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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者》


 第一章：移民

殉者
平行光
Ⅰ 移民
远征五号首席指挥官，通过无线电向距离自身飞船约五个“光分”单位的远征六号发出消息：“远征六号！我舰已成功进入该星大气层，环境等级良好，各项指标正常，人类生存级别优。”指挥官的话语中夹带着喜悦。
五分钟后，远征六号停泊在离该星球约五个“光分”单位的隔离带，听到五号发来的福音，船上的三十五万四千人如释重负，并庆祝欢呼起来，甚至有人喜极而泣。要知道，他们以5%的光速航行了整整八十年！
按照地球年计算，现在是2230年；早在2150年，地球因各大板块的不稳定，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威胁着人类的生活；至此，联合国统一通过“新家园远征”（NEW HOME)计划，目的是将地球约1%的人（不包老年人，55岁以上）移民到离地球约4.35光年远的邻星系。现在，他们成功做到了！
当代地球的技术，超距作用还没有诞生，就连冬眠技术都没完善。每隔二十年就至少需要专业的工程人员花费3到5年的时间进行修复。
方热，二十一世纪天才物理学家，性格外向气刚，一副铁血军人样，尤其是那如霹雳子的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方热小学时跟苏情感情甚好，并许下成人之后就结婚的誓言；现在他八十多岁，对于地球人平均年龄，已步出中年，即将进入老年。
方热与苏情共同踏入了“新家园远征”之旅。方热作为常委会成员，是100%可以通过移民计划的，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什么，苏情竟抽票中了不到千分之一概率的移民计划的特许劵，地球上有四十三亿人（不包老年人），幸运的机会如神一般地降临。
方热夫妇通过“军事太空电梯”（民用的尚未推广）来到距离地表约五百公里太空港，准备登上城堡似的飞船。方热回头一眸，地球地理格局泾渭分明——一条绿油油的环带从赤道到近赤低纬处展开，像地球用绿色的叶片织起的花腰带；产生极大色差的是地球两级，几个苍白的台风圈点缀其上，再向中纬地区看去，有乌黑的斑点，那是新科技革命后的科技国，绿带是农业国，有脉路一样的黄叶，那是成群的贵族宫殿；其实还有不为人知的地下城，那里多半是把自己都卖了的人们的贫民窟，一个没有钱，无法适应新时代的人，只能像蠕虫一样在地底下苟且偷安地爬着。
方热和苏情进入了“远征五号”，与本船上十一万三千人和其他船上的漂泊者共愿下一个佳音的到来。
“NH4000001号与NH4001601冬眠就绪”一个微声广播。



 第二章：殉情

Ⅱ殉情
地球年2170年4月13号，方热和苏情如期醒来。
正在重载冬眠系统，大约耗时四年。
四年中的第二年。晚饭后，一群高级指挥人员召走了方热。
某指挥人员：“现在我们的冬眠系统出了点问题，这是在‘地球时代’上没考虑到的!”，指挥人员继续透露“其实早在八年之前，‘远征五号’及‘远征六号’就已经向地球宣布独立了，现在我们遇到了些瓶颈，还需您的帮忙！”
“‘地球时代’?向地球宣称独立？你们是‘统一派’的人？”方热兴奋地拍桌而起。
在新科技革命的时候，地球上出现了两个庞大的团体，以世界**为首脑，成了“独善派”，将世界极端化，保护富人的权利；很快又出现了“统一派”，誓立将地球上所有人视为平等。也是很快，不到十年，所有“统一派”被当作非法分子消灭。原来“统一派”还没有被真正的消灭掉！
“我们已查过你的资料，你从革命开始，有频繁向贫民世界救济的行为，虽然打着合资的口号……！”另一指挥人员说。
方热点点头，跟随一群人查看故障的冬眠系统。
方热摇摇头，巴巴地看着大家，吐着嘴唇说：“没得修，核心部件无法替换，看来我们要做好传宗接代的准备了！”指挥人员们几乎崩溃，先从小声到大声议论着。
“NH400001号NH4008491号激活，现在是地球年2181年3月7号……”一阵微型广播。
方热抬起头，感觉闭眼睁眼就是一瞬的事，后知后觉发现，十一年，离系统预计的二十年少了许多，看来冬眠系统正在一天天的衰崩。旁边的指挥人员早已恭候多时。
某指挥人员惊恐地说：“全完了，冬眠系统几乎报废！”
方热冷静睿智地说：“即刻取十万个人类受精卵受孕，我们都老了，该交给下一代了！”
苏情两天后醒来了，方热一直在旁边守候着。苏情以为到了目的地，欣喜地朝舷窗外看，却是一片黑，死一般的黑！
方热说：“冬眠系统崩溃了，人类将以有性繁殖的方式来让健壮个体生存在异星，包括离我们不远的‘远征六号’也是一样！”
苏情支支吾吾地哭了，本来盼望着可以在另一个星球创造美好幸福生活，现在却只能在封闭式的飞船里孤独终老。
“我们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方热无奈地说。
“食物，食物！食物——！”
“有限的资源无法让十万人吃上五十年！如生存法则一般，会死人的！”方热跪倒在苏情旁边。苏情问：“我们该怎么办？”
“殉情，上个星期，‘统一派’**在开会的时候新颁布了一个法案——自杀合法化！”
自杀合法化（节选）
因“远征五号”及“远征六号”面临着生存性的大难题，经严谨考虑，我派决定新立此案：六十岁以上的任何公民都必须为了本舰的利益而火化，六十岁以下的任何公民都必须进行抽签，部分进行火化……。我们将尊重殉死者，为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热烈善后……。
“简直就是杀人！”苏情也跌坐在地上。他们相互靠着，缄言了十几分钟。方热开口：“苏情！还记得小学四年级吗？你说长大后要嫁给我！彼此不分离！一百年后也不分离，现在，我们也是一百一十多岁的老人了！”方热上扬嘴角，露出洁白牙齿。
苏情亮出了手指上的钻戒，说：“记得！三十二岁（法定结婚年龄）时我们结婚了，你给我戴上了21世纪的奢侈品，世界上名匠铸成，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限量设计！”
三天后，六十岁以上的所有人再加上六十岁以下抽签中的人安静地趟在冬眠器里，等待着被注入过量的多巴胺，直致死亡。



 第二章：最无解的监狱

Ⅲ最无解的监狱
“NH400001号激活，现在是地球年2189年1月27号.......。”一段广播仿佛来自梦中，虚无飘渺。
“我还活着吗？”方热仿佛在说话，但嘴唇声带都没有颤动，像是自己的心灵在说话。
方热猛然睁开眼，缓缓地坐起来，看见旁边的指挥人员在笑着。方热巨大的饿觉告诉他，这世界是真实的！
某指挥人员说：“法案通过第三天，我舰已经有七万五千人火化，但您应该庆幸的是，我们并不打算火化您。还有我们在八年前，植入的五千个受精卵中，已有4857个已长大成小孩！”随之调来一段监控。
方热视线清晰许多，发现指挥人员比上次老了许多。
另一指挥人员说：“我舰四万三千人加上‘远征六号’三十五万四千人是我们最后的赌注！这是一场生死赌注！我们将到该星系的某一星球定居，暂时与地球断联，等到我们有一定的实力的时候再向外发展！未知量很多！生死赌注！”
不久，食堂中，方热吃着生态循环中的有机合成食物。突然有人惊呼：“钻戒！呵！二十一世纪的老古董！”
方热猛得一惊！饭菜被他打翻，只为能够快两秒到他旁边。“钻戒？钻戒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快---！”方热吓得一脸懵。
那个人递给方热一个闪闪发光的钻戒，方热握着它，惊吓到了，直接倒在地板上，喃喃：“吃人了！我的妻！人类的道德底线去哪了？！”
方热隐隐约约听到：“七万五千人哟！美味的碳水化合物，循环资源哟！”方热头筋暴突，想挥手出拳！突然旁边出现几个三维全息投影，是某个指挥人员影像，通过广播说：“为了生存需要，流动的人群就是巨型食物库！ILLEGAL（违法），违法的人就会被消灭，成为别人的食物！”
方热痛恨的说：“我们成了什么？那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监狱，一个逾越必死的移动监狱！”方热手势囊括了整个“远征五号”。
指挥人员：“嘿！方博士！你只是物理学家，对生物学、社会学一概不知，这不是您口中的肉弱强食，而是板上钉钉的淘汰法则，一个以性命来做赌注的法则！”
淘汰法则（节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我舰全体舰员遭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忍痛割爱地损失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我们为此哀悼，并在动荡的飞舰社会环境下，我派通过了三则法案：
第一：全舰成员要积极维护舰队利益；
第二：全舰成员要适当维护自身权益（在不违背第一则情况下）
第三：违背舰队利益或失去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会被淘汰。
淘汰是说的好听，不就是要变成竞争者的盘中餐吗？方热忍气吞声，若隐若现地看出“统一派”是一个邪恶的集体。



 第四章：殉道

Ⅳ殉道
方热几乎可以看做被软禁，从“统一派”残酷的杀戮开始，方热开始意识到，“统一派”才是相对的叛乱，是坏人！
“远征五号”发生了一次小型爆炸，在另一侧的舷窗上可以清晰看见这场爆炸，伴随着舱内空气失压所形成的火球，无数个白色支体破碎开来，像空中的一把石灰！爆炸的地点是生态舱，这里无时无刻都在用现有的二氧化碳和水制造成食物；现在舱内外巨大的压强差像抽水一样将将它席卷一空，化为乌有。同时，正在以接近6%光速飞行的“远征六号”强制性退出加速，马上就在这无边的黑绒毛般的宇宙中进行漂移运动，像被人甩出的瓶子！
短暂失去重力补偿的舰员左倾右倒，直到电力装置慢慢从冗撤的生态舱中恢复过来，指挥人员逐渐意识到是武装暴乱！
方热也是武装分子之一，配备的是激光武器因资源有限，有一大部分人装备都是自动步枪（有后座）。飞船上的循环生态系统基本完全恢复，指挥人员镇定自若，不与武装分子交锋。一指挥人员笑着说：“无知的生灵，唉！送资源啊！”
一系统广播语音：“ILLEGAL（违法），违法的人就会被消灭，成为别人的食物！”
武装分子就像亡命之徒在沿途中毫不客气地毁掉广播器和相关设施。
“关闭所有舱口，抽去D4、D5大厅舱氧气，并随机作电击处理！”
某些边缘地区，成排的人被放倒，甚至有些部位被烧焦；更多的人是感到空气变的稀薄，出现高原反应。武装分子击毁夹缝电击器，炸掉输氧管，但管内都被抽成了真空。武装分子意志不削，欲想炸毁大门，突破指挥人员所谓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但事实上，他们都错了！
有人从舷窗边观察，惊呆了，木讷的叫：“天哪！我们被‘抛弃’了！”所有人都漂浮了起来，很是诧异，纷纷朝窗外看-----母舰正离他们远去！
一个偏暗的广播器：“D4、D5大厅舱成功脱离母舰。”重复了好几遍，突然被其他接口接入：“可怜的生灵们！你们已经失去了生态循环系统！只要经过两天一夜，你们就会不是饿死、冻死，就会憋死、闷死！呵哈哈！从你们冰冷的尸体踏过……。”
三十分钟后，暴乱的四千人有30%的人自杀了，为的是把有限的资源罐供给其他人，他们知道，明天可能就看不到星星了……。他们坚决不以人为资源，不丧失人最后的道德底线；殉道者，死无遗憾乎！
方热的眼神渐渐低垂，头昏眼花，整个浩瀚星空变成了眼前的星星点点！



 尾声

尾声
文章开头一幕——“远征一号”成功软着陆，最前面走出飞船的，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们亲吻着大地，感谢大地给了他们真正的垫脚物！
又有4843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是曾经受精卵培育的人；现在，他们拿着地球带来的种子和动物的受精卵等，洒下这片荒芜的大地……。
两个小时后，“远征六号”也成功登陆。
当“统一派”欢呼雀跃的时候，方热在阴暗的角落里笑了笑，用残余的力量发射出了终结广播，发出的信号正在以光速向太阳系奔去，“独善派”在海王星附近安装的“谛听系统”将会在四年之后接收到该消息。
“独善派”在这几十年里突破了众多技术瓶颈，冬眠系统也已经十分发达，同时拥有近68%光速的宇宙飞船，战舰上还配备着先进的武器等。
而“统一派”发现了这段奇怪的广播，但很难或是无法破译，他们一撒手，就当作民用加密广播处理……。
“反远征一号就备！”
“反远征二号就备！”
……
“给他们狠狠一击……！”独善派军理大臣朝前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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