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探案双子》 第一章:楔子 我出生于海定市,因在家族中排名子字辈,父辈希望我能成为祖国的忠臣,因此得名朱子臣。命运安排我与王柯相遇,携手一起踏上了刑侦之路,共事的十余年间,侦破过大大小小无数起案子。现在,我将案件改编成小说带你们参观一线刑侦人员的生活工作。本书涉及的案件与地名已做模糊化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否则后果自负。 2014年夏,我与王柯双双毕业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同年通过公务员考试之后我担任海定市公安局法医而他担任刑侦大队队员。 本以为期盼多年惊险刺激的刑侦之旅要起步之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与柯老的第一起案子,受害者居然柯老的初恋情人。甚至在案件告破之时柯老还是久久不能释怀。一闭上眼,全是他初恋情人的一颦一笑。 我也没好到哪去,满怀信心以为自己背负着警界清华优秀毕业生的荣誉的我看到解剖台上躺着柯老的初恋情人时,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当看清尸体身上类似于六芒星的印记时,曾经的回忆又浮现在脑海。 在解剖室看到尸体那一刻我几近疯狂的咆哮着:“又是六芒星那个混蛋,自初中起就没少听他的传闻,现在倒好,刚进入公安系统的第一起案子就是和这小子打交道。” 我从衣服中掏出一盒中华牌香烟,点上一支分给柯老一只,冷静之后我问道:“柯老,你怎么看这个案子?是不是六芒星那小子又重出江湖了,之前不是说他落网被判无期了么?” 柯老似乎也回想起了初中时期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六芒星杀手一案,柯老用手指比了一个二的样子,吸了一口烟说道:“两个可能,一是他重出江湖,二是有人模仿杀人。” 他说完,我明显看到他那向来阳光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意,他眼神里蕴含的愤怒,是我从未见过的,让我不由得怀疑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跟我一起同窗多年的柯老了。 “行了,我这边就两条路子,我的想法你肯定清楚,具体如何看你尸检结果了”柯老道:“我先去查阅六芒星那个案子的卷宗,晚点来找你。” “哦,好吧”我回答道:“我解剖完之前你别来看了,为你好,也给我方便” 我实在不想当着他的面解剖他昔日的恋人,便随口“轰”他出了解剖室。 柯老默不作声地走出了解剖室,我便开始解剖,边解剖边对记录员说:“死者为女性,身高172左右,尸斑已到浸润期,初步推测死亡时间为24小时以上,全身无明显外伤痕迹,左胸处有一个类似于六芒星的印记,极有可能为凶手所留。” 我打开了死者的胸腔,发现死者的呼吸道内有大量的沙砾,便开口问边上的师叔苏法医道:“师叔,尸体是从土里面挖出来的还是从沙子堆里面发现的?” 苏法医是我们市局资历第二老的法医,干法医工作已有十余年了,跟师傅是共同毕业于复旦大学医学院的法医学系的资深法医,比起师傅那冷若冰霜的脸,我还是更喜欢这位乐意与我们这群小屁孩打交道的老前辈。 他推了推他那有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说道:“刑侦二支队接到派出所电话赶往那个小区施工现场时尸体十分干净,你怎么会想到死者会在土里或者沙子堆里面呢?” “您看。”我用手指了指死者的呼吸道说:“呼吸道内含有大量的沙砾,尸体没有明显的泡水迹象,那么在水中溺亡的可能性可以小到忽略不计。如果是死后埋入土里或者沙子堆当中鼻腔可能会含有沙砾呼吸道也可能有,但是数量不可能那么多,您是老法医了,言下之意您比我这个后生要清楚。” “生前被埋在土里或者沙子堆当中,结合案发现场是一处建筑工地,说明那个地方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极大”苏法医感慨道:“不愧是警界清华毕业的孩子,你的想法很灵活,这样,你先解剖我找你师傅去。”说完苏法医便直奔楼梯而去。 我继续打开了死者的颅腔和背腔,都没有发现异常。打开胃部发现胃部已经排空,那么也就是说死者死于末次进餐6小时之后的时间内,紧接着我又检查了死者的**,发现明显的性侵害痕迹,便用棉签提取了**内的分泌物作为检材待测。我在死者的各大脏器之中均提取了生物检材并提取了心血,包装在物证袋内对身边的记录员李飞说道:“这几份检材等解剖完毕送到病理实验室那位姑奶奶地方去,我可不敢招惹她” “老朱啊,你咋就这么怕那老娘们呢?”李飞不解的问道:“不就是之前在刑警学院时候你跑步不小心把人扑在地上了么,至于那么害怕么?”李飞也是毕业于刑警学院的学生所以我跟病理实验室的毛佳雯在刑警学院的故事他自然知晓。 “老李你是不知道那姑奶奶发起火来的样子,那跟星爷的电影《九品芝麻官》里的烈火奶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说道:“就因为那次不小心给人扑倒了,我整个研究生时代都是被她唾弃着过来的,甚至后来五年我都没谈过对象。那姑奶奶啊,我就八个字,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李飞哭笑不得地说:“你至于么?行了行了解剖完我送还不行么?报酬呢?” 见李飞开口我便达道:“老子珍藏的利群富春山居图,分你三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得嘞,那我就把检材保管好,然后送到烈火奶奶那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解剖终于完毕了,稍作休息之后大汗淋漓的我便马不停蹄地奔向我的办公室写起了尸检报告,我那时候打字的速度比起如今的网络“水军”来也丝毫不逊色。写完报告我便打印了十几份以供同事们开会时用 打印完报告之后我便去往了陈队的办公室要求开会讨论这期案子的所有线索。 陈鸿海,海定市刑侦大队大队长,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他经验丰富办事周到,是全刑侦队的模范人物。 “哦,小朱啊,行我这就把人员都着急过来然后马上开会你在这等我”陈队说道:“前期走访差不多了,看你们法医组还有王柯那小子的分析了。”说完他便召集全体刑侦同仁去了。 “现在开始对于工地女尸案的讨论会。这件案子难度不算大就是要在群众工作上下点功夫消除恐惧以及发动群众积极地给我们提供一切有关嫌疑人的线索”陈队说道:“这期案子我听小朱说过了,王柯与死者曾经是恋人,所以王柯你要回避该案件么?” 王柯站起身挺直腰杆敬了个礼说道:“陈队,我不申请回避该案,这是我正式踏入刑侦大门的第一起案子,我可不能就此退缩,我这是给我的刑侦第一步一个交代也给豆豆一个交代。”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跟你那个厅长老爹当年一个样”师傅赞叹道:“你爹当年还在干刑侦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倔,那么这案子你跟小朱一起作为前线指挥,我们这群老家伙顺便也看看我们海定刑侦是不是后继有人了”师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他的眼中有一股冲劲散发出来。 我暗自赞许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陈队耸了耸肩说:“那么交流一下案情吧,前期走访的同志来说一下案件大概的来龙去脉” 话音刚落,一位三级警司站起来说道:“工地女尸案,经过前期走访得到两个线索,死者名叫高若翔,海定市鄞县人,毕业于北京大学日语系,生前在一家动漫公司做字幕翻译工作,为人和善,同事给出的评价都很高,对于她的死亡,同事们纷纷感到惋惜。第二个线索是死者生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海定市的A8酒吧具体的我们也没掌握到位,因为酒吧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在酒精的麻醉下,提供线索的人员给出的线索可能不是很精确。” “行,那么接下来小朱说吧”陈队点点头旋即又看向我说:“我相信你们法医组的线索也挺多的吧?” 我站起身说:“初步尸检的结果报告已经分发给给位了,你们可以边看边听我说,死者的呼吸道内含有大量的沙砾。结合现场是一处建筑工地,我认为那处工地便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尸体的死亡征象以及胃内容排空,再加上走访的线索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她进入酒吧的三个小时后。并且死者**内的提取物经过鉴定为避孕套的润滑油。无明显外伤痕迹而且提取心血做酒精测试的结果为死者死亡时是深度的醉酒状态。” 第二章:摘星 打印完报告之后我便去往了陈队的办公室要求开会讨论这期案子的所有线索。 陈鸿海,海定市刑侦大队大队长,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他经验丰富办事周到,是全刑侦队的模范人物。 “哦,小朱啊,行我这就把人员都召集过来然后马上开会你在这等我。”陈队说道:“前期走访差不多了,看你们法医组还有王柯那小子的分析了。”说完他便召集全体刑侦同仁去了。 “现在开始对于工地女尸案的讨论会。这件案子难度不算大就是要在群众工作上下点功夫消除恐惧以及发动群众积极地给我们提供一切有关嫌疑人的线索”陈队说道:“这期案子我听小朱说过了,王柯与死者曾经是恋人,所以王柯你要回避该案件么?” 王柯站起身挺直腰杆敬了个礼说道:“陈队,我不申请回避该案,起码在局里强制给我出回避指令前不回避,这是我正式踏入刑侦大门的第一起案子,我可不能就此退缩,我这是给我的刑侦第一步一个交代也给豆豆一个交代。” “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跟你那个厅长老爹当年一个样”师傅赞叹道:“你爹当年还在干刑侦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倔,那么这案子你跟小朱一起作为前线指挥,我们这群老家伙顺便也看看我们海定刑侦是不是后继有人了”师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他的眼中有一股冲劲散发出来。 我暗自赞许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陈队耸了耸肩说:“那么交流一下案情吧,前期走访的同志来说一下案件大概的来龙去脉” 话音刚落,一位三级警司站起来说道:“工地女尸案,经过前期走访得到两个线索,死者名叫高若翔,海定市鄞县人,毕业于北京大学日语系,生前在一家动漫公司做字幕翻译工作,为人和善,同事给出的评价都很高,对于她的死亡,同事们纷纷感到惋惜。第二个线索是死者生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海定市的A8酒吧具体的我们也没掌握到位,因为酒吧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在酒精的麻醉下,提供线索的人员给出的线索可能不是很精确。” “行,那么接下来小朱说吧”陈队点点头旋即又看向我说:“我相信你们法医组的线索也挺多的吧?” 我站起身说:“初步尸检的结果报告已经分发给给位了,你们可以边看边听我说,死者是死于机械性窒息,死者的呼吸道内含有大量的沙砾。结合现场是一处建筑工地,我认为那处工地便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尸体的死亡征象以及胃内容排空,再加上走访的线索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她进入酒吧的三个小时后。并且死者**内的提取物经过鉴定为避孕套的润滑油。无明显外伤痕迹而且提取心血做酒精测试的结果为死者死亡时是深度的醉酒状态。” “好,那王柯你来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陈队同情的目光投向柯老说:“你擅长犯罪心理分析,你的看法可以缩小排查范围,加快破案速率。” “之前子臣说过死者被性侵这一点,性侵无非就是这两种可能性,一,单纯的**型犯罪,这种可能性最大,因为死者去往酒吧的衣物十分的性感极有可能引起了犯罪嫌疑人的注意便实施了强奸杀人。第二种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是没有,报复型的犯罪,以性侵被害者来满足自己从而达到心理满足,但是根据死者无明显外伤痕迹的情况来看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不敢妄下定论排除这种结果。子臣写的尸检报告当中提及的死者左胸的那处类似于六芒星的印记,我觉得此案可能与当年让海定警方头疼无数个日夜的六芒星杀手一案的案犯有关,于是我查阅了当年六芒星杀手一案的卷宗,他当时被海定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但是在狱中后续表现良好,于去年刑满释放出狱。所以他是本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如果可以我申请调遣人员接近他取证。但也不排除有崇拜他的人进行模仿杀人的可能性。” “好。”陈队说:“本次案件我安排王柯去接近曾经的六芒星杀手取证,行动代号-摘星,王柯,你有信心么?” “有”王柯说道:“这是我正式踏入刑侦大门的第一步,我一定要走下去,而且要走得漂亮,给我自己,也给豆豆一个交代” 陈队说:“好,此次案件影响恶劣,市局和省厅方面的领导要求限期破案,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会议室里全体同仁们齐声的呐喊,鼓舞了士气,大家都卯足了劲。 “好,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陈队说:“我们干公安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散会。” 于是一个代号命为摘星的行动就此出台。陈队担任总指挥,刚踏入刑侦大门,就接到一起特大刑事犯罪案件,我跟柯老都感受到了肩上的重担,可能这就是警衔的份量吧,我们各自打量了自己级别的警衔,我是专业技术初级,肩上是二级警司,他是办事员,肩上的是三级警司。 我们四目相对几秒,仿佛在跟对方说:“嘿老伙计,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了,第一次要一起干儿时最向往的事了,你,准备好了吗?” 从我们彼此的目光中,我想,这个答案是,时刻准备着。 在行动开始之前,我们一起在办公室抽了支烟回忆起了往事并讨论案情。 他问我:“你第一次解剖的就是埋在你心里的那位姑娘,你不心痛么?那次解剖下来之后的一周你好像手一直在抖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在刑警学院本科刚毕业到之江省公安厅实习的那起案子,没错,我跟这小子现在的境遇一样,也遇上了昔日的恋人死亡。我还下手解剖了她,我还好,没花多少时间就释然了。便对柯老说:“都过去了,这事儿咱不提它了,人呢,生下来是偶然,那么死亡是必然的事情,我就是跟死者打交道的人,没那么矫情。” “你小子是个狼人”柯老说:“换了我我可能还真干不来法医的活儿,你说兴高采烈穿着警服来上班遇上昔日恋人躺在解剖台上,我可能就接受不了了。” 我戏谑地问道:“要是我俩其中一个是娘们多好,内部消化就好了,男女搭配,夫妻同心,其力断金。”说完我俩同时笑出声来,互相拍了拍对方肩膀异口同声说道:“加油吧,老伙计。” 于是我们立马从往日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投身于工作当中,我们互相联系一有线索便通知对方。 我作为法医来到了案发现场,他则去了六芒星杀手现在工作的一家酒店,在管理人员的安排下,他以经理的身份潜伏顺便接近六芒星杀手。 我一路开着我局里的万年桑塔纳警车跟着派出所的哈弗警车,内心苦笑道:“这基层的车比我们都好,这落差,我们市局的还干不干了啊?” 半路下了一会儿小雨,一会儿就停了 很快便来到了案发现场,现场是一处尚未完工的高档小区,当年海定市的房价并不是很高,买这种小区一套三居室的钱放到如家可能买同类型小区的两居室都不够。 我拎着勘察箱走向现场,接待我的是高桥派出所的胡所长,他远远的看见我便招了招手,我径直走向他,打了声招呼分给他一根烟并给他点上说:“胡叔叔,好久不见啊,要不是当年您网开一面不给我留案底也不会有我朱某人的今天。” 他思索片刻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大笑道:“因为对我们户籍科那个小户籍警故意刁难而大打出手的是你小子啊?这么久没见,长这么高了,都当警察了,后生可畏嘛,说明当年我没看错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嘘寒问暖之后我便开始了我的工作,我在现场提取了附近的沙子以及泥土,以便带回市局与死者体内的泥沙做同一性鉴定,我观察现场发现女尸的地方,这是一处用砖头砌起来的墙,看到这个现场我不由得挠了挠头,这砖头全是刚砌起来的样子,刚才还下了点雨,就算发现了物证能提取到的几率能有多大啊?这个载体和天气简直就是玩我嘛,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按照师傅的教导做了一切可能发现物证的试验,结果跟我预想的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全部都是无用功。 我无功而返,感觉有点羞愧,悻悻作罢,掏出手机给柯老打去了电话。 第三章:花深处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出柯老的声音,他问道:“子臣你那边有收获吗?” “别提了”我说:“无功而返,白蹭了人派出所一顿饭。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你那情况怎么样?” 柯老说:“我现在在我们海定市的花深处酒店,六芒星杀手在我手下这组,我向周围同事打听了。他刑满释放和他曾经是六芒星杀手的事没人知晓。估计是隐藏得挺好的但是也不排除是他的可能性你要不去二次加检一下若翔的尸体?” 作为老搭档我自然知晓他的想法,我问了一句:“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你能受得了么?” “害,都分开多久了,问题不大”他哼起了曲子:“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说你爱我。” “行了行了别给我耳朵做人流了”我不耐烦地说:“我这就回刑科所进行二次加检,有结果我找你。” 说完我便坐上桑塔纳警车回到了刑侦大队,马不停蹄地到了市局的解剖室,找到了在冷库里的尸体,开始了二次加检。 脑组织无异常,呼吸道含有大量泥沙,我看到窦动脉瓣的那一刻,我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抑制死?我仔细观察尸体的颈部,发现多出机械性紫斑,也就是现在小情侣们特别喜欢的种草莓。 突然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先有人种了草莓然后在死者的假死阶段,扔到了建筑工地的沙土堆当中。才导致了我在尸检的时候发现了若翔呼吸道内含有大量泥沙的情况。 但我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是种草莓死那么肯定有皮下出血点对应的瓣膜也会有破裂的迹象,但是若翔的瓣膜并没有破裂,所以这个死法并不成立。我有些气馁但是立马重整旗鼓继续解剖,解剖到肺部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肺叶有明显的吸烟者痕迹,但不敢排除是不是肺部尸斑的可能性,于是我为了进一步确定死者的真正死因,凑近闻了闻死者的肺部,一股我再熟悉不过的焦油的恶臭味扑鼻而来,这一个发现让我找到了前期尸检工作的不足,我立马一鼓作气加快了尸检速度,只见我游刃有余地操纵柳叶刀在她的尸体上长驱直入。在确定所有地方都检查完毕之后我走向了我的办公室。 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很快,第二份尸检报告出炉。我点了支烟仔细查看自己的尸检报告,生怕有遗漏的部分。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我将报告通过政务微信发给了柯老,并询问他那边的进展。 柯老很快给出了回复,他根据二次尸检报告跟他在花深处的走访调查,他确认六芒星不是杀死若翔的嫌疑人,他说:“这个六芒星出狱之后,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干活,可能是在监狱里捡肥皂被捡怕了,于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且最近他还娶了个媳妇,家庭很和睦,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有犯罪机会也不可能有犯罪动机啊” 看完柯老的消息我又陷入了沉思,不是六芒星,那到底会是谁呢?当年该案件是公安部挂牌督办的案子,乌国庆老师亲自挂帅,带领师傅他们全力侦破此案,哦对啊,我可以问问师傅。想到这里我立马奔向了师傅所在的副主任法医师办公室,我跑得有些着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师傅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说:“年轻人,怎么这么毛毛躁躁,一定要耐心啊,孩子。” “师傅!”我开口询问道:“当年六芒星那个案子您是和乌国庆老师一起侦破的,这个案子当年的影响大不大?有多少人知晓这起惊天大案?” 师傅从烟盒中递过来一支利群,我伸手接过点上听他说起了当年的情况 “当时,我的级别跟现在的你一样,在刚踏入刑侦大门的时候就能跟部里八位专家之一的乌国庆老师一起破案,我激动的要死,那起案子说来话长啊”师傅说:“乌国庆老师来我这边的第一天全队上下热情的接待了他,他拿过案件卷宗和嫌疑人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说,你们的方向都错了” 乌老指了指犯罪嫌疑人的活动地图说:“你们看,这个人的活动轨迹基本上都是避开监控,说明这人是个地理鬼,你们的嫌疑人名单全是其他地区来你们海定不久的人,你们觉得,刚来海定不久就能把海定市所有监控地区摸清楚的,有这种人么?” “乌老一语道破天机,我们便调整了调查方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师傅说:“我们重新圈出了犯罪嫌疑人的名单,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现在在威斯汀上班的那个人,刘明侠,绰号候候,男,汉族,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系,曾任海定市公安局特聘犯罪心理学顾问,副局级待遇。” 但是当时刚把他列为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全局上下所有人都发怵了,大家都不敢相信,平日里待人和善,屡破大案的刘副局长是犯罪嫌疑人。 正当大家迷茫之际,乌老开口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们看尸体上全有六芒星图案的印记,在我们系统里只有外聘专家才可能有这类衣服。而刘,正好是你们海定市特聘的犯罪心理学顾问,不是他还能有谁?” 情况紧急,人员身份特殊,于是队里立马向公安部汇报了这个情况,派遣督察进行突击审问,在高强度审问下,刘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对该案供认不讳。赞叹神兵天降。 说回本案,该案的第一嫌疑人被排除了犯案的可能性之后,我们立马把调查的重心放到了第二嫌疑人陈宇轩身上,此人绰号钢蛋,说好听点叫无业游民,说白了就是流氓胚子。听说他从技校毕业后就无恶不错,小到打架斗殴,大到入室强奸,典型的劣迹人员,在之前的几个案子里他的作案工具都是一把有刀柄带有六芒星图案的匕首,根据尸体上的印记,我买到了一把一模一样崭新出厂的刀来做比对,同一性鉴定结果是这把刀正是在若翔胸口留下印记的物品。 我立即向陈队汇报了这个情况,陈队立马下令抓捕此人,我问他:“没批示过上级,不会挨处分么?”。 “先斩后奏,只要我们拿到了这小子的口供跟他手里的刀就行”陈队说:“立马去抓捕钢蛋,一秒都不能耽误。” 一声令下,我们便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第四章:缉凶 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了位于绿叶别墅的钢蛋家,我调侃道:“这小子,没正当职业却住着别墅,怕是碰上一位阿姨少奋斗了几十年哦,再看看咱们这群干刑侦的,一个月的钱还比不上人家一个晚上来得多,我们辛辛苦苦加班熬夜彻夜奋战,却只有那么一点死工资。人生哦就是大起大落落落” 调侃完我来了一出“川剧变脸”,颇有日本孙笑川天皇的样子。 我绷着脸说:“根据线报,此刻钢蛋应该在家中,立刻实施抓捕,我技术警种没枪,有枪的都给我压满子弹,这小子可是有刀的,马虎不得。” 话音刚落,我便听见了子弹上膛跟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我跟柯老身先士卒,他拿着枪我拿着伸缩警棍上了电梯,来到了钢蛋所在的房子前,我一脚踢开门,学着老美暴力机构的样子拽了句洋文“FBI!open the door!” 只见楼梯处一个精壮的汉子漫不经心的走了下来,嘟囔道:“谁啊,这个时间来敲门,真没点眼力见,不知道我在睡觉么?” 看见我们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瞪大得像铜铃般,看着我们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我寒舍,有何贵干啊?” “陈宇轩!老子杀了你”柯老愤怒的喊道:“若翔那么好一个姑娘,你杀了她,我现在杀了你大不了老子脱下这身还没穿热乎的警服!” 见柯老情况不对我招呼几名警员把他拉出屋子,由我亲自上阵开始对钢蛋的现场询问。 姓名?陈宇轩 年龄?26 职业?无业游民 “你再说一次?”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跟我开玩笑我吼道:“陈宇轩,你给我看清楚状况,我们来找你肯定是有十足的证据,如果你跟我开玩笑,我请你喝司法奶茶!” 他吓了一跳,但不失老油条的样子反问我:“阿Sir,您是中国警察,怎么玩**警察那一套呢?” 我厉声呵斥:“怪不得你这人只有技校毕业的水准,**是中国的特别行政区!好了,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交代一下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 “那天,我在S8酒吧,怎么了?”他说:“那天晚上,太子生日我跟几个哥们开了酒吧包厢给他庆祝生日,很多人可以作证,有什么问题么?” “好,很好,非常好”我说:“既然那天你在S8,那事情就好办了,也免得夜长梦多搞得柯老无心工作,走一趟吧,请你喝点茶” 话音未落几个警员便上前控制住陈宇轩将他压在了沙发上带上了24k玫瑰金配色的手镯。 将陈宇轩带回市局,我们立马开展了正式审讯。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不论对任何人都一样,所以审讯开始前我特地泡了一壶海林羊岩山绿茶,分给同事和自己之后准备了一杯给陈宇轩。 “你见过这个人么?”我喝了口茶拿出高若翔的照片问道 “见过,这是太子叫来的,好像是个动漫公司的字幕组成员,长得蛮水灵的”陈宇轩说:“你是不晓得那天晚上有多刺激,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兴奋。” “你兴奋,我边上这个怕是等下要扒了你的皮”我指了指柯老道:“这位,刑侦大队队员,死者的前任。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那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柯老撇了一眼陈宇轩,目光如炬,陈宇轩仿佛受到了惊吓说:“那那那那那天晚上不是太子生日嘛,太子玩得开心了就找了几个妹子说给哥几个做个Spa,来套精油开背,我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人,然后把她灌了然后带到山河区一处工地发生了关系。” 那片工地正是第一案发现场我问道:“你是不是带到沙子堆那边;一个砖头放了一半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拿起那天买的刀问:“你有没有拿这种刀的刀柄拍过她左胸?是不是还在她脖子上种过草莓?” 他又点了点头说:“您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也跟她......” “滚!”我呵斥道:“老子是市局法医,尸体上有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了,说吧,你怎么弄死的高若翔,你知道我们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啊?我没弄死她啊,那天把她带到工地发生关系之后我累了就把她扔在那边自己开车走了,回家睡觉,就当无事发生过一样继续自顾自打游戏了,我一直觉得她只是喝醉了,到时候酒醒了就会自己走的,谁知道现在你们找上门来了?还说她死了” “没弄死?你在逗我么?”我说:“人躺在尸体库几天了你跟我说没弄死人?我劝你从实招来,如果有半句假话,后果你清楚,柯老早晚弄死你。” 陈宇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说:“本来就是嘛,你们警察怎么不讲道理的啦,我就是完事儿跑路了,她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啊,你说我强奸我可以认,我无所谓,但是说我杀人你这就是诽谤了嘛,我要投诉你的” “去,你去投诉一个试试看”我说:“你不想交代的事情尸体都告诉我了,我要是怕你我早就脱下这件我渴望了多年的警服” “真没有,我那天真的完事之后就开车走人了,我绝对没有杀人的想法,真的。”陈宇轩说:“我真的只是把她扔那了,无冤无仇我干嘛要杀她,我又不是傻子。” “行了,我知道了”拿过之前给他备好的茶叶说:“跟你说过请你喝就请你喝,喝吧,上好的羊岩山绿茶呢” “行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提交文件。”我说:“你跟她是你情我愿,受害人身上没有反抗迹象,看柯老意思,想搞你呢,酒驾,过失致人死亡,强奸,数罪并罚怎么着也得牢底坐穿,不想搞你呢,顶多安排一项过失致人死亡,不久,也就七年左右,自己好好跟柯老道歉吧” 说完我便招呼陈队,把本案的材料都给了他,待他进一步检查,如果没查错的的话,估计就是法院的事情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队来找我说:“结案,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海定市中级人民法院处理了。这次你们两个表现得不赖,被点名表扬了,有什么需求跟我说说,我尽量安排” 我向陈队说:“这案子柯老明显情绪不对劲,给他放几天假,散散心吧?不然这表扬也没意思啊。” 陈队点头示意说:“你们的档案我看过,小学就在一起玩的,我特批你几天假,去陪陪他。这小子前途无量,以后说不定跟他爹一样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去找柯老,说:“行了案子结束了,被点名表扬了呢,上头咱们批了几天假,去外面散散心吧,我知道若翔走了你心里不好过,但过去的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想了。” 柯老说:“行吧,去初中一趟看看当年的老师吧,我想秋红姐了。” “你不会受了刺激吧?你冷静点,那可是秋红姐。”我说:“人家闺女就小你两岁,你想啥呢你这回去不得被她老人家揪着耳朵打死?” “去你丫的,你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柯老说:“当年要不是她拽着我们整听力听写口语,咱能现在讲洋文讲得这么顺溜么?就咱这纯正的老西海岸发音,就海定市这一块,我们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我就是单纯想念那段日子了,去看看吧。” 第五章:晨曦中学 我们回家洗了个澡之后便准备去往晨曦中学,这所历史悠久的初级中学,我们曾经的天堂。 来到中学门口,门口的保安问了句:“你们两个是谁?来干嘛的?” 我正想说,柯老一把从怀里拿出人民警察证甩了甩说:“本校的优秀毕业生,今天来看老师” 我暗自腹诽道:“显摆什么,要不是当年秋红姐苦心教导我们能有今天么?咱俩的警察证起码一半是秋红姐给的。” “哦,好好好,我们高桥中学有出息了”保安说:“我们这之前出的全是小混混,今天来两警察,真是晨曦之光啊。” 说完保安便开了门示意我们进入参观。 我们边走边看,回忆从脑海浮现曾经的小矮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又一座的高楼,门口刻着校训正道力行进而不已的大石头搭配朱红色的字,别有一番风味。 “时代变了啊”我感慨道:“当年这里不过是真不想读书的人混个九年义务教育毕业证的地方,转眼间这里都有物理实验室跟化学实验室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柯老不解的问道:“这里我们不是考上华川中学之后不就再也没来过了,高中时期就没来,现在都警校毕业了这时间,你怎么知道有物理跟化学实验室?” “你那眼睛不要的话请捐给有需要的人可以吗?”我指着远处的两个牌子说:“你没看见上面那中英双语的牌子啊?一个写着PhysicsLaboratory,一个写着ChemicalLaboratory。” “行了行了,少数落我,找**叙叙旧去。”柯老说:“当年他的课你站着都能睡着,他恨铁不成钢,现如今你成了咱们局的两张王牌之一。他应该能开心死。” 说着便来到了三号楼二楼的四号办公室,我们推门而入, 只见一位穿着灰色T恤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者正坐在电脑桌前研究他的数学题,这人,就是**了,二级数学教师,我们初二的班主任。,他寻声向我们看过来问:“两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上去敬了个礼说:“毛老师,我跟王柯回来看您了。” **吃了一惊,仔细打量我们两个说:“是你们两个小混蛋儿啊?这么久不见都当上警察了,可以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来来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趁着毛老师倒茶的间隙柯老打趣道:“**您这?兼职教语文了?我记得当年您不是二级数学教师么?这咋还甩两句古语,张老师当年怕不是给您气跑的,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说自己请了产假吧?” “还是这么没大没小。”**转过身递了两杯茶过来说:“我虽然是教数学的,但是我当年在北大读的是中文系,数学就是我当年被逼无奈才选择的一个玩意而已。话说你们现在都是警察了?我**没眼花吧?真是你俩小混蛋?” “千真万确,我是市局刑侦大队队员,他是法医科的法医”柯老说道:“当年年少无知在您的课上调皮捣蛋,但是我们两成绩依然名列前茅,您对我们是又爱又恨,初中毕业考了华川,这个是上了学校的喜报的,我们后来报考了刑警学院,今年刚毕业。刚破了个案子上头给了假就回来看看您了。” 看到当年英俊帅气的**现在头发花白,脸上多了几寸皱纹,我不禁感慨岁月,说他有情吧,他会磨灭你的雄心;说他无情吧,他又会帮你抹去痛苦,让你好过。 “行了,我们去看看戴老师,您老先忙”柯老说:“好久没看她了也不晓得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嗯了一声送我们到办公室门口。 出了门又上楼梯时柯老说:“秋红姐是不是又老了许多?还是说她还是那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感觉啊?” “别想了,她变成啥样都是咱永远的秋红姐,那个不过默写不让你回家的女魔头,也是我们的天使,我们有什么事还不是她第一个冲在前边?当年我们打架还是她来派出所提的我们。” 说完便来到了三楼的一号办公室推门而入四位不同年龄段的女性赫然入目。 第一位是约莫四十岁的女性,看着办公桌上的英文书我就知道她是我初二的英语老师李老师。 第二位也是四十岁左右,不过桌子上摆着的是语文书,是我跟柯老初三的语文老师,也姓李。 第三位放着科学的女性,二奔三的样子,不用看了,凯琳姐,当年初中没有任何排面的新人教师。她的课就是拿来玩的,要么拼桌子开茶话会,要么就是做斗地主的赌怪。 第四位就是今天走访的正主,秋红姐了,按理来说今年应该五十多了,还是一副三十多岁半老徐娘的模样。 她看见我们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立马说:“王柯,朱子臣,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呀当警察了啊?可以啊。” “秋红姐,还记得我两呢?”我说:“想当年旷课一霸的我现如今这副模样,您感觉如何?” “嗨呀,今时不同往日呗,你初中就抱着法医学的书籍在我的课上看,那时候你成绩也不赖,我就没在意你。现在怎么样了?”秋红姐问:“当年你不是说要当兵么?去了吗?” “别提了,当年兵检那年好巧不巧,得了疝气,没选上,治好了就回去继续读法医了,警察也挺好的都是为祖国付出嘛,祖国培养我们我们肯定要报效祖国。”我刚学了一句新的英语就现学现卖地说:“Never for get the beginning and remember the mission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可以啊,你这英语,长进不少嘛。”秋红姐说:“一起去操场上一会儿吧?这么久没见了,好好聊聊天。” 我们点头示意跟着秋红姐下楼来到操场,漫不经心的走在校园里。回想着当年的点点滴滴。 我感慨道:“真希望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等下就被沙雕女同桌拍醒说要考试了,我看着桌子上的口水,听见窗外的蝉鸣,电风扇在头顶呼呼作响,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是我怀念的那个夏天,那年我风华正茂,是调皮捣蛋的日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担当了,头顶国徽,考虑的事情多了。” 秋红姐笑笑说:“你都这么感慨了?我是不是得觉得自己老了?虽然你们当年一口一个秋红姐的叫着,但是当时我已经34岁了,你们说说你们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啊,这一叫就是小半辈子,当然我也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不显老。” 秋红姐笑起来的样子还是跟当年一样,充满元气,很治愈,不论遇上多大的委屈,只要看见她的微笑,我们就知道,她来听我们诉苦了。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不是大错,一旦这张笑脸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有方法解决这件事情。 柯老打岔道:“考上华川中学之后,就一直没有来看过您,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但是那时候没办法,因为要好好学习,现在总算给自己的人生交了一份还算满意的答卷,这不就带着奖状,回来看您了。您可千万别觉得你老了,不论过多少年,哪怕再过二三十年,您到了耋耄之年,我们啊,还管您叫秋红姐。” “就你嘴甜。”秋红姐说:“你们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像当初干什么都可以不用考虑后果,因为总有我这个当半个妈的班主任给你们擦屁股,当年为了你们俩的事情,我是东奔西走,没少吃批评啊,但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当年的付出都值得,我不后悔。” 我们互相对视,笑了笑并肩走在笃信路上,这条道路,我们梦想起航的地方,现在梦想实现了,回来看看,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陈队的。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第六章:仇恨火种 我拿起电话问道:“陈队,出什么事了?” “北宁区,一起火灾而已,不是凶案,死者情况很明确是意外身亡,不过家属觉得有疑点,点名要你到场解剖尸体,说你去了之后会让他们知道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行,我这就来”我挂断电话招呼柯老:“走吧,火灾,点名要我过去。既然要求我去,估计多半后面肯定会让你出面。” 我们双双挥手,与秋红姐到底走出了校园。 走出校园,找到了我自己的奥迪A8,上车之后直冲市局而去。 来到市局,还没踏入大门,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传来,“奇奇啊你死的好惨啊。”只见一个妇女哭喊道:“你们这里的子臣法医呢?他来了没有啊?” “我就是,找我怎么了?”我走向妇女问道:“什么事,点名要我解剖?” 妇女说出了要我解剖的原因,原来这位妇女是死者的母亲,听家里当警察的哥哥说六芒星一案我的优秀表现便点名要我解剖。 我知道情况之后先安抚了这位痛苦的母亲,旋即走向解剖室,一进解剖室我就看见了苏师叔。“什么情况?”我问:“死者家属情绪怎么会这么激动?是不是另有隐情?”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死者生前为人挺和善的。”师叔说:“具体的我也不晓得,肯定要解剖之后才能知道结果,你来吧,我记录,我这把老骨头不如你们这群年轻人能熬了。” 我穿好了防护工具便开始解剖,并将结果告知苏师叔:“尸体呈拳斗状,已经碳化,深度烧伤。会厌出血,喉头水肿;咽喉气管及支气管粘膜充血。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是生前被烧死的迹象。血液呈樱桃红色,一氧化碳中毒。肺部广泛性出血,胸壁碳化,胸膜黏连。气管内有大量灰尘。根据尸体征象判断,死者是生前被烧死,而不是死后被抛尸再点火。” “好,这样子就差不多了。尸检报告我去打,然后开会下发”苏师叔说:“当时灭火的消防支队长朱子墨今天来了,具体你的你去问问他。” 我点点头,对尸体进行了缝合之后去找那位支队长。 支队长肩上是武警中尉的警衔,他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我分了支烟问道:“朱队长,能说说火灾的来龙去脉么?”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抽烟,说:“那天晚上接到警情我立马带队到了北宁区的江南府邸,到了现场我只看见往上翻的火苗,我当时就知道如果再不控制,那一栋楼可能都玩完,我就立马派遣人手进行灭火,两支泡沫水枪,两支高压水枪,一辆云梯车,四名消防员进屋搜救。为了保护其他群众的安全,我们在现场进行了疏导,不然的话,火要是顺势蔓延开来,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个我不需要知道,我对消防真的一无所知,你还是说说别的吧,你这么说跟我全术语告诉你尸检结果没两样。”我说:“起火点跟原因跟我说说我好分析。” “起火点是他家阳台窗户,因为他那天晚上没关阳台门家中易燃物又特别多,火是从阳台顺烧到死者卧室里的”朱队长说:“在现场发现了很多瓦楞纸箱和一些纸质文件,根据这些物品的摆放位置和屋内过火痕迹的勘验,我们分析是有人在他家阳台点了火然后导致的火灾把他活活烧死了。” 了解了情况之后我送他回了消防支队,然后让陈队召集同事开会。 “江南府邸失火案有什么进展?”陈队问:“把线索都说一说,一起探讨这个案子。” “尸检报告苏师叔已经给你们了。”我说:“生前被烧死,结合消防支队队长反映的情况,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楼上的用户扔烟头不小心点燃的。二,有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火,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就是一起刑事犯罪案件。” 话音未落一个队员问:“谁没事上阳台抽烟啊?傻啊,躺床上抽烟多舒服啊,如果真是有人在阳台抽烟,那他不就是一纯粹的傻子么?” “一听你这番话就能知道就是单身,其次你的消防意识不到位”我说:“在床上抽烟一,有安全隐患,二,有对象或者媳妇的,现如今能让你抽烟的老婆有多少?” 他悻悻作罢,我继续说:“第二种可能是有人爬上阳台故意点火导致了死者的死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刑事犯罪了。走访的同志们有什么发现?” “死者名叫刘亚奇,绰号阿奇,男性,海定本地人,毕业于华东政法大学,生前为海定市天伦律师事务所律师。为人和善,工作认真,几乎认识他的人都跟他无冤无仇,都觉得他可能是遇上了天灾,纷纷表示可惜。” 苏师叔说:“案发地就是我家那个小区,这个小刘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现如今走了,我也有点惋惜。” “痕迹科的人呢?”我说:“这案子我总觉得有蹊跷,估计没这么简单。痕迹科分两个技术员过来,晚一点跟我一起去现场,可能有收获。” “行,我这边给你两新人,正好练练他们。”痕迹科科长林伟说:“刚来两新人,跟你去好了。你算是前辈了,带带他们。如果有他们不懂的地方你给我帮衬一下,毕竟教课书上给出的理论知识跟实际操作还是会有差距的,你多提携一下。” “行。那你当时让他们跟着我去现场勘验一下,正好我可以找找其他线索。”我答道:“走访调查队进行深度走访,除了采集附近群众的口述意外,还要适当的安抚附近群众的情绪,不能造成太大的社会影响,那样不好,我晚点带痕迹科的过去看看,有消息立马通知你们。” 会议结束后,我立马带队前往死者生前所在的小区进行勘察。 我对现场进行了初步的观察,发现并没有异常,走到阳台,想到我之前的推测,于是我仔细的看了看阳台是不是有烟头,但是我并没有发现烟头,抬头间我发现有一个排水管道在阳台正上方,我想了想如果一个人的臂力足够的话,一只手抓着水管,一只手点火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想到这我就招呼痕检员过来,指着水管说:“那个水管,可能有点东西,仔细检测,有发现告诉我。我去看看别的屋子看看线索没有。”既然是带队锻炼新人,那么采集痕迹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他们处理。 在痕检员检查水管的同时我四处走动,看了看屋子,这是一个三居室,我走到次卧时候发现一张没被烧毁的照片,照片上是死者跟一位女性,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我立刻喊负责刑事照相的同事熊猫过来拍照留底。 “有了!有了!”痕检员跑过来说:”提取到数枚指纹,可能是凶手的。” “回市局。”我喊道:“回去跟库里的指纹做比对,看看会不会是有前科劣迹的人所留。” 回到市局,立马开了第二次会议。会议上又有了许多发现。 走访调查队提供了两个线索。一:死者独居,异地恋,女友许洁在春明市读春明大学。 二:死者女友的上一任男友林旭前段时间去过死者生前所在的事务所好像是说他横刀夺爱之类的。 柯老说:“根据走访调查队的结果,我分析林旭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你们应该重点排查一下这个人。”。 我说:“在现场提取到数枚指纹,根据检验是同一人所留,根据你们的线索和柯老的推测,我认为提取林旭的指纹做对比是最简单的方法。” 会议结束之后,我跟柯老被委派前去提林旭的指纹。我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再轻松不过的案子,没想到,结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第七章:故城故人 我们到了林旭家中,表明来意,林旭拿出自己的天叶拆开,分烟给我们说:“我的确之前去过刘亚奇的单位,但是我根本没想杀死他,境杀人是很严重的刑事犯罪,是要坐牢的,感情这东西吧你说不好的。有的人闪婚恩爱到一辈子,有的人经历了很多年的爱情长跑,到最后却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如果说我跟小洁是和平分手并没有第三者插足或者其他难言之隐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关键是小洁是突然提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分手,其实都是蓄谋已久。这句话没错的。” 我抽口烟问:“为什么这么说?听别人说你们两个一直很恩爱啊,怎么会觉得他是蓄谋已久想要和你分手?” 他回答:“我跟小洁是高三的时候好上的,那时候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是放学会一起回家,临近高考选择大学的时候大学本来说好一起去春明大学的,但是我成绩下来,我差了两分,本来想让我爸找关系买分,然后我好跟着她一起去春明大学,可是家父是个商人,很在意自己旗下公司的品牌形象,不想给我买分,怕落人以柄,于是我去了远一点的天星大学念书。商人在意自己的品牌形象,就像女孩子爱美一样的。我一开始担心会不会因为距离问题导致心散了,毕竟很多高中时期萌芽的爱情到了大学就半路夭折了,我还因为太过焦虑失眠了一阵子,但是事实证明并没有,所以我就不再那么提心吊胆了,一直想着等到大学毕业了就给她一场隆重的婚礼,结果前阵子小洁她打电话给我说分手,第二天我就看见她和那个天杀的在一家商场里面逛街了。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恩爱,感觉不是像刚谈上不久的小情侣那样,仿佛是谈了很长时间。我恨啊!我恨啊!你说为什么我这样子掏心掏肺对女孩子好的人却被辜负。” 见他情绪激动我安抚道:“你冷静一下,具体情况我到时候查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给你说明白可以么?” 林旭点了点头说:“行,你们来的话是想要提取我的指纹的对吧,我晚点还有事,为你们省时间,也不给我自己找麻烦,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们提取了林旭的指纹便准备回到市局,在路上我问柯老:“柯老,林旭这人你怎么看?这案子是他干的么?我感觉他这演技还是蛮精湛的,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呢,他要是出道那不分分钟秒杀小李子这类人?” “可能性不大。”柯老说:“你问他的时候,我一直在边上观察他的繁衍,他的神情很自然,没有出汗或者频繁咽口水,眼球也没有乱转动,是一直直视着你的,显然是心里没鬼的,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只能够说明他的心理素质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面对我们都可以胡乱撒谎而不慌张,但是应该不可能,如果他是凶手,怎么会主动让我们提取指纹?他情绪激动也应该只是因为被人横刀夺爱,一时之间放不下而已,看来这个案子可能比较棘手了。回去先看看指纹再说。” 说着便到了市局,我立刻走进实验室进行了指纹对比,结果是现场的指纹跟林旭的指纹对不上。 我无功而返,找到柯老想问问他的看法,他思索片刻,说:“林旭不是凶手不代表他跟本案无关,你还记得我们在刑警学院的时候,汪老师带着我们上的第一堂刑侦推理课么?跟这个案子差不多。” 我想了想,那年刚踏入刑警学院的第一节刑侦推理课,跟这起案子的相似程度惊人的可怕,我回忆起那堂课的细节。跟本案一一对比。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林旭可能买凶杀人?” 柯老点点头说:“他的社会背景不算复杂,但是他的家庭你也知道,江林地产老总林子奕就是他爹,旗下所有公司总产值有5亿人民币,在海外还有很多投资,钱这方面对他来说肯定不是问题,那么问题就是他如果的确是买凶杀人的话,那个杀手是谁他们又是怎么联系的?” 讨论完这些我哭笑说:“那是你们的活儿,我只会从死者嘴巴里撬东西,听他们诉苦。这个得看你的了。” 他说:“我去查询他的电话记录跟社交媒体的聊天记录。” 说罢,柯老立即进行了调查,在这期间我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我仔细搜索每一间屋子,终于在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纸。纸上扭扭歪歪地写着几个字,k,40w,林。我拍照用政务微信发给了柯老 我打电话给柯老说:“柯老,我这发现个字条已经通过政务微信发给你了,你那边什么情况?” “林旭这边没有异常。”柯老说:“电话跟聊天信息都看过了,没有异常。你那个字条我刚看了,根据这些字的线索推断,极有可能是刘亚奇买凶杀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具体的碰面说。” 我回到市局跟他讨论这个字条的线索,柯老说:你看,k,40w,林,结合此案,如果这是买凶杀人连起来就是,杀了一个姓林的,给四十万。他有仇的,姓林的,不就是林旭么?” “就算你这个想法成立,上哪找杀手去啊?”我问道:“指纹之前对比过的,不是前科劣迹人员,跟林旭的也对不上,那要怎么找?” “你忘了一件事”柯老说:“刘亚奇是律师,他最擅长的领域是刑事辩护。那么他能接触的具有杀手资格的人不是数不胜数?除去一堆在里边吃窝窝头的,剩下的就三个。” 他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嫌疑人信息说:“三个嫌疑人,前两个现在都在某企业上班,每天工作挺忙的。其中一个去年还大病一场,到现在还在吃药。所以不可能是他俩。” 这第三个人的信息我扫了一眼,看了下,王波,男,海定钢铁厂员工,曾经因为涉嫌杀人被海定市中级人民检察院起诉,但是因为刘亚奇当时进行了无罪辩护。王波被当庭无罪释放。 柯老说:“你想想,如果你昔日的恩人告诉你,帮我杀人,40万,保你周全不坐牢,你于情于理,你接受他请求的可能性是不是比拒绝大?” 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我的恩人要我这么干,我肯定一时间也没什么法子拒绝,毕竟如果真的要拒绝,还得花时间找理由给自己开脱。 确认嫌疑人可能是王波之后我和柯老便准备一同前往王波的家中,但在路上柯老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这一问,把我差点吓懵。 “你说,林旭,王波,刘亚奇三个嫌疑人而已,会不会有更多的嫌疑人等待我们的出现?” “怎么可能,你傻了吧?”我说:“真要这么搞,你这意思,一个行动搞三层分线的,估计那跟萨苏老师说的贩毒集团“断手白白”一案那个老人毒贩一样了?怕不是要找缉毒队的前辈去。 “差不多。”柯老说:“缉毒队的倒不用了,抄水表的已经在路上了,就咱两个去看看,如果王波还是不慌的情况,那么问题就大了。” 我不禁冷汗涔涔,如果真如柯老所说这起案子要是跟萨苏老师说的那起贩毒案一般,我俩虽说是刑警学院同期毕业生里边比较能打的,但也没有小哥一个人吸16片**还能干一场大架的本事啊。 很快来到了王波家中,他的家虽说不是很富裕,但也不是我印象中揭不开锅的家庭,柯老把我拉到一边说:“你看他,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是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晚一点你着重问一下他,如果他有配偶或者暧昧情人,多半是她们打扫的。他的案子我看过,北宁区蓝鲨突击分队去抓他的时候他那可是乱得一塌糊涂。他本人其实对于生活品质没有任何追,只要饿不死穿得暖,你让他去垃圾站睡觉他都会同意。所以极有可能房子的整洁其实是他的配偶或者小情人打扫的。” 听柯老一说我心里便有了数,如果询问出他有什么秘密情人的话,就离真相不远了。 我们回过神来,我走到卧室找到王波,叫醒他正式开始对他的基本情况进行询问。 姓名?王波。 年龄?32。 职业?钢铁厂工人。 有配偶么?没有,之前那起案子一查到我头上,我前妻跟我离婚了。我再没续弦。 王波,你没老婆,不代表没暧昧对象吧?警官,你什么意思?我自从无罪释放之后,虽说没有案底吧,但怎么说也是进过号子又出来的人,你也清楚这个社会有多么排斥刑满释放人员的,不然那会有那么多二进宫三进宫的主。 你确定现在没有?确定。 曾经有没有?让我想想,哦有的,我前妻没跟我离婚之前我有个二奶叫许洁。那时候她刚读高三,我离之前钱也算多,一个月给她4000生活费我还是给的起的。 好的,谢谢配合。之后有事再通知你。好警官慢走。 “柯老,这个情况你这么说?”我问:“那许洁是不是也牵连过来了?”。 “嗯。”柯老说:“先回去调查一下许洁的社会关系,看看她高三是否跟王波交往过。” 回到局里查了档案,我发现事情更不对劲了…… 第八章:撒旦之子 根据许洁的社会关系调查发现,许洁的确是在高三时期与王波交往过,那么王波的话并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是事实。那么王波,许洁,刘亚奇,林旭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呢? “柯老,这四个人怎么联系到一块?”我问:“虽说他们三男的都跟许洁好过,但是非要强行算同期同时和许洁交往的只有王波跟林旭。” “你如果找对象,除了秀恩爱跟享受伴侣带来的生活品质提高之外,你还想要干啥呢?”柯老说:“答案肯定很简单,就是动物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繁衍后代,在我们的传统文化当中有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波前妻我查过,习惯性流产,后丧失生育能力,这点你学法医的,比我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问:“是不是王波打算找许洁生孩子,然后林旭找人准备做了他,结果找来的人不靠谱,被王波反杀然后,许洁跟刘亚奇好上之后林旭反过来重金聘请王波杀人?” “你这个太复杂了。”柯老说:“初中时期**就说过,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那到底要怎么样啊?”殷切期待破案的我问:“既然生孩子那就必须要发生关系啊,但是如果对许洁强制进行处女膜鉴定的话人家一句个人隐私,与案情无关,你要怎么办?” “傻啊?”柯老反问道:“不会通过医疗系统档案去查么?毕竟许洁当时的年纪肯定不适合结婚啊,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去医院做了人流,你查查医疗系统的记录,术业有专攻,我是刑侦,医学方面的我是真的头大。” “哦,好”我打开内部系统网络边查边说:“有了,许洁于2010年在海定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了人流手术。如果当时林旭也跟她发生过关系,那么林旭肯定认为自己的孩子没了。” “接下来的思路你懂。”柯老说:“查一查谁当天陪许洁堕胎的问题就解决了。” 说完我们便一同前往海定市第二人民医院,找到了当年担任妇科主任的王医师,出示证件表明来意之后,我们拿出林旭和王波的照片给他看。 他认出了林旭,告诉我们说:“那年来做人流的人其实很多,但是他们俩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对,他们两个人的年纪都比较轻,未婚先孕,而且都是在读书,现在的社会啊,这种事我也见得多了,但是像他们这样年纪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谢谢。”柯老招呼我说:“回去吧,案情已经明确了。” 回到刑科所,柯老说:“如果是王波犯罪动机很可能是为了杀死林旭,但是杀错人找了个替死鬼,正巧因为要进行辩护,王波认识了刘亚奇,后面林旭跟许洁分手,刘亚奇跟其交往,那么王波的犯罪机会不就来了?准备杀林旭但是未果,在代偿性心理作用下就是想杀死许洁的现任也就是杀了刘亚奇。” “你这么说的话我是半信半疑的。”我问道:“虽说杀人动机和行为都符合逻辑学,但是证据上拿找去?” “指纹呢?”柯老问:“刘亚奇不能自己烧死自己,如果真要烧死自己他何必这么麻烦,林旭的对不上那你对比了王波的没有?” “嗯。。。”我想了想惊呼:“我丢,我去的时候忘了提取啊,他如果预感到东窗事发,会不会畏罪潜逃啊?那可就麻烦了。” “极有可能!”柯老突然站起身说:“赶紧调查王波今天有没有去厂里上班。如果没去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话已至此,我们立马上报给陈队,随后驱车前往王波家中,看看此人是否在家中。 临行前我拿了法医勘察箱跟装备箱,如果他着急出逃,肯定有物证遗留在现场当中,我就有机会提取到检材,锦绣对比之后就有可能用来证明他犯罪了。 我们开着老式桑塔纳驱车前往王波的家,在路上我问了句:“柯老,你说这家伙会不会畏罪自杀啊?” “不大可能。”柯老说:“既然是无罪释放的主,他肯定是怕刑事处罚,连处罚都怕的主儿,他犯得着自杀?多半是畏罪潜逃了。非要自杀,怎么找也得拉个垫背的吧?” 听完柯老的话,我感觉他的话细思极恐,王波是炼铁厂工人炼铁的毒物肯定是了如指掌。我仔细思索自己毕生所学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他畏罪潜逃,这种结果并不麻烦,他跑到别的地方只要在中国国土内,通过公安系统发布通缉令其他地区的同事肯定会加强防备。就算跑到国外,通过国际刑警协调抓就完了,想抓他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们肯下功夫就行了。第二种危险就比较大了,如果他畏罪自杀,利用毒物的话,最可能用的毒物就是重金属汞,也就是水银,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们必须准备做好防范措施。 “停车,后备箱里边那法医防护服咱俩赶紧穿上”我说:“这小子要是畏罪自杀多半会用汞,咱得确保安全。” 柯老嘟囔了两句表现出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当年让他女装陪我看电影当天是一万个不情愿,第二天就穿上jk陪我出门了。这次也是一样。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穿上了法医防护服。 穿好衣服立马加速前往王波的家中,我们进门看到,王波正在地上抽搐。好像经历着生死折磨一般。 我喃喃自语道:“情绪激动,烦躁不安,抽搐,精神失常。” “嘀咕什么玩意,抓人啊!”柯老的话模糊地从防护面具中传出。 片刻之后我反应过来了,“急性汞中毒!”我大喊:“人还没死,赶紧联系120,我们自己给他背上车送最近的海军173医院去,我爷爷老东海的中将,那医院他熟悉。” 说罢,我拨打了120让他们出车并到可能与我们相遇的高君路等待。自己驱车一路前往医院。 半路遇上了急救人员的车,我把王波弄上急救车嘱咐道:“急性汞中毒,记得洗胃或者催吐。” “你谁啊?”急救老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急性汞中毒?” “市局法医。”我说:“你们现任院长是我二爷爷,这人跟一起案有重大关系,务必救好他。” 说罢急救车便扬长而去。而我们回到了市局准备跟陈队汇报情况。 陈队的眉头紧皱,拧成一个“川”字说道:“如果他没死那么到时候进行询问就好了。但是如果死了就算确定案子是这家伙干的也没办法制裁了。头大,现在只能看医院那边抢救的结果吧。希望这混蛋留下一条命,我们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经过漫长等待,我们收到了医院的消息,王波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情况良好,如果需要审问,不要惊吓到他就行。 闻讯我们即刻出发将王波带回了市局,进行审问。 第九章:地狱忏悔 到了市局提取完他的指纹,到实验室交给苏师叔送检之后。我便开始审问王波,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我们便没有给他上强制限制器械。 我径直走向他开始了审问。 我问:“这里是海定市刑侦队,现对你依法进行审讯。希望你如实交代跟本案有关的一切细节。这是你的义务。如果涉及本案无关的问题并且确实是个人隐私的,你可以拒绝回答。这是你的权利。听清楚了吗?”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我:“你是什么时候和许洁开始交往的?” 王:”2002年。” 我调侃道:“当年你都快奔三了,人家正值花季,你这,咋?你要当干爹?”王:“我当时没有想多,我前妻生不了孩子,家里父母又想抱孙子,我这是病急乱投医。” 我:“你是否知晓许洁堕胎一事?”王:“知道。” 我:“你当初那起无罪释放的案子你为何犯罪?”王:“抱歉与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 我:“你知道许洁流掉的孩子是谁的吗?”王:“我觉得应该是我的,我要求她生下来,并且承诺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钱,不至于让他们娘俩受苦,但是当时跟她在一起那小子要求他打掉,那是我的孩子啊!” 我:“你为什么要跟许洁在一起并且发生关系?”王:“我老婆习惯性流产之后就没有生育能力了。所以我希望通过许洁来传宗接代。” 我拿出刘亚奇的照片给他看问:“你是否认识这个人?” 答:“是的,我认识,我当年那起案子,他是我请的刑事辩护律师。” 我又拿出林旭的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个人呢?” 答:“认识,当年许洁堕胎的时候,在许洁身边陪着她的就是他” 我喝了口水问他:“孩子被打掉之后,你有什么想法没?” 他回答:“有,我想杀了劝许洁堕胎的人。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我的,他却让许洁去打掉。” 听到这我有点思路,但是考虑到实验室那边还没有比对完指纹,没有结果我不敢妄下定论。于是开口问:“你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孩子?” “那当然。”王说:“你刚才给我拿的照片上那小子不就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么?” 我低头思索,对审讯室外面的柯老做了个手势打算出去跟他交流,因为审讯室用的是单向玻璃,属于外面看得到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做完手势我招呼边上的记录员替我审问,我出门去找柯老探讨案子的情况。 “柯老。”我问:“你这么说?这案子,是不是这老头子干的?” “几率很大。”柯老说:“根据现有的线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要杀林旭结果杀错了人,杀死的是刘亚奇。” “那证据还得等实验室的结果了。”我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这起案子简直了。看来在恋爱自由的这种优秀土壤下还是滋生了畸形的爱情。土地虽好,可是种子啊是个坏种子,结出来的果啊,名为恶果。” “这不简单么?”柯老说:“之前网上评价蜘蛛老师的十宗罪不就是说是重口味言情小说?虽然我知道该书的定位,对于言情这个说法我嗤之以鼻,但不可置否的是,十宗罪里的爱情,的确是爱到了极端。就像泥娃哥跟幺妹的那案子。为了爱人犯罪,杀人之后用她们的肢体组成了人体雪人,还有桃花源的那个案子,秦老师和陶老师两个人经历战火的洗礼后,相依为命。” 我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说:“爱情嘛,无非也就那样,没了就没了,大不了重新开始,和谁生孩子不是生孩子?不建议对任何人抱有全部希望,这太危险。当然你小子除外。没了你我可是寸步难行啊,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没你我不行。” 柯老瞪了我一眼,说:“诶嘿?你小子什么情况?你不是修的法医学么?咋搞起哲学的事情来了?是不是偷偷报名其他学位了?” 我笑了一笑,他嗤之以鼻,显然他是没听出我的自嘲。 “有了有了!”苏师叔跑过来说:“对上了,现场提取的那一枚指纹就是王波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我扔了烟跑进审讯室,把报告攥在手里,对王波问:“你是不是在8月27日去过江南府邸?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给我们方便,也不给你自己找麻烦,我们肯定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你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都足够给你招魂的。” 王波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嘴唇开始发干,我知道他紧张了,因为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口干舌燥,我觉得把握更大了,毕竟他慌了就说明他心里有鬼,我便厉声呵斥道:“赶紧从实招来,你负隅顽抗只会给你自己找麻烦,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人手跟你耗,你觉得你一个人能跟一台庞大的政治机器抗衡?简直是螳臂当车!” 我这一吼,把他吓了一跳,后来我听说我当时把在审讯室外面的柯老也吓懵了。 王波咽了口口水,开始讲述他犯罪的全部过程。他说:“之前对于许洁堕胎的事情,我早就对那小子怀恨在心,想杀他但是杀错人了,然后我就找到了刘律师给我做无罪辩护,刘律师不愧是大律师,一下子就看出了当时负责这案子的检验机构设备有点问题,于是他申请要司法鉴定所来做鉴定,上了点手段把结果改掉了,然后在法庭上出具了报告,在他一通舌战群儒之后我就被无罪释放了。我本以为无罪释放对我影响不大,我大不了再奋斗一把可以跟妻子重新生活,结果她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儿,一听说我被法院抓起来了,就觉得我多半是进去了,我那天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到可口的饭菜,没有等来那句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水烧好了,吃完饭去洗个澡吧。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当时急火攻心,鬼使神差之下没有过多考虑就在协议上签了字。结果就是我把好端端的一个家庭摔得支离破碎。对此我一直怀恨在心,我一直觉得就是林旭那小子搞得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害得我妻离子散。从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于是我四处打探他的消息,有个自称是他朋友的人告诉我他住在江南府邸一单元的402室,我知道以后便去踩点,看到那栋楼有一个比较粗的排水管道,一楼二楼之间有一个小平台。我早些年是玩地下攀岩的,也就是不入流的一个爱好者组织。跟正式的攀岩专家没法比。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素质。我干粗活时间挺长的,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于是在8月27号那天晚上我就一个人前往江南府邸,从一楼到二楼一半楼梯的那个窗子跳上一个小平台,爬上排水管,一步一步挪到了四楼,我当时带着手套但是后来怕可能抓不稳,要是把自己摔了还没杀到人,那就是白折腾,所以在小阳台上我就把手套放进衣服口袋里了。我爬到了四楼,上了他家阳台,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边上的纸,然后立即顺着管道下去了,走之前我还逗留了一会儿,确认火势够大我就走了。” “人生啊”我说:“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就为了一个孩子你去杀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大不了再婚呗。而且我告诉你,这次你烧死的不是林旭,而是你昔日的救命恩人,刘亚奇。你的刘大律师。” “不可能,不可能”王波几近癫狂得嘶喊:“我防火之前多次踩点去确认过的,从阳台向那个屋子里面看去很多次了,我一直没看见过刘大律师的身影所以我才放的火!” 我说:“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你烧死的的确是刘大律师。不管你烧死的是谁,只要你有杀人的想法就是不对,有想法就算了,你还把它付诸于行动了,结果烧死的不是别,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说完我把卷宗往记录员的桌子上一扔嘱咐道:“晚点走程序把这个案子移交检察院处理。本案结案。起码在我们这可以称之为结案了。” 我找到陈队打报告,陈队说:“这案子,太乱了。世界纷纷扰扰,人们为爱所困。痴情啊。你说感情这个东西它到底是什么成分,那么多人为了它不计后果的前赴后继,不论结局怎么样都要去试一试,像极了亡命之徒的最后一搏,就算结果是失败的,还要美其名曰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比什么都没做强,不是自己不付出,而是自己错付了之类的话来自欺欺人。可能从接触感情的那一刻起,当事人的智商早就清零了,只可惜,智商会有复原的的时候,而记忆,既不能清零也不能复原。” 我调侃:“怎么?您老人家不会也是个情种吧?你这都一把年纪了,还没谈个对象?感慨啥感情啊,我看病理实验室那姑奶奶就挺不错的啊。挺适合你这种工作狂的,毕竟她老人家也是个工作狂”。 “去去去。”陈队作揖求饶说:“你让我跟她在一起?我宁愿自杀我,还是单身好。单身他不好吗?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烟不好抽了,碰什么感情。要是结婚就要彩礼,彩礼之后还要买房买车,然后还要照顾她的家人,万物皆有灵,丈母娘除外。好了我把案子交上去。一个事故现场发现是凶杀,明天正好是周末你和小王不值班就滚去外面玩,少在我眼前瞎晃悠,烦得很,散散心。” 本案移交给海定市中级人民检察院之后。我约柯老一起探讨对本案的看法。 第十章:红尘往事 打电话约柯老到酷乐潮玩买了两根电子烟便在人民广场上散步,并谈论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时值盛夏,海定本就是个美女如云的城市,街上很多美女,一颦一笑间无不透露出江南水乡姑娘独有的柔情。我们两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说没想法,那都是骗人的。但是很快又压抑了下去,一本正经开始了对本案的讨论。 “柯老。”我问道:“这起案子最开始的东西就是一个字,情,世界熙熙攘攘,疲于奔命的我们肯定希望有个灵魂伴侣能倾听自己的想法,让我们吐吐苦水。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咳咳咳。”柯老说:“咱这社会主义兄弟情,你不还等着刘铁头呢么?那么多年没联系了,你不想找她?你要是跟我说你放下了我现在立马去给你买一条天叶。” 我知道她是问我的初恋情人,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我的痛,埋在心底,如今被提起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吸了一口电子烟说道:“害,我跟她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自视太高,观念跟人家不一样,散了很正常。你想想她为什么会被起铁头的外号?她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朱砂痣啊。可能每个男孩的成长经历当中,都会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是不可触碰的伤口吧。” “嗯。。”柯老思索道:“她这个外号的来源不就是之前自己骑着小电驴去玩的时候突然昏厥然后头磕在地上了,结果到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才得的外号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说:“你也清楚,咱这样貌说不上多吸睛叭,怎么着也算一小帅哥,从中学起就追求者众多了,我现在还不是单身一个人?不是我找不到,这可跟那些个天天早安在吗有事啊那你忙的舔狗不一样。咱这是不想找,想找的话人家得排长队来。” “什么不想找,说白了那还不是你放不下。”柯老数落我说:“谁那天晚上跟个傻子似的喃喃自语什么你什么什么,哦想起来了。你依然是我拒绝别人的理由,我不是在等你,却还是喜欢不上别人。什么这个女孩子遇上就是缘分,拥有那叫幸运,可能我的幸运,就到此为止了吧,你丫就一活脱脱的情种!该!” “好了好了,别数落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单纯而又幼稚的想法有多丢人,都二十出头了,还是跟个长不大的大男孩一样,说说案子”我问:“这案子,四个人,看似没有联系但又彼此契合,环环相扣,绝了。你的看法呢?” “这件事用我们都学过的一个词儿来解释的话就行得通了。”柯老吸了一口烟说:“拓扑学的一个理念,一句话形容,亚马孙流域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 我点点头回答:“蝴蝶效应,开端只是因为王波前妻失去了生育能力,想要个孩子,结果闹到最后是刘亚奇的死亡。你说孩子真的就那么重要么?现在社会上不是有很多什么自称‘丁克’的人么?他妈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世事无常,生孩子这个事情在我们的文化当中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柯老感慨:“人类这个动物群体总是贪婪的,有了一些东西之后还是不会满足,适当的欲望是好的,可欲望一旦失控,就会酿下大错。想要一个拥抱,却发现多了一个吻,然后发现还缺一张床,一个被子,一个浴室……最后分崩离析的时候才想起,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的。” “是啊,走吧,上图书馆转转,进入系统以来好久没有去看书了,感觉精神食粮都消耗完了,是时候补充了。”我说:“去看看书吧,再不看书丰富辞藻,这嘴啊就真的要变成吐不出象牙来的的狗嘴了。” “嗯?”柯老戏谑的问:“你小子现在居然想看书?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谁当年发的朋友圈让老师看见了被评价还是从前的选择明智啊?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我高中时期发的一段关于从前和现在的选择的朋友圈,内容如下:从前难过了,总会下意识地走进图书馆看书让文字洗涤心灵。现在难过了,总会下意识地掏出打火机,让烟草污染心肺。 老师的回复是:还是从前的选择明智。 “行了行了。”我说:“老揭我老底,还是不是兄弟了,再这么闹下去,我早晚得和你绝交,到时候老死不相往来我看你咋办,赶紧去看书去。” 我想看书的心已经压抑不住了,我急不可耐,就随手推了柯老一把。没想到日后柯老想起来说:“要不是你小子推的那一把,我遇不上九九这么好的姑娘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推搡间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啊了一下,我循声而去,发现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目测应该刚上大学没多久,一双丹凤眼十分传神,像是**老电影里的那些女星一般,是越看越好看的耐看类型,一副金丝眼镜为她增添了几分文学气息。青倌缠头。她穿着民国时期非常流行的旗袍,旗袍下的一双腿美的像玉一般,白嫩透亮,像是从民国穿越而来的名媛一般,举止端庄优雅,显出一丝高贵冷艳的气息。 “干什么啦!”她一声娇呵:“走路不长眼睛的啊,那么宽的道路还要撞到人家,真的是飞来横祸,那么大一个人撞到我身上。” 她抬起头,应该是想看到底是谁撞到了她,她抬头那一刻,正好跟柯老四目相对。两人在这一刻都矗立着不动,安静的可怕,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恋爱的火花。 “啊啊啊,对不起。”柯老连声致歉回头指着我说:“都怪他,着急要去图书馆,推了我一把,我这才不小心撞到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好意思啊。” 那位姑娘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笑笑说:“没关系,我正好也要去图书馆呢,你们现在还在读大学么?” “嗯,没有。一段时间前毕业了,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柯老说:“我们是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姑娘你应该还在读书吧?读的什么学校啊?” “嗯,我知道啦”姑娘说:“我叫薄九,海定人,在中国海洋大学读书,是海洋生命学院生物科学专业的。”薄姓?稀罕名儿,这姑娘别是个富家千金吧?我想了下,但没有说。 柯老一笑说:“哟,理工女孩啊,头发还是这么多,挺不容易啊。” 姑娘娇羞,嗔怪一句:“哎呀~讨厌啦。你这样很容易找不到女朋友诶~” 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带有荷尔蒙的信号,我明显看到柯老咽了口口水,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我感觉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果不其然,柯老下一句说:“那你做我女朋友?哈哈哈。” 姑娘说:“好啊,我也单身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真就赛文是马焉知非福呗?现在的姑娘这么好撩的?没几句就自报家门了?”我暗自腹诽:“这小子就离谱,随便一推还能遇上个对象预备役。” “嗯。。”柯老道:“海定市刑侦大队队员,科员级。” “啊?”姑娘惊讶地喊道:“原来是警察哥哥,怪不得走路都带风呢。我从小就喜欢警察哥哥或者兵哥哥呢。” “得,您两走好,我呢晚点拿上护照买张去美国的机票找爱迪生他老人家认亲去。咱这不打扰了。”我调侃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认贼作父”去,你们聊,我觉得我这头上闪闪发光,我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这条gai上最酸的崽。在这多呆一秒种都能省下一杯柠檬奶茶的钱,我还是自己破费去买一杯吧,买完就去美国认亲。” 说罢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柯老赶忙拉住我说:“别介啊,你怎么着也算半个媒人,搞不好要是能跟人姑娘在一起,指不定以后你还得做证婚人兼伴郎呢。” “得得得。”我说:“你这完全就是故意气我的,知道我放不下所以特地来气我是吧?你丫咋回事?我上辈子欠你的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一个兄弟?” 都说人忘掉前任只需要两样东西,时间和新欢,柯老选择了新欢,而我败给了时间。 谈话间来的图书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找到蜘蛛老师的《十宗罪》,而柯老在看秦明老师的《法医秦明》。薄九选择了一本名不见经传的言情小说,小姑娘嘛都喜欢看这种东西,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啊,什么青春校园之类的。我也就没在意。。 书看了没一会儿,我手机铃声响起,预感不妙,一看响当当的陈队二字。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多半是有案子了,接过电话简单了解情况之后招呼柯老赶地铁回局里。 这小子临分手时还不忘加人姑娘的微信。活脱脱一饿狼。 第十一章:菱北砍王 与柯老一同坐地铁回到了市局,刚进大门就听见陈队打电话的声音传来。好像说着什么什么吕厅的,应该是领导的电话,我没听太清楚。陈队随即挂断电话。 “陈队,我们回来了。”我上前询问:“您刚刚说的吕厅是?” “嗯。。新上任的厅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办法的事,新官上来都要放三把火在自己上任的地方,既要烧到群众心里去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他们而来,又要烧到犯罪分子心里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即将到头了,没有什么把戏能在这个地方玩下去了。”陈队说:“前脚省里刚深化完打造一线幸福城市幸福生活的治安纲领,说第一个要开始整改治安的城市就是我们这个之江省的副省级城市,海定市,因为我们是刑事犯罪重灾区,结果后脚就闹了个菱北砍王的案子出来。这是吕厅上任的第一个案子,也是一起严重的刑事犯罪,我估计吕厅肯定会在这起案子上面大做文章,这起案子现在的情况是省厅亲自挂牌督办。据说上面派人下来了,到时候上面派的人会到这里来报道,你们就安安静静等着吧。” 我受意,知道这起案子的严重性,但是对吕厅这个人还是有不解之处,我扭头看了看柯老问:“柯老这吕厅,是何方神圣啊?人没见过这威风就已经隔着十万八千里杀到我们局里来了。” “这个啊。我知道,吕江嘛,副总警监警衔,我认识。”柯老说:“潜龙江吕家,家主吕军,潜龙省开国元勋,实力庞大,独子吕江宁公安厅厅长,传说潜龙江一带吕江宁此子若在江水都可安宁。此人曾一人单刀赴会打下一个毒品窝点,这种有勇有谋的人物,当个厅长还是没问题的。他颇有先辈吕奉先的遗风,是个人中龙凤。其实也就一憨憨,不过他那个老爹吕军元帅真的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一尊惹不得的大佛,吕江宁他是跟我爸一个连队出去的,两个人一起在战场上趟过雷,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排资论辈我还得叫他一声叔,真烦,他要是真的来我们之江省当了厅长岂不是要重点关注我,回头跟我爸要是打打小报告,我回家就等着挨批斗吧。” “嗯。了解了,看来是个人物,还是你叔叔辈的,感觉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哦”我拿起陈队桌子上的文件说:“咱们先看卷宗吧。总得得了解是个什么案子,能惊动吕厅他老人家,要专门派人挂牌督办。不然的话什么情况都摸不清,那真的是抓瞎。” “这这这???”我惊呼:“严打期间顶风作案,性质恶劣,死伤多人,怪不得厅里面要挂牌督办呢。” “嗯?”柯老凑了上来念道:“2016年8月26日,一人在菱北区奉宁路口持刀砍伤数人后潜逃,翌日此人在菱北区孝闻路砍死两人后潜逃。” “这个案子很棘手啊,死伤人数较大,这应该是严重特大刑事案件,性质恶劣和社会影响严重两个要素都有了,看起来有点难办。”我咂了咂嘴问陈队:“陈队啊,死了几个?伤了几个啊?能惊动厅里的案子应该大有来头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几个!反正具体的文件上不是有吗?你要是瞎了就赶紧打报告给我滚蛋,我这不需要废物1”陈队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愠怒,说:“我好不容易堆了点材料准备往上报,想法子让我们海定市摘掉刑事重灾区的帽子,结果又闹这一出,我看啊,这帽子要扣在我们海定这一辈子了!” “您别着急。”我赶忙安抚道:“您也知道,我的意思是死了几个,我得看看我的工作量和能发现的证据啊。” “目前死了大概有七个。”陈队说:“这人行踪不定,简直就是个疯子,指不定哪天就有可能追到我们海定市局来了。要是真到市局来还好呢,免得我们大费周折去抓他,浪费精力又打扰群众,他要是来我们市局,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这小子。” “七个??”我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陈队您老人家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不带开玩笑的昂?虽说我们海定刑事犯罪的确是比较多,但是一闹闹出七条人命的案子,您老拿我开涮呢?还都是持刀伤人的恶性案件,你就是现在从全市系统给我把全部法医抽过来也不够用的啊。” “我没有开玩笑,这不是演习,是真的案子,千真万确”陈队一筹莫展得说:“因为案情太过于重大,厅里已经下发了通知,让王局调集全市警力侦破此案,菱北区分局作为事发地出具报告,另外召集鄞县、北宁等分区全员出动,全力侦破此案。晚点等厅里的下派的专家和老六区以及四个代管市县的同志到我们市局来了再说。” 趁着专家跟兄弟单位的同事们还没来之前,我找到柯老问问他对于此案的看法。 柯老拿了张海定市地图指着地图说:“你看砍王一案的嫌疑人活动轨迹,一直是在菱北区附近活动,虽然在菱北区能抓获他的概率非常大,但是多起案件的附近都设有地铁站,他要是想逃窜或者进行流窜作案还是很方便的,我们海定的地铁目前开通三期,地铁地图你是知道的。全长91千米,有66座车站,贯通了老六区。如果他砍完人立即座地铁出逃的话,可能的活动轨迹起码会覆盖整个老六区,但是二号线有天狼机场跟海定市火车站,如果到了机场或者火车站,那么他能活动的范围之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嗯。我知道了,这个案子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老法子,全市密切布控,这样几率大。毕竟封城抓捕虽然麻烦,但是一直是最有效果的抓捕方案。” “你傻啊?这个时候封城,要是给人民群众带去压力,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你还是我?”柯老说:“现在时代变了,我们不能拘泥于教科书上的那些老方法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旧法子的可行性有多少?咱海定从小破地儿摇身一变成了二线和副省级城市都多少年了。再说了本市的地铁地铁贯穿天狼机场跟海定市火车站。你要是严密布控,除非是嫌疑人神经大条了,不然不可能傻愣愣地等着我们去抓的。他总会想方设法跑路,地铁飞机火车不行不是还有码头么?别忘了我们海定可是一个沿海城市,到时候找个蛇头给点钱偷渡到境外怎么办?联系国际刑警么?那岂不是还要麻烦?” “那要怎么办?现在封城不行,他还有可能偷渡出境,要真的给他得逞了,我们岂不是要挨批斗?”我有点发怵,说:“那这案子的棘手程度岂不是可以和白宝山那案子有得一拼?那不得累死我们整个市局?” “差不多。但是没有那么恶劣,白宝山那个案子其实也是流窜作案,但是白宝山是有枪的,这个案子只是持刀,应该不会太难搞。”柯老说:“如果按照白宝山那个案子的思路来的话,白宝山是因为获刑然后心理崩溃进而导致他对社会的仇视。导致了他剑走偏锋犯下了滔天大罪。他的事儿咱在刑警学院就被当做教材给我们上过。这人的罪行是罄竹难书啊。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是个好学的主儿,在监狱里学了很多知识,还学了枪械射击之类的犯罪方法,如果能把这股劲用在正道上,估计肯定大有作为。” 楼下的一阵喧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抱着地图走向楼下,发现兄弟单位同事和省厅派下来的专家已经到了。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同志,根据局里同事们发光的眼睛来分析,这两人应该就是省厅下派的专家了。 “热烈欢迎鹿老师跟子墨同志莅临我单位协助破案!”陈队上前握住一位一级警督的手说:“鹿老师,我早在公大就听说您的光荣事迹了,我盼星星盼月亮那么多年,今儿可算把您盼来了。可是您这来的原因说出去可真是有点丢人啊。居然是为了办案子才来的,而不是上级领导下发基层视察工作。” 被陈队称为鹿老师的那位专家开口说:“闲言少叙,书回正传,这次我奉命前来,意图你们肯定清楚,所以我带来了我徒弟给他锻炼锻炼,子墨!上来露个面啊。” 随后一位精壮汉子走向前,我看清了他的脸,惊呼:“是你?朱支队?您放着好好的消防支队长不干干起刑警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思索片刻说:“哦,是你啊,朱法医,你不知道,我大学在北京理工大学学的刑事科学技术专业,毕业后本想当刑警的,哪知道后来参军报名考上武警消防,撤编了之后我就在想要不要干最想干的事儿,不久前过了考试在省厅工作,这不刚拜入鹿老师门下呢。” “哦。”我点点头说:“多多指教了,子墨同志。” 有过之前的一次碰面,我对他印象蛮不错的,估计这次合作必定是事半功倍。 我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柯老:“这鹿老又是哪位啊?没听说过,也是新来的?” 柯老说:“鹿老,鹿宁,四川警官学院刑事科学技术专业毕业,现任之江省公安厅技术科科长,三十出头但有着一副娃娃脸,被称为不老男神。之江省公安厅刑侦八佬之一。擅长刑事现场勘察工作。从警二十多年,屡破大案要案,是之江刑侦的骨干力量。” 鹿老说:“这起案子性质恶劣,厅里十分重视,所以我决定立即开会商讨侦破事宜。”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