悄悄摸了过去,透过缝隙看见屋内有四个人,一个女的,三个男的。 “今晚我去过医院了,我哥在三楼东边的病房,外面有2个,房间里还有1个,共3个守卫。”,英子把情况通报了下。 “实在不行,明晚带上家伙,把华哥给抢出来。”,大头哥一如既往的冲动。 “这事得好好谋划下,分好工算好时间,尤其是时间要把握好,不能因小失大。”,海子还是有点担心,此事不能蛮干。 “明晚不能硬干,如果弄出动静,非但救不出大哥,下次也就没机会了,这样,海子你明天找两辆车,停在医院的前门和后门,大头你带人在前门,强子跟着我去后门,不管救不救到人,10分钟后准时开车,分别往缅甸和老挝方向跑,引开公安,绕道回山。”,大头哥不得不佩服英子了,这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差距呢,唉,我还是干点简单的事吧,大事让别人去想吧,头痛。 “对了,大头,去镇里打过电话了吧?”,英子又问道,自己又有了新的打算。 “打了,是个男人接的,我冒充绑匪打的,叫他明天准备1万元的赎金,到时收到钱后,放人。”,大头哥回答道。 “1万元,那个穷小子,有那么多钱吗?别把人逼得去报警了。”,英子开始担心了,别影响救大哥的事。 “这个小娘们看人到挺准的,的确是穷小子,郑晓能值1万元啊。”,吴非心里暗暗想着。 “不会,我说了,只要钱不要命,再说这小子中枪的事,给警察知道了,他也落不到好啊,应该没事。”,大头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小子应该不是警察,油里油气的,明天撤一个岗哨,另外明天下山拿赎金时,灵活点,有多少就拿多少,没有的话,就算了,别坏了晚上的大事。”,英子交待道。 “大小姐,咖啡好了。” 一股香气顺着缝隙钻了出来,吴非的肚子“咕咕”响了,不好。 “谁?!” “喵喵”,吴非和战友边撤边学着猫叫。 “大小姐,别紧张,是夜里的动物出来寻食。”,强子在山上见多了,安慰道。 “总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今晚回山时,就觉得有人跟着,但也没发现什么,可能是想多了。”,英子喝了口正宗的猫屎咖啡,自从第一次喝过后,这种特殊的味道就印在脑海里,怎么也忘不了,令人着迷,上瘾了。 “夜路有鬼,这是老话,我看啊,你以后还是少走夜路,哈哈。”,大头哥调侃英子,大头是跟华强兄妹一起长大的发小,小时候身体壮,总是替华强兄妹俩打架,是个死忠。 …… 吴非摸到一间门口有人站岗的木屋,想必郑晓这小子就在这了。 摸到屋后,透过木屋的缝隙,厚厚的稻草上面躺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孔,不知是不是郑晓。 吴非灵机一动,对,装鬼。 “郑……晓……,拿……命……来……”,低沉的嗓音,把吴非自己都吓着了。 里面的人好像在梦中听到了什么,翻了个身,正好侧面对着吴非,看清了,是这小子。 吴非用身边的一根长树枝,悄悄地戳了戳郑晓,这家伙用手挡了挡,继续又睡,小样,在这过的还挺好,有吃有住,睡大觉呢。 吴非使劲一戳,郑晓被戳痛了,“哎哟”一声大叫,把门卫都惊动了。 一束强光照了进来,看了看,对着坐起来的郑晓,喝声道:“叫什么叫,深更半夜的。”。 “唉,做恶梦了,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这都多少天了。”,郑晓不满的说道。 门卫一看没什么事,也懒得回答,成天问来问去,都是这一句,烦了,不再理睬。 郑晓知道有人在外面,是谁?是敌是友?还是装不知道吧。 “郑晓,是我,吴非。”,吴非小声说道。 “你小子才来啊,我在这都快发霉了,干掉门卫,我们一起走。”,郑晓一天都不想多待,成天就想着如何尽快归队。 “今天不是来救你出去的,陆队长让我带个话给你,你现在跟我们没关系了,你要潜伏在这,明天我们不会交赎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吴非传达命令和情报。 说完,吴非和战友就消失在夜色中,就好像没来过一样,郑晓也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掐了自己一下,妈的,不是梦,这个陆队是啥意思嘛,钱队也同意? “让我当卧底,我操,我也没干过啊,陆队也太狠了,为了任务,不惜牺牲我啊。”,郑晓愤愤不平,自己只是个当兵的,干桌子底下的事,不光彩。 “万一毒贩要我的命,怎么办,狗日的吴非,也不带个趁手的家伙给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从哪里突破?如何打进去,得好好谋划下。”,郑晓大脑高速运转着,睡意全无。 …… “吃饭了。”,英子又化身送饭的小姑娘,声音里透着丝丝喜悦。 “唉,你还打过电话了,我朋友怎么说啊?”,郑晓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幅苦恼的模样。 “打过了,现在他们问你朋友要1万元赎金,有钱才能放你。”,英子说道。 “什么?1万元,我朋友肯定没有,这简直就是土匪做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郑晓有点生气了。 “唉,也是,但这是规矩啊。”,英子调侃说道。 “如果没钱付赎金呢?会不会……”,郑晓故意说道,表露出害怕的情绪。 “会不会什么啊。”,英子故意问道,心想你平时不是很能吗? “会不会杀了我啊,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你能不能帮我啊,我要逃出去,不能在这等死。”,郑晓故作哀求状说道。 “我怎么帮你啊,我也说不上话,再说了,我也不敢,帮你跑出去,我怎么办啊。”,英子进一步试探着,慢慢把这小子往自己这边拉。 “不行,我要出去,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要不,你跟我一起跑。”,郑晓走来走去,一幅焦虑的样子。 “不行,要不,到时,我替你求求当家的,不过……”,英子觉得郑晓就是普通的小青年,人还不错,挺幽默的,不让人反感。 “要不什么啊,你快说啊,人家都急死了。”,郑晓入戏了,一幅焦虑的样子,连自己都觉得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 “平时,你不是很贫吗,这时候知道怕了,你的自信乐观呢,呵呵。”,轮到英子调侃郑晓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笑,一点也不好笑,只是没想到你们是土匪,要绑票,你们也找个有钱人,抓我干什么啊,我父母白养我一场了,唉。”,郑晓入戏很深了,英子深信不疑。 “好吧,如果你朋友不付赎金,到时我请当家的收了你,你愿意不。”,英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土匪啊,如果用生命来选择的话,我认了,唉,我现在就认识你,到时你可不能不理我啊,你得对我负责到底。”,郑晓又开始贫了。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呵呵。“,英子出去了。 英子顺利达成了第一个任务,很重要,明天需要一个手身好的帮手,从那天大头哥绑回郑晓时,就领教过了。 第二个任务就是明晚救出哥哥。  第44章:周密安排救出华强 “大小姐,我一会和强子下山探探风,顺便收下赎金。”,大头哥一早就准备下山了。 “注意安全,如觉察不对头,就立即撤回来。”,英子交待道。 大头哥戴了个草帽,免得头太大,容易被人注意,一副当地山民的打扮,强子一身短打装扮,挑着个担子,里面装了些干蘑菇、木耳、干菜等山货,就差一副拨浪鼓。 到了山下,大头哥与强子来到集市摆摊,选择了邮局的门口,与那些做小生意的混在一起,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这干蘑菇怎么卖的啊。”,有路人问起了价格。 “3元一公斤。”,强子心思不在这上面,四处张望着,无心回答道。 “这么贵啊,比别家的贵太多了,能便宜点吗?”,路人觉得强子的货不错,又干又大,香气十足,不错,动了买的心思,就是嫌价格高了点。 “就这个价,不还价的。”,强子恨不得这个人赶紧离开。 “这么贵,我看你是卖不掉了。”,路人见没得商量,气鼓鼓的丢下一句,强子在想,不买才好,在这碍事。 “强子,你在这盯着,我到邮局打个电话,看看对方怎么说。”,大头哥看了看四周,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 “喂,是吴非吗?钱凑得怎么样了,中午能把钱送到吗?”,大头哥把话筒压在耳边,用劲听着对方那边的声响。 “我靠,你们抢钱啊,我们那有那么多的钱啊,打过电话给他爹妈了,都穷得叮当响,连1000元都凑不起啊。”,吴非终于接到了电话,已在公安局都坐了几个小时,按照警官的要求回答道,试探着对方。 “你搞搞清楚啊,人在我们手上,不给钱我们就撕票!在给你们2个小时去凑钱,不能让我们白干这趟买卖。”,大头哥有点生气了,这个穷小子,不会连饭钱都挣不回了吧,操。 “大哥,你也别急,确实是凑不了那么多,只能凑1000元,你看行不行……”,吴非咬死这个价格不动摇,还没说完,对方就开始发火了。 “妈的,你当我跟你谈生意啊,这样,不能少于5000元,你自己看着办啊。”,说完,大头哥生气的挂了电话。 “喂,喂……”,吴非对警察说,对方挂了电话,后面怎么办? “就看郑晓的运气了,对方肯定是不会放人了。”,陆队对钱队说。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对方不会真的撕票吧。”,钱队还是有点不放心。 “据我的判断,对方不会轻易杀人,再说对方不会为此多一事,郑晓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不会冒这个险,但人是不会轻易放的,就看郑晓的嘴上功夫如何了,如果能打入毒贩内部,对后面的缉毒工作开展就有利了。”,陆队分析道。 “吴非,郑晓平时嘴上功夫如何?”,钱队还是不放心问了句。 “钱队,你就放心吧,你别看他平时话不多,那是跟你们领导,私下跟我们在一起时,那叫一个贫啊,他属于‘痰盂盖子,闷骚!’,哈哈。”,吴非揭了郑晓的底。 “痰盂盖子,这个比喻好。”,陆队和钱队都笑开了,有些释怀了。 “陆队,晚上华强的事怎么办,是一网打尽,还是放长线钓大鱼。”,钱队问道。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通过华强这条线,找到坤差和所李沙,最主要是彻底截断所李沙的毒品生意,争取长治久安,华强只不过是马帮,也就是挣个运费。”,陆队清晰表达了此次任务。 “让对方来劫人,不会伤了我们的人吧。”,钱队还是想到安全,郑晓已经单飞,人身安全都是个问号,别让看守的队员,在冲突中又出什么问题。 “这个放心,对方也不想闹大,你跟你的队员说一下,晚上故意买个破绽就是。”,陆队安排道。 …… “只有1000元,行行好吧,我一会送钱给你,你在哪?……”,吴非又接到电话,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看你们这个态度,是不想要人了,那好,不交易了。”,大头哥气得挂了电话,交的什么朋友啊,为郑晓不值。 “强子,我们去荣军医院看一下,没什么事就回了。”,大头哥打完电话,让强子收摊。 两人来到荣军医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没发现什么异样,应该没惊动警察。 妥了,俩人打道回山,见到英子,把山下的情况说了,反而为郑晓打起了抱不平,交友不慎。 “这样,强子,你把郑晓带过来,问他几句话,看看他愿不愿入伙。”,英子安排道。 “你看,交的什么狐朋狗友,都不愿出钱赎你,留着你也没什么用,我们只好取了你的命,你也别怪我们,来人,拉出去剁了。”,大头哥吓唬道。 “别,别,他们不出这个钱,我出,只要不杀我,叫我干什么都成。”,郑晓哀求道。 “你出,说说怎么出?放你回去凑钱,到时去哪找你啊,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啊,别废话了,强子,拉出去砍了。”,大头哥继续试探着。 强子故意上前准备绑了。 “英子,你救救我,我有用,我枪打得准,你们用得着。”,郑晓向英子求援。 “妈的,英子是你叫的啊,大小姐,我看还是砍了他,省事。”,大头哥听着就不舒服,都这时候了,还没大没小的。 “啊,大小姐,我们说好的啊,你得救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郑晓抓着救命稻草,把英子当成最后的庇护所,生死都是英子一句话的事。 “大头啊,我看这小子留着吧,今晚带着他一起去救大哥,看看他的表现。”,英子突然想试试看,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小子应该不错。 “谢谢大小姐,我一定好好表现。”,郑晓连连鞠躬。 中午英子叫郑晓一起吃了顿饭,算是入伙饭,喝了点小酒。好多天,没吃到正餐了,郑晓也不管别人,只顾自己大吃大喝,胃口极好,那吃像让众人也有食欲。 几杯下来,郑晓借着酒劲,信誓旦旦,感谢不杀之恩,与大家共生死。 一番举动,打消了英子的怀疑,郑晓就是一个有良心的小痞子。 “好了,差不多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会,晚上有大事要干。”,英子在不发话,这酒要喝到晚上了,郑晓把各位的酒虫子都给钩了出来,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感觉不错,山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大小姐,我们再喝两杯就散了,放心吧,大事误不了。”,大头哥也喜欢上郑晓,这小子贫得有点意思。 …… 到了晚上,海子搞来两辆小车,开到荣军医院旁边小巷子里,几人坐在车里等待着,等什么? 等9点医院熄灯。 到了熄灯的点,病房的灯一盏盏灭了,两辆车打火,按照事前的安排,一前一后离开,郑晓与英子到医院后门。 车停在后门的巷子里后,英子拿出两套白大褂让郑晓换上,一前一后走进了住院部,前台值班的护士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认为是值班的医生查房,但还是多看了两眼,总觉得身形不太熟悉,询问的话刚到嘴边,却摇了摇头,算了,不多事。 两人并排上了三楼,往东边的病房一间间查房,最东边的华强病房外的看守见此,也以为是医生查房,今天也接到钱队的命令,毒贩要来劫人,心想应该是后半夜的事。 两个医生,一男一女,一高一矮,来到了华强的病房,两个看守,一个背对站在窗口看夜色,另一个坐在门口,问了句,“查房啊”。 “嗯。”,推门而入。 进了屋,里屋的看守正在翻着杂志,丝毫不关心医生的事,头都没抬。 郑晓就在靠近的一瞬间,出手了,准确击中看守颈脖处的动脉,扶着战友慢慢躺下,没发出任何声响。 英子从看守的衣袋里找到钥匙,打开华强的手铐,郑晓把白大褂给华强披上,戴上口罩,脱下看守的鞋子换上。 “大小姐,你和华哥先走,我一会从窗户下去,到一楼碰头。”,郑晓低声说道。 英子点了点头,上前准备扶着华强出门。 “大小姐,让大哥忍着点,自己走,不然给看出来就麻烦了,我在屋里等你们下楼后,我再走。”,郑晓制止了英子,华强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坚持。 开门,走出门口,看守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该干嘛还干嘛。 华强忍着疼痛,迈着正常的步伐走到楼梯口,实在坚持不住了,伤口也绷裂了,血顺着裤腿滴到地上,英子赶忙扶着华强,一瘸一拐下了楼。 郑晓拍醒了战友,“好了,人都走了,演的挺好的啊。”。 “你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现在还有点痛。”,战友摸着脖子。 “对了,钱队让你打入对方内部,后面会有人跟你联系的,一会给你们3分钟离开……”,战友把基本情况跟郑晓简单说了下,郑晓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对了,跟钱队说追前门的车。”,郑晓临走时提醒道。 “大小姐,我在这。”,郑晓在一楼拐角处喊道。 英子寻着声,扶着华强找到郑晓。 “华哥,来我背你。”,郑晓不由分说,背起华强跑向后门,小车见状开了过来,正当要离开时,医院的警报响了。 医院保卫科和看守都往前门冲了过来,招呼门卫关门。 前门的大头哥见状,按照事前的约定,故意开启车灯,往缅甸方向急驶,引得公安一路紧追。 英子看着公安被大头哥吸引开了,笑了,安排的挺好,心里暗暗为自己叫好,不急不忙往老挝方向驶去。 “英子,这位是谁啊。”,华强问道。 “哥,这位是才加入我们的郑晓,郑晓,还不叫大哥。”,英子开心的说道,今天能顺利救出大哥,郑晓的功劳也不小,自己没看错人。 “大哥好,我是郑晓。”,坐在副驾驶的郑晓回头,简单地说了句。 “身手不错嘛,今天辛苦你了。”,华强心里还是有些疑问。 …… 第46章:华强还是不放心 在老挝的芒新镇,华强与坤差在不经意间,就谈妥了合作的事宜,俩人就像多年未见面的朋友,有种莫名的信任,不掺杂任何利益。 在这个欲壑难填的年代,尤其是混黑道的,过着”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的日子,朋友兄弟都只是面子上的,只有利益驱使,但坤差遇到华强,久闭的心灵窗户却打开了,就连坤差都觉得很奇怪,既然打开了,就让它开着吧,不用设防,畅所欲言,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谓我何求”,俩人互感相见甚晚,当即拜了把子,在关公面前磕头。 星汉帮按照三方约定,将货源源不断从缅甸运到福源茶厂,贡桑帮把福源茶厂闹鬼的事越搞越大,晚上值班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山里飘来飘去,周围的百姓越发不敢再来,植被也越长越密,就算是到了山门口,也想不到里面还会有茶厂。 龙血帮的渠道,通过华强也打通了,边界查得太紧,出货量不大,国内禁毒工作始终高度戒备森严,国内的需求也不大,最主要是打通陆路,取道**再往外运。 华强凭借多年的运毒经验,用起了最传统的骡子运输,打扮成传统的马帮运茶,一举两得,边境缉毒的警察,多次查证都没找到毒品,也让缉毒警察纳闷。 “你们是那里的马帮,请靠边接受检查。”,边防警拦住了华强的马帮运输队。 “警官,我们是老挝的边民,运点茶叶到景洪,这是我们的边民证。”,强子连忙掏出边民证和良友牌香烟,一脸的笑嘻嘻,小眼睛眯成一道缝。 边防警接过边民证,挡开了香烟,上下打量着强子,仔细核对着,想找出眼前的人跟证件不一致,抓捕归案。 “没错,是本人,我们要检查货物,请打开。”,边防警决定抽样检查,也接到上级协查通知,这帮老挝边民涉嫌运毒到国内,要好好查,仔细查,查出结果。 站在边境大楼指挥室的陆队长正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难道是自己的边防警出问题了?被收买了?不可能,我们的战士不会犯这个错误,每次线报都报告他们带毒进来的啊,怎么会找不到?听说现在流行人体带毒,上级终于批了,给配了X光机,这次可以用上了,看你们这帮人往那跑。 边防警抽查了好几包茶叶,依旧没找到毒品,又用缉毒犬每个包裹都嗅过了,还是没结果,只好对着岗楼的方向,耸了耸肩,没有! “带他们到一楼,照X光检查。”,对讲机里传来陆队的命令。 “你们跟我们到一楼去一趟,再做个检查。”,边防警持枪说道。 “做个什么检查啊,警官,我们还要赶路呢。”,强子故意拖延着,还是有点担心。 “警官,等一下啊,我们把骡子拴好了,就去,马上。”,强子招呼所有人。 强子一干人被带到一楼后,边防警照旧说道,“现在把违禁物品交出来,可以从轻处罚,如果被查出来,后果自负!你们好好想想,到时可没机会了。”。 “后果自负,自负,怎么查啊。”,强子态度很配合,查我们人,能有什么问题啊。 “所有人排好队,依次走过那道门,进门后等指令在动。”,所有人都看着那道门,难道不会是道士的法门吧。 “兄弟们,听警官的指令,一个一个来,别乱。”,强子按警察的要求,冲着手下的兄弟喊道。 等最后一个人走出来,检验人员对着二楼的陆队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陆队百思不得其解,明知道,他们就在贩毒,却找不到证据,难道是作法飞过去的吗? 没有直接证据,边防警只好放人,等了半天要过境的人,有的开始小声骂娘了。 “驾,驾……”,马帮大声吆喝着,离开了检查站,入境了。 陆队还是不甘心,找来两名侦察员,穿上便服,混在人群中,跟在马帮后面。 一路上,强子丝毫没发现有人跟踪,到了景洪,按照以前的约定,与国内的茶叶商接上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交易。 一名侦察员跟上收货的茶叶商,通过当地执法部门,以进出口为由再次查证,还是没查到什么。 强子收到茶叶钱后,找了家客栈,吃完饭后,一群人在店门口挂了个招牌,拍卖骡子,20匹骡子打包买,不单卖。 吆喝声引来了众多百姓看热闹,从来没见过拍卖骡子的,起价低,200元一头,每次加价50元,有3人竞买,最后以400元的价格成交,是家屠宰场收了。 敢情是运茶还带着贩牲口,一举两得,生意做完,两手轻松回程。 侦察员从头到尾看得真真的,中间也没什么猫腻,不放心又盯了强子这伙人,当夜没走,又是喝酒,又是在歌舞厅浪,也没接触什么人,侦察员被弄得一头雾水,神了。 当年诸葛亮的木马流车也没这么牛啊,毒贩们到底用了什么障眼法? 边境还有种传言,说是有一种植物取浆后,配上一些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能让人产生幻觉,但这伙毒贩也没戴口罩啊,这个谜一直到抓住华强才解开。 华强大张旗鼓的贩毒模式,让道上的兄弟们羡慕不已,有的人说是买通了边防警,有的人说是声东击西,有自己的密道,传什么的都有,到底是怎么运出去的,只有华强与坤差知道,坤差还要找人二次运输到国外,这就容易多了,国外的警察全都搞定了,海上查的严些,陆上基本上不会查。 几次合作下来,坤差在国际毒品的份额越来越大,话语权也越来越大,可以自由定价了,大赚了一笔。 坤差跟华强说了多次,让他加入一起干,华强抬出已故父母,“父母有交待,只做运输,不贩毒。”。 坤差一时理解不了,这都运毒了,跟贩毒有什么区别呢? 在华强心里,贩毒是天理难容,害人的,自己只是做运输买卖,心安理得,这样才能睡得着觉,当郑晓后来听到这个理论,也不禁哑然失笑,细品之下,好像又有点道理。 华强的特殊运输方法,除了坤差知道,还有大头哥知道,强子是木人,只管送货,有了这门生意,华强一伙人在芒新镇也过得自在起来,在当地购置了房产,准备长期干这个营生,还在三国交界弄坏镇的大山里,建了个基地,方便运货。 …… 华强回到了弄坏镇山里的大本营,连夜想查出是谁出卖了大伙,一番询问下来,没问出个结果,既是找不到线索,洗洗睡吧,睡到下半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不停地在找着什么,好像是在找一个重要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 早上起来后,华强把这个梦跟海子说了下,这小子会算命,海子一听,大叫一声不好,叮嘱华强这两人要多注意。 “梦见自己找东西,则预示着会遇到突发事件,会危及生命,所以要谨慎。如果是找重要的东西,预示着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事情或者什么突然出现变故,现实生活中会有不顺利的事情发生。”。 “海子,准不准啊,别吓唬我啊。”,华强一听,还是有些担心,总觉得不安,算了,宁可信其有,留下2人看守基地,其余人都撤回芒新镇,躲一阵子再说。 “给,你的边民证。”,英子递着郑晓。 看来,华强在当地的实力不一般,很轻松就弄到一本证件,就跟玩似的。 “一会带你去吃竹筒饭和芭蕉鸡,是这里的特色。”,英子很开心回到芒新镇,大山里没吃没喝没玩,还要成天心惊肉跳的,连睡个觉都得睁只眼,累死了,在芒新镇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钱,什么人都不会找你麻烦。 “华哥不会找我吧,我才入伙,就到处乱跑,不太好吧。”,郑晓想留下来,观察华强他们的动静,自己有任务再身。 “没事,有我呢,你跟着我,没错的,我哥不会管的。”,英子开心的拉着郑晓,就要往外走。 “英子,去哪啊?”,华强正好进门,看见顺口一问。 “我带郑晓去镇上转转,熟悉下这里的情况。”,英子开心的答道,告诉大哥,不是自己要出去的。 “行,那早去早回,对了,等一下,郑晓,你带上我的枪,以防万一,大头把大哥大拿过来。”,华强还是有点不放心,最近眼皮老跳。 “你给我跟好大小姐,一步不能离,有事打电话,记住了吧。对了,英子,要不叫海子也陪你去?”,华强交待着。 “不用,你们忙大事,我们是去玩,哈哈。”,英子无意间的举动,帮郑晓打消了华强的顾虑,如果郑晓强要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反而会起疑心,现在看来,郑晓这小子玩性也重,开心的跟着英子逛街去了。 华强找来海子,在耳边交待了一番,海子也跟着出了门,做了英子的影子。 “大头,你去龙血帮分舵,找一下他们当家的,就说我想见下坤差,请他们帮忙递个话。”,华强安排道。 “强子,你回忆下,每次运输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华强这个梗,不搞清楚的话,干什么都没劲,吃什么都不香。 “华哥,我也一直纳闷呢,你每次也就是让我送茶叶,也就挣个小钱,也都如数上交了,顶多就是跟兄弟们喝点小酒,这你也是知道的。”,强子也搞不清华强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问你,边防警每次查你时,有没有什么情况。”,华强总觉得强子跟大头哥差不多,理解能力有点弱。 “噢,反正一次比一次查的细,但我就是运茶叶,怕啥,给他查呗,反正也查不出什么。”,强子如实回答。 “华哥,你到底用的什么障眼法啊,厉害!警察好像知道,却什么也查不出,急得很,哈哈。”,强子无意中又多了句嘴,招来华强一个严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问了。 华强心想,一次比一次查的细,说明什么?说明边防警是得到消息的,有人泄露了,是谁?是大头?不会,这小子从小玩到大,没什么心眼,看上去凶其实心善。 是海子?不会,海子是递过头名状的,那年让他亲手杀了背叛自己的兄弟,手上有人命。 是强子?不会,都让他跑了多趟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幌子,认为还有别的渠道再送货。 是英子?更不会了,那是自己的亲妹妹。 是坤差?应该不会,中国的情况我最熟悉,少了我,最起码半年没起色。 是昆桑?这个老小子,不会是想沾一手吧,想通过警察的手除掉我,或是想取代坤差?他现在还没这个实力,库房的生意一本万利,应该犯不着这样干。 郑晓此时的出现,多少让人有疑心,太巧了,巧得找不出破绽,要么是真的,要么是高手,心里还是要多长个心眼,边用边看看吧,好像妹子还看上了这个人,唉,但愿是自己人。 那到底是谁?! 华强想得头疼,也没理出个头绪,算了,不想了,等跟坤差见过面再说吧。 第47章:坤差来芒新镇了 “报告钱队,山里的毒贩撤了,只留下2个人看守。”,负责监视的队员第一时间发现了华强的动向,及时向钱队长报告,请示下一步动作。 “收到,继续监视。” “陆队,你怎么看华强他们的举动?”,钱队问道。 “换作我一样,惊弓之鸟,没查出内鬼,心里没底,暂时回芒新镇躲一阵子,等情况明朗后再说。”,陆队胸有成竹的说道,要站在华强的角度考虑问题。 “那不就是放虎归山了吗?,现在一网打尽不就省事了吗,最起码能安稳大半年,也给其他毒贩上上发条。”,钱队有点着急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结果又给放了,还搭上个战友,后面的情况还不知怎么办呢。 “老钱啊,这就跟下围棋一样,看似下了一个闲子,等走了十几步后,你回过头想想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这就是很关键的一招了,现在我们是要把坤差和所李沙连根拔起,而不是天天除‘华强’,明白了吧。”,陆队说出了最终的想法,对毒贩的打击要连根拔起,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既然你们有眼线,还让我的人打进去,这不是增加危险吗?”,钱队认为警察已有卧底了,另外还要派人,有些不理解,主要还是为郑晓的安危担心。 “只能告诉你,我们的人至今没进入核心圈,始终在外围,你兄弟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与华强的妹妹搭上关系了,真是天意。”,陆队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得好好把握机遇。 “我们那个愣头青,没经验,别到时折了。”,钱队自从派出郑晓,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心里放不下担心安全。 “我看,这小子可以,生面孔,反应也挺快的,要不,等任务结束后,把这个人让我,哈哈。”,陆队开始动心思了,想抢人了。 “你省省吧,我的兵我知道,抢是抢不走的,哈哈。”,钱队得意的说道。 “对了,现在两个同线要不要接触,相互有个照应?”,钱队追问道,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人的安全。 “现在还不是时候,首先你的人还没进入状态,一旦知道我们有内线在策应,他会放松警惕,这样就很危险了,其次他们各自发现情报,我们也好多个角度去判断去决策,你说是吧。”,陆队觉得目前时机还不成熟,让他们各自开展工作更有利于潜伏。 …… “大哥,联系好了,坤差明天到芒新镇。”,大头哥得到消息。 “好的,你们去准备下,先看看坤差的反应如何,这次丢了不少货,换作别人,肯定是气急败坏。”,华强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不知坤差会不会责怪自己。 “另外,让你帮大小姐办加拿大移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华强觉得要提早布局打算了,干这一行,不是长久之事,成天提心吊胆的,要不自己早就成家了。 “前期是找**涛哥手下办的,在温哥华耶鲁镇看中了一幢庄园,大约十亩地,没的说,好的很,就等交钱交税办手续了,后面再找移民局审核,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人要去**验资。”,大头哥说道。 “要不这样,明天与坤差谈妥后,你跟我去趟**,算是给坤差赔个罪,帮他押批货,顺便把房子的事和移民的事办一下,免得夜长梦多。”,华强有点不放心了,是时候找退路了,但走上这条道,也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先把妹妹的事办好了再说。 “那我跟**的伟仔打个招呼,叫他准备些家伙和人手。”,大头哥开始电话联系了,到哪都得有人啊,要不寸步难行。 这几天华强感到自己老了很多,干事不再冲动了,对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来,好像什么都看开了,有种与世无争的感受,这种情况很不好,说明自己心理年龄开始变老了,有了佛性。 但每天想的最多的,还是帮里谁是内鬼,这个人到底是谁?都让自己头痛了好几天了。 明天与坤差好好对对人头,运货的事先摆一摆,等查到内鬼再说,要不然风险太大,这次自己能侥幸躲过一劫,还得感谢妹妹冒死相救,要不自己还在牢里呢,等待法律的严惩。 只有妹妹安全了,自己才能放手一搏,干几票大单,与坤差讲清楚,就收手移民,过几天安稳日子。 …… “坤差,这次我被抓,也丢了不少的货,不管你怎么定,我都认了。”,华强见到坤差,也不绕弯子,直接了当。 “哎哟,大家都是兄弟,只要人没事就行,损失这点货,我还是能背的起,不谈这些,来,喝酒,给你压压惊,前面受苦了。”,坤差算了算,这次丢的货,比正常的损耗还低不少,真算不了什么,不能为了货,失去能干的兄弟,更何况还是一个能谈得来的兄弟,最重要的是渠道,现在还没人能顶替华强,还是要稳住。 “坤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我亲自跑一趟**帮你押单货,一来熟悉下线路,二来给你赔个罪,要不然心里也过意不去。”,在道上混,就是要”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面子很重要! “那就有劳华哥了,到时我也好向上面交待了,来,走一个。”,坤差很高兴兄弟能有这个认识,双方的面子都有了。 “兄弟,这次吃苦了,听说中了一枪,也是左腿吧,哈哈,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中枪部位都一样,巧了。”,坤差的一句无意的话,让华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一样,郑晓也是左腿中枪,难道都是命运的安排,太巧了。 “坤哥,我感觉,不对,不是感觉,我认为啊,这次肯定是有人泄密了,我从不亲自出马押货,这次是被公安打了个伏击,有三条线可走,他们偏偏猜到我会走那条道,你说怪不怪?”,华强边喝酒边试探着。 “你一出事,我也在琢磨这事,你说的对,肯定有内鬼,你查你那边,我查我这边,如果我们都没问题,就出在星汉帮和贡桑帮那边了。”,坤差分析道,干这一行,万事都得小心,盯的眼睛太多。 “我这边已查过了,没查出什么,每次出发前兄弟们才知道走那条道,应该是靠得住的,难道是贡桑帮?每次去拿完货,他们应该知道二天之内,我们肯定是要走货的。”,华强接着说道,明确告诉坤差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边。 “你出货的事,我都是单线与那边人交待的,那个人没出事,说明没问题,货也是正常中转发出去,难道是贡桑帮那里把消息给露了出去?是得查一查了,免得蒙在鼓里。”,坤差把查到的情况通报了下,我这里也没什么问题,那只有一个选项,贡桑帮。 “对了,这次警察肯定是发现了我们运毒的方式,不能用了,你抓紧通知那边的人,连夜销毁证据,马上撤离。”,华强提醒道。 “没事,我一出事,你手下就告诉我了,当天我就叫他们撤了,安全。”,坤差之所以能当大哥,头脑还是管用的。 “唉,那就好,但此事必须要查出内鬼,要不然这条线不安全。”,坤差与华强达成共识,怎么才能让内奸露出马脚? 俩人边喝边想着办法,有了,对,就这么办。 …… “开门,取货。”,大头哥带着三方约定的便条前往福源茶厂取货。 “50公斤四号,100公斤飞叶子。”,贡桑帮的马仔边唱边称重取货。 大头哥签字画押,上货走人,一行人押着货先回大本营,走的不急不慢,又好像是故意在等着什么人。 华强暗中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小兄弟,潜伏在福源茶厂的门口监视着。 大头哥走后,大约10分钟,有人出来了,两位小兄弟紧随其后,看着那人走进了警局,好像找了什么人,出来后,两人记住了贡桑帮马仔的长相,悄悄返回。 “华哥,你猜对了,大头哥他们离开后,就有人向警局报信,那人是贡桑帮的,长相我们记下了。”,华强把消息也传给了坤差,妈的,难道是警察想吃两头?这个警察是谁? 难道内鬼藏匿在警局,出乎两人意料之外,是哈里猜局长,不会吧,如果是他,用不着绕这么大的弯子,直接要钱或是端了,还省事。 那一定是警局里有线人,靠出卖情报赚外快,但这个风险也太大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个别警察想查案立功? 不管是谁,想干什么,只要敢挡财路的,那是自己找死! 按照原定计划,华强亲自看了货,动了些手脚,安排了运货渠道,走那条道,明天出发前再说,押货的依旧是强子。 屋檐上却有个黑衣人,把华强的一举一动看得是清清楚楚,听得是明明白白…… “陆队,老挝警方传来消息,华强一伙明天有批货要走。”。 “这个华强,才回去,又不老实,看样子,想把损失补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陆队觉得华强肯定是缺钱,而且急需用钱,他想干什么?职业病又让陆队多想了些。 “启用内线,按老法子,提前跟踪取情报,用电台传回。”,陆队决定这次要抓个现形,无意得知他们藏匿毒品的秘密,这帮人的鬼点子真多。 …… 那天,抓到了华强,还是没找到毒品,也只能按非法持枪拘留,奇怪了,这帮人藏得够严实的啊。 到了下半夜,来事了,白天被一同带回的骡马,突然叫个不停,把警局宿舍的兄弟都吵醒了,陆队也被吵醒了,开始还以为是骡马饿了,走到栏边,才发现,不对,草料还有很多,仔细一看,骡马的屁股全是血,再仔细一看,不得了,原来**全都被缝得严严实实,拉不出屎来,当然直叫唤了,原来毒品就藏匿在骡马的肚子里,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受,我靠,这帮毒贩太有才了。 “紧急集合,目标屠宰场,马上出发。”,陆队突然想起骡马拍卖的场景,怪不得打包卖呢,原来猫腻在这啊。 “快,再快点,这都好几个小时了,不知华强被捕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对方有没有转移,唉,只能碰碰运气了。”,陆队不断催促着,就怕人跑了。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途,被陆队催成15分钟就到了,结果还是迟来一步,大门紧闭,一看就是人去楼空,白跑了。 看来,与毒贩不光要斗勇,更多的是斗智啊。 让派出所连夜找来房东,一问,当天中午,租客就说家里死人了,要赶回老家治丧。 问,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 再问,有身份证吗? 没有。 又问,长什么样,那里人,或是那里口音,有什么特征。 一概说不清,气得陆队直跺脚下,可能就认识钱了,好好把房东骂了一通,暂停租房半年,随时到警局报道,得好好修理下。 …… “陆队,跟内线联系上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路线,明早出发前才能知道。”。 “你们安排人,明早在入境的三岔路口等,看他们走那条道,我就不信了,这次要包个饺子,也让他们知道警察的厉害。”,陆队想到毒贩的种种劣迹,就气不打一出来。 “陆队,他们走东边的道,收到,请回答。”,侦察员及时报告情报。 “东边,岂不是要绕一大圈,这个华强是什么意思,难道舍近求远,是怕在同一条道上再犯错误?”,陆队还是安排了人,在东边的必经之路上设卡抓捕。 强子也奇怪,运货从不走东边的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啊,边走边想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华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 强子内心突然有种不祥之感,是什么,自己也说不好,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48章:强子你说不说 强子一脸的疑惑,带着马队绕道东边,没多久,东边的道太难走了,手下兄弟们有的开始抱怨了,走这条道得多走3个小时山路,还要路过原始森林的一角,路还不好走。 “别他妈的废话一大堆,把骡子看看好,别失足掉下去了,那个掉了,就跟着一起下去吧。”,强子大喝道,兄弟们也都老实多了,没话了,看着边上的峭壁,大伙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下边就是滔滔的金川河,因水流急把泥浆都翻了上来,远看就像一条黄龙在山下游走。 骡子也是第一次走,不识道,上坡时还需有人推上一把才行,到了险峻的地方,骡子的腿都会打抖,更何况人呢。 好不容易走过了这片原始森林,强子招呼大伙原地休息,这段路太耗体力了,衣服全都湿透了,鬼天闷热不说,一路险象环生,太紧张了,还好,人货都没事。 “强哥,喝口水。”,手下递上水壶。 强子仰头灌了大半壶,这个鬼天气,唉。 “我操,这是什么?”,手下有人惊呼起来。 强子起身去看,一条足有10厘米的旱蚂蝗,叮在不该叮的地方,把那个兄弟吓了半死。 叮在哪? 叮在蛋皮上,强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大笑。 旱蚂蝗本来就大,加上吸过血后,足有小孩手臂粗,还不停的蠕动着,看着都觉得恶心。 这么大的蚂蝗,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遇到小蚂蝗时好办,用手轻轻拍打,就能将蚂蝗震下来,但千万不能用手扯,如果扯断了,断裂的部分就会留在肌肉里,很难取出,到时只能挖肉治疗了。 “怎么会叮在这个部位,怎么回事?”,强子很是纳闷,也想不通。 “我去树林里大解,才拉完,就感觉不对,有东西在蛋上动,手一摸,粘乎乎的,吓死我了,怎么办啊,强哥。”,那哥们带着哭腔说道,出门忘了拜。 “确实不好办,拍了吗?”,强子又问道。 “拍了,不敢用劲拍,怕拍断了,唉,真倒霉。”,那哥们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下次再也不敢在森林里解手了。 大伙都憋着笑,瞅着被拍红肿的私处,看的那兄弟一脸的无地自容,今生再无秘密可言了。 “那个谁,把盐袋拿过来。”,强子突然想起小时候,被田里的蚂蝗叮,爷爷会用盐撒上,一会就会掉下来。 果不然,撒上盐后,那肥大的蚂蝗很不甘心的掉了下来,那哥们死命踩了几脚,就跟踩到橡皮了一样,没用,找来树枝戳了半天,才将蚂蝗就地正法,一滩浓黑的血迹。 那哥们又跑到密林处,把隐私部位好好冲洗了一番。 “所有的人把裤腿扎紧了,别再给什么虫子咬了。”,强子吼了一嗓子。 有了这一出,强子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说不上来,会不会是? 马帮继续赶路,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能到边境了,到时交完货,得好好休息下,这一趟太不容易了。 “站住,停下,接受检查。”,刚刚入境,就被边防警给截住了。 “走那条道都被查,这是怎么回事啊。”,跟着强子跑了几趟的兄弟,有些不解了,有些人都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命不好。 照旧卸货,检查,不过,又多了项检查,查骡马的**,大伙一看,今天是怎么了?警察对骡子的屁股感兴趣? “陆队,马帮已截留,经查没有违禁物品,只有茶叶和面粉,请指示。”,边防警及时将检查情况上报。 “难道是情报不准,华强安排了两波人?不对,另外两条路上也有设卡,也安排了啊,也没见到华强的马帮过卡啊。不好,中道了!”,陆队在心里一盘算,觉得此事不简单,华强的用意在这呢,这次肯定不是运货,而是要试探。 “你们正常放人,注意隐藏,看看后方有无人员跟踪。”,陆队快速下达命令,不能让人觉察出自己的动机。 果然发现马队后有人跟踪,陆队暗示大伙不要轻举妄动,让对方原路返回报信,同时,陆队找来负责联络眼线的王科长。 “王科长,我有种感觉很不好,华强这次是故意让我们查,他的目的是找出内线,看来咱们的同志有危险,我有两点意见,一是立即撤回来,让华强认为内线已除,安全了;二是做点功课再推一把,让内线更进一步,可能会受点苦,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陆队总觉得郑晓刚打入毒贩内部,急需有个内应照顾,非则很难立足,还会有危险。 “从任务角度,我个人同意第二个方案,这是个打入毒贩核心的机会,首先让潜伏在老挝的队员故意留下些线索,让华强认为我们是越界执行任务,而不是他内部有问题,其次与老挝缉毒处联系,他们的人可能也暴露了,将视线转移到他们那边,有利于我们的工作,第三今晚我与内线联系,把情况说透,听听他个人意见,有个思想准备。”,王科长与陆队的想法不谋而合,遇到问题,不能慌,要有办法。 …… “布谷,布谷,布谷”,夜里有鸟叫,必有事。 强子刚躺下,约定联系的三声鸟叫,提醒自己要去撒尿了。 “唉,喝了点马尿,就是尿多。”,强子边唱着,边往外走。 “强哥,等一下,我也去。”,手下的兄弟多了个事,岂不知这是华强安排的盯梢。 进了厕所,强子观察周边的环境,靠边上的蹲坑,门上有个暗号。 “哎哟,肚子有点疼了,你等我一会,我上个蹲坑。”,强子捂着肚子打开边上的门。 “强哥,那我在外边等你啊。”,盯梢的还是不放心。 进了蹲坑,强子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正在纳闷时,边上轻轻敲了两下,从隔断底部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着,阅后销毁。 强子看字条,吓得一身冷汗,现在自己处在暴露的边缘,身边还有华强的盯梢,毒贩对自己是将信将疑,也吃不准,那就挺一挺,吃点苦就过去了,如果撤回来,就白干了,一事无成,不行,得坚持干成! 强子轻声说了个词:干! 冲水,起身,走出厕所,与盯梢的扶肩回屋睡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心里有准备了,反而舒服了,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去他妈的。 …… 钱队指挥在境外的队员,返回老挝出境的三岔口处,在隐蔽处放了有标识国的空罐头和烟头,造成有人潜伏的痕迹。 强子依旧大摇大摆回到了芒新镇,刚走进大院子,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对。 “来人,给我绑了。”,华强坐在院子中央,左右两边站着两排兄弟,那场面就像土匪窝大当家的议事堂。 “华哥,这是干什么啊,大头哥,怎么了,海哥,怎么回事啊。”,强子边挣扎着,边大声喊道。 “干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啊,现在是你自己说,还是家法伺候再说?”,华强不阴不阳冒了句,先不管是不是你,先试试看。 “华哥,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兄弟我任劳任怨,就想跟着你做大事,没功劳还有苦劳呢,别的,我啥都没想。”,强子继续说道。 “海子哥,你得说句公道话,自从我离开了三清帮,可是一心一意为咱们做事啊,不能冤枉我啊。”,强子把介绍人给端了出来,急了。 “华哥,是不是弄错了啊,强子一向本分,他不会有二心的,交待他的事,总能办成,这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平时也都跟兄弟们在一起,你看呢。”,海子咳嗽了两声,小心的说了句公道话。 “好,给你机会不说,看样子想尝尝家法的厉害,来人,上架‘烤肉’。”,华强看了看海子,自己也些吃不准了,唉,算了,慈不掌兵,如果是兄弟,就能挺过去,如果忍不了,就两个结果,一个是内鬼,一个是胆小鬼,两个都不能用,好久也没用家法了,也让兄弟们见识下,杀鸡给猴看。 强子被绑在十字架上,前后左右放了四个火盆,空气都被烧糊了,不一会,强子全身上下大汗淋漓,不停地舔着嘴唇,经过长时间的烘烤,体内的油脂都被烤了出来,全身油光发亮,这时只需划根火柴,就会变成一个火人,强子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自语。 “去,听听他说什么?”,华强叫手下过去听,不会是吐真言了吧。 “我……没……出……卖……兄……弟。”,强子断断续续说道,离崩溃只有一步之遥,已开始恍惚。 “妈的,还嘴硬!”,华强不甘心,准备再换了家法,不信这世上还有真汉子。 “来人,用‘见针心’!”,华强准备用更狠的家法,手下的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哥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见针心”俗称见真心,就是用一根长针,慢慢扎进胸腔,就在心脏隔膜处停留,用针尖来回拔弄隔膜上的神经元,一会感到胸闷,一会心跳加速,一会缺氧憋闷,有种频死的感受,如果再往里去那么一点点,血就会射出十余米,当场爆毙。 随着针一点点进入,强子张大了嘴,喊不出声来,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五官扭曲恐怖,胆子小的,都开始闭眼或是扭头。 “住手,哥,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我相信强子,他不是内鬼。”,英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发了善心,想着自己交待强子办这边哪,挺好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出卖大伙的。 郑晓也觉得奇怪,这毒贩里也有汉子,真有种,如果是自己,不知能不能熬得住,难道真是自己人?就算是,现在也不能出手相助,再说自己才入伙,啥都不是,就当观摩学习吧。 华强见英子出面了,也让自己有了台阶,挥了挥手,把人放了下来,强子瘫软的躺在地上,被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不停地舔着嘴唇上的水分,人好像也很恍惚,不会是疯了吧。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华强弯腰趁机询问。 “华……哥,你……就……算……打……死……我……也……不……”,强子勉强吐出几个字,晕了过去。 “打死也不说?”,华强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叫人弄醒强子。 “也不什么?”,海子用凉水拍打强子的脸,醒了。 “也不……会是……我,冤……枉啊,华哥。”,强子伤心大哭起来。 两旁的兄弟都被强子的坚强打动了,那哭声明显是带着不服。 华强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得知真相了。 派出去的盯梢,这时也回来了,带来了空罐头和烟头,在华强耳边说了几句,原来是这样啊,唉,我的兄弟不会有问题的。 华强看了看地上的强子,觉得自己是冤枉了,心里也有些不忍了,但不得不防啊。 “你们几个把强子扶回房间,找个医生上点药,好好休息。”,华强的心终于放下了,不是自己兄弟出问题,而是警察太狡猾。 大伙赶忙上前,七手八脚把强子抬回屋里,生怕救不活。 “我的兄弟肯定是靠得住的,那个多舌头的,要是让我大头哥知道了,第一个砍了他。”,大头哥又多了句嘴,为强子打抱不平。 华强无语,看了看强子软弱无力的样子,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强子还真是条汉子。 华强挥了挥手,强子的手耷拉下来,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49章:谁是警局的内鬼 华强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跟坤差交流后,坤差当即气得掏出枪,要召集手下烧了警局,华强赶忙拉住,劝说不能蛮干,要有策略找到警局的内鬼。 找内鬼是龙血帮、星汉帮、贡桑帮的事,华强不便插手,自己运货的是局外人,此事只能由坤差出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查?也是考验坤差的智慧。 坤差找了一个由头,每月的分红日快到了,三方还是约在了迈德大酒店。 “各位老大,这个月的红利要打折了,也都听说了吧,前几日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上次的货被警察查扣了,损失了一大笔。”,坤差开门见山,既然大家合伙做生意,风险和利润共担。 “那我的货款怎么说?”,所李沙说了句。 “星汉帮的货款照付,但利钱可能就没了。”,坤差进一步试探着,想看看所李沙的反应。 “龙血帮能付货款,有诚信,什么利不利的,做生意总是要有风险的,我们认了。”,所李沙心想只要自己不受损失就行,前一段时间也挣了不少,不能两头都赚,道上的事要相互照应,凡事要留有余地。 “看看,星汉帮到底是大帮,爽快,明天就叫兄弟把货款付过去。”,坤差知道所李沙不会因此撕破脸,还指望自己的渠道帮他运货呢。 “坤哥,我的兄弟可不能白忙啊,成天帮着各位看货,那也是不容易的啊,每天还要有开支的,我的那点利,在你们眼里算不上什么,但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可是顶大用了,你看呢?”,昆桑还是舍不得钱,格局不大。 “昆哥,你的情况呢,我也知道,不容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的利,我也不多打折,就打7折,剩下的都由我们龙血帮扛,好吧。”,坤差抛出了方案,主要还是考虑他背后的哈里猜局长。 昆桑小算盘一打,有总比没有好,欣然接受。 谈好分红的事,该谈谈内鬼的事了。 “各位也知道,这次走货出事,也是太巧了,警察算准了我们要走那条道,还伤了我们几个兄弟,花了大代价才救出自己的兄弟,都由我们龙血帮认了,我们自己内部已查过了,没问题,你们两位看看这问题出在哪?你们是不是也查一查,别等我查到了,那大家都难堪……”,话还没说完,就被昆桑打断了。 “我的兄弟不会有问题的,坤差你不要乱说,会不会是巧合?”,昆桑边说边看了下所李沙,意思是我俩现在是一个战壕的。 “哈哈,巧合,难道次次都是巧合?”,坤差不阴不阳的说了句,恶狠狠的盯着昆桑,吓得昆桑不敢再言语。 所李沙正在修着指甲,只是用耳朵听着,吹吹了指甲,放下指甲剪,环视四周,觉得此事必有内鬼,对着昆桑说道:“昆桑啊,事情没查清之前,皆有可能,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我都不敢说,坤差说的对,这个事情还是要查,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毕竟是在刀下寻食,不得不小心防范,丢点货是小事,断了生意是大事,我同意,查,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昆桑,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次我们又以送货跑了趟,结果呢,又被查了,你说巧不巧,当然不是说你走露了风声,我的手下从福源茶厂拿货后,放了几个暗梢,结果你还想知道?”,坤差把话给挑了出来,但还是有所保留,没说自己被境外警方盯上了,都派人到芒新镇潜伏,怕此事一说,所李沙也会担心,到时货都不供了,影响生意。 “你说,有什么证据,如果是我的人,一定严惩不贷。”,昆桑气呼呼说道,心想你们龙血帮暗中在查我们,看来我也得做些准备了。 “这是照片,你看看,此人等我们拿完货,想知道他去哪?去了警察局,这又怎么解释?”,坤差把照片摔给了昆桑。 昆桑接过照片一看,脸都绿了,是自己的手下,心想不能就这么认了,说道:“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谁知道是何时拍的呢。”。 “好了,你们也别争了,没什么意义,这样,昆桑你也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问问不就清楚了吗?我再说一遍,这个事不是小事,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当然,我回去也要查查,最近总是出一些幺蛾子,不得不防啊。”,在这件事上,所李沙是相信坤差的,知道贩毒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不会无端找事,也给了昆桑一个台阶下。 …… 昆桑回到帮内,找来军师,看了照片,两人相视,怎么办? “老爷,这是哈里猜安排的啊,跟我们无关啊,这个哈里猜就怕我们虚报出货量,才安排人每次出货要告诉他,唉,这下可好,却被龙血帮当成把柄给抓了,有理也说不清了,这下如何是好。”,军师唠叨着。 “我让你来是想办法的,不是听你发牢骚的,赶快想想对策,如果拿不出令人满意的说辞,这帮毒贩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是要出大事的,到时警察也保不了我们。”,昆桑急得要命,一家老小都在芒新镇,到时跑都跑不了,真有点后悔掺和这件事。 “那就实话实说?把哈局长给端出来?”,军师小心试探着。 “那哈局长能放过我们,他是白,我是黑,我能说得清楚,到时人家不认,说是你自己出了内鬼,想嫁祸于人,到时怎么办?毒贩会跟警察较真,我看多数是相安无事,互不找,不行,不行。”,昆桑知道如果把哈局长抬出来,不仅不会了事,反而会多事,自己生意是小,命是大事,这事不能这么干。 “不对,此事也就哈局长知道,怎么会泄露消息,把货给截了,难道是局长自己?不会,他有利益在,会不会是警局里还有人知道此事?”,军师的话把昆桑给点醒了,对,一定另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难道我们已经被三国警方通缉了,昆桑越想越害怕,不行,还是得找下哈局长。 …… “嘭嘭”的敲门声。 “进来”。 “哟,原来是昆老爷啊,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哈局长热情相迎,今天是分红的日子。 “哈局长,我给你送这个月的红利啊。”,昆桑应道。 “不过,这个月出了点事,这红利打了个6折,今天啊,也给您说明下。” “哦,怎么回事。”,哈局长一听,有点小吃惊。 昆桑把来龙去脉跟哈局长说了一遍,忽略了通风报信被发现的这一出,也想试探下哈局长的反应。 “难道是走露了风声,不对啊,也就你我知道他们的动向,难道是?”,哈局长分析道,多年的从警经验,此事一定是有人向外传递了消息,不然不会抓得这么准。 “那个送消息的人,现在在哪?”,哈局长突然也明白了昆桑的意思,也有点担心,毒贩的事还是少惹,搞僵了,对谁都不好。 “我已经把人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昆桑把‘球’安全的踢给了哈局长。 “这样,你回去把人处理了,对他们说,是警局的线人,警局这边请他们放心,会处理好的。”,哈局长动了杀机,快速处理此事,给各方一个交代。 “好,我这回去就办,哈局长这钱你收好。”,昆桑临走前把红利留下,转身出门。 哈局长站在窗口看着昆桑离去的背影,心想此事不是那么简单,难道警局里有上面的钉子,是针对毒贩,还是针对自己?这个人要找出来,不然在芒新镇混不下去了。 这人是谁?是副局长颂帕拉?是索朗贡? 此时还有一个人也站在窗口目送昆桑,索朗贡边喝着茶边看着,昆桑平时给哈局长送钱不会超过10分钟,这次在里面待了近1个小时,谈了什么?需要这么久,是不是毒贩被抓的事?如是,哈局长这个老狐狸肯定会自查,要找内应。 索朗贡把所有的事都梳理了一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自己也是通过观察,发现哈局长小秘密,每次出货贡桑帮总会有人报信,便知道他们要出货了,夜里再潜入华强的大院子勘察,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把情报按秘密渠道上传,由上面去办,剩下跟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 对了,还有上次请假回万象,哈局长不会怀疑吧,我俩都是从万象警察厅调过来的,都属于正常调动,再过几年都要调回去的,在这也是镀个金而已,哈里猜在万象肯定也有自己的眼线,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索朗贡,你明天来一趟万象警察厅,厅长有事找你,对了,另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厅长秘书打来电话。 索朗贡只能以家中有事为由请了假,哈局长也没说什么,同意了。 回到万象家中,与妻儿团聚,开心吃了顿高兴的晚餐,晚上接到厅长的电话,告之明天上午去郊外的军营开会,还特别提醒在会上要多听不要说话。 第二天,到了会场,才知道是“中、泰、缅,老挝”四国金三角禁毒会,由于前期泰国与缅甸加大了缉毒力度,目前毒贩正逐步向老挝转移,会上主要讨论如何联动缉毒。 芒新镇被列入重点区域,而索朗贡也被选中,作为任务的执行人,负责毒贩的情报。 会上有一人引起了索朗贡的注意,曾一起参加“泰国、老挝”联合反恐演练的猜拿少尉,他现在的身份特殊,是泰国警方的线人,又是缅甸毒贩所李沙的雇佣兵。 而就是那次的联合反恐演练,索朗贡在追击假想敌时,不小心失足跌下山谷,参演部队找了两天两夜后,将自己列入失踪人员名单,幸好被三清帮的刘国豪救下,唉,都是命中注定的。 会后,索朗贡叫住了猜拿,两人热情拥抱,没想到会在这相互遇见,自然少不了饮酒互述衷肠。 酒到浓处,猜拿把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在一次与缅甸**军交战的过程中,自己被炮弹震晕,醒来后发现被缅甸军方俘虏,因是泰国人,引渡回了泰国受审,第一次是被黑帮逼上梁山,第二次是被警方威逼利诱,答应事成之后,给个合法身份,既往不咎,这才同意做警方的线人。 索朗贡从部队回到家乡后,家族中有人在警局工作,托了关系当了警察,为了有更好的发展,听从亲戚的建议,先到下面锻炼,干出成绩来,再调回来与家人团聚,那曾想被发配到最北的小镇芒新镇,还从事最危险的缉毒,直接与警察厅联系,看来上面对哈局长的所做所为也有了解,只不过还没到翻脸的地步。 猜拿与索朗贡同病相怜,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信誓旦旦,相互照应,生死与共。 第50章:哈局长试探索朗贡 索朗贡在万象待了两天,厅里也交待了新的任务,与猜拿单线联系,所李沙有什么动静,猜拿会将情报给索朗贡,再由自己报给四国联合组联系人中方陆队长。 猜拿临走前,与索朗贡交待了每月15日定为见面日,平时有情报电话联系,约定电话通话后的暗号。 猜拿问:“两根手指还疼吗?”,会唠一些家常,家里怎么样了之类的话。 索朗贡回答:“不疼,就是阴天难受。”,自己要客串下猜拿的弟弟猜帕。 如果说三根手指就说明有第三人在场,如果说下雨时疼说明这边变天了。 索朗贡回到芒新镇后,协助哈里猜局长打理各种案件,由于工作卖力,越来越得到了认可,渐渐地有些私人的活也开始交给自己去办了。 “索朗贡,你到办公室来一下。”,哈局长的电话。 “好的,我马上到。”,索朗贡放下电话就跑上楼。 “索良贡,昆桑老爷那边出了些事,挺麻烦的,你多关注下,最近他们那不太平,有人捣乱。”,哈局长开始拭探,想看看索朗贡有什么反应,那怕脸上有一丝的变化,都能看出一些端倪。 “好的,我一会就安排,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事?”,索朗贡依旧表现出很强的执行力,没表露出丝毫的异样,也不关心昆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急,我们聊一聊,对了,你也是万象警察厅派下来的,后面有什么打算啊。”,哈局长开始唠家常了,看样子,索朗贡不关心昆桑的事,他到底每天在想什么?这是自己最担心的。 “局长,我的事你多少也知道,从部队回来后,在亲戚安排下进了万象警察厅,我觉得也挺好的,唉,家里人非要说男人就要出人头地,这不就安排我到芒新镇锻炼,有机会还是要回去的,还请您多关照点,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其他的,升不升都无所谓。”,索朗贡实话实说,心里也就是这么想的,还是想调回万象与家人朝夕相处。 “好,在我这呢,不光要好好干,还要有好机会,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上面打招呼的。”,哈局长松了口气,索朗贡是想回万象,不想在这里长干,应该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 “那谢谢局长,下次您有空回万象,还请您到家中吃顿便饭。”,在老挝请人参加家宴是最高的礼遇,索朗贡向哈里猜强烈表达了调回万象的愿望,借此打消他的猜疑。 “好,好,下次有机会一定去,对了,最近颂帕拉副局长有什么动静吗?”,哈局长忍不住问了句,在警局里自己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 “颂副局长平时也就维持治安,抓抓赌档,抓抓毒贩,过问下风化案件,都挺正常的。“,索朗贡如实回答。 “噢,抓毒贩?怎么没听他汇报过。”,哈局长听出了疑点,缉毒工作是自己一手亲自抓的,这个颂副局长什么意思,难怪近来出了一些问题,会不会是他? “他没跟你汇报啊,前两天还抓了一个,听说是缅甸星汉帮的小头头。”,索朗贡感觉哈局长关心的重点是这事,心里便盘算着如何把火引到颂副局长身上,他们俩人一旦斗起来,就没人管我了。 “这个颂帕拉,仗着上面有关系,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见识下我的厉害。”,哈局长有点生气,自己最恨手下背着自己弄“灯下黑”,等抓到把柄,看我怎么治理。 “对了,索朗贡,你平日里多关注下他的动向,有什么事直接跟我报告,不能让这小子环了芒新镇的大好局面。”,哈局长把索朗贡当成了自己人。 “局长,明白,我会亲自暗中监视,随时向您报告行踪。”,索朗贡很干脆的答道,令哈局长很满意,他也暗中调查过索朗贡,基本情况跟他说的差不多,但是没说自己想调回万象的真正原因,除了和家人团聚,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说。 索朗贡从哈局长办公室出来,后背一身冷汗,如果在待下去,哈局长定会差觉到什么,还好,自己的镇定,让局长相信了自己,后面怎么设局,把颂副局长引入局,得好好想想办法。 …… “强子,心还疼吗?哈哈。”,郑晓戳了下强子的心窝,没几天,就和帮里的兄弟打成一片,大伙也不反感自己的嘴贫,都喜欢听自己逗乐子。 “哎哟,疼死我了。”,强子故作倒地状,吓得郑晓赶紧上前扶住,生怕跌倒,那知引来强子一阵爽朗的笑声。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那针戳进去时,我看着就疼,你他妈的,太有种了。”,郑晓由衷佩服这哥们,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疼啊,我没干那事,不能栽赃陷害自己吧,哈哈。”,强子的回答,常人听的再正常不过了,可郑晓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从心理学角度看,属于无意识回避,深层次说是有意在隐藏什么。 “我靠,要是我的话,我就认了,先快活一下是一下,等要命时,再否认,哈哈。”,郑晓此言一出,身边的兄弟们都笑作一团,觉得这哥们太实在。 “唉,你们别笑,我可是说真心话的,下次有人栽赃我时,你们不管那一个,下手时都给我轻点,要不就屈打成招了。”,郑晓借机为今后打下个伏笔,告诉大伙我怕疼。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啊。”,英子听着外边热闹,出门看看。 “大小姐好。”,众人打了个招呼,各自散了去,只剩下郑晓和强子两人。 “郑晓,没事干的话,陪我逛街去。”,英子看众人都走了。 “大小姐,要不我也陪你去。”,强子嬉皮笑脸的接了句。 “去,去,去,你好好把伤养好了再说。”,英子嗔怒道,眼睛却看着郑晓。 “好,好,我就不打挠两位了,郑晓,回来时,给我带份糯米鸡补补,哈哈。”,强子见状,知趣的走开了。 “大小姐,今天去那逛啊,小的,这就去跟华哥请个假。”,郑晓开启了男保姆的模式。 “什么大小姐,没人时叫我英子吧,跟我出去你还要请假?”,英子似嗔似怨,眼神真让人怜。 “这是规矩啊,你想让我挨板子?”,郑晓边说边向里间走去。 “好吧,你去吧,我在这等你。”,英子看郑晓有点为难,殊不知,郑晓是故意让华强知道自己去干什么,免得又起疑心,更要让华强知道,不是我缠着你妹妹,我现在还没这个心思。 “喳,得令。”,郑晓转身就跑,结果被英子一脚踢中了屁服,怪叫一声。 “华哥,大小姐让我陪她上街,跟你说声。”,郑晓毕恭毕敬汇报。 “知道了,家伙事带上,注意安全,现在几股势力都在镇上,别惹事。”,华强交待道,别说这小子还懂点规矩,知道谁是老大,不过,是不是英子真的看上这小子了吧,回头得问问英子,这丫头也不小了,外边那么多小伙,一个也没看上,独独看上这个小子,唉,真是缘分。 …… “英子,我累了,要不找个地方,歇歇脚,吃个饭吧。”,郑晓觉得平时训练都没逛街累,这世上到底还是女人厉害,逛起街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累,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就知道吃,好了,走,我们去迈德大酒店吃西餐,那里的牛排不错。”,英子也觉得有点饿了,是得补充能量了。 “吃西餐啊,我可没钱,我只有吃米线的钱,先跟你说明下啊。”,郑晓调侃道,入了伙,这个月的饷钱还没拿到呢。 “哦,对了,你还没发过钱呢,给,拿着,出门在外,那有女人付饭钱的。”,英子随手递了一沓钱,400万老挝基普币,约4000人民币。 英子点了:腊普(牛排),宋亩(酸肉),宾该(烤鸡),宾巴(烤鱼),摇窘(老挝春卷),达嘛轰(生拌木瓜),糯米饭(KhaoNiao),坲老(老挝米粉),靠吉(夹心面包),靠兰(竹筒饭),冬阴功和冬阴巴(酸辣虾汤或鱼汤)等。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东南亚风味美食,打开了味蕾,真好吃,看着郑晓的吃相,英子也不说话,托腮看着。 “慢点,不够再点,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干吗。”,英子笑道。 “小时候家里穷,后来又去当兵,吃饭都得抢,吃得慢的话,那好吃的都没了,哈哈。”,郑晓突然觉得有点失礼了,这不是在部队了。 “对了,记得上次你说要找个媳妇,还有意中人了。”,英子微笑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没开窍呢,得问问清楚。 “还没呢,钱还没挣到呢,娶啥媳妇啊。”,郑晓边吃边唔唔道,丝毫没体会到英子的用意。 “你就光顾着吃,给,吃死你。”,英子又夹了块烤鱼放在郑晓盘中,郑晓当然知晓英子的意思,故意用吃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英子热情和爽朗的性格,是郑晓喜欢的,而南方女孩的立体五官,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好看,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自己肯定会爱上的。 “大小姐,你的情意我懂,我可不想让别人误解,让人觉得我是冲着你才入得伙。”,郑晓放下餐刀,擦了擦嘴。 “你就那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吗?你自己怎么想的啊。”,英子不依不饶追问道。 “我,我,不说了,不对,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反了,我是男的啊,唉,女孩子家家,别那么直接,应该是我问你,哈哈。”,郑晓的贫劲又上来了,搞得自己好像是小媳妇一样。 一句话,把英子给说乐了,也说脸红了,嗔怒道:“今后本小姐去哪,你都得跟着,寸步不离,知道吗?”。 “喳,大小姐,奴才知道了,服务员,结账。”,郑晓作了个揖,屁颠去付钱了。 俩人开开心心吃过饭,一前一后走出酒店,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下来位警官,直勾勾的看着青春活力的英子,那眼神透着欲望。 郑晓见状故意挡在前,拉着英子快步离开,英子心想,这也太快了,都拉手了,幸福的被郑晓牵着。 “快走,那警官一直盯着你,别惹事上身。”,郑晓低声告诉英子,英子这才发现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凤眉嗔怒,结果坏事了。 “站住,说你们呢。”,这警官不是别人,正是帕颂拉副局长,今天约了昆桑谈事,正好遇见美女,以前没见过啊,得摸个底。 “什么事,警官。”,郑晓把英子拉到身后,低三下四说道。 “你们是那里的,怎么看着面生啊。”,帕副局长阅人无数,这点功力还是有的。 “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投靠镇上的亲戚,做点小生意,警官。”,郑晓谨慎地回答道。 “帕局长啊,来了,快请进。”,帕副局长正要再问时,昆桑出门迎接,让郑晓俩人才有了脱身的机会,但在帕颂拉心里挂上了号。 郑晓拉着英子快速离开,余光却发现,酒店的对面树下有人拿张报纸正偷瞄着,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此人应该是盯梢的,盯谁?是昆桑,还是那个警官,看来,小镇虽小,情况复杂。 第51章:昆桑也想建渠道走货 昆桑把颂帕拉迎进了迈德大酒店,进了包厢。 “昆老爷,什么事啊,这么急把我叫过来。”,颂帕拉有些不悦,昆桑这个老小子,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一直跟在哈局长,看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上,是什么呢?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颂局长啊,你又骂我了,是请您过来叙叙旧,这不好久不见了吗?”,昆桑一脸的陪笑,这个颂副局长话里有话啊,人家后台硬啊,舅舅是最高法院的副院长,迟早是要当局长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颂帕拉喝了口茶,看了看昆桑,心里在猜想,今天约我到底是为什么事呢? “颂局长,一点见面礼,还请收下。”,昆桑递上一个小盒子,就是不说为何事,先送礼再说事。 颂帕拉用折扇轻轻挑了一个角,五根金条露出了金光,随即又合上了。 “昆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贿赂警察啊,哈哈。”,颂帕拉即没回绝又未答应,先探探虚实,看看是昆桑的意思,还是哈局长的意思,这个很重要。 “哎哟,言重了,我的颂大局长啊,你们保我们生意平安,辛苦了,没什么别的意思,是我们孝敬您的,千万别嫌少,请兄弟们喝个茶,心意,一点心意。”,昆桑老练的说道,越是这样说越是有门了,搞定。 “既然是给兄弟们的茶钱,那我就代兄弟们收下了,谢谢了。”,颂帕拉欣然收下,又不失体面。 “对了,颂局长,前两天咱们警局抓了星汉帮一个手下,这人跟我还有点交情,您看……”,昆桑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自己也打听过了,不是哈局长下令的,是颂副局长绕过局长做的,看来,此人还是有点想法的。 “你说这事啊,既然你昆老爷都开口了,好办,回去我就把人放了,不过,这贩毒的事可大可小啊,你说呢……”,颂帕拉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要敲打下昆桑,别成天眼里只有哈里猜。 “那就太谢谢了颂局长了,我的事嘛,颂局长一向也很关照的,我懂得,唉,你也知道,我也就是替人看看货,利小得很,还成天担惊受怕,鸡肋生意,鸡肋。”,昆桑看颂帕拉没回绝,想必也有合伙的想法,要不然怎么会找自己的麻烦,肯定是想借机搭桥。 “那昆老爷就不想把生意再做大一点,既然都有风险,还不如做大?”,颂帕拉试探道,抓他的人就是为了谈这个生意,得慢慢引入局,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说。 “唉,我也想做大啊,既然说到这,我也不瞒你了,哈局长的意思就挣个流水钱,不担风险,你想想看,做这行生意,就跟您说的一样,那会没风险。”,昆桑说出心里话,想看看颂帕拉怎么看,反正自己不能先抛出想法,那样太被动。 “这个老哈,年纪大了,求稳,又想挣钱又不想担风险,那有这样的好事,反正都是做,我看啊,他不做,你悄悄做不一样吗?”,颂帕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含蓄的说出,我可以暗中支持你。 “行是行,但哈局长要是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昆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别到时你拿钱了,就不认帐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 “这个好办,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交给我,你负责跟星汉帮联系拿货,他龙血帮不是走北边的渠道吗,我们就走南边渠道,虽说量是少了些,但总比看货要好的多,再说了,慢慢建渠道,就是挖金矿啊,你懂的。”,颂帕拉早就看中了越南和泰国的渠道,尤其是越南的渠道打通后,能直接从海上运货出去,距离还近,风险还小。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您颂局长高瞻远瞩,看得远啊。”,昆桑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是啊,自己老想着从坤差嘴里夺食,得罪人不说,风险太大,从南边出货,互不干涉,星汉帮和龙血帮都不会为难自己,对,就走越南。 “我在越南还有些关系,到时我出面打点一下,这事不就成了吗?”,颂帕拉早就有了主意,只是苦于没有货源,为什么不直接找所李沙,毒贩势力范围太大,不好掌控,昆桑是最好的人选。 “服务员,拿瓶路易十三。”,昆桑觉得今天太值了,做生意最讲究什么?思路啊,一个好的想法,能让你翻倍赚。 “颂局长,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昆桑原本是受星汉帮的委托捞个人,不曾想碰撞出火花来,如能干成,那就是一笔大买卖,看来今后要游走于两位局长之间了,先不管那么多,有钱就有地位。 酒过三巡,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酒醉色起,走,泡澡按摩去。 坦诚相见后,颂帕拉想起了门口遇到的姑娘,念念不忘,很少有姑娘能让自己心动。 “昆老爷,今天在酒店门口,遇见的那个姑娘,好像不是本地人,你还知道,是什么来路?”,颂帕拉边享受着精油按摩边问道。 “就是一进门遇到的那个?噢,好办,我一会叫人问问。”,昆桑会意道。 …… 离出门前,昆桑的一个随从在自己耳边言语一番,点了点头。 “颂局长,那姑娘不是本地人,是才来不久的华人,跟龙血帮有点关系,常在这里吃饭,叫华英。”,昆桑悄悄告诉颂帕拉。 “噢,好的,我知道了。”,颂帕拉上车与昆桑挥手告辞。 龙血帮,华英,中国…… 颂帕拉又多了一个心思,殊不知,身后多了辆汽车跟着自己。 索朗贡紧紧盯着前面的那辆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心想他与昆桑聊了些什么,会这么久? 颂帕拉的车拐了几个弯,在一个偏僻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人,走到车后,颂帕拉交待了一番,那个进门后,带出一人,走了。 躲在巷口边的索朗贡都看在眼里,星汉帮的人被关在这里,难怪自己在警局里没见到,看来,颂帕拉在外围还有据点,要不要报告局长?原来昆桑找颂帕拉就为了这个人? 在回警局的路上,索朗贡想来想去,还是要跟哈局长说清楚,免得多疑的老哈不信任自己,唉,一朝皇帝一朝臣,等颂帕拉上位后,再说吧。 “报告”,索朗贡敲门。 “进来”。 索朗贡推开门,却发现颂帕拉正坐在局长办公室谈着什么。 “什么事啊。”,哈局长发话了。 “报告局长,福源茶厂闹鬼的事,我也查清了,都是百姓不了解情况,瞎传的,那有什么鬼啊。”,索朗贡见此灵机一动。 “查清楚了就行,这样,我跟颂局长谈点事,一会我再找你。”,老练的哈局长配合着,索朗贡果断退下,关上门。 “我靠,颂帕拉这个老狐狸,抢先一步汇报了。”,索朗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原来领导只是比自己多掌握些信息,也没什么特别的。 …… “索朗贡,你来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哈局长的声音。 “哈局长,今天昆桑与颂帕拉见面了,后来我跟踪他到一处院子,你猜怎么着,星汉帮的人就关在那里,他居然在外面设了一个点,我分析啊,昆桑应与他谈放人的事,两人谈的不错,整整3个小时,肯定还谈了其他的事,谈什么,这个就不知道。”,索朗贡如实汇报了盯梢的情况。 “很好,你说的事,颂帕拉跟我说了一半,说前几天抓了星汉帮贩毒的小喽罗,没什么价值,就给放了,原来这里面还有昆桑,他想脚踏两只船?”,哈局长现在更加相信索朗贡了,那个昆桑也是靠不住的,只能利用。 “对了,这样,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盯着昆桑,你还是盯着颂帕拉。”,哈里猜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昆桑和颂帕拉搞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得不防啊。 索朗贡领命出门,对了,那个中国姑娘的事,要不要跟哈局长报告呢,算了,这也不是重要的事,我等会去见见刘国豪,不知是不是他们的人。 …… “我找你们帮主,就说索哥找他。”,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来到了三清帮的堂口,还不时向身后打探着。 “哟,是索大哥啊,快请进。”,刘帮主听了小弟的报告,亲自来到大门迎接,并吩咐手下出去,关上大门。 “刘帮主,近来生意可好。”,索朗贡客套着。 “还不是托了您老哥的福,还行,也就过过日子,不像其他帮派做的风声水起,就图个安稳,你说是吧,对了,今天上门有何贵干?”,刘帮主挑出了话题,索朗贡难得上门,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也不方便找别人。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向你打听个人,你们帮里是不是来了新人。”,索朗贡缓缓说道。 “为何有此一问,帮里最近也没收什么新人,倒是跑了几个,唉,你也知道,我们也就是替华人看看场子,不比别人,做大事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的小生意,难啊。”,刘帮主试探着哭穷,不知索朗贡真实的来意。 “噢,这样,你帮我打听下,有没一个面生的中国姑娘。”,索朗贡想查一下,为什么颂副局长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最近是有那么一帮人,好像是在那边犯事了,跑到芒新镇来,对,是有这么回事,这帮人不简单,好像跟坤差搭上了关系,走北边的渠道。”,刘帮主把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 “他们领头的叫什么,什么来头,你知道多少?”,索朗贡一听,来了兴趣,既然跟坤差有关系,得了解清楚。 “好像领头的叫华强,手底下有20多个兄弟,我有个手下还跑到他那里,唉,谁叫我们这里是清水衙门,留不住啊,对了,他有个妹妹叫华英,不会是她吧。”,刘帮主突然想起来了,不知是不是索朗贡想找的人。 “这样,他们住在哪里,我有空去查看下。”,索朗贡觉得有门,这帮人得好好了解下,看看是什么来路,也好向上边交差。 “他们住在镇上的南边,那个最大院子就是的。”,刘帮主说道。 索朗贡起身告辞,刘帮主送出门外,顺便了解下昆桑最近的动向,得知在福源茶厂囤货,就不再多问,自然是晓得做什么了,已免得索朗贡难做。 第52章:英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昆桑送走了颂帕拉,把师爷叫了过来,在耳边“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师爷立马出门办事。 今天昆桑心情大好,心里在琢磨,“好你个,颂帕拉,平时不待见你,不出声,看来野心也大的去了,好,有这个副局长撑着,游走于两位局长之间,过不了多久,芒新镇就是我昆桑说了算了,哈哈。”。 想了想,昆桑叫来了跟班,“你去查一下,昨天在酒店遇见的女子是什么来路。”。 …… 小镇传出了“找人”的消息,贡桑帮在找一位姑娘,三清帮也在找,传到了华强的耳朵里。 “强子,你把郑晓叫过来。”,华强听到消息,第一反应是找郑晓,难道是英子在外面惹事了? “华哥,你找我。”,郑晓听到消息,放下手上的事,立即跑了过来,不敢耽误,想尽快与华强建立信任。 “怎么外面都在找大小姐?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华强询问道。 “华哥,大小姐平时出去,都有兄弟陪着,也没出什么事啊,无非就是逛街,吃个饭,别的也没什么了。”,郑晓边回答边思索着,难道出什么事了,让华强如此担心? “最近道上都在传贡桑帮和三清帮都在找一位姑娘,我怀疑他们找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找本地人,不会有那么大的动静,我思来想去,莫非是找大小姐?”,华强道出了自己的判断,不知妹妹为何惹事上身。 “噢,这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昨天我陪大小姐去迈德大酒店吃饭,出门时有位警官一直盯着大小姐看,后来是昆桑把此人迎了进去,是不是……”,郑晓想起来昨天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 “是哈里猜?索朗贡?还是……”,华强自言自语道,自己也没得罪警察啊,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人盯上了妹妹。 “对了,这几天看着大小姐,别让她出门了,过了这阵子再说,免得再惹出什么事端。”,华强交待郑晓,不管是谁找,让人惦记总归不好,老实在家待着,看看外面有什么变化。 “对了,那天好像还有个人盯着与昆桑见面的警官,人长得很精神,跟别的警察不一样,我说不好,好像是当过兵的。”,郑晓补充道,自己在芒新镇不熟,只能让华强发动兄弟去打探。 “噢,你看清楚了,难道是盯昆桑的,还是盯那个警官的?或是盯上了毒品这条线?”,华强对前面被抓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是不是芒新镇出了问题,才导致自己中枪被抓。 “强子,你带郑晓去警局门口去认认人,一有消息回来告诉我。”,华强来了精神,得把这事弄清楚,要不然一直蒙在鼓里。 强子带郑晓出门来到警局门口,斜对面正好有个茶楼,两人上了二楼,要了两个大碗茶,别说,大夏天喝上一大碗凉茶,里外通畅,再来块凉果,去火,舒服。 茶馆能开在警局对面,也是有点来头,平日里来往于芒新镇的小商小贩,三国边民都喜欢到这家小茶馆歇个脚打个尖,一来价格便宜,二来在警局对面安全,久而久之,鱼龙混杂,慢慢变成了某些人固定聚会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交换情报,他们管这地方叫“茶寮”,茶馆外边总会聚集一些类似打散工的“保姆、小工、泥瓦匠、木匠、棚匠”等,等老板一声招唤,买个苦力混口吃的,一碗大碗茶述说人间百态,看透人世炎凉。 俩人在茶楼上喝了好几碗茶,盯了大半天,终于有了动静…… “对,就是这个人,刚才下车的那个,就是他盯着大小姐的。”,郑晓一眼就认出了。 “噢,是他,副局长颂帕拉,给这小子盯上了,不好。”,强子小声说道。 “快看,那个敬礼的,就是盯梢的。”,郑晓急忙说道。 “那个,是这个,他是警长叫索朗贡,你小子可以啊,你从那看出他当过兵,眼力不错啊。”,强子拍了拍郑晓,意味深长,又好像在试探着什么。 “我靠,没这点眼力劲,还混个屁啊。”,郑晓故意说道,心想这个强子有点意思,他想表达什么呢? “走,我们回了。” …… “华哥,认出来了,是副局长颂帕拉和警长索朗贡。”,强子如实报告。 “颂帕拉这小子看上英子了,妈的,找个机会废了他,强子你盯着点索朗贡,看他是盯谁的梢,给我看紧了。”,华强动了杀机,他就英子一个亲人,不允许有人打主意。 “华哥,你就瞧好吧,别的不行,盯梢是咱的强项,哈哈。”,强子也想通过此事,改变华强对自己的看法,放下戒备。 “郑晓,你这几天就跟着大小姐,别让她出门,听到了吧。”,华强交待郑晓,谁叫自己的妹子看上这个人,唉,都不让人省心。 “华哥,我可看不住大小姐,她发起脾气来,你都没招,更何况我啊,不行,你得给我尚方宝剑,要不然,我看不住。”,郑晓故作为难状,也想看看华强的态度,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信得过的人。 “一个大老爷们,看不住一个女人?,就说我让你看着的,如有事,不问你的罪。”,华强也读出了郑晓的小心思,心想你小子得了便宜还买乖。 “得令,小的现在就去候着。”,郑晓连蹦带跳的出了门,华强看了看,摇了摇头,妹子怎么就看上这个人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 “大小姐,我有手谕,大哥有令,这几日,你不得跨出大门一步,还望理解。”,郑晓拉住正要出门的英子,挡在门前。 “我要出去转转,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英子调皮的样子,能把少年的心都暖软了。 “不行,不行,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要不大哥要罚我了,求求你了大小姐。”,郑晓闭着眼说道,身体却有种被触动的感觉,英子挺着胸脯挤了过来,吓得郑晓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通红,死命的顶着门,一动不敢动。 “英子,别闹了,是我叫郑晓看着你,最近外面不太平,过几天风声小了,再出去,这样对大家都好,听话。”,华强看到郑晓的窘态,想笑却硬生生的憋住,这个小子还算本份,唉,我这个妹子有时候就是任性好强。 “哥,我闷死了,也没人陪我,成天在房间里,太没劲了。”,英子嗔怒道。 “郑晓,我不是让你一步不离大小姐吗,你小子,不听话是吧。”,华强故作踹状。 “华哥,你只是让我看着大小姐,不让出门,一步不离,有点过了吧,如果……”,郑晓一脸的委屈。 “哟,还敢顶嘴……”,华强与英子异口同声,俩人相视一笑,到底是一个妈生的,想到一起去了,郑晓见此,低着头跟着英子身后,走哪跟到哪? “别跟个小媳妇一样,抬起头来,看着我。”,进了屋,英子就是老大了。 郑晓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敢正眼看英子了,南疆的姑娘是越看越好看。 “怎么了,以前的贫劲那里去了,是不是心里有鬼了,呵呵。”,英子大方的说道,敢爱敢恨,喜欢就是喜欢,这是老娘的本性,不做作。 “谁有鬼了,只是第一次到你屋里,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姑娘房间,哈哈,那我就放开了,好好参观下。”,郑晓心想我是男人,我怕谁,在屋间里转悠起来,拿拿这个,看看那个,慢慢抚平略为紧张的心情…… “你这人怎么为这么磨蹭,我哥叫你陪我,说吧,怎么陪啊……”,英子拖长声音,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大小姐安排,叫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郑晓又开始贫了。 “那,那就陪我聊聊天吧。”,英子发话了。 “聊啥呢。” “就聊聊你,你的过去,我想了解下。”,英子想听听郑晓以前的故事,他是什么样的人,要多了解下,家里还有什么人…… “啊,这有什么好聊的啊,查户口啊,在弄坏镇不就跟你说过了吗。”,郑晓觉得英子是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如何圆前面的说辞,在大脑里快速运转着,好,就这么说。 “就查了,怎么了,说不说。”,英子动起手来,玉指频频点郑晓的前胸。 “好,好,我说,你别动手,要不然,我也要动手了。”,郑晓边躲边嚷嚷,四处躲闪,不一会就被逼到床头。 郑晓伸手挠英子的胳肢窝,不挠还好,一挠就出事了,英子一下笑瘫软了,顺势倒在郑晓怀里。 那少女的体香只往自己的鼻子里钻,心神开始荡漾,人有点恍惚,此时,阳光折射入屋,两个年青人四目相对,屋内充斥着青春的荷尔蒙,传递爱的电波,迷失…… 英子把头埋在郑晓怀里,喃喃道:”我喜欢你。“。 郑晓张开双手,不敢落下,内心十分矛盾,要不是该死的任务,或是英子他们不是贩毒的,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会不爱,除非自己不是男人,唉,那该死的幽香,让自己有些沉醉,脸上微微一红即逝。 郑晓压着嗓门,对着英子的耳边轻声说道:“英子,英子,别这样……”。 英子俊俏的小脸升起了小太阳,佛如三月的桃花,妖而不艳,正正好,饱满的胸脯开始起伏…… “就不,就不,你抱着我……”,英子把郑晓的手放在腰间,此刻沉静在幸福之中,而郑晓内心却波澜起伏,即矛盾,又爱恋,此时定格该多好,唉。 郑晓有反应了,不行还得忍住,内心的小蚂蚁开始爬了。 …… “帮主,打听到了,是华英 。”,师爷向刘帮主报告。 “好的,知道了。”,刘帮主打通了索朗贡的电话,确认了。 …… 昆桑正与师爷商量着如何用好颂帕拉,走南边的渠道,把自己的想法也跟星汉帮的人透露了,近期所李沙会有动作,行,就干,不行,再说,慢慢来,这个事不能急。 颂帕拉看上了华英,这事不太好办,涉及到龙血帮,如处理不好,芒新镇又要腥风血雨,这个颂帕拉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不好惹的茬,唉,够昆桑伤脑筋的。 颂帕拉自从见过华英,那魂就随着那双杏目走了,有点茶饭不思了,自己不能明抢,只能让昆桑想想办法,等,等机会,小样,我看你往那里跑,迟早的事,不信你不入怀,现在只好每天把自己灌醉,在梦里一亲芳泽,笑了。 第53章:强子与索朗贡接上头 自从英子直接向郑晓表达了爱意,郑晓见到英子反而不好意思,说明自己内心还是有想法的,只是自己不谙男女之事,也不知如何处置,原本快乐简单的人,慢慢也变得复杂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 英子反而更热情了,郑晓那天在屋里即没拒绝自己,也没明确表达,最起码他不反感自己,这就是基础,另外还说明,他还是个雏,哈哈。 华强每次看到英子粘着郑晓,都会扭过头去,不想让他们误解自己同意了,郑晓这小子还是要多考验下,他到底是什么人,谁都不清楚,但有一点还是不错的,人老实本份。 强子把芒新镇的情况,通过外线把情报送了出去,华强近期安稳没有动向,好像是与坤差商量过,等风声过后再伺机而动,可能最主要的还是抓内鬼,内鬼一天不除,生意也不敢做,同时也将索朗贡盯梢之事也一并通报,等候上级指令。 到了约定见面时间,强子约了一帮人在悦雨茶楼小聚,酒到酣处,强子起身小解,走进有暗号的蹲坑,关上门,尿上一泡,打开冲水箱取出情报,写有“电话号码,暗号:拜佛要点几支香?对方回答:我上五支香,敬的是天地五行。”。 强子看完后,点起一根烟,烧了纸条,又蹲了一会,冲厕出门,与兄弟们相互搀扶回去睡觉。 次日上午,强子借故上街买烟,打了个电话,双方联系上了,约定下午3点,镇南的寺庙碰头。 …… 按照约定,强子拿着当天的《万象时报》,来到了镇南边的湿婆庙,拾阶而上,坐在庙门右侧的石条护栏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进院的众生,一幅悠闲自得的模样,如拜佛休憩的香客。 一位熟悉的身影闪进寺院,吓了强子一跳,警察的鼻子够灵的,不会吧。 强子思索着,侧过身去,放下手中的报纸,把帽子压低,透过墨镜仔细观察着那人的动向。 是谁? 是索朗贡,他来干什么吗? 强子也想不明白,难道是巧合? 索朗贡站在庙前正中,双手合十,虔诚祈福,观察着寺院的动静,信步走入庙堂,燃香拜佛。 索朗贡出了寺庙径直走到强子身边坐下,强子内心很纠结,心里在想如何应付,是主动打招呼,还是装聋作哑…… “拜佛要点几支香?”,索朗贡好像对着空气说。 “我上五支香,敬的是天地五行。”,强子条件反射般答道。 索朗贡凭借多年的经验,一进门就发现了坐在右侧的强子与众不同,也看到了《万象日报》,也就明白了,故意进庙堂烧香,主要是观察周边有无盯梢的。 强子摘下了墨镜。 “是你?”。 “是你!”。 两人相视一笑,这世间的事,也太巧了吧。 索朗贡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向寺庙后边的山里走去。 四处无人,索朗贡和强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都是为缉毒事业而奋斗的勇士,这才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索警长,没想到是你,太好了,有你做内应,抓住这帮毒贩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强子有点小兴奋,在警局里还有同行,对后面的工作开展太有利了。 “强子,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是条汉子,行。”,索朗贡也听说了强子扛过了重刑,在道上都传开了,有了强子做内应,消息会来的快一点。 “对了,我看你最近在盯颂帕拉的梢,需不需要我协助你。”,强子问道。 “盯颂帕拉是哈里猜的主意,对他起了疑心,我最近也查到了他与昆桑在密谋贩毒的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昆桑也想走货,想从坤差的锅里分一杯羹。”,索朗贡把掌握的情况告诉了强子,如果昆桑硬干此事,芒新镇肯定又要出乱子了,自己只是听从厅长的安排缉毒,也是为了早点调回万象与家人团聚,毒贩内部闹大了,对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据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昆桑的势力还没有达到与坤差翻脸的地步,他也就想私下走点货,建立个人的资源,北边的渠道由华强掌控着,最近又出了不少事,华强都消停了,昆桑不是不知道,他也没这个能力走北边渠道,唯一可能的是,他想走南边的渠道,从越南出海,与坤差也不冲突,所李沙也不会反对,对,肯定是!”,强子分析道。 “哈里猜这人除了贪财贪色外,毒品的生意是不敢沾的,他很明白只能走边缘,几方都好交待,但这个颂帕拉不一样,胆子大,早就想把哈里猜拉下马,想自己说了算,对了,我有个想法,既然哈里猜对颂帕拉有了戒备,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索朗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前面几次传送消息,都让毒贩遭受损失,几方现在是一致的,就是要找出内鬼的,老挝的警察也不干净,与这些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被找出来也是时间问题,得在他们发现之前,抛出个替死鬼,这个人就是颂帕拉。 “我看可以,把水搅混,让他们自乱,有利于我们的工作,对了,你需要我做什么?”,强子也看出了索朗贡的小心思,也是,人家在老挝地界还要生活,凡事都会留有余地,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很不容易了,能帮就帮一把吧,人家可是拿全家人的性命和幸福在赌明天!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去把颂帕拉找昆桑放了星汉帮的兄弟露给华强,另一个,把哈里猜盯颂帕拉的事也露出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索朗贡急需让毒贩们相互起疑心,这样一来,可以缓解自己的压力,在外人看来,自己还是哈里猜的得力助手,全是哈里猜干的,与我索朗贡无关。 “对了,今后我们还是电话联络,警局目前没有上侦听设备,除非有急事,还是少见面,每天下午5点为固定通话时间,有事就在这个点打电话,特殊情况可以电话找我。”,离别之前,索朗贡交待强子今后联络方式。 …… “华哥,你让我查的事,有了新情况,我找了三清帮里的兄弟,最近昆桑与颂帕拉走得很近,在密谋走货的事。”,强子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故意把消息露给了华强。 “好,再去探听下,看看昆桑后面有什么动静?对了,索朗贡盯着颂帕拉是怎么回事?”,华强追问道,这个强子消息还是挺灵通的,上次用刑是重了点,有点心里过不去了。 “华哥,你还记得福源茶厂闹鬼的事吗,当时我在三清帮替刘帮主跟索朗贡送过信,你还不知道吧,唉,这里的帮派水深呢,警察那个不扶持自己的力量啊。” 华强点了点头,也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强子怎么知道索朗贡的事,原来以前接触过了,现在可以放心用强子了。 “强子,索朗贡这条线不能断,有空多请他喝酒,套点情报出来。”,华强安排道。 “好的,华哥,我明白了。”,强子觉得此事甚好,这样也可以多跟索朗贡沟通,有利于工作。 …… “去把郑晓给我叫过来。”,华强吩咐手下。 “华哥,你叫我。”,郑晓屁颠颠跑进屋。 “近来大小姐怎么样了,没偷偷跑出去吧。”,华强喝了口茶,不经意说了句。 “华哥,按照您的吩咐,我是寸步不离跟着大小姐。”,郑晓回答道。 “好,这样,交待你一件事,从明天起,你盯着强子。”,华强想来想去,用人不疑是对的,但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干这一行,小心驶得万年船,大意不得。 “盯强子?好的,知道了。”,郑晓冒失问了句,感到华强行事的谨慎,强子都这样了,还不放心,幸好自己没有警察那个味,要不早就被华强嗅出来了,唉,还是没心没肺好,自己在华强心中就是个大小子,没长大,挺好。 “华哥,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郑晓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华强,转身准备出去。 “好,大小姐还是给我看好了,有什么事跟我报告。”,华强回神说道,自家的妹子怎么会看上这个小子,唉,自己在刀尖上过日子,不能让妹妹也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妹子出国的事,得抓紧了,等风声小一点,转道越南去趟**,顺便帮坤差运趟货,一来了解他的海外渠道,二来也算是丢货的补偿吧,表个心态吧。 …… “大头,跟**的涛哥联系的如何了?还有伟仔那都安排好了吧。”,华强把大头哥叫了过来,趁着最近不出货,跑趟**把妹妹的事办了。 “老大,都联系好了,就等你那天有空,我们去一趟。”,大头哥答道。 “好, 这里的事就交给海子处理,后天你跟我跑一趟。”,华强定了主意,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内鬼的事,让坤差多费点心吧,自己只管运货,坤差肯定比自己更急,由他们去办吧。 …… “索警长,门卫有人找。”,门卫打了个电话给索朗贡。 “好,我知道了,对了,对方是什么人?”。 “问了,对方说是你见面就知道了。”。 索朗贡在办公室等了会,想来想去,是谁找我呢? 是万象警察厅的?是猜拿?是强子? 索朗贡想了想,信步下楼,来到大门口。 “强子,怎么找到这了,走,我们到边上说。”,索朗贡一看是强子,略显紧张。 “索警官,我是你的线人啊,来跟你借点钱,有急用。”,强子嘻皮笑脸,故意大声说道。 走到边上,强子才把华强的意思说给了索朗贡知晓。 “好,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多商量下,怎么把颂帕拉引入局,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让坤差放松警惕,找准机会一网打尽。”,索朗贡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两个人商量着办,总比一个人要好。 “对了,你回去跟华强报告,昆桑找过星汉帮,听说所李沙即没点头,也没同意,我分析应该是默认了,也想试试昆桑的能力,颂帕拉应该近期会有些动作。”,索朗贡也没想好如何把火引到颂帕拉身上,只能依照事情的发展,慢慢来吧,等出机会吧。 远处有一个人躲在树后,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是谁? 郑晓按照华强的吩咐紧盯着强子,看他出门,一路跟踪来到了警察局,让自己非常吃惊,难道强子就是内鬼,如果是,应该就是自己人了,怎么回去跟华强说? …… “郑晓,在想什么呢?”,英子拍了郑晓的肩膀,被吓了一大跳。 “吓死我了,别闹,在想事呢?”,郑晓若有所思,回了房间,英子却如影承行,蹑手蹑脚跟了进来。 “有什么心事啊,跟我说说。”,英子看着都心疼,能有什么事能让自己心爱的人苦恼? “没什么事,也不好跟你说,让我静一静。”,郑晓烦着呢,强子的事到底怎么办,说,万一是自己人,怎么办?不说,万一是华强是考验我呢?没个人帮着出主意,唉,咋办。 “遇到难事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英子关切地说道。 “不行,万一你说出去,会出大事的。”,郑晓想了想,发展英子成为自己的人,或者是利用?先探探她怎么想吧,唉,还是不拉她下水吧,内心纠结如万马奔腾。 “说吧,什么大事,也许在我这就是小事一桩,哈哈。”,英子觉得能有什么大事。 “那我说了,你哥叫我盯着强子,今天我发现强子与索警官见面了,我觉得强子还不错,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哥呢,强子才用过重型,我怕……”,郑晓抛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有什么啊,我哥常这样,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事的。”,英子没想到郑晓能为只见过几面的人担忧,心不错值得交往。 “那万一呢?”,郑晓还是担心。 “说不定还是我哥让强子找索警官呢,你不如实说,想想你会怎么样?”,英子开导着。 “噢,也是,双刃剑,你哥太厉害了,想想都害怕,太累,烦死人了。”,郑晓故作头痛。 …… 郑晓如实汇报盯梢的事,华强点头笑了笑,看来英子已提前跟哥哥说过了,不许折磨自己喜欢的人。 “郑晓,是我让强子去接触索警官的,很好。”,华强说道。 “那,后面还要盯着强子吗?”,郑晓小声说道。 “郑晓,我是把你当自己人,也是在教你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事实,而事实是结合几方消息做出的正确判断而已,你既然走上这条道,你要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就是江湖。”,华强此番用心良苦,也是在培养郑晓。 “对了,过两天我和大头要出趟远门,你看好了大小姐,不得有误。”,华强离走前又交待郑晓。 第54章:拜会涛哥 “英子,明天我和大头去趟**,你在家给我好好待着,别到处瞎跑,等我回去,听到没有。”,华强对妹妹说道。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英子低头摆弄着自己做的香囊,随口应声道。 华强摇了摇头,出门找来了海子,把家里的事逐一安排,丢下一句话:“小事看着办,大事等自己回来,急事电话联系。”。 次日,华强与大头哥取道河内,晚上到了**。 90年代的**繁华异常,华强被灯红酒绿给震到了,大头哥也没闲着,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 “华哥,给你接风了。”,老相识伟哥在兰桂坊设宴。 “伟仔,现在混的不错啊,几年光景不见,鸟枪换炮了,威风了,现在成大哥了。”,大头哥没心没肺说了句,想当年,还在自己手下混过。 “这是我们大哥。”,站在伟哥身后的马仔听不下去了,看这两人打扮就是个乡下人,对自己的大哥不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伟哥摆了摆手,示意小弟不要插话,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小弟也很识相的闭嘴了。 “华哥,手下的兄弟多嘴了,你别介意啊,来,我自罚一杯,算是赔罪了,哈哈。”,伟哥打趣地说道。 “大头,我们看来也要改口了,来,伟哥,多年不见,变化太大了,下飞机时,我都不敢认了,这么大的排场,但我还是要敬你一杯,多年的兄弟情还在,来,干一杯。”,华强老成的说道,使了个眼色给大头,这里是**,不是芒新镇,人家的地盘,别揭人家的短。 “华哥,你这是那的话,你还是我大哥,没有你那有今天的我啊,来,一起叫大哥,敬一个。”,伟哥已不是当年的小混混了,有点大哥的范了。 手下的兄弟,一齐上前敬酒,华强笑了笑,稳住阵势,明显还是压了伟哥一头。 当年,伟仔在国内犯了事,把人家小姑娘糟蹋了,又逢严打,华强看在伟仔尽心卖力的份上,就是管不好裤裆里的玩艺,安排道上的兄弟,给了一笔钱,跑到了**,一来做给兄弟们看,二来让伟仔在**站稳脚跟,未来也好有个退路。 目前来看,这步棋还是走对了,最起码伟仔还是认自己这个大哥,但也不得不防,后面得让大头带些人渗进来,要不到时控制不了局面。 酒过三巡,在伟仔的安排下,华强第一次知道了“夜总会”,大头哥兴奋的像个孩子,我操,比国内的歌舞厅带劲多了,陪酒的姑娘个个笑面如花,关键是打扮,该露的,不该露的,都很有分寸的,恰恰好勾起男人的欲望,大头哥很是适应,没多久,就跟姑娘们打成一片,跌进了温柔乡,乐不思蜀。 “伟哥,这次我们来,大头都跟你说了吧,涛哥那边约好了吧。”,华强大声说道,夜总会的乐声太响,自己都听不大清楚。 “什么?听不见,等会再说吧,华哥。”,伟哥也进入状态,左搂右抱,一双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看得华强竟然有些反应了。 华强端了杯红酒,走到二楼的平台,远处楼宇的夜间霓虹灯闪着耀眼的光芒,维多利亚港泛着 璀璨的灯光,如一颗颗珍珠嵌在海上,真美。 “大哥,里面这么热闹,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来了。”,大头哥端着酒杯寻了出来,不能光顾着自己快活,得陪大哥。 “噢,太吵了,出来静一静,你怎么不玩了。”,华强依旧盯着**的夜景,真他妈的繁华,简直是人间天堂,有钱就有一切。 “不能光顾自己乐啊,哈哈,大哥,你别说这**就是好,要啥有啥就算了,超乎你的想像,有钱想干啥就干啥,好地方。”,大头哥也喜欢上**了。 “对了,一会早点散了,明天还有正事,你交待伟仔的事办好了吧。”,华强问道。 “伟仔这几年发了,还不是你大哥的恩赐,这点他还是知道的,都准备好了,对了,他还问了句,要家伙准备干什么,需不需要人。”,大头哥应声道。 “我们明天跟涛哥交易的事,暂且不要告诉他,等明天办完事,找他好好聊聊。”,华强有了新的打算。 “好的,我明白了,要不,咱这就打个招呼就回酒店?”,大头哥说完,转身打开门,华强迎着吵闹的音乐声入内。 “华老大,兄弟我敬你一杯。”,伟仔醉眼朦胧,端起酒杯凑了上来。 “来,干。”,华强举杯而饮。 “伟哥,我们先回了,明天还有事。”,华强大声对着伟仔说道。 “是伟仔,你永远是我大哥,我是你的伟仔,这就回了,不再乐一乐,要不要找两个小姐晚上陪你。”,伟仔顺手拉起一位小姐,往华强怀里推去,正好撞了个满怀。 华强这么多年,在男女方面还是小白,那好闻的香水混着女人的体香,让华强竟然有些迷乱,幸好有灯光掩盖了脸红,将小姐扶到一边,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老板,买单。”,伟仔见华强要走,在**的地盘上要尽地主之谊,得送大哥,这是规矩,不能坏了。 上了车,伟仔立马恢复了精神,醉态全无,很是清醒,在江湖上有时候不得不演戏,看来伟仔也是做大事的。 “大哥,现在就我们俩人,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就是。”,伟仔还是讲恩情的。 “也没什么,明天跟涛哥见个面谈个事,另外替人办件事,我听大头说,家伙帮我们准备好了吧。”,华强不紧不慢说道。 “大哥,要不要我陪你去,现在涛哥在**牛了,兵强马壮,生意做大了,旺角、中环、铜锣湾都是他的地盘,妖气的很。”,伟仔介绍道,也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用,我们跟涛哥还是有点交情的,没事,兄弟。”,华强拍了拍伟仔,算你小子还念着恩情,后面的事算你一份。 “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在那谈,我派些人在外面照应,有事也好……”,伟仔心想这些帮派之人,说翻脸就翻脸,华老大要是在这出了事,传到江湖上,自己也落不到好。 “伟仔,这事就这么说了,再说道上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动向,人家会认为我们不诚信,没事的。”,华强还是讲江湖道义的,这是江湖立足的本钱。 …… 次日,华强带着大头哥来到了约定的新安大厦,刚进门,上来几个人拦住去路。 “是华哥吗?”。 “这是华哥。”,大头哥拦在身前。 “华哥,不好意思,这里的规矩……”,为首的一人说道。 “我大哥到那,还没有人敢搜身的,叫你们大哥来。”,大头哥有意提高了声量。 华强示意大头按别人的规矩来,掏出腰间的手枪,张开了双手。 大头哥见此,有些不解,也只好照办。 “不好意思了,华哥,兄弟先替您保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入两道门,照旧又被搜了身,大头哥气的牙直咬,几曾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唉。 打开大门,偌大的客厅,一干人围站在沙发前,有一人坐在沙发上,嘴上叼着根雪茄,不屑地看着华强。 “涛哥好,兄弟坤差让我代问你好啊。”,华强抱拳朗声说道。 “请坐,坤差是你兄弟?”,涛哥有些吃惊,坤差在电话里只是交待有人代表他谈生意。 华强见涛哥的表情,便知晓几分,娓娓而谈怎么与坤差结识,如何有救命之恩,现在是兄弟一起做生意,不分彼此。 “失敬,失敬,原来是坤差的大哥亲自来谈,上茶。”,涛哥吩咐手下,怪不得此人进门的气势不一样,稳得住,有大哥风范,还是有些来头的。 两人相谈甚欢,越谈越有话题,道上的人,都是性情中人,喜欢就是喜欢,看不惯再改也没用,这叫一眼定终身。 “涛哥,进门时你兄弟搜身,把货样也搜了去,要不叫他们拿来,你试试货,如何?”,华强把话题转向正题。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连华哥也搜,快点拿来。”,都是些江湖套路,该演的还是要演,这叫给面子。 涛哥手下的兄弟把搜去的物品端了上来,也不知货样藏在哪? “两把枪,一部大哥大,两支手表,一枚翠绿戒指,两个钱包。”,别无它物了。 华强看出众人的异样,伸手把戒指拿在手上,招了招手,示意去拿张锡纸。 戒指底座有个机关,轻轻一触,戒面弹开,里面有些白净的粉末,倒在锡纸上。 “兄弟,有一套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哈哈。”,涛哥像看魔术一般,有些新奇。 “没法子啊,得在警察眼皮底下讨生活啊,给逼出来的,哈哈。”,华强笑道。 一缕青烟冉冉升起,空气里充斥着迷幻的特殊香味,够淳,够味,货不错。 涛哥的眼神告诉华强,他们以前的货纯度不足。 以往进来的货本来就不纯,**本地的毒贩还要往里掺淡,就是掺一些面粉等,更有一些无良的毒贩会把墙灰和老鼠药当作添加剂,由于人体在少量摄入了敌鼠钠盐、***等老鼠药后,会对机体带来兴奋刺激,继而造成四肢痉挛僵直,也就让吸食者错误地以为自己买来的毒品“劲够大”、“够纯正”,殊不知自己吸入的可能是老鼠药! 所以毒贩们都会层层加工,杂质成份会占93%以上,在市面上流通的四号普遍纯度为3%—5%。 “好,货不错,何时交易,价格就按坤差说的。”,涛哥很满意,价格虽然高了点,自己回来再加工下,添些东西,还是比市面上的纯度要高,一定会畅销。 双方约定明晚到外海石澳交易。 …… “华哥,你知道他们会搜身,为何还要带枪啊,这样不是欠伟仔一个情。”,大头哥出门就问华强,自己没想明白。 “大头啊,这么说吧,我就是要让对方知道我们有枪,是告诉他,我们在**有人,别轻举妄动,之所以麻烦伟仔,一来探探他的口气,有没有变化,二来透露我们是来做大生意的信息,让他别忘了本,对了,你喜欢**吗?”,华强说道。 “喜欢,**就是天堂。”,大头哥摸了摸头,唉,我就跟着华哥混吧,太聪明了,我就想不出那么多道道。 “好,回家我们好好合计下,对了,涛哥手下办加拿大房产的事,还有消息了。”,华强心情不错。 “华哥,都办的差不多了,就等人来**验资,一起去加拿大交易,同时办移民手续。”,大头哥办事效率还挺高的,这是优点。 好,明天与涛哥交易完货,回芒新镇跟妹妹摊牌,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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