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今夜幕临》 祷告 我,李文,一个正经的大二学生。除了爱听一些流行歌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晚上不逛夜市,白天只会泡在学校的图书馆,对于其他事都没有什么兴趣。 但我从小就与别人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 比如:我能看到黑暗中的眼睛! 也许你会觉得我都在瞎说,开玩笑,但其实,我真的有着传说中的阴阳眼。 三岁那年,我和我爸在旅游时,被一个算命的拉住了。 我爸本来是不信的,因为他自己以前就做过这种地摊给别人算命,也算是混过其中的水吧,但自从被人发现踢了他的摊后,便不再去做这门行当了。所以什么算命占卜,风水移位他心里都是知道里面的骗局的。但要说全不信,他也不会这么肯定,关于玄学,他也略知一点皮毛,但能真正知道玄学的,也绝对不会在这里摆地摊给人算命。 我爸刚想着再找点什么借口离开时,算命的人便对着他的手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我爸见后当场就如触电般怔住了,严肃的转过头来看向我,将我推到他的身前。 至于算命的对我做过什么,我也不太记得清了,但好像有说了些什么话,其中一句我还记得: “惜木金,镇乾坤;枷中锁水,行必其当。” 我当时并不理解其中有着什么意思,但我爸听后沉默了片刻,便将我拉回了家。 当晚,我爸没有同之前一样早早的就回到了家中,于是我同我妈先吃了晚饭。 直到半夜一点的时候,被我爸推门的声音惊醒,他直接走进我的房间,在我脖子上戴了一个青铜样的铜币,之后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不想去知道。 在他出去后我便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但就是当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一双模糊的手一直想要抓住我,且周围有着一个凄厉的声音不断的说着: 救…我!救…我! 一直就重复着这两个字。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梦惊醒,后背上满是冷汗,我以为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但三天后,这个梦又出现了,同样是一双手,同样说着那两个字,我又一次被这个噩梦惊醒,但我还是没有同我爸说,我以为这都只是一个巧合,因为我平常也喜欢看恐怖片,被里面的情节吓到也是常有的事。 但巧合多了,便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果然在第二次有过之后的第三天晚上,这个梦又出现了。于是我就将这个事情告知了我爸,我爸听后顿时慌乱起来,连忙拉着我来到之前旅游那个算命的那里。 算命的见到我爸,没有说什么,好像知道我爸今天一定会来这里似的。直接拿出一个青铜样的铜币,同我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交到我爸的手里,对着我爸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但我没有听得清楚。 回家之后,我爸拿出那个铜币,用一个红绳穿起来挂在了不久前买来的观赏树上。 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但那之后,我确实是没有再做过那种梦了。 有一天,我好奇想要将挂在树上的铜币拿下来,被我爸看见后训了我一顿,并告诫我说: “这个铜币你不能取下来,而且你身上的那个也绝对不能取下来,就算是洗澡,也要戴着,明白吗?” 我不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没把这个事情看得很重视。 直到我五岁,在我踢完足球之后,便想来洗澡,没注意就将脖子上的铜币与衣服一同脱了下来。但就在那一刹那间,我见到同我梦中那双一模一样的手出现在浴室的玻璃上,不断的敲打着,发出重物敲打玻璃的声音,且依旧凄厉的不断说着那两个字: 救…我!救…我! 我惊吓得往后一翻,看着玻璃上不断敲打的双手不知所措,突然我爸猛的撞开浴室的门冲了进来,将一个盒盖子罩在玻璃上,大叫着对我说: “快戴上铜币!快!” 我惊慌的楞了片刻,慌乱爬起来的翻找扔在衣服里的铜币, “找到了!” “快戴上他!” 我立即将他重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接着,那道声音便消失了。 我爸缓缓的将盒盖拿下,见到玻璃上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松下气来,转过身看向我,叹了口气, “记住,无论以后做什么,都要将这个铜币戴在身上!” 经过刚才的惊吓,密集的冷汗从我的身体上冒出来,我颤抖着点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天晚上,我草草的吃过晚饭就回到了我的房间里,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顶。因为我心中实在是害怕,我不知道那双不断敲打玻璃的手,以及说着“救…我”这两个词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也十分害怕我会再次做到那个噩梦。 翻来覆去脑中依旧十分混乱,想要把那个令我感到恐惧的双手从我脑中忘却,但……我做不到! 我慢慢的将被子揭下,坐在床上,将戴在我脖子上两年的铜币提起来端详。 在这两年中,我从来没有真正仔细看过这枚铜币,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去看他,只是我爸坚决要我寸步不离的戴着它,我才戴的。 而现在,我想是是时候去仔细了解了。 从外表上看,我只能看出这是一枚青铜的,大小就同平常一元硬币的大小,可能还要比那大一点。铜币中间以及周围的边缘都镶嵌着三角形的图案,两面的中心有着三重圆环,其他的我就看不出来什么。 于是,我将一个窗户打开,让月光照在这枚铜币上,上下反复观察之后便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文出现在铜币的中心三个圆环之间,但当我一把窗户关闭后,这些符文又都消失不见了。 我看不懂其中符文的意思,我也不明白我爸给我这枚铜币是否是用来保护我的还是另有其他的密辛。 这时我爸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坐到我的床边,看到我在仔细观察这枚铜币时,一双大手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几年来,我早已经忘记了爸爸以前也这么抱我是在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感受着爸爸带给我啊温暖,和他身上那种令我感到安心的气味。 “儿子,你不需要害怕,有爸爸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 “爸爸……为什么我梦里的东西会真实的出现在这里?” 我爸听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荧光。 月光洒满着这片土地,穿过窗户照在我两的身上,带着丝丝的阴凉与幽暗。 “儿子,你生来五行缺木金,所以你对木和金的感知要同其他人强。但最同寻常人不一样的是:你有一双寻常人所没有的眼睛——阴阳眼!所以你能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物。” “那爸爸你怎么也能看到?” 我爸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因为……我也有阴阳眼!” 我惊愕的看向我爸,心中也是感到很奇怪,难道这个特殊的东西能够遗传吗?但我爸也确实是这样说的。 “我们李家世代单传,且都有阴阳眼,所以我们的祖上曾经也确实是人们所说的道士。但到我曾曾祖父时,人们也不再需要道士做什么,所以他没有将这门行当交由我曾祖父,只留下了一堆道书给他,让他自己有兴趣便自己去看。但我曾祖父却很懒,他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这些书,同我祖父也随着他的性子。但到了我这一代时,我很好奇里面的内容,于是便潜度的了解一些,由于我祖父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所以也没法为我开解。当我学到了一点皮毛时,便做了几年替人算命看风水的地摊,也就是江湖骗子。但自从我遇到你妈后,便改了行去工作直到现在。” 我听了我爸所说的这些信息,心里久久不能平息,脑中想了无数的可能但都没有猜到我们祖上竟然是道士,我以为我有阴阳眼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我爸叹了口气,用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我的头,说道: “而我想让你永远摆脱这个东西,于是赚了点钱带着你和你妈去旅游。但这主要的事情并不是真正的旅游,而是寻找到另外真正懂道术的人帮忙,之前那位算命的就是。他确实是知道一个方法,也告诉了我,但我还是不敢相信。而当你开始有了噩梦时,我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就带你又去了那一次。” 我怔怔的看向他,有转过头来看向戴在我脖子上的铜币,脑中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你脖子上的铜币就是我以前戴过的,也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他能保你童子身免受不干净的侵扰,但当你失去童子身以后,就再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我想要你永远不受侵扰,于是到处寻求高人相助,终于让我碰到了那个算命先生,他给了一个同我给你的一样铜币,但又不一样。它们的外表相同,实则并不相同,只有了解道术的人方能看得明白。所以,你要切记,绝对不能将你脖子上的铜币摘下来,也绝对不能将观赏树上的铜币摘下来。若那颗观赏树枯死了,你便将那个铜币摘下并要在十二个小时内将他挂在一颗有着五百年的树上,切记!” 说完这些之后,他便离开了我的房间,其他的也都没有再告诉我。 那些道书,以及若我失去童子身以后要怎么做也没有告诉我,他将这些秘密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他并不希望我去了解其中的东西,他知道,他便是这般过来的。他明白若是我也碰上了这些东西,我今后的日子必然会同他一般,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或者到现在,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我也想象不出来。 但他一直希望,我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开心的,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可是,现实往往是这么残酷的,你越想逃避什么,它越会让你遇见什么。 而之后这些故事,都是在我上大二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不如将这些事用我手中的笔记录下来,若有人看见之后,我希望你们祷告,为你们那善良的心祷告,因为,你也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也会碰上这种令你疑惑的故事…… 第一章井 你是否对古井中的黑暗感到害怕过,或者说你因看不清黑暗中井底有着什么而畏惧它…… 大二的暑假,我独自一人坐着前往乡下的班车,想着能和我爷爷、奶奶过个愉快的暑假。 两年前我也是独自这般,来到车站,看向前往乡下老家的班车,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车还是那个车,依旧这么老旧,行走的同时车上的窗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没有人会在车子上大声说话,就算是两三岁的小孩也都闭着眼睛趴在家长的身上睡着。除了每到这个地点,车上的司机会提醒乘客已经到站。 坐在车上的我感受着自然的清风拂过我的脸庞,云朵在我的头顶上缓缓飘过,那是一种清闲的美感,让我忧郁的心情有所好转。 一进村子的门口,就看见了那颗歪脖子树,零零落落的树叶挂在干枯的树枝上。我突然觉得好像每个村子门口都有着那么一两课老树,就像是一个守护者一样。 村子上的人也都没有多大的变化,穿着破旧的农服,戴着早已有着多个破洞的草帽,肩上扛着那日夜耕耘得发亮的锄头。 但似乎现在已经看不到多少人了,大多数的人家里都是紧闭着大门,只有着少数的人家还有着一两个老人在轻生谈笑,看见我背着包走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声的问道: “是文子吗?” 我听后笑了笑,对着他们点头。 文子是我的小名,因为我妈怀我的时候是在乡下的老家里,所以村子上的人都与我家关系比较好。当我妈生下我时,只有三斤,所以人们都说我小得跟个蚊子似的,于是文子这个词就成了我的小名。 他们见我点头也是露出了憨憨的笑,脸上的皱纹耸拉着眼睛,让人一看觉得有种亲切的感觉。 “你回来啦,在城里过得还好吗?” “还行,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我们,嘿嘿,还是那个老样子,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有活力喽。” 听后我便不再接他们的话,笑着离开了他们身前,径直走向我的老家。 路中,我又一次望向离马路不远的古井。那是一座在我记忆中从小便存在的古井。曾经,我问过我爷爷,他说这个井也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也不知道这个井有了多少年份。 但现在的我回来时,看到了这个井已经被几块大的水泥板盖住了。 我心中有了一丝疑惑,不明所以。但当我每次离这个古井有着不超过两米的距离时,我的胸口都会突然变得很闷,心跳的很快,快到我都能自己听到它猛烈的跳动声。 我不再看它,走了一段路来到我的老家,我爷爷正在大门外抽着旱烟,见到我走来,立马放下手中的烟管,笑着问道我: “哦,是文子啊,你一个人来吗?你爸你妈没有和你一块来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来了,这不正当暑假吗,我就想着来陪你们两老玩一个暑期。” “哈哈,好,来了就好,婆子啊,你看谁来了!” 奶奶听到他的喊叫声也是立马迎了出来,看到我背着包站在门外,立马高兴的合不拢嘴,将我抱在怀里, “文子,小文子,奶奶想死你了。来,让奶奶看看,怎么样,在城里过得还好吗?” “好,奶奶,我都很好。” “老爷子,快去把那个从曾家买来的肉煮上,今晚好好让我家文子吃个好的。” “行,就我去吧。” …… 吃过晚饭,我同我爷爷坐在门外聊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给他讲着城里的趣事。 夏天的蚊子就是这么多,乡下的是更多,它叮你,你赶它走,它还不会理你,转个弯又回到你的身上。 我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井,就想问问我爷爷是怎么回事。 “爷爷,马路那的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用水泥板盖上了?我记得以前不是有很多人到那打水吗?” 爷爷听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片刻。拿出背后的旱烟抽起来,缓缓的说道: “那个井啊,在今年的时候,有人掉进去淹死了,为了防止再有人掉进去,所以就将它用水泥板盖上了。” “谁掉下去了?” “就井旁不远处的老东家那个刘壮。” 我挠了挠头,想了片刻才记起爷爷说的老东家,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井不是很浅吗?怎么会淹死?” “井是浅,但也有一两米啊。你别小看这个进,里面可是有很多石头的,一头栽下去,水就算浅,也要死人的。” 说完抖了抖烟管上的烟灰,吸了一口气看向别出。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每天都有人来井里打水,对这个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怎么就会突然有人掉下去呢? “那爷爷你能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吗?” “这个事我也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就是那刘壮晚上去那个井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把,就扑通一声掉下去了。” “被人推了一把?” “是啊,我当时也是路过那,正好看到他不知道在井旁看什么,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走在路上的眼睛瞥了一眼那个方向,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黑色的影子飞快的溜了过去,我以为老眼昏花了,就匆匆离开了。” 奶奶听后走了过来,用手狠厉的拍了爷爷一下, “就你知道乱讲,还被人推一把,你晓得什么!你别听他瞎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爷爷撇撇嘴,转过去不再说话,我也是觉得好奇就继续问道: “奶奶你也知道吗?” “那天早上,我吃完早饭就出去走走,看见老东家里的人都在找着刘壮,四处叫唤,他还问过我有没有见过刘壮。然后中午的时候,好多人都围在那个井旁,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就凑过去听了听,就看到井旁躺着那个刘壮。我觉着奇怪,就走到老东家的人前问道怎么了,他们说刘壮掉井里淹死了。我又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刘壮的老婆就走了过来,说刘壮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走到井旁,看到井里边缘有很多草,就过去拔草,她说了些小心的话后就走了,第二天起来时没有看到刘壮,才知道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于是她们就到处找,终于被一个想在井里打水的人看见了,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我听后沉默了片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到井里去,还是天天到井里打水的中年男人,又不是一个小孩。 “所以村民为了安全考虑,就将那个古井用水泥板盖起来了。” “那老东家的人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还不就这样,也是觉得奇怪,刘壮怎么会想到去拔井里的草呢?” “我就说了是有鬼推了一把嘛,那天我看到的影子就是鬼嘛,你还不相信,不然怎么会掉下去,井沿也不低。” 爷爷插了口话,奶奶又是一手拍在他的头上,怒着怼他, “还鬼推了一把,我看你是真的要见鬼了!净说些胡话!” …… 我看着眼前两个老人互相对骂,也是感到无奈,于是想了下后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和他们说了些其他的事就早早的回到了房间。 夜晚的乡村,总是那么灵静。没有过多的城市灯光,只有一些人家还在亮着弱弱的灯火。 经过一天的旅途,让我感到很是劳累,我没有想什么,便睡入梦乡。 当晚,我睡的很沉,没有因为什么其他的声音惊醒。天微亮,鸡便一如既往得早叫,我醒了过来,拿出手机见到时间只在五点,但之后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我想着晨跑一次,便穿上衣服跑在乡村的土路上。 这时,我忽然见到好像是有什么黑影从离我身前一百米的距离窜了过去,因为天还刚亮,我没有看的很清楚,我也没怎么多想这是什么,也没觉得奇怪,便依旧跑着。 当我溜了一圈跑回村里时,已经到了八点,见到有很多人围在井旁,我走上前去,便想看看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出了怪事啊!怎么会这样?井不是已经盖上了吗?怎么还会掉下去?” “真是可怜的一家,本来就穷,还带着两个孩子,这,唉……” “我说了这井有古怪吧,你们还不信,如果没有鬼藏在井里,怎么还会死人?” “你就知道瞎说,什么鬼?那为什么之前几十年来都还好好的,嘛事没有……” “这……肯定是最近来的!你们最好别再喝里面的水了,不干净!” …… 我听到众人这般,也是感到奇怪,走上前去,才发现井旁躺着一名女人,脸色惨白,全身都湿透了,显然是刚从井里拖上来的。 我顿时慌乱起来,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人,还是真的近的距离,我实在的有点害怕,但更让我恐惧的是井里正发出阵阵女人的尖叫声,而围在井旁的众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但我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慢慢走到井旁,向下望去,顿时让我的心里一沉,密集的冷汗从我的后背冒出,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那个我看到的东西。 我快速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我这般,也是连忙扶着我,安慰着说道: “文子啊,你还小,见不得这个,快回去吧。” 我听后慌忙的离开了现场,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令我感到窒息般的景象,挥之不去。 我跑进房门,立马抽出我背包里的素描纸,写下了三个字:何李当 …… 第二章指甲片 我躲在房间,心脏依旧在猛烈的跳动着,爷爷见我紧闭着房间门,便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他,因为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之后,爷爷见到门外有人找他,就在门外对我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拿起那张素描纸,怔怔的看着上面的三个字,大气不敢出。等到我的心情平复一点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又一次的来到了那个井旁。 这时,现场已经有了警察在旁边,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前就有人报了警吧。刘壮媳妇的尸体也已经被白布盖住了。我望向另一处,看见我爷爷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在说些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看见在这井旁发生过什么。于是,警察勘察了古井的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或者有什么踪迹,没有任何的证明能取证她是被人害死的,也就记录下原因为打开井上的水泥板失足淹死的草案。 “发生了这种事,老东家的孩子怎么办?” “真是造孽哟,娃还这么小,唉” “能怎么办,只能送到孤儿院去嘛。” …… 我走上前去,来到我爷爷旁,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见我走过来,也是看了一眼,对着我摇摇头。 我看见他对我摇头,我便不再上前,在原地等着他。闲空中,我四处望着,突然,在马路上,一个断裂的金色指甲片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我走过去将它捡起来,左右端详,并没有觉得它有哪里不对劲,但我并没有将它丢掉。 爷爷说完也就走到我的身边,严肃的和我说道: “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我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说的去一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去哪?” “原理坡。” “去那干嘛?” “你跟我来就是了。” 我没在接着问,就跟着他走向马路的另一处,也就是爷爷说的原理坡。 原理坡,曾经是我小时候常游玩的地方,这个地方并没有多高,是位于我们村头上的一个小坡,但能将我们整个村都收入眼底,也能清楚的看到马路上任何经过的车辆,无论是人还是牛。 “你看那条马路上,有什么吗?我眼睛不太灵光了,你帮我看看。” 爷爷站在石头上向我问道,于是我不明所以的看向那边的马路上,但我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 他思绪了片刻,又转过头来看向另一处的古井的方向,没有说什么。 “回去吧。” 我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解,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跟在他的身后缓缓的走向家里。 回到家后,爷爷将房门关上,转过身来看向我,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说道: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我不知道。” 爷爷听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你爸已经跟你说了吧,关于你身上阴阳眼的事。” 我紧紧注视着他,顿时让我感觉到气氛变了,变得这么凝重。 “嗯。” “那你告诉爷爷,你之前在井里看到了什么?” 我的心脏突然快速跳动起来,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令我无比恐惧的画面,但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将那张素描纸递到他手上,他的眼睛看见上面的三个字后,顿时手一颤,好像明白了什么,便将这张素描纸烧了。 而后对着我说: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对老东家的人说什么,明白吗?” “我…知道了。” 说完,爷爷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我也跟在他后面,完全不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将手伸进口袋中,摸着那个断裂的金色指甲片,无数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而我,什么都不明白。 傍晚十分,天气渐渐变得阴凉,空气也都在逐渐变得阴沉,要下雨了。 我悠悠的行走在乡间的田埂上,抬起头看向天边快要逼近的乌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我走近一林地时,我突然听到有什么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于是我悄悄的走过去,低下身来,看向声音的来处,是两个身穿时尚的男人在那说话,其中一人戴着墨镜,而另一人穿着皮夹克头发染成了蓝色,明显就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过两天,估计杨老板就会过来,等我们搞到手就转手卖给他。” “那能卖多少?” “多少?那就看他有没有诚意了,他可是一位不差钱的富豪,我们怎么能不狠狠敲他一笔。” 因为隔得比较远,其他的我也没有听的很清楚,但我听到了一个词:杨老板 之后我便见着他们两个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离去,而我也并没有再跟着他们。 “杨老板是谁?没听过,估计是什么城里的老板,天也快下雨了,还是先回家吧。” 我刚跑回家,正好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我,连忙替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疑惑不解的说道: “你去哪了,身上怎么这么多灰。” “没去哪,就到田埂上走了会。” 奶奶听后,笑着从身后拿出一笼包子看向我, “奶奶知道你爱吃包子,就趁着时间给你做了点,来,赶热乎的。” 见此,我立即拿上两个塞进嘴里,之前的所有疑问都被这两个包子打乱,我也不再去想什么。 第二天,村里的一些与老东家关系好的人帮着弄丧事,而他们的孩子也被接去了孤儿院。而在我的印象里,我爷爷奶奶也似乎与他们家有些比较好的交情。所以,他们也去了,现在,只有我一人在家中。 我掏出口袋中那片断裂的金色指甲,反复观察着。 “这是一枚被涂了金色指甲油的,上面还有着凹凸的痕迹,有几处并没有涂的很平整。按理说村里人也没有这个心情来涂指甲油啊,为什么会在井旁有这个?” 我思索了一会,也没想到个所以然, “可能这就是哪个城里人来村里玩时不小心磕掉的吧,难道是我太多疑了?” 让我没事想些这种奇怪的东西,完全是因为我的好奇,还有对那时我对我在井里所看到的东西感到害怕。 就在我思考着昨天两人与指甲片还有古井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时,突然,一声尖利的猫叫将我缓过神来。 “怎么会有猫叫,家里没养猫啊!” 我寻着声音慢慢走过去,接着又听到几声房门重重的关上的声音, “在楼上吗?” 乡村里的房子二楼多是一些杂物室和废弃的物品,又多年才会去打扫一次。 这时,我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我缓缓抬起头看向二楼,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咽了口痰,又一道开门的声音从二楼中传来。 “嘎吱!嘎吱!” 经久维修的木门已经变得枯朽,开关时都会发出声声奇怪的异响。 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时,一只黑猫撕哄着快速从我脚边溜过去,我惊乱的将右脚抬起来,一时没有站稳,倒在声旁的墙壁上。 我转过头看向黑猫跑过去的方向,只见到那只黑猫嘴里正叼着一只死去的老鼠转过头注视着我。 我心里一颤,靠在墙上猛吸一口气,被那个奇怪黑猫的举动吓得我大气不敢出,我也是害怕的看向它,而它在注视了我一分钟后调头离去。 见黑猫离去,我松下心来,用手捂着我的胸口, “这黑猫,呼,吓我一跳!” 但随后我想了想, “等等,不对!” 我立马爬上楼梯,来到二楼那个已经被打开一半的门前,松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 我慢慢完全推开那张木门,奇怪的是这次门并没有发出什么异响。我望向房间里,顿时一股旧物的腐坏气味扑面而来,我立即捏住鼻子,缓缓走了进去,双手顺着墙边打开了灯。 “这里都是一些几年前的旧物,并没有什么其他新的物品,到处都是灰,但不对啊……” 我走向另一处,看到这里有着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我走上前去,用手擦拭了一下桌子上的灰,露出里面那那块新鲜的桌面。 “怎么会有这么新的桌子放在这里,没理由啊。” 但随即我从身旁拿出一条破布,将这张桌子完全擦拭干净。这时,我才看到,这并不是一张普通的桌子,而是一张完全用红檀木做成的桌子,四边都雕刻着许多的花纹,看起来很是金贵。 红檀木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木料,一直都是被有钱的人家用来雕刻或者刻制什么。市面上的红檀木多半都是假的,因为那种看似是一样,但其实并没有那种正真红檀木特殊的气味,只不过是用了某种方法加上的纹路和气味,且并没有正真的红檀木能够保存那么久远完整。 我将上面全部看过后,但并没有看到我想要看的结果,挠了挠头, “怎么会……” 突然,我又趴下来看向桌角,其中一张桌角有着三道被利爪划过的痕迹。我用手摸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之前那只猫在那盯着我看时,我就注意到它的脚上有着一些深红的碎木削,果然是这里的。但还有一只脚上有着不同于这里的碎片,因为那些碎木削已经被打湿了变成了一种更深的颜色,而且这张桌子上只有三道爪痕。是哪?另一处会在哪?” 当我在那思考着,想找找看这个房间里还有没有另一张也由红檀木建的桌子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身形一颤,惊呼着转过头去,才发现那是我爷爷, “你到这来干嘛?” “爷爷,你吓死我了。没干嘛,我就闲着无聊上来看看。” 爷爷转过头看向我身后已经被我擦干的红檀木桌子,一改往日的和蔼面容,露出一种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过的表情,更像是无奈, “下去吧,这都是些没什么用的杂物,脏乱差。” 第三章红檀木桌子 我用手挠了挠头,傻笑着走下楼去。 爷爷并没有跟着我一起下来,而是看着身前的那张红檀木桌子,用手抚摸着桌面,轻柔得就像是摸着自己最宝贵的物品一般。 “我们都老啦,半个头都快进土里了,还能想着什么呢?你说对吧……” 他充满深意的看向桌子,而后将门轻轻关上,平复住自己的心情走下楼来。 …… 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叫我下来,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将一个红檀木桌子放在满是旧物和灰尘的二楼。 我对这些都很好奇,但我并没有去问他关于这些,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想说,他便会找机会与我交谈,再者,他并不喜欢别人一下问他很多问题——他怕麻烦! 我离开家之后,便想来外面透透气。这时,我看见一辆蓝色的轿车出现在老东家的门前,车旁有着五个人,四个中年男的和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土。其中一位男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更像是一位老板,女士用手箍着他的手。还有两人正是之前在田埂上看到的,剩下的一人手上带着白手套,估计是男的的司机。 先前在田埂上见过的这两人正对着身前的杨老板恭维着说道: “杨老板,您和他的买卖估计的谈不成了,但不知您想不想和我们俩谈谈?” “是啊,杨老板,这人也死了,您就考虑考虑我们吧,我们的货也是不错的。” 杨老板向他们撇了一眼,拿出身上的雪茄抽了起来。 “是吗?可我要的是那张红檀木桌子,你有比这更好的吗?” “是不是您想要的见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保证,您见了绝对会喜欢的!” 女士见此,也是迎合着说道: “老公,不如就先去看看吧。反正现在这人也死了,再怎么想也弄不过来了,看看别的兴许你也会中意的。” 杨老板抬起头看向马路旁老东家的破旧房屋,吐出一口烟, “那二位,就带带路吧!” 两人眼见杨老板有了兴趣,立马陪上去笑着点头, “好好好,我这就带您去。东西就在镇上的酒店里,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完,其中一人连忙帮着杨老板开车门,而这时,我便见到他的手指甲是金色的,顿时让我想起那个断裂的金色指甲片。 待他们都坐上车离开了这里后,我转过头来看向老东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杨老板也想要红檀木桌子,金色指甲…” “不会这么巧吧” 顿时我心里一阵拔凉,想要反对这个想法,但我又觉得这件事肯定不会简单了。突然,那只黑猫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小跑着窜进老东家的屋里。 “黑猫?” 我见此也是立即走了进去,因为现在的老东家已经没有人了,孩子被送去了孤儿院,大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也没人会在这里拦我。 在这个家中,没有一件新的物品,都是一些十分破旧的家具,一张桌子,一个灶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品,最后就是一个柴火房了,很是简陋,可以说是真的家徒四壁了。 我慢走着来到大厅,那里正有着一个桌子,我用手在桌子上一抹,有很多灰,甚至还有着一些黄土。 “这张桌子不是红檀木做的,其他的房间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那杨老板为什么会来老东家找红檀木桌子,黑猫脚上的碎木屑又是哪来的?” 我还想着会不会还有哪里我没有看过,但我四处都转了,连着外面的茅厕也都看了,并没有发现那张红檀木桌子。 “没道理啊,这里应该会有一张红檀木桌子啊,怎么会没有呢?” 我失望的走出了老东家的房屋,半路上依旧想着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是想多了。 而后,我回到家,刚想着将我口袋中那个断裂的指甲片丢掉时,奶奶走了过来,满脸愁容的对我说: “这老东家真的是命苦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奶奶,发生这种事我们也不能预测啊,我们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奶奶听后点了点头, “是啊,这老东家本来就穷,一家靠着种那四五亩田过日子,我们两家本来一直关系都很好的,也时常照顾着他,只是没想到……唉。还有那只黑猫,几天过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当我听到黑猫两个字,立马反应过来, “奶奶,什么黑猫?” “就是老东家养的黑猫啊,这只黑猫都快养了五六年了,还时不时来我们这抓老鼠,有时我也会给它一碗饭吃。” 奶奶说的话突然让我惊醒过来,心里顿时一阵发毛,觉得事情难道真的就是我想的那样,但我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想的那些。 这时,爷爷也从旁边走了过来,对着奶奶说: “你也真是瞎操心,可怜归可怜,这都是他们家的命数。” “你就知道命数命数,你忘了是谁当时在我们家过年的时候送肉来的,是谁常常来我们家送吃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好,你说的都对,我不跟你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后,爷爷转过脸来深意的看向我, “文子啊,有些事情并不会向着我们希望的方向进行,我们也不能去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命数,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看着爷爷,楞了片刻,完全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我说这些东西。而且现在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听他说,直接转过身跑出去, “爷爷,你待会再和我说吧,现在我要出去一下!” …… 另一处的ktv里,四人和一个女士正在那大笑着喝酒,坐在中间的正是之前那位杨老板。 “没想到你们竟然有着那张红檀木桌子,哈哈,怪我眼拙,来,我自罚一杯!” “杨老板客气,我也是成人之美罢了,来,我们来干一个,哈哈哈。” 坐在杨老板身旁的女士也是见此端起一个酒杯笑着回应, “老公,我说我们来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你朝思暮想的东西还不是到你怀里了。” “是是是,老婆你说的对,回去我给你买个名牌包包犒劳犒劳你怎么样?” 女士一听到包,眼里立即高兴得发出光来, “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着,直到半夜两点,几人都玩的尽兴各自离去。 卖货的两人一人提着酒,一人提着一个大包,悠哉的走在城镇的街道上,烂醉如泥。 “哥,咱这下发达了,一个破红檀木桌子能卖这么多钱,足足有十万啊。” “这肯定的啊,要…要不是我们下手准,出手快,哪…哪能挖到这个杨老板这么多,嘿嘿……” “他可是一个大富豪,咱能不狠狠挖他一笔,怎么对得起我们两个这么努力的付出。” “走…走,哥带你去酒店,最高级的那种!” 说完憨笑着拍拍自己手上提着的大包,反手拉着另一个人的手,抓着他前进,但他突然发现越来越拉不动了, “你怎么回事,走啊!” 微风吹过,他觉得有点阴凉,哆嗦着将手中的酒瓶扔掉快速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人回他的话,四周好像突然变得如此的安静。 接着他领着朦胧的睡意转过身来大声的说道: “走啊……” 话还没说完,他便一阵颤抖,刚有着的睡意瞬间全无,密集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后背上冒出来,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东西。 他拉着的,是那张红檀木桌子的一只桌角! 整张桌子翻到过来,已经在地上被拖出一段痕迹。 他惊愕的看向这张桌子,手中的大包掉落在地上他也全然不知,突然一声紧急的车鸣声响起,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卷进货车底下,流下一摊血水,一旁的大包里,散出一地的白纸,其中只有几张正真的钱。 而另一处的马路旁,他的同伴正趴着,脸朝下躺到在地上,双手握着胸口没有了呼吸…… 酒店里,杨老板正和那名女士高兴的闲谈。 “老公,这个红檀木桌子真的有这么值钱吗?” 杨老板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的得意在这时表现得格外瞩目。 “值钱?老婆,这可是五百年前的红檀木桌子,那上面的纹路,桌角,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不同凡响,值钱?你说值不值钱?” “是吗?那我明天要买一个最好的名牌包包!不!两个!” “这都是小事,哈哈,那俩傻蛋,他们还以为他们能从我手里赚到钱?简直是在做梦!不过我还比较好奇那张桌子怎么会到他们俩手里了呢,之前我可是亲眼见到这张桌子是在那穷人家里的。” “老公,管他呢,反正现在这张红檀木桌子现在我们手里。” “哈哈,没错,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再来办正事,等我呦,嘿嘿。” 女士听后,顿时感觉到羞涩,用手轻轻打了下杨老板的胸口, “讨厌,你快点去吧。” 说完,杨老板便脱掉了衣服走到浴室里,裹着浴巾开始洗头,心情那是格外的舒畅,嘴里还哼着小曲。 浴室外,女士正在想着该买些什么好的包时,房间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女士听到后来到门外,透过防盗门的孔看向外面, “谁啊?” 但没有人回答,她也什么都没看到,走廊上只有着微暗的灯光。 “奇怪。” 当她刚想离开时,敲门声又响起了, “谁啊?有什么事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他透过孔看向门外面,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想着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吧,便走到床旁,这时,敲门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她感到有点不耐烦了,快速走到门前猛的将门打开,令她惊讶的是门前依旧没有人。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啊,谁这么无聊!” 她将门关上后刚想转身,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时,她感到有点害怕了。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处,因为太晚,只有这个房间还空着。几次的敲门声让她觉得这不像是恶作剧了,因为这条走廊很长,无论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她开门后瞬间就又敲起来。 女士跌跌撞撞的后退,看向门口还在不断响着的敲门声,心脏顿时快速跳动起来,用手拍拍自己的头,想着是不是自己喝太多酒出现幻觉了。 但无论她怎么拍,也没有将这个声音从他耳朵里消失。 她不断后退着,突然一个踉跄,撞到一个桌子,她恐惧的慢慢转过头,看到那张凭空出现在她身后的桌子正是那张红檀木桌子! 顿时全身瘫软着躺倒在地,惊声尖叫起来,但房间外依旧是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她惊慌失措的跑向浴室,想要打开浴室门寻求男人的帮助,但当她打开门后见到里面情况的瞬间,整个人都傻了,浴室里的男人已经被淹死在池盆里,没错,就是淹死在一个小小的池盆里,池盆里的水刚好浸没他的整张脸…… 第四章故事(1) 我跑出门直接来到老东家的房屋里,左右四处翻找着那张红檀木桌子。 “我现在能确定,这个屋里绝对会有一个红檀木桌子,因为痕迹是骗不了人的!” 我尽一切努力查看能容纳下一个方形桌子的地方,但除了客厅有一个木头桌子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见到过。 找了大概十来分钟,我的耐心有点不足以支持我继续找下去了。 “屋子就这么大,找来找去也就那么几块地方,怎么会没有呢?” 在我思绪之间,来到客厅的桌子旁,实在的想不通怎么会这样。于是我蹲下来,爬到桌子的下面,仰着头看着这个让人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东西。 我将手往上抚摸着,一个不留意,几根细小的木刺刺进我的手指里,我顿时抽回手想要拔出那些刺进我肉里的木刺时。 忽然,我恍然大悟! 我来不及拔出木刺,立马从桌子下爬出来,站在桌子前用手抹掉上面的灰,这才看清楚这张桌子根本就是一个新的! 上面的灰是后来加上去的,甚至还有些土沙粒。 而后,我又看向桌子桌脚下的地板,有一圈略显黄色的印记在那,我接着顺势一把将桌子推开,这才让我看清楚地板上的四个黄色印记。 “一个几百年的红檀木桌子,在客厅的一个地方存放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连一个印记都没有!而且用了这么多年的桌子怎么可能还会有新鲜的木刺!” 看到这些,我心中的疑惑已经解了快一半了,但这足以证明我想的是没错的,老东家的死另有其因! 我慌忙着来到古井旁,想来这里看看是否还有着我没有发现的踪迹,但我停在古井旁两米处便没有再继续走过去。 因为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令我感到恐惧的声音!将这个安静和祥的氛围瞬间打破!并且还有着一只白得透明的手抓在井沿! 尖利的撕哄声,刺激着我的心脏和大脑皮层,让我望而却步。 我震惊的看着这些,愣着原地不敢动弹。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都不会是我的幻觉,因为我有着平常人所没有的阴阳眼! 就在我束手无策时,一道清亮中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老朋友,几十年了,你还没想通吗?” 我缓缓转过头来,一眼便看见位于我身后的人是我爷爷,不过现在,他正穿着一件畅大早已经褪色的军绿色的服装。 他慈祥的看向我,来到我身边后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令我很舒心很安全的感觉。 接着他便继续看向古井,眼睛微凝,口中的语气加大了几分, “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只不过都是你的命数而已,你还不明白吗?” 说完,尖利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着另一个更大的惨白的手出现在井沿。 见此,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而我爷爷却依旧处事不惊,威风凌凌的屹立在我的身前,孱弱的身躯下透露出一股霸气的凌厉感,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这般。 “你也知道我的本事,若你依旧这般执迷不悟,我会做出我认为对的事!” 井沿上的手在我爷爷说出这般话后,好像是害怕了一般,逐渐缩回井里去了,四周依旧变得这般安静和祥。 爷爷转过身来看向我,叹了口气,对着我说, “回去吧,接下来,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不知为什么,听到爷爷说的话,我就像着了魔一样,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慢慢的走回了家。 关于之后我爷爷做了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但发生这件事之后的晚上,我脑中一直想着那时发生的事,睡不着,便来到门口的大树下透气,而这时,爷爷走了过来,拿起一把躺椅坐在我的身边,面露着笑容看向我。 “文子啊,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我差异的看向爷爷,在我的记忆中,我只记得他对我只讲过一个故事,便是人们常谈的龟兔赛跑,但他理解的确并不是因为兔子偷懒睡觉而输了比赛,而是因为它知道乌龟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跑过它,于是它便心甘情愿让人们觉得他就是偷懒,大意才会输给乌龟,因为在他心中,乌龟是它最好的朋友。 这个故事一直停留在我的脑中,并且是我脑中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故事,就像是你的启蒙老师对你说的第一个让你认识这个世界的知识。 我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点了点头。 他悠悠的开始说道: …… 好多年前,我跟着我爸爸,也就是你的曾祖父四处流浪,那时,正是抗战的年代,四处都是硝烟,没有地方能够让我们躲藏,也没有能让我们吃饱的东西,我们可以说是真正的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 但我们觉得还是比较幸福的,因为没有什么令我们感到烦恼的事情,你也许可能会觉得每天都吃不饱了,难道那还不是烦恼吗?不,你错了,吃不饱正是令我们感到幸运的一个东西。 因为在那时,四处都在征兵,四处都在收人,当他们见你瘦的跟个木材似的时,便不会要你,带你回去也是多浪费一口粮食。 但突然有一天,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头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他对着我们说:“加之天命,行其道,必有其劫,望你们小心。” 当他说完这些话后便离开了,我那时还小,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但你曾祖父知道,他在听后的当天里,便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继续漂流着,他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 直到我们搬到一个小村庄,才扎下根来。 生活依旧是这样,黯淡无光,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留念的东西。 一天,一个木匠和他的媳妇也搬来这里,奇怪的是他们身上每人各背着一张血红色的桌子,样式古老,桌边还有着一些精美的花纹,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时,村民并不知道这两张桌子是有着五百年时间的红檀木桌子。 他们来到这个村子上以后,很热心的免费帮村民修桌子补椅子,增添家具,村里人也都很感激他。 他的媳妇也很贤淑能干,人也长得格外靓丽,更有着一双让人艳羡的双手,时常也免费帮人补衣物补布鞋,大家都说,这个村庄能有他们一家简直就是福星。 “你看看这一家子,真的是活菩萨啊!” “可不是吗,丈夫这么能干,媳妇也心灵手巧,简直就是我们村的福星!” “不仅免费给我们做家具,还免费给我们补衣服,来年等我养的鸡长大了,送他们一只又有什么关系呢?哈哈……” 好日子过了,坏日子也随之而来,美好的生活往往就是这么短暂。 军阀打仗,强征劳民,一伙打着充军的名号强行将木匠拖走,如果不走就直接枪毙了他。 媳妇洗衣服出来见到这般也是哭诉着请求不要带走他的丈夫。 但军阀见到他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时,恶由歹心起,两人按住木匠的身子让他跪在地上,另一人拿起一把手枪抵在他的脑门上,戏谑的对着木匠媳妇说: “好,只要你跟我进屋,我就不抓他,怎么样,很公平!你不来,我现在就让他进土里!” 他媳妇见此万般无奈,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这么做,而他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恶意呢? 木匠亲眼见着自己的媳妇同压迫他的人进屋,痛哭流涕,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于是对着躲在家中的村民哭喊着,想要寻求村民的相助, “求求你们,救救我媳妇,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 村民们害怕会连累自己,不敢上前阻止,无论木匠怎么哀求村民,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都是白眼冷意向相,平常说的福星,义气在这一刻晓得格外讽刺。 待军阀走出屋子,顺势在木匠的身上吐了口痰,大笑着扬长而去。 木匠见此赶忙进屋,只见到衣冠不整的媳妇胸口上**了一刀,躺倒在床榻下,地上皆是她身体上所流出来的血。 木匠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哄声,哭诉着这世间的不公。 第二天,村民发现木匠没有同往常一样出来削木头,而是闭门不出,只听到屋里发出那一声声斧头砍木头的声音。 村民好奇他在干什么,但却并没有一个人去木匠的家里,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为什么不去。 木匠一手拿着斧头,满头大汗的看着地上的血肉,他的嘴脸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种让人心悸的笑容。 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木匠的屋里不再响起那阵阵的斧头砍木头的声音。 而在那之后,木匠家里便再没出现过任何声音,直到有村民去井里打水时才发现木匠已经跳到井里淹死了,胸口上绑着一块大石头。 村民见木匠已经死了,便都跑到木匠家里拿走他屋里任何的一件东西,心中不仅没有任何的对木匠的愧疚,很多的是对免费得来的东西而感到十分的高兴。 当然,那两张桌子也不例外。 其中一张被我们拿走了,另一张被另一个村民拿走了。 至于古井,他们开始也觉得里面的水不干净了,但村子上只有着这么一个井,如果不吃里面的水,就要走几里地到另一个村子的井里打水。 几天过后,很多村民便开始抱怨这木匠怎么能挑着这个地方来自杀,满嘴的对木匠的恶意。 “跳哪里不好偏要跳在这里。” “就是,简直就是害人!” …… 但三个月过后,人们依旧这般平静的生活着,只不过村民之间没有了那种和谐以及互相之间那种真诚的感情。 其中一个村民不满意需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打水,带起头率先在井里打水,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喝的!还不是一样的水吗?” “老子才不怕什么不干净呢!” 其他人见此,将心中对于这口井的芥蒂也稍稍减弱,有人打头阵,做先锋,他们只不过是个看戏的。 又几天过后,村民们看着他打井里的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都陆续跟着他的行动在井里打起水来。 久而久之,这口井有成了每家每户的生活井。 但事情真的也就这样吗?不!这并没有结束! 第五章故事(2) 这不仅仅不是结束,更是个开始! 人们无忧虑喝着井里的水,似乎完全忘了木匠一家的死。 最后第四个月,村民们开始发现自家养的鸡开始莫名其妙的死去,并且晚上时不时还有着奇怪的哭声,就像是一场瘟疫一样。 顿时村民们惊恐万分,人心惶惶,晚上更是不敢随意出门。 对于其他人,可能觉得这些只是不多见有点离奇的事情,但对于你曾祖父而言,这是一种复仇,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你曾祖父便要我每个晚上都睡到他房间里去,我不理解,我便去问他,他也只是闭口不谈。 一天傍晚洗澡的时候,我打了一桶水在我身旁,正想洗时,忽然觉得门外似乎有人,接着四周响起吵闹令人心惊的笑声。 我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慢慢将头转过来,闭上眼睛想象着这些只不过是一场幻想而已,但轰隆一声,门外顿时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 刺耳的雷鸣将这个村庄的幽静彻底打破,闪电划过天空,劈在树上燃起大火,雨水却无法将其熄灭。 好像从这一刻开始,恶难降临在这个小小的村子上。 东头的村民家里开始出现燥热的狂病,全身滚烫无比,茶饭不滴,见到人就癫狂似的冲上去咬,期间无任何的征兆。 靠近木匠家的村民家中的人全都是口吐白沫,耳目失聪…… 而拿着那张红檀木桌子的村民家中,墙上的裂缝中流下浓浓腥臭味的鲜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正处于睡梦中,一夜之间全都暴毙而亡。 也是在一夜之间,这个小小的村庄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村! 但我家中依旧平静,除了有着令人烦杂的哭声。 我一次起床时才发现,在我的家中每隔七米的距离,便有着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角落,也是从那时我才得知,为什么只有我家依旧如此,因为我们家是道家! 而我二十一岁。 你曾祖父深知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何而起,因何而至,但他并没有选择站出来告诉村民。 “父亲,为何你不去帮助他们?” 他面露着不耐烦的看向我,缓缓放下手中的道具, “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不明白。” 之后他便不再与我交谈。 又一个夜晚降临,天空上的月亮不知为何变得这般圆,且露出一股淡淡的红色。 半夜十分,一声声的家门被打开,从其中缓缓走出那些有着狂病与耳目失聪者,挺直了背脊,晃动着身体,跟约好了似的,一步一步如没有任何知觉的模样聚集在木匠的门前,眼睛中的瞳孔更是斑白,没有一丝黑色。 我透过窗户看向门外,屏住呼吸,这让我感到心惊肉跳。 我刚想转过身来告知你曾祖父时,他直接是来到我的身后,对着我摇摇头。 “为何你不去救他们,你不是道士吗?!” 我大声的质问他,心中腾起一丝愤怒。 他见此也是叹了口气, “连你也快忘了么?”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声的小孩玩闹声。 “这个给你,我只要这个小的就行。” “不行,你本来就吃不饱了,你再不多吃一点,就长不高了。” …… 接着我的眼睛也渐渐变得斑白,整个瞳孔看不见任何黑色,如丧尸般一步一步晃动着身躯推开房门走到木匠家前,同众人一样抬起头看向天上已经变得血红的月亮。 而我家中的那张红檀木桌子的四个桌脚上,出现四条裂缝,且在不断腐蚀着旁边的木头。 裂缝不断增大,露出其中的白色骨头,从骨头中又快速的流出浓浓的鲜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难道这便是我的道劫吗?” 你曾祖父苦笑一声,看向木匠家门口的那些没有任何知觉的村民,包括我。 “果然还是逃不过啊。” ……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由许多铜钱组成的剑,长一尺,一根红色的线将其缠绕住。 他走出房门,径直来到木匠的家门前,途中没有看过一眼旁边的村民,便大步走进了木匠的家中。 “停下来吧,这都是你的命数。” 他一说完,顿时无数的白色手臂从墙上钻出来,横七竖八的交互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瘆人。 而后一张脸在墙上浮现出来,脸上露出阴邪的笑容,正注视着他,是死去的木匠! “什么是命数?何为命数?!” “我承认,他们确实是恶人,但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赶紧杀绝?那为何他们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木匠双眼一定,从墙上浮现出三名身穿军装的人,全身混合着泥土痛苦的哀嚎在墙壁上,正是之前杀害压迫他们的那三人! “我之前向你们求助,你们为何不来救我!” “我……” “我自甘堕落,只为了让他们也尝尝这种痛苦!我本不想将你们牵扯其中,你为何要选择帮助那些愚民?!” “那他呢?!” 他将手伸出指向门外抬起头看向月亮的我。 木匠随着他的手看向我,愣了片刻,但随即狂笑起来。 “哈哈,他也忘了我吗?很好,既然你们可以将我忘记,那我也可以选择忘了你们!” “他并没有忘记你,是你自己想要他忘了,难道不是吗?!” “胡说!” “这都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法怎样去干涉你,但你若伤害他,那我便会——消灭你!” “哈哈哈哈!是我选的又如何!就凭你,有这个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试试不就知道了。” 木匠怒哄一声,墙上便窜出几只宽大斜长的手,一掌拍向他。 他转过身对着地上翻滚一拳,抽出手上的铜钱剑,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划过剑身,对着飞来的白手一剑斩下,转身,又一剑。 木匠见此震动着墙壁,顿时墙壁如水般波动起来,而后从其中弹出三名浑身泥土的模样的人,没有脸,看不到眼睛和嘴巴,头上更没有头发,只有着两只泥土做成的耳朵。 泥人晃动了几下身躯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一眼后,便猛的冲刺扑向他。 他用剑挡住泥人的抓向他的手,但泥人的手一触碰到剑便融了进去,随即顷刻间便凝固为硬土。 见此他便立即硬扯着想拔剑拔出来,低头躲过另一名泥人的攻击,但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拔出来。 转身,横跳,低扫,陆续躲过攻向他的那些宽大的白手,因为手中没有的铜钱剑,所以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他脱掉衣服,将手包住,看准时机对着控制住他剑的泥人一拳,瞬间将泥人的身子打了个洞,抽出手横压,接着握住剑柄强拉翻身一跳,泥人的整个手臂都被扯断下来。 之后立即将手指上的伤口挤压,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后在铜钱剑身上画下一连串奇怪的符号, 顿时剑身发出金色的光芒。 他握着剑刺向冲过来的泥人的头,瞬间,剑身便穿透过泥人的脑袋,而泥人也在此时化为一摊烂泥。 “有效!” 接着他便用这种方法解决掉另两个泥人。 木匠见此大怒,趁他不注意对准他的身躯就是一横拍,他反应不及被重重的拍向墙壁,掉落在地上。 他握着胸口,嘴里流出浓浓的鲜血,半跪在地上看向木匠。 “你能怎么办?!对你即将结束的生命哀嚎吧!” 他怒视着狂笑的木匠,咬牙后猛的站起来奔向飞来的白手,没有抵挡,直接被白手拍中腰部,顿时鲜血直流。 但他并没有被击飞,而是紧紧抓着这只白手。 “给我滚开!” 木匠控制着白手一阵挥动,当抬起经过自己身边时,他立即松手握着铜钱剑跳向木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插入他的脸中。 顿时木匠怒哄着大叫起来。 “啊!我要你死!” 插入的剑在木匠的脸上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接着充满腐臭味的液体从木匠的脸上流下来,渐渐化为泥土。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得了他们吗?哈哈哈哈,别痴心妄想了,他们早就将心与我做了交易,你救不了他们的!” “是吗?” 他将衣服撕烂紧紧绑住自己的正在流血的腰部,瞬间起身抽出之前早已准备好的符纸,伏身划过地面,躲过四处的白手,将符纸贴在木匠脸旁墙上的五个方位,接着转身翻跳出来,嘴里念着咒语: 乾坤无极,术法道然,急急如律令! 顿时由符纸的五个方位出现数条金色的光线以一种特定的轨迹交斥在一起,行成一个五芒阵,覆盖着木匠的整张脸,接着融入墙中,而木匠的脸也逐渐缩回墙里。 木匠也是立即感受到恐惧,连忙说道: “不!我不能回去,我的事还没有做完,我还没有让他们付出代价,不!……” 念完咒语的他也无力的躺倒在地上,鲜血不断的从紧绑着的衣服处渗透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向逐渐隐入墙中的木匠,苦笑道: “希望你能明白,这都是我们的命数。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请你沉睡下去吧。” …… 第二天醒来时,我同其他村民一样,茫然的在木匠的家门前醒来,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到家,见到你曾祖父正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擦洗着那张红檀木桌子,见我进来,便呼着我也帮着他一起。 但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好像衰弱了许多,腰上有着明显的印记,衣服也突出了许多。 “父亲,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又觉得奇怪的梦,我梦到了何杨,还梦到了我们小时候做的事……” “是吗?……” 而后我又想起来他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连同他那位漂亮的媳妇一起死了。 之后,待我们擦洗完桌子,他便去了那位拿了另一家红檀木桌子的村民家里,告诫着他们,要他们年年洗两回桌子,不能将它破坏了,或者是卖了它。 晚上他回到家,将一些古老泛黄的书带到我的房间里,告诉我们家的历史,并教我怎么学道。 我不喜欢看这些书,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也不强求,让我想看便自己去看。 但一年过后,我还是学到了一点东西,那时,我二十二岁。 也是过了这一年,父亲开始生病,病得很厉害,整天卧床不起。 在他去世的前一夜,他告诉我那张红檀木桌子的事,让我不要用他,将它放置在阁楼里即可。 那时我突然明白了为何父亲在那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胖了。 我听从他的话,便将它荒废放置在二楼上,直到今天。 第六章何杨 “所以,那两张红檀木桌子便是他们俩唯一的寄托?” 爷爷看向我点点头,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看向黑暗中的天空,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 “你还好吗?” 一个短发模样甚是可爱的男孩看向他,身上穿着破旧的宽大衣服,且有着五六个破洞,与他整个瘦小的身形格格不入。 “我叫何杨,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用手拍掉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没有看他,使力抱起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木坛子转身便离去。 “我并不认识你,你也没必要这样。” 何杨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依旧热情的跑到他的身前帮他搬着。 “让我来帮你吧!” 他见何杨如此,眉头紧锁,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啊!” 何杨露出由心的笑容看向他,他呆住了,转过头仔细看向何杨,他的身高同他相差无几,估计也是十二三岁,但模样却甚是可爱与阳光,并不像是一位贫穷家的孩子该有的面容。 他没在继续说话,一声不吭的与何杨抱着木坛子缓缓走向他的家。 “哇,这就是你家吗?” 何杨露出惊奇的表情看向他的家。 这是一个破旧的老石桥下,地方通道很小。石桥表面也有着一些青苔,地面有些潮湿,旁边的一处沟里只有着些少少的水。 “我们是最近才搬来的,没有钱住酒馆,所以只能住这里。” 他有点自卑,双眼不敢直视何杨。 但何杨并没有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对他更为热情,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 “其实我家也不怎样,但我觉得你这很好啊,至少我这么觉得。嘻嘻……” 他扭动了身子将何杨的手打下,转过身去走到桥上,看向不远处的的座座房屋,眼里满是羡慕。 何杨也跟着他走了上去,用手指着马路旁的房屋, “看,从左边数第三排第一个,那就是我家。” 他顺着何杨的手看向那个方向,才发现原来那是是一座大院,顿时撇撇嘴,不再看那个方向。 何杨见此,声音低了下来,叹了口气, “其实那并没有什么意思啦,很无聊,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孩,现在的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理解,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他却想着偷跑出来穿着烂衣服四处闲荡。 “我说了我很无聊啊,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关在院里了,他们也不允许我出来玩,我只有偷偷跑出啦,穿上破衣服他们就一时找不到我。” 他听后沉默片刻, “你没有朋友吗?” “你算是第一个吗?” “……” 通过简单的询问,他得知何杨家里是一个有钱的地主,吃穿不愁,从小被关在房子里不准出来,一切的行动都只能在那四座房屋和一个不大的院子里。 并且他还有一个娃娃亲,但他们并没有相互见过,只是知道对方有着一门亲。 “我们是四处流浪的穷人,什么都没有,来这里也许不会待的太久。” 但后面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一住便是六年。 “那有什么不好,四处流浪不是也能看到很多的风景吗?那多有趣。” “你只是一个富家子弟,并不理解我们之间的苦,也不需要去理解。”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何杨听后大笑出来, “你就怎么知道我不理解,没有事情是绝对的。” 当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时,他才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稚气。 “好了,也该走了,不然被抓到回去会被打的,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何杨对着他挥挥手,笑着离去。他见此也是觉得有点想笑,看着何杨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 “富裕家的人都是这样吗?” …… 第二天,他又来了了。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他已经在桥上等着他,依旧穿着昨天那件宽大的破衣服。 “早啊!” 何讯见他醒来,对着他挥挥手,从桥上走了下来,高兴的用手箍在他的肩膀上, “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有点不耐烦,打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不怎么样,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无聊,对什么都很好奇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是无聊到爆炸啊!” 他拿起父亲为他备好的煎饼,缓缓吃起来,而何杨见此,也是丝毫不见外,腆着脸凑上来表示也想要。 “你没吃饭?” 何杨摇摇头, “没,我老早就跑出来了。” 他望着自己手上不大的煎饼,斟酌了一下便将它从中间撕开拿出一半给他。 “十分感谢,嘿嘿。” 何杨大口着吃着煎饼,没有一点觉得不好意思。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李幽” …… 六年,时间就这般飞快的流逝着,一切就好比做梦一样。 在这六年中,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达到了亲如兄弟,重如家人那般。 他的父亲也早已知道他有着这个朋友,但并没有说什么,有时还带着他们一起去河里捕鱼。 一次,何杨同往常一样,来到桥上,但他却并不知道战争已经蔓延到这里了。 几名军阀经过石桥,看见何杨正现在石桥上不知在看什么,便一把将它抓住,污蔑它为匪徒,要将它强行抓走。 而这一幕正巧被晚上捕鱼回来的他撞见。 他害怕的躲在石桥不远处的巨石后,望着那几名军阀抓走何杨却不敢站出来说什么。 何杨也是看到了躲在石头后面他,但他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坐在是桥上等着,希望他还会同以往一样出现在石桥上对着他说那句:早啊! 中午,他还是没有见到他过来,心中不由得有点难过和失落。 直到傍晚的时候,何杨穿着一身靓丽干净的衣服出现在桥上,对着他笑着缓缓说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见此立即冲上去将它抱在怀里。 “这一次以后,恐怕我不能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 何杨露出那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苦笑, “因为我家里已经真的不会让我出来了,其实那个偷跑出来我是骗你的。昨天我被军阀抓住,我家花了好大的价钱才把我弄出来,所以如今他们不会再允许我出来了。” 他听后低下了头,缓缓放下抱住他身子的手。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啦,我以后还是会找机会来看你的。” “嗯……” “还有,我快要结婚了,就是那门娃娃亲,你要来吗?” “我……恐怕来不了了,因为我父亲说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何杨见此张开双手将他紧紧抱在一起。 “没关系……” 他也将放下的手再次抬起来抱住他。 “那我们还是兄弟吗?” 何杨听后顿时笑着说到: “当然,永远的兄弟!别人可以,但你可不能忘了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随即舞动着手一拳不是很重的锤在了他胸口,之后,他便转身挥手离去,没有再转过头来。 他捂着胸口,看着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会觉得有点不舍。 六年,整整六年,他在这个破石桥下同他父亲生活了这么久。 他想问父亲为什么他们不能在继续住在这里,但得到的却是父亲的沉默。 收拾好东西,他们便再一次踏上了流浪的旅程。 天气渐渐变得阴沉,不知何时飘落下的第一片雪花,领着身后的军团前仆后继的覆盖着这片地区。 他站在桥上,望着不远处第三排第一个方向的房屋,眼角落下两滴热泪。 雪,越下越大,大得好像想把这个地方彻底淹没似的。 父亲低沉了一句: “走吧,你们也许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他看了最后一眼,转过身,扛起身上的包袱,跟在父亲的身后行走在茫茫大雪之中。 终于,来到一个小村庄,他们才停下课脚步,见此有着一个几个已经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屋,将里面打扫干净后住了进去。 同这个村子的人了解到,这个村庄基本上是与外界隔离开的,好多房子由于没有人住所以就荒废了。 他们将行李弄好后便睡了下来,但第一个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有点想何杨了。 父亲走了进来,对着他和蔼的说道: “安心先在这住下吧,走了这么多天,今晚就睡个好的安稳觉,不要想太多。” “父亲,你说何杨能不能找到我们?” 他的父亲听后笑了一下, “一切都不过是命数,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会向着我们希望的方向进行,我们也不能去改变他们。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命数,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以后再慢慢明白吧,现在安心睡觉。” 说完,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村庄又过了三年,直到何杨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过他的身份不再是一名富裕的人家,而是一名木匠。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媳妇,也是他所说过的订过娃娃亲的人。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身上各背着一张深红色的桌子。 何杨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一晚,他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直接跑到他们的门前,想要与他谈论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何杨见到他也是很高兴,但现在的何杨给他的感觉是成熟了许多,嘴角也有了些长长的胡须。 他本以为他们会再回到同当年那般的感情,但他错了,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始料不及。 …… 他又一次亲眼看着何杨同他媳妇被军阀压迫,他却无动于衷。 听到何杨痛苦的向他求救的声音,他依旧是躲在房间里不敢站出来,就如同当年那个躲在石头后面的男孩。 …… “那你觉得这都是命数?” 爷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杯茶,抿抿嘴,和蔼的看向我,缓缓说道: “对我来说,这便是我的命数。” 第七章忧人的选择 当一个人的念想深深镶嵌入心中,便会逐渐发生改变。 直到它能禁锢你的大脑,蒙蔽你的双眼,控制你做出那些你心底里的黑暗。 …… 我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悬挂着的月亮已经被乌云遮挡,但缝隙中点点星辰依旧在散发出它那微弱的光芒。 “那些人难道都该死么?” 爷爷听了我的话后愣了一下,端着茶杯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 “同情救不了任何人,反而会被别人拉入深渊!”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还是你——不敢做?!” 躺在椅子上的爷爷顿时全身哆嗦起来,看向我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像是对我说的话感到十分震惊。 但随后,他放松下来,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抬起,张开自己的手掌,我便看见上面有着三道疤痕,很新,像是最近被什么利器所伤。 爷爷注视着手上的疤痕,另一只手将茶杯放下,轻轻抚摸着。 “我曾努力的挣扎过,才得以走到现在,但最终才发现,一切都无济于事。” “可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突然大声的质问他,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没有办法,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将目光从爷爷的身上离开,我想,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我转过身来想要离开这里,但爷爷只是叹了口气,对着我那形单的背影弱弱的说道: “孩子,没用的,我们斗不过天命!只有当他满足了,才会离开!” 但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逐渐加快了脚步。 在爷爷讲给我的故事中我就已经发现,当年曾祖父并没有将木匠或着说何杨杀死,而是封印他,因为当时的曾祖父并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而让曾祖父听了老者说的话后就离开了,是因为他害怕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他的道劫! 如今,红檀木已经在出现了,老东家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突然转念一想,终于想明白了! “何李当!何李当!……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当我想通这个真相时,密集的冷汗从我的后背上流下,心跳开始加快,双脚也颤抖起来,这让我的行动变得迟缓。 我开始奔跑,穿过几条小巷,径直来到马路旁的古井处。 我停在了古井旁两米外,这时,那道尖利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中,让我的头变得有点昏沉。 我用手捂着我的头,强忍着那种晕厥感对着古井大声的说道: “我能帮你!帮你结束那种痛苦!”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那道声音戛然而止,但随之而来的是在古井沿上出现一只白手,白得透明。 “我现在知道你给我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了,你是在寻求我的帮助!对吗?” 白手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抓在井沿,也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让我感到不适。 “你想让我阻止这场灾难?!” 我低下头看张自己的瘦小的双手,用力一握。 “我明白了!” 我转身立马快速跑起来,直接来到家里,瞥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爷爷已经不在那里躺着了,可躺椅却还在不停的上下摇晃。 我跑到二楼的杂物间,看到红檀木桌子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之后连忙将它抬起走向老东家,当到房子前时,发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我抬起桌子缓缓的来到房屋的大厅前,将那不知是谁放在这故意造旧的新桌子搬开,转身将红檀木桌子对准地板上的四个印记放下。 这时,整个房屋开始颤抖起来,墙壁如泥水般在不断波动。 我转过头看向外面,天空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月亮变得如血般深红,四处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里面还透露着一股细微的恶臭。 接着,数名村民的身影从四周晃动着身躯缓缓走来,皆是白瞳无脸! 而后,又有着更多的村名以同种模样从四面八方出现,仰着头对着天上的红月蠕动着…… 我望着这一幕,心脏开始狂跳。 “我要怎么做?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我不断转着身子看向身旁四周的墙壁,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这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底的恐惧,就像摄住了我的魂魄。 我的大脑在极速的转动着,我想要一个办法,一个能救命的办法,但我——想不到! 我突然对着墙壁大声的怒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你内心深处的那种自私吗?!”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又一道暴怒声从墙壁里传出来。 “自私?!他们带给我的痛苦,对你来说仅仅只是自私吗?!啊?!” 接着,一个人脸在我身旁的墙壁中浮现出来,正是何杨! 而后,无数的手臂、头颅还有脚也随之在四面的墙壁上裹着泥土蠕动着,且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 我转过身子双眼正对着那张人脸,恐惧压抑着我的心脏,让我感到有点窒息。 “你已经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了代价,为何还要继续这么做?!” 何杨张开了大嘴,脸部呈现扭曲的表情,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说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为了你的自私,就需要让无辜的人来承受吗?” 何杨大怒,强烈的晃动着墙壁, “无辜?谁是无辜者?!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人是无辜的!没有!” “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死了才算结束吗?!” “没错!我就是要这样!我就是要让他们也感受我身上的痛苦!” 何杨癫狂的旋转着双眼,突然叮向我, “李幽的后代?!……你们既然与我做过了交易,为何还来质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转过头来看向房屋外还在不断蠕动的身影,愤怒将我的恐惧压过。 我跑向红檀木桌子处,咬破手指,将我的血滴在桌面上。 顿时,桌子晃动起来,将我滴下来的血逐渐吸收,而后一位女人出现在桌子旁,双瞳是为灰色,长发及腰。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何杨顿时惊呼起来,从墙上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摸向女人的脸,轻声说道: “是你吗?” 女人点了点头,抬起手放在何杨伸来的手上。 “杨,停下吧,就这样结束好吗?” 何杨听后脸色顿时愤怒起来, “结束,不!还不能结束!我必须要这么做,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女子见此立即哀求, “已经够了,你已经为我报仇,不需要再这么做了,他们不过是无辜的村民。” “他们不是无辜,他们都是帮凶!只有将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杀了,我才会离去!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 说完,何杨怒哄一声,两只由泥土化作的手从房屋外的破土而出,一把卷起两个村民拖到空中。 接着又从墙中弹出一个浑身泥土没有脸的泥人,扑向我将我困在里面,当我融进泥人中时,泥人瞬间凝固为硬土。 女子见此依旧劝说着, “不要,杨,不要!” 但何杨没有理会她,脸部扭曲得更厉害了, “哀嚎吧!哈哈哈!” 接着泥土化作的手不断伸长,对准着捆住的村民一手刺下。 突然,一柄铜钱剑破空而来,瞬间斩断捆住村民的泥手。 村民掉落在地,依旧如丧尸般蠕动着身躯抬头看向天上的血月,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 “停手吧,何杨!”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听都到后,顿时高兴起来, “爷爷!” 何杨见此,更是觉得怒火中烧, “李幽!为何要阻止我!你已经同意了!” 爷爷踏步而进,对着我点点头,而后又看向墙上的何杨,指向我缓缓说道: “我先前是同意了,但我现在不同意了!你伤害他,我便会——消灭你!”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何杨感觉到这就犹如当年一样,如同他的父亲这般对他说话。 “李幽!连你也要这般对我吗?!” 爷爷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将铜钱剑指向何杨, “对不起,这都是我们的命数!” 何杨听后顿时张开大嘴,震动着墙壁爆射出数只宽大的手对准了他, “命数,狗屁命数!既然你要这般选择,那就来看你能否做到吧!” 爷爷划破自己的手掌,将铜钱剑整个剑身覆满自己的血液,而后翻转,对着攻来的手甩出手上的铜钱剑,握着手上的红绳往下一压,铜钱剑立刻横向对着手一剑斩下。 接着他拉住红绳往回一抽,接上后空翻,顿时将剑转过三百六十度,使剑上的红绳困住剩余的手。 爷爷见此立马狠厉一拉,铜钱剑顿时划过困住的手,将其斩下。 年迈的爷爷,瘦小的身体看似孱弱,实则非寻常人可比,这些动作手段就算一个年轻人来做也绝对做不到。 何杨对着爷爷气愤的怒哄着, “你只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你什么都不敢做!” “可我现在做了!” 爷爷从背后拿出数张黄色符纸,嘴里立即念着咒语: 乾坤无极,求法道然,急急如律令! 顿时符纸发出金色的光芒,他将手中的符纸一下全部散落在空中,奇怪的是符纸却没有掉下来。 而后爷爷猛的甩动手中的铜钱剑,对着空中的一张符纸瞬间穿过飞向何杨。 何杨连忙唤出数只宽大的手抵挡在脸前,剑夹着符纸破空而来直接插入手中,符纸顿时爆裂开来,硝烟弥漫。 何杨痛苦的大叫一声,但随之而来的是爷爷的剑穿着更多的符纸攻向他。 于是他闷哼一声,从墙上化出无数的泥手凝结成三层盾抵挡住刺来的符纸。 而符纸也是一碰到盾便立即爆裂,瞬间便将泥手化成的三层盾炸的粉碎。 不知何时,爷爷已经出现在何杨的眼前,手中握着铜钱剑对着他的脸一剑斩下,顿时黑色的泥土从何杨的脸上喷涌而出。 而何杨也是从墙上化出一只泥手对准着爷爷爆射而出。 我见此立即想要提醒爷爷,但已经来不及了,泥手瞬间便洞穿了他的身体。 爷爷倒在地,用手强撑着站在地上,痛苦的捂着正在不断流血的伤口,转过头来看向我,对我摇了摇头。 无数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出来,强烈的疼痛感将他的面部扭曲,嘴里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李幽!别再挣扎了,就让我结束你的生命吧!” 第八章由为 “也许,我的命数就如同地上的蝼蚁一般,可那又怎样?!” 爷爷将铜钱剑靠在身后,倚靠在墙上。 我心中实在是想要帮他,但我没有那个能力,只能选择在旁边干等着。 但当我看见爷爷身上的伤势时,我心如刀绞。 “你永远都是胆小鬼,只会躲在石头后的胆小鬼!你什么都做不了!” 何杨脸上的伤口在迅速的愈合着,愤怒达到了极点。 爷爷干咳一声,嘴里顿时又吐出一口浓血。他只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体力根本跟不上,先前对何杨的攻击已经用出了他大部分的体力。 身体上的伤势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他的生命。 “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但你以为我真的想这样吗?” “你想怎样都已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完成我的复仇,你既要阻止我,那我便杀了你!” 何杨震动整个房子,墙壁犹如泥潭般不断冒出恶臭的泡,无数的手脚和头颅相互交斥在一起,将整个房屋缠绕成一个蜘蛛洞一般,只不过那不是网,而是无数的手脚!且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知道现在无论对他说什么,他都已经不会再听了,他内心深处的怨念已经将他的大脑完全控制。 爷爷见此,强撑着身体站在何杨的身前,用嘴紧紧咬住那柄铜钱剑,而此时的铜钱剑上的金色光芒已经略显暗淡。 “乾坤无极,术法道然,急急如律令!” 双手快速结印,接着一掌拍地,在他的身体周围顿时出现一道金色的五轮阵图,且在不断的旋转着。 片刻以后,阵图瞬间扩大到六尺范围。 “文子,快到我这来!” 爷爷将口中的剑拿下,大喝一声对着我喊到,我也是毫不犹豫的连忙冲向他。 在我身旁的女子见此,眼角缓缓流下晶莹剔透的水珠,但一落地,便消失不见。 “杨……” 当我来到爷爷的身边时,何杨的攻击也已经到达我们的身前。 只见无数的手脚头颅从房子的四面墙壁上冲出,速度之快犹如电闪雷鸣。 但这些东西一到我们脚下的金色阵图的范围内时,便湮灭为虚无,化为一团黑烟飘散空中。 而阵图也是一阵剧烈的晃动着,估计也是撑不了多久。 我将手抵在爷爷的肩膀上,助他能够很好的站起来。 这时我才感觉到,爷爷的身体已经在不断的颤抖着,头发已经完全斑白,而剑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 “文子,爷爷真的是没用,咳咳……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保护不了你!咳咳……” 爷爷虚落的对着我说道,转过头来看向阵图外的何杨,眼中却有了一丝无奈和决然。 “爷爷……” 我刚想着将身体上的衣服脱下来帮他捆住在不断流血的身体,但他只是将我的手放下,这让我很不理解。 “没用了,这是我的命数,做什么都没有用,咳咳……记住,当你爸爸告诉你去南河云时,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去想,只需按照他告知你的路线走便对了,咳咳……到了那以后,你要好好记住一句话:金元河通,偏林伽周,若他没有对你说那些话,你也便不需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爷爷为何对我说这些,我也不明白。 “爷爷,你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回答我,抓住我的手,提高了语气对着我说道: “记住了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点头。 “爷爷这辈子就是个胆小鬼,是你,让爷爷的心得以回归正道,咳咳……” 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 阵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着,爷爷将铜钱剑握在手中,站到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爷爷大喝一声,嘴里念着咒语,将剑竖着悬于空中,双手快速结印。 “列!” 当爷爷说出这个字时,铜钱剑瞬间化为无数柄围绕着悬于他的头顶。 “临!” 顿时,阵图彻底碎裂,而青铜剑也是将剑尖对准了何杨爆射而出。 接着无数柄剑犹如蛟龙一般,所过之处,皆被摧毁成烟尘。 何杨见此唤出无数的手脚头颅与向他飞来的青铜剑硬碰。 霎时,剑光四起,满房屋的墙壁上与地上都是被折断的铜钱剑。 片刻之后,何杨的攻势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他开始慌乱,面部扭曲得已经完全变形,对着爷爷大声的怒哄着,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当何杨一个没有挡住,便如破竹之势,无数的剑以绝对的力量刺破所有,瞬间穿透了整个墙壁,而何杨更是只剩下一个眼睛和半个嘴巴。 “不!不可能!李幽!你不能这么做!我还没有完成,不……!” 何杨开始害怕起来,对爷爷的力量感到绝对的恐惧,整个房屋开始逐渐晃动起来,四处的墙壁也开始产生裂纹。 爷爷见此,嘴里无力的说着: “何杨,放下吧,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命数如此!” 何杨听后,剩下的那一只眼睛开始颤抖,从里面开始不断流出恶臭的泥土,如蜘蛛网般缠绕着这个房屋的手脚也开始逐渐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我命就该如此,我不服!我不服啊!” 身旁的女子哭咽着来到何杨的身前,将手抬起轻轻抚摸着他那仅剩的一个眼睛, “杨,和你结为夫妻是我一生的荣幸,我爱你……” 何杨见到女子这般,闭上仅剩的那只眼睛,降下心中的那股怒火,感受着女子的的抚摸。 屋外的风声渐渐变得小了起来,村民不再晃动他们的身体,月亮也不再是那般潮红,四周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尤为的灵静。 何杨缓缓睁开眼睛,看像爷爷和我, “李幽,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这个兄弟,就如那年我们在桥头立下的誓言,谢谢你,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 爷爷听后,双眼也渐渐开始湿润,双手捂着身体上的伤口无力的靠倒 在墙角。 “何杨,你还欠我一拳呢!” 当他虚弱的说出这句话时,他们两个都笑可,就好像回到了他们在桥头上的那个时间。 之后,何杨同女子渐渐化为烟尘,永远飘散在这个世间。 而爷爷也是强撑着睁开双眼,对着我说道: “文子,我们的命数如此,你也无需难过,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也要进行选择,我希望你能选择那个令你觉得正确的。” 我连忙想要将他扶起来,但爷爷真的是已经无力再站起来了。 我只好跪在他的身前,眼角止不住的流下眼泪。 “咳咳……我走后,这老婆子估计也不会怎么难过吧。事情太快,我跟不上啊。老婆子,我先走一步。” 当爷爷说完这句话,他的手便逐渐无力的下沉,手中的铜钱剑也掉落在地上。 我觉得他像是在高兴一般,嘴角有着细微的笑容。 …… 爷爷说对了,奶奶没有那么难过,反而是很高兴。 她第二天还做了三笼包子,分发给所有经过家门口的村民吃。 但我觉得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躺在门外的那个躺椅上,手上拿着那个爷爷经常喝的茶杯,无声的上下摇晃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爸爸从城里回来了,还有妈妈也是,他们将我抱住,那时,我真的很想哭,但我忍住了。 他们处理好一切后,就问我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到城里,我想了很久,转过头来看向奶奶那带着笑容的脸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但当我拿起行李想要踏上车时,我停下了,转过身,快速的跑起来。 “爸,妈,我还是想再玩一会,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 我狂奔在乡下的马路上,路旁的村民见此也是对着我笑着说道: “文子,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去没意思,还是在这比较有意思,嘿嘿……” 路过那个古井,我停了下来,但我没有再听到那个令我感到头昏的尖叫声。 突然,一个白手伸出并抓在井沿上,顿时让我全身一颤,心口一惊,虽然已经看过两次了,但还是吓了我一跳。 “你既然看到了所有的事情,能给我讲讲吗?” 当我说完之后,那个白手渐渐缩回古井里,我走上前去,向井里看了一眼,瞬间,无数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中。 …… 晚上,天空上没有月亮,覆满了乌云,凉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 黑猫叼着老鼠快速的溜过去,一位老人经过,对着井旁的男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 而后,一男一女出现在男人的身后,一把将他推入井下。 第二天,两个男的出现在村里的老东家的门前,徘徊者不断眺望着屋子里,好像里面有些什么令他们感到痴迷的东西一样。 第三天晚上,一位女人经过井边,她想看看男的真的是不是不小心滑下去的,还是另有其因。 于是她往井下看,但没看一会便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推背感。 因为她常年干农活,力气比一般的年轻人都要大,所以她见此极力的想要推开她身后的两个人,抓住机会转身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但只折断了他的一个指甲。 终究是两个男人,推脱不过便被一人抬起脚掉下了井里。 两人慌忙的离开此处后来到一处房屋前,背着一个桌子蹑手蹑脚的爬进屋里,片刻之后又背着桌子悄悄跑了出来。 …… 我缓缓睁开双眼,退到了离古井两米处,对着它微微一笑,以表示我的感谢,便不再停留此处,没再转身。 当我离去时,一个矮小的孩童出现在井旁,全身皆是透明的白色,双眼正紧紧盯着我离去的背影。 奶奶见我又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我咧开嘴笑了起来…… 有件事从始至终,我都不怎么明白,就仿佛虚幻的梦,默默望着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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