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真实幻想末世滔天》 前传一：崩坏的开始 一 『警官，这件事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不要着急，圆谷太太，我们并没有怀疑您，我们只想知道昨天的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您在做什么。』 『当时我正在照顾铃，给她喂奶，哄她睡觉。』 圆谷太太托了托怀里抱着的女孩，表示这是她的女儿圆谷铃。 『小孩子下午三点也要睡觉吗？』 『是的警官，你还没有带过孩子吧。』 『嗯，我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的想法。』 『那么你一定不知道，小孩子对睡眠的需求有多么大。』 『嗯。』 这个年轻的警官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一点，然后继续问道。 『好的圆谷太太，我们换一个话题，在你照护铃的时候，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好的。』 警官继续做着笔录，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到： 『但是昨天下午三点十分左右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进入了你的家里。』 『我想，那应该不是你的丈夫吧？』 二 『不，我觉得他一定是看错了，也许是多喝一点酒，把我看成别人了。』 『那时候，我正好出去买了一袋花生和料酒来准备晚餐，他当时应该把我看成别人了。』 『噢？』 警官的眼睛眯了起来。 『但是据目击者说到，那个年轻男子衣冠不整，浑身是血。』 『还有，圆谷太太，你不会觉得，目击者只有一人吧。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在下午三点的大街上行走，这绝对不是一件天天都能碰到的事。』 『圆谷太太，这是搜查令，今天我们会带人搜查这间屋子，还请您另住他处。』 三 『上野前辈，这次的案件，也不会有结果吧。』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我和我的副手前原勇夫还在侦查案发地点。 『或许如此吧。』 我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否定这个草率的结论。 这次的案发地点既不是密室，也不是野外，而是熙熙攘攘的城市商业街。在人行道上，地面突然下沉，并出现了一条向下曼延的笔直阶梯。 这条阶梯深不可测，一眼望去，似乎可以直达地狱。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底部飘出，久久不能消散。 经过搜查队的努力，他们在底部找到一些残碎的人体部件，有指甲，头发，以及一节挂着碎肉的食指。 这节食指上明显有被啃咬的痕迹，也许是一些啮齿动物所为，但未免也啃的太干净了，连人体的躯干和四肢都没有找到，只剩下了这一段小小的食指关节和一些毛发。经过初步判断，此人应该是一位女性，至于更详细的资料只能等尸检部给出结果。 『这是第几次了呢？』 『像这样离奇的事件，警察已经完全做不了什么了。』 现在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敢于通过，旁边的居民也是一夜间搬走了七七八八，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阶梯里走出，接着进到了附近的一家别墅里。 蹊跷的是，除了别墅的女主人外，所有人都迫切地想要逃离此地。 并且，当我们询问男子的面容时，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他们只能含糊不清地说： 『那是一张不可描述的脸。』 前传二：沉默的墓碑 一 搜查的工作比想象中的顺利，偌大的别墅居然没有几间正在使用的屋子，除了厨房，客厅和一间卧室，其他都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家具和杂物，寂静地让人害怕自己的脚步声。 『圆谷太太原来是个很吝啬的人啊。』 勇夫拨下了粘在身上的蜘蛛网，然后对我说： 『不仅不布置多余的房间，连打扫房子的佣人都不请一个。』 年久失修的地板散发出潮湿和腐烂的气息，踩上去嘎嘎作响。我们不禁联想到，这地板下是不是存在着什么未知的生物，也许它们在借助我们的脚步声，我们走一步，它们也走一步，以此掩盖自己的存在。 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房间里，我们打开手电筒，继续搜索每一寸地板。 『太好了，看来没有再往下的通道了。』 一个搜查队的成员不禁展露出了一种『终于结束了』的神色，原本这次搜查是不能让人满意的，因为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和男子有关的踪迹。但此时，我们都和他怀有同样的心情。 寒鸦在窗外鸣叫，似乎在唱着死亡的赞歌。 『听说乌鸦叫是因为附近有人快死了。』 前原勇夫说话总是不经过脑子，说出了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原本搜查队是世界上最不怕黑暗的一群战士，但最近发生的事情正在不停地挑战那令人发狂的底线，我们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扭曲，不断地重塑变形，变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回去吧。』 我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絮地快步离开这个屋子。 月光下，一些白天里隐藏在人们视线中的东西开始变得显眼。四尊墓碑立在花园里，它们反射着冰冷的月光，盖过了所有花草树木，似乎成为了这片花园的主人。 搜查队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我。此时的他们一定怀有一个相同的想法吧： 『就装作没看见过它吧。』 二 此时的时间已超过午夜一个小时了，但我们仍未离开这里。 『前辈，这次工作结束后，我希望能辞去这个职务。』 前原勇夫不会撒谎，他已经达到了他所能到达的极限。 墓碑已经倒在一边，四个深坑出现在了大地上。 此时我们的眼前，是四俱形态不一的尸体，其中的两俱已经完全化成了白骨，而另外两俱还没有完全腐烂。 是我想多了吗。 这里也没有男子的踪迹。 『前辈，做这事真的不会遭报应吗？』 『嗯。』 『行，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三 『这个骨架是不是有点别扭。』 我这样问道。 『不，前辈，是你眼花了。』 前原不满地回答我。 也许吧，我也不是尸检方面的专家。 于是我在尸骨上剔出了一些碎肉装进物证袋里，准备回头交给尸检部检测。 『石川。』 我叫了声石川的名字，让他把这些碎肉保管好。但是他一把抢过了物证袋，然后吞了下去。 『Azathothyogsothothshubniggurathghroth......』 他大声诵读着无人听懂的咒语，挥舞着手臂，向我们砸来。 没有悬念的，几秒间他就被我们按倒在地，但他的嘴里还在叨念地不停。 『他已经疯了。』 我这样遗憾地说到，然后又取了几个证物袋，重新收集了一些尸骨上的碎肉，接着着手填埋这四个坑洞。 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除非我想谋杀我的搜查队伍。 填完坑洞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寒鸦一直在我们头顶盘旋鸣叫却迟迟不肯落下，似乎在惧怕坟墓里的一些东西。 把石川绑好扔在车的后备箱里，我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四 『不见了...它们不见了.....』 三天后，我们重新回到了这里，刨开坟墓，却发现此处已经空无一物，四具尸体不翼而飞...... 我们看着手里的尸检报道，不禁脚下发软，跪倒在这幽黑的坟墓中。 那些碎肉不属于圆谷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白骨上的碎肉并不属于白骨的主人...... 这些碎肉是后来才附着上去的...... 第一章：上野同学 一 『呐，你在这做什么呀？』 向我问话的是一个年轻女性，穿着高中生的制服，应该是附近哪所学校的学生。 她的腿很细，眼尾微微上扬，眼睛很大，让人联想到猫。 『这样的女孩应该算是美少女了吧。』 我心中想着，同时对她的搭讪感到奇怪。这样的女孩，应该不会孤身一人出来游玩才是。 『我在研究这里的沉船。』 我这样回答她，希望能让她知道我不是在景区里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而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专业人士。 『嗯？』 她看上去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你研究出什么了呢？』 『你看』 我指了指最上面的一艘沉船，船的大部分骨架还露在大地外面，只有一小部分埋在土里。船是木头做成的，但只腐烂了甲板和桅杆，所有的龙骨还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这些龙骨向上弯曲，直冲天际。 『别看它这样，其实它已经有接近一万年的历史了。』 『哇』 她微微张口表示惊叹，然后说到： 『普通的木头肯定撑不了这么久。』 『是的，这个木头很奇特，虽然没有铁梨木那么坚硬，但韧性极佳，并且意外的耐腐蚀。』 这个女生的敏锐程度出乎我的意料，就像闻到了鱼罐头的猫咪，很快就找到了罐头的所在。 『再看旁边的这艘沉船，它已经大部分都埋在土里了，经过我们的放射性碳年代测定，它应该有七万年左右的历史了。』 『而神奇的是，即使已经过了七万年，船的龙骨还保存的很完整，只是大部分都深埋在了大地里而已。』 『这艘是五万年的，那艘是三万年的，虽然三万年的那艘更加年轻，但是因为地形的原因，所以埋的更深。』 我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女生滔滔不绝了起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好奇过，或者说即使好奇，也不会来问我这个邋遢的中年人。 太阳加快了运行速度，一道巨影投到了我们身上，使景色一下子幽暗了起来，如同夜间的树林，而我们在此幽会。 『一万年...三万年...五万年...七万年...也就是说，这里的船只，互相隔了两万年的历史，而且没有重复。』 『是的，这也是这些沉船最神奇的地方之一。』 我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知音。和她的对话，似乎让我年轻了十岁。相见恨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清风拂过，撩起了她的短发。她低头侧视，用手梳理着耳边的发梢。 『呐，田中同学，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这做什么呢？』 『嗯？我在研究沉船啊。还有，不要叫我同学，很羞耻的，大叔我也不年轻了。』 『不对吧，你应该有别的目的才是。』 她这样说着，然后拉起了我的右手。 她的手冰冰的，很舒服。 『不会硌到你的手吧。』 我想到了我那布满老茧的右手，这样担心地问到。 『你还没注意到吗？』 她摆出了一种『你真迟钝啊』的神情，而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手变的细腻而光滑了。 不只是手，我的身体都变回了十五六岁的模样。 在我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张开嘴，轻轻咬住了我右手的食指。 『这是惩罚哦。』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用力咬了下去，我的前两节食指因此被咬断，然后『咕噜』一声被吞下了肚子。 『你来到这里应该有什么使命才是。也许你现在想不起来，但总有一天会突然醒悟的。』 她这样说到，而我回过头来，刚刚空虚的食指处又变得完好无损了。 地上的巨影此时离开了我们，夕阳的光线挣脱了束缚，照射在她脸上，使她的微笑散发出温和的橙光。 『同学...』 『等等。』 她迅速打断了我的话，睁大眼睛直视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瞳孔大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似乎从中看到了无尽的深渊。 然后她说到： 『请叫我上野同学。』 在这个荒芜山脉处，十数艘巨船沉沦于此，无数十米至百米高的龙骨钻出地面，纵横交错，在夕阳的拉扯下组成一个不可名状的巨大阵法。 而我们正站在这个阵法的中心，周围的影子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一样包围了我们，似乎捆绑住了我们彼此间的命运。 ............ 『嗯？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第二章：学校的虚影 一 『为什么我还要上学啊，明明是个大叔。』 『仔细看看你自己，有谁会相信你成年了啊。你这样子在外面游荡的话肯定会被警察抓走的。』 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叫做上野茂夫，没错，就是昨天我遇到的那个上野同学的父亲。 他穿着一身刑警的制服，看上去已经干了这一行很多年了，透露出了一股老练的气息，让我感觉有点不自在。 『你就认命吧！』 上野同学在一旁笑嘻嘻地瞎起哄，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满脸黑线。 『我可不想再去接受国家的义务教育，我早就吃够苦头了。』 我心里嘀咕着，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认命了。 二 学校的规模比我想象的大，长方形的教学楼鳞次栉比。 『好久没来过学校了，感觉真陌生啊。』 学校的空气中充满了费洛蒙的气息，令人骚动但不放肆，与大人的夜店不同，这种气息纯洁得让人心慌。 『青春真是美好啊。』 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到。 三 『来学校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上野同学眨着她那扑灵扑灵的大眼睛，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我。 『喂，我又不是没上过学，不要搞得我像刚刚毕业的小学生一样。』 『不过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 我仔细思考一下，说到： 『现在的高中生女孩还真是可爱啊，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坐在我前面的高木同学左眼边有两颗小小的淡淡的泪痣，很令人着迷。坐在我边上的大野同学右眼里有一块红色的斑点，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嘴也很小。』 『以前的女孩哪有这么精致！大概是现在的生活好起来的缘故，大家的营养都上来了才会这么好看——这样看来，停止战争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啊！』 我不禁这样感慨到，但这也不能怪我，步入社会后哪里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可以接触啊！以前还没感觉，但在社会里打滚摸爬那么多年后，我才发现学校原来是这样的乐园。 『我才不是问你这个！』 上野同学伸出手，揪起了我脸皮，然后说到： 『你的脸皮不想要了吗？』 她露出了两颗亮晶晶的虎牙，好像在说『信不信我把你的脸皮吃掉』的样子。 想起了昨天食指的遭遇，我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 但是她又突然冷静了下来，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到。 『我是问你这个学校怎么样，建筑布局好看吗？教学楼好看吗？』 『嗯？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很正常的学校啊，虽然规模比较大，但是教学楼的排布还是一样的，一层层长方形的建筑平行排列，和别的学校没有什么区别。』 『哦......』 她陷入了沉思中。 『那就好，明天我再来问你。』 三 今天是来这个学校的第二天，和昨天不同，现在路上偶尔就会遇到刚刚认识的同班同学和我打招呼。 但是当高木同学向我问好的时候，一种诡异的冲动不可控制地从我身体中传出。 我的眼神变得嗜血，**在我的心中不断放大，最终使我失去了理性。我像看猎物一样凝视高木同学，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突然加速冲刺，追逐那使我饥渴难耐的猎物。 高木同学似乎很擅长跑步，我追了几十米也没有追上。弯曲的走廊内，我不停地因为离心力而滑倒在栏杆上。 『地面真滑啊。』 我这样抱怨到，然后起身，继续追击高木同学。 『Duang！』 一把椅子迎面而来，把我狠狠地击飞出去，越过栏杆，然后从三楼掉落。 『上野同学......』 我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脸。 四 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但感觉身下有点湿漉漉的。边上，一些和我一样的将死之躯还在不停蠕动。 周围的教学楼像围墙一样包围了我，圆环形的走廊上不停有争斗声传来，一俱俱人体从栏杆上落下，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痛苦的**和快乐的**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释放着无尽的欲望。斗殴，侮辱，侵犯，人类所有的罪行都在这个学校上演。 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 五 ************************************************************************************************************************************************************************************************************** 六 回过神来，世界已经变换了模样，如同进到了另一个次元里。 包围着我的教学楼已经坍塌了大半，没有人声再从里面发出，所有的罪行都已经停止。天地在一瞬间昏暗了下来，一种孤独的感觉笼罩了我，触动了我，让我想起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我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世界似乎也随着摇摇欲坠。教学楼重新开始坍塌，然后掉入到地面裂开的巨大缝隙里。 七 『你没事吧？』 一股好闻的气味使我清醒。 我发现自己伤口在迅速好转，抬起头，发现上野同学正抱着我的背部，使我的上半身能直立起来。 脖子上突然有一种瘙痒的感觉，回过神来，我脖子上的鲜血已经被添干净了。 『没事吧。』 我这样问到，因为她身上布满了伤痕，血淅沥沥地掉下。 应该是楼塌的时候受的伤吧...... 『再晚一步说不定就出事了。』 她突然又笑了起来，回到了平时的状态中去，然后说到： 『今天的账你可要记得哦!』 接着这个世界变得虚幻起来，似乎正在慢慢消失...... 八 『哇，你害不害臊，怎么躺在我的胸上？』 我剐了一眼怀里的田中，然后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他。 他狼狈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用一种极其疑惑地表情看着我。 『喂，虽然我知道我们间关系有点不寻常，但也不能这么着急吧。这里可是学校的走廊，旁边的人都在看着呢！』 我心中这样嘀咕着。 但是下一秒钟，田中的表情突然从疑惑变成坚定，认真地让我感到恐怖，然后他说到： 『上野同学，今天的教学楼是圆形的。』 第三章：无法探寻的真相 一 『啊？你在说什么呀？不会脑子坏掉了吧。这里的教学楼一直圆形的啊！』 『不，不对。昨天你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那个时候我说的是平行排列的长方形而不是圆形！』 『有这回事吗？』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思考了一会，然后拿出了手机。 手机是亮着的，屏幕上分明写着『录音』两个字。 『你还录音？』 『怎么，不行吗。』 『你是侦探还是间谍啊？录我的声音做什么。』 她小小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寻找着历史的录音文件。 『好家伙，这么多录音文件，我的话不会全都在里面了吧？』 『难不成你对我的声音有特殊癖好？』 ............ 『我是问你这个学校怎么样，建筑布局好看吗？教学楼好看吗？』 手机中传来了我们昨天的对话。 『嗯？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很正常的学校啊，虽然规模比较大，但是教学楼的排布还是一样的，一层层长方形的......』 突然，一股令人发狂的杂音从手机里传出。 『滋滋滋滋滋！！！！』 『这是什么声音啊！快关掉！』 我向上野拼命呐喊着，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无数的触手从她的皮肤下钻出，像麻绳一样拧在了一起。肝脏，肺叶，肠道，所有血淋淋的人体器官都被其翻出，挂在了皮肤外面。未凝固的血液沿着触手流动，然后滴答滴答地向下跌落。 我下意识地用尽全力向她的手上拍去，使她手上的手机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属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之上，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声令人寒毛倒立的尖叫，那声音绝对不来自人类的喉咙，甚至绝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时间我居然分不清这是手机发出的声音，还是『她』发出的声音。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挥出拳头，砸向那原本应该是人类发声脏器的地方。 在我的手接触到『她』那被触手淹没的也许是脖子的位置时，我却没有一点击中了的感觉。一团黏糊状的东西包围了我的拳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沟壑。 『那是大脑。』 二 『啊？你在说什么啊？不会脑子坏掉了吧。这里的教学楼一直是圆形的啊！』 『对，是圆形的。』 『嗯？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回事？这样不像你啊。』 『不不不，刚刚是你听错了。』 『嗯~~~嗯？』 『鬼才信你呢!』 我摸了摸口袋，打算把刚刚他说的话都回放一遍——没想到吧，本小姐可是一直在录音呢!就你这样还想骗我？ 『诶？我的手机呢！』 『应该是，掉了吧。』 『你今天怎么结结巴巴的？』 『说，是不是你拿去了？』 『没有，没有的事。不信你搜。』 『哼！不要以为本小姐不敢搜你的身，我才不是那么纯情的小女生！』 ............ 怎么还真没有。 不可能啊？刚刚我还点了录音的，怎么可能一下就不见了？ 我又搜了一遍自己的口袋，然后又把手伸进衬衣和热裤里面摸了一遍。 『唔...』 好丢人啊，下意识地去搜寻害羞的地方了。 『嗯嗯嗯嗯嗯？』 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夹住我的身体，我的耳边，一颗头颅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热气。 『痛痛痛痛痛！』 这个田中怎么回事啊！这家伙绝对不是喜欢我的对吧，我都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啊，对不起。』 田中减轻了他拥抱的力度，但是没有松开，一言不发地继续抱着我。 『喂，没用了已经，你个恋爱白痴。』 我挣扎起来，用手不停地锤他的后背和腰部。 『上野同学，不要再寻找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嘻嘻嘻，怎么可能呢？我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停下来。』 『啊等等等等！』 这家伙又擅自加大拥抱的力度，我感觉肋骨都快被折断了。 『你会死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去找啦！不找啦不找啦！疼疼疼疼疼......放开我啦白痴！』 第四章：模糊的世界 一 『田中同学的视力好像不太好呢。』 坐在我前面的高木同学伸出手，指了指黑板。 『呐，我问你，那个是什么字？』 『是‘旧’吧。』 『白痴，那是‘18’啦。』 高木同学收回手，转过身来趴在了我的桌子上。 『田中同学好像一直没有好好听课呢。 『这样下去期中考试会不妙的吧？』 没事的啦，好歹我也是三十几岁的大人了，这些高中的知识还是不在话下的。 『不用担心啦，我可是天才呢。』 我打趣道。 『哼，就会说大话。』 接着高木同学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然后递给了我。 『喏，这节课先借你用用吧。』 『哦......』 我有点痴呆着回应到。 二 『果然眼镜是封印颜值的东西啊。』 我现在的脑海里都是高木同学摘掉眼镜后的样子，失去了眼镜的隔离，那两颗淡淡的泪痣和她的左眼浑然天成，如同白瓷上恰到好处的点缀。 她真不适合眼镜呢，完全就和眼睛娘搭不上边嘛！嗯嗯，下次劝她戴隐形眼镜好了。 『那么我就来久违地上一堂数学课吧。』 我戴上了眼镜，不过感觉度数偏低了一点，勉强能看清黑板上的字。 『她的度数不高呀。』 我感到很高兴，这样的度数就算不戴眼镜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及早注意的话还可能恢复一点视力，然后与眼镜告别。 我先找了下高木同学刚刚给我指的地方，当然不是说不相信她啦，只是想用自己的眼睛再确认一遍而已。 『什么吗？这不就是‘旧’字嘛！』 我低下视线看着正在认真听课的高木同学，拿起笔，准备在她的头发上恶作剧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年轻了的原因，我的思想也变得小男生了起来。 『嘻嘻，让你刚刚骗我。』 我一边偷笑一边用笔帽卷她的马尾，然后等待她的回头抱怨。 『嗯？伊藤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随意走动的。』 高木同学抬起头，她注意到了伊藤的步步逼近。 在她的身边半米处，伊藤停下了脚步。此时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脸颊通红，目光游离，不敢直视高木。 『这不会是想表白了吧？』 我的表情开始凝固，只剩下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这小子平时明明蛮内向的，怎么有胆子上课来表白了？』 『难不成她摘掉眼镜后解除了某种吸引男人的封印？』 在我不着边际地思考着的时候，伊藤同学出手了。他两手张开，包住了高木的脸颊，然后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哇，这是性骚扰了好不好？』 在他得逞之前，我赶紧伸出右手抵住了他的额头。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阻挠而停止行动，反而恼火起来，一把拨开我的右手，然后用全身的力量扑向高木同学。 『砰！』 课桌和凳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边上，一摊鲜血漫延开来，染红了教室的地板。 伊藤似乎没有注意到高木同学的伤势，他不停蠕动着，就像一根人型的触手。 『够了！』 我一把推开碍事的课桌，右脚短暂地蹬地发力后重重踢出，这一脚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砸在伊藤的侧腰上，使他的身体凹陷了一部分，然后炸裂开来，变成了一团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怎么回事......』 不只是伊藤同学，连地上的高木同学都消失了，连地面是的血迹都没剩下。 我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中，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喂，英雄救美结束了吧？』 一个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嘻嘻！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这么迟钝呢!』 上野同学坐在我的右边，歪着头对我笑着。 『emmm......嗯？』 『对了我还有一笔账没跟你算呢？你咋坐这来了？我本来还跟大野月坐地好好的呢，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了。』 我拿起笔做了一个戳的动作，但是被她迅速躲开了。 『色鬼。』 她不满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说出了一句令我肌肉疯狂战栗的话： 『我们的学校从长方形变成圆形了。』 三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的身体...没...没事吧？』 『没有哦~你看看，我的心脏没有挂在外面吧~』 上野同学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她对我的反应很满意。 『还有啊~你还记得吗？那天，是我用凳子把你从三楼砸了下去。』 『为什么......』 『别问，你别问，听我说就行。』 『我先说刚刚那个伊藤同学吧。』 『那个啊，并不是真是存在东西，只是人类幻想的产物。』 『你看那边——』 上野同学指了指大野月的方向，那是她原来坐的位置。但是此时，班里的另一个男生正在慢慢靠近她，就像伊藤同学一样，那个男生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发疯了似的扑倒了大野月。 『喂！』 我刚要叫出声，却见到一根条状物体用一种人类无法感知的速度刺了出去。刹那间，那个男生连着上野同学就消失不见了。 『你的手......』 『不要问！』 她强硬地打断了我，然后继续说到： 『这些事情大概就是那些男生上课无聊时偷偷幻想的事。这些小男生啊荷尔蒙分泌得过多了，就经常有推倒漂亮女同学的幻想啦。』 『不过他们都是safe的啦！没有啥危险性的，因为他们以前没做过，以后也不可能有胆量做，只是单纯的幻想而已，那些人型的虚影很容易就打碎了，而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管是记忆还是伤害都不会留下。』 『比如昨天的那次学校暴乱，你不是也追高木同学了一里地吗？』 『嘻嘻，真是没用啊我的主人，这都没追上。』 还不是被你拍出去了...... 『然后啊，你看今天的高木同学不是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因为那个场景只是你幻想出来的而已，包括学校的暴乱，都只是幻想，是所有学生幻想交织在一起的产物。』 『不过啊，并不是所以的幻想都是safe的，真正有危险的是那些有预谋的幻想或者已经做过了后的回味，那些人所幻想出的虚影有极强的攻击性，欲望越大，攻击性也就越强，就算是我也要谨慎对待。』 『不过如果能干掉的话，他们的本体也就一命呜呼啦！』 上野同学对我比了一个大大的『耶』的造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至于我的手嘛——你就别多问了。』 她把右手藏在了身下，但是还是能看见一根一根的触手在不断地肆意蠕动。 『我只能跟你说，现在的我是完全属于你的，但你也不能对我做什么，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拟态成人型的怪物而已。至于那边的‘我’，可还是野生状态的呢~你可得加把劲了，我才不是那么好白嫖的女孩子。』 『我现在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她’不能知道。你也体会过了，一个凡人想要寻找世界的秘密会变成什么下场，只有我现在的这种怪物的形态才能承受住这个世界的秘密。』 『不够话说回来昨天我还真是‘lucky’，原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你好巧不巧打中了我的大脑把我打失忆了，我这才复活回来。』 『我能共享‘她’的记忆，但‘她‘不能读取我的记忆，一旦‘她’知道了这一切，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所有千万不能让‘她’去调查这个世界的秘密了，知道没有？』 『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是什么嘛~』 『你曾经对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说出去，这是最高级别的命令’。所以就别想了，这是你自己的死命令，是谁无法改变的，包括你自己。』 『不过我能透露你那些算不上‘秘密’的基本知识——其实啊，这个世界原本是已经支离破碎了，但是人们用幻想将这个世界重新粘合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也是这个时候，一些无上之物对人类这种生命改变了想法。』 『但是啊，这个修补过的世界变得异常不稳定起来，因为作为粘合剂的‘幻想’是变幻莫测之物。』 『这个世界分为两面，一面是真实，一面是虚幻，两者并不是泾渭分明，而是交融在一起，会互相影响。』 『当虚幻的一面影响到现实时，一些事物就会发生变化，比如教学楼的形状。但是人类是察觉不到这点的，世界变动之时，他们的记忆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一旦他们想要理解‘世界在变动’这一点，比如学校从‘长方形’变为‘圆形’，就会收到惩罚，原因我之前说过了，那就是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个秘密。』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幻想的一面，是维持这个世界的关键因素，如果这个地方消失不见，这个世界就会因为失去粘合剂而支离破碎。顺便说一句，这样的‘我’只能存在于此，至于现实那边，你是见不到‘我’的。』 『什么？你问什么会破坏这个幻想的世界？』 『好问题！不过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说那些人类的罪恶会导致这里的毁灭，虽然不是直接原因，但却是根本原因。』 『有意思的是，我没有想到你戴上眼镜就能进到这个世界——也许是因为眼镜帮你看清楚了这个世界吧，原本你是不想......啊!这是我猜的，忘掉这句话吧。』 『不过也好，这样你‘进入这个世界’的几率，就从随机变成必然了——也就是说你现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昨天你是碰巧进入了这个世界，以后你就能主动进入了世界。』 『但是要有心理准备哦！你也看过了，幻想中的世界有多么混乱。』 二 听了她详细但冗长的说明后，我坐在凳子上思考了许久，最后总结出了十个关键点： 1、这世界有两面，一面虚幻一面真实，而且会互相影响，具体的影响机制还不清楚。 2、虚幻的一面非常混乱，充斥着人类罪恶的幻想。 3、没有实际行动的幻想是没有危险的，打碎它并不会伤害幻想的主人，反而反之。 4、危险的幻想会破坏世界虚幻一面，如果放任不管，最终会导致世界的灭亡。具体的破坏机制还不清楚。 5、普通人察觉不到因为幻想而导致的世界的变化，比如教学楼形状的改变。 6、如果普通人想要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身体就会发生异变，触手会从体内伸出使其爆体而亡。 7、如果在死亡前忘记这个事情就能避免死亡。 8、上野同学是特殊的存在，和这个世界一样，她也有两面：在现实的世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而在虚幻的世界她会变成由无数触手组成的怪物。 9、在幻想世界中，怪物状态的上野同学能知道普通状态的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而在现实世界中，普通状态的上野同学不知道怪物状态的自己身体发生的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怪物的一面』。当然她也不能知道，一旦知道就会死亡，如上述5。 10、现实世界中上野同学只把我当做普通方面的朋友，而不是恋爱方面的朋友。 三 『哦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说了。』 上野同学补充到： 『这世界是没有时间存在的，不管你在这过了多久，那边的时间都不会走动。比如零点整时你进入了这里，不管你在这呆了多久，出去时依然还是零点整。』 『嘛~』 她脸上的触手开始蠕动，慢慢形成了一个可爱又诡异的表情。 『但毕竟是你是我伟大的主，我就多透露你一点信息吧——』 『看到黑板上的那个字了吗？』 『对，就是那个‘旧’字。』 『从那个字开始，不要停，一直读下去。』 『旧......旧......日......』 我艰难地读着前面两个字，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破体而出，我的声音开始变得诡异而不可描述，最终刺破了我自己耳膜。 不知何时，上野同学已经跪拜在我的面前。 她浑身颤抖，激动不已，这从无尽深渊传来的亵神之音，她似乎已经等了一万年之久。 『旧日......支......配......』 『旧日支配者！』 第五章：上野铃月的自白 一 我害怕与人接触。 我害怕与人交流。 我害怕与人交换目光。 听说我出生之时，即使经验再丰富的护士都叫出了声。 我的眼睛眼白很少，几乎都被瞳孔所占据。眼白太多人的会被叫成白眼狼，而眼白太少的人却只能被称作外星人。 白眼狼的眼睛再不济也只能被称为『贪婪』，而我的眼睛最好的评价就是『恐惧』。 我不仅瞳孔大，眼睛也大。这原本应该是美少女的基本组成元素，到了我这却变成了『恐惧』的放大器。 父亲从来不向别人提起我，从来不带我去见医生以外的人。 直到义务教育的年龄我才脱离了孤独，但此时我的眼睛丝毫没有好转。 理所当然的，我没有交到朋友。 『恶心』『丑陋』『畸形』『怪物』 我的生活离不开这些词汇。 因此我开始读书，不断地读书，每天泡在图书馆之中，来逃离这些血淋淋的事实。 我看的书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开始变得博学，开始成为焦点。 『她果然是个怪物。』 最终我仍无法逃离别人的成见。 直到那一天—— 『呐，你在这做什么呢？』 当我习以为常地等待他掩饰害怕、故作镇定的表情时，他却害羞了。 『这样的女孩应该算是美少女了吧。』 我分明地听见他小声嘀咕着。 『不愧是宅男呢，接受面这么广，是不是单身太久了？』 我在内心悄悄吐槽着，但是掩饰不住那几乎使我癫狂的欣喜。 『那本书果然没错呢......』 在这一天，巨大的龙骨残骸会投下无尽的虚影，以召唤它们包容万物的主。 主不会歧视人，主不会蔑视人，主不会在乎人：在主面前，一视同仁。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 你觉的我轻浮吗？我只能说，你们这些朋友漫天的人无法理解一个孤独者对朋友的渴望。对我来说，一个朋友就像恋人一样珍贵，就像恋人一样值得我去珍惜。 这个下午，他和我谈了很多关于巨船的事，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变成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切都很正常。 按照那本书的指引，我咬下了他食指的前两个关节。 自然而然的，他转眼就完好如初了，并且没有表现出异样。 『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所谓朋友，就是这意思，不能反悔的。 二 『铃月酱~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 突然向我说话的人是大野同学。 不愧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女生呢，这样轻易就把别人的名字叫出来了，还顺便带了‘酱’的后缀。 我心里默默地诅咒她，但是一言不发，不想和她说话。 不过她又毫不忌讳地凑到了我的脸边，让我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别靠那么近啊，我才不想和你说话呢。 『铃月同学是不是有在意的人了呢？』 她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了小星星，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别害羞啦，我和那家伙也做了同桌很久了。』 『根据我的观察，他还蛮成熟的，长的也还不错，要不要去追追看？』 『没有的事，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咦？你居然已经和他交上朋友啦！进度神速啊！』 『唔......』 我有点经受不住她的攻击了，恋爱脑的女生真是可怕啊。我红了脸，把头埋在臂弯里。 当然我不是因为恋爱而红脸的啦，对我这样孤独太久的人来说，和大野同学交流就是一种很令人害羞的事。 虽然我对现充有一种敌视心理，但不得不说，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和现充交朋友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充总是能记住我的名字，啊，明明是现充的说......为什么现充都这么温柔呢，为什么现充大多不是绿茶呢......为什么呢...... 我的脑海里翻起了一阵阵波澜，我把头埋得更深了，面部更是烫得不可思议。 最终在我的半推半就下，这桩交易算是完成了。 三 『嗯？上野同学？』 田中惊讶地看着我。 不对啦，叫我铃月就行了啦。 我扭过头去，害羞地想着。 『哦......』 『好吧。』 接着他就不再过问，转过头看书去了。 ............ 你跟大野同学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人渣呀。 ............ 四 『上野同学。』 放学时，他突然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却发现他憔悴得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似的。 『晚上陪我去买眼镜吧。』 第六章：原始恐惧 一 『怎么，以你的水平不需要听课吧？为什么突然想买眼镜了？』 『除了上课以外还有很多事情都要用到眼镜的啦。原本我视力明明很好的，但是变年轻后视力突然就不行了。』 我这样解释到。 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呢？希望不要深究吧，我默默地祈祷着。 『哦？那你近视几度了？』 『四百度吧，应该是。』 『那可不妙了。』 『但是啊，我发现近视了也有一个好处。』 我慢慢转过身对着她，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想知道吗？』 『嗯？』 『总觉得你想干什么坏事啊？』 『没事没事，我很纯洁的。』 我突然抬起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又上下揉了一下。 『哇！你干嘛呢!』 上野就像因为人类的突然爱抚而受惊的小猫一样向后跳了一步，然后警惕地看着我。 『你居然有青春痘啊!』 『你才知道啊？你是瞎了吗？』 『对啊！我就是瞎了！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兴奋了起来，激动地乱蹦乱跳。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为什么买眼镜了，你瞎成这个样子生活会很辛苦的吧。』 『不是哦。』 我反驳到。 『你看，女生脸上痘痘啊，斑点啊，我全都看不到。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看谁皮肤都很好！』 『自我视力变差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真是太美丽！所有的污点我都看不清了，上野同学，我真的觉得你太漂亮了，因为你不好看的地方我全看不到！』 『哇！真是太漂亮了！真的漂亮啊！真的太漂亮了！』 我不住地癫狂起来，三十多年没碰过美女我现在身边全是美女，平日积攒的压力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令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痴汉一样，不停地扭着身子，然后嘴里挂满了令人羞耻的话语，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的脸像火一样燃烧，我的视觉听觉触觉似乎都陷入了自我封闭，我抱蹲下去，把脸埋在大腿间，陷入无尽的自责与羞耻中去了。 哇，我是欲求不满的宅男吗？ 上野同学会嫌弃我的吧......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那么......你觉得，我的眼睛怎么样呢？』 想象中的嫌弃并没有出现在上野同学身上，她扭过头，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大声地说： 『很好看啊！真的很好看啊！你知道吗？漫画里面都是这么画美少女的眼睛的，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瞳孔，简直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好了啦！』 她轻轻踢了我一脚，然后拉起我离开了这里。 『不要蹲这丢人了。』 『哦......』 她拉着我一蹦一跳地向眼镜店走去，在她的身后，我分明地看到了一对发红的耳根。 『对了，你知道眼镜店在哪吗？』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啊？当然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 『那就尴尬了，我也没去过。』 二 『老板！你这里有隐形眼镜卖吗？』 拿到了普通眼镜的我继续问到。嗯？你问我怎么找到眼镜店的？因为这个世界是还有一个叫做手机的东西啊！ 『小孩子不要戴隐形眼睛，对眼睛不好。』 『胡说，那都是骗人的，我就要一个。』 『好吧，那我去拿了，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等等，不是四百度的，我要两百度的。』 『哦？是给你女朋友买的吗？』 老板笑嘻嘻地看着我身边的上野同学，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不，不是她，她根本没近视，我是给高木同学买的。』 『哦，那个高木同学是你基友吧。』 『不，她是女生。』 老板的笑容凝固了。 三 『田中同学~』 『我问你，那个高木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我看着怀里口吐白沫的田中，亲切地问到。 『普通朋友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刚刚是逗你玩的！』 『不对吧~』 我加大了断头锁的力度，继续友好地追问到。 『乖~你要说实话哦~』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喜欢她！我想要她做女朋友！对不起！对不起啦！』 『这才对嘛。』 我松开了手，揉了揉他通红的颈部。 『记住喽，你的朋友只能有我一个，一个都不能多哦~』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