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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不再来》


 楔子

荒郊区一个破旧木房子里……
散落一地的酒瓶子，两个满身赘肉的老男人横七竖八躺在床上，手里没喝完的啤酒瓶“啪”的一声摔倒地上，满口黄牙散发出阵阵恶心的气味，口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嘴里不知道吧唧的什么。
此时，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月光透过被砸成放射状的玻璃映在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脸上，女孩浑身**蜷缩在墙角，一身伤疤混合着新伤和旧伤，嘴里被塞上了东西，反手捆绑，脖子上系着一个铁圈子连接到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手腕上，她安静的睡着，但身体却不时的抽搐着，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几根头发黏在额头。
一个似乎远离尘世木屋子里，两个满身彪悍的老男人，一个可爱单纯的小姑娘，没有人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墙角的水管子啪嗒啪嗒的滴着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坐起身揉着眼睛，嘟哝到“谁呀！”
瞬间，鲜血飞贱。



 第一章

一间破旧的半地下室里，交错着两个少年的身影。
“哥，昨晚……”
“昨晚的事情忘了吧。”
“嗯。”
“嘶…额……”酒精倒在撕裂的伤口上，男孩疼的浑身发抖。
“哥！”
“没事，小萱你别过来，我自己就行。”男孩制止自己的妹妹靠近自己，那只几乎被切断了的手掌，皮肉外翻，酒精夹杂着鲜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的滴到水池子里。
“哥，外面下雪了。”女孩看向窗户的那一点点的光亮，“冬天来了。”
“嗯。”男孩应了一声。
“哥，以前妈这时候早就给咱俩准备好棉衣棉裤了，你还调皮不穿，嘿嘿。”女孩自顾自的傻笑着。
“哥。”
……
“怎么了？”男孩见女孩久久没有应答。
“没怎么，就是……就是有点想咱妈了。”女孩泪水夺眶而出。
男孩心头被狠狠揪了一下。
“萱，你放心，哥答应你，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男孩仿佛忘记了伤痛，紧紧握住拳头。
“哥，我们还能等到明天春天吗？”
男孩心头又揪了一下。
“会的。”
“那好，哥，咱说好了，明年春天你带我去放风筝。”女孩开心的看向男孩的方向。
男孩没有应答。
如果能，一定会的。
……
“马队，技术队发现现场遗留了一个学生书包，里面有学生卡，是个女孩今年16岁，叫王李宜萱，但这人现在不知道在哪。”
“王李宜萱？”
“是的，马队，有什么疑问吗？”
“额，没事，有王李宜萱的资料吗？”
“马队，都在这呢，你看吧。”那名警察把文件递给马旭队长。
“坏了！真的是他！”
“怎么了，马队？”
“他母亲是王琴！”
——
“小凡，囚禁你妹妹的那伙人找到了，但现场没有发现你妹妹的尸体，也没有证据指明你妹妹遇害，你放心，我们会加派人手搜索你妹的下落的。”
咖啡厅里，马旭正在和一个男孩说话。
“马队长，你跟我说这个干嘛？”男孩冷冷的看着马旭。
“小凡，你告诉我实话，你妹妹是被……”
“是被我救走的吗？那两个人是我杀的吗？是想问这个吗？马队长？”男孩眼神凌厉的望着马旭，从一开始，男孩就明白，马旭是来试探自己的。
“你的手……”马旭看向男孩受伤的左手。
“关你屁事！”男孩恶狠狠的说。
“小凡，我希望你放下以前的怨恨，你母亲……”
“闭嘴！马旭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如果当时不是你的不在意，我的母亲就不可能……”男孩眼球布满血丝，面色狰狞的盯着马旭。
“小凡，当年……”
“当年你也无能为力是吗？”男孩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起身离开。
“小凡！小凡！王李宜凡！你站住！”
男孩头也不回的离开，瞬间消失在茫茫人海。



 第二章

王李宜凡熟练的点起一支烟，抬起头看看招牌上的“阳光超市”，吐出一口烟向里走去。
“要点啥。”老板娘关掉电脑屏幕里面正在播放的片子，随意的吐了一口瓜子皮，懒懒的抬着眼皮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王李宜凡没有理她，他径直从小店后门走出，跟一个黑衣男子悄悄口语了几句，黑衣男子便带他拐进一条胡同里面，进了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乌烟瘴气的，男女老少在这里面都不缺乏，王李宜凡很熟悉的绕过一张张桌子进到一个房间。
“凡，你来了。”房间里面又几个保镖，见他进来伸手就要打，沙发上坐着几个衣不蔽体的姑娘，还有一个人年轻人，他招招手让王李宜凡进来。
“嗯。”王李宜凡应了一声。
“你们几个娘们傻是吧，还不赶紧滚开。”年轻人把姑娘们轰开，腾出一个空位。
“给哥们整几个不。”年轻人指了指身边的姑娘。
王李宜凡摇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年轻人立马会意，让屋里的保镖和姑娘们都出去。
“有消息了吗？”王李宜凡摘下帽子和口罩，又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在年轻人的耳边说。
“有是有了，但是小凡，哥还是劝你别查了，你陷得越来越深了。”年轻人把手搭到王李宜凡的肩膀上。
“快说，别废话。”王李宜凡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喝了一口。
“应该是一伙人，但这个组织……”
——
王李宜凡从后门又进入超市里面，老板娘撇了他一眼，继续看着电脑里面播放的画面。
王李宜凡来到货架上拿了几个面包，几包方便面，来到货架最里面一排，拿了几包卫生巾来到收银台结账。
老板娘懒懒的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拿起商品一件件的扫完码，看到卫生巾时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李宜凡，嗤笑了一声。
王李宜凡在回想刚刚年轻人说的话，没有注意到老板娘的表情变化，匆匆付完钱要了一个黑袋子装起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
“你怎么不开灯啊。”家里一片漆黑。
……
“萱？”没人应答。
王李宜凡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快步往里屋走去。
里屋房间，一开灯，王李宜萱面色狰狞，身上没穿衣服，惊恐的躲在角落里，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一看到王李宜凡进来，吓得使劲往墙角挤着，拼命地嘶吼，刀子在空中乱划，还刀子不慎割破了自己。
“你不要……不要过来……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萱！萱！是哥哥……是我……我来救你了，不害怕了……不怕了哥来了。”王李宜凡不敢贸然接近妹妹。
“哥？”
“是啊！是我！哥哥！哥哥来救你了！不怕不怕！”王李宜凡跪在地上慢慢的靠近着妹妹，一脸汗水的面孔上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
“哥！！！”王李宜萱突然扔掉匕首，扑到哥哥的怀里，嘶吼的哭了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王李宜凡把脸埋进妹妹柔软的头发里面，身体也颤抖起来。
——
兄妹俩一大早就醒了。两人各吃了一大碗泡面和一个菠萝面包，吃完之后两人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两个人哈哈大笑。
如果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花一般的年纪，世间最美的微笑。
“昨天我去找阿鹏了。”哥哥在厨房刷碗。
“阿鹏哥说什么？”
“他说绑架你和咱妈的那群绑匪，很有可能就是一伙人，但这伙人可能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绑架团伙，这其中可能掺杂着利益关系。”王李宜凡擦了擦手来到妹妹身边坐下。
“那怎么办，哥，就凭咱们两个可以做到吗？”妹妹看向哥哥的眼神里面充满担忧。
“你难道还想交给警察办？”
兄妹俩陷入了沉默……
“你别管了，好好在家里待着，别乱跑，马旭可能盯上我们了。”



 第三章

傍晚时分，王李宜凡出门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家私立医院下了车，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被人跟踪，压低帽檐，向大门走去。
“PTSD？”
“对，根据你描述的，你朋友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哦，好，谢谢医生。”王李宜凡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抬起身要离开。
“小伙子，这个病一定需要接受正规的治疗，否则可能会越来越严重的，甚至病人可能会出现自毁的倾向。”
“会自杀吗？”
“这种情况不排除会发生。”
王李宜凡的嘴角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
“王琴，女，生于1976年，六·一五绑架案受害人之一。”
“当年这起案件我是刚刚当上警察的时候发生的，那个时候我还什么也不懂。”马旭队长向各位警察介绍案件情况。
“王，你继续。”马旭点头示意。
“好的马队，当时六·一五绑架案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绑架团伙作案手法十分熟练，针对个个年龄层段的女性，但是绑架后却并未像家属索要赎金，而是告诉家属在哪里可以找到人质，家属报案后不久，人质通通被撕票，在凶手口中描述的地点都找到了人质尸体。”
“马队，这个案子我们都知道，当时我们不是抓获了此支犯罪团伙了吗，为什么又要说起这个案子。” 一名警员不解的问马旭。
“我怀疑这和绑架王李宜萱的那帮人是同一伙人。”马旭若有所思的看着屏幕。
“为什么？这两起案件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啊。”
“我也说不出来。”马旭抚摸着下巴，“我感觉这不单单是一个绑架团伙，很可能是恐怖组织，而且成员分工明确，幕后黑手我们并没有抓到。”
“还有，当年王琴失踪的时候，是他的儿子王李宜凡来报的案，当时是我接的，我以为他母亲就只是出去有事，就没当回事，把那孩子匆匆打发走了，还说了他几句，之后他母亲的尸体，就抛尸在了东区荒野，那时他妹才3岁，案发之后我去他家想给俩孩子安排个落脚的地方，当时王李宜凡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厌恶，他拒绝了我们给他的一切安排，带着妹妹离开了家，从此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共同长大，没想到这次绑架案，人质竟是他的妹妹王李宜萱，当年他母亲的悲剧再次上演到他的身上。”
“马队，您怀疑？”
“从现在开始，把王李宜凡盯紧了。”
——
王李宜凡在手机上查阅着什么，因为怕妹妹再次犯病，王李宜凡从医院回来时路过小商店买了个新的灯泡，等很亮，家里面感觉很温暖，妹妹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起来没有什么事，这让王李宜凡稍稍放心。
“哥，你干嘛呢？一回来就抱着个手机。”
“啊？没什么。”王李宜凡悄悄地关掉了网页上治疗PTSD方案的界面，把手机放进裤兜。
“马旭的人马上就要来监视我了。”王李宜凡看了一眼窗外，最后一丝晚霞被黑暗无情的吞没。
“哥，你怎么知道。”
“这么些年了，我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他的直觉使他可能也察觉出这件事情的不对了，看来，我要加快速度了。”
“哥，你要小心，我……”
“我知道，你放心吧，他们不知道咱家的住址，最多也就是监视监视我的出行，不会直接闯到家里的。”
妹妹看着电视里面警察给凶手带上手铐，压到警车里，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哥，警察是好人吗？”
……
“也就只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可怜的小丑罢了……小萱，这个世界上坏人比好人可靠。”说着，王李宜凡点燃了一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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