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枪神纪之末日纪元三部曲》 关于重新上传这件事 之前鸽了很久,有很多很多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的文笔还不够。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这部作品的人物、时代背景着实不是早先的我可以驾驭的。即使是现在也并不得心应手。所以以后也可能还会出现章节替换,但我保证,今后的每次替换都必将比之前的更为优秀,让更加完美的作品呈现在各位读者面前,是身为作者的职责。我知道这种像打草稿似的更新可能会引起各位不快,但请各位把这部作品当成一个成长中的孩子,不断地改变,不断地成长,直至成人。这也是一种快乐,不是吗? 第一卷哀嚎第一章 新历326年10月 朴素的咖啡屋,舒缓的音乐在屋中流淌。正值初秋傍晚,温和的阳光透过街窗落在临窗的桌椅和木质地板上。柜台的服务生也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杯具。如此慵懒的氛围,翻两页闲书,抑或是趴在桌上打个盹,神明也不会怪罪人的懒惰。倒不如说,那两位明明占据了店里最好的位置,不是用来小憩而是拌嘴倒才会惹的神明不快。 “所以,跟踪我的理由?”面容刚硬的男人眯着眼问道。男人坐的位置恰好背光,倒不至于是因为阳光刺眼。 “我不都说了吗,司马隐学长。都坐这么会了,你想好答复没啊。”女孩尽情沐浴着余晖,俏皮地用手指把玩着头发。 司马隐掏出一个女士钱包,从中取出一张卡片甩在桌上,“浅野柰子,18岁,西维尓公立大学26年级生,刚刚入学的学妹不仅知道了我的名字还对我一见钟情,你觉得我会信?” “世上的缘分呢,就是这么奇妙。谁都说不准的。再者说啊,现在这个年头,像我这么清纯的辣妹可不多了哦?学长你确定不收?”浅野柰子歪了歪头,齐肩的头发瀑布般随着歪头的方向泄下,在余晖中反射着光芒。恰到好处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若未听到刚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单纯地看来,的确是个文静又可爱的女孩。 “老板,麻烦菜单上的全给我来一份,哦不两份,钱在这里。”司马隐挥挥手中的女士钱包。 “我招,我全都招。”浅野柰子神速地把司马隐招呼的手按在桌上。 “早这样不就好了。”司马隐灵敏地躲过浅野柰子想要夺过钱包的手,整个身子靠进椅背,“我懒得再问了。” “还想再多玩会的,没劲。”浅野柰子从短裙中摸出一个徽章扔给司马隐。天国与地狱,十字突兀地将两地分隔。 “教廷,我就知道。”司马隐把徽章扔回给浅野柰子,接着问道,“又有任务了?” “不愧是你,这都知道。”浅野柰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司马隐莫名有种打人的冲动,好容易压下去:“那也不用你来吧,之前不都是通过内网吗?” “这次任务是我和你搭伙,再加上我又该进行社会适应训练,那个老变态就把我打发来了。”浅野柰子似乎想起什么,长长叹了口气,颇具岁月感。 “任务详情呢?” “喂喂喂,你是工作狂吗,一上来就问这个。”浅野柰子激动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这么好的天气,这么漂亮的咖啡屋,这么慵懒的氛围,还有个这么漂亮的美女在你面前,你谈工作,没病吧?” “反正早晚都得做,提前做了好一身轻松地享受生活不好吗?” “才!不!是!那样就没有偷懒的罪恶感了啊,明明还有作业我却仍沉迷于享乐什么的这种背德感难道不是最棒的吗?” “你吵到别人了哦。”司马隐头也不抬地说道。 浅野柰子四周看看,咖啡屋里的客人确实都对她投以不满的眼神。她泄气似的趴在桌子上,“真是的,教廷内部兢兢业业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你都这么不可理喻啊。任务什么的,一会又不是不能见了。” “一会?”司马隐疑惑道。 “好机会!”浅野柰子抓住空隙夺回钱包,炫耀道:“哼,现在我可没把柄在你手上了,作为威胁我的赔礼,咖啡和甜点就当你请客啦,回见~”说着,便没了踪影。 “我请就我请,反正你的钱。”司马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天色已渐渐黑了,店里同样令人困倦的暖色灯亮了起来。 复古的房型,简单的装饰,单从面积上看一个人住未免太过豪华也太过冷清。如果这间房子可以说话,也一定会向房主抱怨自己的寂寞。司马隐正在厨房做晚饭,因为一个人居住的关系,量并不很多。门铃响起,司马隐停下手上的活走去开门。 “初次见面,我是新搬来隔壁的浅野柰子,小小薄礼不成敬意,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浅野柰子提着个袋子在门口站着。 “那你倒是给我鞠个躬啊” “作为特工,腰杆子必须要硬!”浅野柰子义正言辞地回绝,“顺带一提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还有那是沙发不是蹦蹦床”出于好奇,司马隐看了看称作搬迁礼的袋子,一块手掌大小的魔芋,还贴着个便条:请尽情使用吧☆ 谁要用啊!司马隐深吸口气,总算平静下来后,对在沙发上跳来跳去的浅野柰子说道:“任务,给我说说吧。” “真是个没趣的人。”浅野柰子在沙发上盘腿坐下,“最近新闻看了吗,搞沉两座人造岛的那个。” “他跑这来了?” “毕竟凯尔人造岛离西维尓人造岛最近嘛,歇歇脚的同时把正事也给办了。” “知道藏身处吗?” “还没,他反侦察能力还挺强的,虽然确定他已经登陆了西维尓人造岛,但具体位置天网还在查。结果最晚明天就能出来。”浅野柰子调出一个虚拟屏幕划到司马隐面前,“还有这个,这是目前掌握的目标情报,你看一下。” “行吧,结果出来找我。”这个浅野柰子,姑且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司马隐望着浅野柰子认真的神情,暗想。 “对了,还有件事,血尸怎么样了?虽然没见过但听那个老变态说那玩意儿挺强的样子?”浅野柰子扭头问道。 “还不行,但没血尸也够了。只要你不添乱的话。” “谁会添乱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A组的哦?A组的032哦?”浅野柰子炸毛似的反驳道。 这么沉不住气的人,A组?司马隐不可思议地想道。 “正事算是办完了一件,等天网有消息我会去找你的,不许不在哦?不然我闯男厕所也得把你拽出来。”浅野柰子警告道。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吧。没事了你就赶紧回去吧,别打扰我清净。”司马隐赶苍蝇似的冲浅野柰子挥了挥手。 “等等,还有件事。” 烦不烦?司马隐见浅野柰子认真的神情,只得作罢:“什么事?” 浅野柰子突然扭捏起来,两颊飘起红晕:“那,那个,搬迁礼,我还是第一次,果然还是请,请温柔——” 浅野柰子被及其动漫式地扔了出去。 第一卷哀嚎第二章 新历前56年,嘉米尔财阀所属的生物学顾问卡考尔不顾外界舆论压力对人工胚胎进行基因改造,诞生了两个全新的种族。由于具备的能力过于天方夜谭,嘉米尔财阀成为几乎所有财阀的目标。新历前53年,嘉米尔财阀被恐怖份子袭击,卡考尔及其他财阀所属均殒命当场,藏匿的胚胎及新种族不翼而飞。此后的十余年之间,各大财阀不断有特工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现新种族作乱的报告。由于新种族的不可控,因而被囚禁在各大财阀专门设立的牢笼内,试图找寻其能力的缘由。为方便区分,新种族因其能力不同而被分别称为血族和审判者,统称——危险种。 虽说危险种是由人类制造出来的,但令人沮丧的是自卡考尔以后再无此项技术,根据残缺的资料仿葫芦画瓢也好,截取部分肉体克隆也好,均在桑椹胚期便已死亡。似乎除自然繁衍外,别无他法。 虽然危险种因卡考尔而诞生,但危险种对他并不感激,反而报以仇恨。因为如果没有卡考尔,没有他丧心病狂的实验,他们本可以是人类,他们本可以生活在蓝天白云下,而不是在牢笼内被当做胆汁供给的熊。危险种的感激对象从来只有那两位,那两位领导“破穹”,让他们可以尽情享受蓝天的,王。 踏着夕阳回家的日常的一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除了身后有个似乎跟踪成瘾的家伙。 “昨天告白那么积极,怎么这会倒害羞起来了?” “保持神秘有助于好感度的提升哦。”浅野柰子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和司马隐并肩走,并投出揶揄的笑容,“怎样,和妙龄少女并肩回家,有没有心动?” “我还不至于对年龄够当自己曾孙女的人发情。” “虽说是大了不少,但以你们危险中的年龄段划分也才刚成年吧。”浅野柰子靠近司马隐,两人的臂膊相碰。一缕淡淡的香味飘进司马隐的鼻腔。洗发水?“你还会选这么少女的洗发水啊,我还以为教廷都是一群实用主义。” “虽说没那么好,但教廷也没你想的那么闷啦。”浅野柰子鼓起嘴,“你也太会猜了吧,就不能遐想一下少女的体香吗?” 司马隐顿了一下,疑惑道:“体香什么的,真的会有那种东西?” “这种事你就算问我也……”浅野柰子犯难道,“我是没有,但或许有的人会有体香也不一定。” 无法证伪,吗。司马隐摇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去,“你来是有结果了吧。” “我又不是没名字,一直你你你的。”浅野柰子别过头去,“叫我柰子。” “你被攻略的也太快了点吧。”司马隐姑且还是知道一些日本的文化,让刚见面两天的人直呼姓名确实出乎意料。 “我只是被‘你你你’地叫着觉得很烦,想攻略我好感度还差得远呢。你叫不叫?” 这股倔劲儿到跟教廷挺搭。“好好好,柰子。” 浅野柰子抓住司马隐的衣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嗯!请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昏暗的四周,娇小的身影分外惹人可怜。司马隐不禁伸手触摸,却再度回到黄昏。 “哼~果然是对我心动了吗?嘛,毕竟我是世之罕见的美少女嘛。”司马隐的手掌抚摸着浅野柰子的脸庞。 司马隐触电般地收回手,“快走吧,还有任务不是吗。” “诶,刚刚的气氛挺适合kiss的说。”后方传来浅野柰子少许遗憾的声音。 她,是谁?司马隐再一次察觉到自身存在的空洞。 “已经确认目标藏身于西郊废弃的玛尔娜生物研究所,其实细想能够支撑人造人补给的地方也就那几处,可能是情报方面过于依靠天网,连脑子都不会动了。”依旧是在司马隐的家,浅野柰子将最新的情报传达给司马隐。“在西维尓住了这么多年,知道路吧?” “还行吧,现在就动身吗?” “以免夜长梦多嘛。明明是周五的晚上却还要执行任务什么的,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浅野柰子起身告辞,“三分钟后楼梯口见。” 司马隐调出暗格,漆黑的武器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换上夜行衣,太刀収至背后,又拿起两把手枪别在腰间。出门。粗壮的火箭筒被少女扛在肩上。 “你是打算拆迁吗?” 浅野柰子回过头,惊呼:“没想到你换上夜行衣还挺帅的,哇这是,漆夜系列的武器!司马隐学长,要不我退出教廷你包养我算了。” “我不喜欢过于硬核的反差萌哦?”司马隐果断拒绝。 “反差萌?”浅野柰子反应过来,解释道:“这个啊,我用的挺顺手的就一直带着了。毕竟这玩意儿不用怎么动脑子对着大致方向开轰就是了。” “那善后呢?” 浅野柰子挺直身板,自信地答道:“教廷不需要善后。” 司马隐轻笑一声,“走吧。” 踏入满是灰尘味道的研究所,不由得让人感叹时间是多么的令人畏惧。研究人员们在这里为了课题忙碌时,纵使作废的草纸扔的满地都是,空气也应是新鲜的。时间腐烂了草纸,锈蚀了被抛弃的各类设备,连空气都给凝固了。 司马隐和浅野柰子在研究所中潜行,还好研究所虽然已经废弃,但布局蓝图仍可以找到。人造人能源供给的条件很苛刻,目标所在已经锁定。现在,只要不打草惊蛇。 距房间只差数米之遥时,浅野柰子后背一凉,拉住司马隐向侧方翻滚。两只弩箭直直插入地面。 “没想到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有客人了,该怎么招待才好呢?”黑暗中隐约有个身影。 “妈|的美少女不是都不用上厕所的吗?”浅野柰子骂着,扛起火箭筒朝天花板开了一炮,灰尘布满了过道。 “我可是个大叔,所以厕所还是要上的。”那人无视了阻碍视野的灰尘,冲了过来。 “小心,这么暗的环境还敢冒进,可能是危险种。”司马隐双瞳竖起,抽出双枪开火压制。 “你们,是来阻拦爸爸的坏蛋吗?”门开了,赤|裸的少女走出来,少女浑身湿漉漉的,看来是刚从补给液中走出来。只是,她是如何自己出来的? “曰,后边还有!”浅野柰子再次开火,少女的左臂突然涨大,抓向|导||弹。爆破的血肉飞溅,少女却毫无所感,她破碎的左臂肉眼可见地再生着。 “你们果然是坏蛋。”少女面无表情地说着,向前冲刺拉近距离,尚完好的右手蜕变为长爪状袭向浅野柰子。 审判者?但这再生能力……弃掉火箭筒转为手枪近距离攻防的浅野柰子心中一凛,“你他妈疯了吗?三种族的基因混合,这是在透支寿命啊!” “不许你,骂爸爸。”攻击再次袭来。 “你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听到浅野柰子谈话的司马隐说道。 虽然灰尘遮挡了视线,但危险种的夜视能力极强,这些灰尘并不到妨碍战斗的地步。自称大叔的大叔——或许直接称大叔更好些——已使出审判者的能力“畸变”,右臂化为极其坚硬的骨刃与司马隐打起白刃战。 说实话,司马隐已经愤怒了。危险种,尽管是经过破穹后被世界承认地位,也仍然被歧视着,而危险种溯其根源就是人体的基因改造。而现在,受害者成为了加害者。这不是王所期望的。 伴随着清脆的切割声,大叔的骨刃被司马隐斩断。“她对你倾注了那么浓厚的感情,你不该用来挥霍。”司马隐狰狞地说道。 “不许伤害爸爸!”人造人少女终于流露出带有感情的话,以蛮力硬是撞开浅野柰子冲向司马隐。 “小心!”浅野柰子朝人造人少女的方向连开几枪,人造人少女原本涨大的身体突然缩小,虽然身中两枪,却仍有剩余的子弹飞进仍在激战的黑暗。 司马隐逼开大叔,转身抽出手枪连发数枪将飞来的子弹撞开,又飞起一脚踹向人造人少女。司马隐再次回身将刀掷出再度与大叔拉开距离,以人造人少女抵挡的右臂为借力点跳回柰子身前。 动作干脆利落,即使被触及逆鳞也仍不失理智。这就是危险种的王,领导破穹的王。浅野柰子拾起火箭筒,二对二。 就在对峙时,浅野柰子瞄准司马隐脚下开火。爆炸激起的石块和导|弹碎片暴风骤雨般砸到司马隐身上,司马隐重伤倒地。几乎是同时,大叔和人造人少女身上布满了红点。 “小老鼠,教廷决定先宽纵你一会,尽情地逃吧,在教廷追上你之前。” 第一卷哀嚎第三章 “前两座人造岛,是故意的吗?”大叔猛然醒悟,“就为了他?” “教廷不喜欢有人揣摩他的心思。”浅野柰子眼中闪烁着寒光。 人造人少女刚要有所动作,就被狙击弹贯穿心脏。“莎菈缇!”大叔将倒地的人造人少女抱在怀中,面容狰狞。 “看不出来你到挺心疼她的。”浅野柰子将火箭筒对准被称为莎菈缇的人造人少女,“再不走就就地正法了哦?” 大叔抱着莎菈缇落荒而逃。 “谢啦各位。”浅野柰子松了口气。 “没什么,毕竟是任务吗。”“划个水就能拿奖金,我还头一次见这么好的事。”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你们之后任务就结束了吗?” “是啊。”“突然闲下来还挺不习惯的。” “那劳驾你们把司马隐驼到旁边的西郊森林公园行不?我去抓老鼠。”浅野柰子也不嫌地面脏,直接盘腿坐下。 “那个,我女朋友快洗完澡了我得回旅馆了。”“我上次的任务报告还没写。”“我屎刚拉一半。”……废弃的研究所再次冷清下来。 “所以为什么非得是我啊”浅野柰子欲哭无泪。 西郊森林公园 “你确定扔这儿就可以?”浅野柰子对通话那头提出疑问。 “我确定。虽然动物数量少了点,但绿化面积已经足够了。” “算了,反正搞不懂你的想法,我照做就是了。”浅野柰子叹口气。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亲爱的小柰子吗。记住了,大叔可以死,萝莉我要活的。”通话结束。 “为什么那个变态总是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那么恶心的话。”想起刚刚那句“我亲爱的小柰子”,浅野柰子不由得直打冷颤。“作为他恶心人的补偿,对不起了大叔。那点不愉快只能从你身上找补回来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大叔抱着莎菈缇向港口奔跑。那两座人造岛是教廷故意放的,那相关政|府也一定有所预料。如果这一切都是教廷的计划,那两颗反物质之核……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大叔低头看了下仍在昏迷中的莎菈缇,胸口的贯穿伤已不再流血,却并无愈合的迹象。补给不足。也幸亏莎菈缇处于无意识状态,危险种基因混合的反噬效果才得以停止。我明明!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虽然是试验品,姑且还是能用的。大叔想起了那个疯子的话。他不愿用那个东西。说实在的,他讨厌那个疯子,讨厌他的为人,讨厌他的天才,讨厌他的作品。那个疯子就是个恶魔,无时无刻都在迫使他人出卖灵魂。可如果不用……他再次望向莎菈缇。 “啧,打架不行逃跑倒挺快的。”浅野柰子在路上奔走,西郊森林公园到港口需要数次穿过闹市,火箭筒已被弃置,浅野柰子把司马隐带着的双枪和太刀带在身上,活脱一个cos特工的中二少女。 港口早在昨天就已被清空,老鼠洞已经堵死,断无逃脱的可能。但出乎意料地,港口的不知情滞留旅客均已成为丧尸。丧尸群嗅到生者气息,蜂拥而来。 “我*你*的蛋!他不是审判者吗?为什么会有丧尸!”浅野柰子拨出通话,刚被接通浅野柰子便破口大骂。“赶快给西维尓行政区的打电话,让他们发布警告组织岛上居民避难!港口有他*的两千多只丧尸!” *的!浅野柰子握紧手枪。 “警告,港口发现大量丧尸群,现朝市区袭来,请迅速前往最近的避难所避难。警告,港口发现大量丧尸群……”整座西维尓人造岛布满了红色警告的虚拟屏幕,岛上部署的警员们引导居民有序地前往避难所。 “怎么就你们几个?”浅野柰子的子弹已经打空,和后来支援的四名同属教廷的特工守着港口唯一的出口,她已记不清这是砍下的第几个丧尸的脑袋。 “你还想有多少?在这里部署五名特工已经是例外了。其他的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太远了。”推出弹壳,装填,爆头。“这子弹可是对付危险种的,居然用来打这玩意儿,我心疼啊。” “先别心疼钱了,你们弹药还剩多少?我就剩30发了。” “30发?7只丧尸都干不倒!手枪子弹又不贵不能多带点?” “这次任务本就来的仓促,谁他|妈知道审判者会引发尸群?那不是血族的能力吗?” 这样下去,迟早得被耗死在这里。我们五个死也就死了,可在支援到之前……浅野柰子踏前一步,持刀将最近的一名丧尸劈开。不能去想,可体力已经透支了……不能去想……丧尸群会冲进闹市区……不能去想,不能去想,不能去想…… 大叔身边堆满了救生圈和长椅。他忙碌着。他面前是一个半成品的形状怪异的船。也许是对于失去右小臂还不习惯,工作进展的很慢。莎菈缇躺在一边,似乎安详地睡着了。 简直是疯了。他想。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疯子给的试验品居然如此狠毒。两千多人,竟在半小时内就成为了丧尸。明明血族的同化能力至今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一个财阀研究出其根源,那个疯子就已经对其加以利用了。 我或许会死。他想。但至少…… 莎菈缇仍熟睡着。 一只丧尸冲出了防线,朝闹市区奔跑。它的四肢已经折断,但仍奔跑着。像夸父追逐太阳,像沙漠的旅客冲向绿洲一般,不顾一切地奔跑。 “喝!”浅野柰子追上去,太刀穿过丧尸的喉咙钉在地上,浅野柰子将全身重量压上太刀,丧尸这才身首异处。 其他的四名特工的子弹也已打空,手持各式刀具阻挡着尸潮。尸体堆积在地上,鲜血浸染了港口。 血的世界。 到处都是血。粘稠的,稀薄的,凝固的,混杂在一起。没有将天地区分开的地平线,整个世界浑然一体。到处都是血。 司马隐在这样的世界中醒来。他躺在血色中,凝望血色的天空。他凝望着,一言不发。不知多久,这个世界脉动起来,发出强力的心跳。在心脏的搏动下,世界开始流淌,向这个世界的中心——司马隐流淌。 溃败,无可避免的溃败。在两千多丧尸的攻击下,这五名特工能坚持半个小时已经是个奇迹,更不用说还刻意将尸潮引导向狭窄路段方便阻击。 浅野柰子持刀的手因过度使用而痉挛,身上被丧尸抓挠撕咬的伤口达十几处。所幸丧尸并无感染性,丧尸是血族同化异族的失败品,每一个丧尸的生成都需要血族亲为,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两千多只丧尸才让人难以理解。 “柰子,你先退后疗伤,这里我们顶着!” “不!”浅野柰子毅然回绝,勉强用太刀支撑着身体,“我还撑得住!” “退后疗伤吧,我来了。” 浅野柰子回头一看,眼泪涌了上来,“你他|妈的,总算来了,我还以为那炮真给你炸死了。” 司马隐阔步走到浅野柰子身前,“那件事回头再找你算账。血尸。”血色波涛般从司马隐背后涌出,由于地形狭窄的关系,顷刻间便淹没了丧尸群。丧尸的肉体被血色消融,不过三分钟,只剩皑皑白骨。 “你们几个照顾好柰子,我去港口,可不能让那个大叔展帆起航了。”司马隐说道。 “等等。”浅野柰子叫住司马隐。 “什么事?” “那个人造人,要活的。” “知道了。” 大叔把莎菈缇抱上那条简陋的船。莎菈缇穿着一件大的夸张的T恤,似乎是从丧尸身上扒下来的。虽然这条船漂流到岸的可能性很低,但至少不是没有。“对不起,莎菈缇。你本不应做这些。”大叔轻吻熟睡中的莎菈缇的额头,“一直没有对你叫我爸爸而回应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我只是,我不配被你称作父亲。身为父亲明明应该保护女儿,我却反过来一直让你担心让你为我付出。真的抱歉。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是爸爸的请求。虽然很任性,但请你,原谅爸爸的懦弱,我最亲爱的女儿。” “告别完了吗?” “完了。”大叔从船上走下,回到岸边,“你果然没有死。” “主角哪有开局就被灭的道理?” “她,莎菈缇她会怎样?” “你不都造好她的逃生船了吗?虽说挺破的。” “你都追到这里了,断然没有放过她的理由。再者说,就算你有,教廷没有。” “教廷要活的。” “是吗?”大叔释然地笑笑,闭眼仰头,“来吧。” 月牙在海面上晃悠悠的。 第一卷哀嚎第四章 “西维尓港口丧尸群在教廷特工的协助下已于凌晨1点26分全部歼灭。此次骚动的闹事者为近期连续掠夺两座人造岛的能源支撑——反物质之核的审判者,经确认为二代在档审判者乔尔·比罗塔。经全力搜查,并未发现血族痕迹。此次丧尸群的出现目前仍是疑点。此外,西郊森林公园近500亩的绿化地带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专家推测该事件可能与丧尸群的出现存在联系……” “500亩,你胃口挺大的嘛。”浅野柰子浑身都被绷带缠着,半坐半躺地霸占着司马隐的沙发。 “要你管。”司马隐关掉新闻,“我说你在我这儿赖着不走是几个意思,回教廷养伤不更快吗?” “你给我掏路费啊?很贵的。”浅野柰子抗议道,“再说了,我一个妙龄少女住你家还没担心你图谋不轨呢。” “呵,平板。”司马隐扫视一下浅野柰子的身材,冷笑道。 由于浅野柰子浑身是伤,穿着衣服反而有感染的风险,浑身是绷带的浅野柰子,身材自然一览无余。 “谁平板!我有胸的!”浅野柰子起身反驳,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被药物刺激的伤口发出强烈的疼痛感,两滴泪不争气地盈上眼眶。“疼~”浅野柰子抽泣道。 “饿了没?我给你做点饭吃。”司马隐叹口气,起身向厨房走去。 “我想吃炸鸡。” “安生喝粥吧,还吃炸鸡,不怕伤口再抻开?” “可是……”浅野柰子撒娇似的嘟嘴。 “给你在粥里多放点肉松。” “万岁…啊!”似乎兴奋过头,浅野柰子又抻到了伤口,回到了沉默寡言的楚楚可怜模式。 布置极其奢华的办公室。以至于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接待外国首相的专用套房。办公桌前坐着的男性捏着一只雪茄似乎在思考什么,桌上飘着一个通话中的虚拟窗口。 “走得太近了。斐诺最近和威尔姆手下的那群特工走得太近了。文武结党,这可不是件好事。”男性深吸口烟,在肺部被烟草味充盈后才缓慢呼出。 “把特工都外派出去也不行吗?” “不行。虽然我们都有自己的私兵,但那不是能拿上台面的。都外派出去内部空虚反而会有更大的麻烦。” “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后悔跟天网搞僵了,不然监控这方面也不至于这么发愁。” “你现在抱怨有用吗?当初吵的最厉害的不就是你吗?” “说吧,你想怎么办?” “特工好歹都是我们一手培养大的,能让咱死死地捏住。斐诺嘛,虽然他的研究成果给盖莫财阀带来了巨大的红利但却越来越难以管教。还是忍痛割爱吧。” “嫁祸给谁?” “让我想想。”男性将雪茄掐灭,躺在椅子上。“罗伦斯财阀吧。咱们盖莫财阀抢过他的市场差点让他倒闭,又是天网旗下的一个小将。反正已经得罪了。” “好吧好吧,但以后必须要对天网收敛一点。天网和教廷的关系……算了,反正你有把握的,对吧?” 男性没有回应,起身挂断通话。他看向窗外,太阳高高挂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为什么不能是阴天呢,偏偏是令人作呕的蓝天。”外表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说道。一个白大褂朝他走过来,“乔尔死了,他那个女儿不知所踪,应该是被教廷藏起来了。所幸那两颗反物质之核是真的,虽然是快用完的,但凑合凑合还能用。” “反物质之核的真假我倒不关心,不过是拿来当个筹码。我更关心的是你那个试验品。”青年男子回过头,“那两千只丧尸怎么回事?” “不过是把血族的同化能力做成了病毒而已。”白大褂惭愧似的挠挠头,“毕竟是试作品,同化能力有限。最近正在尝试改良,如果成功的话半个月感染一座城市不是问题。” “我要你立即停止这项研究。”青年男子的话语带着不容否定的威严,瞳孔倒竖。“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许你玷污他的子民。” 白大褂欲言又止,好一会才放弃似的说道:“遵命,王。” “说回来,那个老头子有动静了吗?” “他总算是沉不住气了,估计就在明后天。” “好,你先把东西备好,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青年男子终于流露出一抹笑意。 天网总部 同样是高楼,天网总裁的办公室相比起来要简朴许多。偌大的办公室内除开金属制的办公桌 及堆积的必要纸质资料外别无他物。天网总裁是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妇女,也正因为她不输男性的果敢干练才为自己竞选总裁拉拢了极多的票数。 “总裁,教廷有一段监控录像要求我们从所有民用监控卫星中删除。具体信息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一条消息弹了出来。鉴于教廷与天网的密切关系,教廷的一切业务要求基本都由天网总裁亲为。天网作为全球五大财阀之一,拥有80%的民用监控卫星的所有权,剩下的20%并非天网所不能及,而是其性能过于落后,只要天网想,随时都可以瘫痪那20%的民用监控卫星。而教廷在非**机构的武装组织中更是翘楚,尤其在危险种诞生之后,教廷俨然成为人民心中的世界警察。固然,各财阀均有培养特工以弥补武装力量的不足,但没有一个财阀,甚至没有一个国家敢说能在数量对等的情况下战胜教廷。教廷的特工,哪怕是最弱小的D级特工,也足以以一挡十。这也是为什么,与其他五大财阀相比武装力量明显不足的天网财阀无人敢轻易与之交恶。 天网总裁随即停下手头的活,点开邮件,按照教廷的要求搜索目标录像段。西维尓人造岛西郊森林公园,10月5日晚11时30分。天网总裁将视野调到刚好覆盖公园的距离。录像开始播放。怎么全是血?天网总裁疑惑道。她再次放大倍数,血色的中央似乎有个人影。再放大看看吧,教廷应该就是为这个人善后来了。天网总裁将倍数放大到足以看清那人的容貌。录像播放着,血色无声地缩回那人身体里,哪还有森林公园的样子,剩下的只有砂砾。随着血色涌入那人体内,他的伤势逐渐好转,脸色也红润起来,就连脸上黏着的血痂也自动剥落了。 是他……这个能力,这个相貌绝对是他没错! “太好了,太好了……”少女般柔软的声音响起,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办公桌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第一卷哀嚎第五章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周,浅野柰子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按理说现在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自理能力,可她仍然固执地绑着绷带。 “司马隐,今天我想吃猪扒饭。”司马隐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浅野柰子喊他。浅野柰子极其大爷地躺在沙发上看着虚拟屏幕上放映的节目,手边的茶几上还摆着桶快吃完的爆米花。 换做以前,若是有人在司马隐家这么撒野,绝对会被司马隐“教育”的想死都难。可不知为何,司马隐对浅野柰子的所作所为就是发不起火。这感觉,像养了只二哈。司马隐不由得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 “没猪扒,家里就剩一条鱼了,给你做鱼汤喝。”司马隐走近浅野柰子,伸手抓了些爆米花塞嘴里。 “那是我的爆米花!”浅野柰子腾地坐了起来,把爆米花抱在怀里。“小气什么,这几天给你换药什么没看过?一点爆米花至于吗。”说着,司马隐又抢过来一把爆米花。 “不是让你戴眼罩不许看的吗?你看到了多少?”浅野柰子脸部发烫,将爆米花桶扣到司马隐头上抬手便打,“色狼!变|态!一百来岁的臭老头子偷窥妙龄少女的胴体你节操何在?良心何安?” “豁,搬迁礼送了我块魔芋,现在你倒清纯起来了?”司马隐倒也不躲,浅野柰子毕竟是有伤在身使不出多大力气,再加上司马隐身为危险种,体质本就比人类强上许多,这点力道对司马隐来说不痛不痒。 许久,浅野柰子终于打累了,问司马隐:“你到底看到多少,从实招来。” “给你换药时你一直趴着除了后背什么也没看见。” 浅野柰子刚松口气,只听司马隐补充道:“等你伤好了去医院看看皮肤科吧,你背上有两颗粉痣看着可别扭……” “去死!” 西维尓公立大学每年都会与各地大学进行交换生活动,公款支持学生在合作大学进行短期学习。借此让学生增长见识,充实阅历,也彰显西维尓公立大学的学术成就。而获取交换生名额的,无一例外都是各专业的应届顶尖人才。当然司马隐不在此列,尽管经过百年的积累,他的学识不亚于西维尓公立大学的一些教授,但由于教廷编外人员的身份,任务时不时地找上门来,参与交换生对于联络只是有弊无利。不论是出于司马隐本人的意愿抑或是教廷的考虑,司马隐的成绩从来都与这类普通学生趋之若鹜的殊荣无缘。 司马隐看了眼宣传栏,宣传栏上张贴着今年与西维尓公立大学进行交换生活动的大学名单及本校的交换生名单。行政区的那些人总是喜欢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复古。西维尓人造岛在建立之初就是要打造纯粹现代化去复古的科技之岛,正因如此西维尓人造岛的首批入驻公民全都是精挑细选过,富有创新能力的科研人才,为的就是彻底地将科技打造为西维尓人造岛的卖点。可随着后续公民的入驻,全岛充斥的科学氛围太过浓厚实在不能为所有人接受,经多次调整妥协,才有了如今这副先进与复古杂糅的模样。 学校又要热闹一阵了。司马隐看看旁边的浅野柰子,她的伤已经彻底痊愈,尽管她身上并没有太多致命伤,但要调理的话本来也要半个月,现在才过去十天。该说不愧是教廷的特工,就连愈合速度都超常人一等吗?但司马隐想起这十天在饮食上高得吓人的花销时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交换生啊,要不是教廷的命令,真想争取一下呢。见识异国的风土人情,品尝异国的各色美食。撩异国的漂亮妹子。”浅野柰子羡慕地看着宣传栏前找各自姓名的人群。 “你在教廷的时候不也经常满世界跑吗?”司马隐问道。 “不一样的,我满世界乱跑每次都是因为任务,教廷对我们可比对你这种编外人员严多了,出趟任务都有时间限制的。”浅野柰子解释道,不由得生气地鼓起下巴,“那个老变态每次还都把时间卡的特别紧,根本没有玩的时间。” 司马隐没有回应,浅野柰子跟在后边自顾自地抱怨:“每次出完任务就让写报告总结本次进行任务中的不足以及收获,还要挖掘本次任务中是否存在更深层次的意义。同时还得接着进行特训,直接拿你的数据做成VR进行对抗特训,招数还五天一改不带重样的。虽然拜此所赐教廷的出任务死亡率达到了有史以来最低,但还是好想尽情地玩一次。”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司马隐知道浅野柰子就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身为教廷的特工,活着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不论是危险种诞生前,还是危险种诞生后。同世界的恶意作战,从来就是教廷特工的职责,更是教廷特工的骄傲。 “由于这门课只有我们专业的人,我就自作主张将咱们专业的交换生也给带来了,你们八成也不乐意课后再开次班会吧。”教师在台上如此说道,学生们不禁轻笑几声。说罢,教师便招呼身边的一名少女:“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要相处一个学期。” 少女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开朗地说道:“大家好,我是来自北美凯利尔私立大学的交换生,Fanny·remsin,大家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张芳莹。” 明明是白种人,倒是没有普遍印象中的金发碧眼呢。司马隐看着自称张芳莹的交换生,金发披散至腰间,琥珀色的双瞳,若非略显蹩脚的口音,气质上看倒更像是东方少女。 “那个,怎么说来着,请多多关照。”说罢,张芳莹深深鞠了一躬。 那个,怎么说来着,请多多关照。被黑暗笼罩的娇小身影如此说道。司马隐猛然一惊,心中不断涌起的悸动催促他要拉住娇小身影伸出的手。 “鞠躬是日本的习俗,这里你只要点头致意一下就可以了。”友好的纠正声和嘻哈的吵闹声将司马隐从黑暗中拽了回来,尚未缓过来的司马隐不小心踢到了桌腿,脚尖处传来的疼痛让司马隐彻底回到现实。众人听到响声扭头看他。 “抱歉,阳光实在太舒服了忍不住打了个盹。”司马隐歉然地解释道。 “这么漂亮的交换生都没能让你克制睡意啊。”欢笑声此起彼伏,屋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司马隐靠在窗边,做出认真听课的模样。为什么?最近那个女孩一直在脑海里出现。那个女孩应该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那份悸动不会有假。可为什么印象里对她一无所知?自从血尸再度觉醒后,那份悸动来的越来越频繁,若不是有照顾浅野柰子这份差事令他分心,那份悸动会让他的日常生活都难以为继。我是残缺的。司马隐在这份悸动中不断地认识到这一点。可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司马隐,听说你们专业来了个特别漂亮的交换生?我们班上那些男生都吵疯了,这可都是秋天了,发春还那么厉害。”司马隐和浅野柰子一道回家,最初司马隐还有些不习惯,过了几天后倒也觉得没什么,无非回家路上多了张吵闹的嘴。 “确实算得上漂亮,身材也十分出彩,对你们那些大一的男生来说不发情才怪了。”司马隐回答道。司马隐虽然按年龄比例划分也是正值青春的少年,可毕竟他一百出头了。要他对年龄相差这么大的女孩生出情愫,简直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向刚出生的女婴求婚一样。 “切,说的跟大二大三那些男生对那个巨||乳不感兴趣似的。”浅野柰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他们只是比起大一更沉淀下来考虑实际罢了,你这社会适应做的不错啊,都完全代入角色了。”司马隐夸赞道。 “别,你这夸奖听着跟挖苦我似的。简直和那个变|态的语气一模一样。社会适应训练是那个老变|态给的为数不多的休息,好不容易眼不见心不烦了就别让我再想起这烦心事了行不?”浅野柰子连连摆手,又从短裙中掏出一包盐虔诚地洒向四周。 那家伙是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司马隐正讶异着,浅野柰子已经身着巫女服手持铃铛准备向神明献舞。 “你给我适可而止吧!你犯二别牵累我!” 这种人是怎么进教廷A组的……司马隐再度叹息。 第一卷哀嚎第六章 “他们已经潜伏在研究室周边待命,斐诺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待在研究室里。”已是深夜,整个盖莫财阀总部只有斐诺的研究室还亮着。“可以动手了。”盖莫财阀总裁深深地躺在沙发里,风轻云淡。“记得让他们带点东西回来。耗费了那么多资金却只有这么点回报,绝对有藏私。” “知道。” 盖莫财阀总裁挂断通话,手放在沙发扶手上,食指轻轻叩着。 “唉,要是咱们也是特工就好了,就不用大晚上地还在这巡逻。”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性在盖莫财阀总部大楼里巡视。 “你当特工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不说别的,基因锁带来的身体负担就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是啊,针对危险种,为弥补种族体质差距而开发的基因锁,给我配上我怕是连命都没了。”较为年长的保安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来一根?” “不了,工作场地是禁烟的,你就不怕被查到?”年轻的保安摆摆手推辞道。 “嘿,现在除了那个研究室里的呆子外一个人也没有,你怕什么。”较为年长的保安笑笑, “你们年轻人按理该比我们更加放荡才对,怎么你总是这么拘谨?” “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我爸妈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我有了这份工作,现在家里就我一个能挣来钱,这工作可不敢丢。” “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的。”年长的保安深吸口烟,将话题岔到别处,“你说今天也是怪了,平常就算特工们不用巡逻,这会也该能碰到几个才对。今儿他们都放假了?”年长的保安没听到回应,便扭头看。那个年轻的保安倒在地上,鲜血从喉部涌出。月光下人影攒动。“来人呐,杀人了!来人呐!”年长的保安拔腿便跑,求救的呼喊在走廊中回荡。 枪声响起。年长的保安倒在血泊中。“快,趁斐诺还没跑出大楼!” 求救声与枪声惊醒了在休息室中睡觉的特工,特工拿枪出门,刚在走廊探出半个身子便被枪林弹雨洗刷。也有特工借助对地形的了解与不明入侵者进行游击战,收获颇丰,但双拳难敌四手,在庞大的数量差距前壮烈殉职。 “你好啊,斐诺博士。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倒是不一点都不在意。”为首的一名入侵者说道。 “狗咬狗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斐诺自顾自地计算手边放着的几个数据,闯进研究室的几位入侵者像空气一样。 “真的很可惜,你会被我们这群狗的爪子撕碎。”入侵者抬枪瞄准。 “只可惜你们这群狗的爪子不够锋利啊。”入侵者的背后,他们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响起。 艾文杰,盖莫财阀的王牌特工,他不是被外派了吗?为首者不再想许多,直接对斐诺扣下扳机。斐诺躲闪不及,左肩被子弹贯穿。而与之相对的,艾文杰连开数枪将研究室内的 其他入侵者全部击毙,飞身向前抬腿将为首者扫倒在地。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死不了。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话可以聊聊。”艾文杰一掌切在颈动脉处,为首者昏迷过去。 “老大,入侵者已经全部歼灭。”一名特工过来报告。 “很好,尽快把受伤的兄弟们和斐诺博士送去医院治疗,安置好后再回来清理。”艾文杰下达指示,眼中闪烁着光芒。 “什么?全员失联?”盖莫财阀总裁一拳重重地砸在沙发扶手,“那群狗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给他们配备的武器可都是财阀一级特工的待遇!一个斐诺都杀不了?” “现在生气也没用,那群狗如果都死了还好说,都带着罗伦斯财阀的身份认证还能甩个干净。可就怕有活着的。” “那群狗的一切都在我们手上,他们失败了的话绝对不敢活着。”盖莫财阀总裁眯着眼睛说道,“为确保万无一失,艾文杰那条疯狗我也外派到西欧分部了。只要他不在,就没人审的动。” 不合时宜地,又一条通话请求弹出。 “什么事?” “总裁,董事会决定在总部召开紧急会议,请您出席。” “这次的紧急会议是要商讨什么?” 通话那头传来苦笑,“总裁,您知道我们无权知晓董事会的会议内容,更何况是紧急会议。” “知道了,我马上到。” 通话结束。 “在这里想多久都没用了,走吧。看看他们想搞什么把戏。” 盖莫财阀总裁走进会议室时,发现自己已是最后一人,冷哼一声,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会议可以开始了吧,各位董事,这么急到底是什么事?” “有个人,我们想让你见见。”威尔姆转头招呼道:“进来吧。” “艾文杰?”盖莫财阀总裁讶异道。“你不是被外派到西欧分部了吗?” “是我让他先等两天的。你有意见?”威尔姆不咸不淡地说道。 “没意见,毕竟是你属下。可他应该不够格进来吧。” “他现在确实还不够格。但这次会议内容主要与他有关,就破例了。” 现在?与他有关?盖莫财阀总裁心中隐隐不安,作出不耐烦的样子:“算了算了,我不废话了。赶紧步入正题吧。” “不愧是总裁,爽快。”艾文杰向前一步,“我,艾文杰·西斯塔尔,弹劾盖莫财阀总裁雇凶谋杀斐诺博士!” “威尔姆,你养的这条狗也太疯了,竟然咬到我的头上来!” “总裁息怒,我此次弹劾并不是无中生有,就在刚才,一伙不明团体入侵盖莫财阀总部意图杀害斐诺博士,幸亏总部尚有部分特工留驻,歼灭入侵者。斐诺博士左肩中枪已送往医院治疗。经搜查,该团体身上均携有罗伦斯财阀的身份认证。” “哦?罗伦斯财阀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罗伦斯财阀的人与您当然没关系,因为这伙人根本就不是罗伦斯财阀所属。实是侥幸,在清理时我们发现有一条漏网之鱼,便将他带进训练场进行审问。这是审问过程的视频。”艾文杰调出一个虚拟屏幕,推至各位董事及总裁面前。 “现在,你有兴趣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 “谁派你们来的?” “总……裁……”那人小声地咕哝。 “大声点,给我说清楚!” “是总裁派我们来的!” “哪个总裁?” “当然是盖莫财阀的总裁!” “他为什么让你们杀斐诺?” “不知道,我们从小就被总裁收养,总裁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不需要知道理由。” 艾文杰将视频关闭,“总裁,您是否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杀斐诺的原因呢?” “抱歉,司马隐同学,明明是周末,还要麻烦你陪我。”喧闹的商场,张芳莹歉然地对司马隐说道。 “没事,反正我平常也就是在家里宅着。” “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毕竟你是我有印象的人里对我反应最平淡的。”张芳莹似乎想起一些令她反感的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又是天网的千金大小姐,又是这么漂亮的美人,这两点哪怕是单择出来,都有充足的理由让人动机不纯了。” “所以我才要好好感谢你。但是为什么你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呢?”张芳莹好奇道。 我该说我年龄够当你祖宗吗?司马隐内心如此调侃,嘴上却说着:“我当然也是有对你另眼相看的,但我这个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是个死宅。比起现实什么的我还是更喜欢虚拟。” 张芳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次陪张芳莹来逛商场,主要是起向导的作用,因为张芳莹住的地方虽然已经提前被天网买下,但像洗漱用品、食物等生活必需品还缺了不少。张芳莹本想找女生陪她一起,可要么就是出乎意料的热情让张芳莹不由得怀疑动机,要么就是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胸部婉言拒绝。至于男生,就更让张芳莹头疼了。 令司马隐感到有些惊讶的,张芳莹并没有像普通女生那样对商场着迷。她说出想买的东西,司马隐便带她去相应的商铺。买东西也是干净利落,绝不浪费丝毫时间。偶有纠结处,看眼自己准备的清单就能做出决定。司马隐本来预计要两个小时才能买完,结果张芳莹一个小时便买好了。 “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做向导,我怕是要在这里迷路好一阵子。”张芳莹与司马隐两人在商场的一个小茶馆歇息。 “既然你要谢我,请我杯茶可否?”司马隐端起茶杯。 “一杯茶就可以?”张芳莹有些讶异。 “不是吧,一杯茶都不舍得请?”司马隐夸张地反问道。 “不,自然舍得。一杯茶而已。”张芳莹松口气,不由得微笑:“你真的很会照顾人。” “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欠我人情,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司马隐喝口茶,茶香在口腔内弥漫。 “那么,司马隐同学,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一杯茶我觉得是还不清你陪我逛街的人情的,更何况,以后我可能还要麻烦你。” “当然可以。” “那,既然是朋友了,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张芳莹见司马隐点头,便开口:“根据情报,你当初的成绩应该是可以考入内地更加优越的大学,你为什么会选择西维尓呢?” “因为约定。”司马隐即答,内心也惊讶道,约定?什么约定? “是和谁的约定呢?如果是恋人的话,司马隐你也不至于独居至今啊。” “是和……”奇怪,是和谁的约定? “隐。” 司马隐应声看向张芳莹,张芳莹的双瞳闪烁着紫色的光芒。被黑暗笼罩的娇小身影再度浮现眼前。张芳莹樱唇轻启:“隐,我们约定好了哦。” 娇小身影伸出右手小指,身影渐渐与张芳莹重合。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司马隐沉沉睡去。 张芳莹深出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针管扎入司马隐右腕,液体缓缓注入。浅野柰子突然出现,抓起桌上的叉子直指张芳莹喉咙。“你是谁?”浅野柰子问道。 “呵,教廷的人怎么都喜欢玩跟踪这一套?” “你到底是谁?你对司马隐做了什么,说!” “小丫头,你还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张芳莹挥手将浅野柰子的手打开,浅野柰子退后数步,眼中充满戒备。 “危险种?你想对司马隐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到不如回去问问那家伙他想干什么!”张芳莹怒喝道,“丫头,我念你无知饶你一次,滚!” “教主,柰子请求对西维尓人造岛的交换生张芳莹进行调查。” “我大概明白了,危险种真是有够忠贞。也罢。对柰子完全开放张芳莹和司马隐档案查阅的权限。” “遵命。柰子也真是可怜,不知道挺不挺得住。” 第一卷哀嚎第七章 新历205年 盖莫财阀危险种研究中心γ 盖莫财阀危险种研究中心γ,是距盖莫财阀总部最近的一个危险种研究中心,顾名思义,该研究所中关押了近千只危险种,专门为研究危险种各项身体机能、能力来由及控制手段。高耸的外墙,密集的高压电网,每50米一处的瞭望塔。比起研究中心这个称呼,倒不如说是监狱,专门用来关押折磨危险种的监狱。 走进研究中心,这才终于有了点科研的样子。这边的危险种像家畜一样被拥挤着关押在一起,那边的各式设备闪烁着金属的冷光。正如南北两极都有同一片蓝天,研究中心的两极都有同一片金属制的苍穹。 “u3-56号危险种,种族审判者,先前测定裸体承受大气压值为600kpa,本次实验预期值为1000kpa。” “k5-23号危险种,种族血族,先前测试可承受电压值为200V,建议本次实验测试方法更改为逐步增加电压值。” “g4-70号危险种,种族血族,先前承受冲击力为……” 诸如此类的实验每天都在进行着,危险种的相关资料也在每天稳步更新。危险种的身体数据一次次地在实验中打破常识,一次次地突破既有数据,更有特殊的个体能力令人恐惧,这类特殊个体,被关押在另一个更为宽敞的房间。γ研究中心的特工们亲切地称之为“小黑屋”。 而在今天,小黑屋迎来了一位新的住客,矮小干瘦,大的出奇的衬衫套在身上显得她更加娇小,浑身上下也只有那双紫色的双瞳焕发着生命的色彩。没错,这位住客是女性——又或者按人类的观点来看,是母的。 特工将她推入房间,门重重地关上了。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照明设备,黑的让人怀疑这不是现实。她摸索着,在一处角落抱膝蹲下。 “怎么进来个女的?”房间深处传来声音。 她被吓得一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别怕,我只是惊讶为什么一个女孩会进来这里。” “……”女孩往角落缩了缩。 一声叹息响起,随着什么被刮擦的声音,房间被微弱的光亮充满。 “过来这边,我没什么恶意。就是一个人待太久闷得慌,想和你聊聊。”光亮处有个昏暗的人影向她招手。 她终于下定决心走过去。是个男生。年龄似乎和她相仿。令女孩惊讶的是,那男生身上的衣服虽然老旧,却无破损之处,更令她惊讶的是,男生脚上穿着鞋!他居然有鞋!女孩惊讶道。 “你怎么进来的?”那男生问道。 “不知道。今天就只是常规的指标检查。也没什么特别的。”女孩儿嗫嚅着答道。 “你最近自己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的,比如连续好几天都是同一个梦什么的。” “梦吗,”女孩儿开始回忆,“大概是三天前?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可以具体跟我说说吗,不愿意也没关系。” “倒也没什么愿不愿意,那个梦就是很奇怪。我梦到了一个盒子,很漂亮的盒子。可那个盒子好沉好沉,比常规检查的那个什么kba还要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男生沉吟一会,继而安慰她:“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虽然没外面亮堂,倒也宽敞。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h3-41。” “不是问你的代号,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名字……”女孩不仅蹙起眉头,表情充满迷惑,“我不知道了。” “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就叫……”男生苦恼地挠着头,“就叫张芳莹吧。你满意吗?” “张芳莹……我的名字,我叫张芳莹……”女孩儿人念着自己的名字,两颊飘起激动的红晕。 “看来你是喜欢这个名字了。那么,用你的名字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张芳莹,那个,怎么说来着,请多多指教。”女孩儿磕磕绊绊地完成了第一次的自我介绍。 男生摸摸女孩儿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我叫司马隐,请多多指教。” 张芳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张芳莹羞惭地低下头。 司马隐拍下脑门,“瞧我,光顾着聊天,我这还有点吃的,不介意的话你吃吧。”司马隐递去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张芳莹接过来,左看右看。这个屋子里的食物也和外面不一样呢。 司马隐似乎看穿了张芳莹的疑惑,“没事的,吃吧,这个叫什么,饺克力来着,味道很不错的。” 张芳莹小小咬了一口,甜味充满了口腔,无由来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张芳莹盯着手里攥着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许久,又递回司马隐。 “不合你胃口吗?”司马隐问道。 “不是,这个饺…克力,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那你这是……” “因为太好吃了,给我吃,实在太浪费了。我……” 司马隐看着张芳莹语无伦次的样子,大手再次盖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不用担心,这玩意儿我有的是。哦对了,我的床也分你一半吧。”司马隐看看他的床——干草和破烂的棉絮杂乱的摊在一起。司马隐把干草挑出来,分别将棉絮和干草摊到可以躺下一个人的大小。“你睡这个棉絮的,我睡干草的就行。” “我……” 司马隐打断张芳莹:“就这么定了,这点东西我还是能再搞到手的。” 张芳莹总算是理清现在的情况,接受了司马隐的好意,准备躺下歇息时,司马隐扭过头来,“你要是实在无法接受的话,答应我件事可以吗?” 张芳莹警惕地盯着司马隐。司马隐叹口气,“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又梦见了那个盒子,答应我,绝对不要打开它。” 张芳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进来这个屋子后,常规检查的次数虽然变少了,但危险程度缺高了许多,张芳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司马隐为了顾她周全而受伤,也数不清司马隐带给她多少次奇迹。若不是这些奇迹带给她慰藉,这朵黑暗中发芽的花想必早已枯萎。 “诺,给你的礼物。”司马隐递给她一双女士塑料凉鞋。 “是鞋子!”张芳莹喜出望外,捧着这双塑料凉鞋沉浸在出乎意料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许久,张芳莹回过神来,问道:“这鞋子,怎么来的?” “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手段而已。”司马隐催促道,“穿上试试。” 张芳莹穿上塑料凉鞋,稍微大了点,但对正常行走来说并无影响。张芳莹着迷地看着脚上的这双鞋,恋恋不舍地脱了下来,放在“床”边。 “脱掉干吗,挺好看的啊。” “穿久了会坏掉的。”张芳莹坐在干草垫上望着凉鞋,“隐,你真的带给了我好多惊喜,好多好多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在你手里变成了现实。我从来没感觉和梦想这么近过,好像触手可得。” 张芳莹望着凉鞋,司马隐望着张芳莹。微弱的烛光在屋内摇曳。 “芳莹,你,想看蓝天吗?”许久,司马隐问道。 第一卷哀嚎第八章 脏,臭,乱,拥挤,旧世代的家畜们住的地方似乎都要比这里强些。没有厕所,所谓的床也只是一些干草。尽管是如此艰苦的条件,睡觉时也只能像腹中的婴儿那样蜷缩起来——不然会有一半人得站着睡觉。但不得不令人佩服的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竟还能维持理性,像正常的人类社会那般交流。 “隐哥,你说蓝天是什么样子的?”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蹲坐着靠在一起。其他人都已经蜷缩着睡熟了。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出去?”男孩不禁泛起苦笑,“如果出去真的有那么容易,我们又何必一直在这里挣扎?我总觉得,我们这种生存方式并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太弱了,和我们两族比起来太弱了。他们害怕我们。” “可那样就能剥夺我们的一切吗?我们的族人,从出生起就不断地遭受各种折磨,吃他们扔在地上的食物,喝他们泼在地上的水,连繁衍都要在他们的视线下!我不明白,他们凭什么剥夺我们的蓝天?!” “小森,够了。”被叫做隐哥的男孩喝止道。“从明天开始我要进那个屋子,那里比这里做事更方便些。” “隐哥,你……” 隐哥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在小森右手手掌。“你知道我的能力,以后我们就通过这个交流。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隐哥!” 隐哥挥手打断小森的话,双手重重拍在小森肩上,“不要退缩,我拜托了你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能力。记住,你是审判者的王,威帕纳森。” “蓝天!”张芳莹惊呼,继而警觉地降低音量:“真的可能吗?蓝天。” 老辈的危险种总是会向新生的危险种灌输自己所具备的知识,尽管对于圈养他们的人来说这些知识量微不足道。而在口口相传中,最令危险种神往的,就是蓝天。他们所在的这个牢笼并非全部,在牢笼外有更为广阔的世界,在沃土之上,则是圈养他们的人不时会提到的蓝天。蓝天,多么美丽的一个词汇,外面的世界竟是在蓝天之下。蓝天,对危险种来说是伊甸园般的存在。 “在我身上,你觉得有什么不可能?” 张芳莹不禁陷入沉思,和司马隐相处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放在和司马隐相识之前,她根本不敢奢望能有双鞋,而现在她有了,就在床边摆着! “看蓝天的代价,会很大吗?”张芳莹问道。 “死伤肯定会有的,但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比现在强。”司马隐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张芳莹,上面红色的线条规则地排列着。 “这是,地图?什么时候?”张芳莹细细看这羊皮纸,上面清晰地画着整座牢笼的地图!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吧,血尸。反正每次出去都得流血,我就用那些血来搜集信息了。”司马隐平淡地说道,“说来这还真是个苦差事,本来想着没多大,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做完,结果花了一年多。还好我血厚,不然还真不一定扛得住。”说罢司马隐轻笑两声,算是调侃。 张芳莹沉默了。许久,张芳莹把地图还给司马隐,“你有自己的把握的,对吧?” “当然,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当晚,张芳莹久违地做了个梦。 在随后的日子里,张芳莹似乎成长了许多,之前张芳莹对于小黑屋的检查强度只是勉强可以经受,但最近却越发游刃有余。 “你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司马隐盯着张芳莹说道。 “我只是想帮你,你看,我现在比以前更强,我可以让你的计划更有把握,我——” 司马隐近乎气愤地斥责:“我有告诉过你不要打开它!你就算不打开那个盒子我也照样有十足的把握。” “可那个盒子又能怎样呢?它只是让我变得更强,并没有对我不利。” “可那个盒子……”司马隐止住话头,丧气地坐在地上,“算了,已经打开了,再也不可能关上了。我们再做个约定,这个约定你绝对不能打破,否则……” “好,我答应你,不论是什么约定,我绝不会打破。” “我要你活着,哪怕只剩你一个人,你也一定要活着。” 这是地球史上不平常的一天,被史学家称之为“破穹”的危险种反攻行动在今天正式打响。或许是由于驻扎在盖莫财阀γ研究所的特工一时疏忽,又或者是研究所关押危险种的设备老化,又或者是历史的必然性,危险种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牢笼,一时间,特工与危险种在研究所内混战成一团。而在双方僵持之际,小黑屋被血色的波涛冲毁,血色所及之处特工皆于顷刻间化为骸骨。这时研究所的人员才真正见识到危险种的可怕之处,这哪里是什么新的种族,分明是战争兵器! 司马隐怀抱张芳莹,裹在血色中在研究所中肆虐,张芳莹手持地图为司马隐指路,威帕纳森则率领危险种众紧步跟随。研究所的人员在局势发生逆转后便被危险种全数歼灭,危险种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得以宣泄。不多时,在司马隐和威帕纳森的领导下,危险种冲出了研究所,亲手撕碎了那片笼罩数百年之久的金属制天空,身处蓝天之下。 危险种们抬头望天。这就是蓝,这才是天! 可惜的是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感慨,危险种们对于这个广阔的“伊甸园”一无所知,虽然他们渴望生活在阳光下,但至少,现在还不行。他们还需要在黑暗的庇护下休养生息,直到阳光不再会灼烧双眼。 “隐哥,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威帕纳森问道。 “关押我们的笼子肯定不止一个,族人肯定也不止我们这么点。我打算在休养生息的同时打探其他笼子的情报,绝对要把所有的族人全部解放出来。小森,咱们族人还有多少?” “审判者的话,男性128,女性103,血族男性105,女性78。都是青壮年,老少弱残根本没有逃出来的精力,全搭在里面了。” “劳你去问一下各族人的意见,包括血族。血尸耗费了我太多体力,我得歇会。”说罢,司马隐便靠着张芳莹沉沉睡去。 等司马隐睡醒时,威帕纳森已经在身旁等了好一会。 “情况怎么样?”司马隐坐起身来,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 “审判者男性103,女性80,血族男性92,女性57,都表示出强烈的请战欲望。”威帕纳森淡淡地说道。 司马隐扫视下威帕纳森的身体状况,左肩被撕裂,还未愈合的伤口仍淌着血。明显是新伤。 “抱歉。” “没什么,隐哥,你说过,我是审判者的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在短暂的休养生息后,震惊人类的“破穹”席卷全球,危险种们在司马隐和威帕纳森的领导下接连攻破各财阀的危险种研究所,危险种的力量日益壮大。诚然,并非所有的危险种都会认司马隐两人为王并为之与战,但在司马隐和威帕纳森即使在危险种中也堪称变态的力量面前,反对的声音并不能坚持多久。 不到三年时间,危险种已经攻破了欧亚非大陆的所有研究所,而随着有关人士有意无意进行的舆论引导,危险种争取人权的战争也越来越被大众所支持,各国政|府更是与教廷联合宣布,在最后一个研究所被攻破后,危险种将由教廷进行登记档案,在教廷的监管下赋予与人类对等的权利,维护危险种权利的相关法案也将随之颁布通行。 时间转瞬即逝,危险种在舆论的支持下几乎过无不破,有的研究所甚至在司马隐两人领导的危险种到来之前便已将危险种释放。自然,也仍有部分财阀则是加固了研究所的防御力量,大有与危险种鱼死网破的决心。在外界看来,这是新生种族融入地球文明的不可逆事件,而在部分“有心人”看来,这不过是借危险种权利之争而进行的政|府与财阀之间的较量。 无论原因究竟为何,危险种的“破穹”进行的异常顺利,又是一年,美洲大陆的研究所被全数攻破,同时,东欧各国在接壤区划出一片地为危险种特区,专门接纳血族生活。而对于审判者则预期在澳洲划出一座人造岛供其居住。此时,全球范围内,仅剩澳洲的巴农财阀的σ研究所未被攻破。 “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吧。”在临时居住的小屋中,张芳莹问道。 随着危险种的舆论热潮,危险种的身份逐渐被世人所认可,赖以生存的收入也不再仅限于打黑工,危险种现在不仅可以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下,还可以享受极其低廉的折扣租房子,尽管相关法律条款还未正式颁布,但危险种已经彻底地融入了人类社会。 司马隐吃着菜,说道:“是啊,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个笼子攻破后,咱们也得离开这了。” “为什么,这里挺好的。虽然危险种特区可以让我们生活得更为舒适,可……”张芳莹不舍地抚摸着餐桌,这张餐桌上的每一滴油渍都充斥着回忆。 司马隐不由轻笑,“危险种特区也只是权宜之计啦,你看。”司马隐掏出一个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点亮,上面是一则新闻:西维尓人造岛建造工程顺利进行中,预期30年后即可迎来第一批住户。详细内容张芳莹因为识字不多的原因并没能读懂,但这则新闻上附带的几张预期蓝图着实惊艳到了她。 “你是说,我们两个要搬到那里去住?”张芳莹犹豫道,“那么漂亮,那里的房子一定好贵的吧。” “贵又怎样,等最后一个笼子攻破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工挣钱,我们危险种的寿命本来就长,30年,怎么着也该攒够了。”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时,威帕纳森闯了进来:“隐哥,时间到了。我们得出发了。” “这就要走?你才回来三天。”张芳莹惊讶道。 “今时不同往日,根据情报,那个笼子每天都在不断地加强防御,增添人手。三天给族人休养生息已经足够了,我们没时间再拖下去。不然那个笼子里的族人……”司马隐的解释戛然而止,短暂的沉默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我还是不能和你一起去吗?”张芳莹苦笑道,“我的能力明明可以帮的上忙。” “不行。我不希望你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司马隐在张芳莹的额头小啄一口,“就当是我的任性,再纵容我这一次,行吗?” 张芳莹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司马隐伸出右手小指。 司马隐知道张芳莹同意,便伸出小指勾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司马隐贪恋地摸摸张芳莹的头,“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还得是完整的,缺胳膊短腿的司马隐我可不认。” 张芳莹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张芳莹无由来打了个冷战。 一周过去了,司马隐没有回来。 半个月过去了,司马隐没有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司马隐没有回来。 三个月过去了…… 半年过去了…… 司马隐还是没有回来。 张芳莹像平常一样将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隐回来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特区居住,房东对我们那么好,一定要帮他打扫的干干净净以免影响租给其他客人才行。张芳莹像平常一样站在门口眺望远方。 “最后的破穹还真是惨烈啊,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心悸。”两个青年打扮的从这条路经过。 “不过也真是难以理解,明明危险种获权已经是大势所趋,为什么巴农财阀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呢?参战的危险种伤亡过半,自家因为半数以上的特工都因为研究所的自毁而死。这怕是要直接跌出五大财阀咯。” 张芳莹的心漏了一拍。她拦住那两个青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刚刚谈论的事,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这都是半年前的新闻了。” “危险种伤亡过半是什么情况?之前不都伤亡很小的吗?” “那个研究所在双方正僵持的时候启动了自毁程序,直接引爆了能源供给,虽然不是反物质之核这么奢侈的东西,但威力足够把所有人活埋在里边。听说还死了几个威望挺高的危险种。” 死了?张芳莹的心里像是引爆了一颗**,所有的思绪都被爆炸的气流卷飞。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我们拉过钩的。我们拉过钩的…… 那两名青年早已离去,张芳莹无声地跪坐在地上。太阳大剌剌的照着,希望破灭的人心中下起干涸的雨。 第一卷哀嚎第九章 司马隐睁开双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雪白。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司马隐向床边坐着的女生看去,那女生的脸庞与梦中的女孩儿重合。司马隐猛地坐起身,直直盯着女生。张芳莹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 琥珀色……司马隐不禁感到失落,内心不禁自嘲,哪有那么恰好的缘分。 “抱歉,我睡了多久?”司马隐问道。 “大概两个小时吧。抱歉,没能注意到你的身体状况。果然不该勉强你陪我购物的。”张芳莹致歉道。 “不要紧,本来是我的错,反倒让你来道歉了。不过幸好是买完东西才晕过去,没耽误事。” “虽然看着没什么大碍,保险起见你还是在这里待一天,医药费还务必请让我来付,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张芳莹看了看表,起身告辞:“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会惹你的小女友生气的。”张芳莹故意把小女友三个字咬的很重。 “小女友?谁啊?”司马隐一头雾水,刚想问清楚,张芳莹便已离开病房。 “自毁系统启动,请尽快逃出避险。自毁程序启动,请尽快逃出避险。倒计时,30,29……”巴农财阀σ危险种研究所内,司马隐与威帕纳森为首的危险种们在和巴农财阀所属特工进行最后的战斗。 “小森,你带领族人往外撤,我来殿后!”血潮聚拢起来,朝特工狠狠拍去。 “隐哥,要走一起走!!”威帕纳森再次洞穿一名特工的胸膛,借力甩出击退数人。 “走!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走!”血潮暴动起来,体积迅速膨胀直至足以充满整个研究室的主通道,血潮波浪般涌动,将威帕纳森及众危险种拍打出研究所。威帕纳森如同溺水的孩子,无从借力。等稳定身形,他已经在研究所门外,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 “隐哥!隐哥!你们有谁看见他吗?他有逃出来吗?”威帕纳森忙问身边的族人。族人纷纷摇头。 “不!隐哥,隐哥!”威帕纳森冲向废墟,在残砖瓦砾中翻找着司马隐的痕迹。隐哥是血族的王,隐哥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一定可以找到的,一定可以的…… 没有,没有,没有……随着翻找工作的推进,威帕纳森心头那股不安越放越大,如同一个漩涡将威帕纳森尚存的些许希望逐步吞食。 不知过了多久,威帕纳森才放弃寻找,绝望地跪在地上。威帕纳森抬头望天,天空是那般湛蓝,阳光是那样耀眼,这是他最喜欢的景色。可随着司马隐的噩耗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这喜人的天气突然就变了味道。威帕纳森咒骂着天空。 “天怎么这么蓝,蓝的恶心。” 艾文杰厌恶地看向窗外,天空是那般湛蓝,阳光是那样耀眼,今天是一个喜人的天气。艾文杰将窗帘拉上,房间里变得昏暗起来。 “王,原总裁的亲信已经全部消灭,现在的盖莫财阀,是只属于您一人的盖莫财阀。”斐诺没有敲门便走了进来,在整个盖莫财阀中,也只有斐诺才有这个待遇。 “鱼饵都撒出去了吗?”艾文杰问道。 “撒出去了,预计一周左右就可以把鱼引到鱼钩上。当然,鱼叉也紧随其后,鱼叉会在杀掉鱼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保留鱼饵。” “好,帮我去联系下其他四大财阀总裁,我这个新总裁总得露露脸,谈谈合作不是?” “遵命,王。这件事我会派专人联系。只是,”斐诺有些犹豫,在得到艾文杰的肯定后便接着说道:“王,我们可能漏了几条鱼,我在整理研究室的时候,发现您让我终止研究的那种药剂不知去向,可能是被人趁乱偷走了。” 艾文杰眼神一冷,暴起的右手钳住斐诺的脖子将其顶在墙上。“你说的是那两千只丧尸?” “那款是改良款,数量虽然比乔尔的要少许多,但对丧尸的控制性要更强。”斐诺的脸因缺氧而通红,嘶哑地说道。 “废物!我让你停止后,为什么不直接将药剂摧毁!你最初投诚我时,我就说过不许你玷污他的子民,我已经容忍你一次,你竟敢再犯!”艾文杰右臂一挥,将斐诺重重摔在地上。斐诺不禁呼痛,身体像河虾般蜷缩。 “王,您知道的,我只是,舍不得。”斐诺勉强爬起,双手撑着身体,“不管伦理如何,道德怎样,我只是为了进一步探索,进一步发现。”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艾文杰回头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斐诺,“我限你在鱼上钩前把那些东西给我全部清理掉。王不需要忤逆者。” 司马隐按照张芳莹所说姑且在医院睡了一天,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身体出了什么事,但无由来的晕倒确实有些在意。特别是,在睡梦中想起来的那些东西。真的好像,只是她是琥珀色瞳孔。司马隐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房门,却瞥见柰子家门开着,房间内光线很暗。作为A级特工,倒不至于会被小偷进来家里。司马隐在门口喊声柰子,没有回应。司马隐走进柰子家,房间内空荡荡的,连基础的家具都没有。柰子抱腿蹲坐在角落,面前的虚拟屏幕闪着暗淡的光。 “怎么了?这么消沉,这可不像你。”司马隐盘腿在柰子对面坐下。 “没什么,只是从梦里醒过来了而已。”柰子故作轻松地说道。 司马隐没有再问下去,柰子继续说着,“你知道教廷是怎么进行人员补充的吗?” 司马隐没有回答。按教廷的说法,是在全球范围内的福利院进行挑选适合的孩童进行培养,也有特工自己收养的例子。但无论如何都还是有一点瑕疵,教廷究竟是怎样挑选的呢? “教廷在拉丁美洲拥有一片相当面积的雨林,每年的雨季都会分批次将孩子们下放进去,每批30人,每人只能带一把匕首和三天的口粮,却要在雨季的热带雨林中生存10天。要知道,每批次的孩子平均年龄不过10岁。” 雨季的雨林资源不可谓不丰富,但其中的危险自然也会倍增。10岁的孩子要向雨林索取资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庇护所,没有野外生存的必要知识,没有处理雨林资源的能力,那要怎样活过十天? 司马隐想到了一个方法。 “既然无法从雨林索取资源,那就从别的孩子身上要。雨林虽大,但凭孩子的体力根本走不了多远,想要追上不要太容易。时间在流逝,在划定好的区域内一共也只有30个孩子的口粮,越是下不去手口粮就越少,将来为了活下去就需要抢更多次。在这种环境下越早动手才更仁慈。” 因为这样可以尽早的将资源集中,因为这样可以活更多的人。 “想知道我杀了多少个吗?”浅野柰子自嘲地笑笑,“我杀了13个,所以我才到了A组。” 理论上讲,抢的物资再少,抢夺五六个孩子的口粮也就足以通过考验。但在杀戮开始后,谁又能保证对方拥有足够的资源,谁又能保证对方没有杀意? “早就该醒过来的,不过是社会适应训练而已。身为特工却沉迷于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明明背负的血债让自己什么时候死掉都不足惜。” “想通了?”司马隐开口。 “想通了,既然身为特工就要做特工该做的事。说回来,你不去找张芳莹吗?” “张芳莹?为什么?”司马隐问道。 柰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隐,“你没在开玩笑吧?你找了一百多年的张芳莹,可都跑到你跟前来了,你不会还没想起来吧?” “什么?!”司马隐脑中响起一道惊雷,“你说她是……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的档案在教廷内网记得清清楚楚。”浅野柰子挥手将面前的虚拟屏幕翻转过来朝向司马隐,司马隐定睛一看,正是教廷记载的张芳莹的全部资料!而在他看到现用身份是天网总裁时,他再也坐不住了。 浅野柰子看着司马隐冲出去,不由得自嘲,“浅野柰子啊浅野柰子,现在你总该死心了吧。你可是特工啊。” 第一卷哀嚎第十章 这是一个令人失魂落魄的傍晚,夕阳藏在云朵里竟泛不起一丝红霞。街上行人没有很多,商店的喧闹声也格外低沉,如同死一般的寂寞。 司马隐漫无目的地在街边彳亍,在冲出浅野柰子家门时他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但等冷静下来,却又再度被不安包围。自己因为被笼子自毁而丧失记忆,这从某种程度上似乎说得过去,但为什么偏偏只忘记了最重要的她?为什么教廷在救出自己后从来没有对自己提到过这件事?这些理由连司马隐本人都无法信服。长达一百年的等待,长达一百年的寻找,在近百亿的人口中寻找那特定的一个人,这份心情又怎是一句“我失忆了”能化解的? 张芳莹在岛上的住所他是知道的,但他实在无法鼓起勇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司马隐,此时竟像一个考试考砸害怕家长责骂而不敢回家的小学生一样在街边发抖。 “司马隐?怎么这幅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司马隐抬头,张芳莹正疑惑地看着他。 刹那间,有千言万语梗在司马隐的喉咙,无尽的思念在心里酿着苦楚,司马隐答道:“没什么,只是今天的天气有点糟,惹得我有点心烦。” “看不出你还对天气这方面这么感兴趣。”张芳莹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邀请司马隐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点零食?” 司马隐就这么晕晕乎乎地陪着张芳莹走进了超市。 张芳莹走进超市后直奔向零食区,在琳琅满目的巧克力货架上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口味。 “你这么喜欢巧克力啊。”司马隐看着张芳莹挎着的购物篮,里边全是巧克力。 “是因为女生普遍喜欢甜食吗?还是说你对巧克力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应该是执着吧。”张芳莹陷入了回忆,“巧克力是我吃过的第一种甜食,我印象很深。尽管当时吃的巧克力没有包装,后来为了找同款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她还记得,这一百年来她从未忘记,而我却……自责再次充斥司马隐的胸膛。 张芳莹又象征性地买了些薯片一类的零食便结束了本次购物。 “我说,要来我家坐坐吗?我看你肯定也想找人说说话吧。”张芳莹再次向司马隐发出邀请。 一路无话。 张芳莹领司马隐进屋,与平常人认为的奢华不同,屋内的装饰十分简朴,门口的鞋柜里放着各式拖鞋,其中,一双老旧的女士塑料凉鞋分外显眼。 司马隐的目光聚焦在那双凉鞋上,脑袋空空的,像个木偶呆立在门口。那双凉鞋,他不会认错。 “你是不是很好奇,五大财阀之一的天网财阀千金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破旧的凉鞋?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我拥有的第一双鞋。”张芳莹从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隐,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司马隐条件反射地看向张芳莹,紫色的双瞳在昏暗中分外妖冶。 “隐,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张芳莹哽咽的声音传入司马隐双耳,泪水在张芳莹的眼角晶莹地闪烁。 “芳莹,我不是,我……”司马隐顿时手足无措,怕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司马隐竟会如此的笨拙。 “他只是自认为没有资格与你相认,司马隐,你缺乏的勇气,让我来给你。”不知何时,浅野柰子走了进来。 “丫头,我们的事,你还没资格插手!”张芳莹看到浅野柰子,心里无由来一股怒气。 “别急嘛,等我把事说完。”浅野柰子抛出两个虚拟屏幕,是两张世界地图,而上面标注的信息让双方沉默下来。 圣瓦伦丁 新历213年——新历214年 伦敦 新历214年——新历216年 柏林 新历216年——新历216年 马达加斯加 新历216年——新历217年 堪培拉 新历217年——新历219年 这是当年危险种的破穹路线,任何一个经历过那段时光的危险种都不会忘记。而另一张世界地图上,路线竟惊人的一致! 圣瓦伦丁 新历238年——新历254年 伦敦 新历254年——新历276年 柏林 新历276年——新历277年 马达加斯加 新历277年——新历285年 堪培拉 新历285年——新历297年 西维尓人造岛 新历297年—— “据教廷档案记载,司马隐的活动路线与其说是为了掩盖危险种身份而进行迁移,倒不如说是在满世界地寻找什么东西。虽然在地图上标注的每个地点的停留时间都比较长,但他的活动半径大的离谱。再怎么热爱旅游的人也不会一年365天有362天都在漫游世界吧。只是这个西维尓……” “那是我和芳莹约定好要终老的地方。”司马隐低声说道。 气氛已经营造的足够浓厚,浅野柰子识趣地退出房间。百年的别离,无论是拥抱也好,痛哭发泄也好,抑或是更为激烈的也好,那是司马隐和张芳莹的事,与浅野柰子无关。浅野柰子只是一个特工,特工只需要做特工该做的事,特工也只能做特工该做的事。 “做完这票,社会适应实践也就该结束了。明明是特工……”浅野柰子独自在路上走着,星星眨呀眨的。柰子手中握着一个移动终端,教廷会通过终端向特工发布任务。 任务类型:歼灭危险种 目标代号:joker 种族:审判者 危险系数:A+ 不排除目标有同Jor一样制造大规模丧尸群的能力或道具,建议与司马隐同行。 浅野柰子回到家,习惯性地摸向火箭筒。浅野柰子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转而拿起双刀和手枪。浅野柰子望着手中的双刀有些出神,明明是个特工…… 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的娱乐项目日新月异,许多娱乐项目兴起了,许多娱乐项目淘汰了,但令人惊奇的是,马戏团这项古老的娱乐仍然坚挺着。西维尓人造岛最近便迎来了一个巡回马戏团,场面不可谓不火爆。 已是深夜,马戏表演已经结束,小丑正在收拾帐篷外面摆放的宣传牌。一位穿着清凉的少女急促地跑过来,继而失望地说道:“哎呀,一下课就急忙赶过来了,还是迟了。” “没关系的,团长说我们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周末来也是可以的。”小丑扭过头微笑着说道。 “好吧,那你一定记得给我留张票哦。”少女仍是有些不放心。 “一定会的,老实说,我们马戏团的票其实也没那么供不应求。”小丑背过身,抱着宣传牌向帐篷内走去。 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枪声在静谧的夜晚响起。 月亮与繁星相簇,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一卷哀嚎第十一章 在司马隐与张芳莹两人复合相认后,两人便时常腻在一起,像是要一口气把失散的百年时光全部弥补回来。在外人看来则是尤为惊讶,刚转来不久的转校生,垄断了通信与情报行业的天网财阀千金,竟然和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色相恋,不由得让人感叹上流的审美果然不是凡人所能及。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又嫉妒的目光中,司马隐与张芳莹两人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就逛遍了整座西维尓人造岛。 “隐,我听班里同学说,原来西维尓来了个巡回马戏团。人气还挺旺的。”张芳莹兴致盎然地对司马隐说道。 “那咱们就去看看吧,等我请个假。”司马隐应道。 “请假翘课就为了看马戏,是不是不太好啊。”张芳莹有点犯难。 司马隐不禁笑道:“你打扮成这样难不成是去上课?”只看张芳莹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雪白纤细的臂膊暴露在空气中着实吸睛,还有一顶做工精致的草帽,小巧可爱但看起来并不实用的手提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上课的打扮。 “走吧,说起来我都还没看过马戏呢。”司马隐冲张芳莹微笑道。 不知是这个马戏团出名还是在西维尓人造岛上马戏是个稀罕玩意儿的缘故,马戏团的售票处早早便排起了长队,得亏马戏团的帐篷足够大,司马隐两人如愿以偿,走进了帐篷。 帐篷内的座位已坐满大半,司马隐两人只在后排找到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下。表演尚未开始场内气氛便已足够高昂。其中弥漫着的腐臭味不由让司马隐警惕起来,司马隐想也许是自己多疑,将马戏团动物的毛骚气闻错了。观众们大多戴着面具,甚至还有一个戴着滑稽头套。司马隐问道:“芳莹,看马戏还要戴面具的吗?” 张芳莹正享受着热闹的气氛,哪顾得其他:“倒是不记得有这条规矩,但这家马戏团例外也说不定?” 司马隐见状,便也放松下来看马戏。 出乎意料,马戏对司马隐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他像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紧盯着舞台,节目错过一秒都是罪过。这百年来司马隐虽然满世界地跑,总共休闲娱乐的时间却连10岁的人类儿童都比不上。心里的那块空缺已经愈合,就这么和张芳莹平淡地过一辈子挺好。司马隐与张芳莹十指相扣。 在一系列精彩的表演后,这个马戏团最为出名的小丑终于要上台表演了。与一般印象中的小丑不同,这位只是画着小丑的妆,衣服却是十分典雅的燕尾服。正在观众疑心燕尾服是否会影响到小丑的表演时,小丑用极具挑战度的哑剧姿势打消了这个疑虑。看起来束手束脚的燕尾服竟如羽毛般轻巧,不仅没有给小丑的表演造成妨碍,反倒更添了些别样的美感。在小丑的表演中感受美,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司马隐似乎有些理解为何这个马戏团能够享誉全球了。 渐渐地,小丑的表演进入了**,他开始与前排的观众互动,只见小丑一个跨步越过舞台迎向第一排的一名观众,小丑在空中调整身姿,右臂随惯性从背后露出时,却是一柄骨刀直直将一人劈成两半! 是审判者!观众纷纷推搡着向外逃去,却被那些戴着面具的观众拦住。骚乱中有面具被打落,露出来的却是腐烂的人脸! 而另一边,司马隐在确认张芳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后,从观众席一跃而起奔向小丑。而那名戴着滑稽头套的观众,挺刀在半路将司马隐拦下。 审判者,丧尸群,又是这么违和的组合。司马隐耐住心中的疑惑,冲小丑说道:“小丑都能配保镖了,这可真是稀奇。” 小丑用畸变后的手朝司马隐行了一礼,“过奖,这只是为了让节目完美落幕而已。”说着,小丑的左臂畸变为长鞭状,朝帐篷的内部骨架甩去,腾空跃起攻向张芳莹。 “恐惧。”张芳莹面色不改,不慌不忙地从手中召出一只有点像姜饼人的小东西,除了司马隐那边,整个帐篷倏地安静了下来,门口的丧尸群与惊慌失措的观众们像被打了镇静剂一样沉睡过去,小丑那畸变为骨刀的右臂,如同划过虚空般穿过了张芳莹的身体。 小丑有些惊讶,随即放弃张芳莹调转方向回攻司马隐。司马隐此时已通过近身格斗从手持双刀的滑稽头套中夺过一把,身体下压躲过骨刀,翻起筋斗,螺旋桨般翻转的双腿将两人逼退。滑稽头套再度向前,司马隐瞅准破绽,横劈一刀便要斩首!滑稽头套躲避不及,只能横刀来挡,刀刃相碰,在力的作用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是,丧尸虽为同化失败的血族,但与真正的危险种比起来,各个方面还是要差上许多。这场角力,毫无疑问是司马隐的胜利。 司马隐猛然发力,将滑稽头套仅剩的一把刀挑飞,与此同时,那个滑稽头套也被挑飞的刀掀开,齐肩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如果忽视掉空洞的双瞳,的确是个文静又可爱的女孩。 这张脸,司马隐再熟悉不过了。 就连张芳莹也不由得惊呼:“怎么会……” 怎么会是你,教廷A组031的浅野柰子。 “你们认识吗?”小丑不合时宜地开口,“说起来还真是吓人,那天我都已经收工准备歇息了,结果背后直接中了一枪,要不是咱一直都比较谨慎,还真要被得手了。” 小丑说的话,司马隐并没有听进去。无形的火焰在司马隐胸膛熊熊燃烧,炙烤着司马隐的内心。 你是在愤怒吗? 并不。 你是在懊恼吗? 也不是。 那你这份可悲的心情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早已看淡了生死。 你想要做什么? 我为她不甘,我为她不公。 你还要,为她制裁。 “锁奴!”刹那间,无数的锁链喷泉般涌出,填充了整个帐篷。数十条锁链袭向小丑,将其吊在半空,如同蟒蛇捕猎般缓缓收紧,缠绕。 “这股力量,这种力量,哈哈哈哈哈——”小丑大笑着,似乎丝毫感受不到身体被扭曲的痛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是个好节目,真是好讽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一场闹剧,在小丑的笑声中宣告结束了。 某处 “前不久才刚开过会议,怎么又开?” “你不知道吗,盖莫换了个新总裁,开个见面会好通通气嘛。” “通气?哼,你还想着再捞一笔不成?我可听说盖莫这个新总裁上位可是有点故事。” “说起来天网呢,不来吗?” “盖莫跟天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来才真见了鬼。” “抱歉,我来晚了。”艾文杰接入通话,“初次见面,我是盖莫财阀新上任的总裁,艾文杰。” “哪敢让您道歉啊,谁不知道盖莫财阀是咱五大财阀的龙头老大?” “您过誉了,我这次召开财阀联合会,除了认识一下各位,还有一桩大生意想跟各位商量一下。” “说来听听。” “想必各位也知道,现在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能源,其中最为昂贵的当然就是反物质之核,在全世界范围内目前也仅发现了87枚的反物质之核。我们本可以用反物质之核为我们创造更多的价值,更多的利润,而**把反物质之核拿来做了什么?建人造岛,建发电厂,尽做了些没用的东西。” “艾文杰,都是聪明人,长话短说。” “好,那我就直奔主题了,我想和各位合作,一起争夺包括反物质之核所有权在内的**职权。” “我真的没想到,盖莫财阀会让一个疯子来当总裁。财阀再如何强盛,对上**,终究是以卵击石!” “**掌握的武器领先财阀多少代就不提了,单是与**交好的教廷就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不然教廷还能存续到今天?” “如果我说,我们盖莫财阀,已经拥有了足以覆灭教廷的实力呢?”艾文杰不紧不慢地说道。见众人沉默下来,艾文杰拖出一个虚拟界面,“这里是哪里不用我多说想必各位也都知道,空口无凭,我会以卫星转播的方式向各位证明盖莫财阀所拥有的实力。” 界面中的那个地方其他三大财阀的总裁当然知道,那是他们无数次想摧毁却又苦于实力不足只能逢迎的教廷总部。教廷素来与**交好,且一直作为正面形象活跃在世界舞台,而教廷也的确担当得起这个形象。在教廷充满侠义气概的作风下,绝大部分的财阀都吃过教廷的亏。而教廷的武装力量又是如此强大,一些弱小的财阀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想。因此,在各财阀中便有了一道最为显而易见的阶层划分规则:不敢想摧毁教廷的,只敢想摧毁教廷而不敢表露出来的,敢与教廷交恶的以及敢对教廷下手的。在这位新总裁上任前,盖莫财阀也只是因为独一家敢与教廷交恶而被尊为财阀之首,这位新总裁上任后,竟敢直接对教廷下手了! 没有人敢怠慢,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转播。他们,再一次被震惊了。 六小时后,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教廷总部之前,教廷总部化为了一片废墟。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