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迷途异界之赤岭女神》 第一章金家梁现巨蚓 一切的故事要从我的家乡金家梁说起。说来也奇怪,我们村子叫金家梁,按照常理来说村子里姓金的人应该最多,可是这里一个金姓的人都没有。我姓姚,是村子里四大姓氏里子孙分支最广的那个。可能父母希望我一切顺利,所以起了个顺这个名儿。 我上面有五个姐姐,到我这终于来了的男的,父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毕竟男的能留住姚家的种,还能干活,这样才多打粮,粮多了才吃得上饭。 但是我天生就不是种庄稼的材料,撒种子撒不过三姐,拉滚子拉不过五姐。哎,不是我劲儿没她足,只是我总不愿意随着垄沟跑,来来回回的真没劲儿。 “你个王八羔子,都18了,干点儿人活儿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爹拉拉个驴脸,拿起地上的瓢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水,说完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种地能有点啥出息?好年头还中,赶上旱咱家这么多口子人不都得饿死!”我脱下一只鞋子倒了倒鞋里的黄土坷垃说道。 还没等我说完,一个瓢就飞过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我不打死你,你说这叫人话!” 我看大事不好,鞋也没顾得穿跟个兔子似的踩着宣乎的苞米地直接狂奔。 父亲追了两步舍不得踩刚种的庄稼骂骂咧咧的“晚上别回家!没你饭,你等着,这顿胖揍你躲不了!” 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光着个脚走在村里唯一一条通往市里的板油马路上心里嘀咕“我这得去哪?” “顺子!你叫狗撵了?” 我回头一看是铁哥们儿史玉柱。扛着个尿素袋子呲着大牙乐。 史玉柱同志,金家梁史家人,儿时跟我拜过把子。脑袋贼大,还圆,所以我们都喊他大头。人家都两条眉毛,他可好,两条眉毛中间搭了个桥,成一条了。两片嘴唇宽又厚,活像两块带皮的烧肉。个头一米八五,皮肤铁黑,要说李逵跟他是哥俩没人不信。 “怎么的大头,你不在地里给你爹当驴,跑出来干啥?” “我爹说了,让我回家把牛喂了,再饮点水。” “哎?我说你家那俩破牛整天的不上地里干活,当祖宗供起来啊?”我调笑着说道。 “你不知道,这俩祖宗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得了红眼病似的,眼睛通红通红还噼里啪啦掉眼泪。”大头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走!让本神医去看看。”我拍了拍胸脯。 “你可拉倒吧,就你?我没见过光脚丫子的兽医。” “哎呀,走吧走吧”我拉着大头奔他家而去...... 还没进院子,只听见交错的凄惨叫声,好似深山野狼被绝了后,或者是恶鬼掉入了油锅。我和大头连忙推开破篱笆门跑过去查看。 两头大黄牛围着栓绳桩踱着步,嘴中流出唾液。桩子被拉得晃来晃去,感觉分分钟就能被这俩山野猛兽给拔下来。 大头傻了,我也愣了。 “大头,你家的祖宗喂辣椒吗?” “哪来的辣椒,这是犯病了!” 我和大头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查看。 我鼓起勇气拽住了一头牛的缰绳,仔细一看,我的肠子差点没吓出来。 “卧槽,大头你家祖宗眼睛里怎么会有蚯蚓?” “怎么可能?”大头疑惑的凑过来观瞧。 只见黄牛的眼睛瞪得跟包子那么大,几乎已经见不到白眼珠,血红得像两盏红灯笼。眼球里面好像有千百条蚯蚓一样的的东西在蠕动。顺着眼角两条泪河向下流淌。 “这是个啥?”我和大头异口同声的说,惊讶中带着疑惑。 “万物皆有灵性,哀嚎或许不是病,只因触目惊。”院墙外传来一段低沉的喊话声。 是孙瞎子,他是村里有名的算命先生,儿时便因高烧烧瞎了双眼。无亲无故,以算命为生。逢年过节家里都有慕名而来的他村的人过来算命,说是算的非常准。人家算命都是掐诀念咒,像个与鬼神交流。他算命的时候吹唢呐。吹完一曲便知富贵吉祥,吹完两曲便知旦夕祸福,吹完三曲尽看生死存亡。 “孙大爷,您说的是啥意思,没听懂。”大头满眼疑惑的问道。 “你家的黄牛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孙瞎子来到了大门外,一手拿着引路的木棍指着我俩的方向道。 “没有啊,孙大爷,这可是牛,不是人,它能招惹谁啊,除了整天吃喝拉撒睡,连地里的活都不干,我们家当祖宗供着,指着能卖俩钱呢,哪有你说的这么灵光?”大头疑惑道。 “非也非也,牛乃世间灵畜,一双眼可辨神鬼,两行泪可测阴阳。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通晓的非凡人所及也。” “您老是说我家黄牛见鬼了?”胖子略显吃惊。 “鬼不鬼的不知道,但你家这院子近来可是不太平,必有大灾啊,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胡说,我都在这活了二十来年,怎么偏偏这会不太平,我劝您老多听听广播匣子,这邓大爷都开始搞改革开放了,马克思都那什么了,还搞你那一套封建迷信,别被举报了,进了狗窝子。”大头有点不服气的结巴道。 “今夜12点你躲在远处,千万不要靠近牛棚,若听见牛叹三声气,仔细观瞧,千千万万不要喊叫出声。”虽然看不见孙瞎子的双眼,但是从他的眉宇之间可以看出这话说得很严肃。 我和大头没做声,心里打起了鼓,好家伙,这种事虽然口中喊着不信不信,但是内心还是犯起了嘀咕。都说孙瞎子算得准,知道的多,懂点道儿,但还真没多跟他来往过。 “顺子,今晚你跟我一个炕睡吧,反正你家老爷子要给你吃一顿胖揍,还不如在我这避避难。”大头挽留。 “哎?大头哥这是要我跟你半夜蹲点儿,还是真心留我啊?”我双唇紧闭从牙缝中挤出来道。 “都有,都有,顺子都知道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咱俩当年拜把子时候可是讲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穿一条裤子,今天哥们儿的祖宗有难,你不得帮帮忙啊!”大头哀求道。 “帮倒也不是不行,你大哥从市里买那个墨镜得借我戴一戴,我看那天你大哥戴着它骑个大凤凰去镇子上面赶集,还挺威风,我就不信那黑乎乎的东西戴眼睛上面能看得清道儿。”我开始讲条件了,当然这就是我的风格。 “行行行,等我给你偷来哈。” 反正回家要挨揍,还没饭吃,还不如在这对付一晚,也许明天犟驴子爹就消气了。 夕阳西下,农耕的村里邻居一个个成帮结队回家了,扛着锄头背着锹,脸上却没有欢笑。烈日之下,辛苦了一整天,肚子里的食儿都没了,哪还有多余的劲儿笑。 大头一家五口,老爹老娘,大哥大嫂还有他,要说是这家庭,都吃亏,劳动力太少,干活都没我家快。 “顺子在呢,你爹和你几个姐姐都回家了,你在这干啥呢?”大头的娘提着个麻袋戴着遮阳的草帽亲切地问道,脸上布满了黄土被汗水冲刷过的痕迹。 还没等我说,大头连忙说道“顺子他爹要揍他,他来咱家避难,今晚不回去了。” 我没好意思打岔,点了点头。 “好,等着哈,大娘给你们整饭去。”说罢,大头娘放下手中袋子奔向了屋里。 饭罢,我与大头嚷嚷着累了要去睡觉,直接钻进了他的屋子。点燃了煤油灯,躺说在炕上眼睛瞪得比灯还亮。 “顺子,你说孙瞎子靠谱吗?我怎么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大头躺在炕上木呆呆看着天棚说道。 “等一会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邪祟害了你家的祖宗。” 时间过得很慢,我和大头等啊等熬啊熬,大头的哥哥嫂子爹娘都睡了。我俩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挂在墙上的摆钟。 咚...咚...咚......整整敲了12下。我俩连鞋都没脱过,立马从炕上跳下来。放轻了脚步,怕吵醒他人, 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大头家牛棚的隔壁是个砖头垒砌成的柴房,里面堆满了苞米核和苞米秸秆。一部分是拿来喂牛,一部分是作为烧火的柴。柴房和牛棚一墙之隔,墙上有两块砖洞。我们就埋伏在柴房的这面,想要一探究竟。 两双眼睛四盏灯,像俩贼一样盯着两头黄牛,此刻的牛似乎没有了白天那样痛苦。都已经卧倒在地,似乎是在休憩。 “顺子,我觉得没啥,可能孙瞎子是真在唬人,这都过了12点了,咱们要不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活儿呢。”大头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劝诫道“再等等吧,说不定你家祖宗真是碰到了什么撞客。” 又过了10分钟...... 突然两头牛像是抽了旱烟似的都哼...哼...哼...的叫起来。只听牛棚地下的玉米秸秆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正在我俩疑惑之际,突然两头本来卧着的黄牛站了起来想挣脱缰绳却挣脱不开。但却没有叫,像是都被人拿麻袋捂住了嘴巴。我们二人定睛观瞧,都...愣住了... 只见两头牛的鼻孔里似乎都塞着一条长长的东西,嘴巴却被这个东西紧紧缠绕,根本张不开嘴。这个东西伸直足足有两米长,粗度有井绳那么粗,浑身红紫,说像蛇还不是蛇。能感觉出来黄牛此刻生不如死。 大头左找右找抬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镰刀,提起镰刀就大喊“这是啥精作祟?!”直接冲了过去。 我看墙角有个锄头,自己也抄了起来紧随其后。 只见两条怪虫像是被惊到了,嗖的一声纷纷松开了牛嘴伴随着沙沙沙的声音不见了。 两头黄牛像是被万箭穿心苦苦哀嚎。 伴随着月色,我看到牛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仿佛里面有东西,靠近一看,像是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卵,更深处有成百上千条线头交错的红色虫子在蠕动。 我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大喊起来“啊!卧槽!” 突然屋里的灯亮了“大头!是你们吗?!” 第二章夜战蚓螈怪 我和大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叫我们。 “娘,是...是...我们,咱家招了妖儿了!”大头嘴唇颤巍巍的回喊道。 不一会只听咯吱吱...房门开了,大头娘和大头爹披着外衣踏拉着鞋出来。 “怎么的了这是?大半夜不睡觉,我看是你俩在作妖!”大头娘虽在责备,但语气还算耐心和温和。 “没有,娘~~刚才咱家这俩大黄牛被个像长虫还不是长虫的东西差点吃了,足足有电线杆子那么长,电线杆子那么粗。”边说大头边比划,面部表情夸张至极。 “净胡扯,哪来那么大虫子?顺子你说是怎么回事?”大头娘的眼神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还没从刚才的愣神中反应过来来,咽了一口吐沫说道“大娘,确实是有两条大虫子,个头挺大,没电线杆子那么大,但是井绳子也差不多。” 大头娘一脸疑惑举起了手电筒冲牛圈的方向找了过去,我们四人眼睛聚集一处。 只见两头黄牛围着桩子踱着步,但没有喊叫,像是被惊到,痛苦但是不敢发声。鼻孔中不断有黏液流出,红通通的双眼好似火烧一般。 “快去把老大两口子叫来。”大头娘拽了一下大头爹的裤子。 顺子家三间房,顺子和他爹妈住在正房,大哥大嫂已经成家,两口子住在西厢房,第三间房就是现在这里的牛棚和柴房。 只见大头爹耸了耸肩膀上的外衣,奔西厢房而去。 “老大两口子,醒一醒,院子里有点事!”大头爹边敲着西厢房门边喊道。 只见屋里老大两口子睡的正香,老大媳妇倒是听见了呼喊声。 “嘿!玉龙,好像爹在喊咱们。”老大媳妇用胳膊肘拐了拐熟睡在身边的老大,低声说道。 “这深更半夜的能有啥事?明天还得上地干活呢。”一脸倦意地翻了个身,似乎不太情愿的说道。 老大媳妇从炕上坐了起来“你快点去看看,要是没事咱爹也不会深更半夜喊咱俩。” 老大一副不耐烦的起了炕,披上一件灰色夹袄踉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老大媳妇随即穿好了自己的外衣紧随其后。 “咋的了爹?出什么事了?”老大双眼惺忪地揉了揉揉脸。 突然本来不情愿张开的双眼瞪得跟灯泡似的。 “这是咋了,黄牛的红眼病怎么这么严重了?”老大也是一惊。 我说“当务之急首先要抓住那俩东西,审一审到底是妖还是怪。” 正房窗户的钉子上挂了一个铁皮手电筒。我跨了几步取下来开关一推,一束黄光虽然不亮,但是在黑夜里还是显得格外明朗。 我像是查房一样在牛棚里乱照,想要找一找这俩鬼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跑去哪里了。 恍惚间牛棚的西北角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洞,我和大头踩着牛棚地下的苞米杆慢慢弯下腰上千查看。只见一个杯口那么大的黑洞映入眼帘。 “大叔、大婶,你家牛棚这啥时候叫耗子掏了个这么大的窟窿?看这样还挺深。”我眼盯着洞口背对着他们嘟囔道。 大头父母和大头哥凑上前来,也是一脸疑惑。 “这俩大虫子肯定就是从这冒出来的,这是他们的老巢!”我言辞铿锵坚定。 “那咋整?把洞口堵住?他们是不是就出不来了?”大头在一旁回应道。 “好家伙,这个窟窿这么大,我怎么一直没瞧见呢?”大头爹也是一惊。 我直起腰说道“以这俩货的身板儿,水泥台子也得给你钻的洞。” “那咋整?总不能让俩祖宗搬家吧?”大头一脸无奈地随我直起腰说道。 “我有办法,敢祸害咱家俩祖宗,得必须给它们喝一壶。大头,把你家大铜壶拿出来,烧一大壶开水,给这俩孙子灌下去,让他们洗个热水澡。”我面露凶相咬着牙说道。 大头爹娘和大哥大嫂也没有啥好办法,只能依我计策行事。 起了炉子烧开了水,整整一大铜壶,壶底红通通,大头边走边传来滋啦滋啦的开水声。 “给我拿来。”我提起大铜壶,壶嘴对准洞口咕咚咕咚一口气倒干了满满一壶的开水。 没一会只瞧得墙角的是土地地皮裂开了蜘蛛纹,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顶起来一般。突然地皮砰的一声炸裂,一条足有两米左右长好似麻花的怪物腾空而起,不断扭曲着身体,跟刚从油锅里窜出来的蟒蛇一般。此物没有头但却可以像眼镜蛇一样站立,身上批了一层如同鳞片一样的铠甲。面向我左右摇摆,看起来痛苦万分。 我们几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大头爹的外套也是惊掉落地。 这时候大嫂颤颤巍巍的说话了“这是蚓螈,一般生长在南美洲地区,怎么跑咱家院子里来了?我在书上见到的也没这个儿头啊,这是变异了吧!” 大头的大嫂是一名小学生物老师,早几年也在市里的重点高中读过书,因为*****一直未能参加高考,1977年恢复之后也没心气考大学了。但他非常喜欢看书,研究些地质学和生物学之类的东西。虽然是高中文化,但在十里八乡属于是高材生了。 “什么蚓...什么螈,这到底是个啥?”我和大头你一言我一嘴的一脸疑惑。 “蚓螈就是巨型蚯蚓,个头比较大,一般情况它没有攻击性。”大嫂解释道。 刚说完只见一条**花一分为二像是两条红通通的井绳嗖的一下奔我而来,一边一条盘住了我的双腿。我直觉双腿都麻了,感觉快要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双腿血气上涌,憋得脸发紫。 “我尊敬的人民教师同志,你不说这个什么蚓螈不攻击人吗?我要废了!” 他们几人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大头快,你的镰刀。”我吐着气躺在地上翻滚着喊大头。 大头这才反应过来,提起镰刀奔我而来,只见他不敢用手触碰这东西,显得有些害怕,但又不得不做。一咬牙像割麦子一样,一边就是一刀。两条蚓螈纷纷落地扭曲着身体断成了四节。我从提上连滚带爬地起来,本想松一口气,谁想着四节东西又像满血复活一般又奔我而来。我赶紧闪身。 “老大快,把煤油罐子拿来!”大头爹喊道。 老大惊怕地回道“奥...奥...奥...” 我足足绕着院子跑了两圈,老大才拿来了煤油罐子。只见大头爹捡起了地上自己之前掉落的外套,将所有的煤油全部撒了上去。喊道“接住褂子!” 我闪躲中抓住了这件外套,正好四条蚓螈像我跳来。我像打鱼收网一般,将他们裹在了里面,紧紧的抓住收口。里面咚咚咚跳作一团。大头摸出来麻袋绳过来慌忙系住了收口,紧接着我掏出兜里的点烟火柴将其点燃,仍在地上。一团火球瞬间燃起,四条怪物在火中狂舞,没有声音,但可以见其痛苦难耐,空气中传来了焦糊味儿。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长舒了一口气。 “大头,你拿铁锨铲着,把这东西扔后沟去,越远越好,那个洞找砂石给填上。”大头爹吩咐道。然后大头爹妈和大哥大嫂各自回了屋子。 我和大头一人拿着一把铁锨铲着这一堆焦肉残骸奔院子后面而去。 “顺子,你说这东西还能复活不?”大头疑惑地问道。 “都烧成木炭了,它俩要是再能活过来,那才叫闹妖儿了,以防有同党,那个洞咱得给塞严实了。”说完我举起铁锹把这堆东西扔到了土沟之中。 大头还不依不饶连骂了三声死怪物才肯扔掉。 我们二人回来用了大块儿的石子混着黄土往洞里就是倒,直到灌满还不安心,踩了几脚又搬了一块大头娘腌酸菜的花岗石给压在上面才死心。 回屋之后,这么蹊跷的事过让我们二人久久不能入眠,这么大的蚯蚓像是成了精怎么会出现在大头家,为啥他们要对牛下手呢?心里犯起了嘀咕。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大头爹娘和大哥早已上地去干活了,大嫂已经去县城里的学校给学生们上课去了,只留给我们一些早上的吃食。大头爹也知道大头懒,况且有我在,也没叫他起床。只是叮嘱他别忘了喂牛,看看牛的眼睛好没好,实在要是没好就去县城请一个兽医来给瞧瞧,打打针吃吃药。毕竟这俩祖宗可是老史家的宝贝,今年的收入来源全靠它俩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年也不好过。 我俩一人造了个馒头一碗粥之后,我说“大头,你抓紧去看看你家那俩祖宗吧,你爹就给你这一个任务,把它们伺候好,你还给弄出个红眼病不说,差点叫大妖精给吃了。” 大头连忙起身奔向牛棚,我又盛上半碗稀粥顺一顺饭。 “我的天呀!妈的!这是咋了?!”大头的惊喊使我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推门就奔他而去。 “怎么了大头,让你喂牛你喂什么天,喂什么妈?”我从背后看着大牛说。 他没有回头,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指向牛棚方向,“顺子你看。” 我的目光绕过大头宽厚的臂膀定睛观瞧,我发誓这个场面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恶心最恐怖的场面了,我的馒头和稀粥差点没喷出来。 只见两头牛双双侧倒在地,红眼球已经变得干瘪,里里外外爬满了绣花针大小的蚯蚓一样的虫子。不止如此,鼻孔里嘴巴里顺着鼻液和唾液都有这种东西在蠕动。两头黄牛已然死去,但脖颈处依然在鼓动,像是蟾蜍在呼吸一样。 我和大头一时间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猛然间我想起了昨天路过的孙瞎子说的一番话,他说又鬼啊又是妖的。这肯定不是鬼,但是他能料到半夜12点会有事情发生,那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事情。不如去问他。我把想法跟大头说了一遍,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于是我们二人急匆匆奔向孙瞎子的家。 第三章孙瞎子现神通 孙瞎子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金家梁整个村子成陡坡之地势,西高东低,所以我们通常把西边的称为梁上,东边的称为梁下。我和大头家住在梁下,相隔不是特别远。 “孙大爷,在家吗?我和大头来看您老来了。”站在院门外我俩探头探脑向院内张望。 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院墙是用黄土加上麻草和泥砌成的院墙。院墙不高,身高稍微高一点的成年男子都可以一跃而过。院内有一口石井,井口是用几块不规则的石板砌成的,长年累月的积累,石板上已经布满了苔藓。院子的正中央有一间土房,房子的外墙隐约看到有石头露出,估计也是年久失修,房顶的枯草已经是破乱不堪。 “进来吧。”低沉的声音从屋内回应了我们。 我和大头推开破败的篱笆院门走了进去,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吱吱的开了。地面凹凸不平,是用黄土夯实的,灶台不大,布满油渍的水泥灶台已经开裂,甚是简陋。只见房梁的正中央贴着一张黄符,不知写的是什么,长长的纸张用红颜色的笔画得很是诡异,形状有点像之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古代钱币。 撩开内屋的门帘,满是焚香过后的味道,似乎已沉淀许久,很难消退。窗户被窗帘死死蒙住。常年的不进阳光使得屋内格外潮湿,阴冷。土墙之上除了一个钉子挂了支唢呐之外再无他物。孙瞎子就盘腿坐在火炕正中央。眼睛紧闭,不断翻着眼皮,满脸纵横交错着深陷的皱纹。皮肤干黑皴裂,披着头发已到肩膀,估计也是好久没洗过头发,显得油腻成柳。一身灰色老式民国风粗麻布衣并不是特别干净,但还算合身。要是天黑一个人走夜路看到这么一位也会觉得有点慎得发慌... “二位大侄子有何贵干啊?”孙瞎子这么称呼也不为过,金家梁本就不大,村里都沾亲带故的,孙家取了姚家的闺女,姚家讨了史家的婆娘,左翻右翻总能找到亲戚关系。 “这不是挺长时间没来孙大爷这了嘛,我和顺子今儿特意来瞧瞧您老,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效上力的,义不容辞啊。”大头面露虚情言道。 “我觉着看我为虚,祖宗落难为实吧。”说完孙瞎子冷笑了几声,微微点了点头。 我接过话紧忙说“孙大爷,您老是怎么算到半夜12点,大头家俩祖宗会出事的?难道你能看见?是装瞎吗?” “混账,老子要不是儿时害了重疾,岂能混到如此地步?!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也敢调笑于我!”孙瞎子说这说着还有了脾气,吐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孙大爷您老别生气,我和大头这回来是请您老去医一医他家那两头黄牛,昨晚两条大虫子害了他们,被我烧死了,今儿早起来感觉黄牛已经不行了,您既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肯定有解救的办法。”我恳求道。 “你说什么?被你烧死了?这回你可惹了**烦,如今老夫无能为力,一我不是兽医看不了畜生的病,二我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孙瞎子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会儿大头心急火燎,我看如此劝说孙瞎子道“孙大爷,孙神仙,您就去帮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牛死了大头家今年就算玩完。就当是行善积德了,以后我俩做小的以后还得多伺候您老呢。”大头也在一旁紧忙点头。 “好吧...老夫就走这一趟,但是牛若死亡,我也无能为力,若情况有变数,一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切勿胡来,牛没了人还在,人命要紧!”孙瞎子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 说完他挪蹭着下了地,我和大头连忙上去搀扶,像是要护着老佛爷出宫一般。 孙瞎子摸了摸戳在旮旯的探路棍儿,紧握手中,紧接着又吩咐道“去...把墙上的喇叭给我拿来。” 胖子一脸疑惑地问道“孙大爷,咱这可以去瞧事儿,可不是去唱戏,您老带着东西干嘛?”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孙瞎子训斥道。 “快去...快去...”我这双手搀着孙瞎子,用嘴巴拱了一拱大头。 大头连忙抄起了墙上的唢呐,我和孙瞎子在前,大头紧随其后。 一路无书,我们三人来在了大头家,大门未关,牛棚里还是那两头黄牛在静静地躺着。但不一样的是,两头牛的脖颈出都鼓起了冬瓜那么大的包,像是被人用气管子打足了气儿,随时随刻都能炸开一般。 我和大头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只见大头的汗顺着额头像露珠一样滑落,咽了一口吐沫,蹭到孙瞎子耳边低声说道“孙大爷,这俩家伙脖子鼓起来了,好像里面塞了冬瓜一样,眼睛干瘪爬满了像虫子一样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孙瞎子侧耳听了大头这番话后先是一惊,探路棍急戳在地,神色慌张的喊道“快去找一些石灰来,混着凉水给两头牛顺着嘴巴灌进去,越快越好!” “奥...奥...奥...!” 我俩看孙瞎子如此慌张,必然大事不好,不敢耽搁。 胖子紧忙找来一个大铁盆,奔后院的棚子里拿铁锨装了半盆石灰,我奔屋里打来了半桶凉水,气喘吁吁就想混在一起。 “等一等,掰开牛嘴巴先倒石灰,再倒灌凉水。”孙瞎子喊道。 大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撸起袖子俯身用一双古铜色的铁臂掰开了一头牛的嘴巴,我找来了一把U形铲,铲着石灰就往牛嘴巴里倒,三铲子过后,提起桶,凉水像瀑布一样灌进牛嘴巴里。一头牛罢,如法炮制,又灌了另一头牛。起身之后,我和大头早已湿透了胸襟。一小半是累的,一大半是慌了神吓得。 “那现在呢?孙大爷”我和大头退后了几步,我连忙问道。 “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们估计此刻春芽破土了。”孙瞎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表情无奈而又凝重。 突然...只听得砰的一声,像是气球被戳爆,我和大头连忙朝牛棚看去。 血都凉了... “卧槽,这他娘的是什么?!”我和大头异口同声喊道。连忙向后闪退。孙瞎子虽看不见,却听见我们二人的喊叫声之惊悚,便觉得大事不妙,也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得一头牛脖颈的大包炸开,看上去是万千条蚯蚓一样的虫子交错在一起,伴随着一滩浓水喷溅出来。他们纵横交错,每一条有毛线那么粗,筷子那么长。不断扭曲着身体,似乎带着怨念与仇恨般向我们三人爬蠕而来。虽然速度不快,但一团如此慎人的不明生物,让我鸡皮疙瘩瞬间耸起。 大头紧忙抄起手边的铁锨。就是拍,有的被拍成肉泥,有的被排成两段,这些杂碎似乎有顽强的再生能力,段成两截也可以爬行蠕动,并且数量是越拍越多。又一声炸响,另一只黄牛也炸出了一团同样的虫子,向我们倾泻而来。我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拽着孙瞎子和大头向后退。不一会半个院子已经被血红色的吲虫布满。我们也被逼入了绝境。 “孙大爷,这可如何是好,您老倒是想个法子,现在满地的虫子,数量不断增加,不一会我看院子就满了。”我焦急地喊道。 “快把我的喇叭拿来!”孙瞎子也是有些急迫地回应道。 唢呐被大头挂在了大门的把手上,因为去后院拿石灰,没有一直拿着。此刻去大门的几步路已经被虫海封住。要过去必须要踩在虫子群身上。 大头汗毛都立了起来,脸色铁青连连摇头“这活我干不了。” 我见虫群的势力在不断扩张,已经不能够再等下去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壮了壮胆子,一个箭步跳进了虫海之中。那感觉就像踩在了一堆煮好的烂肉之上,还伴着噗嗤声,总之恶心至极。 跳了五步,伸手取得唢呐往回跳跑,但总觉得脚踝痒痛刺骨。挽起裤脚一看,这些虫子有的已经爬进了我的小腿,总觉得爬行速度不快,没想到在这几步之间这些狗东西却如此迅速。七八条虫子像是水蛭一样鼓鼓的,又似乎也如同水蛭一般在抽饮我的血。我被吓得魂飞魄散。 大头一把拉回慌神中的我。 正在我和大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孙瞎子摸索着夺走了我手中的唢呐。 “嘟...嘟...嘟嘟....”吹了起来 唢呐声尖锐刺耳,频率急促,听起来不像一首曲子,倒像是一只索命鬼在奸笑。这动静听起来也是够慎人的。我和大头不禁捂住了耳朵。别被虫子咬死,先被孙瞎子的唢呐声给吓死。 说来也神奇,这一大片虫子似乎都长了耳朵,也听见了这刺耳的唢呐声,突然不动了。紧接着孙瞎子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腮帮子又一段更为急促的唢呐声似千军万马之势吹了出去。 只见得虫群像是被天敌震吓到,纷纷像两头牛奔了回去,我腿上的几条狗东西也慌忙逃窜混入大军从中。他们聚做一团紧紧贴着两头牛周围。 “快去,拿煤油撒上去烧死他们!”孙瞎子嘴巴松开唢呐,面目紧张地喊道。 大头连忙跑进屋内,把自家的煤油罐子给搬了出来,全部泼进了虫群之中。我从兜里取出火柴,划了一根,由于全身紧张,断了,连续划了三根终于着了。扔了进去。 瞬间燃起了一片火海,虫子着了,牛头也着了。这场面像是地狱在火烧恶魔一般。这辈子再也不想见第二次。 可是...牛棚的隔壁是柴房...慌忙之中我们是没有想到的,火舌溅越过了那一堵墙,从砖窟窿中燃了过去。不时间熊熊烈火爆燃了整个牛棚和柴房,浓烟混混...... 第四章误入老鹞子山 火势不断蔓延,顷刻间棚顶、房梁、牛槽均被吞噬,柴房尽是秸秆之物,更使得火光愈发猛烈。此时正是晌午,阳光烈照,熊火爆燃。瞬间院子内像是个大的炼丹炉,灼烤着我们几人的皮肤。 “愣着干嘛?快去整水救火啊!”我从愣神中第一个反应过来朝大头喊叫道。 话罢,我和大头两人连滚带爬奔进了屋里,大盆和水桶都没了,慌忙之中,我拎起大桐水壶就是灌水。大头已无可用的容器,抄起了水舀子舀起水就是往外奔,我紧随其后。 可奈何火势太大,仅凭我们二人之力是很难灭掉的。杯水车薪这个词形容现在的状态都很难满足了。 农耕团队一般中午都会回家吃饭,这个时间段正是饭点。路过,见此火浪滔天的情景,本是疲惫不堪的大家伙儿立马急作一团。其中有大头的父母和大哥,还有我爹娘以及我那几个姐姐。大家都慌忙回家取来又是桶又是盆,还有提来了双耳大炒锅,总之能装水的都用上了,你一盆我一桶的,还有拿着扫帚拍的,奈何火势太过凶猛,作用并不是非常明显。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灭是灭不掉的了,快把房子周围的柴火搬开,别惹燃了正房。” 我回头一看,人群之中有一人正掐着腰抬着头喊着。此人上身穿着一件白底儿蓝花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酱紫色条绒外套,下身一条松腿喇叭牛仔裤,配了条红色五角星卡子的皮带。脚底一双大头皮鞋擦得铮亮。身高比我标准一米七八的个头整整矮了一头半,估计一米六都略显牵强。体型消瘦,皮肤发黄,嘴巴张着,牙齿稀疏且发黑,鼻头圆大且发红,深陷的鼻梁两侧是那两只酸枣大小的眼睛在滴溜溜乱转。眉毛不多却很长,梳了个中分发型,不知抹了什么,油黑闪亮,俩耳朵尖尖耸立,几乎看不见耳垂,活像一只野耗子成了精。 此人为唐二雷,小名二雷子,是村里有名的碎嘴痞子,干农活没有他,一出事他必到。虽然是个地痞无赖,好多管闲事,但是有时候还真用得着他,张家长李家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爱张罗。忙活完混个一盒半盒大生产香烟抽一抽。爱占便宜,唯利是图,有时候手脚还不干净。 大伙儿一听虽是无奈之举但也有理。纷纷搭手挪开了牛棚柴房周围的杂物。大火烧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被扑灭。好在只烧了一间牛棚和一间柴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和大头都累瘫在地。 “这是谁干的!”突然大头爹怒喊道。 我心想“大头跟我拜过把子,亲哥们儿一样,这事我一个人担着就好,反正我从小调皮捣蛋,闯祸不断,也被我爹打惯了,也不怕再来一次。大头老实憨厚,胆小怕事,这事要是甩给他,他爹不得气个半死。” “史大爷,是我是我,你家俩宝贝牛染了虫病,早上你们走的早是没看见,天亮就不行了,还喷出来一大堆虫子,差点没把我俩给咬死。幸好请来了孙大爷支了个招,用火烧了这群畜生,才逃过一劫,没成想惹着了柴房,是不是孙大爷?” 我回头用眼睛在人群之中翻找着孙瞎子,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我皱了皱眉头,呲着牙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糟老头子,死瞎子不会是见大事不好溜了吧?” “虫子在哪?我只看到俩黄牛被活活烧死了!”大头爹面部狰狞地质问道。 我一看,虫子早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没留下丝毫的证据。 “您别着急史大爷,俩牛我想办法赚钱还你,房子等我给你盖上不就完了嘛。” “你个小兔崽子,两天不着家,我寻思你丢了,谁承想你在这点人家房子玩儿!我不打断你的腿我是你养的!” 这声音,这腔调再熟悉不过了,没错,是我家老爷子。 来不及看老爷子的脸,我撒丫子就跑,兔子都撵不上我,恨不得长翅膀直接就飞走。 朝着村下的柏油马路就是狂奔,头也不带回的。 心想“跑了也好,这么多人,一来讲不清,二来被这么多人瞧见我挨揍,也是怪丢人的。”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我早已停下了疲惫的脚步。夕阳像一张烧红了的大圆饼插在了村子后的山间。我该何去何从?肚子里没食儿,饥肠辘辘,去哪弄点吃的呢? 继续前行,我穿过了那条柏油马路,这条路是樱花国侵华战争时候建的,据我爹讲,他曾经也参与了道路的铺建。樱花国人挎着军刀端着枪。很多父辈的村里年轻劳动力都被逼为樱花国人当奴。马路的一端是通往市里金源市,另一端通到哪我也不知道,沿途穿过大大小小十几座村庄。 马路的对岸是一条小溪,沿着小溪有一条碎石路通往远处的一座高山-老鹞子山。 此山不高,但是很大,山坡上尽是松树和杂草荆棘。眺望过去,山顶依稀有灯光映烁。 前几年一个外地来的老板开着两台小汽车带了一群人来到了村里,东打听西问问,说是要建个冶金厂,还挨家挨户送了两斤白面。后来时常有大汽车顺着这条小路来回出没,不久听说厂子建好了。也有村里的年轻人到厂里去过,想找点活干,多赚几毛钱,但是都吃了闭门羹。说是工人都是从外面来的,不需要再招人了。 反正也无处可去,我去看看他这个厂子有什么猫腻。 沿着坡路一直走,走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此时已经天色渐黑,我来到山顶。这里地势平坦,但是凉风嗖嗖,一座五六亩地大的厂子映入眼帘。白色高墙环绕,墙头之上被铁丝栅栏网笼罩着,门口黑皮大铁门紧锁,大门的右侧一条束匾写着鹞山冶金厂五个黑字。 透过铁门门缝能瞧见院子内有着一排小平房和一座二层小洋楼,小洋楼二楼的一个窗户灯是亮的,窗帘拉着,透过窗帘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坐着。我来到了窗户下的外墙边,突然看见这里墙头上的铁丝网似乎有个缺口。 我想,反正来也来了,倒不如进去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弄点吃的也行。 我这身手也算是半个练家子,之前跟四叔学过两天拳脚。 四叔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位老师傅练过几年功夫,后因上山采石不小心摔断了腿,终年拄着拐杖。一直没有讨媳妇,自己一个人生活,靠着大家伙帮衬着过日子。 我小的时候,父亲担心他憋闷,总是叫我去陪他玩,他总会教我一些拳脚,还经常跟我讲述他年轻的时候是怎么用心刻苦学本事的,是何等的英雄,风光。 后来慢慢的我让他教我耍耍拳,弄弄棒。奈何四叔行动不便也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 我双手扒住墙头使出一招飞龙朝天,纵身一跳,双脚蹬住外墙,上了去。墙不高不足一七,没什么难度。然后手支撑着墙头跳进了院子。院子很宽敞,没注意,在院子最东边有一间大厂房,隐约看见厂房内有几台大型机器,厂房外还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堆。 正当我想靠近查看,突然。 “旺旺...旺旺旺...”传来了嘈杂的狗叫声。 我转眼一看,在铁门内的角落处拴着两条大狗。 毛色黑黄相间,体型硕大,耳朵耸立,朝我狂吠不止。 我一时间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我这还饿着肚子呢,也没东西安抚你俩啊。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一排小平房的灯亮了。好像是有人起了炕。我想顺着原路跳跑已经来不及了。 平房的门开了几个人打着手电向我照来,手电的光束晃在我的眼睛上,我用双手去挡,眼睛眯眯着。 “是谁在那里?”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喊道。 “大哥,是我,是我,别晃了,眼睛都瞎了。”我见已经被发现,不得不客客气气的回应道。 “你是谁?这天黑漆漆的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来偷铁的?快把他抓起来!”这位大哥严肃地说道。 我见大事不妙,这是把我当贼了,但也情有可原,我也不是从正门被人家请进来的。 “大哥,我是金家梁老姚家的,大晚上走错了路,没找到家,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厂子这有亮光,所以就跳了进来,寻思看看能不能弄一口吃的,我不是贼,再说了哪有铁?有铁我一个人也扛不动啊。”我连忙解释道。 突然厂子院内的照明灯亮了,小洋楼的一楼大门缓缓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年纪跟我相仿,短发未落肩,黑亮,厚实,顺滑。皮肤白皙,两条眉毛似柳叶一般,眼睛跟葡萄一样散发光泽。鼻梁高耸,双唇红润。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上身一件雪白色衬衫扎在腰里,配了件黑色皮衣,下身深灰色牛仔紧身裤,脚上一双黑色皮靴。 我仔细一打量,嘿!这丫头我认识。 第五章启程鹞山深处 此事说来话长,去年冬天,我家老爷子叫我去集市上牵回他在张士牲畜交易市场那里提前定好的一匹骡子,天公不作美,回来的时候突降暴雪,雪过脚踝,凤过咆哮,天气十分寒冷。 我沿着那条柏油路也是踉跄前行,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我和这匹黑鬃骡子结伴。 隐约间前方的路边站着一个人瑟瑟发抖,旁边还有一台黑色小汽车,汽车一个后轮已经栽到沟里。看样子是发生了点小事故。 我牵着骡子踱步走了过去,正是眼前这个丫头。 “嘿,我就纳闷了,我说这大雪滔天的你一个丫头跑这儿来卖单儿,不怕冻坏了身子。”我有点故意调笑道。 “我也纳闷儿,这大雪滔天的竟然有傻子出来遛骡子。”她边跺着脚边搓着双手说道,还用那双又黑又亮的葡萄像针似的狠狠瞄了我一眼。 “我看这天儿真够呛,但是我骡子能走,你的铁驴子是跑不动了吧。”我有点幸灾乐祸。 “这么冷也冻不上狗的嘴,走路多加小心,地滑,别摔倒了被骡子踩死了都落不下全尸。”这丫头还跟我抬上杠了。 “得了,好男不跟女斗,英雄不理丫头,我走了,你就在这慢慢卖单儿吧。”说罢我牵着骡子继续向前走去。 “哎哎哎,先别走,我说大英雄,有个赚钱的买卖做不做?”她叫住了我。 “什么买卖?赚几个钱?”我反问道。 “这样,你用你的骡子把我的车从沟里拉上来,我给你5毛钱,你看怎么样?”她虽然是求我,但却摆出一副老板的模样。 “得嘞,我这骡子可是我家宝驹,才从集市上请回来,头把活儿就要它给你拉车,我同意,它也不干啊。”我也是故意挑对他。 “要不一块钱怎么样,这都是天价了,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买卖,自己一点力气都不出就能赚到一块钱?”他伸手比划了一个一的动作,眼神笃定。 “好吧,好吧,看你也是个丫头家家的也是不容易,就帮个忙,算是积德了。” 罢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两元钱递了过来。 “没零钱,这两块钱你都拿去吧,算是谢谢你帮我一个忙。”她说道。 “大恩不言谢,日后好相见,我姚顺可非贪财之人,我是大英雄。”说完我牵着骡子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了... 今天在这里遇到这丫头了,还真是巧合。 “哎。是你啊丫头,你还记得我吗?冬天,骡子拉铁驴子,两块钱。”我连忙像是遇见了故人一样。 “唉吆喂,这大英雄怎么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了?”这会儿轮到我被嘲讽了一番。 “大英雄怎么可能干那事呢,只是路过,这不寻思过来看看你嘛,上次一别怪是想的。”我嬉笑道。 “你是东方红二号啊还是开了天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她继续嘲讽我。 “什么红,什么眼的,反正见到是缘分,我又不是贼,这大黑天的,总不能把我抓起来吧?”我回应道。 “好了好了,王老大,你们几个回去吧,这个人我认识,你跟我来吧。”她用手指了指我的脑袋。 我随着她走进了这栋二层小洋楼。 要说这小楼里面装修的那叫一个气派,满屋子硬木家具,也值点钱,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古董和玉器,墙上挂得尽是一些西洋油画。 “你坐会吧,没吃东西吧,这有两包饼干,你先吃吧,大晚上的都睡了,没地给你弄饭去。”这会儿这丫头倒是仁慈了起来,稍显可爱了。 我接过饼干,狼吞虎咽起来,原来饼干是这味儿,脆脆的,香香的,美味至极啊。完后又灌了一大杯凉水。 吃罢,我有点抹不开面子地说道“丫头,你看天色已晚,给大英雄找个地儿住呗。这大山深处的碰上个猍歹或者狼什么的,大英雄也没法跟他们讲理啊,你说是不?” “首先我不叫丫头,我有名字,我叫裘淅雨,其次呢,你说话前能不能把你的嘴巴擦干净!”她语速很快并且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擦了擦嘴巴,确实有饼干的残渣。我稍显不好意思。 “这样吧,你住一楼北边那个房间,那是管家住的,这些日子他人回老家了,没回来,你先应付一晚,明天天亮,赶紧走。”说罢她转身朝楼梯走去。 突然她又回头说“房间的衣柜里有几件工作装,你换上,看你好像是从火葬场爬出来的一样。”话罢,她上了楼。 我这低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实是,原本一个风度翩翩的大英雄,这一天又是被火烧又是被虫子咬,如今差点被人当小偷抓起来,确实是有点狼狈。 于是我走进了房间,疲惫了一天来不及换衣服了,脱了就扔,先睡个好觉再说。直接躺在了床上瞬间睡死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我听见嘈杂的喧闹声和机械的轰鸣声,我从朦胧中被吵醒。起了床打开柜子,换上丫头所说的工装,朝着楼外声音之处走去。 只见厂房内十来个壮汉正在把石堆送入机器,忙得不亦乐乎。这边丫头手里正拿着一张图纸,站在角落里,三五个人正围着她,仿佛是在讨论些什么。 我凑了过去,也想瞧瞧是啥机密要事。 “哎,我说大英雄,你怎么还在这呢。没事赶紧滚,别在这地方添乱。”丫头看了我一眼,瞪了一下说道。 你还别说,这大眼睛来这么一下,还真够撩人的。 “丫头。” “什么丫头,丫头!”她打断了我。 “裘....淅...雨同志,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过来。”我歪着头,低声向她招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抓紧时间滚蛋。我这还有正事呢!”她喊道。 “哎,我说你们这是在谋划什么呢?反正我也没啥事,让我参与一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轻声说道。 “就你,你能帮啥忙?听说鹞山深处铁矿资源丰富,我们准备去寻一寻。你就别跟着添乱,大英雄不是应该去劫富济贫吗?赶紧走...赶紧走...”丫头表情不耐烦地说道。 我突然挺直了腰杆,拍了拍胸脯“我姚顺地地道道金家梁一根棍儿,你去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的大大小小山啊河啊,哪一座我没爬过,哪一条我没趟过。你们都是外面来的,有的沟沟坎坎的你们不熟,我熟啊。我可以给你们引路。”我推荐起了自己。 丫头转身跟另外几个人相视了一眼,又转了过来。 “这样吧,你来引路,如果找到更优质的铁矿源,算你一成分子。”丫头说道。 “这一成分子是多少钱啊?”我连忙问道。 此时站在旁边的昨晚拿手电照我眼睛大哥说话了。 “这要看矿资源的容量和品质,要是运气好碰到了赤铁矿,那你小子盖几间大平房,买上几十亩良田应该不成问题。” 我一听这话,想起了大头家的事。 牛棚和柴房没了,两头大黄牛也没了,现在这锅我还背着呢。有了钱不就可以全解决了吗?况且种地有什么好的,我也搞出点名堂来,别整天被老爷子追着打。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成交!”我答应了。 “顺子!是你在里面吗?”忽然厂子门外传来呼喊声。 我一听,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大头那浑厚的嗓音。 “爷在这呢。”我回应道。 我对着丫头说道“力工来了,我觉得你们需要扛搞拿锹的,我这哥们儿力大无穷,干活麻利,我觉得你们需要他。我这一成分子愿意分他一半。” “好吧...王老大你把门外那个叫进来。” “我定下规矩,此次上山,少则三天五日,多则十天半月,深山凶险,出现一切安全问题,本姑娘概不负责。”丫头坚定地说道。 不一会儿大头进来了,左顾顾右看看,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我说顺子,你还真在这啊,孙瞎子算卦还真灵哎。”大头乐呵地朝我说道。 “你是怎么找来的?”我有点疑惑。 “昨天你不是跑了吗,这事可把你家老爷子和我爹气个够呛。我寻思着我得找到你啊,别被猍歹给吃了。我去找孙瞎子了,让他给摆一卦。他说你‘东径凌山户,欲入险象中’。我不懂啥意思啊,他解释说你在东边的山顶,可能即将会有什么**烦。东边不就老鹞子山吗,我就找来了。”胖子连笔画带说。 “行嘞,哥们儿够意思,今儿有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成了咱可以重盖你家牛棚,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搂住大头的肩膀凑到耳边嘀咕着。 “有这好事,顺子你说”大头表情略显激动。 “走,咱们跟他们上山挖矿去,只要咱引个路,咱就有一成分子,咱俩一家一半。我估计至少能有一千块!”我顺势拍了拍大头的胸口。 “别等了出发吧,我行,咱俩金家梁不是白混的。”大头有些急迫。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准备,一切应用之物准备齐全。搞头,撬棍,铁锨,还有几个丫头说叫磁称的东西装在一个小手提箱中,以及一些食物和饮用水。 “王老大放炮鸣威!” 丫头话罢,只听一串鞭炮声起,以我和大头引头为首,丫头以及王老大外加四个工人,总共八人沿着弯曲山路奔向老鹞子山深处。 第六章王霸鹟斗群鹞 沿着弯曲的碎石山路我们一行八人渐行渐远走入了鹞山深处。沿途沟壑纵横,荆棘野草丛生,山坡山脚尽是大小不一的松树,时而有花栗棒子上窜下跳去啃食松子,或有山鸡飞来飞去咕咕长鸣。 这一路我和大头把在金家梁这两天发生的惊现大虫的事情来龙去脉跟丫头说了个遍。丫头听的是非常认真,还说我们描绘的大虫她好像在哪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丫头面露疑惑,但似乎有一些想说但是不能说的话埋在了肚子里。 我们渐渐已经走入了密林深处,此时天正当午,大家正想原地找地稍作休整,补充干粮和水分。 突然有一物像流星一般落了下来,砸中一颗古松树冠,犹如一个小皮球一般弹了一下跌落在布满了松枝枯草的地上。 我和大头赶忙过去查看。 原来是一只小鸟,已经不省人事。此鸟好似家雀,但个头儿要比家雀要大一些,大约20公分左右。腹部鲜黄,羽毛暗蓝色还伴着少许灰色,双腿修长,爪尖锋利。其喙又尖又黑。头顶的毛很厚实,好像戴了一顶前进帽。 我从地上双手将这只长相特别的小鸟捧起,拿到了丫头跟前。 “哎,丫头,您见多识广,给瞧瞧,这是一只什么品种?”我问道。 “这可是个稀罕品种,它叫王霸鹟,比较少见,天性好斗,攻击力强。小心点别一会醒了抓伤了你。”丫头解释道。 “我看这都半死不活了,要不咱救救它,大头去弄点小米来。”我朝大头喊道。 “人家是肉食性鸟类,不吃小米。”丫头连忙拦住了我的话。 “大头你去松树上看看多整点毛毛虫来,再喂点水。”我又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大头就像寻宝一样,端回来半铁锨毛毛虫。我像喂小孩一样一条又一条塞进了鸟嘴巴里。又灌了几点水。 大概十分钟后,鸟儿苏醒了过来,见我们一群人围着看,估计也是惊到了,慌忙扇动翅膀飞走了。 忽然又空中驻留了几秒,向大山深处飞去。 “鸟就是鸟,也不懂得感恩,顺子咱把它救了,这货活过来就直接就跑了。”大头埋怨道。 我说“怎么的,你还要鸟回来跟你说声谢谢啊,它敢说你敢听吗?” 大头挠了挠头,傻笑了几声。 稍息片刻,我们动身继续前行。 穿过了松树林,我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带。这里荒草不高有一条小溪在顺势潺潺缓流。 “看那边的硬石山丘,我觉得有点矿模子。”王老大指着远处说道。 我们一行人有点激动,这头天出来就能探到真东西,真是不赖啊。 正当我们欢喜之际,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了地上杂草,天色似乎像是被乌云遮盖,少了些许光线。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大小姐你们看,天上那群是什么东西?”队伍中几个工人喊道。 我举头一看... 天上有近百只大鸟在盘旋,他们张开双翅,下腹和翅下大体成白色,嶙峋掺杂着深灰色斑块纹。利爪回收,紧紧贴住身体。倒钩的尖嘴,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都死死盯住我们,似乎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不好,是老鹞子来了,这回他们不到村子里偷鸡了,看来是奔我们来的。大头你保护丫头,兄弟们抄家伙!”我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一群鹞鹰像万箭齐发一样奔我们队伍俯冲而来,我提着铁叉,大头提着铁锨,其他人有拿撬棍的,有拿镐头的。此时间所有工具都变成了防卫武器。 瞬间队伍乱成一团。 没想到丫头先动起手来,只见她从腰间抻出一条七节钢鞭舞在空中,顿时几只鹞鹰翻落在地。又使出一招麒麟甩尾,扫飞了一只腹部羽毛。出鞭速度极快,精度极准。 我心想这丫头也是个练家子啊,真是看不出来啊,有两下子。 我也不甘示弱,几叉下去,这群怂货还会闪躲,动作十分敏捷。还好我练过,出手迅速精准,顷刻间三五只鹞鹰被我叉翻在地。 大头此刻突然变得如此聪明,退到大松树树冠之下,左一拍又一拍,也放地下几只。 但奈何畜生太多,我的右臂被一只抓了一道深口,鲜血瞬间喷流而出。 “顺子,丫头,快到树底下来!”大头大声喊道。 我手握铁叉和丫头退步来到树下,树冠像一把大伞将我们三人笼罩其中。鹞鹰改用侧方位攻击之势。我们三人苦苦抵挡。 但是其他人还在空地中与鹞鹰搏斗。 只见两个工人直接被两群鹞鹰扑倒在地,双手护面,即将成了盘中之餐。 我见状拿起一个储物背包护住头冲了过去,抡起铁叉,如同解放军冲锋一样,驱散了聚集的鹞鹰群,一个一个将两名工人拉到树冠之下。 “王老大,你们几个快来这里!”我呼喊着。 王老大以及其他两名工人听见了我的呼喊,边搏斗着边朝我们这个方向退了过来。 我们像布阵一样背靠着大树树干,面朝着外侧成防御之势。 大树之下鹞鹰群越聚越多,将我们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头嚷嚷着“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就要成了这群老鹞子的盘中餐。忒亏了!” “先别想着娶媳妇儿了,先弄死这帮狗娘养的再说,我也没娶媳妇儿呢,要不丫头你嫁给我吧,咱俩做一对亡命鸳鸯,你别嫌我家穷就行。”我边驱赶着鹞鹰边朝丫头喊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愿意做你媳妇儿,不看看自己那狗德行。”丫头回应道。 没时间闲聊,叉子,铁锨,七节钢鞭各自挥舞着,真有点武侠小说里的感觉。 我们实在没有力气了,对付这帮狗东西耗费了太大的体力。 “我不行了,坚持不住了,坚持不住了,你们两个躲在我后面吧,我脑袋大,能帮你俩低挡一会儿,他们要吃我还是费点劲儿。你们活下来成了夫妻,别忘了我大头就行。”大头气喘吁吁地喊道。说罢还真挡在了我俩跟前。 我心想‘嘿,这把子还真不是白拜的,这兄弟真不是白认的。关键时候才知道什么是患难见真情。’ 我推开大头,“说好的同生共死,你死了我还咋活?我们伟大的邓大爷说过‘面对逆境一是要乐观,二是要朝前看。’”我开始鼓舞着他。 但是心里明白,自己手脚也发软啊,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远处几声清脆而响亮的鸣叫,半空中悬有一只小鸟。 我慌忙中抬眼一瞧,正是刚才救过的那只王霸鹟,它回来了,难道这只小东西要... 还没等我思索完,只见王霸鹟头顶前进帽似的毛发突然树立张开,像孔雀开屏一般,呈大红色。鸣叫两声犹如黑白无常索命一般,紧接着好像一把利刃匕首奔向盘旋在半空中一只体型稍大的鹞鹰头上。张开双爪死死抓住大鹞鹰背部,用锥子一样的喙拼命啄刺。 刹那间大鹞鹰不知如何是好,苦苦挣扎,叫声凄惨,犹如地狱怪兽接受酷刑。回头咬不到,扭摆身体挣不脱。紧接着连续三声长鸣,扑腾着双翅向高山深处飞去。王霸鹟见其已败退,便松开双爪。 攻击我们的鹞鹰群见大鹞鹰已慌忙鸣金收兵,都纷纷松口像浓烟一样随着大鹞鹰的足迹飞去。 我们八人长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背部依着大松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立起来。 再看天空,救我们的那只王霸鹟已不知去向。 “哎,我说顺子,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哈,这鸟回来报恩了这是。”大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还好你那毛毛虫救活了它,要不然咱都他妈的都得葬到这,估计连骨头渣都被这群畜生给叼走喽。”我回应道。 “说来也奇怪,丫头媳妇儿...不不不...丫头,你说这么小的鸟怎么能斗过一群老鹞子呢?这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难道它是神鸟?”我转头疑惑地问道。 丫头解释道“这王霸鹟可不是一般的鸟,刚才说了,它天生好斗,攻击力非常强,头脑很聪明,敢和比自己体型大数倍的飞禽搏斗。自然界中天空之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是老鹰,鹞鹰虽然体型稍小于老鹰,但是几乎没有鸟类能对它构成威胁。这种大型猛禽的唯一天敌就是这王霸鹟。王霸鹟从背后袭击,鹞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刚才救我们的这只王霸鹟就很聪明,擒贼先擒王,它先遏制住了他们的鹰王,其他鹞鹰看到鹰王败了,自然就退了。” 我和大头纷纷点头。 “但是让我不解的是...鹞鹰一般很少成群结队出来觅食。独来独往,或者结伴而行的情况才是正常的,为了会一下出现这么一大群。我觉得此事蹊跷。”丫头面露疑惑地说道。 “这算是死里逃生了,先别说别的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先找个安全点地方露营。别待在这里,这帮狗东西杀个回马枪。咱可就真交代到这儿了。”我满脸疲惫地说道。 我们一行人在溪边水壶灌满饮水之后继续前行,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太阳烧红了天上的云。找到一处古松之下稍平坦的地方搭建了帐篷,准备在这里过夜。 王老大升起了一团篝火,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着带来的烧饼,还在议论着今天的险事。丫头帮我和其他几名工人包扎了伤口。我虽皮肉疼痛但内心喜悦。差点成了亡魂,但却占了丫头的便宜。 慢慢天色渐黑,远处的山岗里传来了几声野狼号叫。还没等狼声号完,突然又像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 我们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第七章水月映洞天 夜晚的山里凉风徐徐,周围寂静,时而传来蛐蛐和野鸡的鸣叫声。方才的那声断号使我久久不能入眠。我叫他们先休息,我一人值班即可。 我坐在一块平石之上,点燃一根香烟吞吐着,浑身稍显放松,在黑夜之中仰望天际。 星空万里,北斗七星有序排列,显得格外耀眼。一颗流星划过。 小时候四叔讲过,只要有一颗流星陨落,就代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生命的终结。 这又是哪个家的哪个谁彻底地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会不会是带有遗憾和痛苦离去的?或许是像我们一样,也在另一片野山之中遭遇不测?只不过没有我们这样幸运的躲过劫难。 一轮明月格外圆亮,似乎比村子里的更加的大个,有点像娘烙得玉米饼子。 我思考着这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许久,又仿佛就在眼前。爹娘是否还曾安好?大头爹娘是否已经消了气?村里的相亲们是否还像往常一样早出晚归? 我不知道自己此行的选择是不是对的,更不知道要大头跟我趟这趟浑水是不是真的能如我所愿,赚得盆满钵满。或许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并不是一个智者的所为。 丫头虽与我有一面之缘,但这么一个学识出众的富家子弟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家梁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看面相,道也不像坏人,可是似乎有什么不可以对我说的东西,毕竟她也不是我真的媳妇儿。我们也不是很熟悉,了解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就坐在这里思索万千,眼睛呆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疲惫。 “想什么呢?这么上神?”身后传来丫头的声音。 我从愣神中苏醒过来,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转过头去。 “没什么,我在想啊,这深山野林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出来瞎折腾,你父母不担心吗?” “来,先喝点热咖啡。”丫头说着递给了我一个小的铁茶杯。 我接了过来看了看杯中之物问道“这是什么咖什么啡?怎么感觉有点像汤药似的?” “这叫咖啡,喝了能提提神,解解乏。”丫头解释道。 我接过杯子,用嘴巴抿了一口,是温热的,但是不太适应。 “嘿,这东西真够苦的,你不是想潘金莲喂药,谋杀亲夫吧。”我吧嗒着嘴。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套近乎,咱俩可是合作关系,别总想打姑奶奶主意。”丫头说道。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父母呢?没人关心你吗?就你一个人撑起这么大一个厂子?”我紧接着问道。 丫头脸色平静叹了一口气“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连面都没见过。这个工厂是父亲一手建成的,如今父亲出门办事,由我暂时接管。” “那你那一套七节鞭是跟谁学的?没看出来啊,还真有两下子,你这叫真人不露相啊。”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走江湖的,祖上是开镖行的,传承了将近300年,到我父亲这一代基本上这个行当慢慢就不景气了。后来父亲搞起来矿石生意。我虽然是姑娘家,但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父亲为了我的安全,也教了我点祖辈传下来的真本事。” “你说你也不缺钱,何必上山来冒这个险。把宝贵生命搭进去犯不上啊。”我继续问道。 丫头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不说了,你还是先去睡会吧,明天还要赶路。这我来盯着吧。”她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见人家也不想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转过天来,清晨的山中弥漫起了雾气,我们一行人饭罢,继续前行。 说句实在话,面上我吹牛说金家梁方圆百里我无不知晓,但是这大山深处我还真的从未涉足。主要一是为了谋个差事,二也是为了躲一躲金家梁的那个灾。 为我们指引寻矿的还是王老大。他入行多年,经验丰富,是他们老裘家的得力干将了,也是工人的头,没有工人不服他的。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昨天看到的那座山丘瞧一瞧,或许有新的发现?”王老大建议道。 “走,去看看,所有各位,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掉队。”丫头回头朝后面喊道。 “对哈,不要掉队,我和大头打头哈,保护好自己哈,别被老鹞子叼走了哈。”我嚷嚷着,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山丘之下,此处布满荆棘,杂草丛生。山丘不高,却很少见到植被,光秃秃的,不时有砂石滑落。 王老大对一位工人喊道‘’六子,破土。” 只见六子挥动镐头就是几下,破开了外面的土石层,紧接着拿出铁矿探测仪开始探测。 王老大面对反馈,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大小姐,这地浅表反馈含量太低,没什么开采价值。”王老大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丫头回应道。 突然大头喊了起来“顺子,这怎么有个洞,嘿,里面真深哎。” 我们都像大头聚拢了过去。 只见此山丘侧下方有一山洞,洞口呈现不规则的圆形,大概有一人多高。里面能见光照范围只有十几米不到,再往深看漆黑一片。洞壁上都是坚实嶙峋的岩石。似乎是被人为开凿过的一样。站在洞口,可以感觉到里面的阴冷、潮湿。 “此洞深不可测啊,看样子倒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个防空洞。”我边往里面观瞧着边说着。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看这洞壁岩质,里面或许会有新的发现。”王老大对丫头说。 “来都来了,进去瞧一瞧,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再原路返回。”丫头回道。 “大...大小姐,我还是在洞口等你们吧,我就不进去了”人群中刚刚破土的六子说话了,看样子畏畏缩缩的有些害怕。 “那好,你在洞口守着,我们不出来,你千万别乱跑。” 除了六子,我们七人整装待发,为了节约电池,王老大以及其他三个工人燃气了火把,我和大头还有丫头打开了铁皮手电。 洞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沿着此路我们一行人走进了漆黑的山洞。 沿途的洞壁之上岩石叠出,潮湿阴冷,不时有水滴滑落,没有风,却冰凉入骨。洞路成下坡,像是下行楼梯一般,走了大约近百米之远。似乎洞的高度并没有那么压抑了,上下足有一间房屋那么高。感觉这工程也并非三五个人就能完成的。 “这可能是临时修建的防空洞,并没有特别完善,听我四叔讲过,他小的时候咱们金家梁这里驻过兵,打过仗。为了防止空袭,防空洞修在山里也是必要的。”我说道。 “前面一段倒像是你说的防空洞,但是走到这里,洞顶这么高,反而像是自然形成的。”丫头面露出一丝丝疑惑。 继续向前,洞内突然豁然开朗,我们似乎走入了一个宏伟的宫殿。此处洞壁皆是光滑的岩石,没有尖棱锉角,没有杂草植被。洞整体像一口巨大的锅倒扣在地上。大洞穴的正中央有一湾潭水,潭的轮廓呈圆形,潭面水色发绿,没有波澜,一片死寂,看不清潭底,不知到底有多深。正对着此潭的洞顶有一个圆形大窟窿,像是锅底被炸出了一个大孔。巧合的是此潭的轮廓似乎能与其严丝合缝,完美融合,若是两者相遇,此潭必然会被镶嵌其中,好不神奇。 我们分散开来,考察这个神奇的堂洞,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可寻。转眼间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应该已近夜晚。 此刻的我摸了摸洞壁,很滑很冰,这种冰冰的感觉可以透过指尖缓缓渗入骨髓,瞬间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禁让人打起了冷战,有一种千年寒玉的感觉。 “嘿,你们看,这个潭水里,好大的月亮啊。”大头好奇地喊道。 我们的目光顺着大头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轮明月透过洞顶的窟窿映照了下来。清晰地铺在了寂静的潭面之上。潭面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似乎整个大圆洞都被这月色照亮,宛若白昼一般。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墙面令人有寒玉的错觉都是因为月光散满表面,增加了光滑石面的光泽和质感。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在洞里会感觉同样的月亮却比外面的更加巨大和明亮,难道是错觉? 大头突然说道“我看着墙壁上的石头跟玉似的,比你们那些什么铁矿石值钱的多,我弄点下来,带回去,说不定我们发财了。” 还没等我阻拦,大头说罢即提起自己的铁锨用力朝着一块凸起的岩石面狠狠戳了下去。但是岩面坚硬似铁,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听得洞内叮咣的声音在回响。 王老大和几个工人见状也想探一探这岩壁的究竟,纷纷拿起手头的工具,开始凿动起来,瞬间嘈杂的铁器声不绝于耳。 咦?我们进来的洞口侧面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散落着一堆规则的椭圆形石头,个头很大,有点像巨大的鹅蛋,颜色洁白。由于进来的时候我们的视野都被这宽阔的洞内壮景以及潭水和窟窿吸引,并没有留意墙角旮旯。 我叫丫头和大头过来观瞧,我们三个好奇地围观了过去。 “别动!”丫头一声急喊。 但是已经晚了,大头的铁锨手起而落,一下狠狠地铲在了上面。 只见得这堆椭圆石头破裂了三五个,有黄白混合的粘稠液体喷溅而出,像是一堆椭圆大型奶黄包一般。 丫头面色突变,眉头紧锁,盯着这堆东西担忧地说“这个洞里不止有我们几个,还有其他东西。” 第八章深潭潜巨蛟 丫头的话才刚刚说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突然地动山摇,只觉得脚跟站不稳,我们几个被晃得前后摇摆。紧急之中我手中铁叉拄住地面,一把拉住了距离我最近的丫头,大头人高马大,底盘较高被直接晃了一个跟头,其他人纷纷前仰后合。 “快离开这里,原路返回!”丫头大声喊叫。 轰隆...轰隆...连续几声巨响,我们来时的洞口隧道瞬间轰塌,万吨碎石倾斜而下,把来时的洞口死死封住。我们纷纷闪避,情急之下无奈又退回了堂洞之中。 慢慢的晃动似乎没那么剧烈了,渐渐停止了下来。我们一行七人聚集在一起,稳了稳心神。奇怪的是似乎整个大洞之中只有洞口被碎石封满,我们之前看到的光滑洞壁以及顶部窟窿没有丝毫变化,连一颗石子都未曾滑落。 “这是地震了吗?怎么点儿这么正,大山之中还能碰见地震。”大头说道。 “应该不是地震,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此地不宜久留。”我心里也是觉得事出蹊跷,无论如何还是先离开为妙。 我们又来到了洞口,大头用铁锨试着挖了几下,但来的时候我们走过的路程不下几百米,如今被堵得严严实实。碎石大小不一,小的有米粒那么小,大得也有一块磨盘那么大。想从洞口挖出去已经是天方夜谭。 “大家分开试着找一找有没有别的出口,这里很蹊跷,越快越好。”丫头吩咐了下去。 我提着铁叉围着圆潭搜寻着,说来也奇怪,为何刚才震动如此剧烈,这潭水却还像一块翠青的镜子一般,丝毫依旧没有半点波纹涟漪,这不合乎常理啊。 走着走着我又来到了平台刚才大头铁锨戳破的那对圆形怪石这里,只见丫头已经注视着分析了许久。我凑了过去。 “这个看这样也不是石头,倒像是鹅蛋,但是鹅蛋也没有这么大个儿头的啊,况且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哪来的大鹅,不会是什么天鹅吧。”我朝丫头问道,希望它能知道一二。 “要是鹅蛋就好了,这恐怕是蛇蛋,一般蛇蛋比鸟蛋相当,但是这么大的蛇蛋,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丫头面露不解地说道。 忽然只听似乎煮沸的水声一般,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我们不禁回头,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堂洞中间的圆潭之上。只见原本死寂的圆形青潭冒出了白泡,愈发激烈,刹那间潭的中心白色水柱翻滚,像是一个巨大的泉眼一般。巨波涟漪,水圈连续向四周扩散。紧接着又像是潭底部破了大洞,水势倒吸,成旋涡状不断旋转,旋涡越聚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我们几人见状都愣在原地不敢作声,紧握手中武器,深情紧张。 突然砰的一声,旋涡炸裂,有一白色圆粗石柱从旋涡正中央缓缓升起,此物水缸粗度,通体洁白无瑕,上面镂刻着精美浮雕,好似四叔在我儿时给我讲的西游记里所言的定海神针,又似我在大头大嫂书中所见的天安门前的汉白玉柱。 只见石头柱子升到半空直插洞顶巨窟,待其穿过巨窟,戛然而止,又见柱体残水倾斜而下。 还未等我们看清柱体之上所雕何物,紧接着有一巨兽从水中腾空而起,绕着石柱贴壁盘行而上。 此物身长足有十丈有余,腹部洁白,背体布满了青黄交错的铁甲鳞片,依稀可见背脊之上如同一排钢锥子银刺,由颈到尾整齐排布。这排钢刺足有撬棍长短,根部粗稳,尖部锋利无比。再看尾部,扁平宽厚,好似鱼尾又似雀翎。前不体下生双足,像两把芭蕉扇子,又似鸭掌,底部生出几只锋利爪子,带着倒钩。 突然盘踞石柱上的此怪把大大的头颅转向了我们,头颅足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头部双侧有鳍,双鳍呈现金黄色与躯体相连。头部正中央有一犄角,顶尖尖锐无比。双眼深陷,眉宇耸立。张开大嘴之时不由得让人心头一寒,舌似牛舌,牙似虎牙,看起来凶残无比。 一声怒吼,山呼海啸一般,宛如神驹咆哮,野马唤神。在整个堂洞之内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是那样的凄凉,是那样的令人无助。 我拽着丫头呼唤着大头紧忙像洞角退避。 “这是个什么玩意!大蟒蛇成了精了!”有人失声大喊。 突然此怪腾空而起奔我们而来,我闪躲避开,提起铁叉朝着它的背部猛刺了过去,这感觉就像刺在了铠甲之上,叉尖擦出了一串火星。它头颅一甩将我和大头甩飞在洞壁之上,紧接着砸在了厚厚的岩石地面。只觉得背部剧痛无比,不能短时间站立起来。又一声咆哮,一张尖牙大嘴冲我而来,我血都凉了,心想我命这就算交代了。谁料丫头七节钢鞭挥舞一甩缠绕住我的脚踝,纵深一拉,我腾空飞起,闪开险地。 怪物见一击不成,又奔我袭来。此时其他队友纷纷提着手头工具朝着怪物侧身之处又是砸又是砍,但作用不大,却扰怒了它。它先是一个回头观瞧,紧接着尾巴松开石柱,双脚支撑潭面,一记神龙摆尾,将王老大以及几名工人扫飞空中。紧接着尾巴似蛇盘食物一样盘起一名倒地工人,举在空中。 这名工人被死死缠住,连声喊叫,蹬腿挣扎,痛苦不堪,眼看怪物背部钢锥银刺就要戳破工人胸膛,大头见状搬起一块石头朝着怪物头颅扔了过去,怪物一惊,注意力又直转大头,直接将工人摔在了潭水之中,奔大头而去。大头见状慌忙逃窜。 我左寻又看,忽见墙体之中有一很小凹洞,可容纳几个人不成问题,我拽着丫头钻了进去,连忙喊道“大头,快到这里来!” 大头听到了我的呼喊,晃身朝我跑来,与我们汇合,可王老大他们几人离我们稍远。当务之急我只能分散怪物注意力,捡起地上石头扔过去不断挑衅。怪物不断张着巨口冲我们袭击,但是凹洞太小,它头太大,伸不进来。 潭中兄弟趁机也爬上了岸边,在王老大的指引之下慌忙躲避在了一块巨石之后。 怪物岂肯罢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把我们从凹洞之中掏出来。用铁锤一般的头颅不断撞击岩壁,咚咚作响。 我们三人略显绝望,凹洞本就很小,退无可退,坚持不了多久,难道今天真要成为这不明怪物的盘中之餐? 正在此时,忽见透过堂洞顶部的天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雨水瓢泼一般从巨窟倾斜而下,如同瀑布一般。可奇怪的是月亮还是那么大,看不见乌云遮蔽。不阴天可下雨,实在让人摸不透。 怪物正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击,谁料听见了雷声滚滚,掉头顺着顶部巨窟仰望圆月,迟疑了一下,停止了攻击,似乎对我们失去了耐心和兴趣。又是一声怒号,此怪犹如巨蛇一般收回了身子径直游像石柱,死死缠绕攀爬,朝着柱顶而去。顺着石柱,盘向顶端。从顶部的巨窟钻了出去。 我们见状,稍稍稳了稳心神。 “你俩先待着这里,我出去看看它走没。”我对丫头和大头悄声说道。 紧接着我慢慢爬了出来,捡起地上钢叉护在胸前,步伐缓慢谨慎,不敢闹出太大的声响。我来到谭边,潭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此刻水质却变得格外清澈,之前的青绿色已经不见了。此潭不止圆大,而且很深,潭底怪石却有序排布,透过清澈的潭水可见潭底似乎有阶梯密道,通往何处不得而知。 我抬头看了看堂洞顶部的大窟窿,之前的闪电暴雨已经停止,怪物也不知去向。整个洞里似乎恢复了平静。 “应该是跑了,大雨也停了。看上去问题不大。”我悄声朝着大头和丫头说道。 大头和丫头也爬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躲在石头后面的王老大和工人互相搀扶地凑了过来。大家的目光都先是看了看洞顶,又瞧了瞧潭水,脸上的恐惧都转化成了茫然。 “这是个啥东西,不会真是蟒蛇成了精了吧。”大头问道。 “可能真是蛇成了精,看着大小,没个百八十年长不了这么大,或许是蛟。”丫头回应道。 “别管什么蛇,什么蛟,什么的了,咱们先找出口吧,这里一秒钟我都不想待。”我说道。 我们又分散开来,找着出口,不愿放过蛛丝马迹。困在这里食物有限,怪物回来不把我们吃了,我们也会被活活饿死。 找来找去依旧一无所获,看来进出此洞只有我们来时的一个隧道。或许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石柱像怪物一样爬上去,但是石柱如此之粗,没有人能抱得住,抱得住,石柱高达百八十米,没有落脚之地,很难上得去。 “旱路不行,我看要走水路了。”我眼盯着圆潭说道。 “你疯了,你忘了怪物是从哪爬上来了?你这不是狼入虎口吗?”大头反驳我道。 “如今也没有其他出路,与其在这等着怪物回来,还不如看看它老家有没有别的出路。”丫头似乎赞同了我的观点。 “你们在岸上等着,我潜下去看看,”丫头想孤身犯险。 我紧忙拦着“这种危险的活儿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呢,我小时候号称金家梁河套浪子,你们等我消息吧还是。” 大头刚要阻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事,给我十分钟,找不到出口我再回来。我猜这怪物也就这么一个。” 还没等丫头说话,我脱下身上背包纵深跳入深潭之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