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阴and影》 第一章开始 顾清正忙于应付她那脏乱的生活,她不得不将一切精力放在她14岁的儿子和酒鬼丈夫身上。 如所有普通人一样的,她将所有的愤怒与不耐压在心理并不停地咒骂上帝,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善良,没人会在乎一个可怜的家庭主妇。 可就在今天发生了一件事,又或者说顾清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慰藉她支离破碎的心灵的人,一个带着满身的光和无限的热情和侵略性的人。 今早一如往常一样,顾清在凌晨6:00被闹钟吵醒,她疲惫的睁开眼开始应付这枯燥而痛苦的一天,她转头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她的酒鬼丈夫。 自从上个月冯隼被公司辞退后他便开始了无所事事以及酗酒,每天在街上乱晃,傍晚7:00固定去家附近的酒吧喝酒直至凌晨0:00左右才会带着一身酒气的回家。 顾清麻木的起身穿衣洗漱并开始准备早餐,她已经放弃争吵了,这一个月他们吵得够多了,每天从睁开眼开始只要彼此在一个空间就不会停止争吵,昨天冯隼第一次打了她。她怕了,真的怕了,为了孩子她选择妥协。 7:00她叫醒了儿子冯辰,冯辰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顾清看着儿子轻笑着叹了口气,7:30她开车送儿子去学校之后赶在8:00前到达工作的地方。卡着时间点打卡成功,之后就是繁杂的应付,应付各种客户的各种需求。没错她是一个销售客服。 如往常她坐在属于自己的格子间里对着那台随时可能会响的台式座机发呆。说实话她也不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份工作,于她而言这份工作很轻松了比起以前的那些这确实是份不错的工作,但也正因为这份工作她变得越来越暴躁。 面对每天的各种人的无理要求和烦躁的语调她真的几乎无数次的想挂断电话或怼回去,但事实却不允许她这样,冯隼刚失业她的收入支持这这个家,为了冯辰她也要坚持下去。 铃铃铃。。。一声特属于工作座机的催命铃声响起,顾清在心里默念希望这次是一个讲理的人,又或者声音好听点,她不想刚来便将所有好心情用尽,但上帝好像就是喜欢和她开玩笑,又或者说上帝从不偏袒过她。 打来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像是中年妇女,这一类是最难缠也最麻烦的存在,果不其然是打来抱怨物流和包装的,顾清机械般的重复着官话并祈求女人能理解并赶快挂断电话。事实上这种方法很管用,她早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为了好评煞费苦心的顾销售了,她现在只想着不被举报安安分分的混时间。 很快中午了,她去学校接冯辰回家叫醒老公做好饭匆匆吃完又加班加点的送儿子去学校自己回公司。这种生活其实很累,她不是没想过让儿子中午在学校吃饭,学校的老师也都很好,但她还是不得不考虑更高额的学费以及酒鬼丈夫的肚子等各种琐碎。 下午了,马上下班,这是顾清最开心也最无助的时候,终于可以摆脱一会儿工作但却不得不做好面对在黑暗侵袭下更加暴躁的丈夫冯隼。 她有时会想这一切是楚门的世界多好,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年轻活力的初入职场的大学生。又或者冒牌天神,让她也见见上帝的面,她相信如果让她做上帝肯定比电影中的男主要好得多,但不能。。。 正想着又是一声加长版的铃铃铃。。。她叹息着接起这下班前的最后一通投诉电话,心里想着晚饭要做什么。 对面传来了一声富有磁性的:“你好”。 顾清微微一惊这种会打招呼并充满礼貌性的问候的人真的很少了。顾清不由清了清嗓子回到:“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事实上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轻柔的带着点淡淡的能抚慰人心的感觉。 对面的男声静默了一瞬接着回到:“只是快件滞留了很长时间想问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麻烦了,顺带一问你是顾清吗听你的声音很熟悉。” 顾清怔住了,她从没想过会有人单凭声音就能分辨出她,不过同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对面好像感觉出了顾清的疑虑轻笑着回:“我是蒋坤,大学之前咱们一直在一个学校,还是邻居记得吗?” 顾清立时回忆起了当时的那个青梅竹马,她曾单恋了很长时间的那个优秀的校草.邻居.儿时玩伴。她一时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快速挂断电话,否则组长会以为出了什么事而接管电话。 她想了想回到:“好的,我马上帮您查看滞留件,我这儿马上就要下班了,为了及时联系请您留一下联系方式好吗?” 蒋坤迅速爆出了一串号码他很聪明,也很清楚顾清,儿时的情分及熟悉感足以让他迅速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顾清记下号码并挂断电话她轻嘘出一口气好像干了什么错事一般的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了这串号码,她不敢备注,她怕被丈夫翻到,但天生对数字敏感的她已经记下这串长长的数字及其对应的主人。 第二章故事 如往常般她去取车并开车去接儿子冯辰,回到家开始做晚饭,并打电话给冯隼,果然他又出去喝酒了,对面传来嘈杂的唱跳声以及小姐们的劝酒声,碰杯声大声的行酒令的声音,冯隼似乎是正在被小姐们劝酒,他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晚饭不吃了,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顾清默默的收回手机并强打精神陪儿子吃饭,吃完后敦促他写作业并看着他按时睡觉。老公会出轨吗?会被那些小姐们迷倒吗?又或者。。。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对老公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一个月就好像利刃一般将之前的一切柔情蜜意划的稀碎,以前从不会担心的事如今如潮水般一波强过一波的袭来,将她的一切幻想及坚强冲刷殆尽,她拿起了电话点开了那一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如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稻草一般的牢牢握紧了那一点点温暖。他们开始聊起了近况,聊起了过去,聊起了儿时的欢乐。 聊着聊着很快就0:00了楼道响起了拉长音的脚踏声,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钥匙碰撞锁孔的声音,显然他喝了很多酒,顾清轻叹一声对蒋坤道了声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开灯开门好让冯隼进门,如果她没开门她相信冯隼会在门外睡一晚,他醉的跟本没法将钥匙正确的插入锁孔。 顾清努力将老公拖进屋扔进沙发里并扒下鞋子外套盖上被子便自己回卧室睡去了,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帮老公洗漱并将其拖上床,她看到了老公脸上的口红印,她闻到了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她崩溃了。 她蜷缩在床上在黑暗中抱紧自己的双腿无声哭泣了起来。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她的儿子看进了眼里。 冯辰很听话虽然才初中但已经很清楚要帮妈妈干活,知道要帮妈妈减负,因为学校离得远妈妈总是开车送他去学校他已经开始了慢慢攒钱,他想买一辆自行车,这样他就可以自己上下学了。 其中一部分是妈妈给的零花钱,更多的是爸爸在还没失业前给的生活费,他不清楚自行车的具体价格但他的好朋友前段时间才买了一辆,他和朋友商量好了买一样的。 他本想在今天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因此激动地一直没睡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怕妈妈怪他乱花钱,但他更怕妈妈以为是她自己不好然后又将自行车钱给他。 他大概清楚这一个月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他家的生活质量骤减,妈妈也憔悴了很多他不希望妈妈再操劳下去了。 就在他下定决心开门准备去找妈妈时他看到了妈妈将爸爸拖回家的一幕,爸爸好像睡着了死猪般哼哧着拖着长音,没一会儿妈妈回了房间静默的屋子传来了轻声哭泣的声音。 冯辰想起了今早上妈妈肿胀的半边脸,他愣住了,他第一次对所发生的事产生了迷茫感,也第一次看着爸爸却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恨意。他默默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想到了破碎的碗碟想到了落寞的母亲。。。想到了他的自行车,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第二天又是新的重复的一天。 早晨照旧是6:00起床7:30出门,不过不同的是今天早晨冯辰跟妈妈说了他买自行车的事,以及中午不用接他了。 顾清回忆着今天早晨儿子那镇定的声音,突然感觉好像儿子已经长大了,而她也熬出了头,她笑了第一次觉得上班好像也没那么疲惫了,关键是她也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蒋坤。 说回蒋坤,蒋坤是本市一家大型私营企业的员工,有着稳定的工作可爱的儿子,但他美丽的妻子却于去年因癌症去世。 他虽爱他的妻子却也因单亲爸爸而疲惫不已,他不清楚他对顾清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们是童年好友如今又同时处于家庭危机状态。 他同情顾清的遭遇,同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苦苦支撑却无人倾诉,因此他们心照不宣的做了彼此的倾听者,这一做便是一年,在这一年中他们感情逐渐升温却也因此而遇到了各种困难阻碍,甚至危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再谈回冯隼吧,他和顾清是大学同学,个子不算高长相也很平凡,但胜在对顾清好。在大学四年中对顾清是百般照扶千般宠溺,终于在毕业前夕得偿所愿追上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之后他们过了段不长不短的热恋期,再之后便是如其他情侣一般的同居,没过几年两人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并在市郊买了一栋不大不小的房子,买了一辆小面包——大众,日子也算是过得风生水起。 没多过久他们便决定安定下来,他们结婚了,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一年后他们有了冯辰。 事实上在那段时间中顾清生活的很开心也很惬意,她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但随着婚姻的进一步深入,由热恋归于平淡他们之间也开始存在了一些细小的摩擦,但胜在有孩子作为磨合剂他们还是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十多年。 直到一月前,由于公司裁员作为没太多作为的老员工冯隼被裁掉了,人到中年本就没有多少奋斗的想法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这突如其来的裁员就像给睡梦中的人当头一棒,不幸的是他没有被敲醒反而敲晕了,他开始自暴自弃,甚至对顾清恶语相向,连他都有些厌弃自己了。但酒瘾上来了他还是无法控制,终于于前天爆发了,他打了顾清。。。 第三章摩擦 事情本该到此就告一段落彼此做回原本的自己,过回那平凡的生活,但一切却在一月后的一天彻底发生了改变。 这天他们还是过着正常重复的工作,冯隼也好似终于找回了理智和激情,他开始寻找工作了,虽然每晚依旧很晚回家,身上总是粘上各种刺鼻的香水味但顾清已经麻木了。 她不再管丈夫到底能否进门,她只在乎儿子是否开心,太过压抑时她就会打电话给蒋坤聊一聊近况,谈一谈儿子,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很快冯辰已经自己上下学一个月了,不过顾清不清楚的是冯辰总会在凌晨0:00左右才睡觉,他每天都会在确认了父亲回家后才会睡去,因此也知道了妈妈最近一直在和一个陌生人打电话,每次打完妈妈都会开心好一会儿,他开始好奇对面是谁了。 其实连冯辰自己都不清楚他晚睡的意义是什么,但他就是习惯性在妈妈睡着后再去睡觉。而蒋坤与顾清也在这一个月中终于见了一次面,他们约在一家装潢不错的咖啡馆,彼此看着对方感觉对方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又好似变了很多似的。 而一切的改变就是从这天开始的。 那天之后他们开始了频繁的见面,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想法,但就是想要见到对方,好像只有见到对方才会安心似的。 他们的心境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冯隼也渐渐意识到了什么,在他们的又一次会面时,他们遇到了冯隼。 在顾清的记忆中那天天很蓝,但太阳却不毒,甚至有一丝凉爽。她如往常一般穿上新洗的衬衫搭配一条天蓝色牛仔裤一双虽廉价但却胜在干净的白色运动鞋,混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干练的感觉。 她做好早餐叫醒冯辰在朝阳下吃完并踏上了去公司的路,正午时她接到了蒋坤的电话,如往常般去了他们常去的哪家咖啡馆,今天咖啡馆正在做促销,情侣套餐有五折优惠,他们便轻笑着半带试探的点了情侣套餐。 他们还遇到了两个奇怪的男人,说是奇怪吧因为他们并不像是一般的朋友,兄弟,关键是点了情侣套餐,可能是因为便宜吧,顾清也没法评判他们。 真正吸引顾清的是两人的颜值及气场。他们两人都有一种很睿智的感觉,两人都长得很帅一位穿着运动上衫搭运动秋裤,匀称的身材衬得衣服也更加好看了。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略带无奈的望着对面一身西装革履脸色冷硬的大帅哥。 而一身西装的哪位好似想表达什么不满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瞪着运动男,嘴里吃着带心形的巧克力蛋糕却满脸的不高兴。 顾清看了一会儿眼神便回归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了。她缓缓搅动着咖啡抬眼撇着对面的蒋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似有所感似的看向了咖啡店大门。 彼时冯隼正走进店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好似要吃人一般,顾清慌了,她迅速放下咖啡杯朝冯隼走去,她拉着冯隼的衣袖拉出了咖啡馆,路上蒋坤打了好几通电话她都没有接,她拉着冯隼回了家,她打算将事情解释一通。 在她走后蒋坤也迅速追了上来但又由于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冯隼他只好停下来开始拨打顾清的电话,他想知道顾清是否能应付得过来,毕竟冯隼有家暴前科,他担心顾清会受伤却也无能为力。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其中也包括那两帅气男人。但很快大家便见怪不怪的干回了自己的事。这个闹剧好像就要以一个人的怯懦和逃避而结束,但事情远不像想像的一般,它总是更残酷更讽刺。 蒋坤打不通电话也没了吃东西的想法了,他草草结了账打算去顾清家楼下蹲着,到底是不放心。打电话给保姆告诉自己回不去了,让帮忙照顾儿子顺带送儿子去学校。 车开到那不算高档的单元楼下他找到了一片树荫下熄了火边瞄顾清家的楼层边四下梭巡。这一片的单元楼保安都极不上心,跟本不会管来人。 没一会儿,楼上传来了打骂声,摔东西的声音,还有顾清的痛苦求饶声,蒋坤坐不下去了,正想着冲上去破门而入,忽从大门口冲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飞奔着向发出声音的那户冲去,眼里盛满疯狂,蒋坤想到了顾清的儿子冯辰,在一番挣扎后,蒋坤停止了动作。 他不想让顾清难堪,特别是在孩子面前,在楼上声音渐息后蒋坤叹口气驱车离开了。 顾清和冯隼这边也因为儿子的回家暂停了争吵,冯辰开门前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他不清楚他要以什么心情面对这些,他还只是14岁的孩子,并不太懂这些,只知道爸爸又打妈妈了。 他突然很想逃离,他想念以前的生活,但他还是得进去,还得弄出很大的声音,他不能再让爸爸打妈妈了。 在门口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和抖动钥匙的声音时顾清和冯隼就停止了争吵。 顾清在一味的解释无果后也放弃了狡辩,她也不想再狡辩了,毕竟她和蒋坤确实不只是普通朋友,虽然还未迂矩但彼此都清楚,只是都还在考虑孩子而已。 冯隼已经气疯了,他本就有些偏执纵是现在嗜酒如命,窜梭烟花柳巷各种的酒吧招应女,但他固执的占有欲仍是不允许顾清和任何男人有任何瓜葛。 回想起当年自己追的辛苦他更是觉得自己没错,他怨顾清更恨哪个男人,他恨的想杀了对方,自从嗜酒后他也再不是君子了,他想好了定要摸清那个男人的底细。 这场闹剧就此终止,但每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很多变化,有看开的,有怨恨的,有无奈的,有心疼的。 第四章跟踪 下午,天气变得更加炎热,顾清没去上班,冯隼却出去了,他们没有再吵,无所谓了顾清心想,她给蒋坤打了电话报平安。 她思索着以后要如何,她想到了离婚,想到了冯辰。。。终是什么也不想的她睡着了,顾清有一个习惯,每当特别烦躁时她就会睡觉,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闭目养神,暂时逃脱这残酷的现实。 这天下午冯隼却没闲着,他去了顾清公司,去了咖啡馆,问了顾清以前的好友终于得知那人的姓名及上班的地方。 要说其他人的话可能没法这么轻松就找到,可蒋坤不同,在大学时顾清不止一次的和朋友聊起过蒋坤,毕竟懵懂时期的情感很难忘却也最是美好,冯隼没用多大精力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正好顾清的一个舍友和蒋坤在一个公司工作,就是这么巧合。 冯隼得知那人是顾清单恋多年的对象后更是气红了眼,他未经过多挣扎就去了蒋坤公司旁的西餐店点了份吃的开始监视,人来人往在6:00他终于看到了目标。 他立刻起身付了钱带上帽子尾随蒋坤去了他家,冯隼一路记着路标和标志性建筑在一片中等住宅区停下了。 他和蒋坤同时下车,只不过一个在小区里一个在小区外,他看着蒋坤进了第一排第一栋楼他还在等,天已经渐渐暗了,楼道口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又熄灭,不一会儿在第五层左边那户的灯亮了起来,冯隼终于满意的走了。 蒋坤还不知道被人盯梢了,今天运气不好,电梯坏了,他只能一步步爬上来,开门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想来儿子应该是想玩嗨了再回来,他轻笑着又打开了手机看着顾清当时的发来的报平安的短信。 他有一种预感顾清可能会离婚了,他得提前做好儿子的思想准备,他觉得有一个懂他的人一起生活生活只会越变越好,至于冯隼,他才不管那么多,只要顾清肯离婚,就是打官司他也会让这件事坐实。 想到冯辰,他想他一定会将孩子的抚养权帮顾清抢到手。彼时的他还没有想过对冯隼动手,又或者说作为良好公民,他压根没想过犯罪。只是天不遂人愿,事情总是悄然发生,让人猝不及防,也让人为之疯狂。 接近6:00时冯辰回来了,他看到疲惫的躺在沙发上蜷缩至一团的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许是进门的声音大了点,许是睡饱了,顾清微睁双眼看到了儿子,她疲惫一笑打算起身准备晚饭。 冯辰就那么愣愣的盯着顾清突然来了句:“妈,你离婚吧,我跟你。”淡淡的不带感情的,像是叹息又像是闲聊。 这下换顾清愣住了,她知道儿子懂事早熟,但没成想有朝一日竟会如此平静的跟她聊起离婚,他还这么小,她又如何忍心。 她轻笑着故作轻松的道:“辰辰,胡说什么呢,别乱想,妈妈跟爸爸只是有点矛盾,乖回房间写作业去,一会儿饭做好了叫你。” 冯辰噤声了,他默默地看着母亲张口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的回了房间。他想说我都知道的,你不必顾忌我,我真的都清楚的,但他说不出口,不过刚才的话也够了。 他相信妈妈会懂的,就像他懂妈妈一样。7:00左右做好饭冯隼也回来了,一起吃完饭各自睡去,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就这样安静,静默,带着汹涌的底流一同藏匿在这燥热的晚上,彼时阴云密布,一切都在酝酿中,各种疯狂的念头如雨后春笋节节拔高。 静默的一夜就此过去,晚间下了点小雨,天气一下子凉爽开来。人们躁动的心也在一点点平息。 顾清不想一直呆在家里她不想面对冯隼,至少现在不想。她收拾妥当去了公司却意外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本该睡至中午的冯隼不在,连冯辰都不在,她一时有点心慌,倒不是担心冯隼,她在想冯辰。 她听话又体贴的儿子,她的精神支柱,她打电话给儿子想问明情况却意外听到电话那头有老公的声音,接着儿子回话道:“妈,别担心我,爸爸说今天早饭带我出去吃,说你太累了就没叫你。”顾清轻嗯一声挂断电话,她心里带着一丝疑虑却不知哪儿出了问题,她满怀惴惴的去了公司。 刚到公司还没坐稳板凳就有同事过来唠嗑,问顾清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顾清答非所问的回到:“没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女人嘛都爱八卦,这一个一问又引来一大堆,连小组长都坐不住了过来听八卦。那同事其实是前台,昨天刚好碰到冯隼来公司问人便招待了一下,事实上她也什么都不知道,直叫冯隼问的晕头转向。 冯隼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就直接走人了。她将这件事告诉给了一众八卦爱好者,众人都不甚清楚,眼睛齐齐看向了顾清,顾清在听完后就惊了,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她觉得冯隼不可理喻,可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她又不好有太多表现,只好敷衍道:“没事儿,就昨天我不是请假了吗?中午也没回去吃饭,他可能等急了来问问。好啦,电话都响了我得开工了。” 众人没听到什么爆炸秘辛无趣的说了声:“嗨,还当是啥事儿,你家哪位管的还真够严的。”接着便扬扬手各回各的岗位了。 前台没太听懂不代表她顾清听不懂,和冯隼相处十几年了,说句不好听的,他放个屁顾清都知道是香是臭。 她知道冯隼是犯倔病了,他肯定得找出蒋坤,可顾清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现在除了害怕就是恐惧,早没有了对峙的想法,想想儿子她差点哭出来。 为不被其他人看出来并得到各种的带着嘲笑意味的安慰,她赶紧去厕所收拾了一下心情,强打着精神干完了早上的班,下午有个同事想换班,想给明天下午留个闲连着月休和老公去放松,她便同意了。 中午早早回家做好早饭打算下午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办,要离婚吗?儿子都那么说了,她突然想硬气一回,做回大学时那个高傲的顾清,思及此,她给蒋坤打了电话说明天想见一面。意外的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强压着怒气,只回了声嗯。 冯辰到家吃了几口饭小睡了一下就又赶着上学去了,冯隼还是没回来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个人的时光总是很快也很慢,不一会儿竟是响起了闹钟声,是她定好提醒做晚饭的,她整顿一下开始做晚饭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6:00左右冯辰到家了吃过晚饭就回房乖乖写作业,顾清看着儿子轻轻的笑了,冯隼还没回来,顾清懒得再去想这些直接上床睡了。不成想冯隼竟是一夜未归。 第五章犯罪 这天早起冯隼叫上儿子一起去吃早饭,他本想好好接触一下儿子补偿补偿,毕竟两个月了他都没好好关心过儿子。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冯隼提出送冯辰去学校,却被冯辰以自己骑自行车为由拒绝了。他看着冯辰骑上车走远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默默回想着他和顾清结婚时的场景及后来生下冯辰,儿子好像一直都和自己不亲,他突生疑窦竟是开始怀疑起儿子的真假,这念头如扎人的针,最开始不痛不痒,随着慢慢深入开始出现裂纹出现伤口,最后深入骨髓竟是再无法拔除。 怀疑的种子一经中下便是万丈深渊,他已经彻底不相信顾清了,换句话说他已经魔怔了,疯了。他攥紧了手里的儿子的短发,他去了医院,人荒唐起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彼时正好被蒋坤撞见,蒋坤看着眼带疯狂的冯隼好奇心使然便跟了上去,发现他竟是在做亲子鉴定,心下鄙夷的同时又心生一记。 他想如果让冯隼知道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那他定是不会再要抚养权,因此在冯隼去卫生间的空挡偷偷调换了器皿中的短发。 世间没有那么多恰好,但更多的是人们的漠然。 医生当时正在忙没有瞧见,周围的人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要说冯隼也是倒霉,早餐非要喝一大杯豆浆,做个鉴定而已,发现医生挺忙竟是放一百颗心的去上厕所了。 就这短短不到3分钟的时间差却让后面的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蒋坤在买完感冒药后就准备陪儿子回家了。好巧不巧又碰上了冯隼,这次是冯隼先看到的,他一脸耻笑的走向父子俩,眼里嗜着疯狂和愤怒。 他不顾一切的大吼,冲蒋坤的儿子说:“你爸爸在外面给你找后妈呢,你知不知道,还是有夫之妇,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以后还指不定被咋排挤呢。” 听到后妈小孩儿明显顿了顿,他脑里浮现出各种的电影电视剧小说情节,竟是生生把自己吓哭了。 蒋坤安慰着儿子,冲冯隼嚷道:“你疯了?”之后又兀自肯定到:“你疯了!” 他匆匆拉起儿子奔向停车场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路上人们切切私语,其实大部分并不是说他,他却觉得全世界都在指责他,刚上汽车,怒气还未消便传来一声电话铃声,他接起电话听到对面温柔清冷的女声微微压下些火气,清嗯一声算是对明天见面的回应。 驱车到家,他终于想好要怎么跟儿子说这件事了,他温声哄着道:“你别听那个叔叔瞎说,不过爸爸确实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人很好的,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再让她当你妈妈怎么样。” 儿子不吭声了,兀自憋闷着,半晌才出声道:“爸爸,我今天想去奶奶家。” 蒋坤无奈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今天本就不该因为一点小感冒就给他请假,蒋坤默默的想着。最后长叹一声好,爸爸还要上班,让保姆阿姨送你过去,记得要乖。孩子点头率先走了,蒋坤闭眼望天好一会儿给冯隼打上了仇敌的标签,最后上车赶去上班。 冯隼在发了一通疯之后又开始了日常盯梢,他决定今晚就干掉这个碍事的蒋坤,等一周后鉴定出来了再收拾顾清娘俩。 他去一家小卖店买了把军刀,又不辞辛苦的跑去千里之外的另一家买好绳索,为了不留痕迹他没有开车,因此跑的满身汗,他又去对角的一家店买了副一次性手套,顺带买了一瓶酒,他也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就按着电影里面绑架的买。 准备齐全他绕着路专挑没路灯没监控的地方走,七拐八拐终于到了蒋坤家楼下,他计算着时间,在8:00左右天刚蒙蒙黑趁着四下无人时,他翻墙进了小区公寓楼。 单元楼楼下的门一般没人关,这更方便了他的进入,单元楼里整个就没了监控,要怪就只能怪物业不上心,可进门是道难题,他只能凭之前看过的电视剧谎称自己是送快递的,可这样进门的概率也很低,但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他想博一把,因此还买了瓶红酒。 当他按响门铃说明来意时,蒋坤果然起了疑心,他突然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是一位姓顾的小姐给你点的一瓶红酒,说是赔罪的。” 门内一片静默,不一会儿在冯隼都快放弃时,门开了。他立刻撞了进去领起红酒瓶就着对方的脑袋猛砸下去,蒋坤发出一声闷哼晕了过去,冯隼长吁一口气看着满地的血却是害怕了起来。 他强自镇定想着当时咖啡馆时刺眼的一幕,他横下心拖着昏迷的蒋坤去了浴室,他用准备好的刀割开对方的腕脉打开淋浴打算将浴盆灌满水,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只依稀记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邻居听到巨响询问情况,冯隼没想到还有这出。只得压着嗓子含混的回一句没事儿。 单元楼里邻里之间本就情感淡漠,若不是巨响吵到了对方想来都不会出来问这一嗓子。邻居听完也没管太多回一句那就好便离开了。 夜慢慢深了,冯隼盯着水一直流混着蒋坤的血,很快清水变红也慢慢攀升起来,终于快满了,蒋坤也彻底没了气。 冯隼关了水,将门口清理了一番,将碎渣倒入垃圾桶,这才想起来忘带手套,他赶紧带上手套将屋内里外擦了一遍又开门将门铃门把着重擦了好几遍,自以为做到了万无一失,他不敢停留,在屋内熬至凌晨。他不敢回家,身上还有擦不掉的红酒渍和血渍。 他偷溜了出来又按原路返回路过一片河,他将刀并手套绳子一起扔至河底,自己也跳了下去试图冷静冷静。 清洗干净身上,他知衣服不能穿了要赶紧换一件,原先的扔了,也不能穿回家,现在这样也不敢去酒店,他就在河边找一处僻静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附近一家店买了身衣服换了。原先的趁人不注意扔进了垃圾桶。 其实哪有那么多趁人不注意,不过是人们都太过漠然混不关心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事。 第六章勘察 那一天悄然过去,冯隼知道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可他也想不出要如何,日子还得照样过,还得等鉴定报告。他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做了那也只能再做下去。 第二天顾清醒来还是没找到冯隼,她不再乱想,下定决心今天跟蒋坤商量清楚了就离婚。月末了正周五,人都有偷懒的时候,这天蒋坤家的保姆没去蒋坤家做饭干活,她也清楚小蒋只要去了爷爷奶奶家就不可能那么快回来,而蒋坤一个人在家多半也不用她做饭,连着周末一起休,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而小蒋这边确实不想那么快回去,他不想那么快见到所谓的后妈,更关键的是爷爷奶奶管他很松又待他很好,他乐得放肆。 顾清一直等到中午没等到蒋坤的电话,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联想到昨天说话的语气,及那强压的怒火,她一时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能一味的给自己和蒋坤找借口。疲惫的上完一天的班,没有得到蒋坤的回应她做什么都没底,只能强压下一切,默默拾掇繁杂的内心,“享受”这每月难得的两天假期。 她过得煎熬,殊不知冯隼更是煎熬难耐,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知是开心是焦急。那两种情绪折磨的他快发疯了。直到第四天,新闻才报道说某青年男子死于家中,详细情节我们会持续跟踪报道。 警察、法医、检视课全都加起了班,勘探现场,调查人物关系,了解情感财务纠纷,这一切都使江辰忙的不可开交,另一边法医吴昊正在检测尸体,如果顾清在这里的话定会发现他们就是当时咖啡厅里的那两个吸引了他眼球的男人。 江辰盯着蒋坤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说道:“这个人咱们见过,不久前的咖厅。” 只单说道这里吴昊就立刻想了起来。他俩都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彼此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轻笑一下,他俩都是本市局里的个中翘楚,彼此帮扶,但明面上却表现的互相看不顺眼,其实就只是江辰一直在被嫌弃,但碍于领导面子众人不敢明说。天知道这俩天之骄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又凑在一起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消半分钟吴昊定会起身赶人顺带噎江辰一句。果不其然,吴昊在想起来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冷脸将江辰赶出卫生间还顺带一句:“不懂就别在这儿瞎晃悠,破坏现场。” 众人各干各的没有一丝尴尬或意外,甚至还有人打趣到:“江队,又被赶出来了。” 江辰无奈一笑,摸摸鼻子瞅一眼专心尸检的吴大法医认命的退出了卫生间。开始在四周梭巡起来。他边看边问:“有什么发现?” “没有,现场很干净,连一个指纹也没有就只有门把厨房和卫生间门把上有几组新指纹应该是保姆的,我们会一一进行比对的,垃圾桶有一瓶碎掉的葡萄酒瓶,初步判断是打伤死者头部的凶器,会带回去做进一步化验,另外没有找到割伤死者腕部的凶器。” 汇报完另一人进行汇报:“三天前晚接近8:30时邻居有听到一声巨响,后来进行询问发觉无事后便没有再听到什么其他动静。” “应您要求正有两人前去保安房调取监控及录口供,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辰静默一瞬淡然开口:“先就这样,将证物监控等资料一并带回局里,晚些再进行进一步的取证。另一队出四人调查死者人际关系。” 说完这些他才又踱步到卫生间开始问吴大法医尸检情况,吴昊不给一点好脸却很是专业的回到:“死于三天前8:00到11:00之间,时间有点久了还泡在水里具体时间暂定不了,得回局里进一步测肝温及食物残余量等。割伤手腕的应该是普通的军刀,没有明显挣扎痕迹,但上衣腋下及裤腿都有不同寻常的褶皱的痕迹虽被水泡了三天还是能看出点,推测应该是刚开门就被砸晕了再拖进浴盆割腕,至于为什么开门就是你的事了。好了叫人般尸体,我先回去了。” 江辰被这一番连珠炮轰的没法参一句话最后只得故作霸气的说:“来几个人,一起吧尸体运回去,干看着干什么,快动作。”这一天就在勘察和监察监控视频中度过。 冯隼这边在得知尸体被发现后确实慌了一阵,但不算今天还有三天,还有一件事儿要做,他必须强打起精神,并每天坚持往医院跑力图早日拿到鉴定报告,医生被烦的无法便将他的样本放在了第一个做,硬是提前了两天时间。 在这周三他拿到鉴定报告后看到那0.001%的匹配度他疯了。他飙车赶去学校闯进教室拉起冯辰就往外拽,冯辰挣扎他就打,硬生生拽进车里将人按进副驾驶就驱车狂开,他要去找那个女人对峙,实在不行就杀了反正他不怕再背上一条人命,至于他自己大不了一死无牵无挂。 经过一个红绿灯口他没停一路的狂追猛赶他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副驾驶儿子的哭闹,他只想着加速加速,之后怎么了他忘了,反正就是不出意外的车祸了,他和儿子都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一辆大货车将小大众整个撞的翻了好几个滚。 顾清疯了,是真的疯了。她在得知儿子死后就只知道傻笑被送进了福利院,但这到底是一场不幸的悲剧又或是另有他谋,或许只能他们本人来细细述说了。之后的江辰的各种猜想假设都只是他本人根据现场情况推断的。按吴昊说的就是反正死无对症,如何如何还不是靠人一张嘴。 第七章威胁 且把时间拉回两天前,也就是周一,刚发现尸体报道后顾清的情况。 顾清在新闻上看到蒋坤被杀的报道后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好长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她脑子很乱,说不出来的那种乱,就好似是你清楚有一道门但四周一片黑暗,你不清楚要怎么找到它,你想打开门可又不敢去触碰门把,潜意识告诉你打开门就是答案,打开门就是光明,可你宁愿藏在黑暗里。 太阳一点点西斜,门突然响了,她惊得全身一抖,颤抖着想挪去门口可手脚却不受控制依旧瘫软着。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顾清只能够转头望向门口,现在随便一个人只需静静的看着她,什么都不说都能把她逼疯。 门开是冯隼回来了,他轻瞥一眼蜷缩成一团的顾清不置一词的进了卧室,一切好像豁然开朗了,顾清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颤抖着看着卧室。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他、是他。” 她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顾清受不了了,害怕和恐惧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她要逃离这个地方,她要逃离冯隼。可她没有证据没法去报警,她想质问冯隼,可她连身体都控制不了。 正在她颤抖中蒋坤又出来了,径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又偏头看了眼还没关的电视,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淡笑着看向顾清说:“你猜对了,是我杀了他,怎么?心痛了?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不止要杀他,我还要杀你。看到客厅摆的那瓶药了吗?去年我得病医生给开的,医生还告诉我说不要多吃,会死人的,你要是敢不听话就把药给你灌进去,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个了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你也不想辰辰没有妈妈吧,到时我就再娶一个,让她天天折磨辰辰。给我记住了警察来了不许乱说,也不许跟辰辰说,听清楚了吗?” 说完之后冯隼兀自进了房间。她该怎么办顾清想,反抗?她连身体都控制不了,至今都手脚冰凉浑身战栗。逃避?那辰辰怎么办,留辰辰一个人在恶魔手里,不不可能,她要带着辰辰一起逃。可真的能逃离吗? 顾清用手猛抓着头发,她在想,她在沉思,她好后悔当年没好好读书,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干不了,她想到了报警,可这没有任何证据的事谁会相信,辰辰。。。 她想着想着又哭了,除了哭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她费劲的蜷缩着双腿,尽力将自己缩到最小。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声音,是冯辰回来了。他进门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母亲立时想到了父亲,他握紧双拳,转身看向了卧室,他想走进去想让父亲道歉。 顾清看到冯辰有向卧室走的趋势,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的抓住了儿子的手她颤抖着,却坚定无比。 “她要带儿子逃出去!”她心里只有这一句话,清晰且坚定。 顾清站起身来拉着儿子走向大门,穿上鞋开门准备逃出去,冯辰想问什么被她死命的捂着嘴,就在门马上就要关上时,卧室门开了,冯隼眼带阴翳的看向他们,顾清拉起儿子狂奔,却堪堪被冯隼堵在了楼道口。 她自知打不过冯隼也跑不过冯隼,却还是想拼一把,可希望渺茫从来不存在什么奇迹。 冯隼拽紧顾清的头发向家拖去,冯辰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父母从不在他面前撕破脸皮,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绝望的哭喊着:“爸爸,妈妈疼,放开妈妈。” 冯隼斜瞥一眼嚎哭的儿子,依旧拽着顾清的头发拖行着,间或说一声:“辰辰,别说话,回家。听话!” 冯辰见没有任何作用,便扑上去抓冯隼的手,将冯隼的胳膊抓破了几道口子仍是死命抓着,冯隼的耐心终于耗尽。 这边的动静很快会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的,他目前还不想引来太多麻烦。思及此便松开了拽顾清的手,压低声音满含怒气的说道:“别吼了,给我滚回去老实呆着,冯辰,放手,别逼我打你。” 冯辰松开手扶着颤巍巍的顾清一步步向家走去,彼时的家更像是张着黑洞洞大口的野兽,静待人们的献祭,进入家门门后冯隼猛地关上门,巨大的关门声引来了楼下住户的不满但也只高声抱怨几句便停歇了。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冯隼将顾清反锁在卧室里继而看向冯辰,怒气不在了徒留满满的疲惫,这个儿子,他还是在乎的。 轻挥了挥手便瘫坐在了沙发上,冯辰纵是以前表现的再阴翳,还是孩子,况且母亲也没说什么,自从回来被锁进卧室后顾清便像是不存在了一般,安静异常。 冯辰看了看卧室,低头进了自己的小屋,天渐渐黑了。道路上的人们开始赶着回家,“家”多么温馨的词汇,在这时的顾清母子心里却成了恐怖的囚牢,以及绝望的代名词。 顾清已经哭不出来了。手机被冯隼收去砸了,她现在除了卧室的这张床就剩下被黑暗包裹着的恐怖,麻木呵也只能麻木了,比起几天前的所谓麻木,她现在才发觉彻底失去希望的麻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二天江辰他们于中午看完了蒋坤家小区周围的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江辰比较在意的那两个身影中的任何一个也都没有出现。 他又去那片周围巡视了一番,终于在一个监控死角的矮墙上发现了有攀爬的痕迹,现在只能等调查人物关系的那几个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他和吴昊又去了当时的咖啡馆,想要找当时的监控,他本没抱着对方还留存着监控信息的念想,幸运的是那家店的监控没有遵循一月一清,最近生意火爆,一时还没想起来要清理监控,关键清理监控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们便调取了当时的监控一帧帧查找了起来。 第八章逼近 且说冯隼这边,为确保不让别人起疑,他本想给冯辰请一天假,静等明天的摊牌,可这边顾清却是强硬了起来,跟冯隼讲条件:“你让辰辰上学,他快期中考了,只要你让辰辰上学我乖乖听话,我给公司请假,呆在家,警察来了也不乱说。” 冯隼考虑了一下其中利弊,毕竟给儿子请假简单但要想顾清不去上班请假的最好时她本人,如此纠结片刻便答应了顾清,他不怕儿子耍花招,只要他跟老师说明,儿子那边没多大问题。 他解开锁着顾清的锁让其做早饭,接着叫冯辰起床吃完早饭自行去学校,并叮嘱冯辰中午不用回家,自己在外面吃。接着他便在家呆着盯着顾清打完请假电话,便又将其锁进了卧室。 临近中午他又解开顾清让其做中饭,顾清看着冯隼不做声,径自去了厨房,并在冯隼不注意下拿走了客厅的药,她一次不敢下太多,想着以前每次冯隼吃完药都会睡觉,她想趁着这时间逃出去。 但只要下了,她也得吃,纵是注意点,也免不了吃进去一点,她要赌,赢了,她便可以带着儿子逃走了。 为确保第二天冯隼不会有力气找他们,她还想好了后续,她将第二天的早饭所需材料都下了药,连今天下午的饭她也提前做好下了药,她不清楚冯隼会不会吃,但多打一层保险是一层。 在胆战心惊中她将中饭做好端上了桌,为了不让冯隼看出来还自己先吃了几口,果然冯隼未经过多怀疑便吃了中饭,顾清心中窃喜。 正想说自己去洗碗然后静等冯隼睡着,冯隼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看她一眼便又将她锁进了卧室,还逼着她喝下了一杯掺有安眠药的水。 做完一切,他将碗筷收拾进厨房便去沙发上睡去了。 冯辰在学校还算乖,他本就孤僻,如今更沉默寡言,他的那个好朋友问他是否出了什么事他也只顾着摇头,他不知道找这些人帮忙靠不靠谱,如果没法让爸爸彻底离开他们那又有什么用。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他的好朋友如果父母吵架怎么办,他朋友像看怪物般看着他说:“你父母从没吵过架吗?我父母天天吵架,这有什么的,很多人的父母都会吵架的。不信你问问你同桌。”说着还用胳膊捅了捅那人。 他同桌正在写作业被捅错一个字后没好气的说:“不打你就够好了,一天天想啥呢,别打扰我了。” 冯辰沉默了。他静静的挨到了下午放学,中午时他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便又回教室了。 下午放学后他不想在家吃饭便又去学校周围的面店吃了一碗面,接着便满怀心事的骑车回家了,为了晚点到家,还专门将车速一降再将。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说句已经吃过便回了自己的卧室,他没看到妈妈。应该还是被锁在卧室里,爸爸刚吃完饭,将碗碟连同中午的一起堆在水槽里,看到他也没说话,径自又卧在了沙发里。 家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生气似的,死般沉寂着。 顾清在被灌完安眠药后便睡死过去,待醒来时已经晚上9:00左右了,她不清楚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她的手还被锁在床尾,喉咙干的不行,说话声音嘶哑不堪。 她不清楚现在呼救会不会有人听到,想着冯辰应该已经到家了,便也不想再挣扎了。只盼着冯隼吃光家里的食物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死去,接着许是中午也吃了点那药的原因,她出现了幻觉。。。 这天中午大概2:00左右江辰将咖啡厅的监控看完了,截取了几张清晰的与死者共餐的女人的清晰照,及几张拉她走的男人的侧身照。 询问了店长及服务生是否清楚那两人的身份,未得到准确答案,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那清楚那个女人来店里时是否是开车的。 其实他自己心里已大概有了一番推测,正常的男人约女人去约会的话,还挑在中午刚下班的空挡,并且那个女人来的那么快,定是在附近上班。 观其穿着很明显不是酒店服务员或保洁阿姨一类,再者并无太多被太阳照晒过的痕迹,因此也不是经常在外面跑的一类。 由此只能推测其是坐在格子间工作的白领,但浑身衣物没有昂贵的品牌,奢侈品也很少,由此看来并不是什么主管或总裁秘书之类的身份,可地处市中心,在这周围除了大型企业穿着又又可以趋于随便的便只剩那几家客服公司。 店长立时回答道,:“没开车,一般很少有人开车来本店消费,因此没设停车场,要想停车只能停在门前的路上,记得那天就只有两辆车,一辆是和那个女人一起用餐的,还有一辆是后来拉走女人的那个男人开来的。” 果然,江辰和吴昊问完后便去附近的几家售后公司询问去了。 那天由于蒋坤的邀请,顾清便没有开车,自己坐的地铁去的公司,本想着中午吃完东西,心情好了就请假同蒋坤去附近公园转几圈,最后由蒋坤送回家附近,也算是小放松一把,没成想却被冯隼看到了。 附近的售后公司并不多,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顾清所在的公司。了解到家庭住址等信息后便去了冯隼家。 路上接到了检视课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说是从收回的红酒瓶上找到了一组不同的指纹,但由于酒瓶碎了,指纹也不太齐全,还没找到是否有相符的曾立过案的人,我们还会进一步进行比对。 汇报完两人相视一笑均看出彼此心之所想,毕竟那么多年同窗也不是白同的,二人继续向顾清家进发。 大概4:00两人到达那不算高档的小区门口,问清小区保安其准确住址便走向了那扇即将通往真相的大门,但他们今天并没有搜查令,只是例行调查,毕竟还没有十足的证据。 第九章结局 又或者说他们此次就是为了获取证据,江辰干这事不只一次了,只要确保旁边有人就可以按程序作为证据,为此每次去出勤他都会和吴昊一起。 门被敲响冯隼轻叹一声:“还是来了。”接着开门将两位请进来,到茶询问有何事。 江辰环顾了一圈屋子没有见到顾清,冯隼便解释道:“清清在卧室睡觉,有什么事问我吧,她身体不好今天还请假了,刚吃了药,那个药容易让人感到困,便睡去了。” 听完冯隼的解释虽有疑虑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没有搜查令,别**子睡觉确实不好打扰。便轻声说:“没什么就是例行询问一些事情,请您配合。” 冯隼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当然。” 吴昊:“你认识四天前的死者蒋坤吗?” 特意强调4天前就是为了炸冯隼,电视里可没报道具体死亡时间。 冯隼却好似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的回道:“是昨天电视上报道的哪个吗?我不认识,但我妻子好像认识,她看到报道后大哭了一场。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架,最后她告诉我那人是她儿时玩伴,具体我也不清楚了。” 吴昊看向江辰,江辰也微有些惊讶,没曾想这个冯隼还是个难缠的主,看作案时的手法及选择时机事后的处理之类的不像是老手也不像是城府很深的人啊。 他们不清楚冯隼为了这次谈话下了多少功夫,他从杀死蒋坤开始便在琢磨这次的谈话,为此还专门把那些犯罪电影电视剧等看了很多遍,反复琢磨警察盘问犯罪份子的部分,力图做到最好,最起码应付完第一次的审讯,只要坚持到DNA鉴定出来的那一天就行。 江辰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却问起了其他问题:“你们有个儿子?” 冯隼似是没想到会问到这茬,不假思索的道:“嗯,今年14岁,很听他妈妈的话。” 说完后又拧了拧眉,但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江辰挑眉道:“这么说,儿子和你关系不好?” 之后也没想他会回答立刻又问道:“七天前顾清公司附近的咖啡馆你有印象吗?” 观问题又回归正常冯坤轻舒一口气面不改色的道:“记得但不清楚道底哪天,咖啡馆那次我看到我妻子在和一个男人一起喝咖啡,吃食上还点缀着粉色心形巧克力,我就不管不顾的闯进去了,她怕丢人便将我拽回了家,后来我们有聊过,她解释说只是普通同事,那吃食也不是给她买的,我便没再想着那件事了。” 江辰想也不想的接道:“这你都信,就他俩,哪个男的会喜欢蛋糕?” 听到粉色心形巧克力吴昊本就有些不痛快,再听到江辰说的立时瞪了江辰一眼,江辰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这嘴啊。。。 想着这都能中招,便立刻闭了嘴,但正事要紧掩嘴咳了一声缓解尴尬的同时边继续询问边向吴昊使眼色。 接着询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借口去厕所,冯隼便随其前去为其开门,这个当口吴昊立刻将冯隼碰过的被子取好样。 又转去了厨房本想将顾清的一并取了,但厨房实在是太乱了,中午的碗都堆在水池里,这对于有洁癖的吴昊来说实在是下不了手便又退了出来,等江辰出来后两人又同冯隼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东西到手现在只需将样本拿回去比对等明天的结果就行。 第二天冯隼吃完冰箱里的早餐面包便驱车去了医院,今天就是拿报告的那天了。 冯辰依旧去了学校,接着便发生了前面所说的事故,彼时江辰拿到比对报告正驱车赶往顾清家听到车祸后立时赶到了现场,小大众被卡车撞得翻了好几个圈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他们拉起了警戒线,对现场进行了快速的取证和拍照等工作。很快救护车赶到了。 二人赶往顾清家想告诉顾清此事,推门发现屋内还是昨天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卧室,撞开卧室门后看到了被锁在床边的顾清,由于从昨天中午后便水米未尽,此时已是昏迷了过去。 两人弄断锁链将顾清也带去了医院,30分钟后顾清醒了,冯隼和冯辰还在抢救中,一小时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尸体送往司法解剖。 顺带了顾清一句:“你丈夫是不是得了XX病,他体内的药物含量很高,这种药物有致幻作用,这次事故很大可能是药物的问题,不过药物量并不致死。请节哀。” 顾清听到这里便如先前所说一般疯了。是她自己害死了她所有在乎的人啊,她突然很想笑,从轻声一直演变,越来越大,最终大笑着向楼道的墙撞去,吴昊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却不知该如好是好,唤她的名字她也只会傻笑。 江辰瑶瑶头叹气道:“应该是她下的药,她自己应该也被迫吃了点,联系她家人吧。” 此时处理完车祸赶来的某小队队长又跑了出去组织人联系顾清的家人了。顾清被带去正规医院做了精神检查,确认精神失常后便被家人送去了福利院。 一切结束了,死的死疯的疯,一个好好的家就此没了。吴昊撞了撞江辰问:“车祸到底怎么算?意外?谋杀?现场确实没有刹车痕迹,但药物致幻也只是一说,凭他当时的状态出车祸是迟早的事,反倒拉上了儿子,哎。。。小辰最后还在抢方向盘试图控制车。。。” 江辰看他一眼不做声了,最后轻声回了句:“他和他父亲关系不好。” 吴昊彻底愣住了。接着眼含深沉的看了眼江辰不说话了。最后还是他输了,不过下次他定是不会再输给江辰。 两人走出医院步入回警局的路上,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人就这样迎着地平线上仅剩的光走向前方,就像追赶太阳的夸父,不过他们是不同的,他们将光明和温暖带给这片黑暗而冷漠的城市。 (完) By:蜀青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