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黑夜人行》 第一章奇怪的小女孩 "老白,下班了?"午夜一点五十分,盛天娱乐中心门口,同事老张冲我打了声招呼。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脱下那身像牛郎一般的工作服,"走了,回家。" "好嘞!" 老张是和我一组的同事,也是我的邻居,这个人看起来敦厚老实,可是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刀手。 毕竟,在娱乐中心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混生活,人人都得用一张面具掩饰自己真正的性格。 我和老张住在城郊一个住宅区里,那个住宅区已经年久失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和凹凸不平的墙面。 所幸,每栋楼还有一个电梯,这让住在二十几楼的我和老张稍感宽慰。 刚一进住宅区,老张忽然开口:"老白,昨天警察来我们这里了?"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感觉到老张神情有了一丝紧张,不由苦笑道:"别多想,只是昨天咱小区有人自杀,然后引来的警察而已。" "这么说,是那个三号楼的……" "嗯,三号楼那个被人养着的情人,忽然跳楼自杀了……" 说着,我顺手指了下不远处一块地面,"就是那,血还没擦干净呢,你不知道,当时我在现场,那么漂亮一个女人,轰得一声……" "成了肉泥?"老张面不改接茬道:"今晚有点冷。" 冷? 我看了眼阴暗的天空,又看了眼面前的单元房门,忽然间,这个黑暗的单元房门充满了诡秘的感觉,就好像有个不知名的东西躲在里面,人要是一进去,那东西就会吃人…… "老白?老白?" 我回过了神,面对一脸疑惑的老张笑了笑,"走吧。" "哦。" 一走进单元房门,那股阴冷的感觉越发浓重,静谧的走廊,只有我和老张两个人的脚步声。 踏踏……踏踏……踏踏…… 等等! 这脚步声…… 踏踏……踏踏……踏踏…… 这种脚步声……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人贴在我的后背上,跟我一起走路一样? 唰! 一瞬间,我毛骨悚然,闪电般回头,目光凶狠如狼! 我知道,做我们这一行,免不了要得罪人,也有先例,有同行被跟踪的仇人,杀死在了自己家里。 但是这次,我却呆住了。 "老白?"老张疑惑地回过头,忽而笑道:"呦,这么漂亮的一个妮儿呀。" 是的。 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皮肤如雪霜般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熊偶,穿着一件黑色的哥特公主裙。 只是,她的眼睛,大得出奇,圆溜溜的眼睛没有焦距,但却像两个膨胀的气球一样,撑在眼眶里。 "小妮儿?"老张叫了几声,那小女孩却无动于衷,就像机器人一样。 "算了老白,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张很干脆,遇见这种事,立马扭头就走。 迫不得已,我也转身而去,只是身后那股阴冷刺骨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嗒! 按下电梯键,我和老张都松了一口气,工作太累,只有回家才会让我们放松下来。 等着等着,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电梯……怎么一直在三十楼和二十九楼之间徘徊? 二十九楼是顶层,三十楼就是大楼天台,现在电梯已经在这两个楼层之间停了有七八趟。 我和老张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今天很怪…… 滴答……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声音? 水声?雨声? 我感觉脚边有些湿润,低头一眼,竟然有一股粘稠的液体,从电梯缝隙流出,流到我的脚边。 与此同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电梯里散发出来,我身子一颤,有些颤抖地摸了一把地面上的液体。 "我靠!血!"我低吼一声,看着手上暗红的血液,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电梯发出迅猛的嗒嗒声,这是电梯经过楼层的声音! 我猛的抬头,电梯楼层显示,二十楼……十五楼……十楼…… 电梯正在以根本不可能的速度,迅速下降,这种速度,不像是电梯下降,反而像是……电梯坠落! "老张!老张!" 我再次惊愕发现,老张不见了! 是的,刚才还站在我身边,活生生的老张竟然不见了! 我早该察觉到的!我早该察觉到的! 刚才老张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一直都没有呼吸声,在这么静谧的楼道里,就算是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到底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 仇家还是谁?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念头涌上心头,我心里冒出剧烈到未曾感受过的危机感! "哥哥……"就在我准备拔腿就跑,一个清冷但却稚气十足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是那个抱着布熊偶的小女孩! 她光着精致雪白的脚,站在从电梯缝隙,蔓延到我身后的血谭里,静静地撑着大眼睛看着我。 只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没有焦距。 "你在找人……"小女孩歪着头看着我,下巴渐渐沉下…… 而后在我震惊惊恐的注视下,她从巨口中拖出一个湿漉漉的人。 是老张! 这……这……这都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什么东西? "哥哥……"小女孩忽然望向正在迅速下降的电梯,"进来吧,她快要出来了……" 什么? 我现在身子骨都在打颤,我想跑,可是就像僵住了一样,全身关节锁死,动弹不得。 我知道,这都源于恐惧。 "你在说什么?"我颤抖着说,同时,那个迅速下降,流出鲜血的电梯带给我的恐惧感更浓重。 小女孩忽然伸出雪白细嫩的手,拉住我,把我往她的嘴巴里拖。 "啊!啊!"我怕了,我彻底怕了。 这不是人……这不是人……这不是人…… 我根本挣扎不开,小女孩的手臂,就像钢筋一般坚硬有力,拉着我不断进入那个猩红色,恐怖的巨口中。 粘液……潮湿……恶心…… 啪! 当我全部进入她的巨口后,她的下巴就迅速回收,又恢复成那个精致可爱的萝莉形象。 而在这时,电梯到达了一楼…… 血腥味…… 浓重的血腥味…… 嗒…… 电梯门开了……黑色头发……血液……尸体…… 小女孩一直僵硬的脸忽然笑了,"他是我看上的人,你不准抢!" 第二章没有尽头的楼道 滋……滋……滋 "队长,你快来看看!"小区保安室里,年轻保安陈冰疑惑地盯着面前屏幕,"监控出问题了。" 保安队长陈大谷没好气地放下手中泡面,嘟嘟囔囔地走上前,刚要开口说话,一看面前屏幕,瞬间脸色大变。 啪! "愣着干什么!"陈大谷一巴掌拍在陈冰后脑勺上,"赶快召集人,那群懒猪光知道睡觉,出事了!" 随后陈大谷一把抓起旁边的塑胶棒,踉踉跄跄跑了出去,片刻后,隔壁保安休息室里响起了陈大谷焦怒的吼声。 陈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也紧跟着跑了出去,门口,已经有五六个保安被陈大谷暴力叫醒,齐刷刷不明所以地站在大门口。 几张脸庞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都不知道陈大谷这是犯了什么病。 "陈冰,听说队长在这干了十三年,一直没出去,可能……"同伴王年对陈冰悄声说:"脑袋有些不对劲……" "别乱说!"陈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啪啪啪…… 几条塑胶棒被陈大谷丢了出来。 "都愣着干嘛!"陈大谷怒目而视,"都拿上家伙,跟我走!" "噢噢……" 一见陈大谷这番架势,众人不敢顶嘴,连忙提上家伙跟陈大谷冲向了……我和老张所在的单元。 途中。 陈冰问陈大谷:"队长,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监控雪花图……" "别多嘴!"陈大谷头也不回的说:"出事了!" "什么?"陈冰更纳闷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会青年,真不清楚陈大谷到底怎么了。 "杀千刀的……"陈大谷边跑边低声喃喃:"那个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 众人一路跑到我和老张出事的单元房门口,望着黑漆漆的楼道,竟然都有些心虚起来。 "他娘的……"王年嘀咕起来:"怎么感觉浑身发冷……" 王年这么一说,其余人都感觉到了这股阴冷,这种感觉,不像是温度太低造成的,反而像那种毛骨悚然,腿脚发麻似得生冷。 "他奶奶的,你给老子闭嘴!"陈大谷弯下腰子低吼一声:"里面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陈冰一脸疑惑。 滋…… 陈大谷按下塑胶棒上的按钮,一瞬间滋啦啦的蓝色电流冒了出来。 "我靠……"王年惊叹:"队长这卧虎藏龙地还有电击棒?" "别多嘴!"陈大谷低吼一声后就猫着身子走进楼道。 黑暗的楼道渐渐吞没了陈大谷的背影。 "队长……"陈冰一看,也猫着身子准备进去。 "别进来!" 陈大谷的声音从楼道里传出:"你们所有人都守在那里!半小时后如果我没出来就报警!" 声音渐渐微弱,听起来像是陈大谷正在深入楼道。 虽然微弱,但字字严厉。 陈冰等人面面相觑,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队长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王年自言自语:"该不会里面有什么小偷,逃犯之类的吧……" "不可能!"陈冰紧盯着楼道说:"如果是那种人,队长带着我们进去准保一抓一个准!" "那是……"王年挠了挠头,颇为尴尬。 "不行!"陈冰咬牙:"队长是我老家亲戚,我也进去!" "不……不是……" 王年出声阻拦,可陈冰已经猫着身子进了楼道。 "得!"王年摊手,环顾四周:"哥几个,咱们还是乖乖守在这里好了……" …… 陈冰一进入楼道,那彻骨阴寒越发明显,他摩擦了几下手掌,紧紧攥着塑胶棒,试探性低声喊道:"队长?" 队长? 队长? 安静…… 没有回复…… "怎么回事?"陈冰心里升起不详念头,不由得埋怨道:"该死的物业,这个单元灯坏了多久,怎么还没人来修……" 唰! 陈冰闪电般转身,身后空空如也,就连楼道口都不知道在哪里,整个一黑暗。 怎么回事?刚刚我明明感觉到身后有人…… 陈冰心里打起了嘀咕,手中塑胶棒握得更紧。 踏踏……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陈冰微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陈冰摸了摸身旁,冷冰冰略有粗糙,是墙壁没错,可是楼道这种简单的地形,已经在陈冰脑海中深深印下,现在怎么感觉十分陌生…… 没办法,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这……"陈冰瞳孔骤缩,身子不禁颤抖,"这到底是哪?" 手电筒下的楼道,已经不再是陈冰所熟悉的小区楼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朴杂乱且荒芜的楼道。 两旁的木质门,脚下的水泥地面,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灰尘…… "这是哪?这是哪?" 陈冰惊骇后退,靠在一个木质门上,哆嗦着回头,果然,已经没有原先的楼道口了。 身后,是黑漆漆的悠长通道…… "队长!队长!"陈冰身子不住颤抖,放声大喊起来,可是任凭他那样声嘶力竭地怒吼,只有楼道给他回音。 队长,早已不知在何处。 "呼……呼……呼……冷静……冷静。" 陈冰一边喃喃自语让自己冷静,一边沿着墙壁缓缓前进。 墙壁很湿,很黏,这种感觉让陈冰心底更加发毛,他将手机缓缓对准墙壁,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墙壁上的粘稠物越发明显。 一秒,墙壁上只是淡淡的暗红色,再一秒,一张张人手印……出现在了墙壁上。 血色的人手印,撕抓的指甲印,还有无处不在的灰尘,仿佛也夹杂着某种异样的味道…… "这……这是……血手?"陈冰打着哆嗦,喘着大气,终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踉踉跄跄向前跑去,可无论他怎么跑,这条楼道都仿佛没有尽头。 灰尘之后是灰尘,血手之后是血手…… eg:有人说生活和理想应该分开,茄子不相信,茄子觉得生活是要用实打实的金钱来支撑,理想也一样,这个社会太浮躁,年轻人更浮躁,茄子二十岁刚出头,一无所有,有的只是一点点写小说的文笔,如果可以靠着小说能让我吃饱饭,那茄子就很知足了,哈哈,有点啰嗦了…… 第三章前赴后继 "司徒科长,接到报警!是西郊派出所转接过来的。" 宣城公安局,一名接线员站起身,向刚好走过的刑侦科科长司徒峥说道:"西郊,临安小区有人报警,说是有人失踪……" "临安小区?"司徒峥脚步一顿,一脸严肃地问:"你确定,是西郊那个临安小区?" "没错,报案人口齿清楚,只是对事件详情说不出所以然,一会说有人失踪,一会又说有人被害。" "行,你继续忙吧。"司徒峥摆了摆手,转身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里只有一个老头,剩下的,就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档案袋。 司徒峥从始到终沉着脸,直奔档案室最后那一排档案。 这一排档案袋,随便挑出一个打开,都足够让普通人看了魂不守舍七天七夜。 只因这些档案里记载的案件,太多残忍,太多变态,太过非人。 "嗯……错不了……P1330。" 司徒峥挑出P1330号档案袋,一打开,第一页第一行大字就是:西郊临安小区电梯杀人案。 西郊临安小区电梯杀人案! 这是十三年前的一桩老案件了,当时此案一出,全城震惊! 民众整天提心吊胆,上头也不停施压,可惜就算是宣城公安局专门成立80人团队,日日夜夜调查分析取证了三个月,也没有找到丝毫蛛丝马迹,后来就渐渐成了沉案,封存在档案室里。 民间口口相传,说是西郊有个临安小区,出了个喜欢穿红裙子,长头发的漂亮女人,她专门在深夜守在某个电梯附近,去杀那些深夜回家的人…… 后来,这事越传越邪乎,最后演变成临安小区藏着个杀人狂,他用钢丝在电梯里布置陷阱,然后把乘坐电梯的人割成肉块。 "唉……"司徒峥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当年没查出来,成了沉案……" 当年,司徒峥25岁,年轻气盛,初入警局,却是那80人团队的一名成员。 "出警!出警!"司徒峥拿起大厅里的麦克风:"西郊临安小区,刑侦科全体值班警员,出警!" 十分钟后,三辆警车,12名警员全副武装,火速赶往西郊临安小区。 等司徒峥带人赶到西郊小区时,王年等一群保安早已等候在大门旁。 啪! 司徒峥一下警车,就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面对王年等人长短话说:"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王年等人张口结舌,最后无奈苦笑:"我们也说不上来,是我们队长,他说如果半小时没有从楼道里出来,就让我们报警。" "楼道?" "对对,警察大哥你跟我来。" 单元房门口,里面依旧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里面灯坏了?"司徒峥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午夜三点。 "没有,平时还好好的,今晚突然坏了,具体原因只能等天亮以后叫电工来看。" "你们队长为什么让你们报警?" "这个……"王年将半小时前的情况跟司徒峥细细描述了一番。 "行了!"司徒峥扭头,"去两个人到电路总闸那边拍查一下电路故障。" "其余人,打开强光电筒!" "留两个在门口,其余人都跟我进楼道!" 司徒峥思路明确,显然是个经验老道的刑警。 两分钟后,司徒峥带头进入楼道,其余警员紧随其后,每个人的头顶,警威赫赫。 国威加身,一身浩气,谁人胆敢冒犯? ……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袋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勉强从地面上爬起,环顾四周,虽然一片漆黑,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在一个古朴荒废的上世纪楼道里。 "老白?" 这一声呼唤,我浑身一颤,低头一看,老张正捂着脑袋躺在我脚下。 "老张,老张!"我连忙扶起他,只是老张始终低着头,脸庞仿佛有一层黑雾,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老白……老白……老白……" 奇怪的是,老张一直低声呼唤着我的名字,语气中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呼唤自己的爱人。 痴痴而又纯情…… "呃……"我面露尴尬,虽然老张和我一起在娱乐中心从服务员干到了领班,但我从始至终都认为他"只是"我的兄弟。 爱人这个字眼,我一想到从老张嘴里发出,浑身就狂冒鸡皮疙瘩。 "我在这,我在这。" "老白……老白……" "嗯……我在……这。" "老白……老白……" "不是,我说张子林。"我忍不住了,"你爸我在这,就在你身边扶着你,你他娘的听不见?" 老张这混蛋,就是欠揍! "老白……老白……" 老张依旧不停念叨着我的名字,并且语气越来越急促,就仿佛着急了一般。 奇怪的是,他一直低着头。 "你给我把头抬起来!看看你爸我在不在这……" 我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使劲把他的脑袋往上抬,不知为什么,他的下颌特别有力,就像是一对陈旧的齿轮,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才能将其扳动。 "老白……老白……" 他的头颅被我强行慢慢扳了起来,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老白……老白……老白……" 随着他的脑袋上抬,他呼唤我的节奏越发强烈,急促,以至于听起来异常恐怖,就像嘶鸣一样。 "老张你……" 当他正面面对我时,我浑身寒毛竖立,条件反射般撒开了手。 血泪…… 不,不是血泪,是…… 我惊愕地望着老张,不,那根本不是我熟悉的老张! 一张奇形怪状的脸,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肿瘤长在鼻子上,眼睛里,头发里,嘴里…… 到处都在流血,眼眶,嘴巴,鼻子,耳朵,但凡有洞的地方,都在流血! 这根本不是老张!这是魔鬼!是妖怪!是病! 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人样,他就像是一个恶心的肿瘤长在人脖子上的直立生物,不是如此,他的两条腿更是黏在一起,就像是一根倒三角型的鱼尾! 这种生物,我只在某种电影上看到过,只不过,出现在那个电影里的,是个女性,现在,却变成了雄性。 下水道里的恐怖生物! eg作者日记:今天天气很热,我在房间里烦躁得走来走去,桌子上的手机悄然无声,我忍不住打开它,屏幕上,我给你发送的消息前面,有个感叹号…… 第四章我跑不掉啊 "你到底是谁!"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面前的老张,用怪物形容更加准确。 他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忽然停止了急促的呼唤,缓缓转动脑袋,仿佛在打量四周,最后,他又重新对准我,细密肿瘤遍布的两扇嘴唇微微张开。 "你……见过老白吗?" 他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我,脸上的肿瘤还不停噗嗤噗嗤冒着绿水。 天啊,我敢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不敢相信,这东西会是老张! 可现在,他竟然看着我,问我在哪,这种情况,要么他脑袋不对劲,要么……我不是我。 "这个……我就是老白……"我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同时身子慢慢下蹲,好像摸到了一根木棍,连忙把它抓在手里,背在身后,以备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他不说话了,只是歪着头看我,仿佛是在打量我到底是不是我。 "哈……哈……"他突然发出非常渗人的笑声,那笑声就像是猫瓜子使劲划过玻璃的声音,刺耳,阴寒。 "你不是老白!你不是老白!"他忽然发疯了,由于两条腿黏在一起,所以看起来蹦蹦跳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老白是我老婆!老白是我老婆!" 我可去你大爷的!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我惊呆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老张的内心想法…… 他忽然咆哮起来:"是你杀了老白!是你杀了老白!我要杀了你……桀桀桀……杀了你……哈呵……杀!" 他忽然朝我扑了过来,我见势直接挥舞身后的木棍,破风声随之响起,下一刻便狠狠砸在他身上。 这下倒是让他停顿了一下。 可是,他的皮肤就像是水泥一般坚硬,我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反震,虎口生疼。 "吼……吼……"他更加疯狂了,就像个疯子,精神病一样,不顾一切地朝我再次扑来。 我边后退边挥舞木棍,接连几下重击都敲在了他脑门上,一开始他还有所停顿,可两下过后,就再也没有影响了。 眼看木棍没用,我就把它狠狠摔了出去,而后扭身就跑,一秒都不敢耽搁。 我不知道,万一被他追上会是什么后果,这些年在娱乐中心,我白凯什么没见过,吃药的,打针的,混江湖砍人寻仇的,那些公主少爷的恶心事,我都习以为常。 就连身上,也是伤痕无数,因为我的老大,娱乐中心老总视我为心腹,所以为表忠心,我没少为他挡暗箭。 说起来,我白凯也算是社会经验极其丰富,但是面对如此摸样的老张,我还是从内心深处,止不住地恐惧。 这是……源于未知的恐惧。 我拼命地跑,一时间竟然双腿挥动如风,渐渐把他甩在身后,但是他凄厉的咆哮声,总是在我身后挥之不去。 楼道很暗,我被不知名的杂货拌了好几次,但我一秒也不敢停顿,与此同时,空气之中也散发着越发浓郁的血腥味。 渐渐的,他的咆哮声弱了,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但是这条楼道就像没有尽头一样。 灰尘之前是灰尘,楼道之前,依旧是楼道。 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恍惚听到前方有动静。 我又随地捡起一根木棍,护在身前,看了眼楼道两旁的房门,狠狠一挥,房门被砸开,我忙不迭跑了进去,而后用身子抵住房门。 呼……呼……呼…… 我疯狂喘着粗气,脑门上不停流着汗水。 深呼吸……深呼吸…… 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内心就像有个野兽一般在横冲直撞,根本冷静不下来。 呼……呼……呼……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外,咆哮声渐渐逼近,他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突然间,安静了…… 一切都安静了…… 没有了咆哮声,也没有了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有的,只是我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我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我的血液在汹涌流动,我的精神,正在承载巨大压力。 没人了? 没事了? 我暗自想到,难道走了? 不!不可能! 我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 怎么说,我白凯也算是看过很多恐怖片的恐怖剧爱好者,按照电影剧情,一般这种情况下,那些主人公和配角都会作死地慢慢打开房门,想要看一眼外面情况。 然后,反派就正好守在门口,守株待兔,出来一个杀一个! 难道,他现在也在门口,守着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思绪活跃开来,虽然搞不清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皮肤如雪霜般的小女孩到底是什么,电梯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里到底是哪里,门口那个到底是老张还是谁。 种种的一切,我都没有头绪,但我知道,门口现在就蹲着个想要杀我的怪物! 出去,必死无疑!就凭那怪物刀枪不入的身体,我根本打不过。 可是呆在这里,那怪物迟早会把我熬死,而且现在是我顶着房门,万一我走开一两步,这个被我砸坏的房门就会形同虚设。 这下,真是把我困住了…… 突然…… 咚咚……咚…… 静谧中,我顶着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唰!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颤抖起来,拼命压住自己呼吸,身子骨也紧张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力道更沉。 不管门外是什么东西,我都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作死去偷看,千万不要离开这扇门。 否则,等待我的,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人的命只有一次,不像游戏,开不了挂,开不了第二局,若是死了,那就是死了,逝者憋屈,生者痛苦。 害!该死的,我爸妈就早就死了,想这些屁话干毛线…… 等等! 我爸妈……早就死了? 我怎么不知道? 不!这不是我在想! 这是……另一个人在想! 忽然,我的嘴角疯狂上扬,整个人露出病态一般的笑容,还发出阴冷的笑声。 我的全身突然之间都放松了下来,转身,开门! 看着门外那个歪着脑袋,将耳朵贴在门上的怪物,我忽然笑了,病态地笑了。 我弯下身子,对着好像有点蒙圈的他,轻轻说:"一起……来玩游戏啊……哈哈哈…… eg作者日记:今天我想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但是我还是很迷茫,二十岁出头的年龄,真的很迷茫,想必你也一样吧……早上我打电话给你说早安,为什么你没听就把电话挂了?难道是担心我没有好好休息,想让我继续睡觉吗?你真贴心…… 第五章我是精神病 记得我刚进入娱乐中心的那天,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百块。 那一天,我遇到了老张,他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工作服,坐在娱乐中心门口百无聊赖,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印象深刻,他那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似乎睥睨,似乎嘲讽,还带着一股子风尘味道。 只不过,这股子风尘不是风骚,而是沧桑。 他脸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疤可以证明,总之,他给人第一眼,就是一个历经事端的老男人形象。 老男人叼着棒棒糖,实在有违风格。 记得那天他对我说:"小子,这里面道行很深,干不了趁早滚蛋。" 我愣了愣,手里还拿着刚从后勤部领的工作服。 老张不屑地给了我一个眼神,我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是娱乐中心的包间区域,那里有全市最大的酒吧。 门口,各种各样的豪车停在门口,数不胜数的美女进进出出,风骚弥漫着每一寸空气。 "这里随便拉个女人出来。"老张面无表情地说:"都可能是某个人爱而不得的人。" "可是她们,忍受不了普通男人的衣食住行,这不怪她们,人人都向往更好的生活,只不过,要怪就怪她们最求更好生活的方式。" "用身体做代价……"老张瞟了我一眼,"这里每天都在发生。" "这……"我沉默了,缓缓说到:"人有千面,见怪不怪。" "有这心态就好。"老张无所谓地说:"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在这里混生活,自己是第一,察言观色最重要……" "呦,老张,你又在这教育新人呐。"一个染着黄毛的中年人,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 "关你屁事。" 没想到,老张鸟都不鸟他。 "得,你牛逼昂,你是老总面前红人,我比不过你,不过……" "少比比,滚!" 那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叫张子林的男人,是那么硬朗豪气,大马金刀门前坐,如同人间太岁神。 后来,我留了下来,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有人喊我凯哥,有人喊我白哥,也有人喊我小凯,很多的是,很多人喊我:哎,那个服务员。 可是,就算我经历的再多,我也没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就像现在,我竟然一只手拽着如同怪物的老张,一条腿闪电般不断侧踹。 "吼吼吼……" 他在咆哮,我在笑。 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我只知道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是梦游一般,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自己的意识不断与瞌睡作斗争,又或者像鬼压床,我可以感受到自己在干什么,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这时,我突然听到楼道另一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虽然急促,但不像老张追我时那般急促。 是谁? 人? 怪物? 我阴冷的笑了,一只手狠狠甩掉老张,没想到老张竟然趴着抓住了我的小腿,尽管血肉模糊,但还是不停咆哮:"杀了你……杀了你……" 脚步声戛然而止,像是那一边的生物听到老张的咆哮声后,停了下来。 "呵呵……给我……滚开!" 我左拳高高举起,筋骨发青,而后狠狠砸下。 咔咔…… 老张脸上出现了骨裂声。 这一重拳,竟然直接打碎了老张的鼻骨,而这个怪物也被击晕过去。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越来越弱,听得出来,楼道另一边那个东西,正在加速远离我。 "呵呵……有趣了……"我随手捡了根木棍,用蛮力将其折断,使之尖端锋利,迈步:"难道……这里不止老张一个怪物?" 是,我刚才是狂虐了老张,那是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我的腹部,胸部,脸上到处都是被老张啃咬,撕抓过的痕迹,但我一丁点疼痛也感觉不到。 不止是痛觉,甚至连恐惧,我都感觉不到一丝。 我内心依旧恐惧,疼痛,可我的身体不会,住在我身体里,现在操控着身体的另一个意识不会。 不要去啊……不要去啊…… 尽管我内心不断咆哮,可那个意识,依操控着我的身体,前去追杀那个正在逃离的东西。 一步……两步……步步杀机。 我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一般,不畏生死,不畏未知,不畏恐怖! "在哪里?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病态地笑着,猩红色舌头舔着嘴唇,露出渴望的神色。 尖刺一般木棍在我手中,都仿佛成了可以杀生的武器。 踏……踏…… 我走在这诡异的楼道里,对两旁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视而无睹,一心只想追到那个逃走的怪物。 "嘿嘿……怪物猎人?"我嗅了嗅空气,虽然什么也没有闻到,但还是冷冷笑着,"不远了……不远了……" 我内心是绝望的,现如今,我觉得我自己才是个怪物。 正常人,谁会出现这种情况? 踏踏…… 忽然,我止步不前,停在了某个房门之前,低下头,房门的锁开了…… "呵……原来藏到这里了……" 我将木棍尖端对准木质房门,蓄力,出刺! 咵咵…… 木质门被刺破,我抽出,尖端上,一丝血液正在流动。 很新鲜的血液,光亮的红色,富有年轻生命力,不粘稠,不腥臭。 可是,房门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还挺硬。" 我冷笑着,再次刺出木棍,这一次,没有新的鲜血染上。 砰! 我一脚踹开房门,灰尘飞扬之间,我看到房间角落里,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那个人影忽然尖声喊叫起来,手里还拼命挥舞着一个木板。 我眯了眯眼睛,沉默许久后突然转身离去。 "切,是一个人……" 我走出房门后,那个人影隔了很久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捂着自己胸口,那里有一个流着鲜血的伤口。 伤口是我用木棍刺的。 他犹豫着走出房门,楼道里已经没有了我的身影。 他是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我们小区的保安服。 eg作者日记:很早就听说,写小说是活不下去的,可是后来又听说,有人投票有人赞赏还是可以活下去,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吗……我不知道,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奔向死亡的过程,不同的是每个人在路上的感觉不一样,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平凡一生,有人兢兢业业……将来的我是哪种呢……真希望我可以成为你喜欢的哪种…… 第六章楼道外面是哪里? 陈冰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感到一阵强烈的后怕,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没想到我却那样干脆的放过了他。 那是什么人?精神病?这里该不会是某个精神病院吧? 陈冰擦了擦脑门的汗,而后咬着牙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然后将其绕着胳肢窝,绑在胸口上,以防止被我扎伤的伤口继续流血。 "不管这里是哪里,首先得先出去……"陈冰绑好伤口后,环顾四周,目光投放在自己手中的木板上。 "这个木板应该可以制造成武器……" 陈冰看了眼腰间的塑胶棒,然后再次撕下一条布条,拿着木板蹲在地面上哼哧哼哧磨了起来。 嗤嗤……嗤嗤…… 很快,木板边缘就被陈冰磨成了很薄的锋面,这样这块木板就有了不俗的杀伤力。 布条,塑胶棒,刀形木板…… 这三样东西,被陈冰组合成了一个长柄武器,也算是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走吧……这里太诡异了。"陈冰小心翼翼拿着武器走出房门,楼道里依旧黑暗,他只好摸索着前进,目光很是警惕。 毕竟,这里还有魔鬼一般的我。 刚才陈冰已经查看过整个房间了,房间没有窗户,也就是说,想要出去还得在楼道里寻找出路。 "队长到底去哪里了……" 陈大谷自从一马当先进入楼道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陈冰到现在还没有陈大谷半点音讯。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陈冰也顾不得其他了,自保为大。 …… 我放过陈冰后,那个狠辣的意识就好像消失不见了,身体控制权重新由我控制。 现在,我藏在一个房间里,双手抱着脑袋,不断撞击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一边撞,一边低吼:"给我滚出来!" "你到底是谁?" "在我身体里想干什么!" 我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鲜血流满了我的脸庞,紧随着,浑身的伤口开始折磨我,那些被老张,被我自己弄的伤口,不断带给我剧痛。 "呃……" 我紧咬牙关,脑门上青筋暴起。 忍! 没有药品,没有治疗工具,我只能忍! 忍着忍着,我笑了。 "呵……我白凯,这些年出生入死,受过的伤大小无数,这些……区区小伤……能奈我何?" 呼哧……呼哧…… 房间里,我喘着粗气…… 终于,痛感渐渐消弱,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暂时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疼痛,所以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受到强烈的剧痛。 呼…… 我摇了摇脑袋,目光渐渐回神,咬着牙提起木棍,刚刚站起,我就发现房门前似乎有个圆形阴影。 那仿佛……是个人脑袋? "谁!" 我瞬间警惕起来,手中尖刺一般的木棍对准了那个阴影。 "老白……" **声传来,幽怨而悠长…… 他娘的,又是这家伙! 果不其然,那个阴影渐渐爬出,出现在我视野里,一脸的肿瘤,一脸的血肉模糊。 我叹了口气,声色俱厉呵斥:"老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但是,你最好离我远点!" "老白……老白……" 他爬向我,双腿很不自然,我猜是因为刚才我摔他的那一下,把他的腿给摔断了。 "滚开!" 面对这个已经不是老张的老张,我很是果断,一个冲刺就从他身体上跳了过去。 楼道里,黑暗一片,但是隐隐约约间,我忽然看到了一丝光亮。 难道……是出口? "老白……"他扭动身子,想要继续爬向我。 我瞅了他一眼,不再犹豫,忍着遍体鳞伤,迅速向光亮处跑去。 身后,他还在艰难地爬向我,只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过了半响,我忽然听到我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吼声。 听声色,我猜是我先前碰到的那个人。 "看来,那怪物有新的人可以纠缠了……" 我的嘴角微微弯起,我不是圣人,更不是善人,我只是一个在娱乐城摸爬滚打好几年的普通人。 面对陌生人,自私自利是我的本性,但面对兄弟,我会尽全力帮助他,可是如果他成了怪物,那我也不可能任凭自己死在他手下。 就像老张一样…… 咔咔…… 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听起来,就像是闪电劈开云层,劈在大地之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空气也渐渐湿润起来,不复刚才那般粘稠腥臭。 我内心瞬间活跃起来,难道前方那个光亮处真的是出口? 想到这,我动力更足,三步并作两步,距离光亮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近了……更近了……到了! 当光亮占据我的全部视野,当我像脱离牢笼的囚鸟一般冲出楼道时,就发出一声释然的咆哮声。 "啊……啊……" 我尽情挥洒着情绪,外面的天地多么美好,我摊开手掌,雨水正在滴落,我仰头,闪电正在撕破黑暗。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我的面前,是一片空荡的墙院,院子里长着灰蒙蒙的花草,天空也是灰蒙蒙,雨水混合着闪电降临人间。 我的身后,那个悠长诡异的楼道依旧存在,破旧的木质双开扇门,里面还是一片黑暗。 "兄弟,谢谢你帮我拖住了老张……"我低下头,为那个陌生人默哀:"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如果你死在老张手下,我会为你悼念的……" 就在我低头默哀的时候,楼道里忽然传出忽重忽浅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踉跄前进。 我慢慢抬起头,目光中,一个身穿保安服,手持长柄武器的年轻男子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他的腿坏了,所以一脚轻一脚重。 "没想到,你活着出来了。"我笑着说。 他缓缓看了我一眼,吐了一口唾沫,提起手中武器:"你也要杀我?那来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歪着头说:"你和我都是人,同类相残的事情我不喜欢干。" "呵,疯子。" 陈冰目光很是警惕,他对着我踉跄转圈,一步步脱离了我的攻击范围。 eg:今天是疫情开始的第四个月,我们大家不知不觉生活在床头山,阳台峰,主卧酒店,客厅河很久了,疫情虽然肆虐九州大地,但是我们终将渡过难关 第七章建造在虚无之上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到了安全位置。 "我看到过你,你差点杀了里面那个人!"陈冰盯着我说:"后来你为什么又放过了我?" "我刚才说了,同类相残的事情我不喜欢做。"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冰依旧对我很是警惕,他的武器从始到终都对准着我。 我摇了摇。 "不知道,我也是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陈冰没再说话,而是看我一眼,再看周围一眼,往复几次,全然不顾他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 我也不例外,这里的雨很大,很凉,简直就是专门为搭配这里的荒芜而诞生的。 "这是……"陈冰忽然紧盯着某个地方,颤声说:"宣城……第一……精神病院?" 宣城精神一院? 陈冰目光汇聚之地,一块牌匾已经成了碎片,隐约可见上面字体,组成一句话就是宣城第一精神病院! 轰! 猛然间,我的脑海一阵剧痛,这股剧痛就像是一把剪刀,伸进我的脑袋里将我的脑髓搅得一团浆糊,这种疼痛,就算我身上所有伤口一起发作所产生的疼痛都远远不及! "啊……啊……" 我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根本无法承受的剧痛让我像一条蚯蚓一般扭动不停。 第一精神病院……精神一院……宣城…… 纷纷杂杂的念头,混沌而猛烈,宛如洪水一般将我淹没…… "你……你怎么了?"陈冰小心翼翼走到我身边,看着痛苦无比的我有些懵了。 "痛……痛……啊……" 我的脸庞已经因为充血而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血……笑……电梯……医院……电击…… 各种画面碎片,在我脑海里像过马灯一样流过,每一个画面,都让我更加痛苦。 渐渐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混沌,与此同时,那个狠辣的意识开始蠢蠢欲动…… "不要……不要……"我有气无力地喃喃着:"你滚开……不要……出来……" "喂!喂!你到底怎么了?" 陈冰蹲在我身边,皱着眉头摇了摇我,看了眼四周这一片荒芜,在看了眼身处的这个已经废弃的精神病院,终于咬了咬牙,将我背在身上。 "坚持住……坚持住……"陈冰背着我站起:"我带你出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受到了陈冰,我艰难凑到他耳朵边,喃喃:"放下我……离开我……他要出来了……" 可惜,陈冰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他只是当我在胡言乱语地低声念叨着什么东西。 你是个好人……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如是想到…… 陈冰和我不同,他有善意,可我……已经和老张一样对众生冷漠了…… 踏踏……踏踏…… 就在陈冰背着我,即将跨出精神病院时,我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浮现出一股诡异的色彩。 "你在背我?"我声色清晰且阴冷地说道。 "嗯?哦……你坚持住,我背你出去!"陈冰头也不回的说:"我知道这个地方,附近就有个医院,我带你出去,坚持住……" 陈冰是宣城本地人,加上刚才知道了这里是已经废弃的宣城第一精神病院,因此他也知道了该怎么出去。 "坚持住……坚持住……" 陈冰说话的同时,我看见他的后脖梁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这次,我沉默了。 我不再说话,虽然眸子里依旧是阴冷,但是却没有做任何对陈冰不利的事。 之前,我在楼道里放过了陈冰,就是因为我不会刻意去伤害人类,这个陌生的意识,虽然喜怒无常,行动无常,但却好像有着自己一套准则…… 然而,这一次,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了,因为我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 之前面对老张时,虽然这个意识出现并控制着我,但内心深处,我还是能感知着他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控制身体和想法,而我住在身体里可以看到外面。 然而这次,我陷入昏迷,什么也感觉不到,这次就好比。 他全方位,从内到外控制了我。 "这里……" 陈冰忽然止步不前,望着眼前呆了。 没路了,彻底没有路了…… 空气……虚无……一片灰蒙。 这座精神病院,竟然是建造在虚无之上? "这里……到底是哪里?"陈冰颤抖着说。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出路,知道了这里是哪里,可眼下,他又迷茫了…… "到底是什么回事?" 陈冰崩溃了。 "单元房里面怎么可能是隔着十几公里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外面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从陈冰后背下来时,他就瘫软在地,眸子里已经是绝望一片。 我看了眼陈冰,吹了声口哨,刚想走开就被陈冰一把抓住脚踝。 陈冰瞪大眼睛望着我说:"其实我认得你……你叫白凯,在盛天娱乐中心上班,你还有个邻居叫张子林也在那里上班,你就住在我们小区,我认得你……" "那又如何?" 我蔑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 陈冰宛如痴呆一般使劲摇头,不停摇晃着我小腿。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本事大,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打住小子。" 我轻呵一声,弯下腰,冷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这里自己出不去,安心呆着吧。" 说罢,我就一脚踢开陈冰,自顾自走开了。 "不……"陈冰嘶吼:"你什么意思?什么自己出不去……这里到底是哪里?你到底是谁……" 陈冰绝望而无助的发问,我懒得理会,随地找了个地方安心坐下,不过半刻,竟然打起了呼…… 呼……呼……呼…… 陈冰眼看我这里,也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窝在精神病院大门角落,一言不发。 eg:茄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书可以有人看,有人追,想必这也是每一个新人新书的最大愿望了,可惜又有多少人新人没支撑下去,终泯于芸芸大众。希望大家能支持茄子,为爱发电这真是很难,哈哈 第八章我爱你,我害你 小女孩皮肤如雪霜,身穿哥特风萝莉装,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偶熊,笑着说:"他是我看上的,你不准抢!" "安妮,说话要温柔点。"身旁那人随口说道。 小女孩安妮依旧笑着,头也不转地说:"张子林,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何必相争?" 张子林? 老张? 老张不是在精神病院变成怪物了吗? "安妮,你把我塑造成那么恶心的形象,是纯粹为了逗老白吧?" 张子林随口说着,同时,唰得一声拔出腰间那把锋利匕首,刀尖隐约对着缓缓打开的电梯口。 电梯口缓缓打开,里面,流出了越来越多的鲜血,同时,一些肉块也随着鲜血滚了出来。 "安妮,不是我说你,你的辖区治安太差了,十三年了,你才找到这个家伙。" 电梯全部打开,里面宛如修罗场的景象让张子林倒吸一口冷气。 寒冽的钢丝在电梯里面闪着光芒,钢丝之上流动着新鲜的红色液体。 而钢丝之下,一堆已经被割成碎块的肉,伴着血液,惊心动魄。 "嘶……"张子林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扭头看向安妮问:"人呢?" "跑了。" 安妮一边摆弄着布偶熊,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惨相。 "废物!"张子林咬着牙说,随后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安妮看了这幅场景片刻,最终也轻轻离开了,空气中,血腥味在蔓延…… 此时此刻,三十楼最顶层,陈大谷小心翼翼摘下胸口那张黄色符纸,然后放进口袋,一只手谨慎地推开了天台通道。 "幸好躲过了那个小丫头,这符纸挺管用……" 陈大谷爬上天台,然后又在天台上将通道锁死。 陈大谷一只手拿着电击棒,一只手提着手电筒,慢慢行走在结构复杂的天台之上。 此时凌晨两点三十分钟,天色很黑,陈大谷都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轻声说:"你在哪?" 你在哪……你在哪…… 声波慢慢发散,直到远处,婆娑着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就像爬行动物一样,慢慢抬起头,露出绿色的渗人眼眸。 就像猫一样,在黑夜里赫赫发光。 陈大谷显然发现了那个黑影,奇怪的是,他竟然不退反进,一步一步朝黑影慢慢走去。 黑影在犹豫,她发出低声嘶吼,同时她的头发就像炸毛了一样,竟然自主飘了起来。 黑色长发,每一根,都像钢丝一样,对准了陈大谷。 陈大谷紧张极了,他伸出手掌遥遥安抚黑影。 "冷静,冷静,我是陈大谷……" "嘶……嘶……" 黑影四肢着地,不断警告着陈大谷,但陈大谷依旧一步步靠近了黑影。 唰! 那一瞬间,黑影的发丝闪电般刺出,眨眼间就刺进了陈大谷的胸膛。 血液慢慢泌出,可陈大谷只是笑了笑,继续安抚着黑影。 唰! 发丝收回,陈大谷胸膛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伤口,血液就像喷泉一样,通过这些针眼伤口喷射出来。 虽然量不大,但是伤口太多,如果拖延下去或者再被黑影来几下,陈大谷现在就得去领盒饭。 可惜,陈大谷显然早有预备,他顺手脱下上衣,然后掏出一瓶万能胶,抹在胸膛上的伤口上。 陈大谷不穷,但是他时间紧,否则也不会采取这么简单暴力的止血方法。 月光下,陈大谷浑身都是伤口,不难看出,这些伤口都是黑影曾经造成的。 "我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你……" 陈大谷依旧脸色平静,微笑着,慢慢靠近黑影。 黑影也仿佛平静下来,任由陈大谷走到她身边,抱起她,然后将她抱进天台更深处。 "乖乖藏好……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说话……我爱你……" 当陈大谷出来时,他站在天台边缘,看了眼手表,然后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陈大谷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下面路灯下,如蚂蚁般细小的王年等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烟也燃烧殆尽,陈大谷再次看了眼时间,嘟囔了一句:"到点了。"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王年等人报警了。 陈大谷收拾了一下,清理了所有自己曾来过这里的痕迹。 在哪个地方留下了指纹,在哪个地方留下了脚步,哪个地方是监控死角,陈大谷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后,陈大谷来到某个楼层,站在台阶前,脚步错开,直接滚了下去。 噼里啪啦一顿摔,爬起来后,陈大谷走到楼层里的公共厕所,然后看了眼尿池,眼睛一闭,就躺在了上面。 随后有站起来,这才慢吞吞往下走,直到走到第二层,他才选择从楼层侧面的小窗户上,一跃而下,摔倒在花丛里。 各种各样的花枝,把他浑身化得稀巴烂,加上从二楼跳下,陈大谷就直接进入了昏迷状态。 …… 司徒峥出来了,不仅安全出来了,还带出了两个人。 一个身材结实,迷迷糊糊,一个穿着保安服,目光涣散。 我和陈冰。 "队长,我们在单元侧门的花园里,发现这个昏迷不醒的人。" 又有两个jc抬着陈大谷走了过来。 司徒峥揉了揉太阳穴,打开联络器,直通宣城公an局。 "喂?我是司徒峥,西郊临安小区发生命案,请求支援。" "收到司徒科长,刑警队马上发出!" 挂断电话后,司徒峥撑着疲惫的双眼,挥了挥手,"所有人先带回去,一队二队和我留下!" "是!" "是!" 当夜,警铃声划破长空,数年安稳,平静度日的小城又开始不平静了。 可惜,这一切,身在医院的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曾被一所精神病院困住,那里有个想要救我的人,是我们保安室里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三天后…… 洁白无瑕的屋顶,窗外清脆明亮的鸟雀声伴随阳光,投放在了我的床位上。 而我,终于在沉睡三天三夜之后,首次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我虚弱的碰了下路过的,穿着蓝白条纹的老头。 老头回过头,啧吧着嘴:"啧啧,小伙子,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医院……" eg:很久很久以前,茄子是个很自卑很自闭的小男孩,喜欢看小说,看玄幻里的毁天灭地,看末日里的挣扎求生,看都市里的爽快酣畅,看战争里的荡气回肠(尤其是紫川这本书,当看到主角在远东称王,茄子那时候激动的半夜睡不着觉),后来随着年龄慢慢增长,也懂得了生活,也懂得了金钱,世人忙忙碌碌只为几两碎银,偏偏那几两碎银能解世间千愁 第九章恍若梦醒 我的床位靠近窗台,所以阳光可以很好的铺射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温度驱散了之前我心底不少的阴郁。 我的身边,陈冰依旧沉睡不醒,根据我的观察,我们住进医院已经第三天了,虽然不知道我们昏迷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和之前那所建立在虚无之上的精神病院有关。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之前那些经历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就醒了。 "喂喂,醒醒。" 我摇晃了下陈冰的胳膊,他没有丝毫反应。 "对了!"我忽然自言自语:"老张呢?" 老张是我最担心的人了,如果之前是一场梦,那老张现在在哪里? 吱…… 病房门开了,我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眉宇粗犷,不苟言笑,眸光威严。 "白凯?" 司徒峥拿着一份档案站在我面前,皱眉对身后的医生说道:"麻烦给他检查一下。" "好的。" 医生对我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检查,从头到脚,虽然简单,但是很是严肃。 就连司徒峥,也是一脸严肃,看我的眼神仿佛看犯人一样,透露着审讯的味道。 "医生。"我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吧?" "目前没有大碍。"医生犹豫片刻抬起头,看着我说:"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 我爸我妈?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如实说道:"我对他们的记忆很迷糊。" "嗯好。"医生检查完毕站起身,对司徒峥点了点头:"没问题了,只是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昏迷了这么久。" 说罢,医生转身离开病房,留下司徒峥一人看着我。 司徒峥突然坐在我身边,给我削了一个苹果。 "白凯,你在盛天娱乐城上班?"司徒峥边削苹果边轻描淡写地说。 一听这,我心头立马紧张起来。 盛天娱乐城是什么地方,面前这位是什么人。 不言而喻…… "不必紧张。"司徒峥头也不转地说:"我暂时对你们盛天那一摊子事没空打理。" "那您是……"我犹犹豫豫地说。 "我想知道……" 司徒峥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平静的说:"张子林是不是你的同事,是不是三天前深夜和你一起回家?" "对啊,怎么了……" 我皱眉回应,心头隐约有了一丝不妙。 老张那晚的确和我一起进的楼道,可现在我躺在医院里,他在哪里? "没事,第二个问题,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在哪里吗?"司徒峥盯着我说:"我指的是,你七岁到十六岁这段时间。" "这……" 我突然间哑口无言。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把那段经历告诉,面前这个陌不相识的警察。 司徒峥看着沉默的我久久无言,我和他两个人之间安静无比,可是在这层安静之下,我能感觉到隐藏着不知名的危机。 "你今年二十岁了吧。" 司徒峥忽然岔开话题,我点了点头,他笑了。 "二十岁是个很美好的年纪,虽然很遗憾,你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没有在人生最美好的时期接受学校教育,但不影响,现在……是你最美好的年纪。"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您这么审讯我的经历,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哈哈。" 司徒峥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子。 "白凯,你好好休息吧,晚些我再过来。" 看着司徒峥逐渐离去的背影,我忽然开口问:"警官,您知道老张,张子林在哪里吗?" 司徒峥站在病房门口,扶着门框,回头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司徒峥走了,我却陷入了迷茫,各种纷纷杂杂的回忆忽然涌上我的心头。 好的坏的,令人喜悦的,令人恐惧的,都像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的虫子一样,侵入我的大脑。 "该死……" 我捂着脑袋趴在床上,就像个蚯蚓一样扭动,一脸痛苦。 "又来了……又来了……" 同病房的其他病人注意到了我,有人看热闹,有人拍照,更多的是,漠不关心。 这本就是现实,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分享热闹也是人类的天性,而漠视才是大多数人的本性。 "小伙子……"之前那个老头走过来,犹豫的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护士?" "不……不用……"我咬着牙说:"不要担心我……" "那……" 老头犹犹豫豫,不知所措。 "你不用管我……"我 用近乎于嘶吼的声音回复他,要是我身体里那怪物意识出来,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因为身边这个老头的絮絮叨叨而变得烦躁,继而做出什么无法预测的行为。 老头一听我这话,也是脸色微变,嘟囔着"好心没好报"之类的话走开了。 老头是走开了,可是那些看热闹的人没走开,他们手中的手机摄像头记录了这个过程。 相信过不了多久,某音某手上就会出现诸如此类标题的视频。 病房中一年轻病人发病,善良老人好心帮助却遭年轻病人辱骂,世事炎凉,人心冷漠! 呵,世事炎凉,人心冷漠……多么崇高的道德制高点。 这可真是,贼喊抓贼。 不过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刚才司徒峥一句"你还记得你七到十六岁的事情吗"就让我这个怪病再次发作,痛不欲生,哪能顾得了那些看热闹,拍照录像的人呢? "呃……" 我咬住自己的手指,狠狠咬住,片刻间血液就已经泌出,可见我用力之重。 我想压制住那个意识,不得不越来越极端。 我的身体,上面那无数伤痕就有一大部分是我为了压制那个意识,而刻意弄伤自己的。 终于,我慢慢平静下来,身子不在颤抖,但已经无力,我双眼紧闭,额头满是冷汗,活脱脱像个事后的瘾君子一样。 "你怎么了?"病房里忽然快步走进两个医生。 我看了眼角落里刚才被我驱赶的老头,无力地对他笑了笑。 第十章十三年前就有老张 老头的手指在我转头看他的那刻,刚刚离开床头的护士铃。 我听到了,在我驱赶他后,就从他的方向传出了接连不断的铃声。 "谢谢……"我苦笑着对他轻轻说道。 老头纠结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七床病人,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医生对我说。 我趴在床上,无力地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臂上的针,想要把他拔掉。 "哎哎,你干什么?"两个医生连忙阻止了我。 我苦笑道:"还请麻烦二位,我想要出院。" "出什么院!"一个医生将我扶好,皱眉说:"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一天,再说,医药费是警队出的。" "什么?" 警队出我的医药费?开玩笑的吧,什么时候警队这么普度屁民的经济压力了? 两个医生检查完毕后就走了,我也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段时间,我实在被折腾地没有精力了。 …… 宣城公安局刑侦科会议室,许多人正围观分析着面前的大屏幕,大屏幕下,司徒峥拿着一份档案正在介绍。 "各位,三天前西郊临安小区又出现了,与十三年前那场电梯杀人案一模一样的命案!" 此话一出,满座喧哗,所有人都开始彼此讨论。 司徒峥举起手中档案,严肃说道:"十三年前,西郊临安小区电梯杀人案,当时对相关人员进行了登记,这份档案就是那次相关人员的登记信息。" "小何,发下去吧。"司徒峥将档案递给身边的实习警员何小白。 等所有人都人手一份档案时,司徒峥沉默了,将思考空间留给刑侦科众人。 看着档案,已有几人面色开始发生变化,忙抬头看向司徒峥,可司徒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不要出声。 等所有人都仔仔细细看完这份相关人员档案时,有人忍不住站起来说:"科长,我有疑问,既然档案里记载的这个张子林和那场案子有密切联系,难道当初我们就没有从他嘴里撬出一点可用信息?这桩案子不应该成为陈案啊。" 司徒峥点了点头,转过身,点了下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随后大屏幕上出现了老张的照片。 奇怪的是,这张照片,老张并没有现如今脸上那道伤痕,但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睥睨神情。 "这张照片,是十八岁的张子林。"司徒峥又点了下笔记本电脑,这次出现的,正是现如今模样的老张。 一脸的沧桑与伤痕。 只是,没被岁月改变的,依旧是老张的神情,风轻云淡,似睥睨,似不屑。 "这是现在的张子林,三十一岁。就住在临安小区,之前居住在其他地方。" "还有一个人你们需要注意。" 司徒峥再次放出一张照片,这次,是我…… "白凯,这个人也是十三年前那场命案的目击者,那时候七岁,之后就受了刺激不再上学,至于其他无关细节,我在这里不说了,现在,他又是这次电梯杀人案的目击者。" 司徒峥看着我的照片,渐渐出了神。 "科长!"有人打断了司徒峥的沉思,有些犹豫地说:"在这场电梯杀人案发生的两天前,临安小区还有一桩自杀案,不知道这两起案子有没有什么联系。" "哦对。"司徒峥回过神,顿了顿说:"那场自杀案,经法医鉴定,还有我们警官的仔细调查,可以确定是自杀,与此案无关。" "可是科长,这场自杀案很奇怪,有些地方……" 那个人不愿结束这个话题,还想继续说下去。 司徒峥瞪了那人一眼,虎目生威。 "我知道你们组对那场自杀案有疑问,但是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结束调查!懂吗?"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都听出了司徒峥的真正意思,连那个人,也最终无奈坐下。 很多时候,不是人不想努力,而是有某些更高级的东西限制人去努力…… "好了!"司徒峥大手一拍,沉声道:"现在上面要求我们必须破掉这场电梯杀人案,外面媒体,民众,还有很多机构都在质疑我们的专业水平,十三年前的陈案再次出现,这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都明白吗?" "明白!" 众人齐声应和,肃穆端正。 "行,第一组去盯紧张子林,第二组继续盯紧临安小区所有出入口,第三组继续维持命案现场,白凯由我负责!" "散会!" 散会后,司徒峥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终于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 电梯杀人案发生后,连续三天三夜的超负荷工作,还有上面的压力,舆论的指责,都压在了他这个刑侦科科长身上。 身在其位,必负其责,这一点,司徒峥毫无怨言。 可是让他心凉的是,经过这三天调查,刑侦科已经隐隐约约间调查到,之前那场自杀案和这次电梯杀人案有着某种联系,可是他们却要装作不知道,上头也严令不准他们调查自杀案。 这就是让司徒峥心寒的事情啊。 "唉……"司徒峥揉着太阳穴,在自己办公室这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喃喃:"一边要我们做最明亮的眼睛,一边又要我们做闭嘴的猎犬……" 咚咚…… "请进。"司徒峥睁开眼,只休息了半小时多,他就已经恢复了眸光之中的威严。 "科长……"进来的是实习警员何小白,她正值青春,虽然柳眉朱唇,眼波如水,但此时也是一脸倦意。 "科长,第一组传来消息,说是张子林去医院了,看样子是去找白凯……" 噌! 那一刻,司徒峥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轻勾。 "看样子,他终于忍不住了。" 说罢,司徒峥迅速喝干了茶杯里的水,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何小白紧跟司徒峥身后,明眸疑惑,皓齿轻启:"科长,您觉得张子林就是凶手?" "不……"司徒峥言简意赅:"张子林不是凶手!" "那您这么重视张子林……"何小白眼眸里的疑惑更浓了。 eg:今天问过编辑了,说是现在不收灵异文,也就是说这本书签约不了,给我不能带来一丁点收入,唉,纵然我多么想写心中这个故事,但是…… 第十一章白凯,你还是你吗? "张子林不是凶手。"司徒峥踏上警车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但张子林绝对见过凶手或者见过受害人!" 时至此,西郊临安小区里,警车如罗网般撒开,进出入小区的两条通道已经被严格把控,但凡想要进出小区,必须有警队签字的通行证。 小区里面,户主们心头惶恐。 小区外面,记者媒体一大群人,长枪短炮地唯恐放过一丁点信息。 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会呈报上去,然后经过他们精心调理,就会产生一篇篇刺激人眼球的报道。 我和老张所在的单元已经被彻底封锁,警队的人也早在案发当晚,扫荡式地排查了这个单元每个角落,从每个户主的家到天台,所有地方他们都已经排查,可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信息。 更倒霉的是,警队发现当晚整个小区都先后进入了停电状态,电路经过排查也只是普通的保险丝断裂,没有异常。 不过,蛛丝马迹倒是有很多,但还不能组成一条完整的线索链。 直到现在,宣城公an局已经派出大批人力,封锁小区,同时在周边调查着所有可藏匿地点。 而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夜班工作者,性格内向,没有仇敌,没有负债,甚至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这让案件,进入了一个迷糊不清的局面。 …… "七号床病人,麻烦你跟我来一趟。" 一个护士站在我的床边,此时我正在吃司徒峥送来的水果。 "有什么事吗?" "是主任叫你。" "行吧。" 我跟着护士出了病房,护士带着我准备上五楼,可我站在电梯前,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护士心领神会,轻轻笑着说:"那我们走楼梯吧。" "嗯好。" 我不愿意进电梯,这个东西给我的阴影还没有消散…… 到五楼,护士领着我向里面走,可是一路上,我已经经过了外科,眼科,骨科…… 快要到楼道尽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到底是哪个科的主任找我?" 护士停下脚步,扭过头对我微笑道:"到了,就是这里。" 我扭头一看,虎躯一震,只见最后一个科室挂着"神经科"三个大字。 "这……" 我懵了,任由一个病人被带到神经科门口,心理差不多都和我一样。 我的身体里是住着一个陌生的意识,但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这是…… "进去吧。"护士对我轻言细语说道。 我推开门,科室很干净,桌面整整齐齐,没有杂物,角落里的垃圾桶周围也没有杂物,看得出来这个科室主任是个很严谨,很细心的人。 现在科室里并没有人,我只好自己坐在了办公桌对面,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主任去拿文件了,几分钟就回来。" 百无聊赖,我打量起了办公桌上的东西。 一台电脑,还是息屏状态,一沓纸质资料,整整齐齐,两支笔,也很普通,不过……电脑旁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我下意识把那个东西拿了过来,随意翻看,不过当看到另一面的时候,我猛然间身子一抽。 这一面,雕刻着一只诡异的人脸,五官扭曲,好像达芬奇的画,又好像一只狰狞可怖的鬼魅。 刻画之上,有一行细小的字:人鬼一身,生死与共。 人鬼一身,生死与共? 我? 这么说,我和那个陌生意识就好像人鬼一身? "晦气!" 我连忙放下这块黑木,像我这种人,只要碰到什么东西和我有一点点联系,我都会胡思乱想。 不过,人鬼一身,生死与共……这种话怎么会出现在大医院的科室里? 就算这是神经科,也不带这样的吧,这要是被那些患者家属看到,还指不定闹到什么地步呢。 "你好。" 一个清朗干脆的男声从我背后传来,我扭头一看,是个穿着白大褂,梳了个韩式中分的年轻男人。 "你是……" "我姓韩,全名韩宗一。"年轻男人挂着微笑,提了下自己胸口的身份卡:"神经科主任。" 神经科主任?小鲜肉? 噢……满满的国产烂片风味。 "噢噢,你好你好……" 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绝不能落下,要是我痴痴呆呆的,指不定这小子得给我忽悠出什么精神病。 "不用客气。" 韩宗一自顾自坐下,一边打开了刚才拿着的资料,边翻看边喝起茶来。 对方这样,我也装聋作哑,反正我对于叫我来神经科本就心怀不满,要是他跟我忽悠,我也跟他扯犊子。 装聋作哑,打太极,踢皮球谁不会?我白凯在娱乐城这几年,早就把这几个技能点满了。 "白凯……"他忽然看着资料说:"资料上说你是00年出生?" "嗯没错,千禧一代,怎么了?"我随口说道。 "比我小两岁。"他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呢,二十二岁的宣城医院主任。"我无所谓调侃道:"高材生还是……富二代?" 韩宗一放下茶杯,终于看向我,我才发现,这比长得真不赖,准保女生缘不错。 "这不重要。"韩宗一笑了笑,"你小时候很喜欢笑,现在怎么变得深沉了。" "经历的事多了呗……"我刚接茬,猛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潜台词,瞬间站起,一拍桌子,眯起眼睛轻声问:"我小时候?" "对没错。" 韩宗一靠在椅子上,努了努嘴,"你小时候真的很喜欢笑,特别是……七岁以后。" "我可不记得七岁后我喜欢笑。" 我的眼神逐渐冷起来,遇见这么装神弄鬼,不断试探我经历的小子,不动气才怪! "你是喜欢笑!"韩宗一认真地盯着我,忽然笑了,摇摇头说:"只不过,那时候你的笑比哭都难看,不,准确来说,那叫阴笑。" "你tm才阴笑!"我头也不转的朝门外走去,"老子不陪你玩这些文字游戏!" 眼看我即将走出科室大门,韩宗一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开口:"白凯,你还是你吗?" 轰! 那一刻,我心头如平地起惊雷。 eg:我是一名作者,喜欢吃茄子饼干,还喜欢写日记,今天温度依旧很高,我可以忍受,但我偏偏忍受不了,想你时的心热如焚 第十二章你身体里藏着一只鬼 "韩主任。"我忍着怒气与疑问,重新坐在他面前,"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宗一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手在资料的某行字后面划了个对勾。 "韩主任,你在干什么?" 我注意到了他的行为,语气之中已然有着明显到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小子,该不会刚才在试探我,然后现在看样子好像确认了某个事情吧? "这个东西……" 韩宗一将那块黑木放在我面前,而且专门将有画字的那一面朝上。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终于怒了,"韩宗一,你tm再跟老子打太极,信不信老子带人砸了你这个科室?你小子也逃不掉!" "唉……"韩宗一无视了我的愤怒,反而看着我叹气道:"阿白,人鬼一身,生死与共,你越来越不像原本的你了……" "你……你叫我……什么?"我愣了。 韩宗一的眼神变了,变得熟悉了,仿佛他早与我相识…… "阿白……"韩宗一轻轻开口。 嗒! 我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有些发呆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阿白……是我最不想提起的字眼…… 因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童年阴影…… "看来没错了。" 韩宗一看到我这幅模样,耸了耸肩,继而又在那该死的资料上的某一行字后面打了个对勾。 "wc!"我怒目圆睁,吼道:"你tm又玩我!" 同时,我的拳头已经挥出,闪电般轰在韩宗一的脸庞上。 只一下,这小子就被我打的嘴角流血,可是,他只是歪着头,默不作声,很冷静。 韩宗一啊韩宗一,你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之前你是科室主任,我是病人,所以我给你面子,但是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试探我,触摸我的底线? 我白凯难道在你眼里就是泥捏的不成? "韩宗一,这一拳,是你该受的!"我盯着他说:"因为你刚才碰到了我曾经最疼的伤口。" 韩宗一没有说话,只是异常平静地扭过头,然后抽出衣领边的手帕,静静擦试着自己嘴角的血迹。 "你手里那是什么资料?"我把目光投放在了那个资料上,不想去看他,其实就他刚才擦血的举动,倒让我有些后悔冲动了。 "你要看吗?"韩宗一却是默默把资料推到我面前,轻轻地说:"这里面是你七岁以后的记载,你确定要看吗?" 七岁以后! 这四个字,就足以让我浑身发冷,心口发闷。 "不看!" 我闭上了双眼。 韩宗一看了我两秒,而后慢慢将资料拉回到自己身前,这一过程,我一直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身子发抖。 "白凯。"韩宗一说:"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神经科吗?" "不知道。" 我冷静下来了,所幸这次意识控制的比较好,那个陌生意识并没有冒头的意思。 "我是受到刑侦科司徒峥科长的委托,来对你进行治疗,根据你的资料显示,你的身体里……藏着一只鬼。" 鬼……鬼……鬼…… 这个字眼,仿佛回音一般,不断重锤在我的心门! 咔! 咔咔! 鬼……鬼……鬼…… 我双眸圆睁,一瞬间,我宛如触电一般开始抽搐,双眼泛白,身体狂颤。 "啊……啊……啊……" 我在**,我在痛苦地**,这是源自于灵魂的痛苦。 回忆……医院……孩子……血……笑…… 韩宗一就坐在我对面,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既不出手相助,也不着急慌乱,只是平静地看着如此这般的我。 "出来……了,出来……了。" 我的眼白渐渐变多,瞳孔渐渐顶进了眼眶里,脑海中,原本清晰正常的意识正在溃败,而那个陌生的意识就好像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地争夺我的身体,我的脑海,我的灵魂…… "谁要出来了?"韩宗一问道。 "他……他……" 我的意识即将崩溃,那个陌生意识正在苏醒。 "他是谁?"韩宗一继续追问道,这次语气已然紧张起来。 马上,马上,马上就要窥探到这个特殊病人的真正病因!一想到这,韩宗一的身子就忍不住地颤抖。 韩宗一在兴奋,在激动!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韩宗一持续发问,可我忽然间平静了下来,那一刻,韩宗一舔了舔因激动而干燥的嘴唇,期待而紧张地看着我。 就是了……就是了…… 我慢慢抬起头,目光是如此的阴冷,整个人突然就散发出了非常令人不舒服的气场。 "你在……找我?"我的嘴角勾起,露出病态般的笑,眼眸里面仿佛有着杀人的刀,既冷又锋利。 "对对!"韩宗一狂热地不停点头,激动地语无伦次:"你……你是……白凯?"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疯狂地笑起来,用力地拍打着桌面。 虽然我在笑,可我的眸光从始到终都是那么冰冷,仿佛我的面前不是狂热激动的韩宗一,而是一大坨可以随意宰杀的肉块。 "再多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忽然起身凑到韩宗一面前,用宛如看待猪肉的眼神看着他。 "不不,你不会杀我的……"韩宗一仿佛过了兴奋劲,笑道:"我没有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不会杀我的。" 韩宗一拿起那份资料,认真地说:"这里面已经详细记载了你的性格,行为方式,还有生活习惯等等,我很了解你。" 我看向那份资料,眼神中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意味。 "白凯,你听我说,我了解你的存在,了解你的所有,我可以帮助你!" 韩宗一很认真地看着我,语气很是真诚。 我笑了,看着他的同时,忽然抓起桌面上,曾经提及的那两支笔,然后飞速顶在他的脖颈大动脉上。 "我也了解……人体的每一寸致命点。"我冷笑着说"也讨厌,有你这么一个了解我的人存在。" "信不信,我可以用两秒钟杀了你?" "不信!"韩宗一看着我说:"你用笔刺穿我的大动脉,我还有五分钟的抢救时间。" "你很聪明,我很讨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