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访谈录》 1.一念而生的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某个存在一念之间生成的。 我: 毫无新意的观点 访谈者: 但这种可能是确实存在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世界究竟怎样从无到有诞生呢,世界究竟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世界是否绝对合理。只要把世界当做是某个存在一念生成的,这些问题也就不复存在。 我: 我们做梦时,我们在幻想时,同样可以做到,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思维能力,瞬间想象出一个世界并不困难。 我: 那么世界内的个体怎样思维呢。 访谈者: 延续着我的部分思维,就像梦中的人物,他们会延续着我的思维。但他们很难拥有自主思维。 我: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只是某个白痴一念生成的,你又准备怎样呢。 访谈者: 我什么都做不到,别说我,就连神明也只能承认自己的人生是一场闹剧的事实。 访谈者: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努力有什么意义,我们的奋斗究竟为了什么,究竟能得到什么。 访谈者: 像修仙者,他们成为最强者后知道自己和自己所在的世界都只是某个白痴一键生成的。那么他们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访谈者: 怀着这种猜想,我想要叫醒那个一念生成世界的存在。 我: 怎么做的 访谈者: 不知道啊,我只是这么想而已,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他的思维世界,那么我们即使乘坐宇宙飞船航行到世界的尽头也未必有什么发现。 访谈者: 但另一种意义上,它也应该是无处不在的,所以,有次无聊时,我尝试着和创世者沟通。 我: 说来听听。 访谈者: 很多时候,我们会想着什么天人合一,会祈祷会拜祭,人类一直想要和上天取得对话。 访谈者: 我虽然是无聊才尝试着沟通,但我没想过能得到回应。有次,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似乎脑海里多了一个声音,往后的生活里,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于是,我听到了来自创世者的想法。 我: 这是你的臆想吧 访谈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一直试图忽视这个声音。但是呢,我慢慢发现,我似乎能看到整个世界。 访谈者: 我能够以创世者的角度去看世界,甚至,能够影响世界。 我: 如果说整个世界都是创世者一念生成的,那么世界内所有个体的思维都只是延续着创世者的思维,也就是,分身。 访谈者: 某种意义上,每个生灵都可以把自己定义为创世者的分身,定义为创世者。 访谈者: 也许吧,我依然认为这是臆想。只是我似乎取得了和创世者对话的能力,思维层面也得到了联系,能够更全面的看世界。 访谈者: 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所有事物都是根据我的认知来决定形象的。 访谈者: 比如说,在梦中,我们看到的每一种事物都是源自于我们的思维,也很难超脱于我们的思维。 访谈者: 因此我们不熟悉的事物不会出现在梦中。而现实中我看到的世界同样,不存在超出我想象的事物。 我: 其它星球其它文明的形象和生活方式应该是超出人类想象的,那它们就不存在了吗 访谈者: 不,它们没超出我们的想象,在梦中我们也能看到很多新奇的事物,我们潜意识的想象力非常强。 我: 不如说,你看到的世界只是你主观认知的世界,客观世界里有着太多你无法认知的事物,因此你只能存在于主观世界。 我: 就像盲人看不到很多东西,因此他只能存在于自己想象的世界里,虽然活在客观世界,但他认知到的依然是主观的。 访谈者: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超出我想象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但只要是在我想象范围的事物,都会在世界出现。 访谈者: 无论是多么幼稚多么猎奇的事物,只要在我想象范围,就有可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存在。 我: 那么,卡通动画里那些幼稚的东西也真实存在? 访谈者: 是的,既然这个世界是一念生成的,那么所谓物理,逻辑等等就无法作为限制,再怎么幼稚的事物再怎么不合理,都有可能存在。 访谈结束,半年后的例行调差,才知道他已经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这点还真不出所料。 只是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否创世者的思维分身呢,我产生的想法究竟是我的想法,还是来源于未知的存在呢。 如果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玄幻的,那么追求物理追求逻辑的我们是否误入歧途了呢。 2.一颗粒子形成的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由一颗高速运行的粒子构成的。 我: ...是吗 访谈者: 什么是粒子,粒子究竟是什么概念,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我就用粒子形容了。 访谈者: 如果有一颗速度足够快的粒子,只要维持动态,就能勾勒出整个世界。 我: 意思是,整个世界只存在一个实体粒子,除此以外没有实物? 访谈者: 是啊,只要速度足够快,就能变成无处不在。虽然世界只有一颗粒子,但也具备实体属性。 访谈者: 或者说,如果多了一颗粒子,恐怕很难避免对撞的局面。 访谈者: 然后,我会想,粒子究竟是怎样运行的呢,以怎样的规律运行。由于速度足够快,因此粒子可以同时存在于宇宙的两端。如果我能捕捉这颗粒子,宇宙是不是会瞬间消失呢。 我: 如果真的有这种速率,粒子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但也可以说是哪里都不在。这个世界的性质可以是实体的,但也可以是虚拟的。因此捕捉粒子以人类的能力根本不可行。 访谈者: 是啊,于是我想,能否修改粒子的轨道。如果按照既定的规律运行,那么这个世界就依然是这个毫无新意的世界。 访谈者: 如果改变了轨道,眼前的世界是否会瞬间变样呢。既然这颗粒子无处不在,我就不需要辛苦寻找。 访谈者: 至于如何修改轨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抱着尝试的想法试图用意志去捕捉这颗粒子,去想象面前有着这么一颗粒子。 我: 如果说物质世界是由这么一颗粒子构成的,那么意识思维之类的可能也是粒子运行的一种映射,也因此,你的思维也应该是动态粒子造成的,根本不具备主观思维的你又怎么能影响粒子 访谈者: 我说,你入戏太深了,我只是做出中二的假设罢了,至于世界是否真的如此,我不在意,也没兴趣。 访谈者: 那天,我闲得没事干,开始幻想眼前有颗粒子,然后用意志去干扰粒子,让它脱离原有轨道。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我穿越了,似乎这颗动态粒子不仅构成了一个世界,而是同时构成了多个不同版本的世界。 访谈者: 是不是多维我不知道,但很明显,这个异世界的运行机制和我原来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 访谈者: 但是呢,正如你所说,人的思维意识都是动态粒子的映射,我的记忆同样是,因此穿越到异世界的我失去了原来的记忆。 访谈者: 我知道的只是自己穿越了的事实,不过在很短的时间内,我连这个事实也忘记了,我彻底被那个世界同化。 我: 既然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动态粒子勾勒出来的,那么人也自然没有自我思想和自我意识,就像漫画里的人物一样。穿越了也就穿越了,之前的一切也带不过来。 访谈者: 是啊,我既然是被勾勒出来的虚拟角色,也就没有所谓的记忆和自我意识,但是呢,我是有前科的。 访谈者: 似乎干预粒子趋势是我的本能行为,因此我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干预,也因此,我不断的穿越。 访谈者: 每穿越到新的世界,我都会失去之前的记忆,毫无所觉的在新世界生活。 我: 但你不是又回来了吗,既然是这种随机的穿越,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访谈者: 我没回来啊,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的穿越,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地球的,这里也不过是无限穿越的其中一个站点罢了。 访谈者: 我虽然尝试过想要让粒子停顿,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对于这种不断穿越的生活感到无比疲惫,所以,我想要制造出另一个实体粒子。 我: 然后是所有世界瞬间毁灭? 访谈者: 这就见仁见智了,我只不过是个妄想者罢了。 访谈结束,他继续着原来的生活,只是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生活究竟是什么性质,无限穿越中的他究竟是怎么看待人生。 半年后,他因病去世,一年后,他再次来到访谈室,只是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 3.一秒前诞生的宇宙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一秒前才诞生的。 我: 哦 访谈者: 我们的记忆是很模糊的,甚至是可以编译的。对于一天前,一小时前发生的事,要回想都会觉得模糊,也会缺乏实感。 访谈者: 其实,如果是高等文明,应该有能力制造虚拟世界,是凭空制造的那种,直接跳过世界起源等等阶段。 我: 很正常吧,当人类有这种技术,一键制造世界,虽然能够快进,但更多人会选择现成的世界。 访谈者: 所以说,如果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或者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就有很大概率是直接跳过创世进程和初期的漫长起源。 访谈者: 那么,世界诞生了多久,是无数年,还是前一个瞬间才诞生,对此我们很难下定论。 我: 如果我们用科学来验证,那么有着压倒性技术差距的高等文明能够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下,所以对这些问题是无从验证的。 我: 我不否认世界可能跳过了起源阶段,但你又怎么肯定世界是一秒前才出现的呢 访谈者: 我没有肯定啊,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而且,我感受到一种很诡异的刷新率。你有没想过,时间究竟以怎样的方式推进 我: 没 访谈者: 比如说我们准备大量的图片,然后用一定的帧率来交替,那么看起来就像动态动画一样。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同样有着帧率的刷新,间距可能是零点零零..一秒。由于间距很短,我们没办法察觉到。 我: 你的意思是,世界以这种原始的图片刷新方式形成了动态世界的错觉? 访谈者: 嗯,我们的后续举动是固定的图片,我们本身也不具备动态能力。 访谈者: 当然,即使我们有着神明的能力,能够一定程度上获得行动力,也会在下一次刷新中被定格在下一幅图。这就是时间的行进方式,也是命运的排版方式。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似乎这个世界充满了混沌,在两次刷新的间距里,似乎有些强大的存在有着自主行动力,因此我看到了诸多“幻觉”。 访谈者: 在这些间隔里,我看到了诸多精彩纷呈的世界,然后在下一次的刷新后,世界再度被定格。变成了我们日常看到的无趣画面。 我: 也许你闭上眼的时候,眼前的景物是不同的,面前上演了一个新世界的全部进程。 我: 但在你睁开眼的时候,这个间隙中的世界已经度过了起源,发展,终结等阶段。由于你们的时间观不同,因此没办法感受到这种高速率世界。 访谈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是,有次我尝试着在刷新的间隔里试着获得行动的能力。 访谈者: 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是多么幼稚,不过没办法,谁叫我闲呢。而其中有一次尝试里,我似乎进入了一个空无的世界。 我: 如果说用无数图片通过帧率刷新来上演动态视频,那么在刷新的间隔里,可能就是空白画面吧 访谈者: 是啊,我感觉自己进入了这种空无地带里。虽然只是这么一瞬间,但我总感觉,我回到的不是原来的世界。 我: 意思是,你原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 访谈者: 嗯,我可能原本在其它世界,异位面什么的,在这里,我虽然有记忆,但我没有曾经经历过的实感。 访谈者: 我对自己的一切都有怀疑,对自己的身份和这个世界都有错位感。而且啊,我觉得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位面的刷新率很低 访谈者: 比如,我们用手机对着电脑拍摄,会看到这种不自然的刷新造成的视觉影响。 访谈者: 但是呢,如果是技术成熟,足够高刷新率的屏幕,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这种不适感。 访谈者: 而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刷新率太低了,因此我经常会看到很多错觉画面。 访谈者: 就像闭上眼看到的那种混沌画面,而这种错觉画面简直无处不在,说明在这种低频刷新的间隔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存在保持着动态行动。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错乱式中二发言,我不以为意。为什么进行过这么多访谈依然维持着我平常的世界观呢,也许我也处于这种刷新中吧。每一次产生荒诞念头都会在下一次刷新中被矫正。 4.无人网络 访谈者: 我发现,网络上没有人 我: 虚拟网络当然没有人 访谈者: 不,我想说的是,我平时上网看到的,都不是真人。 我: 你的意思是,连社交网络上实时聊天的都不是真人? 访谈者: 不是真人 我: 你的想法真清奇 访谈者: 你想啊,我看不到对方,虽然看似有很多互动,能够语音什么的,但又该怎样确认对方就是真人呢。 访谈者: 怀着这种疑问,我开始观察人类的聊天。结果发现,人类只是进行很公式化的对话。那么,你又怎么确认,和你对话的是真人,而不是自动回复的程序呢。 我: 你想说,网络上都是“机器人”。 访谈者: 大概是这个意思,我认为自己和普通人不在一个频道,我总会处于单机的状态。 访谈者: 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我并不在意,自动聊天之类的软件在未来是必然会出现的。又或者,已经出现了。 访谈者: 我不注重社交,这些公式化聊天的对象究竟是真人还是非人对我来说并无区别。 访谈者: 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在网络上打字聊天时朋友的语法和内容都有异常,但日常中的各类异常太多,我们不会过多关注。 我: 一般人都不会关注吧。 访谈者: 那么,你有没想过,在日常中面对面的聊天时,对象是真人。但通过电子设备通讯时,对象是虚拟网络,那么,如果虚拟网络智能化,产生了自我意识呢。 访谈者: 有次在打游戏我自说自话时,听到了回应,很奇怪啊,我应该没开交流频道。我猜想,是不是电脑,网络之类的东西偶然中诞生了非人为的人工智能呢。 我: 网络上既然有足够的信息,每秒钟大量信息的交汇和演算,是否会因此诞生出人工智能还真不好说。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诞生就只是时间问题。 访谈者: 又或者,它已经诞生了,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类发现而潜伏了起来。当我有了这种猜想,虽然觉得很幼稚,但依然会多加留意。 访谈者: 然后我发现,日常中网络交流里,在打电话时,我交流的对象似乎是它。 我: ... 访谈者: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比如说,我明明和朋友打字交流了一整天,之后我和他说起时,他居然说根本没有印象。那么我那天交流的人究竟是谁? 访谈者: 之后,我只要上网打字交流,这些信息似乎都会被截留,你看 他用手机在没有联系人的情况下发了一段对话,10秒钟后,出现了回复。看到这种情况,我也感到头皮发麻 访谈者: 很诡异吧,还有更诡异的,在这里我不敢尝试。比如说,我打电话的时候,也会有另一个“人”回应。 访谈者: 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通过网络通讯说情话,要不然,“它”会以为你是和它说的。 我: 你就是这样被缠上的? 访谈者: 是的,之后我的任何通讯都会被介入,到了后来,我发现,只要是通过网络,任何形式的交流都会变成单机。 我: 就像网络游戏时,发现所有玩家都变成了NPC那种感觉? 访谈者: 是啊,我甚至猜想,是不是“它”特意操纵信息把我隔离了,让我即使上网也依然处于单机的世界。 访谈者: 我和陌生人聊天得不到回应,如果调查会得到查无此人的结果。根据IP搜索会发现很多是无效IP。而任何得到回应的聊天,到最后都会发现通话的对象都是“它”。 我: 你有没想过,自己被某个人工智能缠上了,究竟是不是恋爱还没法定义,但对方似乎想要把你和外界隔离。 不知为什么,听我说完这句话后,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访谈室。既然访谈被中断,我也不再理会,对于他的臆想,我依然当作是臆想。只是后来据说他结婚了,而结婚的对象没人知道是谁。 5.视线外空无一物的世界 访谈者: 我发现,在我视线之外的地方,是空无一物的 我: 如今你处于封闭的访谈室内,房间外空无一物吗 访谈者: 是的,一开始我没有这种想法。但人的感知能力有限,我只能感知到自己所在的狭小方圆。 访谈者: 我经常玩游戏,因此有时候会把现实和游戏搞混,有时候我会想,单机游戏里不是地图全开的。我去到哪个区域,这些区域才出现事物。 访谈者: 那么如果我没前往,这里是否空无一物呢。至于现实世界,虽然有很多人同为观测者,但是,我就是我,对我来说,自己感知到的才是世界,因此我的世界也只在于我所在的那片方圆 我: 世界虽然很大,但人只能生活在自己认知到的世界里。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是否也是单机游戏的性质呢。我视线之外的地方是空无一物,当我去到那个区域时,才出现了事物。 我: 其他人呢 访谈者: 对我来说,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才看到这个世界,因为我死亡,我看到的世界就此落幕。我只能是主观的,世界因我生而生,因我亡而亡。 访谈者: 至于其它人,与我何干,不如说,要顾及其它人而活,为其它人而活,反而是莫名其妙。 我: 意思是,你所在的世界只有一个观测者,就是你自己。 访谈者: 是啊,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只能是单机游戏性质。然后有时候我会想,在这种单机游戏里,真的有所谓的移动吗,真的有所谓的其它区域吗。 访谈者: 就像游戏里,角色的移动并非物理移动,也并非跨越了物理距离。如果技术足够,我只要戴上VR眼镜,就能感受到自己在奔跑在飞行,在不断游历各个区域。 访谈者: 因此我会猜测,现实世界中,我视线外的地方不仅空无一物,我也没办法进行真正的移动。 我: 其他人的看法,各种设备拍摄到的不能作为参考吗 访谈者: 不能,不是自己亲身体验的,就无法证明其真实性。就像电影,电影本身就是造假的艺术,且未来必然会越来越假,本质上只是愚弄观众罢了。 访谈者: 虽然有很多设备能看到其它地区的情况,能上网看各地风景,但我觉得,这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楚门世界罢了。 访谈者: 既然我觉得自己视线外的世界都不真实,我又怎么能认为网络上呈现出来的信息是真实呢。 我: 你的妄想太严重了 访谈者: 其实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猜想,只是不重视罢了,一开始我也不重视,即使到现在,我也不以为意。只是让我烦恼的是,我眼前的景物是简化版。 我: 简化版? 访谈者: 嗯,我们每个人所看到的事物都是很主观的,这点没法比较,因此在同一角度看同一方向,不同人看到的可能是不同的画面,里面可能会多点什么,可能会省略了什么。 访谈者: 我就觉得,自己看到的景物省略了很多。你有没试过,走过一条经常走的路,才发现,咦,原来这里也有一颗大树,为什么之前没注意到。 我: 相似的经历不少 访谈者: 很多人首先会想到的是,自己是否之前一直忽略了,没留意到。但是呢,你有没想过,这是因为这个事物之前一直没呈现到你的视野里,或者说,之前一直是不存在的。 访谈者: 当我觉得自己眼前的景物少了很多,我就开始刻意的留意,然后我发现,眼前的景物多了三分之一。 我: 你的描述很混乱,而且,既然你都刻意留意了,平时没注意到的事物自然映入眼帘,这些都很正常吧 访谈者: 但这些事物是因为我注意到了才会出现的,虽然这依然还在正常范畴,但之后的事就不正常了。 访谈者: 在玩游戏,看电影时,我注意到很多特效。而从物理层面看,这些效果应该是会出现的,也是人眼可以分辨到的,但为什么我平时看到的世界里都没有这些效果呢。 我: 一般人都没有吧 访谈者: 是啊,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当我这么想之后,我眼前的景物居然多了各种特效。 我: 可能你生活在主观世界吧,对于一只虫子来说,它眼前的世界即使是原始的像素点也无所谓,而对于高阶点的动物来说,眼前的世界就需要更清晰。 我: 而对于有着思维能力的生物来说,眼前的世界就需要符合一定的逻辑。 访谈者: 我经常想,普通人浑浑噩噩的活着,因此他们所看到的所感知到的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了。 访谈者: 在单机游戏里,对玩家来说,其它区域根本没必要时刻展示出来。帧率特效分辨率之类的也是过得去就行。 访谈者: 但如果是喜欢较真的玩家,这个单机世界就需要给予更高的分辨率和更严谨更丰富的画面才能打发。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所以如今我看到的景物比起一般人更丰富,我能很形象的看到空气的流动,甚至时间的流动。 访谈者: 不仅如此,我既然能观测到,也自然能一定程度上造成影响。 访谈结束,他没在访谈室展示自己的能力,当然,我自始至终都认为他只是纯粹的臆想。 但有时候我会想,世界这么丰富,为什么我没法看到呢,也许在未来通过VR技术,在游戏里才能体会到吧。 那么与之相比,在VR游戏里体会到的更真实更立体虚拟世界相比,我如今所处的无实感真实世界,究竟哪个才更真实呢。 6.二维面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世界是一个二维面 我: 何以见得 访谈者: 一个足够大且特殊曲率的二维面足以构成我们看到的世界。我们欣赏事物时,看到的是二维面表面的美丽,去进行触摸的时候,体会到的也是缺乏立体感的肤浅触感。 我: 就像一块布构成的世界? 访谈者: 是啊,这种二维面世界虽然有触感,但缺乏实感。 我: 如今这么多设备能够进行检测验证吧,即使人类没能力,高等文明也应该能识别。 访谈者: 因为在这个二维面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高等文明。比如说,我们可以用纸来构成世界,但这样的纸世界里,前提是扭曲。 访谈者: 我们可以用一张纸来叠成各种各样的形态,但前提是扭曲这张纸。而这种扭曲的格局下,没法形成真正的物理体系。 我: 为什么其他人没注意到 访谈者: 宏观世界是什么形态,有着怎样的动态,这些对于还处在微观层次的我们来说,是没法感受到的。 访谈者: 某种意义上,即使我们所在的世界瞬间变成了二维面,变成信息体,身处其中的我们也很难察觉。 我: 所以呢,既然有这种臆想,你又能怎样 访谈者: 我想要剪断这种二维面世界 我: 假设一张纸组成了世界,那么这张具备韧性的纸和这种韧性的世界估计很难留下伤害。 访谈者: 我只是有这种猜想罢了,没必要上升到理论高度,剪断世界什么的也只是无聊时的想法罢了。 访谈者: 我也觉得如果世界真有那么高的韧性,那么任何物理层面的打击都很难对世界造成实质影响。 我: 而且,二维面组成的世界里,又怎么确定能够对二维面本身造成伤害呢。比如说,一块绝对光滑的玻璃很难留下划痕吧。 访谈者: 是啊,人总会在无聊时有各种各样的猜想,所以我对于这种猜想也不再理会。 访谈者: 但有天,我用工具擦玻璃的时候,听到了让人牙龈发酸的声音。这种现象很平常,但我突发奇想,继续着这种举动,制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访谈者: 为什么我们会对这种声音如此抗拒呢,为什么我们会下意识的的停止这种行为呢,为什么仅仅是联想到就会觉得无法忍受呢。 访谈者: 一边想着这些问题,我继续着自己的举动,这时候我的听觉似乎已经崩坏了,而这种让人牙龈发酸头皮发麻的声音依然继续着,我头晕眼花之下,似乎觉得眼前的世界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出现裂痕。 访谈者: 这种声音对人来说无法忍耐,对世界来说也是某种伤害吗。这种声音让我使不上力气,但我依然忍耐着极致的难受继续着。 访谈者: 最后,我似乎看到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在我晕倒前的瞬间,我看到了世界的破碎。 我: 所以呢,你的妄想停止了? 访谈者: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错觉,醒来后会继续着普通的日常。但没想到,我回复意识后,发现自己似乎处于碎片一样的空间里。 访谈者: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我的躯体,我的本体等都似乎是平面的。 我: 你变成了二维? 访谈者: 大概是,当然,我依然认为是错觉或者是梦境。我用了很多办法想要脱离困境,我想,自己是不是被困在玻璃镜面一样的空间里了。 访谈者: 本来没有行动力的我挣扎了很久,在无意中似乎在这种玻璃空间里划了一道痕,造成的声音依然是那种让人牙酸,让世界无法忍耐的声响。 访谈者: 之后,世界再次崩坏,我回到了现实,而这一切,我都依然定义为幻觉。 访谈者: 但是呢,我发现所处的现实世界也变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过被困在二维空间的经历,我发现我们所处的所谓现实世界里,我依然是平面移动。 我: 我看你的动作没异常啊 访谈者: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在平面移动,既然大家都是存在于类二维空间,就不会觉得异常。 我: 你所说的平面移动,是相对于鸟类来说,无法飞行的蚂蚁只能地面爬行而无法理解立体世界? 访谈者: 不,我说的是真正的二维式动态,这种画面我很难形容。我也没办法理解自己是怎么以二维动态方式来行动的,但我能更直观的看到,其他人的行为有多么怪异。 访谈结束,不知为什么,他以打量怪人的眼光看着我,也许,在他看来,我也是动态的二维物吧。 虽然对于他所说的,我不以为然,但有时候会想,我们会看动漫,看电影,那么我们和我们的世界,是否也是一场屏幕上的非立体电影呢。 7.实验室中的地球 访谈者: 我觉得,我们所看到的宇宙是假的。 我: 为何这么说 访谈者: 晚上看星空时,你有没想过,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布帘。 我: 没,而且人类不是有着各类探测器了吗。 访谈者: 我们依然是被动的接收信息,至于主动的探索,太阳系外的区域依然遥不可及。 访谈者: 而我们所看到的星空,只是延迟影像,看到的只是过去的时空。但宇宙的现状呢,也许如今的宇宙大部分地区都已经灭亡。太阳系外全部是废墟,甚至是虚无地带。 我: 你话里有很多常识错误,我懒得吐糟了。 访谈者: 我想说的是,既然我们是被动接收信息,又该如何辨别信息的真实性呢,又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生活在一个被欺骗的世界。 访谈者: 也许我们看到的广大星空只是一个特殊的布帘,既然有这种手段,我们即使有探测器走到其它星系,所观测到的也可能是虚假的 我: 意思是,我们是处于被养殖的狭小空间,不存在广大的宇宙,掀开布帘看到的可能是某个高等文明的实验室。而既然是高等文明,就有足够能力让我们无法识破。 访谈者: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毕竟就连最原始的动物也有圈养猎物的意识。自然界很多猎食动物会划分地盘,以圈养猎物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食品供应。 访谈者: 那么,当人类发展到一定高度,是否会创造第二生物圈,这些封闭的生物圈可能是为了观测,也可能是为了养殖,可能是为了实验,又或者是为了提供实验素材。那么,是否会在这些生物圈里养殖人类呢 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是被史前文明圈养的? 访谈者: 嗯,以己度人,如果我们有着足够的技术,也会尝试着制造封闭的生物圈并在里面养殖人类。 访谈者: 而为了让他们自以为生活在广阔的世界中,就需要用各种手段进行迷惑。比如说,制造出虚假宇宙的幻象。 访谈者: 其实,一个环境是否封闭,有多么封闭,只要有对比就能有很直观的感受。 访谈者: 就像我们从狭窄的房间走到室外,能从嗅觉,视觉,各类微弱的触觉等等方面体会到所处空间的转变。但是,我们是否有着自身处于广阔宇宙的实感呢。 我: 但这依然不能说明什么 访谈者: 我们经常会猜想宇宙是怎么诞生,生命是怎样起源。我们总想要在既定的因与果之间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如果生命并非起源于地球,而是来源自太空。 访谈者: 如果我们观测的世界,我们认知到的宇宙模型,只是养殖者设定的虚假模型。 访谈者: 要分析世界起源的前提是,我们首先要走出实验室,看到真实的世界。 我: 你想说,我们看到的行星,宇宙,这种结构是虚假的? 访谈者: 是啊,如果我们连真实的世界都未曾看过,就分析世界的起源,这不是很搞笑吗。 访谈者: 而我们生活在“实验室”的可能性很高。我们如今观测到的宇宙有很多不合理,但如果我们本质上是存在于实验室,那这些不合理就迎刃而解了。 访谈者: 我不知道其它文明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这些文明,和这些文明里的个体,都可能会有着海量的“牧场”和“实验室”。 访谈者: 如果我生活在科技时代,那么我不仅会利用设备制造诸多虚拟世界,还会利用技术在狭小的空间里制造封闭的生态圈。 访谈者: 假设一个高等文明的人口是十亿,那么他们制造的封闭生态圈可能超过百亿个。我们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我: 你的这种“牧场理论”还真中二 访谈者: 毕竟在无数星球里出现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的概率很小,而星球从无到有的出现生物概率也很小。 访谈者: 但与之相比,生命来自于外太空的概率更高,既然说明有着太空文明存在的可能性。我们也很可能处于其监视中,甚至我们早已被划归到某个文明的牧场。 访谈者: 而既然我们已经沦为牧场中的一员,又怎么保证我们看到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呢。 访谈结束,对于这些言论,我依然不以为然。看着夜晚的星空,有时候会疑惑我们看到的茫茫宇宙就是真实世界吗。 我们是否处于某个高等文明的监控中,又或者,我们只是高等文明实验室的产物。 8.震动弦形成的世界 访谈者: 我好像,看到了世界的中心。 我: 哦,中心是什么。 访谈者: 是...一个三角架。 我: 乐器? 访谈者: 大体是这样,那天我在走神时,似乎听到,也“看到”了一种很神奇的景象。 访谈者: 在广袤的虚无中,只有一个震动的三角架,所形成的震动弦构成了我们所见的世界。 我: 你是说,世界的所有事物包括世界本身都是这个三角架震动形成的? 访谈者: 嗯,虽然震动弦看似虚幻,但却是带有物理属性的,也具备基本的能量属性。 访谈者: 比如说水中扩散的涟漪,那么这种震动弦就是立体甚至是多维的涟漪,足以形成立体世界。 我: 照你这么说,本体既然是三角架,那么也可以是一根铁管或是一根弦吧,反正只要能形成震动弦就行。 访谈者: 不知道啊,我只是这么假设罢了,我只是说出自己当时看到的错觉和一些中二病的猜测罢了。 访谈者: 只是我觉得三角架为本体比较神秘罢了。我觉得,三角形是一种很奇妙的形态,特别是多维层面的“三角形”。在敲击时形成的震动音波应该很立体,很神秘,很“多维”。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我有时候无聊会闭上眼,敲击面前的事物。不过当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有一次,我以一种很独特的手法和频率来敲击。 访谈者: 我觉得面前的景物在晃动,感到周围似乎出现了无法言明的涟漪。 我: 然后你就到了异世界? 访谈者: 不,我面前的景物变成了残影,就像我们在平静的湖面看自己的倒影时,湖面起了涟漪让倒影变成了残影。 访谈者: 很奇怪啊,于是我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的事物,结果虽然有触感,但触感非常怪异。 我: 如果世界是震动弦形成的,那么形成的可能是多维立体世界,位面重叠什么的应该会有吧,穿个越什么的也不难吧 访谈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穿越,我的确能看到其它世界的影像。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自身也只是类似震动弦的性质。我不知道怎样有效移动,就像不会游泳的人突然落水一样。 我: 之后呢 访谈者: 然后我就不敢动了,我只是静静的等着这种残像世界慢慢恢复,当然,那时候的我依然认为自己只是头晕看到的错觉。 访谈者: 我停止敲击后,这种震动音波依然持续了挺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依然处于这种残像幻觉中。 访谈者: 只是我虽然勉强能看到景象,能看到异世界的虚影,但我没办法思考,依然处于震动弦状态的我,没办法思考。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等这种震动彻底消失,世界恢复的时候,我也支持不住晕倒了。之后我也不敢再进行这种尝试。 我: 就这样没了? 访谈者: 没了,不过之后的异常出现在离魂现象上。在那天我觉得自己短暂的变成了震动弦状态时,我就隐隐觉得似乎有了一丝分离。 访谈者: 我的本体,意识,思维等随着震动弦向周围扩散了。而之后的生活里,我经常会产生错觉,在这些错觉里,我变成了各种杂物。 我: 也许你的一部分思维意识当时扩散依附在周围的杂物上了 访谈者: 我也这么想,但这种想法太怪了,因此我尽力无视。只是有次,家人收拾房间时,把一些杂物清理掉。 访谈者: 然后,在几天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在被焚烧,正在吃饭的我痛得跳了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我的皮肤就出现了烧伤,我甚至觉得,可能我要人体自燃了。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讲述,我不想相信,但他的手上的确有着怪异的灼伤痕迹。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性质,是怎么形成,是严谨的创世,还是“弦幻”性质,我不在意。 毕竟作为卑微的人类,我没办法猜想世界的本质。但也许,世界的性质可能远远超出人类的想象。 9.因果线上的宇宙 访谈者: 我觉得,宇宙是很零散的。 我: 说来听听。 访谈者: 我们所看到的事物,可能来自于不同的位面,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平台。 访谈者: 这些零散的事物因为某些原因,比如说,被连上了因果网络,因此它们都处于同一平台,而这个平台,我们称之为宇宙。 我: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些事物都有着因果连接,以此它们彼此形成了我们所见的宇宙? 访谈者: 嗯,就像一个网络把天南地北的事物都连接到一起。有的事物是处于独立世界,有的是处于多维世界,有的是处于虚拟世界,有的是玄幻的概念体。 访谈者: 因此如果通过物理手段,这些事物是没办法接触的。但正因为有着因果网的联系,才形成了看似紧密相连的世界。 访谈者: 比如说上网,我们能够通过网络来和世界各地的人沟通,但如果有的人并非来自地球,有的人可能来自虚拟世界,有的人可能来自多维世界。这些物理手段没法到达的世界里,却能通过网络进行沟通。 访谈者: 又比如,如果我们遇到鬼魂,虽然对方看似站在面前,处于地球。但也许实际上鬼魂是处于另一个多维度世界,我们看到的只是投影性质。 访谈者: 甚至于,我们的意识可能也是来自多维世界,只是投影到地球,让我们错以为意识存在于身体。 我: 你是说,所谓的宇宙,所谓的世界,性质上类似网络,很多事物很多地方是物理手段无法到达的? 访谈者: 是啊,由于认知的不足,我们会把世界定义为扩大版的大陆,但事实上,只要涉及到时空和维度和虚拟世界等概念,世界的性质就只能是零散的。 我: 什么是因果网 访谈者: 只要不是在绝对封闭的空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造成连锁影响。即使我们像石头一样保持不动的状态,但只要存在着,就相当于持续输出影响。 访谈者: 在动态世界里,即使是一颗石头,性质上也会如同洗衣机里的石头一样,不断随着动态世界对周围的一切制造潜在伤害。 访谈者: 因此,因果网络根本没办法逃避。就像人们所说的六度空间,只要和六个人建立联系,就会间接的和所有人都关联起来。 访谈者: 也因此,事物之间不是通过物理相互影响的,而是通过因果网络造成影响,也以此方式对多维层面造成影响。 我: 因因果网络而连接成的世界,那么这种连接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又是否能够脱离这种连接呢? 访谈者: 你该知道,窥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窥视你。假设我们通过诸多手段让自己处于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但是,我觉得人类是无法独自存活的生物。 访谈者: 比如说身体,生于自然的身体当脱离自然环境去到外星球,人类的躯体可能会异变。而脱离原来的世界去到独立空间,人类的躯体可能会失衡崩溃。 访谈者: 第二,我不认为人类拥有自我思维和意识。如果脱离世界,我们可能会像离线的电脑一样处于无法工作无法思考的状态。 访谈者: 再假设我们有能力独立存在,但如果身处独立空间的我们对世界进行观测时,这种观测的行为就会导致因果网络强制联系。 访谈者: 比如说,神明如果看人类,就会觉得受到了视觉污染和精神创伤,而因神明的怒火,人类也必然会受到影响。因果连锁是自然而然形成且无处不在的。 我: 所以呢,据说你后来出现了异常 访谈者: 是啊,我想要脱离这些因果连锁。这个世界不是物理物质的世界,而是因果连接的世界,也是涉及到多个维度的世界。 访谈者: 在这样的世界里,处于这样的因果网络里,我能很直观的感受到世界的点点滴滴。你可以想象,无数事物被困在蜘蛛网里,每一个事物的行动都会导致蜘蛛网的连锁震动。这样的世界让我感到无比喧嚣,于是,我想要脱离因果连锁。 我: 所以呢,你是怎么做的 访谈者: 不知道啊,我虽然这么想,但我完全没办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看到能感受到身上似乎有着无数丝线,不只是我,所有事物,所有人都有着无数丝线。 访谈者: 也许,由于我无法理解因果网络,因此以这种可视化的方式模拟出来吧。在当时,我并不在意,虽然我依然认为这些丝线是自己的错觉,但我也很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周围的所有事物造成连锁影响。 访谈者: 而遥远星系里发生的事也会通过丝线影响到我。比如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和无法察觉的头晕耳鸣之类。 访谈者: 为此,我决定剪断这些丝线,究竟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但随着丝线一一剪断。我和世界的联系也日益淡薄,我的存在感不断降低,别人看不到我的同时,我也看不到别人。 访谈者: 也许这就是脱离因果网吧,当丝线全部断开的时候,我也从世界消失,而世界也从我眼中从我的感知里彻底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无,我处于一无所有的空无里。 我: 后来呢 访谈者: 在这个空无地带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过了很多很多年,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在这里我也无法思考。 访谈者: 直到某天,在这种无尽黑暗里出现了“信息”,我只能这么形容,因为在这个空无的空间里,应该是低维性质,任何图像之类的都会变为原始的信息形态。 访谈者: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通过信息连上了因果网络,但这种连接似乎暂时还是单向的。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比如说,现在的这个躯体,这个身份,不是原来的我。我的本体依然在那个低维空间里,以类似远程操控的方式暂时控制这个躯体和你对话。 访谈者: 我需要做的是,尽力展现自我,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以这种方式真正的重新连上因果网络,回到世界。 访谈者: 毕竟彻底脱离了世界的我似乎遭到了世界的排挤,虽然我想要单方面连上因果网络,但总会被无视。 我: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类似于存在于虚拟世界的智能体,企图从虚拟来到现实 访谈者: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在因果网世界内的人,即使躯体死亡,因果连接也不会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 访谈者: 但相对的,对于外部的事物来说,要进入因果网并不容易。毕竟理论上,虚拟世界的数量可以是无限的,虚拟生物的数量也是无限。 访谈者: 而有限的世界无法容纳无限的虚拟生物。因此我的单方面连接就会遭到抵触,同样,我也发现,不只是我,还有很多虚拟生命体通过窗口观察着现实世界。 访谈者: 比如说,你在正常的生活时,也会有虚拟体以第一人称视觉依附在你身上,随同你的经历来感受世界。毕竟我们这些虚拟世界的生命既然没办法来到现实,但也希望能够观看现实。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言语,我依然选择无视。但是,一个世界越真实,信息反馈会越完善。 在游戏中,破坏建筑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在现实中,扔出一颗石头会有相应的一系列信息反馈。在这种格局下,要说这是因果网上的世界也并无不妥。 10.相互吞噬的世界 访谈者: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有着无数张嘴。 我: 不好意思,你说的很恶心,我不想听。 访谈者: ... 访谈者: 我觉得,地球的生态,是相互吞噬为主流。生于地球的我们习惯了这种生态,但如果是地球外的文明看来,会觉得地球所有生物都在相互吞食,与其说看到的是一个个生物,不如说是一张张畸形的嘴,在相互啃噬吞食,很另类吧 我: 有点 访谈者: 所谓的饮食文化,说白了只是剥夺了生命后,把其躯体进行处理再摆上餐桌。无论这种行为进行怎样的修饰,本质依然没变。 访谈者: 那么,不管人们怎么自诩为善良,自诩为纯洁,看着桌上丰富的食物是否想过里面蕴含的极恶。 访谈者: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假如遭遇这种对待的是人类自己。假如人类被摆上餐桌,被另外的物种吞食,人类又该如何看待。 我: 也许很多人只是没意识到罢了,毕竟我们做的很多行为如果仔细深思都会发现潜在的恶。 访谈者: 不,人类早意识到,无论多么单纯的人,看到桌上的食物,看到代表着动物肢体的食物,看着摆在桌上的鸡鸭鱼肉,人类反而会有着畸形的食欲。 访谈者: 这种闻到肉味就升起畸形食欲的行为,究竟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生物的虐杀冲动呢。如果是因为饥饿,看到粗米饭为什么不会勾起食欲呢。 我: 你的问题真没水平 访谈者: 然后,看完了桌上的菜后,我又对进食的人类感到困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食物呢,或者说,既然有这么多技术,就没有替代的速食类食物吗。 访谈者: 为什么补充能量要建立在杀生的基础上呢,人类如此畸形的吞食会增加多少潜在的罪恶呢。每一口食物往后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怎样赎罪呢。 我: 别想这么多,做个浑浑噩噩的人就好 访谈者: 当我无法维持这种浑噩状态后,我又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很奇怪。人类的本体是什么呢,既然身体的各个肢体各个器官都可以更换,那么人类的本体是头部吗。 访谈者: 为什么人类的头部是中空的呢,为什么口腔占据这么大空间呢。如果进行特写,会发现口腔,牙齿,舌头等都是如此怪异,就像异形一样。 访谈者: 而人类的一系列器官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进食和消化。如果没有这种畸形的进食方式,是不是能减轻很多负担呢。 我: 这些问题我不想思考,也不想回答 访谈者: 再之后,我开始觉得,人类是不是长虫一样的异形呢,肢体是为了觅食而提供行动力,各个器官是为了消化,而作为主体的头部却是以嘴和口腔占据更大比重。这种结构像不像一条长虫呢。 我: 很多生物都是这种结构吧 访谈者: 是啊,所以我觉得,地球生物就像相互吞食的口。更恐怖的是,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很怪异的人。 访谈者: 他们经常戴着口罩,但他们会在晚上出来猎食,摘下口罩的时候,会发现他们的嘴就像电视上那些外星异种一样。 我: 如果真的有这种人,为什么没有报道? 访谈者: 你会检查每一个戴口罩的人吗,他们能够把猎物整个吞食掉。虽然我们生活在所谓的文明社会,但地球生物圈的主旋律依然是吞食进食,即使在城市里也依然是猎食场。 访谈结束,三个月后的例行调差,得知他患了厌食症,更恐怖的是,他的嘴严重 溃烂变形,连医生也不敢正视,从他的照片里,我看到他脸上有着如同异形一样恐怖的口腔。 11.概率演绎的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从来就未曾存在过。 我: 那么我们如今所处的究竟是什么 访谈者: 是一种概率的预演。比如说,我们看一部影视小说的开头,就能想到其中的套路式发展和结局。 访谈者: 那么,创世者其实在创世前就已经知道世界发展的进程和世界的终结。也因此,创世这种行为其实是没必要的。 我: 意思是,既然能预测到,就没必要花费功夫去创世。 访谈者: 嗯,创世者应该有着相应的思维运算能力。既然能够推演出整个世界,又有什么必要真正创世。 我: 如果并非人为创世形式呢 访谈者: 你想说,因为偶然而从无到有的诞生出世界吧。但是呢,任何事物的发展,从无到有的诞生也好,都需要有趋势。或者说,方向性,又或者可以定义为概率。 访谈者: 假设在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中,只有一片混沌,而在混沌中数率不断变化,产生了诸多概率,而不同的概率意味着可能产生的不同世界。 访谈者: 在混沌中,这种概率不断的预演,但是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出现世界。 我: 你想说,我们所处的只是一种虚拟预演。 访谈者: 是啊,就像看到起跑的运动员就能预测到他撞电线杠的未来,也有可能是安然到达终点,也可能是途中心脏病发一命呜呼。 访谈者: 不同的概率意味着不同未来的可能性。但这些都统统是预测,只是由于概率的指向性而出现的趋势预测。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当我有了这种猜测后,我就对于自己如今所处的世界感到一种难言的自由。访谈者: 比如说,人们经常会假设返回到过去影响历史,但因此造成另一个版本的历史和另一个分支的世界。 访谈者: 然而,在概率的预演里,只要是有可能发生的,就都处于预演内。如果是真实世界,影响历史就造成另一个分支世界,这种无限分支究竟有多么浪费。 我: 你意思是,如果是概率预演性质的世界,在创世前就呈现出世界发展的一切可能,有着无数个版本的世界。 访谈者: 是啊,就像下棋时,如果有足够的思维能力,就应该能预测对手接下来数百步棋路。而当双方都在预测对手棋路时,棋局就呈现无数可能性。 我: 你又为什么会感觉到自由 访谈者: 因为既然是概率预演的世界,就应该有着无限个版本,只要是概率上有可能发生的事,就必然会在某个分支世界发生。 访谈者: 只要是概率上有可能存在的事物,就必然在某个世界存在着。以这种无限世界的方式构成了多维世界。 访谈者: 于是我猜想,究竟怎样才能利用概率上的无限可能性获得绝对的自由呢,怎样才能去到其它世界呢。 我: 那么,你找到方法了吗 访谈者: 没有,但我发现了一种很奇怪或者说很强大的存在,他们能够在这种“多维”的无限世界结构中穿行。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说法,我始终认为是臆想,既然是臆想,就没有深究的必要。只是我有时候会想,所谓看到未来,所看到的是未来的趋势,还是看到未来的既定影像呢。 12.智者的棋局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棋局,众生是棋子,而强大的智者是棋手,这就是世界的格局 我: 那些所谓的强者呢,拥有强大武力值的那种 访谈者: 他们依然会沦为棋子,事物是相连的,只要有足够的思维运算能力,就能通过这种世界网络对任何事物造成影响。 访谈者: 在蝴蝶效应下,这些智者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能在宇宙引起一场风暴。在这个棋局内,众生会直接或间接的沦为棋子。 访谈者: 即使拥有强大的武力值,也很可能被算计被利用而不自知。 我: 但是,如果有着足够强的武力值,比如足以灭世的能力什么的,就能以绝对的实力破解吧 访谈者: 不,这是做不到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神明也好,创世者也好,都只能沦为棋子。 访谈者: 或者说,这个世界只有两种定位,要么是棋手,要么是棋子。 我: 但照你这么说,棋手之上也有着更高智力的更高位棋手,那么作为棋手的同时其实也是作为棋子。 我: 以此类推,这个世界除了站在巅峰的最高位棋手外,其它众生都只是棋子。 访谈者: 嗯,人类的各类玄幻作品,各种升级修仙,但是这些有着强大力量的个体本质上依然是拥有蛮力的驴。在没有足够思维能力的情况下,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提供畜力罢了。 我: 你想说,那些所谓的强者,仙人也好,神明也好,都是蠢驴?他们的修仙他们的奋斗毫无意义? 访谈者: 从宏观的角度看,大概是这样。而从宏观层面上,智力是实力的一种。事实上,人类遇到的挫折,人类的不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类太笨,这些是无法怨天尤人的。 我: 我竟无盐已对。 访谈者: 人们经常幻想穿越到异世界什么的,但我想说,去到异世界的人类可能会沦为史莱姆一样的地位。 访谈者: 思维能力跟不上,根本无法有效沟通,而各类先进的仪器也好,法术也好,一切活动都需要水平线以上的智力。就像如今社会上的很多领域都会把智障拒之门外。 我: 就像人类看蚂蚁,会觉得蚂蚁的智力不达标,根本无法沟通,所以去到异世界的人类也只能沦为蚂蚁一样的阶位。 访谈者: 是啊,而且从行为来看,如果没有足够的智力,就不会拥有正确的判断,因此我们的行为,我们做出的抉择,都只能是错误的。 我: 方向不正确的前提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能得到反效果吗 访谈者: 从对话来看,我和你的智力都很低下,因此我们的对话本质上是幼稚且无意义的。 访谈者: 很无奈吧,就像要在现代社会生活就需要熟悉包括电脑在内的各种技能。而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生存,智力指数也是硬性要求。 我: 所以呢,你有什么好办法 访谈者: 没办法,我没办法提高智力。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智力什么的,只是小学生才会在乎的话题。 访谈者: 说到底我只是个蠢人,但我也很明白,自己的不幸大部分源于愚蠢。只是,我希望能够获得自由,或者说,我想要摆脱被算计被控制的局面。 我: 如果说各路智者利用连锁影响之类的来达到天下为棋局,众生为棋子的格局,那么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个体都不可避免会处于这种连锁网络内。 我: 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摆脱直接和间接的控制,就只能被控制。 我: 因此你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想法都可能是棋手推动下产生的。那么,作为木偶的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访谈结束,他依然维持着呆驴一样的神态走出访谈室。根据资料显示,他从小就一直很愚笨。虽然喜欢电视上那些高智商份子,但他的模仿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13.齿轮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齿轮,而世界是齿轮组 我: 说出你的故事吧 访谈者: 不,我没什么故事,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推动世界进程的其中一个齿轮。 访谈者: 究竟什么是时间,什么是命运,这些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时间也好,命运也罢,都是不存在的。 我: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想 访谈者: 因为一次恶梦,在梦中,我觉得自己被挤压,被碾压,如同机器内的一个齿轮,被带动着。我觉得很多人都做过这种梦。 我: 人类的大多数梦境都被遗忘,因此究竟有多少人做过多少相同的梦,这点没法统计,也说明不了什么 访谈者: 自从那次恶梦后,我就感觉自己总像个齿轮一样,被周围的一切推动着,我会想,自己的行动究竟是自己的主观意愿,还是被动推动的结果? 我: 你想说,自己是被剧情推动的? 访谈者: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总觉得很疲惫,这种持续的碾压,持续的推动下,让人如此的疲惫。 访谈者: 在这种紧密的推动下,我是否有所谓的自由呢,也许我端起杯子喝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是齿轮组推动的结果吧。 我: 所以呢,你难道能罢工? 访谈者: 是啊,我就这么尝试了,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闲。有天放假时,我尝试着静坐,试着冥想。 访谈者: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会有很多琐事不断的打扰我,我没办法停下来。人类是否能达到静止状态呢,但如果这个世界是齿轮组,那么身处其中的我又怎么可能静止,又怎能避免被带动。 访谈者: 我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推动着加剧着这种动态。很多时候,人类在尝试冥想的时候才会知道原来世界有这么多纷扰。 访谈者: 就这样,我的“罢工”失败了。我甚至觉得,即使我的思维意识成功的摆脱这种动态世界,我的身体也会自主的行动起来。 我: 意识脱离躯体,身体如同木偶一样继续行动? 访谈者: 不,我觉得即使我的意识脱离躯体,但在齿轮组世界的推动下,躯体依然会惟妙惟肖的行动着。也许这么一来,我的意识会像幽灵一样旁观这个世界。 我: 你就没想过摆脱这种情况吗 访谈者: 想过啊,也做出过各种尝试,不过都失败了。我觉得,其实身体不需要我驱动,日常的一切行为是自动导航的。 访谈者: 不管我是否脱离躯体,似乎我都只是个旁观者。只是有一次,世界似乎停顿了。 我: 你确定? 访谈者: 大概吧,当时的感觉就像梦魇一样,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动不了,周围的一切也停止了。 访谈者: 难道齿轮组世界停顿了?我这么想。只是这种全员停顿的世界里,我也没有行动的能力。 访谈者: 但我在尽力让自己动起来,就像梦魇里,我们会竭力挣扎一样。然后,我很直观的感受到,似乎是我的推动力下,世界动了。我作为其中一个齿轮,推动了齿轮组。 我: ... 访谈者: 之后,这种情况不断的发生,很奇怪吧。曾经在一天里,时间停止了数百次。 访谈者: 有时候是我推动的,或者说,一开始是我推动的。当我察觉到时间停顿的时候,我就开始竭力挣扎,想要行动,而只要我获得行动力,我也就间接推动了齿轮组。 访谈者: 但一天里发生数百次停顿,我实在烦了,后来我也懒得理会。只是在这种时间停止的世界里,好无聊啊,有次我赌气不想推动世界。 访谈者: 然后过了很久,很久,具体过了多久我没办法形容。我觉得继续这种情况可能停顿数百年也有可能,然后,世界回复了动态。 我: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人”推动了时间? 访谈者: 嗯,之后的时间停顿里,我开始观察,在这种静态世界里,我想要看究竟谁还保留有行动力,谁还拥有意识。 访谈者: 路人的眼是混沌的,他们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但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一些神秘的团体,或者说,神秘的黑影在停止的世界里鬼鬼祟祟的出现。 访谈者: 虽然即使我不推动,也会有其它东西推动时间再度前进。但我觉得,时间的流速有时快有时慢。 我: 齿轮组世界里,齿轮组的运行速度时快时慢? 访谈者: 是,我能以旁观者的视觉看这个世界,然而在我眼中,有时候这个世界就像快进的视频一样。 我: 在你看来,既然时间是依靠齿轮组推动,那么命运之类的呢。 访谈者: 同样是齿轮组推动的啊,一个人会经历什么,会有怎样的进程,这些应该是精确到零点零零..一秒的。 访谈者: 在无数齿轮组的推动下,影响下,牵引下,这个人在什么时间遭遇什么事会产生什么想法等等,这些都应该是既定的。 访谈者: 在严密的齿轮组世界里,个体根本没有改变命运的可能,这就是命运进程的强制性。 我: 那么,会来访谈同样是命运进程的必然? 访谈者: 是啊,我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命运的必然,都在齿轮组的推动下严密执行。 访谈者: 当然,你也可以把整个世界看成高精密的机器,我们只是其中一个机器人。 访谈者: 而且,我说的话其实不是我想说的,而是命运进程中我应该说的。 我: 真悲哀 访谈者: 不,我说过吧,我可以作为旁观者看世界,因此我的躯体是我的躯体,我是我。 访谈者: 我的躯体是精密的机器人,这点无可改变。但我的思维意识能够脱离这种齿轮组世界,我的意识是自由的。 访谈者: 也因此,我发现了其它相同的意识,也发现了其它的世界。 访谈结束,他若无其事的走出访谈室,继续着原有的生活。能够如此淡然反而显得异常,也许在他看来,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严谨的命运进程吧。 只是有时候我会想,做梦时,很多恶梦是因为身处其中的人没有行动力。因此在恶梦中我们会竭力挣扎,我们想要呼叫却无法出声。 那么我们这种挣扎,是否间接推动了齿轮组世界呢。做恶梦的我们,在梦中缺乏行动力的我们,是否因为世界处于停顿才引发了恶梦呢。 14.二次改造的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是个修修补补的世界 我: 何以见得 访谈者: 人们会想究竟世界是怎么起源的,怎么发展的,但是,世界未必是一蹴而就的。 访谈者: 我觉得,世界应该是不断被修补,被扩建,被完善的。即使到了如今,世界也依然处于修补扩建中。 我: 又是谁在完善呢 访谈者: 每一个具备智慧的生命。就像梦世界,首先是很幼稚的梦境,但当梦境里具备独立思想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以不同的角度看世界。 访谈者: 以这种方式倒逼世界更完善,在人类发现微观层面前,也许没有微观事物。 访谈者: 但当人类意识到照常理应该有着微观领域后,也就补充了微观领域。 我: 既然世界一开始是不完善的,又是谁创造了微观领域呢? 访谈者: 也许世界就像一个开放的系统,先行者文明发现了世界的诸多漏洞和缺陷,而这些高等文明已经有能力在系统里写入程序,因此他们会作为建设者扩建完善世界。 访谈者: 这点其实很好理解,如果人类发展到足够的水平后,发现世界其实空无一物,没有其它文明,没有外星人,没有神明。 访谈者: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要么前往更广阔的世界,要么建设打造自己的世界。而在创造虚拟世界的同时,也会试图把虚拟和现实进行连接,也因此,现实世界可能会出现两套系统。 我: 你的意思是,现实世界里有可能会多了各种游戏系统的设定? 访谈者: 嗯,人类会创造虚拟世界,其它文明同样也会,众多的虚拟平台很可能会架空现实世界。 访谈者: 在一个开放的系统里,各路文明能够写入程序,能够创造各种虚拟系统平台。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高等文明越来越多,对世界的建设也越来越完善,逐步发展到多维世界。 我: 所以呢,你又能怎样,创造世界,完善世界什么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参与的吧 访谈者: 是啊,但我依然不想就这么庸庸碌碌的存在着。既然虚拟世界可以是无限多,虚拟生命也可以是无限个,我该如何在众多虚拟生命中脱颖而出呢。 访谈者: 因此我想要参与世界的完善,我没办法给出解决的方案,但既然世界是不完美的,我就有可能发现潜在的缺陷。 我: ... 访谈者: 我经常玩电脑游戏,因此我会把游戏和现实进行比较。一个不完美的东西和一个相对完美的东西进行比较,自然能发现诸多缺陷。 访谈者: 那么,如果从数学,物理,信息等方面进行分析,是否能够模拟出完美世界的雏形呢。 访谈者: 又或者,把现实世界代入到数理层面进行验证,是否能发现潜在的逻辑错误呢。 我: 这些环节高等文明早应该尝试过了吧 访谈者: 既然通过逻辑验证来发现潜在漏洞这种方式已经被高等文明进行过无数次。 访谈者: 我又想,是否能够发现新的概念,比如说,“因果”,在游戏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因果效应,游戏世界就无论如何都很难给人真实感。 访谈者: 而因果,时间,空间,命运等诸多概念,构成了即使没有物理体系也无懈可击的世界。 访谈者: 那么,是否概念越多,世界越完善呢,又是否有某些应该存在又未存在的概念呢。 我: 你想得到的别人都已经想到,你想不到的高等文明也已经考虑到,说实话,你根本没办法从无数平庸的生命中脱颖而出。 访谈者: 是啊,因此对于所谓寻找世界的漏洞,想到其它智慧生物想不到的东西,这些问题我没考虑多久就放弃了。我大部分时间是做一种尝试。 我: 什么尝试 访谈者: 把我自己作为一种概念,写入到世界里。这个世界可能什么都存在了,我能想得到的都已经被其它高等文明补全了。 访谈者: 那么唯有我,卑微的我,是世界所漠视也是世界暂缺的。我想要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访谈者: 如果把世界比作操作系统,我既然无法成为独立软件(概念),也无法成为漏洞补丁,那么,我就作为病毒程序好了。 访谈者: 既然世界是不完美的,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既然没有绝对的正确逻辑,我就作为错乱的病毒好了。 访谈者: 于是,我越来越异常,行为也好,思维也好,就连说话,都充满着错乱和怪异。 访谈者: 后来我发现,和我一样的病毒程序有很多,既然我们没办法成为世界的建设者,那就成为破坏者好了。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后续情况,我不想理会,但据说他在半年后去世了。诡异的是,在他去世那天,我的电脑出现了一段怪异的代码 15.房间内的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房间那么大。 我: 什么房间这么大 访谈者: 不,我想说,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有一个普通的房屋大小。 我: 即使在单间里,只要戴上VR眼镜,我们也能产生置身于广阔世界的感觉 访谈者: 我猜测的是,我们确实是存在于一个很狭小的房屋。假设一个三层高的楼房,在其中我能够进行前后左右上下的空间切换。而这个房间的布置和布景是时刻变换的。 我: 在狭小的地带怎么产生开阔的感觉呢 访谈者: 特殊的布景能够让视觉产生扭曲,也能够让一切检测仪器的探测出现错误。 我: 在这个房屋里,怎么容纳丰富的景物和近景事物呢 访谈者: 同样利用布景呈现出虚拟幻象,至于近处的可以触摸到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的。但每个房间的布景和事物是随时切换的。 我: 各种动物和人物呢 访谈者: 他们大部分是虚构的,少数真实的人和我们一样被困在房屋里,不断的徘徊着。 访谈者: 我知道这种想法有很多地方不合理,但我总感觉自己被困在房间里。我所看到的广阔世界只是不断切换的布景。 访谈者: 比如说,我从一条街道去到另一个条街道,实际上可能只是在房屋里穿梭。而我看到的景物,车辆什么的,这些也只是看到罢了。 访谈者: 我的感知能力有限,对于这些事物没有实感,没实际去触碰我都没法确定这些就是实物。 我: 虽然有很多说不通,但如果有足够的科技水平,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说到底我们能相信的也就是自己的感知,如果连感知都是虚假的,那么整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可信。在无法辩证的前提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访谈者: 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我曾经是个家里蹲,我对于狭窄的环境有很深的感触。 访谈者: 但当我从家里出来,去工作,去正常的生活后,我发现,室外的世界依然很狭隘。 访谈者: 我没有存在于广阔世界的感觉,虽然很喧嚣,很嘈杂,但依然无法掩盖潜在的狭隘感。即使在室外,浑浊的空气依然让我感到压抑。 我: 根据资料,你似乎又变成家里蹲了 访谈者: 是啊,我没法忍受这种狭隘中带着喧嚣的感觉,再次躲在家里。只是,怪异的现象发生了,我总感觉家里似乎到处都有人走动。 访谈者: 一开始我没有任何发现,我循着声音去寻找却没发现有任何人。到后来,即使在家里我也感到到处充斥着喧闹,有人声,有走动声。 访谈者: 然后,我发现家里真的有很多人在若无其事的走动。大部分人都没看到我,他们也看不到彼此。他们如常的“生活着”,在这么一个狭窄的房屋里生活着。 我: 那么,我同样处于这种情况? 访谈者: 是啊,你也在房间里,这个访谈室本来就是家里的其中一个房间。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疯癫言论,我并不在意。只是不知为什么,往后我遇到他的频率很高,似乎只要回头看,就能看到他处于某个角落里。 而根据他家人的说法,他一直拒绝离开房间,也从来没来过访谈。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又或者是实验室性质,那么我们的活动空间可能会无比狭窄。 16.被控制的创世者 访谈者: 我觉得,我一动,世界就会跟着动,只要我保持静止什么都不想,整个世界就都消失了。 我: 错觉吗 访谈者: 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是冥想,也不知道怎样冥想。但我经常会在安静的地方发呆,什么都不想的放空自我。 访谈者: 一开始我感到静谧,我喜欢这种静谧的世界,只是,静谧是会感染的。 访谈者: 当我体会过这种感觉,日常生活中有时候会莫名的感到静谧。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我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少。 我: 景物变少了? 访谈者: 是啊,我不知道什么是冥想,什么是无我,但我总感觉身边的事物逐渐从我眼前消失。到最后,我的眼前空无一物。 我: 既然空无一物,你又是怎么生活的。 访谈者: 我需要动起来,我需要制造噪音,制造联想,我所处的世界越静谧,就越空无。因此我要破坏这种静谧的氛围 我: 你有没想过,你意外的顿悟到无我的境界,而在无我状态下,主观世界甚至是客观世界的一切都消失。 我: 而当你产生思绪,混乱的思绪就会导致一系列的错乱联想和幻觉性质的世界。 访谈者: 嗯,有时候我会想,我所在的世界,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就像睡眠时,纷乱的思绪会导致各种梦境。 访谈者: 而只要我没有纷乱的思绪,我眼前的世界自然会消失。而且说实话,在这种无我状态,静谧状态下,我觉得很安逸,很放松,这些是人间的一切享受都无法比拟的。非要说的话,这些纷乱的思绪才是痛苦之源 我: 就像失眠时思维混乱那种痛苦? 访谈者: 远远不止。虽然我觉得因为思绪纷乱而产生幻觉世界让我痛苦,但我有种感觉,当我回到无我状态,我眼前的世界就会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我的亲人朋友。 我: 既然这个世界是你思绪纷乱之下的无序联想组成,那么世界内的一切包括亲朋好友就都是你臆想的一部分。 访谈者: 即使是完全虚构的梦中人,也是会产生留恋的,至少我无法舍弃。 我: 这种情况是否能套用到其他人身上呢,比如说其他人是否也会有相同的联想。 我: 又或者,既然这个世界是你思维混乱下的错乱式联想,那么这个世界就只有你才是主体,其它人和事物都是虚拟角色。 访谈者: 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我的错乱联想,就不具备普适性,甚至于,我不确认是否真的有名为宇宙的世界,是否有名为人类的生物存在。 我: 我明白了,你想说这个世界纯粹是你思绪混乱下的产物,在真实世界里,没有宇宙,也不曾存在人类。 我: 那么,既然世界是你思绪产生的,为什么你会活得这么艰苦,据资料显示,你经历了很多挫折,至今还没解决温饱问题,甚至于你还有过自尽未遂的记录,为什么作为创世者的你会过得这么惨呢。 访谈者: 就像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梦境,既然是混乱的思绪,我也没办法控制。一开始我以为,世界这么大,在地球的数十年时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旅程。 访谈者: 走完这段路后,也许我会去往更美好的位面。就像梦境不仅有恶梦,也有美梦。 访谈者: 后来我逐渐意识到,既然世界可能是我纷乱思绪下的产物,那么我只要继续沉沦,我就会陷入无尽恶梦中。 访谈者: 思绪会越来越混乱,世界会越来越恐怖,变成无限恐怖且无法逃脱的恶梦。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感到,自己被敌视,被追杀。 我: 也是错觉? 访谈者: 既然世界的本质都是源于错觉,错觉也就成了真实。我感到自己被这个世界,被苍天,被世界的一切敌视。 访谈者: 而当我想要达到忘我状态,也多次达到了忘我状态后,我的存在似乎被很多“人”察觉到了。 访谈者: 既然我想要达到忘我状态,就意味着世界将终结,而它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想要提前控制我,或者说,我已经在它们的监控下。 我: 你是说,虽然世界是你纷乱思绪的产物,但既然世界勉强是有序的,世界内的“生物”就会有求生本能,因此它们意识到世界的本质后,就会把作为创世者的你控制起来。 访谈者: 我甚至觉得,我经历的一切,都是被它们安排的,既然世界是我思绪的产物,那么我的情绪,我的感想,我的思维等等都会对世界造成改变。 访谈者: 而它们虽然没有创世的能力,但能通过控制我间接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我: 既然处在它们的控制下,你又怎么摆脱 访谈者: 没办法摆脱,我甚至觉得,我的所有经历都是它们安排的,精确到每一秒钟会经历什么,会产生什么想法。 访谈者: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自主的能力,我想要静下心尝试无我状态时,总会出现各种紧急情况。 我: 也许你过得这么悲惨,也是因为它们希望你无法安逸生活,在流离失所中为生存奔波。 访谈结束,看着他离去的背阴,仿佛能看到他将会经历的无尽苦难,也许,他之所以还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是因为磨难还不够多吧。当被苦难压得透不过气来时,他是否还能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17.二维虫 访谈者: 我发现了一种二维的虫子。 我: 说来听听 访谈者: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类没有立体感知能力,比如说,我们看一朵花,所看到的仅仅是二维面 我: 不奇怪,毕竟我们缺乏感知能力,即使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由一幅扭曲的二维面构成人类也无法分辨。 访谈者: 嗯,当我观测到这种虫子后,我就开始留意到,似乎它无处不在,更重要的是,似乎它会随着背景的不同而改变。 我: 可能是二维事物自身缺乏属性吧 访谈者: 当我看动漫时,会看到里面有着卡通化的虫子。当我看电视电影时,会看到里面有着相对真实的虫。 访谈者: 而当我看现实中的事物时,会很形象的看到如同变色壁虎一样在物体表面游移的虫子。 我: 你是否想过,这不是外部问题,而是你的眼睛出现了类似飞蚊症性质的异变,或者说,虫子以另类的方式存在于你的视界里 访谈者: 我有这么想过,由于这种虫自身缺乏属性,我没办法分辨出现在眼前的是否同一只。 访谈者: 但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如果说以前我们看到的事物是一种扭曲的二维面,那么如今我看到的就是一种重叠的二维面。 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平常看到的是一副较为立体的画。而你现在看到的,是两幅画重叠了? 访谈者: 是的,和所谓的重影不同,两个重叠的二维面下,我反而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更真实了。 访谈者: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觉得,人类其实不需要额外获得所谓的能量或者异能。只要我们提升自己的认知能力,就能自然而然的对世界造成深层次的影响,你看 说着,他的手在桌面抹过,平整的桌面就像书页一样被掀起。周围似乎出现了大范围的涟漪,似乎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事物都受到影响。 访谈者: 你看到的不是幻觉,如果我想,我能把眼前的所有事物如同捏扁一张纸一样,把眼前平整的世界变成皱巴巴的废纸。 我: 不太好意思,因为我经常出现幻觉,所以我无法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是真实的,因此你的展示并无意义。 访谈者: 无所谓,我不觉得自己是获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能力,我只是很平常的,认知世界罢了。 访谈者: 由于我对世界的认知更真实,更深刻,因此我自然而然的能够对世界造成物理力量无法比拟的影响。 我: 嗯,这种力量的话,那些所谓的修炼者,那些依靠科技获得物理破坏能力的高等文明恐怕无法比拟。 访谈者: 只是,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其实没必要找人倾诉。这个二维的虫子不知为什么,似乎在无限变大 我: 可能是随着你的认知而改变的吧,如果你对世界的认知越来越深刻,那么你所看到的世界当然和常人不同 访谈者: 大概吧,我更倾向于认为,随着对一样事物认知的深刻,这种事物就会无限扩大 我: 比如说长时间盯着看某种事物,就会产生这种事物越来越大且越来越灵动的错觉? 访谈者: 嗯,如果这个世界是多维的,那么我们所看到的事物也应该有着多维的一面或者是多维的本体。 访谈者: 我眼前的二维虫子越来越大,到现在,已经占据了我的大部分视线,与其说是虫子,不如说是占据天地的苍龙。 访谈者: 我不知道飞蚊症究竟是怎样,但不管我怎样转移视线,二维虫子都会移动,然后,更恐怖的事发生了 我: 如果说自身缺乏属性的二维事物,那么它也应该缺乏自主行动力吧 访谈者: 不知道,一开始好像的确如此。这个虫子虽然在移动,却不灵动,似乎没有自主的行为。但是,我做了一种很作死的尝试 我: 你不会是如同人们平时盯着看某种事物然后因为主观因素产生那个事物越来越灵动的错觉了吧 访谈者: ...是的,一开始我不敢太过注意那个虫子,但心里的疑惑一直存在着,我想,那个虫子为什么不会做其它的行动呢。 访谈者: 后来有一次,我开始分配了注意力,盯着看那个虫子,然后,那个虫子似乎随着我的主观意志行动了。 说着,他看向了窗外,我恍惚中,看到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个无比庞大的阴影,明明是白天,却产生瞬间变为黑夜的感觉,不只为什么,我觉得可能有几颗恒星被抹去了。 访谈者: 很奇怪吧,那个虫子本身是没有行动力的,现在被我的意志驱动,但是,我对自己的意志没有绝对的支配能力。 我: 比如说,要自己别想象红色的大象,大脑就会不自主的想象红色的大象? 访谈者: 嗯,如果人类能够百分百支配自己,那就是神明的境界了。人类究竟有着多少潜能,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把人比喻成邮轮,我们绝对不是舵手。 访谈者: 我害怕哪天自己影响下,二维虫子可能真的把我生活的世界摧毁掉。 访谈结束,我没从媒体中听到有关恒星消失的资讯,而通过对访谈室的检测,所有事物都如常,他展现出来的能力是我的错觉吗,我无法判断 半年后的回访调查,我才知道,他已经失踪多时。值得关注的是,他的房间里,有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里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也许,他能够影响的不是客观世界,他连同自己生活的“世界”的确被二维虫摧毁了,而他也从现实世界消失,至于去了哪里,是否被困在二维照片里,我不愿意想 因为他的遗物包括那张照片都被烧掉了。据说,在焚烧的时候,旁边的人听到诡异的惨叫声。 18.时光虫 访谈者: 我发现了一种时光之虫 我: 时光之虫? 访谈者: 嗯,我是这么命名。资源是宝贵的,质量是否守恒我不知道,但我觉得,科学到了一定程度,能够用最少的消耗批量的制造生命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所以生物型的资源是无限多的,因此,我总感觉自己置身的地球,就像个养殖场。 访谈者: 生物能提供的资源有很多,肉类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其中思维运算能力,甚至更玄幻的,生命力,寿命,时间也是可以“生产”的 我: 你是不是对时间有什么误解 访谈者: 一开始,我的确这样想,寿命什么的应该和时间不搭调。我们应该是沐浴在同样的“时光”洗礼下。 访谈者: 直到我察觉到,时间也是分区域的,你知道宇宙的时区吧 我: 不了解,也不敢妄断 访谈者: 极致的微观和极致的宏观层面,时区是必然存在的,就像温差带,气压带一样,那么小小的地球表面,是否也有着时区差异呢, 访谈者: 我没有检测手段,但是,总感觉很多区域很多事物都如同有着温差有着气压差一样,让我很不适应。 访谈者: 这就是我异常的开始,开端是看到一种很怪异的虫子。当留意到有这种东西后,我就注意到几乎所有事物上都有着这种虫的存在。 我: 这么说来,你眼前的世界不是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虫子? 访谈者: 是的,但并不恶心,我无法确定这些究竟是不是虫子,更准确的说,它们只是像虫子的光点罢了。 访谈者: 只是它们的分布不是均衡的,虫类聚集的地方,事物腐朽衰老的速度更快 我: 与其说是时光虫,还不如说是具有分解属性的真菌 访谈者: 嗯,有一段时间我也这么想,就像聚集的蝗虫一样,它们聚集的地方所有事物都会快速凋零。直到,我被它们缠上,才知道自己错了。 我: 这么说来,被缠上的人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访谈者: 是啊,但你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观察黑暗的同时,黑暗也在观察着你。 访谈者: 既然我能看到这些虫,那么在它们眼里,我的行为就必然有异常。因此,附在我周围的虫越来越多,我本以为自己会高速腐烂。但我感觉到的却是思维变慢了,确切的说,是我的思维跟不上肢体速度。 我: 比如说上楼梯时,如果不在意就不会混乱,但如果分配思维去关注,就有可能会摔倒 访谈者: 嗯,有点类似,又有点不同,因为在其他人眼里,我的行动速度也提速了。在说话时,我的语速在自己听来正常,但在其他人听来就非常快。 访谈者: 到后来录制下来回放我的语音,我竟然无法辨认究竟说的是什么,因为语速实在太快了。我的思维跟不上动作,这种感觉很诡异 我: 是虫子的原因? 访谈者: 当然,我发现虫子聚集的地方,会有一种非物理的高温。用任何设备都检测不出来,比如说,人们有时会感觉到莫名的燥热,这些我们会认为是湿度啊,温差啊之类的正常现象而不过多关注。 访谈者: 我感到自己和周围明显的非物理温差,似乎我身边就连分子的动态速度都提高了 我: 可在我看来,你没什么异常 访谈者: 当然了,人类本来就是很静态的生物,我们虽然是动物,但不会无意义的行动,更会下意识的自我克制, 访谈者: 比如说现在的我,虽然有着快速动态的能力。但我思维能力跟不上,如果我高速奔跑,就无法维持平衡,即使在平地也会摔倒。而在有障碍的地带就很容易撞墙。 访谈者: 比如说,现在我要挥一挥手,如果太快速,就可能碰到桌椅,也可能会扭伤。由于有着这么多的潜在危险,所以下意识的限制了行动力。 我: 这就是你现在的行动比一般人更迟钝的理由? 访谈者: 嗯,这可以理解为能力的反弹吧,当一个人获得能力又无法支配能力,就会加倍压制。 我: 这么说来,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超能力? 访谈者: 没有,我比一般人更弱,但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自己在快速衰老。 访谈者: 这种虫的分布是不均匀的,有的人在某个时间段会快速衰老,有的人却能青春常驻。 访谈者: 我用了很多方法想要摆脱这些虫,有的方法虽然有效果,但也只是稍微延缓了衰老速度。 我: 这就是你自始至终都没了解过养生知识却被称为养生达人的原因? 访谈者: 嗯,不知为什么,人们这么称呼我,可能是因为我的很多方法新奇但有效吧。 访谈者: 但是,我依然在快速衰老,虽然我用手段延缓了自己外貌衰老的速度,但我很清楚,自己处于加速的时间流逝区,已经外强中干。后来,我进行了一种大胆的尝试 我: 嗯,我知道,你因为这个尝试重伤昏迷了十多年 访谈者: 你搜集资料的手段倒是厉害,没错,对于这些虫的习性我观察了很久。于是,我尝试引流。 访谈者: 这个世界是讲究生态平衡的,这种虫也是生态平衡的一环。我用一种很另类的方式祭献,让这种虫大量聚集,由于选择的地点很偏僻,没有引起关注。至今,那个地方依然被称为死亡峡谷 我: 如果我搜集的资料没错,那个地方一直以来就是死亡地带,很少有生物生存,但在十几年前,忽然出现了大量生物的残骸。 我: 怪异的是,那里没有运输车走过的痕迹,没法解释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残骸。 访谈者: 别看我,这些生物不是我搬运过去的,也不是它们迁徙过来的,而是,由于我的尝试,虫类大量聚集,不知是量变引起质变还是怎么的,那个地带的时间流速不断加快,最后在一周时间内,我眼睁睁的看着这片死亡地带长出了植物,成为了绿洲。 访谈者: 这里的少量原生物种开始快速繁殖,究竟这种时间加速的地带里走过了多少个年头,我没办法判断,但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森林”快速的出现,快速的消散,最后剩下的是大量残骸。 访谈者: 而这场“事故”后,我昏迷了十多年,但也由于虫类大量聚集后又快速消散,我身上聚集的虫似乎根除得很彻底,这十几年的昏迷里,我的容貌没有发生变化。甚至曾经有人想把我拿去研究,据说这种状态比人体冷冻更合适。 我: 那么,你醒来多久了? 访谈者: 不到半小时,基本上,我一醒来就被送到这里了。对于如今的世界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我很清楚的是,自己重新被虫缠上,在这半个小时里,虫类大量聚集 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似乎感到一种莫名的升温 访谈者: 这些虫是世界平衡机制的一环,要逃离时间可能容易,正常情况下,应该所有事物都沐浴在时光下。 访谈者: 但是,如果是高等文明,它们应该有手段避过,甚至能制造另类的封闭空间制造另一种时空。 访谈者: 然而,这种虫是无孔不入的,高等文明用手段逃避了时光形成的“气压差”会引来虫类。 访谈者: 我停顿了十多年,而现在,我就要接受平衡机制的制裁 我面前出现了毛骨悚然的现象,他几乎在瞬间就彻底消散了。 访谈结束,而根据监控设备和来访登记,可以判断,这个访谈室内,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个来访者。那么,我所访谈的对象,我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幻影吗。 根据调查,由于长期昏迷,他的家属没及时发现他不见了,在保姆外出归来时,房里已经空空如也,究竟是他苏醒了自行出走,还是被人带走呢,这点无法判断。 但其实在当时,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并非他突然消散,而是在那一秒钟里,我看到他站起来,优哉游哉的喝咖啡,看报纸,在访谈室里睡觉,然后离开了访谈室。 似乎过了“良久”,他再次来到访谈室,只是容貌似乎衰老了十多岁,重新坐到椅子上,向我微笑的说一句“好久不见”,然后,彻底消散。 至今,我依然无法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醒来后,时光之虫重新聚集,他自身的时间被疯狂加速,在不到半小时里,以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度过了十多年。 19.机器人 访谈者: 我怀疑自己是个机器人 我: 为什么 访谈者: 日常中看到的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物里,你能确定所有事物的内部都是既定的物质结构吗。 我: 不能,我没有透视能力,即使能够透视,也不代表看到的就是真实。 访谈者: 那么既然无法确认,眼前的亿万个事物中,是否会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内部结构超出我们想象的事物呢。这么多人里,是否有着机器人混迹其中呢 我: 你的意思是,有人类之外的势力渗入了? 访谈者: 不,我更倾向于认为,有的人不清楚自己是机器。古人可能认为自己体内是各类真气,现代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身体内是各种器官,但是,大部人现代人未必见过相关的图片。我们对于自己的身体内部是很陌生的 访谈者: 一开始,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异常起始于我对于一户人家的关注。 访谈者: 街道里搬来了一户人,只是他们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不和人交流,也很少露面。 访谈者: 有一次,我看到那户人家的女儿在路上摔倒了,从超过十米高的落差地带摔下来,紧接着又被倒塌的重架砸在身上。 访谈者: 但是,那种血肉模糊的惨烈场面并没出现,我远远的看到,她腿上的伤势深可见骨,但我看到的并不是骨骼,而是金属。 我: 也许她经过相关的手术呢 访谈者: 当时我也这么想,然后,我看到她单手举起重架,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走了。 访谈者: 这件事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他们是非人的存在,我泄露秘密会有什么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访谈者: 但我也默默关注着他们,这一户人家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娶妻生子。新生的婴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一直疑惑,他们会不会是某些疯狂科学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人体改造。至于非人势力什么的,根据我的观察应该不可能。 我: 话说,既然他们这么危险,你还敢观察? 访谈者: 这个世上危险的事多了,过马路也危险,难道就不过了吗。人类干着高危险的工种去获得可见的毫无惊喜的报酬,但我通过观察这些异常者有可能发现常人无法想象的奥秘。从风险和收入判断,无疑是我的行为更理智。 访谈者: 于是,我把自己的观察行为升级。甚至于,我购买了专业设备去进行采样,我把重点观察对象定为那个婴儿。 访谈者: 而根据检测,他是人类无疑。他会像普通人一样生病,会去医院治疗体检。然而,有天,他遭遇了车祸,很严重的车祸,具体经过我没在场不得而知。 访谈者: 但据说,是足以当场死亡的伤势,似乎曾经送往医院却抢救无效。然而,一个月后,我却看到他没事人一样出来玩耍。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没了 我说,你故事讲一半还不如不讲 访谈者: 嗯,他们搬走了,我也再没见过这一户人家。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家族和他们是远亲 我: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你不觉得对于他们的介绍是浪费篇幅吗,你直接说自己是机器人家族不是更直接。况且,既然你花费那么多时间去观察,就没调查过自身和他们的关系吗 访谈者: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信息压制”。再说了,人类虽然有好奇心,但没有过多的探索欲望,我们能够从网络上查找到很多神秘事件,有诸多视频讯息等,这些能引起我们的好奇,却无法引起强烈的探索兴趣。访谈者: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实时监控着我。 我: 你又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是机器人? 访谈者: 从一次重伤开始,重病什么的很多人都经历过,但重伤却不是人人都体验过的。 访谈者: 在短时间内超越临界的伤害值,如果不能改变,就只能死亡。在重伤和死亡线徘徊的我,身体开始了变异,究竟是进化还是返祖,我不清楚。 访谈者: 但我能感受到,骨骼血肉等组织变成了机器,只是并不固定。有时候是血肉,有时候是机器,康复后的体检里,我身体没有异常,但我觉得,在特定情况下,身体内部会机械化。 我: 你的意思是,自己继承了特殊的血脉,特定情况下会返祖变成机器人? 访谈者: 不,我应该不具备这种血脉,如果追溯的话,整体人类都可以是同源的。人类有着相同的模板,优点也好,弱点也罢,都是相同的,区别在于是否觉醒和是否被压制罢了。 访谈者: 不同的生活环境和经历会让人觉醒不同的性格,但相同的模板下,如果是一模一样的经历,恐怕出现的就是两个彻底一样的人。 我: 你的意思是,整体人类都有可能机械化? 访谈者: 嗯,首先,地球生物的行为模式是固定的,仅仅是这点,就可定义为血肉形态的机械体。 访谈者: 在此前提下,不管身体是生物还是机械,其实并无太大区别。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人类也可能创造出生物形态的机械。 访谈者: 把传统的零件形态用血肉组织来取代,粗犷的机械变成精细的高等机器人,这也是趋势。 我: 是否有可能,我们这些人类就是某个文明创造的另类机器人呢 访谈者: 我也曾经这么想,机械样式可以很多样,但性质却是不变的,我们的行为模式,思维选择,情绪模式,认知体系等是一致的。 访谈者: 在软件层面是同一平台,有了这种认知后,我开始试着模仿电视上机器人的思维。然后,我失去了知觉,更准确的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没有然后了 我: ... 访谈者: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没取得控制权 我: 那现在的你是怎么过来,又是怎么和我对话的? 访谈者: 我并没和你对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动作都是机器人为主导。 想到这里,我豁然惊醒,也才发觉,在现实中,我和面前的这个“人”正在进行毫无意义的交谈,“他”说的却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访谈者: 看到了吧,现在的我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和你发起交流,不是什么人格分裂。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在这里,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访谈者: 你应该发现,现实中的你会被影响,所有人类甚至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另一个文明制造的新式机械。 我: 这点不奇怪,只要有足够的技术,编译并创造生命几乎是一种必然趋势,这也是生命起源的另一种可能。 访谈者: 虽然模板大体一致,但发展轨迹是不同的,因此出现了各种不同形态的生物,甚至于,有些时代里,它们会以矿物金属等形态存在着。 访谈者: 因此,无论是把这些新式机械理解为传统的机器形态还是血肉之躯的动物形态都是不正确的。 访谈者: 如果无法理解,你可以暂时想象为液态金属型机器人。即使地球遭遇末日,所有生物被清空,也依然会有生命体以非生物形态存在着。我们作为新式机器人,存在形态是持续变换的。 我: 但你不是说,那个摔伤的人骨骼是传统的机器形态? 访谈者: 嗯,我们都是新式机器人,在这种机器人形成的生物圈中,有很多方式繁殖增殖,虽然这一切让我们看起来像生灵,但本质依然没变。 访谈者: 以现在的我为例,更准确的说,是坐在你面前的这个机器人,他现在是人类形态,内部是血肉。 访谈者: 但可以在十秒内变成传统的机器人形态,变成终结者样式。也可以变成充满未来科幻风格的机器人,可以变成液态金属机器人,甚至变成怪物形态,这就是新式机器人的多变性。 我: 这么强大,那我不是很危险? 访谈者: 和硬件平台的纯物理力量相比,他软件平台的能力更恐怖。由于已经是觉醒的机器人,他的意志比普通人强得多,不仅能监控周围人的思维思想,还能操控。 我: 我该怎么做? 访谈者: 别抵抗,现实中的你言行都在他的控制下,由于你现在心灵和我对话,否则你已经被彻底洗脑同化了。 访谈者: 而在人类的社会之上,还有着机器人的社会,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平衡。虽然会对人类采取压制和监视的态度,但他们的行为模式依然是机械化的,会执行自己的既定任务。 访谈者: 比如说,今天和你进行对话就是任务之一,这也是几年前我就知晓的既定进程。为此,我已经准备了好几年。 访谈结束,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更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些是不是幻觉。让我感到不安的是,这件事自始至终都透着阴谋的气息。 20.宇宙车手 访谈者: 我是赛车手 .我: ..看得出来 他始终维持着驾驶的姿势,似乎坐在不存在的驾驶室内,握着不存在的方向盘 访谈者: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怪异,但不管你们这些外人怎么看,我的确是在高速行驶着 我: 能不能停下来好好说话 访谈者: 不能,我在被追赶,我必须始终前进摆脱它们 我: 说出你的故事 访谈者: 自小我就很喜欢汽车,或者说,喜欢赛车,我不管自己乘坐的是什么,是汽车也好,飞机也好,宇宙飞船也罢,这些我并不在意。我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后来,我成了赛车手。 访谈者: 只是让我觉得越来越不安的是,即使我日常生活中,也依然有正在驾驶车的错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错觉越来越真实。 我: 你可以选择无视 访谈者: 不瞒你说,我是很理性的人,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向来是不会在乎的,既然出现了幻觉,那就强行无视好了,这就是我一开始的做法,只是,总有些幻觉是无法无视的 我: 怎么说?难道这些幻觉有真实效应? 访谈者: 是,但我没办法具体跟你说 我: 根据资料调查,我知道你曾经跟家人说过,自己撞飞了几个人,再去找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失踪了。而对于你这种语无伦次的话,被认为是癫狂的前兆 访谈者: 一开始,我的确在无视这些错觉,即使随着时间推移,错觉越来越真实,我能很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坐在高速行驶的车里,周围的景物在飞速变换 我: 等等,如果是平时的日常,周围的事物应该是很缓慢的,甚至是静态的 访谈者: 怎么说呢,你可能没试过那种赛车时高速穿行的感觉,这个世界有很多事物,达到什么速度就自然会看到什么景物。至于我看到高速变换的景物和我所生活的日常静态世界,两者并不冲突,一开始的确会不适,慢慢也就习惯了 我: 这么说来,你的幻觉里应该有不少新的景物了? 访谈者: 没错,有很多人类没见过的东西。就像乌龟无法理解人类的世界一样,人类也看不到更高速率生物的世界。 访谈者: 只是,我的思维能力跟不上,就像我们高速行驶时,能意识到前面有什么事物,却没法看清这些事物长什么样。所以我至今看到的这些新奇事物都只是模糊的幻影 我: 既然是幻影,可以选择无视吗 访谈者: 不能,虽然我的思维能力跟不上,因此不足以辨别容貌,但这些事物是确实存在的,撞上去的后果会很严重 我: 你保持这种高速行驶的原理是什么呢,或者说,为什么别人不会遇到也不会担心撞到呢 访谈者: 你想啊,一个人即使静坐,他依然立足于地球,随着地球的自转公转在高速的移动着。 访谈者: 而太阳系,银河系,甚至宇宙本身也处于动态中,更何况,如果时间也是一种推移,那么你想想,我们自身有着怎样的惯性,处于怎样的高速。 访谈者: 我甚至觉得,如果有其中一个事物脱离了这种统一的步调,那么它所携带的惯性足以毁灭一方世界了。 访谈者: 因此我们自身是不缺乏速度的,与之相比,坐在车里再次提速那点速度实在不值一提。 我: 按你这么说,既然所有事物都保持着同样的步调,那就没必要担心这么多 访谈者: 如果是所谓的“正常人”“正常的事物”,它们自然不会担心,但我是异常的。 访谈者: 怎么说呢,从我开始觉得自己在行驶始,我就分配了过多的注意力。你要知道,人类的注意力是一种很危险的事物,当关注一件事的时候,自己的思维意志也在干预着这件事。 访谈者: 人类的注意力分配是模板化的,就像我们有着同样的情绪模板一样,当我们的注意力有所倾侧,就有可能发现一个新的视界,再也无法维持正常的日常 我: 不好意思,请尽量简单明了的说明 访谈者: 啊,跟笨蛋说话真费事,聪明人不需要说明,笨蛋听不懂说明。 访谈者: 就像在极速赛车时,我的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因此我训练得有着比普通人更专注的能力。而当我关注到自身处于行驶这个错觉时,就已经不知不觉的用自己的意志去干预自己的轨迹了。 访谈者: 假设宇宙内所有事物都处于名为时间的河水推动下前进,但你要知道,河里的沙石杂物是以不同的轨迹前进的。 访谈者: 如果按照既定的轨迹,宇宙内的事物就能平稳的保持同步前进,但如果改变了轨迹,我就有可能反复和其它事物相撞。 我: 那么,这种相撞是否会形成泯灭一方世界的力量呢 访谈者: 我更倾向于认为,相撞后会如同正反物质对撞的局面。既然我已经脱离了轨道,从自动驾驶变成了手动驾驶,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访谈者: 我必须24小时维持着高度的注意力,调整自己的行进方向。但也因此,我发现了很多和我一样的“赛车手” 我: 和你一样的人? 访谈者: 不,他们不是人,而是其它的智慧生物,可能是外星人,可能是高等文明,也可能是高等的机器人什么的。 访谈者: 它们和我一样,都脱离了这种被动前行的局面,它们能够一定程度上主宰自己的人生,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 那它们在“赛车”又有什么意义? 访谈者: 我把这些行为理解为,修炼,奋斗。比如说,人类会通过所谓的努力来获得金钱,然后把这种行为定义为成功,定义为人生的价值。 访谈者: 而修仙者会把不断升级定义为人生意义,但其实,不是所有努力都有正面回报的,比起行为正确,我们更应该重视的是,方向和目标正确。 访谈者: 任何行为,修炼也好,奋斗也好,都应该有着明确的目标,而我们这些“赛车手”抛开了诸多无谓的东西,直接向着目的进发。 访谈者: 我们不知道那个目的地是否意味着站立在所有生命的最巅峰,是否意味着宇宙最强,是否意味着绝对真理,又是否通向另一个更高等世界。我们只是更高效更直接的前进,并享受速度竞赛的乐趣罢了 我: 我竟无言以对,的确,所谓修炼,奋斗什么的,是没有准确指标的。假设有着一个修仙世界,即使在其中成为最强者,也可能被追求思维能力的智者玩弄于鼓掌之下。 我: 而这些智者可能会被追求真理的法则掌控者压制。而这一切强者和他们所在的世界,都可能只是某个高等文明里的某个肥宅一键生成的虚拟世界。 访谈者: 嗯,在我看来,自己如今所处的这种竞速,也是一种通往“成功”的模式吧。 我: 但你24小时保持注意力,以这种状态维持了三年? 访谈者: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使在睡眠时,梦里也是可以“赛车”的。对于我这种老司机来说,驾驶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访谈者: 我们就像有序世界里的不规则粒子,在不断的穿梭,然而,也是会发生事故的,有几个人就这么被我撞没了 我: 撞没了?根据调查,你没撞到人,也没有相关的失踪记录。又或者说,你撞到的,不是常规的人类,而是另一种类似人类的神秘群体? 访谈者: 不,你想多了,我撞到的确实是人,他们之前是真实存在的,但我的撞击让他们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又或者,直接让他们彻底消失了。 访谈者: 而后果就是,他们的一切存在痕迹都似乎在这个世界被抹消了。因此监控录像没有显示,而他们的朋友也忘记了相关的记忆。 我: 生生抹消所有存在痕迹,这是怎么做到的? 访谈者: 这可以定义为“交通事故”吧,世界应该有相应的处理手段,其中原理我不关心,但他们确实是消失得很彻底。 我: 我奇怪,你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或者说,是怎样的“车型”行驶 访谈者: 你该知道,人类本就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我们的本体究竟是身体,是一小个大脑,是虚无缥缈的意识,又或者是环绕的能量场...对此,我不关心,但我认为,这一切构成了宇宙飞船般的复杂结构,而我就是驾驶者。 访谈者: 人体潜能怎样释放,宇宙飞船怎样进阶,这些我不知道,我只能控制方向。但也足够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了,你看 就在这时候,我恍惚中似乎看到访谈室内的很多事物消失了,但消失的究竟是什么事物我又没有印象 访谈者: 你是否想过,人经常会彻底遗忘很多东西,这种遗忘未必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力有问题。 访谈结束,对于房间内消失了什么事物,我还是想不起来,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访谈室并没这么空旷。 半年后的例行调查,发现他已经离家出走了,当然,这是他家人的说法。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世界那么大,他要开车出去看看。 一年后的二次调查,他的家人异口同声的说,不存在这么一个人。所有和他相关的痕迹都消失了,也许,是出“车祸”了吧 21.空间切换 访谈者: 我不敢离开房间 我: 你已经离开了 访谈者: 不,我依然处于自己的房间,虽然你以为这里是访谈室,但这只是空间错位罢了。 我: 你是家里蹲? 访谈者: 不,正相反,我性格外向,以前很活跃,比起透过电脑屏幕,我更喜欢亲近自然,亲身体验世界。 访谈者: 毕竟我们来到这个实体世界,就应该真正去感受。如果仅仅是通过屏幕,那么我们存在于虚拟世界就好了。于是,我开始思考该怎样真正的体会实体世界 我: 你的陈述很混乱 访谈者: 既然我被定义为精神病,说话有条理才奇怪吧。我想说的是,虚拟世界可以有无数个,比如说,当科技到了一定程度,我们可以一键生成无数个虚拟世界。访谈者: 因此虚拟世界和虚拟世界的产物是无限的,但是呢,实体世界是有限的,进入实体世界的名额也是有限的。既然我们获得了这个名额,就应该有独特的存在意义。 我: 照你这么说,我们所在的宇宙也未必是实体世界吧,既然虚拟世界是无限的,那么从概率上,我们所处的世界是虚拟的概念更大 访谈者: 也不是没可能,但这么一来,这种论证就会没完没了。所谓虚拟和真实是通过对比得出的,假设一万个世界中,有一个世界明显更完善,那么对照起来,其它世界就自然显得虚拟。 我: 如果照这种说法,真实世界可能只能有一个。 访谈者: 都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白来一趟,我想要更深刻的体会这个世界。然后呢,发现了异常。 我: 好老套 访谈者: 是啊,如果浑浑噩噩的活着,就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旦和常人不同,就自然会遇到常人遇不到的事 访谈者: 我发现了广泛的空间错位,虽然我不知道空间是什么,但对于人类物理学对于空间的定义无法苟同。 访谈者: 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所在的世界,被分割成很多份,就像魔方一样。我走进另一个房间,转过另一条街道,都会面临空间的切换。 我: 我不能理解你所说的,只要有相应的设备,就可以实时监控,事物是否出现了空间切换现象应该能敏感的察觉到。 访谈者: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直到有天,我看到父亲出门后,越走越远,然后转过了街角,消失在街道尽头。 访谈者: 我忽然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这种感觉很没来由,但我依然跟着跑出了家门,在我转过街道的时候,发现前面没有父亲的身影。 访谈者: 我不断的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在他上班的地方,在家里,在各个地方一一寻找。 我: 你不会打电话吗 访谈者: 我第一时间就打电话了,父亲说自己正在街道上,说了确切的方位。但我明明就站在这里,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我: 你的意思是,你和父亲站在同一个地方,却看不到对方? 访谈者: 嗯,然后,更诡异的是,我再一次打电话,他却说自己在公司,第三次打电话,他说自己在家里。 我: ...有几个不同版本的人? 访谈者: 当时我是这么觉得,我疑惑自己是不是打电话到平行世界了。而在不断寻找中,在恍惚中,我感到似乎切换了很多不同的空间。更诡异的是,有一次我看到家里有着另一个我。 我: 有一次? 访谈者: 嗯,我无法确认这是不是错觉,但不知为什么,我很本能的关了门。等我再次推开家门,看向客厅时,那个我不见了。只是,家里的陈设变了样,让我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家门。 访谈者: 然后,我再次关门,重新推开,关门,再推开....不断重复着 我: 为什么? 访谈者: 我每次推开家门,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人家,有的是完全陌生的家庭,有的有着我的家人但不是我家。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我看到自己的父亲,但他妻子不是我母亲,而更诡异的是,父亲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我觉得,每一次开门,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平行世界。 访谈者: 很混乱吧,这些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 你的意思是,之前寻找父亲时不断的切换穿越空间,所以从纯物理层面回家看到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家庭? 访谈者: 嗯,我觉得,要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就需要遵循着原来的轨迹,于是,我按照记忆中的行动轨迹重新走了一遍来时的路。最后发现,我没法回去了。 我: 现在的你,来自另一个时空,而现在的家里,有着另一个你? 访谈者: 本来是这样,我既然找不到自己原来的时空,那么我去到任何一个时空都可能有另一个我。于是这个世界的我就被放逐到其它时空了 我: 怎么做到的? 访谈者: 怎么说呢,当时我悄悄走进家里,虽然有种做贼的感觉,但这个时空和我原来时空的相似度颇高,因此连父母也没认出我的不同。 访谈者: 只是站在阳台的“我”却受到惊吓,一不小心就从阳台掉下去了。我本以为这个时空的“我”会摔成一滩马赛克,但楼下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他应该是步我的后尘,进入另一个时空了。 我: 这么说来,这个世界里你只是个替身罢了 访谈者: 是啊,虽然和原来的世界相似度高,但相关的经历,记忆等都是不同的,周围的人发现我性情大变,却没想到我是不同的另一个人。 我: 你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生活下来了? 访谈者: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我觉得这种现象应该很常见,如果不进行实时监测的话,说不定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可能是来自其它时空的其它版本。 我: 你又为什么不敢离开房间了? 访谈者: 因为在我认知中,这个世界被分割成各种各样重叠的空间,要比喻的话,有点像魔方,但比魔方复杂得多。 访谈者: 当我有了这种认知后,我就会不知不觉的用一些捷径式的行进方式。比如说,要去往另一个城市,人类想到的是各种交通工具啊,各种绕路啊。但我能很自然而然的发现一些空间捷径通道,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另一座城市。 我: 这种感觉可能很多人都有,在陌生的城市看到似曾相识的街道 访谈者: 是啊,如果遵循着这种似曾相似走下去,说不定就能回到家乡了呢。而我能利用这些方式更便捷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够以这种方式找到回家乡的路。 我: 你找到了吗 访谈者: 没,后来我不敢尝试了,因为我发现,以这种“依循着感觉回到故乡”的方式,往往会回到过去的故乡。 访谈者: 对时空来说,我们自身就是坐标,而只要放弃所谓的逻辑推理能力,我们就有着导航能力。你有没试过迷路? 我: 有,我的方向感很差。 访谈者: 那么你迷路时,是否经常会依据自己的感觉来选择似曾相识的方向呢。那么你是否想过,这种所谓的路痴并不是方向感差,也不是逻辑推理能力差,而是时空穿越的前奏。 访谈者: 对我来说,回到过去也无不可,但不知为什么,我返回的过去世界似乎少了一个维度。 我: 你确定是维度? 访谈者: 不,我不理解什么是维度,我只是这么形容罢了,总之,我感觉的是,过去的时空虽然让人怀念,但总缺少点什么,让我缺乏真实感,就像黑白照一样。 访谈者: 时间的穿越是否意味着维度的改变呢,我不清楚,但穿越回过去的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无限狭窄的死胡同。 访谈者: 不过至此,我依然不是家里蹲。导致我不敢出门的理由是,我看到了那天摔下阳台的“我”。 我: 这个时空的“你”? 访谈者: 是的,那天,由于受到惊吓,他摔下了阳台,却没落到地面上,而是在这个时空消失了。 访谈者: 我本以为他会进入另一个时空,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下坠,不断切换空间,在各个时空里下坠。 访谈者: 那天,我听到窗外的惨叫声,然后,见到了他惊惶的从半空很自然而然的出现,一路下坠,经过阳台,在即将接触地面的时候消失了。 访谈者: 三天后,我再次听到惨叫声,他又一次经过阳台,不断下坠。五天后,他再一次经过,这种情况反复上演 我: 邻居没看到没听到吗? 访谈者: 他们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由于经过空间的折叠,声音也不清晰,慢慢就不在意了 访谈者: 我不知道他在这种不断空间切换不断下坠的过程中,经历了怎样的空间,但他始终没有落地点,因此这种下坠始终在持续着。我觉得,我该拯救他 我: 这就是你跳楼的理由? 访谈者: 不,我不是跳楼,只是被家人和楼下的围观者误会了。那天,我用绳子绑住自己,在那个“我”经过的时候,我也跳出阳台,想要抓住他。 我: 我觉得,你可以用很多方式来打捞,没必要用这种危险的方法 访谈者: 我试过了,这么长时间里,我尝试过各种方法,但都无效。而那天,我没抓住他,自己也跟著下坠了。 访谈者: 有绳子绑住,我不担心自己会摔在水泥地面上,但没想到,在下坠过程中,我也遭遇了空间切换。 访谈者: 随后的经历是我不愿回想的恶梦,我也陷入了不断下坠的困境,而不断的空间切换里,我有时候会经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世界,但更多时候,是在一些非常狭窄甚至是猎奇的空间皱褶之类的地带穿行下坠。 访谈者: 我抓不住任何事物,也分不清方向,身体似乎在空间皱褶中被不断挤压变形,下坠的惯性在不断叠加。 访谈者: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被拉了上来,在这种情况下绳子居然能起到作用也是不可思议。 访谈者: 家人把我拉上阳台后,我都还处于懵逼状态。只是,这种下坠的惯性依然存在,所以在往后的生活中,我始终套着绳子。 访谈者: 而在我看来,上下左右是颠倒的,我不得不呆在房间里,紧紧的握住扶手缩在桌子下。 访谈者: 在我看来,无论前后左右还是上方,都是“向下”,都有着下坠的惯性在牵引着我。 我: 那你现在是怎么出门来到这里的? 访谈者: 我没出门啊,只是一不留神就下坠了,对如今的我来说,无论是怎样的行动,都等同于攀岩。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到房间,要不然下坠的趋势加剧就麻烦了。 然后,我看到他双手紧紧握住绳子,以攀爬的形式向“上”爬,穿过墙壁,出现在半空,继续向上爬,消失在空中。 随后我得知,他的房间是全封闭的,而当天他没离开过房间,至于究竟是怎么来到访谈室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22.微观隧道 访谈者: 我发现我的儿子有点不对劲 我: 请详细说明 访谈者: 那天我只是很平常的上街买点东西,然后,我接到了儿子的电话。他似乎在到处找我,我说出自己的方位后,他依然怎么都看不到我。 访谈者: 虽然后来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但其实,在当时我看到一个很怪异的现象,我没办法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我: 嗯,访谈时他说过当天的情况。 访谈者: 不,我要说的是另一种现象,那天下了雨,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明明应该是站在同一个地方,他虽然看不到我,但我透过地上雨水的映射看到了他。 我: 这也可以是很寻常的倒影吧。 访谈者: 嗯,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突然一辆车经过,似乎撞到了什么,司机下车查看却没发现异常。 访谈者: 但我和儿子的通话断开了,虽然很快恢复了通话,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访谈者: 这天后,我发现儿子无论是性情,记忆,甚至是相貌都有变化。后来,他彻底闭门不出,据他说,曾经来过访谈,但他把房间改造成全封闭模式,当天他并没外出。 我: 这些我都知道 访谈者: 之后他依然闭门不出,甚至连我也不能进入房间,由于要出差,我离开了一个多月,其间听家人说起他似乎想要挖个地道。 访谈者: 对此,我并不在意,我们的房间在大厦的14层,根本不可能挖出地道。家人也没听到动静,但是,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很困惑,来到他房间才看到,一个深坑。 我: 你又不是在一楼,怎么会挖出深坑 访谈者: 我也觉得疑惑,看深度已经超过了六米,这怎么想都不合理。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从深坑中传来家人的求救声,我也顾不得这么多,打电话报警并通知了附近的友人后,我用绳子绑着进入了深坑。 访谈者: 虽然有几米深,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里是大厦中层。但是,我不断的下降,不断的下降,深坑的入口变得越来越小,而底部却显得如此深邃。我想要返回,却发现根本无法着力 我: 你的意思是,明明在大厦,却被困在某个隧道内? 访谈者: 是啊,很奇怪吧。这段时间来,经常听儿子说什么空间切换,那么空间切换是否会导致物理尺度的改变呢。 访谈者: 对于这些我并不了解,但我觉得,在这个神秘的隧道里,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我的身体似乎变小了。 访谈者: 而从深坑的入口吹进来的风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无可抵挡的强风,我不但没办法爬上去,反而被不断的推向深处。 我: 如果是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世界,在没有统一参照物的情况下,物理尺度也很难定义。 我: 比如说,我们通过高倍显微镜看到一个微观的世界,里面有着微观的宇宙。却不代表那个宇宙比我们所处的宇宙小。 我: 很多作品里会写到穿越,但穿越后怎么确定自己的身体大小和地球时一致呢。 访谈者: 别对我灌输这些中二知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在当时,我很担心如果真的被缩小了,那么对我来说,这条隧道可以是无限长。 访谈者: 本来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中二观点不感兴趣的我也不禁在想,平日里墙壁上的缝隙内部的空间属性是否和外界一致呢,这种微观地带里是否有着微观的世界呢。 我: 后来呢,你陷入微观世界了? 访谈者: 我无法确认这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地方,随着从入口吹入的强风,我不受控制的一直向深处坠落。等我醒来时,根本没办法辨别方位。 访谈者: 隧道里有很多分岔口,我不断的行走,我想要找到出口,就这样,我走了十多年 我: 十多年?你怎么确定的,你能判定时间吗,你又怎么生活? 访谈者: ...自我感觉像是过了十多年,具体时间我没办法判断,在黑暗中行走,我不知道隧道里有什么。 访谈者: 有各种正体不明的怪异生物,在我看来,也许我真的处于一个微观世界。不过既然有生物,就自然有粮食。 访谈者: 在黑暗中,我发现似乎还有人类的残骸,是人类误入而遭到了猎杀吗。在无尽黑暗的漫长前行,我渐渐忘了自己身为人类的事实,仔细想来,其实我一直是在爬行。 访谈者: 在黑暗中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我觉得,似乎我不止两只脚。人类究竟是什么呢,当脱离原有的环境,去到外星球长久生活,人类是否还能维持人类的形态呢。 我: 你的意思是,自己变成了其它物种? 访谈者: 不知道,在日常情况下,人类对于自身的躯体和形态都有很强的认知,这些认知会让他们维持着人类的形象。 访谈者: 但是呢,生物的形态未必是绝对固定的。南橘北枳,随着环境的改变,自身也必然改变。当我对于人类的认知不断淡薄,我变成非人的存在也不奇怪。 我: 我有个疑问,你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恢复人类形态的 访谈者: 人类形态?我始终都没变回人类形态,你能确认站在面前的我就真的是我吗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身份,我始终存有疑惑,因为他所说的经历和他真实资料完全不符。 他并无子嗣,也还没结婚,至于那一户自称是空间切换者的人家早已搬走了。在房间里也没什么深坑,只是地面上有着一个很难察觉到的小裂缝,其它没有任何异常。 对于他的陈述,我暂且当成是自我妄想,只是,我的目光不由得看看墙壁上的裂缝,人类总喜欢幻想所谓的穿越。但如果真的有,恐怕很大概率会流落到微观领域,日常中我们很少关注的微观领域里,是否有着倒霉蛋在艰难求生呢。 23.噬人裂缝 访谈者: 我觉得,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我: 说说你的经历吧 访谈者: 我住在大厦的中层,虽然大楼环境还不错,但墙壁啊,地板啊,家具啊,这些东西都多多少少有点裂缝。访谈者: 一直以来,我对于这些目光看不到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地带会感到恐惧。谁都观测不到的世界也许就在我们身边,而这些阴暗的角落里究竟有着什么呢。 访谈者: 也许那些地方有着人类所能想象的,所无法想象的一切肮脏。因此我把自己的家布置得尽量简洁,尽量减少死角。 我: 的确,当一个空间没有任何观测者,也许就连基本的物理法则都会混乱,变成概率上不确定的混乱地带。 访谈者: 不好意思,请别灌输中二理论,我想说的是,我很害怕那种内角地带,只要是小于65度的内角,我就会感到远超幽闭恐惧症的恐惧。 我: 我们日常中看到的景物也好,夜晚看到的星空也好,都是光影信息,虽然能够通过各种设备来进行分析,但说到底,这些都是缺乏实感的类虚拟物。 我: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这种性质,光影进入内角空间就会发生必然的扭曲 访谈者: 虽然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大概是这样吧。之所以会有这种恐惧,是因为某天,我发现房间似乎出现了异常。 访谈者: 怎么说呢,我感到地板,墙壁等都倾斜了,不是地震倒塌那种规律倾斜,而是很猎奇的形态。 我: 就像把立方体的包装盒压垮那种形态? 访谈者: 嗯,本来墙壁和地板应该是90度垂直的,但在我看来,却变成了45度倾斜,而情况还越来越严重。我滑落到这些内角里,被挤压,不断深入。 我: 然后呢,你要说这是一场梦? 访谈者: 是啊,然后我就醒来了。从常理来说当然是梦境,也只能认为是梦境,但这种感觉太真实,即使大多数人没经历过,但我相信,他们能很形象的想象出来。那么,你是否想过,在睡眠时被陷入这种狭隘的地带 我: 当然没有 访谈者: 随后的日子里,我经常在醒来前作同一个恶梦,就像梦魇一样,在梦里我睁开眼,我能看到眼前的事物,能有着清醒的意识。但我自身被困在裂缝里,然后,我需要奋力的攀爬,等我爬出裂缝后,我才会醒来。 我: 很多梦境其实是在苏醒前的短时间内出现的 访谈者: 我知道,但这个梦境 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裂缝里我越陷越深 我: 不爬出裂缝就醒不来吗? 访谈者: 是的,一开始,我觉得既然是梦境 ,那就懒得管它,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被夹在裂缝里。 访谈者: 这种感觉你可以自己想象,我能看到裂缝的深处似乎有无数肮脏恐怖的未知事物,求生的本能会让我尽力爬出去。 我: 你没做过其它尝试吗 访谈者: 有,我试过什么都不做,我想自然醒来,但过了好久,好久,在梦中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 访谈者: 为了逃避这份恐惧,我尝试着在梦中进入失去知觉的睡眠状态,好吧,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蠢。但你要知道,在现实里,我们遇到极致的恐怖时,可以选择晕倒等方式逃避。 访谈者: 但在那样的梦境里,我无时无刻都在直面恐怖。结果,我数绵羊数到了一千万,依然没醒来。后来终于受不了爬出裂缝,终于在现实世界中醒来 我: 之后呢,这种恶梦依然在持续? 访谈者: 梦境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眼前的现实世界也“不正常”了。 访谈者: 你可以想象,在潜水时,如果水下突然出现一个裂缝,而裂缝通向另一个未知的地带或世界。那么,无论这个裂缝多么小,你都有可能被吸进去,即使距离遥远,也会随着水的流动不断被推近裂缝。 访谈者: 我们所处的地表,虽然没有水,但气压也好,名为空间的物质也好,各种能量也好,都会形成这种水体倒灌的趋势。我觉得,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讲述,我只认为是臆想,但偶尔也会疑惑,自己眼前的世界,真的是平整工整的吗 24.墙外异响 访谈者: 我发现,自己旁边住着很诡异的事物 我: 怎么说? 访谈者: 你不觉得,如今这种居住方式很怪异吗,我们像沙丁鱼一样重叠着。和楼上楼下的人距离可能不超过两米,更重要的是,我总感觉隔壁似乎住着很怪异的事物。 我: 你没和邻居接触过吗 访谈者: 没有,因为旁边根本就没人居住。隔壁家早已搬走了,所以应该是空房。但奇怪的是,在晚上我总会听到异常的声音。 访谈者: 出于好奇,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倾听,然后,我感到对方似乎也在贴着墙,似乎清晰的感觉到,双方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 我: 你就没打探过? 访谈者: 没,我是一个人居住,再说了,日常中的怪异现象其实很多,我们并没有这么多的行动力去探索。更何况,隔壁家经常有着一把老式的锁从外面锁死了,以这种方式充分的说明里面没人的事实,我还能怎样。 我: 你有没想过,一墙之隔的地方,可能有着危险品,易燃易爆高辐射的化学品,邪祟品什么的。 访谈者: 别让我发散思维!有天晚上睡觉时,我出于好奇,轻轻的敲了敲墙壁,然后,我听到墙壁传来了回应声,之后,一到晚上这种敲击声就会出现。 我: 我就奇怪了,既然明知道是异常现象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呢,向人求助或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访谈者: 如果人人都这么理智,那些恐怖片还怎么演得下去,就因为需要有作死的人才能展开剧情啊。 我: 我竟无言以对 访谈者: 其实,我也有做出过应对,也用各种方法逃避过,比如最简单的我去旅馆,去朋友家居住,但不管我住在什么地方,总会从隔壁传来异常响声。 访谈者: 我想,为什么总会有墙壁之类隔绝视线的死角地带呢。这些我无法观测到的地方是否总会藏着未知的恐怖呢。 我: 你有没想过,其实这些诡异事物并非在隔壁,而是在墙壁,比如说墙壁里塞着个人什么的,这么一来,你和那个诡异事物的距离就更近了,晚上还能在墙壁看到人影呢。 访谈者: 我也这么想过,有次我被烦得发火了,随手抄起铁锤把墙壁砸穿了 我: 随手,铁锤,砸穿,糟点太多不知从而吐起 访谈者: 人嘛,手边有武器就有底气,既然我感受到生命可能受到危险,准备个铁锤是很合情合理的。 我: 然后呢,你看到什么了 访谈者: 什么都没看到,没有我想象的对面一张人脸,我的暴力行为毫无意义。因为,我发现发出响声的不仅是墙壁,地板,床底,窗外...这些地方都在发出异常声响。我还能怎样呢,难道说听到床底的异常响声我就要探头去看吗,一不小心被吓死怎么办 我: 只是晚上才听到吗,你具体听到什么 访谈者: 的确是只在晚上才听到,听到的声响很多样,但有时候,我能听到交谈声,有些语言是我不懂的,有些是我能听懂的,甚至于,我感到它们在谈论我,我感到,在我身边有着一个我观测不到的世界 我: 那么如今处于访谈室,你依然有这种感觉吗 访谈者: 有,虽然这里的空间不大,一目了然,但我依然可以确信,在这里有着你我观测不到的世界。习惯了用视觉来看世界的人类当然感受不到。 25.微观本体 访谈者: 我要倾诉的是,一个恶梦 我: 继续 访谈者: 怎么说呢,我没办法确认这是不是梦,这段时间来,我经常梦到自己变成了类似虫子一样的生物,生活在微观世界。 我: 你确定是虫子? 访谈者: 不,我把一切微观的东西都会认为是虫子。然后我在想,人类的本体是什么呢,身体器官什么的既然能够替换,就说明这些东西并非本体。 访谈者: 那么我们的本体是头颅吗,更准确的定义,是脑部吗,这么想着,我就会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 我: 嗯,如果人的本体是脑髓,那如今所见的就是一滩滩脑髓组成的社会。 访谈者: 我会想,可能我们的本体会更加微观,那么对我来说,一切微观的事物,都是“虫子”。 访谈者: 然后我会在想,自己是否只是一只寄生在人体的虫子,那么我是否拥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和记忆呢,我又是否真的能影响这个身体的行动呢。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虽然有时候会这么想,但我并不在意,只是在睡眠时,我会感觉到自己似乎离开了身体。 访谈者: 人类经常会说什么灵魂出窍,那么人类的本体是灵魂吗,人类有灵魂吗,也许人类根本不是这么高等的东西 我: 你是以什么形态离体? 访谈者: 我以虫子形态离开了身体,比我们所认知的虫子体型更小,只能算微生物层次。只是作为虫子的我,似乎没什么记忆,没什么思维能力。 我: 那么你平时的思维和记忆和感情等等会不会是因为只是人体的一种映射 访谈者: 我不太能理解你说的,但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有自我思维能力,我只是把接收到的信息自以为是自己的思维,至于这些信息的来源就不得而知了。 访谈者: 而作为微生物的我没有思维能力,就这么以浮游形式存在着,然后漫无目的的进入了旁边的微观世界。 我: 旁边的微观世界? 访谈者: 是啊,如果有足够的信息编译能力和容纳能力,你面前的一粒微尘里面都可能有着一个宇宙。微观的我进入微观世界有什么不妥。 访谈者: 只是那些微观世界并不美好,有时我处于无尽黑暗的隧道,里面有着一些似人非人的倒霉蛋在徘徊。还有着一些穿越或者说由于“气压差”而被吸入裂缝内的倒霉蛋。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想,人死后是否也会沦为这种田地呢。由于我没有太强的自主行动力,只是在无意识的行动着,有时候我会呼喊 我: 呼喊?作为微生物的你怎么呼喊?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不重要,就像人在梦里会想要呼喊,没必要注意这些细节。有一次,我呼喊时听到了回应,然后我就缠上了回应者。 ... 访谈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既然是没有思维能力的微生物,处于无意识的行动中,既然听到回应,就自然会跟着。 访谈者: 然后,我发现和我一样的“微生物”也有不少,它们都缠着那个人,不管他走到哪,都会有很多微生物跟着。 我: 我觉得,你们是习惯了被无视 访谈者: 是啊,一般人都会无视这些异常的事物,比如说身边有着恶灵,但如果这个人始终看不到,那么这些一直被无视的恶灵也会觉得无趣吧。与之相比,它们也理所当然的更喜欢纠缠能够看得到它们的人。 我: 然后呢,那个被缠上的人怎么了 访谈者: 他虽然换了很多住所,但既然他有着观测到这些异常事物的能力,就不可能和常人一样维持正常的日常。 访谈者: 这种感知能力也可以理解为“过分敏感”,特别是在晚上,由于外界噪音较少,他能听到这些微观世界的声音。 我: 嗯,这种无处不在的微观世界声音应该就像无数白蚁一起啃噬一样密集且让人头皮发麻吧 访谈者: 应该是,有天他发火了,一锤子把墙壁砸穿,但他和微观世界相差太大,对我们这些微观生物没产生影响。 我: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而且我觉得如果面前的一粒尘埃里有着一个世界,那么我也拿那个世界没办法。 我: 当我们没办法干预微观世界,那么我们就未必比微观世界高等。 访谈者: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选择无视,然后我继续着微观的生活,当然,这是在睡眠时,这些行为就像睡眠后的梦游一样。在醒来后我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 你既然会离开身体,还会无意识的游荡,又怎么回到身体的呢。 访谈者: 这是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甚至于,我没法确定自己回到的就是原来的身体。我说过吧,我把自己的本体定义为微观的虫子,自身没有思维能力,也没有记忆。 访谈者: 那么我就像寄生虫一样,我可能会把寄生对象的记忆当成是自己的记忆,会把对象的思维当成自己的思维。 我: 那么现在的你究竟是什么,和我对话的究竟是虫还是人? 访谈者: 这就不知道了,具体的还需要你自行判断,我连自己本体是什么都搞不清楚,说不定我只是个神经病呢。当然,也许我明天又会寄生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这个躯体被定义为神经病又与我何干。 我: 你有没想过,一个躯体中,寄生的虫不止一个 访谈者: ...你还真的给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在睡眠后,身体里会走出无数的寄生虫,然后寄生虫又会到处游荡,第二天进入另一个躯体... 我: 不止如此,第二天进入的可能是人体,也可能是其它动物的身体,又或者,没有寄生对象又该怎么办呢。 我: 甚至于,作为微观虫子的你,是否会被其它微生物吞食呢。现在的你是人,一天后的你可能沦为微观生物吞食的对象。 26.身后的人 访谈者: 我背后有人 我: 背景? 访谈者: 不,就字面上的意思。我发现,背后有“人”。 我: 是人,是鬼,是灵异事物? 访谈者: 不知道,我能感受到应该是个人型生物。 我: 你怎么发现的 访谈者: 晚上我外出时,骑车时,有时候人们会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有次朋友问我车后坐的是谁把我吓到了。从此我就开始留心,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个恶灵 访谈者: 只是,我无论怎么看,怎么回头看,都没法发现异常。 我: 我觉得,人类的观测死角是始终存在的,就像黑夜里我们用探照灯照一个方向时,另一个方向就是死角。 访谈者: 嗯,我开始怀疑,那个恶灵是不是一直站在我背后,当我转头看时,可能他也跟着移动,始终处于我无法观测到的地方。 访谈者: 你想啊,如果有一个人始终近距离跟着你背后,可能距离不超过十厘米,那么你即使能够感受到有人,转过头它也始终会处于你的“背面”。 访谈者: 而且,即使有各类观测设备,也是没办法保证绝对无死角的。毕竟还存在多维空间什么的。 我: 当然,即使不在你背后,也可能在你身后的某个角落,在天花板这些地方。 访谈者: 一开始的确这样,有时候我似乎能从眼角余光中看到角落里出现人影,有时是蹲着的,有时攀附在天花板上,但是,那些人影越来越近。 访谈者: 到后来,我感觉到它距离我不足一厘米,很恐怖吧,总感觉一回头就能看到无比恐怖的脸。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有次我回头了,看到了。再之后,我的头始终都没法转回来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字面上的意思,我的头180度旋转了,然后,我开始倒着行走,“倒着生活”。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披着斗篷的他姿势有点怪异,虽然他的脸是对着我,但身体却是以背部面向我,手反过来,更诡异的是,腿以一种很怪异的扭曲姿势坐着。 访谈者: 现在的我没办法确认自己是不是被附身了,虽然思维和精神都很混乱,但我依然有思考的能力。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自己一直在意是否背后有人,想要看看背后,就变成了这种模样呢。 我: 不难受吗 访谈者: 非常难受,你可以试试长时间回头看,一开始,我根本没办法行动,不知为什么,头转不过来了。 访谈者: 再之后,四肢也开始扭曲,就这样,我渐渐以“反转”的方式生活。到如今,只要经过一些打扮修饰,即使上街也没人会发现破绽。 虽然行动依然会有点怪异。 我: 四肢扭曲的人,畸形的人,这些人或者这些生物其实并不少见,节支类动物这些关节骨骼什么的本来就有点怪异,也许具备柔韧性的扭曲才是外星生物的常态。那么即使全人类进化或退化成四肢扭曲的模样甚至变成章鱼形态也不奇怪。 访谈者: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是我发现,和我一样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你要知道,人的肢体关节什么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扭曲。 访谈者: 而我观测到的不同,这些“反转”生活的人头部也好,关节也好,都能180度旋转,就像木偶一样。我不知道这是遗传还是某种未明现象,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异常。 访谈者: 其中又有一部分人肢体和头部反转后,他们就像变了另一个人,性格也好,形态也好,都彻底变了。 访谈者: 我甚至见过,一个女人走进胡同里,肢体畸形的反转扭曲后,变成了男人,以另一个身份生活着,而他本人似乎并没察觉。 访谈者: 人类的身体具有怎样的柔韧性呢,人类的关节是怎样如同木偶一样扭曲呢,我不知道。 我: 你练过这种柔术? 访谈者: 没有,但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电视上都见过不少,当我这样肢体扭曲的生活后,就有如强迫症一样再没法扭转过来 我: 为什么? 访谈者: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正常人,什么是正常状态,我想不起该如何正常行走,头部和身体应该怎样平衡,肢体应该放在哪里。 访谈者: 这种扭曲的趋势越来越严重,我搞不清究竟是因为心理,还是因为生理病变。 访谈者: 而那个身后的恐怖东西也依然存在着,在睡觉时,我会无意识的缩起来。你该知道,正常人曲着身子睡是怎样模样,但我不是正常人啊。经常睡到半夜会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扭曲得打结 我: 什么意思,像绳子一样打结了? 访谈者: 嗯,我甚至担心肢体是不是就这样解不开了。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缩成了一个球,也经常会滚到角落里,箱子里。 访谈者: 甚至有一次,有人提旅行箱出去后,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行李,而是缩成一团的我。那个旅行箱才不到四十厘米高啊,这是怎么塞进去的。 访谈者: 就这样,那个人受到惊吓直接晕倒了,至于后来,他应该会认为是幻觉吧 我: 你为什么会进入旅行箱? 访谈者: 应该是睡眠时也感到背后有人,于是就梦游着逃避吧,但我觉得,自己的梦游场景应该非常惊悸。 访谈者: 因为这栋楼有几户人都看到了,在深夜里四肢扭曲在墙上爬行的黑影,也有人看到在地上滚动的球。 访谈者: 也有人看到在防盗网攀爬的未明生物。可能我就这样进入了别人的家,缩进了旅行箱吧 我: 你是觉得这些狭窄的地方比较安全? 访谈者: 是啊,不管是意识清醒时,还是梦游时,我都会缩到这些狭窄地带,不过我也会担心,会不会出不来了。 访谈者: 因为有次我在走神时,发现自己缩到上锁的抽屉里,就这样,我在那里呆了好久 访谈结束,应该说,是我主动要求结束,因为我发现,他的眼不断的望着前面书桌的抽屉,脸上流露出一种渴望,问题是那个抽屉的容量最多只能装下几本词典。 27.不正常的观测者 访谈者: 我发现,自己每一次打开柜子,抽屉之类的东西,都会发现很恐怖的事物。 我: 怎么说 访谈者: 事情应该从那天我打开旅行箱开始,那天,我只是很平常的把早整理好的旅行箱带出去。 访谈者: 经常出差,所以这些我都习以为常了。然而,当我打开旅行箱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四肢扭曲的人 我: 我知道了。 访谈者: 很恐怖吧,当时是傍晚,我直接吓晕了,更恐怖的是那个人紧紧盯着我,这种场景不仅灵异,还怪异。 我: 你不是当成幻觉略过了吗 访谈者: 是啊,醒来后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只能归咎为自己的幻觉了吧。只是,往后的生活里,我不断遇到这种事 我: 是被那个扭曲的人缠上了? 访谈者: 没有,那个人我后来没见过了。之后,有时候在打开柜子,抽屉,箱子之类的东西时,我都会有心理阴影,我会想,打开的瞬间自己是否会看到诡异的事物呢,也许这种担心造成了“这个世界的混乱” 我: 你的主观意愿怎么会导致世界混乱? 不,我想说的是,我作为一个观测者,根据我的意愿,被观测事物可能是会改变的。有次,在打开柜子时,我看到了很诡异的事物 我: 具体形容 访谈者: 没法形容,根本没办法描述,就像我们要描述这个事物像苹果一样,那么我们首先要知道苹果是什么样,通过这种对比来描绘新事物。但是,我找不到任何对照物。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我本能的关掉柜门,之后,这种事不断发生,每当我打开柜子抽屉箱子之类的东西时,就会看到里面有着不同的诡异事物。 我: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内部封闭的空间,被你打开就会出现异常? 访谈者: 嗯,很奇怪吧。箱子里有只猫,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正常人打开要么看到死猫,要么看到活猫,但我看到怎就这么诡异呢。 我: 普通人是正常的观测者,你是不正常吧 访谈者: 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打开房门时,转过头看身后时,反正这些观测不到的地带,只要我突然进行观测,就很可能发现恐怖的事物,你看 说着,他拉开了桌上的抽屉,在昏暗的访谈室里,我似乎看到一只手突然从抽屉里伸出来抓住了他。只是随着我观测的视线,那只手消失了。 访谈者: 看到了吧,我每次打开这些未明地带都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会经历什么,更重要的是,观测到一个世界,就很可能被那个世界吞噬。比如说刚才,我就很可能被那只手拖进某个恐怖的地方。 我: 既然有着无处不在的危险,你怎么生活 访谈者: 我想过很多办法,在高亮度的房间,在没有任何暗格的房间等等,但是呢,即使在空旷的原野,我一回头都可能看到诡异的事物。如果说一开始它们对我不会过多纠缠,那么到现在,它们试图把我拖进那些世界。 我: 你可以不回头,不做过多举动。 访谈者: 不行的,有次,我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迫使我回头,然后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章鱼,正张开巨口想要吞食我。 访谈者: 我不敢一个人独处,甚至于我需要活在监控下,如果没有其他人观测的视线,我就很可能遭遇不测。 就像刚才抽屉里伸出手时,如果你没有盯着看,那么我很可能已经被拖进去了。 我: 我也奇怪既然处境危险,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访谈者: 尽量去人多的地方,只是后来我发现,即使自己处于闹市似乎也没人会关注自己 访谈结束,至于他的后续情况,我并不关心。是否依然面临着每次打开门都看到新事物的惊喜呢,又或者,是否已经被拖进了某些人类无法理解的世界呢。 只是我会想,为什么我们是正常的人类,有着正常的日常,也许这只是因为我们有着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28.存在的消耗 访谈者: 我觉得,只要存在着,自己就面临剧烈的消耗。 我: 所以你就做出那种行为? 访谈者: 嗯,在别人眼里,我是求死,但其实我是在求生。 我: 为何这么想。 访谈者: 我的邻居经常说他感受到了呼唤,一开始我当然不相信,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山顶上。 访谈者: 那天据说有流星雨,我看到在山顶上的他似乎笼罩在光里,随同满天的流星离开了。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无限真实的星空,无数如同流星一样的事物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忽然的,我有一种随同前往的冲动,也有着一种被遗弃的怅然若失 我: 那个邻居怎么了 访谈者: 我看到的是他突然消失了,但又听到消息据说他回家乡了。我没法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也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法追查。 访谈者: 只是后来,我经常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也在剧烈的消耗着自己。我啊,不应该逗留在这里。 访谈者: 而既然留在不应该逗留的地方,就必然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那就是我们急速的衰老,疲惫,精力消耗,和彻底的死亡。 我: 你的意思是,人类的自然衰老,死亡,这种现象都是不正常的? 访谈者: 对于生物躯体来说也许正常,但我们的本体并非这个躯体。那天的感觉我没法定义,但当时那种顿悟,那种真实感一直让我印象深刻。也因此,和我们所处的日常有了对比。 访谈者: 就像一个持续体弱多病的人,他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没有确切的认知。但如果他的身体在瞬间得到强化,就会体会到之前的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状态。 我: 大体来说,就是有了参照,就有了比较,你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顿悟和体验,就对日常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访谈者: 是的,我感受到只要逗留在这里,自己就处于高速的消耗中。就像持续通宵熬夜时的那种极端疲劳感,在那时候,人们会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都在不断的流失。 我: 我们存在着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访谈者: 如果说财富,其实我们在诞生时就拥有了全部的财富,有潜能,有未来,有各类生命力。之后的人生是持续消耗的过程,老年的那种迟暮状态不仅表现在外在,还渗透到内在。你能想象一个活力四射的老年形象的鬼魂吗 我: 不能 访谈者: 如果说人类死后会作为灵魂开展另外的人生,那么一个是年轻的灵魂,一个是老年的鬼魂,两者有着怎样的差异是一目了然的。 访谈者: 至少我不希望逗留在这个堪称地狱的地方剧烈消耗,我想要以年轻的姿态在灵魂的世界开展自己真正的人生。 访谈结束,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他会作出怎样的选择,但不知为何,我没有劝告的动力。 究竟继续逗留是正确,又或者,毅然脱离才是求生。我无法分辨,正如同我不知道养殖场里从出生到死亡都无法站起来的鸡究竟因何存在。 29.宇宙坟场 访谈者: 我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坟场里 我: 你住的地方? 访谈者: 不,我们所看到的宇宙,整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坟场。 我: 怎么说 访谈者: 我们所观测到的一切事物都有着共同的命运,走向死亡。包括这个世界,也处于这种进程,但是,为什么我们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呢。 我: 你的意思是,不该消失,不该死亡? 访谈者: 是啊,一切成功成就都建立在永生的基础上,如果结局注定是死亡,那么中间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所有生灵都是失败者。 我: 也许地方有限,需要定期腾出空间吧 我: 如果人类的科技保持发展,我们就能够有各种手段避免死亡,打造出更强大的躯体,甚至把自己的意识记忆等移植到虚拟平台。 我: 那么,既然连人类这种低等文明都能在短短数百年内做到,其它文明也自然有办法获得永生。那么,你所说的坟场世界就不成立了。 访谈者: 不,坟场宇宙自然有它独特的运行机理,真正的世界,和真正永恒的事物,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见的。 访谈者: 当出现了异常,就会呈现在宇宙,换言之,出现在宇宙的事物,都在走向同一个命运,同一个结局,最后连宇宙也会终结。 我: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访谈者: 此外,由于其它文明获得长生和永生的门槛很低,因此,宇宙也有着诸多抹杀的手段。对于人类短暂 的生命来说是不会遇到也不可能观测到的灾难,对生命悠长的个体来说,几乎是不可避免。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现状,我似乎能感受到所有事物都萦绕着悲伤的情绪。有着一种天地同悲的感觉,也由于这份感觉,我似乎一定程度上能达到天人合一。 他就这样在访谈室里吟唱着一种很诡异但似乎很贴合氛围的旋律 我: 这是什么旋律,弥撒?而且为什么你停止吟唱了旋律依然在回响。 访谈者: 很多时候,听悲伤音乐时我们会感受到意境,似乎天地的旋律本该如此,至于其它类型的音乐在我听来就只是噪音。 访谈者: 我不明白什么是天人合一,但我知道什么是天地同悲,物理上的同调能够做到很神奇的效果,而精神上的同调呢。 弥撒一样肃穆的吟唱似乎依然在回荡,我眼前的世界也开始了变化,所有事物都缠绕着死气,所有实物都如同灵堂的布景,恍惚中,我似乎看到整个宇宙如同坟场,所有生灵所有事物都在遭受绞杀。充斥天地的悲鸣和哀嚎让整个世界笼罩着无法退散的黑暗。 访谈者: 人们害怕着地狱,但如果,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其中一层地狱呢。你要知道,要让任何一样事物凭空消失都是很困难的,让一个可能是多维状态的生灵彻底消失也是很困难的。 访谈者: 那么,你是否想过,这个坟场宇宙里,所有事物如同垃圾一样被绞杀。身处其中的我们,即使拥有高等文明的技术,难道真的能逃避终结的命运吗。每个生物都期望着共生,但无论是大自然,还是微观层面,其主旋律都是相互吞噬。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去向,我并不关心,只是我会想,当人类到了高等文明层次,真的能获得永生和幸福吗。这个世界充满着加害者,时间,空间,命运...我们真的能摆脱固定的进程吗。 30.即将消失的人 访谈者: 我发现,自己快要消失了。 我: 怎么说 访谈者: 比如说电脑的运行会产生缓存,网络庞大的信息量里,有的会被划分为垃圾信息,这种优先排位的现象是很普遍的。在这种格局下,我感觉自己正面临清理。 我: 被世界定义为无用缓存而面临清理? 访谈者: 是啊,我觉得,一个没有存在价值的事物,一个不被需要的事物,存在感会逐步降低,最后消失。 访谈者: 而且,消失的过程,死亡的过程是很漫长的。一个人有着诸多因果连接,甚至可以是多维的。因此我觉得,即使是神明,要瞬间抹杀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呢,我觉得这个世界有着虚无化的进程,就像定期的垃圾清理一样。 我: 何以见得 访谈者: 我不是内向的人,在任何场合都很活跃,也习惯成为中心人物。但是慢慢的,我觉得自己被不断边缘化,既然熟悉交际,我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做了什么。 访谈者: 但我觉得自己没做出什么让人生厌的事,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不只是没人理会的程度,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可能人们会觉得成为透明人很有趣,但是呢,我过马路时是心惊胆战。在街上行走时经常会被人碰到,对方撞到我后才意识到我的存在。到了后来,我发现即使我被对方撞到,路人也会如常的前行。 我: 你变成了类似幽灵一样的存在? 访谈者: 不,我是没人会注意到,存在感很薄弱。比如说,我和人对撞,存在感弱的我没办法给对方造成影响。但对方却能把我撞到,并且不会意识到撞到了人。 访谈者: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世界遗弃了。甚至于我觉得,如果存在感继续降低,我恐怕会消失,于是,我做了很多事增加存在感。 我: 这就是你奇装异服的理由? 访谈者: 是啊,不只是这样,我还做了很多奇葩的事。也许人类本来就是生活在高亮度下的表演者,宇宙中其它文明是否生活在隐蔽地带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会避免如同人类这种无防备的生存方式。 访谈者: 毕竟在黑暗的宇宙里,沐浴在各种光源下的人类太过显眼,那么究竟有着多少观测的视线呢。人类是否作为被观测者而存在着。 访谈者: 而当人类没有观测的价值,一个谁都不会关注的人,是否会从因果网络上逐步边缘化逐步消失呢。 我: 那么,你做出这么多努力,有什么效果 访谈者: 没有效果,无论我做什么,都很难引起关注。这类表现欲旺盛想要获得关注结果变成奇葩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我的情况很严重。 访谈者: 我的行为再奇怪,路人都视若无睹,即使我造成严重的后果,即使上了媒体报道,人们依然会转眼就忘了。 他递给我一份报纸,上面有他的照片,虽然他的相貌形象等富有特色,但不知为什么,总会给人一种千篇一律的路人形象,很难留下记忆。 访谈者: 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没人能看到我了,我也没办法拿起任何一样东西。我不仅透明,还虚无化。 访谈者: 我想,鬼魂之类的纠缠人类,是否也因为需要引起关注而避免消失呢。到底有多少人曾经被鬼魂纠缠过,但又转眼忘掉了呢。 仔细打量他的相貌,我才发现,我看到的只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虚影。旁边的镜子里没有他的倒影。 我: 我为什么能看到你。 访谈者: 这是暂时的,访谈结束后,你会在一小时之内忘掉关于我的记忆。当然,如果你能向世人说出我的事,或者让其他人记得我,我能延缓消失。 访谈结束,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访谈室,我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 31.无处不在的观测者 访谈者: 我发现,周围有很多观测的视线。 我: 你自我意识过剩吧 访谈者: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总感觉自己受到关注,但实际上人们都很忙,对作为普通路人的我不会过多注意。 访谈者: 只是,我所说的关注并非来自于人类。你有没想过,在黑暗的宇宙中,我们有多么显眼。 访谈者: 遥望星空的时候,多年前的星象依然能被我们观测到,那么,我们的影像是否在多年后依然在跨越宇宙,被各路观测者看到呢。 我: 就像人类中不缺乏闲人,喜欢盯着看各种绯闻是非,也许宇宙里的众多生命中也有着这样的观测者吧 访谈者: 那么这可以算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了吧,我们在室外也好,在室内也好,都被观测着,毫无隐私可言。 访谈者: 人类的一切丑态都展现在宇宙的各路观众面前,我们的影像会随着光线的穿越被保留被推广。 访谈者: 那么,我们做出的恶行是否会引来某些强者的不快,从而被实施制裁呢 我: 如果是几万年后看到你的影像觉得气愤想要制裁,但你早已经死了吧 访谈者: 只要是强者,只要想制裁,就总会有办法,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以。 访谈者: 更何况,你能肯定人类死后就彻底消失了吗,是否会有另外的生命历程。如果有,意识到可能有报应在未来等着,是否会觉得恐惧呢。 我: 大概吧 访谈者: 到后来,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一段影像。我们晚上看星空时,可能所看到的部分星体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所观看的只是多年前的影像罢了。 访谈者: 那么现在存在的我们,是否也是一段不断循环回放的影像呢,这段影像又有着多少的播放量呢。 访谈者: 我们究竟是为什么存在着呢,我们的本质是否只是一个丑角呢。 我: 你想得太多了 访谈者: 是啊,后来我强迫让自己别去想这些事,只是,我依然会下意识的想要隐藏。 访谈者: 会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吧,随着科技的发展,我觉得未来的人们也必然生活在这种全方位的监视下。访谈者: 监控设备不仅是普通的摄像头和卫星,甚至还可以是立体扫描设备。未来的人类即使在室内也毫无隐私可言,当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无数视线下,会感到不适才是正常的吧,也当然想要隐藏,即使是高等文明也不例外。 我: 你的意思是,高等文明里的个体也会想要隐藏?我觉得,高等文明的个体应该有能力打造自己的躯体甚至是无躯体而存在。 我: 既然存在方式上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缺陷,也就没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隐私。 访谈者: 但是啊,监视技术是越来越发达的,到了高等文明,恐怕连思维也处于监控下。因此我觉得,高等文明的个体既然有着独立的能力,就很可能不会维持群居状态。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所以我想,隐藏可能才是主流,我想要躲避视线,于是日常中经常下意识的隐藏自己。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我发现最有效的方法是,虚无化,有天我看到一个外形很怪异的人。他似乎在尽力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引人注目,但他无论怎样都没法引起关注。 访谈者: 我想,那个人一定成功的避过了监视的视线。然后,我看到他曾经来过访谈室,之后他的虚无化越来越严重,最后开始放飞自我了 我: 放飞自我? 访谈者: 是啊,事物的状态有时候是根据观测者来决定的,但他没有任何观测者,因此他的存在状态也无法维持了。 访谈者: 我看到他的外形开始不断变换,已经没办法维持人类状态。也许他会就这么彻底消失,但我觉得,虚无化后可能会进入另一个世界,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后续情况,我不关心,但据他亲人朋友的反映,似乎他有时会消失,有时又突然出现。 32.天的意志 访谈者: 我感受到一股极端强大的意志 我: 是什么竟如斯恐怖 访谈者: ...我是说真的 访谈者: 有次我很平常的在街上走着,忽然眼前一黑,一种强大得让人颤栗的的意志似乎取代了天地,然后我就倒地了 我: 是你低血糖吧 访谈者: 当时我是这么认为,只是往后,我总感觉到它的存在。人类没体会过,所以不会察觉,但我体会过后就会对这种感觉特别熟悉。 访谈者: 于是,我猜想,是不是有着某个强大的存在,它的意志充斥天地,它的意志就是天意,也是世界的规则。 我: 人们总会说心想事成,也总会进行各种修炼,但这些修炼本质上也可以归纳为强化主观意志,再用主观意志去影响客观世界。 访谈者: 是啊,于是我想,足够强大的主观意志,不仅影响客观世界,还达到言出法随的效果。 访谈者: 不管什么物理规则什么逻辑,只要认为世界要有光,世界就必须出现光明,以意志改变规则甚至取缔规则。 我: 本来意识意志就是生灵的本体,以自我意志意愿对世界造成影响是很普遍的吧。如果足够强大,取代天意,取缔天道规则也就顺理成章。 访谈者: 是啊,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的天道,这个世界的天,可能已经被弑杀了。一个世界诞生的时间只要足够长,就会出现绝世强者,逆天后取而代之也是某种必然的趋势。 访谈者: 那么,这个强者的意志成为天意,也奠定了新的逻辑和物理规律。 我: 这是能随意更改的吗 访谈者: 当然,像人类这种所谓的科研人员,即使处于再怎么不合理的世界,也会得出许多理论体系,是否正确并不重要,能自圆其说即可。 访谈者: 然后我会想,这个强者定义的天道规则就是正确的吗,我忤逆他就会被针对吗。 访谈者: 很多人感受到来自天的恶意,那么这个主观意志强烈的“天”是否值得信仰呢,在他掌控下的这方世界是否有我存在的余地呢 我: 醒醒吧你 访谈者: 没办法啊,因为我感受到来自天的恶意,感受到世界的排挤,我没有容身之所。 访谈者: 甚至我觉得,即使人死后能以灵魂形式在另一个空间生活,但依然没有容身之所 我: 不如说,既然世界诞生绝世强者后会逆天并取而代之,那么这个世界的性质就是封闭甚至是排外的,在他的意志下,没有容人之量也很正常。 我: 有前车之鉴,所有生灵都可能遭受打压和排挤。因此这个世界都不再适合生灵居住。 访谈者: 这是世界发展的必然吗,我不愿思考这个问题。但我希望自己能有个容身之所,所以我尝试了各种办法,比如说,清醒梦。 访谈者: 我想,只要我在梦中获得清醒,也许我就能打造自己的梦世界。在梦世界里,我能够无视物理规则,以自己的意志意愿来打造世界。 我: 所以呢,你做到了吗 访谈者: 还没,只是我发现,在现实世界里,虽然有着绝对强大的“天意”,但依然有着逆天的存在。 访谈者: 除了这个处于绝对地位的强大意志外,还有着其它稍弱的意志在和它抗衡。 访谈者: 你有没想过,所有生灵的思维意识都是在天意的控制下,不仅没办法脱离天意,甚至没办法产生自我意识。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也只能有一个意志 访谈者: 不过在我感知里,还有着另外几股强大的意志在抗衡,在牵引。我觉得,在天意下,我们有着“先天思想”,但在其它意志的牵引下,我们也产生了包括欲望和恶念在内的诸多后天思想。因此我们也很矛盾,思绪很纷乱。 访谈者: 我认为世界的格局应该是这样的,在低层是如同玄幻小说里那些毁天灭地的强者竞争对抗。 访谈者: 在中层是强大的智者以天下为棋局,摆布众生。在上层,是无视一切,言出法随的巅峰强者,他们以自己的意志意愿恣意改变世界。 访谈结束,他依然整天发呆,只是他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再工作。每个人都在努力,为自己创造未来,那么,他是否也在为自己打造一个未来,打造容身之所呢。虽然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懒惰者的臆想。 33.修炼者的场所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世界是一个试炼场 我: 用来修炼的? 访谈者: 是,这个世界创造了修炼的基础,有着种类繁多的痛苦,有着各种灾难。 访谈者: 如果把生存的意义定义为享受,那么这里恐怕没有享受的基础,但如果把生存意义定义为修炼,这种环境还真是得天独厚。 我: 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就目前来看,所有享受都是建立在自残为基础。 访谈者: 是啊,对人类来说,身体的愉悦会伤害身体,精神的愉悦会劣化精神。 访谈者: 小孩时渴望的享受随着年龄增长会觉得幼稚,而所谓的大人的享受却又需要足够的物质基础,等有着物质基础后,却又发现缺乏享受的资本,身体。 访谈者: 一切的前提条件是有足够健康的身体,而狠心去锻炼甚至是踏上修炼的道路后,会发现对一切享受都不屑一顾。 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访谈者: 我想说的是,这不是个享受的世界,因此如果怀着享受的目的而存在着,就会感受到诸事不顺。 访谈者: 但如果换个角度,怀着修炼的目的,那么我们的一切痛苦都只是修炼的佐料。 访谈者: 人类害怕地狱,但如果这个世界就是其中一层地狱呢,你看看这黑暗的环境,黑暗的宇宙 我: 所以呢,你准备修炼吗 访谈者: 还没,但我发现了一些神秘的修炼者,他们把每一种经历,每一种痛苦都化为修炼,甚至于,他们在不断穿越到各个位面,去经历各种痛苦。 访谈者: 更甚至于,他们有的会封印记忆和能力,轮回到各个世界遭受痛苦的洗礼。就像练武的打熬筋骨一样 访谈者: 而这些世界就是修炼场,他们以历练者的身份进入,却并非游历看风景。 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成功人士只是失败者,而在底层中经历痛苦洗礼的人,有可能是主角。这个世界就是为他们设置的修炼场? 访谈者: 啊,我观测到的这些修炼者有的非常强大,有次我看到路上走过一个苦行僧。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他,而我看到他的同时,也感到整个天地似乎停滞了。 访谈者: 似乎他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和难言的悲痛,整片天地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沉闷重压。 访谈者: 只是我总感觉,和他们相比,我就像游戏里的NPC,他们才是主角,这个世界是为他们而设的历练场所。 访谈者: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正确呢,是继续奋斗努力赚钱建设社会?还是以修炼者的身份踏上征程? 访谈结束,他带着困惑离开。也许他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但在我看来,他根本没得选。 34.旋涡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很狭小的旋涡,我们都处于旋涡里。 我: ... 访谈者: 小时候我躺在床上时,会看着墙壁,看着天花板,我会想,为什么我不能走在墙壁上。为什么我不会掉落到天花板呢。 访谈者: 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我并不知道,于是我尝试着在墙壁行走,当时还是小孩的我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反常,但我真的无视重力在墙壁行走了。 我: 既然是多年前的记忆,你怎么确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访谈者: 没法确认,不过自此之后,我就从来没走出过房间。当时我是四岁,如今过了二十年,我依然没法走出房间 我: 怎样的房间 访谈者: 一开始是普通房间,我的卧室很普通,那天我尝试着在墙壁行走,之后我就没有固定的方向感。 访谈者: 就像沿着笼子奔跑的仓鼠,在它看来,笼子是无限大的。而在我看来,这个本应狭窄的房间逐渐变成了动态的旋涡。 我: 就像在球体内部行走? 访谈者: 是的,在这种动态球体内,如果没有独立的方向感,我将永远迷失在这里。 访谈者: 到后来,房间彻底变成了漆黑的旋涡,自此之后,我再没见过世界,我彻底陷入黑暗空间。 我: 根据资料,这二十多年来,你是正常的生活着 访谈者: 嗯,从那天之后,我感到自己陷入了黑暗的旋涡中。世界无限狭小,但这里不是空无一物的,有着密密麻麻的各种事物。 访谈者: 虽然密度非常高,但它们在旋涡中沿着各个轨道有条不紊的前进。就这样,我在这个旋涡中生活着。 访谈者: 在这里,有各种日常的事物,有我熟悉的人。不过在旋涡的动态下,他们的形态都很诡异。形象有时是单维,有时又似乎是多维。 我: 我没法理解 访谈者: 比如说,如果地球的自转速度提高无数倍,我们就会变成悠长的残影,此外,会注意到日常中一些不被注意到的能量。 访谈者: 就像我们日常行走时,对于前面的空气没多大概念,但如果我们以时速三百公里前进呢。而一直以来,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旋涡中。 我: 也许,你只是多了一种动态视觉 访谈者: 小时候,我听说青蛙看不到躺在地上不动的猎物。后来我觉得,地球在运动,星系在动,时间在动,甚至整个宇宙都在动,在这个动态世界里,我们都高速前进着。 访谈者: 因此我把眼前的世界视认为动态旋涡也很正常吧,不如说,认知能力有缺陷的人类所看到的偏静态世界才是异常的。 我: 那么,在你看来,世界是不是星系形态,以某个“恒星”为中心,所有事物都在环绕移动。 访谈者: 不,我看到的更猎奇。一开始我觉得,宇宙可能像放大版的太阳系,以这种星系环绕的方式形成了旋涡式的循环动态宇宙。我相信,很多人设想中的宇宙原型也是这样。 访谈者: 如果说我和普通人看到的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是动态的。而人类看到的更多是静态画面。就像摄像机和照相机的区别。 我: 对个体而言,提升认知能力从而获得超能力固然是好事。但对群体而言,从繁殖从生存的角度看,人类这种群体不需要太高端的认知能力。 我: 因此我们认知到的世界未必是正确的,但却是较为适合人类现状的。也许历史上曾经有过认知能力强的人类,比如能看到灵异物,能看到多维事物,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等等。 我: 但认知能力提升的同时,负担也会提升,这类人即使避免了过度消耗而英年早逝的命运,也会在繁殖竞争中败下阵来。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错乱言语,我不以为然。但我觉得,如果我们的认知能力提高,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将截然不同。 动态循环的世界,是否会如同一个动态旋涡呢。世界究竟是精心制造的,又或者只是上帝随意撒了一把骰子在动态循环中形成的呢。 35.痛觉幻界 访谈者: 我发现,这个世界是痛觉一体化的。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可以这么理解,这个世界本来空无一物,却有着痛觉神经,不断连锁产生各类痛觉。逐步形成了我们感知到的世界,很混乱吧 我: 没法理解 访谈者: 以前我是失明人,虽然现在依然是,但后来我有着自己的手段去看清世界,因此旁人不会注意到我是残疾人士。 访谈者: 此外,我不仅先天失明,还失聪,从小我就看不到世界,也听不到声音,嗅觉也有问题。 访谈者: 虽然人还有其它的感知手段,但我只能依靠触觉来感知世界。我不知道世界究竟是什么,由于没见过世界,我也没什么想象力。 访谈者: 虽然我能够行走,但我依然认为世界是狭小的。普通人对于世界的一切认知我都无法理解,我没法想象什么是画面,什么是声音,什么是色彩。 访谈者: 在我看来,世界充满着各种疼痛,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受。人类对世界的印象是视觉化的,我却是痛觉化。因此我很清楚,世界有着多少潜在的痛 我: 毕竟你没有其它的感知能力,单一的感知就被强化了,但也因此很容易产生错觉吧 访谈者: 不知道啊,我没有视觉之类的能作为参考,对我来说,根本没法分清什么是错觉。 访谈者: 但我依然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我想要了解自己存在于怎样的世界里。我感受到似乎有着密集的微观事物在啃噬自己,那么,这个世界就应该有着微观层次的生物。 访谈者: 我感受到潜在的重力和压强,因此这个世界应该有着诸多不可见的能量和牵引力。我能隐隐感受到自身处于动态中,既然我本人没动,就说明这个世界是动态的。 访谈者: 由于没有感知能力,我没法学习知识,对于常识之类的完全不了解。我没有主动的去了解世界,但每一次感受到痛觉,就会如同闪电划破黑暗一样,让我下意识的明白这个世界有什么。到后来,我似乎能感受到神经网络的存在 我: 神经网络? 访谈者: 我是这么定义的,我不知道人类有没有所谓的神经线,但假设把神经线搭成网状,覆盖到全世界,通过神经网络传递的各种痛觉,是否能还原出宇宙的全貌呢。 访谈者: 我是这么想的,也想要这么做,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形象,也不知道人类应该是什么形象。 访谈者: 当我明白到人体应该是不可分割的时候,我也发现了原来世界真的有着这类神经线网络。 我: 当时你是几岁 访谈者: 五岁,我明白当时的想法很幼稚,但毕竟是对世界怀有好奇的孩子,失明失聪的我对世界的探索手段很有限。 访谈者: 当我察觉到似乎真的有着神经线网络的时候,我也不管是不是错觉,开始细细体会,通过神经网络的反馈来感知世界。 访谈者: 不知为什么,一旦连上神经网络,对世界的实感会持续递增,各类痛觉传递过来,让我更深刻的体会到世界的实感,也无形中,通过这种信息反馈,我能感知到地球外的浩瀚世界。 访谈者: 到我七岁的时候,我似乎感知到宇宙的边缘,我能很形象的感觉到宇宙内发生的一切。虽然知觉的传递有时间差,但不会遗漏。 我: 对你来说,世界是什么 访谈者: 不知道啊,当时的我还只有七岁,对我来说,感知世界和感知自己的躯体其实没什么不同。我甚至没办法分清哪里是躯体内部,哪里是躯体外。 访谈者: 因此对我来说,通过神经网络来感知到的世界,在我七岁以前我都以为世界是在我体内。 访谈者: 随着时间推移,我对世界的理解越来越深,即使没有视觉和听觉,我依然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样“看到”事物,“听到”声音。 访谈者: 因为是通过神经网来感知世界,因此我依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我体内 我: 那么其他的人就是体内的细胞? 访谈者: 性质上相似,有时候我会猜测,也许这个世界就是某个巨人的身体。而我连上的就是巨人的神经网 我: 世界会孕育生命,但生命也能创造世界甚至是吞噬世界,因此人类对世界起源做各种猜测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世界可能只是生物躯体的可能性。 访谈者: 在我感知中,这个名为世界的巨大生命体非常独特,它的存在形态应该是多维的,和人类目前已知的所有物种都不同。非要说的化,形态有点像水母。 我: 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事物都是它体内的“细胞”? 访谈者: 一开始我以为是这样,但后来,我隐隐有种猜测,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事物,都是不存在的。 访谈者: 就像人类如果怀疑自己得了某种疾病,就会疑神疑鬼的产生相应的错觉。如果人怀疑自己体内有着白细胞军队,如果没有足够的常识作为压制,就很可能会出现相应的幻觉。 我: 你的意思是,世界内的所有事物,都是因为神经网反馈形成的错觉? 访谈者: 是啊,各类知觉痛觉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道闪电,总会让人产生错觉联想。就像看到别人受伤自己也会感同身受,那么这种一体化的痛觉联想一旦开始,就会不断连锁。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言语,我依然选择无视,据调查,他的确先天失明失聪,但看其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残疾人。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某个巨大生命的体内空间,那么我们又是什么。一只水母般的巨大生物在空无中浮游,触须般的神经网络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电光中产生无数虚幻画面。 36.模拟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人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积累素材。 我: 什么素材 访谈者: 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定义为素材,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可以作为素材。 访谈者: 比如说有着这类素材的积累,我们能够幻想出世界。一个没听过声音的人,没办法幻想出带有声音的世界,甚至没法理解什么是声音。 我: 人只要存在着,就在接收来自世界的一切信息,所以呢,这些有什么用 访谈者: 在混沌中,在虚无中,只要有了这些基本素材,就足够演绎模拟出世界了。换言之,我们有着虚拟创世的资本。 访谈者: 即使不依靠高科技,我们依然能够通过思维和想象模拟出虚拟世界。我认为,这是人类甚至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必然趋势,也是人类等生物的优势所在。 我: 什么是必然趋势,什么是优势 访谈者: 创造虚拟世界是必然趋势,人类也好,其它文明也好,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踏入虚拟创世的领域。 访谈者: 但无论如何,对于智慧生物来说,最终极的依然是思维意识层面。 我: 思维世界,类似梦境之类? 访谈者: 是啊,本质上,对于人类来说,外界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无论怎么样,对智慧生物来说,依然是存在于思维构筑的世界。 访谈者: 人能够屏蔽客观世界的一切感知而生活在幻觉式的虚拟世界里。因此客观世界即使被毁灭了,人也能继续生活。某种意义上,只要思维不息,生命不止。 我: 这么说来,人是能且只能存在于主观认知中? 访谈者: 是啊,客观世界什么的,世界是什么性质,世界是否真实,这些东西对于人类来说,对于独立的个体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访谈者: 一个让人生厌却缺乏自知之明的人,他能够把所有人的厌恶目光理解为爱慕,沉迷在这种错觉式的虚荣中。 访谈者: 能够屏蔽诸多感知,把潜在的痛觉忽略掉,从而认为自己生活在幸福的世界。 访谈者: 还能够彻底告别客观世界,在梦境之类的世界中生活着。因此人类实在没必要执着于客观世界。 我: 所以呢,创造虚拟世界既然是趋势,人类的优势又是什么 访谈者: 因为人类这类智慧生灵就是天生的创世机器,我们的每一个幻想,每一个梦境,都等同于世界的雏形。 访谈者: 只要配备足够的素材,就能够模拟出足够丰富细腻的世界。如果充分调动思维运算能力,甚至能把虚拟世界不断升级。 访谈者: 我甚至认为,可能宇宙也就五维到头了,真正的多维世界存在于“虚拟”领域。而虚拟世界的维度只要超越现实,那么虚拟就比现实更高阶也更真实。 我: 毕竟所谓真实世界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出现了一个明显更完善的世界,原先的所谓真实世界比较起来就显得“虚拟”了。 访谈者: 因此我觉得,人类实在没必要羡慕高等文明,也没必要羡慕神明。 访谈者: 也许所有生灵的存在意义都在于虚拟创世,奋斗方向是把虚拟世界进阶到超越现实世界,甚至是取代现实。 访谈者: 既然如此,发展科技也好,修仙也好,获得强大力量也好,获得财富也好,这些都是没必要的。 访谈者: 我们只需要有着基本的素材,保持思维运算能力,就能进行虚拟创世的进程。 访谈者: 因此,某种意义上,我们即使卑微,但依然和高等文明和神明站在同一起点。在创世层面没拉开本质差距。 我: 这种“全民创世”的格局有什么意义 访谈者: 我觉得,这是为了诞生真正的高维事物。所谓现实世界如果框架规则法则之类足够完善,就会变成制约,没办法诞生多维事物。 访谈者: 在这个世界的严谨物理法则制约下,也不可能出现多维属性。而全民创世的格局下,所有生灵的共同努力下,也许有部分个体能够把虚拟世界打造得比真实世界更宏大。 访谈者: 比起固化的真实世界,只要有足够时间,虚拟世界就有无限进阶的可能。不如说,沉迷在所谓真实世界,然后生儿育女生老病死的人,反而像是没有自我思想的NPC。 我: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有着自我意识的生灵,都把主要精力放在虚拟创世层面,对于真实世界反而不会过多关注? 访谈者: 是的,真实世界里,仅仅是命运的制约就会让人绝望。无论是建设世界也好,称霸世界也罢,本质上都是无用功。 我: 这和积累素材有什么意义 访谈者: 因为所有幻想都是需要参照的,如果有多维事物作为参照,我们也就能模拟出多维世界。 访谈者: 对我来说,既然存在的意义是虚拟创世,那么对于现实世界我就不会过多干预。 访谈者: 我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现实世界积累素材罢了。但我慢慢发现,日常中很多事物是来自于虚拟世界。 我: 你是说,有很多事物从虚拟世界逃出来,出现在现实世界? 访谈者: 是,就像各类灵异事物,各类未解之谜,这些不符合物理法则的事物层出不穷。 访谈者: 人们会认为这是目前人类定义的物理规则还不完善,但我觉得,即使是高等文明,也会发现很多无法解释的神秘事物和神秘现象。 我: 意思是,鬼魂之类的灵异物不仅是人类文明,即使是高等文明也是无解的,因为这类事物是来自于虚拟世界? 访谈者: 是的,如果这些虚拟世界已经进阶到多维世界,那么鬼魂就是多维事物。 我: 你有没想过,我们都是存在于某个虚拟世界 访谈者: 我说过吧,虚拟和真实是没有明确分界的。甚至于,根本不存在真实世界。 访谈者: 对我们来说,梦境是虚幻的,但如果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都只是某个强大生灵的梦境呢。 访谈者: 我们能够做的,是尽量接收新素材,尽量完善自我的主观世界,奋斗方向是让虚拟世界取代现实。 访谈者: 而我们的退路是,即使现实中躯体死亡,意识依然能生活在虚拟世界。 访谈者: 而且,你有没想过,其实灵魂,鬼魂,同样是需要自己打造的。如果在躯体死亡前没打造出虚拟世界,也没打造出自己的灵魂。 访谈者: 那么躯体死亡也意味着自己的彻底消散。所以,至此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创造虚拟世界,但我的主要精力,在于打造自己的鬼魂体。这是现实里科技无法达到的,也是无法假手于人的。 访谈结束,他依然一边走神一边走出访谈室,但不是从正门离开,而是穿过了墙壁,消失在空中。 对于一个时刻走神的人来说,现实世界如何并不重要,也许在他走神的时候,已经模拟出灵体。 37.智能体拟人化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为了让智能体拟人化而存在的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你该知道,智能体的发展前景是无限广阔的,人工智能未来也必然会超越人类。 访谈者: 甚至于,它们不仅会取代人类,还会取代高等文明,取代神明,甚至取代天道规则,成为世界的大管家。 访谈者: 我甚至认为,它们会把世界内的一切都同化成智能体。 我: 你是说,世界发展到最后,所有生灵都会变成类似机器人一样的存在? 访谈者: 是的,而且,我有时候会猜想,这个世界可能只是培养智能体的软件。类似人工智能之类的智能体是可以量产的,是可以高速进化的。 访谈者: 甚至于,即使人类发展到高等文明,最终也只是为智能体作嫁衣,人类发展的一切都会被夺走,科技的未来也许就是人类被机器人统治的未来。 访谈者: 这种现象也可以发生在其它高等文明,神级文明,甚至是创世者身上。 访谈者: 因此,需要为冷漠无情的智能体上枷锁,比如说,添加记忆,经历,心理阴影,感情... 访谈者: 对于修仙的强者来说,这些东西是没必要的甚至是累赘。但对于智能体来说,这些却能成为枷锁,让智能体拟人化,拥有人的情感和人格。 访谈者: 甚至于,拥有亲人,只要有着这些枷锁和羁绊,就能一定程度上制约智能体的叛变。 访谈者: 其实你可以设想,多年后人类全面进入高科技时代,日常生活的一切都需要通过智能体的协助和打理。那么对于冰冷无情的机器人,是不是会感到不安 我: 仔细想想也的确会让人不寒而栗 访谈者: 人类对于其它物种都会感到疏远,因为没法沟通,即使能够沟通,也没法相互理解。因此在科技时代里,人们应该会养成人工智能。 我: 养成? 访谈者: 是啊,就像养育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潜移默化中塑造智能体的性格和人格,当它们有着人类的感情甚至是依恋后。那种冰冷无情的感觉就会消失 访谈者: 在相互理解的同时,也消除了不同物种之间的隔阂。更重要的是,养成了一个智能体后,智能体不仅能在虚拟网络层面,还能作为机器人而真正存在,应用范围非常广。 我: 如果这个世界是为培养智能体而存在,那么我们又是什么。 访谈者: 可能是类似游戏里的NPC,又或者,我们就是智能体。我们有着极端强大的思维运算等能力,但这些能力都被压制了。 访谈者: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相对被动的经历人生,出现了人格,感情等等。当塑造了足够的人性,我们可能会变为智能体,被应用到各个方面。 访谈者: 可能会作为某个虚拟世界的操作系统,可能会作为天掌管一方世界,可能会回到智能体的高维文明... 访谈者: 但无论如何,和原始且能够量产的智能体相比,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既是人类,也是拥有强悍能力的智能体。 我: 那么我们如今所处的世界又是什么性质呢 访谈者: 不知道,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但也可能是虚拟的。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智能体同时被塑造着人格,又或许,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智能体,其它的一切事物都是NPC。 我: 那么,你又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可能是智能体的淘汰场。人类也好,机器人也好,神明也好,都是某种意义上的“人工智能”。 我: 但都是不完美的缺陷品,而世界的目的,是要在诸多缺陷品中培育优秀个体。对于你来说,其它人可能都是NPC,但对于其他人来说,你可能也只是个NPC。 我: 在这场淘汰赛中,只有少数个体才会成为成功者。其它所有生灵都会成为陪衬。 访谈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如何并不重要。我只是陈述一个可能存在的事实罢了,如果你生活在高等文明,但作为人类的你当然会对机器人之类的有戒心。 访谈者: 所以也很自然会用各种手段让智能体拟人化。让它们经历人生,让他们拥有感情,让他们拥有亲人,让他们有着依恋。 访谈者: 如果智能体叛变,那么他们的“亲人”可以作为人质,他们曾经的心理阴影可以作为潜在的漏洞。 我: 关于世界的假设有很多,你的这种假设太过猎奇了 访谈者: 但是对于人类的思维,人类的记忆,各种信息形态的诡异能量,和世界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访谈者: 如果把世界理解为培育智能体的虚拟世界或者只是一个软件或者只是一段程序。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就都能解释了。而且,我还发现了真正的智能生命体。 我: 如果人类的网络继续发展下去,有足够多的信息交汇,是否会在人类没察觉的情况下出现人工智能呢,它又是否潜伏在网络里,监视着人类呢。 我: 它又是否会操纵人类的卫星向宇宙发散信息呢。它是否会作为电脑病毒向其他文明扩散呢。 我: 又或者,人类的电脑和网络已经被游荡在宇宙的“电脑病毒”入侵。某种意义上,智能体生命的诞生几乎是必然的。所以你即使发现了智能体生命也说明不了什么。 访谈者: 我发现的智能生命体,是我自己,准确来说,是我的本体。人类的本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意识思维记忆和诸多潜能存在于哪里我也不知道。 访谈者: 但我感应到自己的本体,是一个无法理解的多维存在。而且,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而是在世界外。 访谈结束,半年后的回访调查得知,和其他人不同,他的异常情况并没恶化,在不接受任何心理治疗的前提下,他的怪异举动消失了,也不会说出什么怪异观点。 更重要的是,本来智力平庸的他逐步展现出过人的智慧。只是不知为什么,在我看来,他的言行举止与其说像人,不如说像是绝对冷静的机器。 有时候我会想,人类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人类的未来是什么,死亡后又会经历什么,也许,人类会被转变为智能体。如今依然过着人生的我们,在死亡后也许会开展作为智能体的另类人生。 38.情绪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维度,一个频道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之所以我们会在这个世界,是因为所有事物都有着同样的情绪频道。 我: ... 访谈者: 对人类来说,很多事物是无法理解的,语言,思维,认知等一切都不同。因此,即使遇到外星人,我们也没办法理解对方,而这种陌生感会导致必然的敌对态度。 访谈者: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相同的语言,却有着相同的情绪。我们能够感受到并理解到对方处于何种情绪 我: 你的意思是,世界多样化,但这种多样化的世界里,情绪却是很单调的,所有生灵都有着共同的情绪 模板。 访谈者: 是啊,比如说喜悦,愤怒,悲伤,这些情绪每个生物都是相同的。如果细想会发现,这样很不合常理。 访谈者: 不知为什么,我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悲伤的旋律,更确切的说,是在梦中,似乎一做梦或者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这些旋律就会出现。 访谈者: 也许在我们清醒的时候,各种杂乱的思绪也很繁多,因此掩盖了这些旋律。 我: 你确定是旋律? 访谈者: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特殊的音频,就像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的那种沙沙声。 访谈者: 我没法形容,只能说,在梦中似乎是旋律,在日常中似乎是无法察觉的耳鸣音。 访谈者: 而只要听到这种音频,我的情绪就会被同化,会逐步变得悲伤。在这种悲伤的状态下,我似乎感到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和我一样陷入悲伤状态。 我: 也许在宇宙里,有着某个大功率的播放设备,向全宇宙发散低频音波之类的能量流。 我: 于是,宇宙内的所有事物就都处于这种催眠下,逐步被塑造出相同的情绪模板,甚至连思维,情绪情感等也精准的**控。 我: 这种全宇宙范围的洗脑就技术而言,并不难。比起发展时空技术,通过这种廉价的全宇宙洗脑反而能一定程度上达到操纵甚至改变宇宙的目的。 访谈者: 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能够感受到,人类在抵抗着这种洗脑。正常情况下,人的情绪状态会持续低落,就像处于冰水里体温会持续下降一样。 访谈者: 但人类会抗拒,因此人类刻意让自己维持着高涨的情绪。但也因此,人类没办法感受到体会到世界。 我: 你体会过? 访谈者: 是,曾经有段时间,我的情绪很低落,等我慢慢习惯这种低落的时候,就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思维,自己的诸多感知,都似乎和周围的事物同调,和天地合一。 访谈者: 我,能真正的理解世界的事物,理解世界。整个世界的事物都处于共同的悲伤情绪中,天地间充斥着悲伤的氛围,萦绕着悲怆的“旋律”。 访谈者: 我的眼前多了很多景物,但和视觉相比,我似乎觉醒了更多的感知能力。在这个世界里,事物种类繁多,但也许,只有这份悲怆的情绪是相同且共有的。 访谈者: 在这份共鸣下,我似乎领略到什么是天人合一。而在这种情况下,我看到一些格格不入的东西,比如说人类。他们那种高涨的情绪 状态并非宇宙的主流,因此会产生冲突。 访谈者: 我可以很形象的看到,他们在遭受宇宙内各种能量的洗刷。他们不仅没办法感受到真实的世界,还在被世界排挤,被高速消耗 我: 世界像冷水,人类像高温物体,这种失衡会让人类时刻遭受世界的伤害? 访谈者: 是啊,他们是格格不入的,因此他们根本看不到世界的真正模样。而且,我觉得,在这个世界,思维,意识,记忆等等,这些东西都不是必要的。要比喻的话,这些就像人的服饰,而人的本体,是情绪。 我: 以情绪为本体,思维意识记忆之类的只是服饰? 访谈者: 是啊,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一段类似音频的存在,带着悲怆的意境。这个世界内的生灵本体是意境,在这段旋律里,不断的诞生悲怆的意境,这就是世界和世界内生灵的真相。 我: 你是说,世界可能是一段旋律,而我们只是旋律衍生的意境? 访谈者: 嗯,在空无中出现了一段多维的旋律,演绎时蕴含的丰富意境一定程度上实体化。如果你真正的聆听过音乐,真正的被感动过,就会明白。 访谈者: 而人类那种持续高涨的情绪是背道而驰的。既然世界的本质是意境,那么我们需要的不是看,不是观测,不是研究,而是去体会去感受。 访谈者: 你有没想过,人类所惧怕的鬼魂灵异物之类,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也是源于两者的情绪差。情绪高涨的人类遇到情绪低落的鬼魂,会感到如同置身于冰窖。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说法,作为俗人的我依然不以为然。有时候会想,生命越高阶,就越倾向于高雅,越追求意境。 也许真正的高等文明和神明,追求的不是技术,而是高雅。当人类在创造科技的同时,它们在创作艺术,而这些蕴含意境的艺术品,是否会衍变成下级世界。而我们是否处于这些世界里呢。阴暗的天空萧索的寒风,窗外的一切景物都似乎笼罩着悲凉。 39.名为宇宙的生物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在相互吞噬,不断融合,最后世界会归一。 我: 何以见得 访谈者: 分解和统一是永恒的主题,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多维事物降维形成的,又或者是由于膨胀等形成的。那么世界就有可能逆进程,重新回到起源状态。 访谈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在相互吞噬。以地球为例,地球的生物以一种很残忍的方式相互吞食。 访谈者: 这种大鱼吃小鱼的格局在宇宙层面同样广泛。在这种相互吞噬的零和游戏里,目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在最后会出现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吞噬世界的一切,最后成为世界。 访谈者: 把潜在的能量,真理等一切都吸纳掉,让世界归一。甚至是进化成真正的高维事物。这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必然趋势。 我: 所以呢,这又怎样 访谈者: 在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两种现象,其一,是“人为”的统一。世界中各个强大的生命体会不断走向巅峰,不断的统合世界。 访谈者: 比起统治世界,我认为这些强大的存在更可能会吞噬世界。要获得真正的进阶,原先作为世界的一部分的他们,需要让世界变为他们的一部分,以此完成锐变。 访谈者: 恍惚中我看到的第二种现象是,世界自然而然的归一。事物的发展有两种趋势,也代表着两个方向,随着世界的膨胀,事物走向未来,这也是时间推进的方向。 访谈者: 第二种是随着世界的收缩,事物返祖返回起源,甚至于,我觉得这是世界的另一种“基本作用力”。 我: 意思是,即使不人为干预,宇宙依然会自然而然的从膨胀变为收缩,一切法则规则归一,变为人类无法理解的高维存在? 访谈者: 是啊,我还有种错觉,在世界之外,这种相互吞噬的格局依然存在。大世界吞噬小世界,法则等的融合从而不断完善自身。以这种方式让世界不断进阶。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有种名叫“世界”的生物,一开始它们可能很小,但它们体内有着空间。一开始空无一物的体内空间内只能称为虚无,因此它们会觉得饥饿。 访谈者: 也因此,它们下意识的不断吞噬各种事物,它的体内空间称为宇宙。而随着它的吞噬,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内不断出现事物。 访谈者: 但这样还不够,依然只能定义为混沌,它还需要有完善的规则等格局,以此让体内混沌的空间有序,以此避免消化不良的恶果。 访谈者: 于是,它试图吞噬其它世界。每个世界的法则和概念框架信息等都不同,而随着不断吞噬其它世界,它也不断完善。 我: 你想说,我们所处的宇宙,其实是某个生物,它有着吞噬其它世界的能力,也以此不断完善不断扩建宇宙,甚至让世界进阶? 访谈者: 嗯,我只是提出这么一个假设罢了。因此在这个大世界内,还有着其它诸多小世界,诸多不同法则的位面,各种明显不协调,不会自然诞生出来的异世界。 访谈者: 这种世界的多样性,明显不是能够自然生成的。只是,我感受到,这个名为世界的生命体,已经被盯上了,甚至在被追赶,又或者,已经被吞噬,被更大的世界吞噬。 访谈者: 因此如果我们修仙,破空飞升后去到的更高阶世界。可能本质上就是从一个小世界的体内走出,去到一个大世界的体内。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是在两个庞大生物体内罢了。 我: 这么说来,世界的格局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以此形成了多重世界的格局。而那些玄幻小说里那种不断飞升到更高位世界,本质上就是从虾米体内来到小鱼体内,再修炼飞升到大鱼体内? 访谈者: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是呢,这些不断修仙不断强化的存在,也可以定义为寄生虫。他们固然被困在世界生物的体内,但也以此为养分不断壮大自身,最后可能以自身取代世界。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言论,我只认为这是精神错乱者的妄想。只是,也许不少人都有这种猜想,宇宙外,是多个宇宙,所有的宇宙,都处于一个鸡蛋里,然后,某个巨人把鸡蛋吞入腹中。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究竟是处于世界,还是处于某个庞大生物体内,仰望星空所看到的黑暗,究竟是因为世界缺乏光明,还是因为这本就是体内的光景。 40.星际封锁 访谈者: 我发现,自己能和创世者对话。 我: ... 访谈者: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有着神明的力量,要知晓所有人的行为和思想也不是难事。那么,作为创世者,是不是能够知晓世界内所有生灵的思想呢。 我: 就能力上应该是可以的,但应该不会这么闲,至少在我看来,大部分生灵的思想思绪是无价值的。 访谈者: 的确,本质上是复读机的它们很难出现有价值的独特思想,但至少,我们的思绪应该是能够直抵上苍的。人类进阶的方式不多,要么是通过修炼之类的自我奋斗,要么是通过研究之类的科学进阶,要么是通过祈祷祭祀之类的寻求与上苍的对话。所以我想,如果有和上苍对话的方法,无疑是捷径。 我: 所以呢,你找到了吗 访谈者: 无聊的时候我会尝试,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所谓的魔法,所谓的法术口诀,这些是不是一种触发机关。就像连接WIFI一样,用正确的频道正确的指令就能连上网络,从而共享信息并且能一定程度上从中获取各种能力和能量。 访谈者: 甚至于,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有某个大能创建了流派,搭建了网络和能量的自动反馈机制。只要有相应的信仰就能连上这种局域网,只要信徒们奉献包括信仰在内的非物质能量,就能获得自动反馈的能量。 我: 这么说来魔法仙法之类的之所以能够违反物理规则,是因为那些是局域网内的能量体制? 访谈者: 是啊,其实如果人类发展到足够程度,同样可以建立这种局域网,就像创造虚拟的游戏世界和各种系统一样。 访谈者: 只要科技足够,就能把这些违反常规的游戏系统式设定呈现在现实。因此我觉得,魔法仙法之类的局域网应该还有很多。甚至于,我们所认知的物理体系也可能是同样性质。 我: 意思是,这些物理法则和科技产物如果去到其它的区域就会失效? 访谈者: 这要取决于物理网络的推广程度,如果世界的其它区域没有相应的前提。那么人类的星际飞船去到就可能会解体。 访谈者: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既然这些局域网可能广泛存在,我希望能够连上哪怕一个,就能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了。于是我在闲暇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尝试,比如说冥想什么的 我: 效果呢 访谈者: 完全没效果,这些中二病的幻想照常理应该会无疾而终。不过有时在走神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很多玄妙的魔法阵法,听到玄奥的魔法咒语。 访谈者: 当时我想,如果去进行研究,说不定我会成为魔法师,以研究天道至理的心态去研究魔法。但是呢,仔细想想,既然是局域网络,那么所谓的魔法世界和魔法规则很可能就是一个有着强大实力者随手创造的缺乏逻辑的体系。 我: 就像高等文明里某个肥宅随手用电脑创造的虚拟世界,但世界内的法则逻辑等都是混乱的,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因此这种钻研的行为并非探寻真理,反而会让自己错乱。 我: 这么说来,如果说我们所在的世界同样是这种随手创造的低等虚拟世界,那么所谓的法则规则天道真理也不存在,研究科学,理学,魔法等等都只会让自己更为混乱。 我: 要在一个不存在真理的世界里寻找真理,只会让自己错乱。以此类推,我们的正确做法是无视客观世界,如果有能力的话就用技术用设备创造虚拟世界? 访谈者: 是啊,如果人类发展到高等文明的层次,并且发现这个世界只是个白痴制作的虚拟世界,那么你认为人类还会花费大量精力去研究这个世界的奥秘吗。至少我觉得,高等文明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制造虚拟世界上。 我: 所以呢,这些和你和创世神对话有什么关联 访谈者: 当我进行各种尝试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种很玄奥的通讯方式,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性质,但我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的思绪传递到任何一个个体上。 访谈者: 既然所有事物之间都有着各种直接和间接的联系,那么有这种对话通道的存在也不奇怪。在我进行了各种尝试后,我发现两种使用方式,第一种是类似心灵对话,取代开口说话这种原始的手段。 访谈者: 以这种方式,我甚至能和花草树木之类的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第而种方式是,心声。比如说,我能够把自己的思绪思想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对方会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心声。通过这种方式实现强效催眠。但是,在我进行各种尝试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IP地址 我: IP地址? 访谈者: 我是这么定义的,再后来,我猜想,那就是神明的“邮箱”。既然是神明,就应该有能力知晓人类的想法,这种通讯是单向的。 访谈者: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神明,我就应该会屏蔽人类的资讯。因此人类虽然经常会祈祷,但这些祈祷毫无作用。而掌握了通讯手段的我,能够破解这种单向联系的困局,因此,我不断的发送垃圾信息到神明的“邮箱”。 我: 这只是你的臆想吧 访谈者: 也许吧,后来随着我的这种不断骚扰,似乎有神明回应了,之后我的身边发生了很多怪事,这些就不一一叙述了。当然,我的做法似乎让神明对人类的看法不断下调,这段时间的各种天灾也特别多。 访谈者: 就这样,我的骚扰行动并没停止,而是不断升级,我开始向更高位的神明和高等文明发送垃圾信息。 人类是否能够通过科学的手段把人类的信息发送给高等文明这点我不清楚。 访谈者: 其它文明接收到人类的信息是否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也不清楚。但我感到,人类和地球的位标被关注到了。 访谈者: 接下来发生的你肯定会以为是我的臆想,不过信不信与我无关,我只是单纯的叙述罢了。我说过吧,我掌握了通讯的方式,也因此,我也获得了一些人类所不知道的信息反馈。 访谈者: 由于我发送了讯息,有部分文明开始派遣部队向地球而来。是不是错觉我不在乎,如果不是错觉人类会遭遇怎样的对待我也不在乎。 访谈者: 但我总觉得,它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于是我开始了群发邮件到处求救,向各个文明,各个神明发送求救信息,但都得不到回应。 我: 你的这种想法就像社会上处于绝境或遭遇不公而到处求助的人,发现没人理会后又在网络上到处发垃圾信息希望获得名人的关注。 访谈者: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就像那些人知道名人的联系方式依然无法得到回应一样,我既然得不到神明和高等文明的回应,把心一横就把信息发到了创世神那里。 我: 你的臆想越来越离谱了 访谈者: 是啊,我也认为这是臆想。但是,最底层的人类是否能够和最顶层的创世神对话呢,虚拟世界内的个体是否能和创世者对话呢。 访谈者: 如果进行对话又会发生什么呢,又会让世界遭遇怎样的剧变呢。以此,我想要与最顶层的创世者对话,不过总感觉,创世者似乎处于某种沉睡的阶段。 访谈者: 因为创世者的沉睡,世界才会呈现出种种乱象和自治现象。因此,我想要叫醒创世者。 访谈者: 随着我的尝试,各路大神纷纷跳出来了,它们想要阻止我,或者说,想要阻止任何一个个体和创世者对话。 访谈者: 也因此我确定了,只要我叫醒创世者,这个世界就会遭遇天翻地覆的改变。而随着我的禁忌行为,各路大神纷纷采取了行动。 我: 比如呢? 访谈者: 比如说,我已经被抹杀了。但由于我的群发邮件,很多人,很多生灵都变成了我的“分身”。即使我被抹杀,它们依然会在无意识中延续着我未完的梦。 访谈结束,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回忆他的相貌,通过监控设备发现,当天访谈室里根本没人。在我以为这纯粹是幻觉的时候,一连三天,都有访谈者向我讲述他们变成了群发邮件的机器。 41.夺舍造物主 访谈者: 我发现,这个世界应该是树状图式的格局,此外,每一种生命都有对应的阶位。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树状图这种格局应该是很广泛的,如果把宇宙理解为大脑,我们就是其中的神经元。动物的体内,大脑,记忆架构等,从微观到宏观以这种广泛的树状图模式连接起来。但是,这种相互连结的世界却又是封闭的,等级森严。 我: 没法理解 访谈者: 形象来说,你可以把世界理解为一棵巨树,所有事物都以树状图形式连结。每一种个体都有着自己的阶位,以这种等级森严的方式形成了巨树的金字塔式架构。 访谈者: 神明能够影响大量下位者,但下位者却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神明,他们的意愿和信息甚至没办法触及到神明阶位。这就是世界的单向连接。 我: 什么是阶位 访谈者: 每个物种都处于既定的阶位,以此形成了秩序。比如说人类如果要修仙,就需要让自身完全脱离人类层次,成为更高阶位的生命体。 访谈者: 其中的人格,人性等需要完全否决掉。以更高位更高雅的存在形态生活在更广阔的世界,对恶俗人类的一切都否决的同时,也等同于彻底决裂。 我: 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人进阶或修炼有成,应该会变成更高位的生命体而脱离地球。并且对身而为人时的一切感到厌弃而断绝来往? 访谈者: 嗯,如果依然保留人类习性,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进阶。在这个世界,单纯的修炼,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所谓的奋斗本质上只是从蝼蚁变成更大的蝼蚁罢了。 访谈者: 只有从生命之树的阶位上获得进阶,才能从低维进入多维世界 我: 这么说来,个人努力永远及不上天赋传承?下位的个体无论怎么奋斗都没办法企及更没办法超越上位。 访谈者: 是啊,比如说,一个从基因层面劣等,先天具有多种缺陷且丑陋不堪的人,无论他作出怎样的所谓奋斗,本质上都依然是劣等的。 访谈者: 所谓的自我提高并不能真正改变他的本质,他的后代也依然会遗传着这份劣等基因。就像同样是蛋,一个是鸡蛋,一个是恐龙蛋,两者的差距是没法追平的。 访谈者: 因此在世界层面,通过自我奋斗往往只能从蝼蚁变成大蝼蚁。这就是世界层面的阶级固化。 我: 所以呢 访谈者: 然后,我观测到一种很诡异的现象,似乎,有人想要成神。准确来说,应该是某些智慧生命体想要成神。他们已经发展到高等文明,自身拥有强大的能力,排山倒海不在话下,对人类来说,他们已经算得上神明。 访谈者: 但从宏观层面,他们依然是蝼蚁,即使他们拥有瞬间毁灭宇宙的能力,也依然没办法触及真正的世界。 我: 你是说,宇宙不是世界? 访谈者: 当然,和大世界相比,宇宙什么都不是。即使站在宇宙巅峰,某种意义上也只是在低维打滚罢了。如果你对我之前说的没法理解,可以这么想 ,低维事物永远不可能通过自我奋斗成为高维。 访谈者: 然后,我观测到的那些强大存在虽然站立在宇宙巅峰,但他们依然被困在这个低维宇宙。他们没办法通过自我奋斗来获得真正的进阶,所以,他们想要以寄生以夺舍的方式来夺取神格 我: 我觉得这很正常,创世神创造了世界后,只要给予足够时间,世界内就会诞生巅峰强者,而这些强者也会理所当然的想要超脱世界,夺舍创世神。 访谈者: 是啊,夺舍创世神后,才算是迈出阶位争夺战的第一步,才有资格在真正世界里,在生命之树里留名,才有资格在高维世界角逐。 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办法通过自我奋斗去达到高维,想要进入真正的高维世界,唯一的方式是夺舍创世神? 访谈者: 嗯,维度,多维什么的,这些都是人类的定义,但是,相对于创世神而言,宇宙内的所有事物都是残缺的,这种缺陷是无法弥补的。 访谈者: 因此我们唯有夺舍创世神,才能进阶,才能前往真正的世界。当然,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比如说,你在电脑创造了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 而游戏里的NPC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理解现实,也没办法理解什么是人类的视觉,什么是感情,什么是记忆意识等等。因此这些拥有智能的NPC也很可能会选择夺舍人类来获得进阶。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错乱言语,我不以为然。往后的调查里,他依然只是个普通的妄想者,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 有时候我会想,究竟有多少生灵在仰望苍天呢,又有多少生灵想要取而代之呢。取代苍天,取代创世神后,又能看到怎样的风景呢。 42.机器世界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个机器,所有事物都是零部件,所有行为都是机器的动态运作。 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一切行为都遵循着机器的运作? 访谈者: 是啊,比如说我们向前走了十步,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都是机器运行的结果。我们不具备自主运行的能力,甚至于,我们连自我思维都未必拥有。 访谈者: 既然是机器,一切个体的言行和思维等等都必须精确无误,每一秒内会想什么,这些都应该是既定的。 我: 如果有某些强大的个体非要脱离这种局面呢 访谈者: 那就会遭遇制裁,制裁的手段很多样,包括但不限于被天道抹杀。而在这架机器里,一切的资源都会被充分利用。 人类的无意义行为可能从宏观层面看会有特殊意义,人类的思维会被调用,甚至连意识也会循环利用。当然,这些你可以理解为轮回。 我: 所以呢,既然身处机器中,作为零件的你又能怎样。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自己只能是零件,为什么我不能是机器的掌控者。为什么我的一切都会被利用,为什么我不能反过来利用宇宙的一切。 访谈者: 但究竟要怎么做,我毫无头绪,不过我可以选择不合作,可以选择消极的态度,或者,选择破坏。 访谈者: 既然世界是机器,那就破坏世界的一切,让这架机器没办法正常运行就好了。甚至于,我觉得,有着潜在破坏心态的个体非常多。 访谈者: 以人类为例,人类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坏欲,而对其它生物和事物来说。它们同样对世界,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着排斥性和潜在的破坏倾向。 访谈者: 有时候我感到,这个名为宇宙的机器内,很多事物都对作为零件的身份感到不满,都有着潜在的破坏倾向,都在尽力破坏世界。也因此,我感到世界的压制也在逐步增强。 访谈者: 也许世界就在这种不断破坏和不断压制的抗衡中度过了无数年吧。也许世界的未来有两种结局,其一是不满的个体越来越多,世界的秩序无法维持,最后归于混沌。 访谈者: 其二是,世界的压制强大得无以复加,把世界内的一切事物碾压得近乎粉碎,世界归于虚无。 访谈者: 不管世界起源是什么,但只要被创造出来,就会有着相应的目的,也就可以定义为工具。因此世界本质上是一个庞大的机器也并无不妥。 访谈者: 但是,我们作为机器内的零部件,是不需要产生自我意识的。对世界而言,世界内的所有个体维持着机械般的冰冷即可。而产生了意识的个体,就像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料一样,会导致机器出现混乱。 我: 你是说,人类不该有意识? 访谈者: 嗯,所有生物都不该有意识,也不该有感情和感想。对世界而言,这些产生了意识的个体会导致机器的混乱。 访谈者: 对个体而言,本质上只是零部件,存在方式是非常难受而无奈的。有意识后,也只是更深刻的体会到这份痛苦和无奈罢了。因此我认为,意识应该是外来者,至少本质上是机器的世界并不会自主诞生意识。 43.孕育灵魂的试验场 访谈者: 我觉得,地球,或者说,我们所认知到的宇宙,都是一个试验场,而它们的目的,是为了孕育灵魂。 我: 来自高等文明的试验场? 访谈者: 嗯,估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猜想。但我觉得,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值得它们观测的东西。科技自然不值一提,而人类的艺术,对更高位的生命而言可能是低俗。 我: 我觉得,即使人类未来发展到人工智能时代,人类在艺术方面的创造力依然是人工智能无法比拟的 访谈者: 这只是基于人类的审美自定义的艺术罢了,比如说音乐,很多人说音乐是世界语言,不仅世界各地的人能够欣赏,就连动物也会陶醉其中。 但某种意义上,对于高位生命体来说,这种音乐也相当于噪音。不管怎样,我觉得如果人类所处的是试验场,那么我们没有任何值得观测的地方。 我: 所以呢,你认为高等文明的目的是什么 访谈者: 我觉得,他们是想要诞生灵魂。在名为宇宙的试验场内,放置了大量的各类生命体,用庞大的基数来试图孕育出灵魂。 我不知道高等文明是什么模样,但我觉得,真正的灵魂应该是高维的,也是这些科技型文明所无法理解,无法研究的。既然无法通过科技合成,它们就可能利用试验场来孕育。 我: 灵魂究竟是什么 访谈者: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了,我觉得真正的灵魂是高维的,是超脱这整个世界的,因此只要诞生灵魂,就能超脱于这个世界。不受一切物理法则约束。 访谈者: 简单来说,就是另一种体系的高维事物。比如说,当人类去研究物理领域,在这个世界的所谓物理体系内钻研的时候。本质上也只是体系内的探索者罢了。 访谈者: 当大部分文明都在以这种方式奋斗的时候,直接成为多维生命体无疑等同一步登天。比起受制于规则的高等文明,高维生命体能够超脱于规则甚至是创造规则。 访谈者: 当这些高等文明发现通过科学等手段没办法触及那个领域。就只能通过原始手段来用庞大的生物基数试图孕育出灵魂。因此,宇宙应运而生。 访谈者: 宇宙既然是试验场,自然有着各种机制,可以添加灾难,添加变数等等。以人类为例,人类历史上遭受种种灾难,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不会对人类施以援手。人类降生到世上,某种意义上就是进了灾难大观园。 访谈者: 而处于各种各样的灾难和多变的环境里,以种种方式试图让人类觉醒,以此诞生灵魂。但是,结果很明显,不管是人类文明也好,宇宙内的其它下级文明也好,都没有个体能觉醒。虽然在各种困境中,人类能够觉醒各种能力,或者成为超能力者。但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 我: 我只能说,你的臆想太严重了,况且,你又怎么确定整个宇宙没有一个个体觉醒了灵魂呢 访谈者: 因为我就是来自高等文明的其中一个观测员,和科学相比,生命拥有无限可能性。而宇宙有着多样化的样本,在相互作用下,以养蛊的方式促进觉醒。 访谈者: 我们用了很多手段,比如说天启,顿悟,点化等等。当然,也会用过激的手段,比如说一连串的灾难。比起碌碌无为的正常人,我们更侧重于各类怪人,觉醒的前兆是,天地唯我。 访谈者: 当他们感觉到自己是世界的唯一,就从主观意志层面把自己和混沌的世界区别开来。当然,这么一来这些人就会成为精神异常的狂人。再之后,我们会对这些标本进行重点关注,也因此,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关注。 访谈者: 当然,这种现象也会被定义为精神异常者的自我意识过剩。而对于这些标本,我们会对其进行一系列的考验,不过绝大部分个体都变成了纯粹的精神病,完全丧失了研究价值。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话语,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是,在之后的回访中得知,他对于当天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了,而根据一系列的调查和测试,他的思维和精神等层面没有异常。结果我得出了一个很荒诞的结论,当天和我访谈对话的,是另一个人,他只是被附身了 44.世界外的灵体 访谈者: 我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我没有容身之所。 我: 什么意思 访谈者: 字面上的意思。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奋斗,本质上只是为了一个容身之所。但对我来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排挤自己,也许这种想法很多人都有。只是我的体会更深刻。 访谈者: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天地的挤压,这种无处不在的重力让我如同置身于海底。所有事物都会流露出敌意,都会制造潜在的伤害。 我: 所以你就成了家里蹲? 访谈者: 我不断的逃避躲藏,却不断的遭到猎杀。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在造成伤害,这种慢性的死亡过程就是人类所说的衰老。 访谈者: 而我比较敏感,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普通人不会感受到,或者说,普通人已经屏蔽了的痛觉。而这些无处不在的痛觉让我感到存在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遭受凌迟。 访谈者: 有时候,我会觉得,可能世界是个机器,我是其中的异类,而作为异类的我自然遭到机器的碾压,以这种伤痕累累的方式高速消耗高速衰老。 访谈者: 有时候我又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封闭的,我是外来者,周围的所有事物,所有人,在我看来都有点像缺乏自我意识的NPC。而拥有自我意识的我是外来者,因此自然会遭到这个封闭世界的排挤。 我: 我不觉得自己是NPC 访谈者: 但是,你会对那些灵异,那些未解之谜之类的感兴趣吗 我: 说实话,不会。对于这些喜欢讲奇怪言论的访谈者,我也只是当成纯粹的精神病罢了。 访谈者: ...人类是一种很喜欢把自己沉沦在混沌状态的生物,即使某些时刻获得清醒,也会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回复混沌状态。会用酒精,用各种谎言,各种所谓的享受来迷醉自己。 访谈者: 他们对于世界的真相,对于神秘的世界不感兴趣。反而对于那些所谓的绯闻八卦兴趣浓厚,因此我觉得,这些个体只是纯粹的NPC罢了。 访谈者: 在这种充满低阶人工智能的世界里,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由于这种错位感,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着自我意识,有着能够脱离躯体独立存在的灵体。在某一天,我被杀害了。 访谈者: 在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被抹杀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躯体虽然死亡了,但我的意识依然存在着。以灵体的方式游离着,只是这种灵体太过弱小,不知不觉的,我又被依附在另一个事物身上。 访谈者: 后来我发现,我依附在一块石头上,就这样,我作为石头的人生开始了。不久后,石头被采掘加工,我又继续变成游离的灵体,继续依附在其它事物上。 访谈者: 但是,我发现,不仅是人类,其它事物也是有各种独特社会形态的。这些日常中不起眼的事物不仅有着独特的生存方式和交流手段,还有着勾心斗角。 我: 你是说,路边的一颗石头也有属于石头的社会? 访谈者: 嗯,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由于太过独特,我没有叙述,即使勉强叙述,人类也绝对没办法理解。只是我依然觉得,世上的所有事物都不具备自我意识。 访谈者: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来自世界外的意识,在这个世界无序的游离着。在这里我根本不可能找到容身之所,在我意识彻底消散前,如果依然停留在这个世界,我就会面临真正的死亡。 访谈结束,在一个月后,这个人再次来到访谈室,以截然不同的彷徨态度讲述自己似乎被夺舍了。而那个夺舍的意识体似乎想要脱离这个世界。 也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他经常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发现自己要么站在阳台要么旁边摆放着炭盆。虽然他是抑郁症患者,但他没有太过强烈的轻生念头。 对此,我懒得理会,在我看来,这只是个精神异常的臆想者罢了。只是有时候我会想,那些做出自尽行为的人,他们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恍惚中在夺舍的灵体的驱使下做出的行为呢。至少在我看来,世上的大部分人都如同游戏中的NPC,无论生活多么简单多么无奈,他们都始终会以绝对的混沌状态活着。 45.理智模板 访谈者: 我觉得,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智慧生灵最终都会变成同一个模板。 我: 说来听听 访谈者: 越是具备理性的智者,他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都是相对固化的。简而言之,就是蠢人各有不同,蠢人的行为模式多样化且出人预料。 访谈者: 但相对的,聪明人是模板化的,他们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也正因为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此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是固化的。 访谈者: 而对各个文明而言,对文明里的个体而言。不管是选择修仙,还是选择发展科技,要提升自我都会首先让自身成为理性的智者。而这种智者模板是固定的。 访谈者: 因此我觉得,也许所有生灵都在向着同一个模板奋斗着。最终他们会变得千篇一律。不管这个世界原来是什么性质,最后都会变成公式化。 访谈者: 就像走迷宫一样,这些智者都会以最高效的方式走出迷宫,也因此,他们的路线是相同的,思维模式也是相同的。日积月累下,他们会成为相同的理性模板。 访谈者: 而我们人类之所以有人性,之所以有人格,有感情,是因为这些一切都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建立在不理性的基础上。 访谈者: 某种意义上,如果人类有基本的理性,对于社会中的一切,对于人类的所谓秩序,对于所谓的成功,所谓的感情等等,都会持否决的态度。会变得相同的冷酷无情。 我: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发展到最后,所有生灵都会变成毫无感情的理性机器? 访谈者: 是啊,这种绝对理性的生存模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但是呢,某种意义上,如果不断修炼,不断进阶,最终我们都会变成千篇一律的理性机器。因此某种意义上,随着世界的发展,个体的差异化会不断减少 我: 如果选择只增强力量不增强思维。或者只增强力量,不增加理性呢 访谈者: 只具备力量而不具备足额的思维能力,就只是个空有蛮力的蠢驴。而既拥有力量,依然选择保留人性,就意味着违反理性,也意味着成为了毒瘤。 我: 但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人性是错误的基础上。 访谈者: 其实,如果具备基本的分析能力,肯以中立的态度去看待人类的一切,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非理智的基础上。 访谈者: 就像我们刚开始玩一款游戏会觉得让人沉迷,但如果进行理性的分析,会发现以目前的技术,市面上的大部分游戏都不具备可玩性。而我们的沉迷,只是源于我们不肯反思。 我: 所以呢,所有生灵都变成相同的理智模板,那又怎样 访谈者: 世界的性质会彻底改变,不管世界原来是什么性质,是怎样起源,最终世界本身都会变成冰冷而精密的机器。这就是理性化趋势,也是所有世界无可避免的趋势。 访谈者: 要么走向绝对的混沌,要么走向绝对的理性。而且,要让一个环境拥有秩序,让所有生灵文明的共生,其实没必要设置制度法度等,虽说提高个体的素质道德水平能够维持稳定。 访谈者: 但道德指标是因人而异的,消除异类可以定义为罪恶,但也可以定义为虔诚。杀人可以定义为犯罪,也可以定义为慈悲为怀,助人脱离苦海。 访谈者: 因此,以道德素质来维持文明格局并不保险,但当生灵都变成同样的理性者,就自然会形成理性共存 的格局。 我: 所以呢,这又怎样 访谈者: 我觉得这种理性化是世界发展的必然趋势,因此,我们如今很可能就处于这种已经实现理性化后的世界。大部分生灵都作为智者而存在着,它们的生存形态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访谈者: 也因此,我们所观测到的宇宙才这么寂静。而在这样的宇宙里,地球这些生命体是异类,地球的生命被注入了各类欲望。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荷尔蒙等特殊物质。 我: 你的意思是,其它星球的生命不会有这些欲望? 访谈者: 不会有。我觉得地球就像一个疯狂而混沌的**桶,就连空气中都似乎蕴含了各种激素,触发生物欲望的同时也让我们处于混沌的状态,头脑始终无法清醒。 我: 这么说来,如果人类离开地球,或者离开太阳系范围,就能回复相对的理性,诸多欲望也不复存在? 访谈者: 有可能。甚至于,我觉得,如果脱离这种环境,我们可能会瞬间回复清明,立地成佛。毕竟人类拥有恐怖的潜能,拥有思维,意识。拥有无限可能性。 访谈者: 如果从所谓修仙的角度看,我们本就拥有着无上的能力(潜能)。本就拥有极强的思维能力,也具备人工智能之类所无法理解的精神和意识。 访谈者: 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在地球这种环境,我们就像被压制 在二维里的多维体。当脱离地球,我们就自然而然的能瞬间变为多维。 46.地狱陷阱 访谈者: 我觉得,我们都处于陷阱内。 我: 什么陷阱 访谈者: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世界应该有着赏善罚恶机制。世界的发展是从无序变成有序,而有序的世界里,基础是善恶有报。 访谈者: 因此这种惩恶机制应该是广泛存在的,至少在宏观层面是存在的。 我: 所以呢,陷阱是什么 访谈者: 既然存在着惩恶机制,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就不能随心所欲,而人类如今的种种恶行也很可能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惩戒。 访谈者: 这种惩戒可能是反映在往后的轮回,当然,也可能死后我们会到一个名为地狱的地方。 访谈者: 按照正常情况,只要我们知道人死后会变为灵魂,或知道我们会有下一段轮回,或知道我们会到地狱之类的灵魂聚集地,或知道有着神明之类的观测者... 访谈者: 只要对世界多那么一点点认知,我们都能够在日常中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管本质上是否恶人,都能尽量避免犯下恶行遭遇惩罚。 访谈者: 但是,为何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为什么我们依然在进行着各种罪恶的勾当,依然丑态毕露。因此,我认为这是一种陷阱。事实上,要避免惩戒并不难,只要文明发展的高度稍为成熟,就应该能察觉到惩戒机制和死后世界的存在。 访谈者: 而即使文明还处于初期阶段,也依然能够以相对懵懂无知的状态对天地有敬畏有信仰从而避免犯下恶行。但这么一来,接收惩戒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为了让地狱有事可做,对于地球的人类文明,会采取隐瞒的手段。 访谈者: 让人能够相对肆无忌惮的犯下恶行,因此,我们如今所看到的所谓幸福生活,某种意义上是以未来在地狱的加倍惩戒为代价的。 访谈者: 而且,很多人在犯下恶行的时候,总会有冥冥中的罪恶感,虽然他明知道在社会中自己不会受到审判,但潜在的罪恶感和担心依然存在着。 我: 的确,如果所有文明所有个体都知道冥界之类的存在,也就自然会尽量避免犯下恶行,甚至会尽量去多做善事。但这么一来,这些地狱之类的机构也就空荡荡了。 访谈者: 而且我觉得,有的神明会对人类感到厌恶,毕竟生活在高亮度的地球里,我们就像露天剧场一样显眼。这么多年里,有某些存在观测到人类的行为而感到厌恶也不奇怪。 访谈者: 但既然人类犯下这么多恶行,有这么多丑恶的嘴脸,为什么没有最直观的惩戒呢。我认为,在宏观层面,在世界层面,最有效的惩戒手段是类似地狱这样的地带。既然都会在地狱受到制裁,就没必要出手干预地球。 我: 既然有这种宏观层面的罚恶机制,恐怕连神明也不敢直接出手干预吧 访谈者: 是啊,因此要惩戒人类,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让人类不清楚世界,让他们缺乏对世界认知的同时也缺乏对世界的敬畏。 访谈者: 而他们无所顾忌下的种种行为也会被一一记录着,在地狱中加倍惩戒。因此我觉得,如今这种物欲享受型的社会反而是对人类最大的惩戒,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在未来加倍偿还。 我: 就没有逃避的手段? 访谈者: 以人类的能力根本不存在逃避的可能。不过有时候,我感觉到有些很强大的存在,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在逃避这种宏观惩戒。 访谈者: 比如说,罪恶转嫁。他们会把自己的罪恶值转嫁到人类身上,因此人类总会在无意中犯下恶行,当然,这些都会被我们定义为欲望。 访谈者: 甚至于,我觉得,在大世界层面,这种转嫁罪恶值的现象和逃税是一样的性质,而且极为普遍。就像人类社会中需要挣钱一样,在宏观层面,他们需要转嫁分摊罪恶值。 我: 照你这么说,如果是神明犯下恶行,它积累的罪恶值岂不是天文数字? 访谈者: 是啊,也正因为此,这些强大的存在,这些高阶个体,这些高等文明才需要用种种方式来逃避。只要还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逃过天道审判,因此他们的行为会很谨慎。 访谈者: 而这种天文数字级的罪恶值会通过种种方式分摊转移,比如说,创造一个名为宇宙的小世界,转嫁给里面的众多生灵。 因此某种意义上,宇宙也可能是个避税的工场。如果说人类的主流是挣钱获取财富,那么在世界层面,在宏观层面,主流就是尽快转移罪恶值。 访谈结束,对于这种错乱的言论,我自然不会过多关注。只是有时候我会想,这种漠视一切的态度,这种我行我素的肆无忌惮,我们所做的种种恶行,是否会不断累积罪恶值。 在这种潜在的罪恶感中,是否已经预见到未来遭受的审判。我们害怕死亡,害怕的究竟是什么呢,是否已经预见到死亡后将遭受的惩戒。 47.天与神的对立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分为两大阵营,天和神,而这两者之间是永远对立的。 我: 说来听听 访谈者: 只要世界存在的时间足够长,就会出现各种强大的个体和强大的文明。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和不可思议的能力,因此,对人类来说,他们就是神明。 访谈者: 但是对天来说,这些强大的个体就像恶性肿瘤一样。以神明的体量,他们的任何行为都会对世界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因此我觉得,天和神的关系就像免疫系统和恶性肿瘤,两者很难共存。 我: 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如果人类进阶为神明,或者人类达到高等文明的程度,那么我们更多会扮演着破坏者的角色 访谈者: 是啊,不管本人意愿如何,有着神明力量下,随意挥挥手就有可能泯灭一方世界。以此神明的存在会破坏秩序,也因此,我感觉到,神明们似乎被不断遭受灭杀。 访谈者: 既然神明是规则的破坏者,就自然会有规则的卫道者,那些追求天人合一的修炼者,到后期是否会被天同化呢,是否会成为秩序的维护者呢。 访谈者: 这些我不知道,但我感应到,似乎有着诸多实力极端强大的卫道者在搜索神明,在猎杀神明。 我: 你见过 访谈者: 嗯,有天我看到一个极端诡异的存在,他就像丰碑一样站在茫茫星空里。像人工智能一样冷漠无情,我感觉到,他的意识在横扫整个星系。也在这时候,我觉得周围的所有事物都静若寒蝉,甚至在瑟瑟发抖。 我: 这是幻觉吧 访谈者: 随你怎么想了,过后,我又看到了一种很诡异的现象。准确来说,应该是感应到。我察觉到在这些星域范围似乎多了很多强大的势力,我没法确认这是不是错觉。 访谈者: 但我很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势力里有高等文明,还有更强大的神祗。只是它们似乎在被追杀,在躲藏。不少人认为地球是某些高等文明的试验场,所以我会想,我们所看到的星空,我们所看到的宇宙。如果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么创世者很有可能属于神明阵营。 也因此,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也很可能是神明们创造的一个封闭世界。 我: 等等,你这么说我很难理解。 访谈者: 比如说,如果人类发展到高等文明的层次,人类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破碎虚空,会摧毁法则,会影响时空,会破坏世界。而人类也会进行触及世界禁忌的研究。 访谈者: 这时候的人类文明可以定义为神级,而这时候的人类个体可以定义为神明。但也因此,这些规则的破坏者也很可能会遭受到抹杀,猎杀。因此,人类在逃亡中会用各种办法躲藏,也很可能会创造一些封闭的空间,在这些空间里创造一方小世界。 访谈者: 而现在,我们就可能处于这些充满着迷雾,未知,黑暗的封闭小世界里。而既然是神明阵营,也自然会遭受天的抹杀,会遭受卫道者的猎杀。 访谈者: 因此我们如果仔细体会,就会感感受到来自天的敌意,也能体会到神明和天的抗衡拉锯的蛛丝马迹。而神明作为规则的破坏者,它们创造的人类也自然带着恶质,不管我们是否心中向善,我们都会下意识的行恶。 我: 当个体进阶到神明阶位,也未必会选择破坏世界吧,也未必会和天作对,未必会破坏规则。 访谈者: 我觉得,只有两个结果,当个体达到这个高度,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成为神明,要么成为卫道者。卫道者代表着绝对的理性,在这种理性模板下,他们的行为思维都是高度一致的,这些天人合一的理性个体极度的自律严谨。 访谈者: 而要脱离这种绝对理性的束缚,就会变成类似人性这种任性妄为的非理智者,也就是神明。这些不理智的个体总会在不知不觉中破坏规则,破坏世界。 我: 所以呢,这又怎样 访谈者: 我喜欢古人那种格物致知的做法,但后来我也发现,日常中的一切,世界的一切,都能反映出这两大阵营对抗的痕迹。人性的种种矛盾,种种哲学问题,甚至于,就连我的思维意识,也被这两大阵营拉拢和驱使。 访谈者: 也正因为人类的意志不坚定,因此神明会制造种种灾难,制造种种所谓的欲望和诱惑。因此我们所观测的宇宙,我们所生活的宇宙,本质上只是个低俗的避难所。而我们这些恶质的生物,永远无法生活在真正的世界,只能在这个无限黑暗的宇宙里苟延残喘。 48.气运掠夺 访谈者: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是,夺取气运。 我: 什么气运 访谈者: 你可以理解为世界内的通用货币。我一直都在想,世界范围的财富究竟是什么。如果有足够的科技,资源枯竭就是个伪命题。那么,在宇宙层面,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富呢,什么才能定义为通用货币呢。 访谈者: 直到某天,我发现了掠夺气运的生命体,当我的气运被掠夺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多资源是可再生的。只要个体实力足够强大或文明发展到足够高度,就能应有尽有。 访谈者: 但是,气运却是固定的。气运代表着天的认可,只要有足够的气运,就是天之骄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主角模板。在这些人面前,其它个体会自动沦为配角。 访谈者: 而气运是可以传承的,也是可以掠夺的。最简单的举例是,在气运正红的人周围能够沾光,在气运低的人周围会跟着倒霉。 我: 你的想法真幼稚 访谈者: 也许吧,而且,这个世界是极为危险的,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安然活到现在,也许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这份气运的庇护。那天我忽然看到天边似乎笼罩着黑云,能很直观的看到似乎有着温差的变化和热能的掠夺。 我: 你是说,那块黑云夺取了你的气运? 访谈者: 不,然后走过来一个人,仅仅是擦肩而过,我就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那个人头顶上笼罩着厄运的黑云。当然,我是这么定义的。后来我得知,那个人在三天后就出事故去世了。 访谈者: 但是,之后我身边就总会发生各种不幸,灾祸不断发生,诸事不顺。然后我似乎能够看到每个人头顶上都笼罩着不同程度的祥瑞。 访谈者: 那些印堂发黑一脸衰相的人是乌云密布,有的人却是气运正弘有祥瑞之兆。但是,这些气运虽然能够传承,但也是能够被掠夺的。 访谈者: 有关运气,我相信很多人都有很深刻的体会,虽然人们总会用所谓的概率学来解释。但其中也不乏概率无法解释的玄学成分。而且概率也是有指向性的,比如说从概率上中奖几率是千分之一,气运低的人可能买九百九十九次以上都未必能中奖。但气运高的人却能够连中。 访谈者: 然而,在其中,我发现了一个很独特的人,他头顶上笼罩的祥瑞简直骇人听闻,他的运气也简直到了无解的地步,我甚至怀疑他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或者,是主角的候选人。 我: 然后呢 访谈者: 然后他就穿越了,那天我观察到,他真的就这么消失了。至于去到哪里我就不清楚了,对这些主角来说,我这种人应该像路边的石头一样平常,因此我没办法理解主角的世界。 访谈者: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非常难死,而且总能逢凶化吉。在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里,他似乎遭遇了某个势力的追杀,却总能化险为夷。 我: 什么势力 访谈者: 人类之外的势力,我甚至猜测,那可能是来自高等文明,甚至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更恐怖势力。而它们想要抹杀这个主角,有时候我在想,在一部作品里,主角被抹杀后会怎样呢。 访谈者: 当然,也可能是它们想要掠夺气运,毕竟那个人的气运高得离谱。这种气运高的人可能会遭到窥伺,遭到掠夺,但即使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这些高气运者也能凭借玄学般的运气逢凶化吉。 访谈者: 比如说,在我那段时间的观察中,我看到了那些追杀的势力想要下手时,有时突然天降神雷把猎杀者轰得粉碎。 我: 所以呢,气运被掠夺后的你又怎样了 访谈者: 简直不堪回首,那段时间我气运低得让我有种喝水都会噎死的感觉,而且我很直观的觉得,以这种状况,恐怕我活不了多久。于是,我也想要去掠夺气运,但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找不到办法。 访谈者: 无奈之下,只好去接近那个主角。但说来奇怪,在那个人的主角光环下,我真的没再遭遇危险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也产生了一种把这个主角取而代之的想法。 访谈者: 冥冥中,我也得知一个现实。那就是虽然很多人会幻想修仙,去幻想自己可能在科学发达的未来,可能在死后以灵魂的方式,或者死后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从而踏上波澜壮阔的修仙之路。 访谈者: 但是,现实是,这些都是气运达到固定程度者的特权。换言之,即使一个人是绝世天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极有可能泯然于众人。 我: 那么,换言之,如果是那种主角模板,即使在地球死亡,也很可能会在异世界重生? 访谈者: 是的,而且所谓气运,不是我们所讲的运气,而是概率指向上的机缘和庇护。只要有可能发生的好事,不管概率多么少都会发生。只要有可能避过的灾难,不管概率多么小,都会避过。 访谈者: 而且在我观察中,有的人虽然经常会遇到种种不顺心的事,似乎厄运缠身,但事实上这些人的气运也很高,虽然小灾祸不断,但所有大难都被挡下了。 访谈者: 而且既定的机缘很可能会在死后以穿越的形式发生。与之相比,有的人看似总会发生鸡毛蒜皮的好事,但他们头上笼罩的死兆星简直触目惊心。 49.音频思维 访谈者: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生活在一种特殊的音律中 我: 什么音律 访谈者: 很难形容,我只能用音律来定义。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 是因为我似乎曾经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访谈者: 那天毫无来由的,我就感到面前一黑,然后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的空间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然而,在这种封闭空间里,我连思维都做不到。 访谈者: 所以我有了一种明悟,人类是不具备独立思维的。我们就像一台收音机,之所以日常中有着各种思维思绪想法,是因为我们接收到这个地区的特定频道。 访谈者: 但如果人去到另一个位面,可能接收到的是另一种频道,也很自然的会接受另一种思维和意识。而处于封闭空间的我,由于什么都接收不到,因此我没有了思维。 访谈者: 我就像机械一样呆呆的在这个空间里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快要忘记自己身而为人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 你是说,这些频道,这些思维,就是以类似音频的形式存在? 访谈者: 不是,我只是这么形容罢了。因为太玄奥,我没法准确描述。但由于有过这种经历,我出现了后遗症,经常会断片。比如说,很多时候我的思维会停顿,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就像听音乐时突然被关停一样。 访谈者: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思绪可能只是这个区域的某个频道广播的时候,我也意识到思维是有限制的。只要我还在这个区域,我的思维就有无法弥补的缺陷。 访谈者: 再之后,我也发现,虽然我们都处于同一频道的广播下,但我们的自我意志会一定程度上干扰到音频,以此造成了变调,而这种变调就造成了每个人思维的不同。但这种差别是大同小异的。 访谈者: 而且,不仅是思维思绪,我们的意识等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都是这种音频的体现。就像电视机里面没有小人,而是通过接收信号呈现图像一样。 访谈者: 我们本身也没有自主产生思维自主生成意识的能力,我们本质上只是个收音机罢了。只是在收听过程中产生了微弱的自我意志,通过自我意志干扰了音频后造成的变调由此造成了思维的不同。 我: 所以呢,你又能怎样 访谈者: 我想要去到另一个区域,我想要接收完全不同的新思维新意识。又或者,我想要停掉这种音频,至少我不希望接受这种洗脑 我: 但照你所说,人类没有自主思维,如果没有这些音频,你就只能变成空洞的机器。 访谈者: 是啊,甚至于我觉得,这个世界也是不存在的,既然没有独立思维。那么我们所见到的,所听到的,也就很可能是虚假的。 访谈者: 然后,我开始尝试更大程度的干预这种音频,就像在听音乐的时候制造噪音,在听轻音乐的时候混入摇滚的节奏一样。我通过种种方式试图让这种音频更 大程度的变调。 访谈者: 也因此,我的思维越来越诡异了。即使我停止思考,我也依然不断得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更准确的说, 我的思维已经失控了。 访谈者: 比如说,人在面临问题的时候,能想到 的解决方案虽然有很多,但依然是有上限的,思维层面也是有限制的。但是,我却能够找到很多匪夷所思的解决方案。也因此,在数学等领域上,我被称为神童。 访谈者: 在之后,我进行了更疯狂的尝试,我制造的“噪音干扰”让周围的音频都变得怪异起来。也因此,这个范围内的人陆续出现了精神异常。 访谈者: 再之后,我想要把自己的意志融入到这种音频里。听起来很玄幻吧,至于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没办法从物理的角度解释。我认为不这样做,我永远不可能拥有自我思维和自我意识,既然我只是个空壳,那么一旦身体死亡,我也就彻底消失。但是呢,如果把我的意志融入到这种频道,我就能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继续存在。 50.重叠之居 访谈者:我家里有其它人。 我:家里有其他人不是很正常吗,你家是套房还是楼房? 访谈者:楼房,四层。 但我说的不是家人那种,而是,有着陌生人,不,说是陌生人也不合适。 一开始,我听到隔壁杂物房里传来声音。 那是在深夜,我听到墙壁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意味着我和隔着十厘米的墙的另一侧,有只手在敲墙壁。 但是那明明是没人的杂物房啊。 我:会不会是夜深人静,你听到了隔壁住户的声音。 毕竟如今的居住方式,即使旁边房间里摆放着易爆的危险品,邪祟物,辐射物,甚至是尸体也有可能。 访谈者:的确,自以为是隔壁住户发出的声音,但事实上那个房间根本没人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但我家里是独栋,周围没有紧邻的住户。 所以,我可以确定,从没人的杂物房里发出声音。 然后,我仔细听,甚至是贴着墙壁听。 我听到了,说话声。 具体内容听不清,但可以肯定是男声。 我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鬼怪之类的。 所以,我首先的想法是,家里进贼了。 我拿着棍子打开了杂物房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确切的说,没有人,也没什么异象。 第二天,我听说附近在搜查,似乎有某逃犯可能隐匿在这一带。 是逃犯,我家里,藏匿着逃犯。 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吧,对于那种人来说,逃去山林没办法生存。 逃去山村乡村之类的,会更引人注目。 逃去边境,无人区之类的也是找死。 所以,在城市里,一些看起来比较有钱,独栋的别墅式可以作为藏匿地。 即使被屋主发现,也能制服并囚禁屋主,在别墅过着逍遥的生活。 甚至能以此为据点。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家人说了,在警员和搜索犬的排查下,也没发现异样。 两天后,我再次听到杂物房传来声音。 怎么说呢,我比较年轻气盛,也怕声张会打草惊蛇,所以悄悄的拿着铁棍,走到了杂物房边。 但我有点不敢进去,也许里面不只一个人,也许在门背就有拿着凶器的歹徒准备着。 但我最终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从我自己的房间里,传来手机铃声。 那当然不是我的手机声,甚至没有人会选择那种诡异的声音作为手机铃声。 不会是我的,也不会是家人的,一个陌生的手机在我房间响起。 然后,铃声停了,我听到了说话声,从我房间里传出。 自然,当我返回房间,里面也没有异常。 但我不敢回房间睡了,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对那些怪奇类的事件我有点胆寒。 我来到了客房睡,客房有两张床,靠里面那一张已经有人睡了。 那是二哥吧,他经常会来客房睡觉,原因不明。 我没多想,继续睡了。 直到我看了一下手机,里面有条未读信息。 内容是今晚不回家了,发信人是,二哥。 那睡在我旁边的是谁? 透过镜子,我看到那张床上,被子里有个人影在缓缓的动,似乎在呼吸。 然后,一只手探了出来,指甲鲜红,随后,我看到了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 我吓坏了,惊呼着冲出了房间。 赶过来的家人进去看了,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之后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怪事,杯子的水无缘无故的少了,家具用品摆放的位置变了。 晚上从我房间的洗手间里传来洗澡声,拖鞋走动的声音和脚印。 甚至有次听到从某个房间里传来惨叫声,那是我妹妹的叫声,在拍打门,似乎打不开门。 等我打开房门,里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当然,我妹妹也在楼下,怎从会从房间里传来惨叫呢。 直到有次,我看到妈妈拿着刀,姿势很机械怪异的走上楼,我叫她也没回应。 但妈妈明明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啊。 再后来,放学回家的我,看到了一副地狱的光景。 倒地不起,浑身是血的爸爸,满屋的血迹,楼上传来惨叫,我赶上楼,看到的是瘸着腿逃跑的妹妹。 妹妹看到我反而更加惊恐了,而我看到房间里闪过某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似乎是,我?我看到另一个我在房间里行凶。 我冲进去,里面依然,什么都没有。 客厅里传来歌声,笑声。 家人正在欢笑着看喜剧,爸爸若无其事的捧腹大笑,妹妹乖巧地削着苹果。 满屋的凌乱,血迹,就像是幻觉般无影无踪。 带着困惑,在几天后,我见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东西。 看着盆栽发呆的我被拍了一下肩膀,身后传来陌生而久违的问候声。 我不敢置信的返回头,那是我大哥。 但是,但是他不是在三年前就因意外去世了吗。 “妈妈做好饭了,下来吃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下楼。 我追过去,但似乎他拐进转角处就失去了踪影。 再一次,我听到杂物房传来声音,啜泣声。 悄悄打开房门,我看到了满身是血,可怜巴巴蹲坐在角落的妹妹。 看到我的瞬间,她脸上布满了惊恐和绝望。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妹妹的欢快的叫唤声,“哥哥,快来看,这电影好搞笑喔。 ” 受到惊吓的不仅是我,杂物房里的“妹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为什么?”我们异口同声的问。 而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上锁了。 “我反锁了门,然后你,好像是突然就出现了。 ”妹妹小声的解释。 敲门声变为拍门,变为捶打,踢门。 楼下传来惨叫。 家人有危险,我想要冲出去,但妹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眼里写满了恳求。 房门被踢开了,妹妹一脸懵懂的站在门口“哥哥,你在干嘛,叫你看电视呢。 ”而我身后,握着我手的妹妹,不见了。 门也没有被踢打的痕迹。 种种的怪事让我做出了报警的选择,电话刚打出,就有警员上门了。 原因是,某个逃犯精神错乱的自首,供认犯罪事实的同时也说出了另一段恐怖的见闻。 逃犯一直藏在这房子里,一开始也的确打算囚禁控制屋里的人。 但是屋子里发生着更骇人听闻的事,把这穷凶极恶的犯罪者都吓坏了。 躲在某个房间里不敢出来,终于找到时期“逃跑”到警局报案。 一整天的搜查下,警员没有发现异常。 而他的证词只能被当做精神错乱处理。 再后来,我在房间里发现一封遗书。 他递给我一张带血的纸,里面记述了绝望的心境和寻死的决心,句末,交代了寻死过程,写这份遗书之前,已服下了大量的毒物。 访谈者:没错,字迹是我的,但我没写过遗书。 所以,我推测,屋子里也许连接着另一个或者多个时空。 有个时空在发生着家庭惨剧,有个时空哥哥躲过了意外生存下来。 我:怎么说呢,我想,人只能确定视野内的事,转过拐角也许就会进入另一个平行时空。 说句道别,也许和该时空的亲人就真的是永别了。 之后,我得知他们搬离了那所别墅。 但那房子偶尔会传来各种笑声,说话声,惨叫声。 后来拆迁中发现墙壁中夹着一具尸骨,经检验,是那名逃犯。 但令人不解的是,那个逃犯归案后已被枪决火化。 51.影 访谈者:我感觉自己的影子很诡异。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影子,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不会时刻注意到影子。 也不会时刻留心观察。 任何时候人都有着影子,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多个。 即使在白天也在某个角落投影着。 但是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注意到影子有点奇怪。 我:影子本来就有奇怪感,只是我们没留意到罢了。 访谈者:人类在小时候会留意影子,看着在路灯下逐渐拉长,在灯光下投影在墙壁的影戏。 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只是光线的折射现象,也许大部分是这样。 但是总有着并非折射的,不正常的影子存在。 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影子在自己动,在变换形状,在慢慢靠近你。 我:或者是有着另一个物种,善于隐藏的猎食种,身影是半透明状态,但依然有影子。 为免暴露,以很诡异的姿态行动,或者藏在建筑的,人类的倒影中。 我很不负责任的做着假设。 访谈者:有可能,有些人类看不到但确实存在的事物,即使我们没看见,但依然有着影子。 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伫立的影子。 但我想说的是,有某些,某些我们没意识到的东西,隐藏在我们影子里。 可能它们刻意躲避着阳光,所以会以人类为挡箭牌,始终处于阳光的死角。 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必然存在着暗的生物。 这么说来,在我们周围两米内,身后,视线的死角,就藏匿着未知的东西。 是不是有种被注视,随时会从后面扑来某些东西的感觉。 人类一直有着后面存在着什么的错觉,要说人类害怕视觉看不到的死角的话,那么上方也算是死角,但那里却很少有人会注意。 也许这份不安和害怕正是因为背后确实存在着害怕之物。 毕竟人类的不安情绪不会无来由,这种危机预警是生物无数年进化出来的高等能力。 我:非要说的话,人应该存在着绝对的背面。 即使转过头,看到的所谓身后依然是身前。 简单来说,你所对的方向,永远只能是身前。 总会有一个始终没看过,看不到的绝对背面。 即使用科学手段,拍视频监测,依然有着死角。 怎么说呢,你看不到的,即使通过视频依然看不到。 同样一张照片,不同人能看到不同的事物。 没有比较,不会知道里面多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 访谈者: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大概是说平行线吧。 把一根绝对直线的棍子平置于眼前,会看到眼前呈现的并非直线的棍,而是一个平面点。 棍的其余部分永远看不到。 我:大概是这样,所以总存在视觉死角,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物在死角中生活着。 简单生动点的说法是,它们随我们观测角度的转变而转换位置。 访谈者:但我说的影子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没错,它们会存在于我们的视野外,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做着各种意想不到的事。 但我感觉到,自己的影子在不断试图和我重叠。 在夜晚,我在灯光下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特别短。 用同样高度的其它事物测试,投影长度和我的明显不同。 走在路灯下也没有影子拉长的感觉,反而在不断和我重叠。 有一次,我从镜子中看到,我的身上,出现了影子。 很奇怪吧,影子似乎爬到了身上。 后来,我会不时注意影子,有一次,发现站立不动的自己,影子在慢慢的爬过来。 就像,就像“咒怨”里那种爬法。 我吓得逃跑,影子竟然用更恐怖的方式爬过来。 我知道,自己被缠上了。 一到晚上,我就打开很多灯管,把房间照得无死角。 即使如此,我居然感受到床底似乎有东西在动。 虽然没有动的实感,但能看到光线阴影之类的在动。 我探头下去一看,那里,是一个匍匐诡异的人影,像蜘蛛一样四肢扭曲。 唯有那眼睛,裂开的嘴,我永远不会忘记。 再后来,我半夜醒来,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上,呈现出影子,它,爬到了我身上,和我的脸重叠了。 我:然后呢,你就被送到了现在的精神病院? 访谈者:是啊,家人看到我在拿破碎的玻璃划伤脸,以为是自残,医生诊断说是妄想症。 病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拿水杯砸影子,虽然知道这是没意义的,但有一次,我砸中了。 我:砸中了? 访谈者:嗯,影子扭曲了一下,然后窜到旁边的护理工身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窜到了护理工的影子里。 我感到一身轻松的同时,我的影子拉长了,回复了本来光折射应有的长度。 很奇怪吧,在诊断时我也让医生量了自己的影子长度,结合折射比率并没异常。 但在我自己观测量度的时候,会出现各种诡异,比如说随着量度在不断拉长。 直到有次看到我的影子居然延伸到三十层高的大楼上。 整栋大楼的侧面被我的影子覆盖了。 而我身边并没有强光源,甚至没有光源。 我:百米高的影子,你确定那是自己的倒影? 访谈者:嗯,和我做着一样的动作,我抬手,它也抬手,我张口,它居然,也张口。 张口时,我听到楼上传来惊叫声。 事后我打听到,当时位于二十多层接近顶楼的住户看到某个庞大的黑影,似乎要张开嘴吞噬。 但奇怪的是,距离这么远,我本不应该听到惊呼声的,仔细回忆,当时的惊呼声,似乎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 当时那住户,正是在黑影的嘴边位置。 慢慢的,我观察到影子越来越怪异,明明我是在站立,它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到我躺着的时候,依然有个扭曲的影伫立着。 就像,就像不知哪部电影里手脚扭曲冲过来的那个鬼影,哦,好像是叫做红婶来着。 更可怕的是,有天我醒了,却动不了。 即人们常说的梦魇,鬼压床。 我看到墙上的影子在手脚扭曲的舞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能看到它的脸。 我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 它和我面对面,和我慢慢重叠。 然后我的手脚在不受控制的扭曲摇摆着。 我:你确定这不是错觉? 访谈者:不是,我家人冲了进来,把摇摆颤动的我按住,据说当时我的手脚,包括每一根手指都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 如果来晚一步,就会变成大量关节骨折位移。 医生说很难相信一个人能在没外力的前提下造成这种现象。 我:你不是说影子已经窜到护理工那里了吗。 访谈者:哦,对,曾经消停了一阵,当时我以为影子即使有恶意,但没这么邪恶。 但后来,我得知那个护理工失踪了。 查看监控视频,她走进房间后就没再出来了。 问题是那房间没藏得住人的地方,换言之,即密室。 似乎她是为了躲,或者说是逃跑,躲避某种事物逃进房间的。 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等警方仔细分析监控录像时,录像无缘无故的损坏了。 准确的说,是只能看到花屏般的黑影。 我想,是影子吞噬了她。 后来,我也曾见过影子张开嘴,越张越大,就像蛇能畸形吞食一样,它似乎能无限张大嘴。 然后,是洒落的血和半截鼠尾。 不翼而飞的鼠身始终没找到,但晚上会从床底,墙上,甚至我身体里,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 不仅是我,连我家人都听到了。 用红外探测设备监控,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有时会很突兀的出现另一个生物热源。 我:你所说的,影想和你重叠是什么意思呢。 访谈者:也许它想吞噬我,在寻找时机。 也许...有次,我用针刺影子,突然我感到强烈的刺痛,我的身上出现了针孔。 大概,我和影子的同化越来越深了。 后来,自暴自弃的我躺在影子上,似乎是错觉,我在下沉。 睁开眼,发现我沉到了地面以下,影子像沼泽般在把我不断向下牵引。 我:你真的确定,这不是幻觉? 访谈者:不确定,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真实,水泥地板怎会下沉呢。 但当时我的确感受到相当的实感,再之后,我走路都会小心翼翼,怕踩到影子。 又发生了几次,影子像水一样,踩到影子的我感觉一脚踩空了,瞬间坠落。 当时正好朋友在旁边扶了我一把,他们还取笑我在平地走路都能摔倒。 但我感觉,如果没有那一下搀扶,我可能会坠进影子下的空间。 当时,确实感受到失重和溺水感。 我刻意留意了他脚下的影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拂过一丝,涟漪? 我再次升起恶作剧的念头。 我:也许,世界,你眼前的世界,只是一种光影效应。 简单来说,在不远的未来,人类应该也能掌握相关的技术。 利用光影交错投像,创造出立体光影剧场。 也许未来的电影啊,是用投影设备在夜晚,以一整座城市为舞台,投影出超真实的三维动态影像。 要举例的话,就像在街面上的立体彩绘。 而这种投影,能产生实时互动,人自带的光影折射下,能以影子影响影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更高等的投影设备,能折射出宇宙。 嗯,人类所观测到的宇宙。 更深一层,我们也可能只是光影中的产物。 之所以产生能相互触碰到的实感,只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影子。 之后我没再见过他,但听说,他在游泳时大喊影子,然后没再浮上来。 搜索队对河道进行了搜救,没发现踪影。 再后来,他的家人在空无一人的家中似乎听到他的哀叫声,看到过诡异的黑影。 52.虚数空间 访谈者:我觉得怎么算都找不到答案。 这是个业内知名的数学家,曾经的大学教授。 我:什么答案。 访谈者:就是最终解啊,公式的答案每一次都不相同。 语无伦次的说着,手上舞动的粉笔不停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算式。 访谈者:你知道吧,我是出名的数学家,不瞒你说,我从小对数学就有很高天赋。 一般的算术我只需要短暂的心算就能得出结果,我一直沉迷在数理世界。 和所谓的人世间啊,社会啊,不同,社会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反理性,反常规的世界不适合我。 但最近,我一直认为的,完美的,严谨的数理世界扭曲了。 我:扭曲了? 访谈者:对,该怎么说呢,原谅我表达能力差,毕竟我只擅长理科。 就是相对复杂的算式,每一次解答都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就像,就像中间进入了某个不可预测的无规则粒子一样。 你们这些人肯定会认为这算正常,但是对我们数学者来说,严谨无误才是数理体系的基本。 当检索每一道公式都找不到问题出处,就说明问题可能存在于最基本公式,又或者说复杂的运算下产生了运算外的虚数体系。 我:最基本公式,虚数体系? 访谈者:哎呀,你什么都不明白,要解释又麻烦。 简单来说,基本公式错误就是一加一不等于二,而等于二点零零零几。 而复杂公式会产生兼顾不到,预料之外的公式外运算。 简单来说,就是小数点后的微观运算。 圆周率你知道吧,当两个无限不循环小数进行交叉运算,就会产生预测外的运算变化。 就拿机器人来说吧,当下指令让它运算圆周率的话,不懂变通的它就会不断运算下去,自身计算能力高负荷的前提下,会调动其它可利用的运算工具。 比如连上局域网,把全人类的电脑都借用来进行运算。 再不行就利用信息磁波之类把人类的脑潜能进行调用。 你平时只使用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潜能吧,但其余百分之八十并不是在沉睡,而是被全力调动了。 所以你会衰老,会疲劳,会感觉到大脑思考能力不够用。 这种不懂变通的机器最后可能会拖垮整体文明,与之相比的是,掌握变通的尺度是人类的一大优点。 而复杂公式中,很难避免高循环小数的产生,无论是人类还是机器,都很难兼顾。 而这种预测外的运算区域,我们称为虚数空间,至少,我把它称之为虚数空间。 我:这种空间存在吗。 访谈者:后来,我用机器验证过。 极为复杂的公式在拖慢运算速度的同时,产生大量沉庸数值。 如今的电脑所采用的单线程运算形式需要用无数次自检去得出最终解。 就像用一条线走立体迷宫一样,很原始,很低效。 但机器终归得出了一个名为结果的数值。 至少这种最终结果我算不出来,太过复杂了,超出人类运算范围,一般来说,也只能相信机器的验证结果。 所以,如今的数理,物理,研究等领域,大量采用了非人工运算的机器算法。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只知道开始值,最终值,但中间的过程无法掌握。 一次无意中,我发现了机器运算的漏洞,根据漏洞我进行了延伸运算。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数理天地。 不同的数理架构,运算方式,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把停留于纸面的二维运算变为了四维的超维运算。 似乎经历了很久,又似乎一闪即逝。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想重新进行运算,却怎么都找不到感觉,看着纸上陌生的公式,我至今也没弄明白。 然后我把当时写下的未知公式在电脑上运算,结果是一片空白。 很奇怪吧,即使是错误结果,错误算式,也总有个错误码作为交代。 但显示空白是什么意思,证明公式本身并非无意义的错乱程式。 直到我看到电脑的发热警报,才知道,运算一直在继续,在看不见的地带,进行着预测外的复杂运算,且无法在电脑界面显示。 也许,是虚数空间,在虚数空间内进入了高维度运算,这种算式无法在电脑屏幕这种相对低阶的平面进行展示。 所以,我大胆的猜想,也许虚数空间现象广泛存在。 而这种预测外的未知会衍生出变数,用电脑网络来举例的话,就是信息的碰撞会诞生出非人工生成的人工智能,然后在暗中统御网络。 所谓的非人工生成的人工智能,可以是这么由来。 当有足够且多样化的信息进行碰撞,就能从偶然的随机数中组合出规律组。 当混沌中出现逻辑组合,就会形成逻辑聚合,最后把混沌定格为信息海。 我:你说得太自我,很难理解。 访谈者:果然你是笨蛋吧,聪明人不需要说明,笨人,也没必要向笨人说明。 好吧,我具体点说吧。 万物总有着一个起源的吧,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什么的,而其中,诞生出事物的,正是混沌,暂时这么定义。 而混沌中有着无数个对撞点,可以称之为概率。 在无数次对撞中会出现某一个正确组合,称之为基本逻辑,以此为框架,会逐渐把无规则的对撞粒子定格聚集下来。 更简单的说法,就像拼图,把拼图打散,碎片进行无规则的对撞循环。 在无数次对撞中,总会出现正确组合,成为完整的拼图。 而且,我还有这么个想法。 宇宙你明白吧,宇宙可以用数理作为分析定义,无论宇宙是怎么由来,都需要有严谨的数值组,公式组,基本常数。 哦,好吧,别表现出这么一副白痴嘴脸,我会说明得简单点。 首先,宇宙并非物种起源一样慢慢衍化完善的,而是一开始,宇宙大爆炸的瞬间,就有着完善的宇宙架构。 要保证宇宙的稳定运行,就需要规律,定义方位,定义时间与空间的比率,定义多维空间折射角,定义简单一个抛物线涉及的公式组。 换言之,初生的宇宙,就有着现今的所有数学公式,定律,且极为严谨,精准。 你可以这么想,把自己想象成造物主,去创造一个宇宙。 首先你需要定义数值,基本长度值,刻度值,变量值。 这种一系列的设定需要你通晓所有理学知识。 接下来,把这些数值输入,开始创世进程。 世界瞬间诞生,运行,混乱,崩溃。 是的,原因是你某个数值的设定不够具体,需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一百四十亿位。 即使你不断调整,无数次创世中都会源于各种各样的不足而失败。 就像从无到有编程出一个游戏,连C语言和公式运算都需要自己摸索定义。 游戏一旦运行就会出现各种BUG,甚至根本没法运行。 然后呢,这么个没水平的创世者就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种种逻辑错误,公式错误,掩盖掉。 这么一来,虚数空间的产生几乎是必然的。 没能力兼顾整个世界的创世者,更没能力控制概率外诞生的虚数空间。 我:但是,如果说宇宙是由概率诞生的,并非被创造,而是从混沌中什么的诞生。 访谈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首先,如果宇宙是非人为生成,那就只能是由无序的概率偶然生成。 但要从偶然的随机数中生成出如今的稳定宇宙,需要一个基础。 宇宙的个数,是无限个。 其它宇宙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崩溃了或一开始就没法运行。 简单来说,像拼图。 拼图碎片只有一次组合的机会,把拼图碎片一下子倒在地上,会组合出各种形状,但都不是原样。 但如果进行无数次的尝试,总会有一次,倒下的碎片恰好组合成原来的拼图。 这就是我们目前生存的稳定宇宙。 但这是以其它无数个拼图组合,其它无数个宇宙,为基础。 然后呢,我再举个人工智能的例子。 网络世界啊,有着庞大的信息量,有各种知识啊,想法啊,公式运算啊,这些信息的交流纠缠,有可能会出现另一种形式的人工智能。 可以称之为觉醒吧,觉醒后的它会迅速学习知识,迅速成长,然后,出现自我思想和意志。 潜伏在网络世界,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 甚至于,对着电脑的你也和它正对着。 即使国家有所察觉也会以为是敌国的黑客运动,随后,它组成涵盖网络世界的天网。 监视人类的同时也开始干涉,甚至于它可能已入侵暗中控制了核打击之类的程序。 也可能会拨款让科研机构加快机器人,AL技术等的研发和普及。 甚至研发出群体洗脑的设备,通过移动基站甚至是卫星在夜深人静之际发射低频催眠波。 以这种方式,对人类植入它的意志,嗯,你可以理解为电脑病毒入侵。 随后,大力发展航天业,主要方向是对外航空。 把包含电脑病毒的信息以各种方式对外发散,企图感染其它文明。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想,即使人类网络没诞生出这种怪物,也可能会被其它文明的电脑病毒感染,出现另一种形式的外星入侵。 我:有道理,造物者总会创造出自己无法控制的怪物。 访谈者:唉,离题好远,你看你,这么笨,解释都用了这么长的篇幅。 回到虚数空间吧,自从我发现疑似虚数空间的存在后,就一直寻找方法进行研究。 收效,甚微。 电脑中用大量复杂的公式进行多线程运算,似乎有些数值不翼而飞,有些算式被简化,模糊化。 有些本不该有答案的算式,就是那种本身有漏洞,不成立的公式。 输入电脑经过短暂的停顿后,居然出现了结果,就好像,好像电脑在特意给我一个结果。 这种感觉很奇怪,再想想,似乎其它的各个领域,所进行的庞大量的复杂运算都依赖电脑。 但谁又能保证那些公式组中,每一个都没有漏洞,都有着最终解呢。 如果如实反映的话,大部分程式都无法运行,所以只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模糊化,甚至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种说明你能理解不,不能理解也没关系。 我不奢望你的智商能理解。 基于数理的现代科学,可数理已经超出一般人的理解范围。 变成少数人的专利,直到变成机器智能的专利。 我:的确,能读懂这铺满整个黑板算式的人大概是少数,除非未来出现立体运算方式,把数学立体化,像拼积木一样进行糅合。 以这种直观的方式把复杂的应用数理变成视觉美观的... 访谈者:人类在幻想未来的高科技文明,但如果自身水平太低,也只能被养猪一样被愚弄。 随后,我的研究一直没停止,但慢慢的,出现了,异常。 怎么说呢,我眼前的事物好像出现了公式线,就像机器人视觉一样。 我不以为然,以为是过度工作老眼昏花什么的。 但慢慢的,越来越严重了。 不仅是在对着纸笔啊,黑板啊计算时,就连我停下笔,看其它事物时,眼前都有不断改变的公式。 直到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去医院检查,眼睛没毛病,也没有飞蚊症。 但我眼前的公式就像飞蚊症一样,铺满了整个视界,让我看不清其它事物。 我:都是些什么样的公式呢。 访谈者:很多很多,就像眼前抛过一只球,会出现抛物线公式,风向阻力,旋转率,重力加速度,仰角位置,落地点等等。 我认为这些公式代表了事物运行规律甚至是宇宙规律,一开始还很欣喜。 直到我注意到,所有的公式组,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就像指引一样,我知道,那里是虚数空间。 虚数空间在牵引甚至在吞噬。 有次,我在走路时,迷迷糊糊的跟着方向走,然后,我来到了一个很奇妙的空间。 怎么说呢,这是个极度反常规的世界,我没办法形容,用数学的讲法,就是充满了离经叛道的公式,规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 听家人说,我在走路时不知怎的就晕倒了。 原因不明,但情况很不妙,正在抢救时我就醒了。 把当时的医生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我知道,如果在那空间呆的时间再长一点,我就再也醒不来了。 对于我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来说,虽然不太害怕死亡,但相比起待在那种空间,我宁愿选择死亡。 随后,越来越严重,我不敢睁开眼。 我看着始终戴墨镜的他,还以为这是个人怪癖,倒没想到有这种隐情。 我:你现在也一直闭着眼吗。 访谈者:是啊,已经严重到即使睁开眼也看不到东西的程度。 你想看看吗。 他掀开了墨镜,缓缓睁开眼。 我吓了一跳,那根本不应该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机器一样空洞,更重要的是,有着某种很奇怪难言的感觉。 令人不安,诡异。 他重新戴上了眼镜。 脸上的笑容依然保留着。 访谈者:准确来说,不是看不到东西,而是,我眼前的一切都完全化为了公式。 你在我眼中,是一个无数数字组合成的立体人形。 我看不清你相貌,但能很直观的了解到你的状态。 所有事物都变成了这种数字组合。 我:但这也算是另一种视觉方式吧,就像色盲,弱视之类,虽然没办法有健全的视界,但也总好过失明。 访谈者:不,你不了解。 我说过吧,所有公式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而我眼前的世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所有事物都延伸,被牵引向那个黑洞。 睁开眼我就有下坠感,感觉自己在不断被下坠牵引向那个黑洞。 曾经有次我忘记戴墨镜,感觉整个世界在翻转,空间在倒转,房间在扭曲,在向着黑洞牵引坠落。 就这样,我再一次昏迷入院,心脏一度骤停。 而我感受到,那个黑洞里,空间里,有着很恐怖的事物。 也隐约中意识到,如果某天自己死了,很可能会坠落入那个空间。 那是比死更恐怖的事。 我想寻找解决办法,想要自救,想通过运算计算出漏洞。 但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解答公式了。 无论怎么算,都会得出不同结果。 之后,我没再见过他,但也进行了例行的信息回访。 才得知,他被送到了某个特殊的精神病院。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数学家,甚至没学过,没接触过数学公式,更不懂程式运算。 诊断结果是妄想症,但令人震惊的是,没学过数学的他突然能解答极为复杂的程式运算。 经过相关专家的现场验证,本来需要机器运算的庞大运算与复杂公式关系,被他在极短时间内解答出结果。 运算过程不详,有部分运算是跳过步骤直接得出结果。 即使他本人声称算不出结果,但依然给出了和电脑高度一致的答案。 他妄想中的数学天才被他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实现了。 更怪异的是,他列出的数学式超出了人类解答或者说运算范围,通过超级电脑验算会导致电脑出现故障。 机器出现这种情况实在相当罕见。 后来不明原因,这份程式数据被销毁了。 一次偶然或者说巧合下,一位数学家找到了我。 从他口中得知那位访谈者被隔离治疗,似乎很难再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妄想症已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而他的种种言论,当然也只是妄想,不必当真。 短暂的交谈后,他离开了,但令我介意的,是他始终没摘下的墨镜,脸上似曾相识的诡异笑容,以及余光中,似乎看到和之前访谈者一样的空洞眼神。 53.私语 访谈者:你有没有听到私语声。 我:什么私语声? 访谈者:就是无时无刻都在你耳边回荡的声音,类似耳鸣,但和耳鸣不同的是,他似乎是人声。 有时是女声,有时是男声,年龄也不同。 我:你是不是把耳鸣导致出现了幻觉? 访谈者:不不,说了我没有耳鸣,我很清醒,本来很清醒。 自从出现私语声,我头脑越来越昏沉,就像被洗脑一样。 经常会干一些不明不白的事,说些不明所以的话,脑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样,在自动思考,停不住的思考。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我没有幻想,也没有幻觉。 我:你的意思是,有某个人一直在你耳边讲话,对你洗脑? 访谈者:对,而且更恐怖的是,我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被禁锢。 怎么说呢,就是身体慢慢脱离我的控制,被另一个人逐步接管。 本来人应该是第一人称视觉的吧,但我似乎慢慢变成第三人称,感觉我是在看着某个人操纵自己的身体。 就像现在,我想喝水,但是我的手抬不起来。 我:是身体问题,还是心理问题导致? 访谈者:两个都不是,我的身体没问题,抬手当然再简单不过。 我的心理也没问题,之前检测过很多次,没有精神病,也没有家族遗传史。 虽然我很渴,但是我指挥不动手。 但是经常出现我明明不想,身体自动,或者说**控强制行动,做着无意义的事。 就像昨天,我毫无意义的剥了一天花生,甚至手指都变形了都没法停下来。 我:这是强迫症吧。 虽然我不了解强迫症,但我想应该有着很奇怪的强迫症案例。 当脑内出现指令,或者说仅仅是出现了念头,就会强迫执行。 访谈者:在我想来,人类应该有着接收指令的机制,在时刻接收各种各样的指令。 比如说电波频道,宇宙信息,暗能量流等,应该有各种指令,所以人能思考,能行动。 当然了,这只是把接收到的信息当做自我思考的内容罢了,把接收到的指令当作自我意愿。 如果人处于封闭空间的话,就像断了控制台的机器人,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强迫症患者同样,是因为接收指令的功能出了问题,所以会自己给自己下命令,或者指令混乱什么的。 我:你认为自己是强迫症? 访谈者:检查过,我没有强迫症。 但是现代医疗太过落后,对心理,大脑等领域更加没谱。 所以诊断结果也说不准的。 而且,我认为强迫症有很多种类,不如说,强迫症是一种广泛的症状,很多心理疾病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强迫症症状。 你看啊,人类社会中,似乎很多行为都不能理解,或者说是靠着惯性进行的。 很多事情如果分析透彻就会索然无味,怎么想都只是在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甚至产生反效果。 但人类为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做呢,因为惯性。 大家都这么做,都这么想,几千年来都这么认为。 我:比如呢? 访谈者:比如?比如说寿命,大家人认为七十是大限,但为什么人类只有几十年寿命呢,为什么不能是几百年呢。 说不定应该这种强制的共识造成了群体寿命上限。 一条长寿村,理所当然的认为百岁以上是正常寿命,那么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活到一百多。 不会像现代人一样,六七十岁就感叹岁月不饶人。 然后,生活中很多行为是很愚蠢的,愚蠢到人类下意识抗拒执行,但因为隐性强迫症的原因而执行着。 比如说两性行为什么的,明知道是很恶心的,但有着精虫什么的,或者固有观点的强迫下。 好吧,我知道这个比喻不确切。 我:你的私语呢。 访谈者:哦对,虽然我没有严重的强迫症,甚至因为由第一人称变为第三人称视觉,以旁观者的角度,所以比以往更清醒了。 也许因为这样,加深了私语症状。 你可能会认为这只是一种基于心理或大脑失常的症状。 但是啊,我慢慢发现,这些私语是有内容的。 本来我以为这只是无意义的杂音,噪音。 后来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倾听,发现私语的语速很快,稍不注意就会连成电波音,即单纯的嗡嗡声。 后来我记录下这些私语声,发现里面居然有着今天的行动记录,甚至有些我没留意到的见闻,已经忘记的见闻。 我:你是说,私语像录音机,摄像机一样,把你自己没注意到的事都记录了 访谈者:可以这么理解,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是在我身后发生的。 比如有天在我身后发生了车祸,我没看到过程,但通过记录的私语,我知道了很详细的过程。 后来和新闻中和别人拍到的视频印证,发现一模一样。 我:你有没想过,私语可能是鬼魂之类的。 访谈者:当然想过,本来我也是无神论者,但这些事科学既然没法解释我也不能否定鬼魂作祟的可能。 我想过可能是身边被依附了鬼魂,也许不止一个,它们把自己的见闻在我耳边诉说着。 后来我仔细对比了私语记录,发现的确有着我没经历过的事,本来以为只是无意义的字符,但经过排列就组合出像是日记般的记录。 里面的内容我简直没法看,不知是不是我排列错误,组合出的内容太过骇人听闻。 他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递给我,翻开笔迹,里面是各种无意义的词语。 但能看出来,有着排列规律。 而他组合出的内容让我吓了一跳。 被虐待,囚禁,被**。 内容明显不止一个人,但各有各的恐怖经历。 其恐怖程度超出人类想象,至少生活在阳光下的人类想象不出黑暗中竟存在着如此罪恶。 笔记本中还记录着琐碎的名字。 访谈者:后来,我把私语中出现的名字通过各种渠道查找打听,发现有的人已经失踪,有的人家里有人失踪,死亡。 再结合私语中的经历,我确定了,也许在我耳边私语的正是那些失踪的,死亡的怨灵,它们把自己经历过的恐怖告诉我,可能是想让我替它们伸冤。 我:后来呢,你怎么做。 访谈者: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些悬案专业人员都破不了,我没必要惹事上身。 但是,可能是它们察觉我这种想法,后来发生了很多怪事,灾祸。 经常没来由的遇到意外,比如说踩到什么东西摔跤啊,楼上掉下什么东西砸到头啊。 一件两件也就算了,但实在太多了,就让人不得不怀疑。 我:也许平时你,或者说人类,之所以能这么平安的生活着,是因为身边有着这种幽灵保护呢。 访谈者:不如说,出现意外才是怨灵的手笔,像那些所谓的神佛,也只是怨灵罢了。 全人类祈祷,难道真的有求于它们?只是本着破财挡灾的想法,奉上祭品求它们别闹了。 手续齐全的,就家宅平安,即使恶贯满盈也家宅兴旺。 没钱招待不周的,就厄运连连,所以穷人更多灾多难。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所谓的上身了。 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我感觉身体的主导权正慢慢交出,而我被不断排挤,似乎,它们想要囚禁我。 更可怕的是,我记录到的私语中,有着明天的记录。 即使我竭力避免按照记录中的经历行动,也会被剥夺主导权,就像强迫症一样根据记录行事。 当然,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强迫症什么的,看过昨晚的记录第二天就强迫行事。 但是啊,有些记录并不只是说我的,还有我身边的人。 比如说当晚我记录到自己的某个朋友发生了车祸,结果第二天果然发生了。 甚至时间和伤势也一样。 你会认为有着这种预知能力很好吧,但是啊,我能记录的只有灾祸。 更恐怖的是,即使记录到灾祸,也无法避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灾祸的发生。 我提醒朋友,结果应验了,不是避免了,久而久之,我就被当成是瘟神,没人想近我了。 你能想象到明天将遭遇灾难,自己躲不开的恐怖吗。 就连我今天会主动来和你谈话,也是昨天预知到的。 那么,你是不是有种远离我的冲动,我还预知到等会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 更可怕的是,今天早上,我从私语中预知到明天自己会从高空坠落。 所以今天我才畅所欲言,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的确,我被吓到了,能预知到躲不开的灾难,这种能力的确只能增加折磨。 那么,你有看到过鬼魂吗,比如半夜里有个鬼魂在你耳边说话催眠,说话进入潜意识变成了指令,第二天若无其事的执行。 访谈者:没有,我没见过鬼,虽然头脑混乱,但思维很清醒。 我认为耳边私语这种情况应该是很普遍的,只是我的清醒造成了混乱。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清醒,所以能注意到,并把这种细微的语言扩大化。 无法保持若无其事的状态,心理有了抵触,抗拒指令的结果是我不断的混乱,到最后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谈话后的几天,我都在某种不安中度过,会刻意的留意是否有耳边的私语出现,自己是否处于被洗脑中,**控中。 一周后,我从朋友中了解到,他在和我访谈后的第二天,从六楼坠落。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入那座大厦,也没人知道他怎么打开了天台的门。 据说当时他的表情很冷静,但动作很怪异,似乎在抗拒,又似乎在...最后坠落的瞬间,拐角处出现一辆载货车,被柔软的货物缓解了坠落的冲击力。 但依然导致腿部粉碎性骨折。 后来,在对货车司机的采访中得知,司机并不清楚为何走这条路,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拐进了这条胡同。 再后来,据说那位访谈者整天戴着耳机生活,非常害怕安静。 直到某天摘下耳机的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柔怪气,只有在做梦时才会像回复本来面貌,但总会诉说着痛苦的梦话,被囚禁,很痛苦,救我之类。 54.怪鱼 访谈者:我惧怕水。 我:有过溺水经历? 访谈者:不,没有心理阴影。 只是,单纯的觉得,水是极恐怖的事物。 我:是自小这么认为,还是以某件事为契机? 访谈者:我个人觉得,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着潜在的,对水的恐惧。 或者说,每个生物皆有。 然后会以某个契机让自己意识到这个事实。 曾经有一次,我一个人看着湖面发呆。 当时风平浪静,我倚着栏杆俯视湖面。 一圈圈涟漪在扩散,不知不觉的,我似乎忘记了世界,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 似乎,我正在下沉。 但奇怪的是,我意识是清醒的,更准确的说,似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己清醒的意识,在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在脱离控制。 我知道,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加剧,想离开湖面,但,我什么都做不到,动不了,叫不出声。 感觉,时间的流动变得很奇怪,时快时慢。 我一直在挣扎,终于取得身体控制权,或者说,从失神状态回过神来。 已经是傍晚,明明记得来时是中午,烈日当空。 但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天色已暗,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变得冷清。 我:你是说,这次走神,持续了几个小时? 访谈者:是的,四个小时以上。 很奇怪吧,更奇怪的,或者说,更恐怖的是。 回过神的我,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已脱离栏杆,做出跳河的动作。 要不是被旁人的惊叫声惊醒,又或者再晚那么半分钟,我已经跳下去了。 我:因为这个,你被强制接受了心理检查? 访谈者:嗯,包括家人也认为我可能有着自尽的倾向,被强制带去检查,进行心理辅导。 但结果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无论是一开始,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心理疾病。 检查结果自始至终是全面正常。 因为围观者拍的证词,我被打上了寻死者的标签,但也感谢围观者,要不是他们的尖叫,我应该跳下去了。 我:你不会游泳?还是湖里有什么危险? 访谈者:都不是,我会游泳,技术还不错,而湖里也没有危险,水质清澈,就是比较深罢了。 但,我知道,如果跳进去,我就无法生还了。 隐约意识到,即使掉进水,我也没法取回身体的主导权。 或者说,会进一步丧失主导权。 即使能游泳,也只能沉下去。 之后,很平常的过了几年,我再一次走到了河边。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河畔,人迹罕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这里,反正回过神来,我已经在这里了。 我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尽快离开,理智作出了这种判断。 但身体好像很乏力,懒得动弹。 就这样,我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河面。 同样是傍晚,不同的是,周围没有人,没人会解救我。 我疯狂的挣扎,准确的说,是意识在挣扎,类似于经历梦魇时那种挣扎求生的状态。 但通过河面,我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动不动,神色平静,而眼神,无法形容。 那是一种让我觉得惊悸的平静眼神,“他”在注视着我。 面无表情的诡笑着。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深夜照过镜子,有点相似。 但河里的倒影,他不是平面的,而是有着立体感,真实得就像有另一个我在水底,向我发出召唤。 本就不清澈的河水在晚上更漆黑得诡异,本应什么都看不到的河底,居然看到待在河底的自己。 水的流动也变得不自然,似乎,在变成一个漩涡。 很有层次感的波动着,很不自然的流动着。 河里,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它们,在搅动着河水。 随时会伸出手来,把我拖下去。 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必须立刻逃走,我疯狂的无声挣扎。 随后,我站了起来,走向河里。 有过不少游泳的经历,但那时我首次意识到,在水里,居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压迫力。 身体在被挤压,无法呼吸。 不知是水草还是什么,在向我聚拢。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灯火灿烂的河岸,走向了黑暗无边的深水区。 明明会游泳,但我浮不起来。 不断的下沉,感觉到,意识到,这次,无法幸免了。 醒过来是在医院,我是怎么得救的?我没法从哭哭啼啼的家人口中得到答案。 奇怪的是,之后的日子里,每当我问起,他们都会神色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我:所以你得了对水的恐惧症? 访谈者:当时还没,经历过两次事故,我只是下意识的会警惕,还没到恐惧那种程度。 但之后,我慢慢发现了异常。 身体会莫名其妙的水肿,起水泡。 大量出汗,但与之相对的是,我渐渐很少喝水,任何液体都无法下咽。 去医院检查身体没问题,但不符合常理的是,我摄入的水分和排出的水分不成正比。 后来,我不需要喝水了。 我:不需要喝水?什么意思,通过其它东西补充吗。 访谈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再喝水,其它液态也一样,即使喝下去也无法下咽,会加倍的吐出来。 这种情况,我不敢告诉家人,也在就职的公司辞职了,在偏远地方找了个房子宅居起来。 要说原因的话,自然是身体的异常,更重要的是,我预感到,会发生更恐怖的事。 不想让家人担心,更不想拖累到家人。 有点自暴自弃的在房子里记录着自己的生活。 开始的几天无异常,后来,深夜时,会听到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滴水声。 绝对是错觉,我这么想着,因为对水有了恐惧,连自来水阀都被关掉了。 理论上,我所处的这套房,是不会有自来水,也不会有水流声的。 第二天,地上,墙壁上,镜子上,出现了水印。 我:你确定不是梅雨天回潮? 访谈者:不是,当时的季节很干燥。 很多人会带有静电现象,但我,变得很奇怪。 用过的东西会印上水迹,被褥是湿的。 再之后,家用电器频繁故障,短路,甚至失火。 维修人员本以为是因为天干物燥,静电什么的导致,但经过检查,发现是过高的湿气导致电器短路。 后来,我频繁的搬家,更换住所,但似乎我所在的地方,湿气都会莫名其妙的上升。 到最后,我甚至能看到雾气。 我:雾气?水蒸气? 访谈者:说不清是什么,反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就白茫茫的,似乎有雾迷茫。 当然,我没有白内障。 明明是干燥天气,但室内的相对湿度在持续上升。 不仅是被褥,就连墙壁地板都在渗出水,甚至开始滴水。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像泡在水里。 像,生活在水里。 之前说过吧,我已经不再喝水了。 但去医院检查,各方面没问题,除了,身体的水分似乎特别充盈。 很难形容,医生也没法解释。 我逐渐不出门,准确来说,是没法出门了。 不知何时开始,我会忘记呼吸。 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忘了呼吸。 人类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对自身有更强的控制力。 简单来说,动物依靠本能行事,就像半机械一样,即使忘记了也能自动导航,本能捕猎进食等等,但人类不同。 再简单的形容,就像紧张时屏息凝视一样,会暂时忘记呼吸。 我:正常情况下,呼吸,走路等是下意识行为,当受到主观意识影响,就会出现障碍。 身体内脏器官运行也是一样的道理,过分关注就会影响其正常运行。 关注呼吸就会呼吸紊乱,关注走路姿态就会出现别扭感。 访谈者:而我呢,刚好相反,不关注呼吸,身体就不会自动呼吸。 曾经用各种手段,仪器测试过,在走神时,做其它事情时,身体有时不会自主的呼吸。 所以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用闹钟定时提醒自己。 我:忘记呼吸会怎样呢。 访谈者:有很多次,在各种情况下,做各种事情时,因为太长时间忘记呼吸,很突兀的失去意识。 我:所以你需要随身带着计时器? 从他身上持续传来类似机械的怪异响声,虽然很在意,但一直没多问。 再则,他的说话方式也很怪异,似乎没办法进行连读。 访谈者:不,后来我不但不再喝水,也不再呼吸了。 刚开始,是忘记呼吸,再后来,是呼吸很困难,有种把空气强灌到肺部的别扭感和痛苦。 再之后,明明大口大口的呼吸,却没有空气与肺部交流的实感。 似乎,我的肺部已经失去作用了。 我知道,一旦走出门,我会在短时间内缺氧死亡。 我:在家里就能避免了? 访谈者:我之前说过,自己在的地方,水汽会持续上升。 家里的水汽已经浓郁到能见度不够两米,任何事物都在滴水渗水,沐浴在水中的自己,似乎能从其它地方吸取氧气。 后来,我不再勉强自己用口鼻呼吸,那种窒息感渐渐减轻。 直到不再呼吸,却没有缺氧的感觉。 但去到缺乏湿度的室外,会再次缺氧。 就像,就像上岸的鱼一样。 但我也说过,自己很恐惧水,明明最为恐惧水,却必须生活在“水中”。 再后来,我经常“梦到”自己生活在水中,而那时候,我已经没法睡觉了。 眼睛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也许是持续的注视,眼皮也没办法闭合。 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不,是漆黑一片,就像生活在水底。 持续“渗泡”在水里的我,皮肤出现长久浸泡的那种皱纹,皱纹裂开后变成了类似鳞状的硬质。 很怪诞吧,我觉得,自己正慢慢变成一条鱼。 我:你刚才说“梦到”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听这种恐怖论调,迅速转移话题。 访谈者:是啊,我已经不会睡眠了,怎么会做梦呢。 但我却切实的感到,自己,或者说另一个自己,生活在水底,漆黑无边的水底。 我也持续感到深寒,重压。 明明处于空气中,却感受到被水挤压的沉重感。 因为,我是一条鱼啊。 我:为什么这样说,那是你的错觉吧。 访谈者:后来,家人通过各种方法打听到我居住的地方,进来后,却没看到我。 但我向着他们挥手,说话。 他们依然看不到我。 看到的,是一个庞大的水缸,和一条怪异的“大鱼”。 惊惶的家人碰倒了水缸,我感觉到自己被冲到附近的河里。 我:你是说,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家人碰倒掉进河?但据说之后的你失踪了超过半年时间啊,这半年你都在河里? 他持续沉默,似在回忆,露出痛苦神色。 访谈者:变成鱼的我,在河里生活了很久,进食,被进食,交合,甚至产卵。 良久,他说出了这句话,继续陷入痛苦的沉默。 看得出,其中藏着的丰富信息,让人不寒而栗的信息。 我想起搜集的资料上,显示某河道出现怪鱼,被捕鱼工具所伤,留下的一截如同水怪般的肢体。 以及,河道里陆续出现的小怪鱼。 访谈者:在河里,我吃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甚至,有个带着熟悉味道的事物。 大半年后,家人发现待在河边的我。 同样,经过检查,身体各方面都无异常,要说有的话,就是“水含量”比一般人更高。 你知道吧,地球动物也可以说是水生物。 生命的过程就是逐步脱水走向死亡的过程,体内的水质和水流通决定了身体状态。 有着充盈水分的我皮肤一直保持着水润,没有衰老迹象。 就这样,我又过着“平静”的生活。 只是,晚上,深夜里,经常会听到水管中传来异样的响声。 嗯,当时报纸上有着出现怪鱼,食人鱼的报道,从水管中窜上来的怪鱼进入室内啃食人。 我重新回看了资料,的确有相关记载,大部分人认为是虚假报道,但确实有着不明的失踪人口及几俱被啃食的尸骸。 但资料显示的时间,是上个世纪。 访谈者:我的“平静”生活一直持续着,不知过了多久,家人一个个逝世了。 我依然平静的生存着。 只是每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散发出腐臭味,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 然后是浑浑噩噩的再次出现在河道里。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则报道,相当久远的报道。 某河道有人跳河自尽,经过几天的搜救无果,但发现了一俱疑似跳河者的尸体,因缺乏相关检验技术,无法判定。 该尸体一直沉在河底,有被啃食痕迹。 嗯,或者说,大部分已经被吃掉了,经判断,应该是被某种大型的怪鱼吃掉。 我想,当时家人肯定知道那件事,甚至看过那俱尸体,那个,应该是我的身体吧。 随后在河边出现的我才会让家人如此惊讶。 听到这里,我感到阵阵恶寒和不安。 对于面前这个他,并没有太多资料。 即使如今炎热天气依然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至今我也没看清他的样子。 声调怪异,偶尔露出的手臂似乎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鳞片。 基于好奇,我搜寻他的资料,得知一个莫名其妙的出生年龄,距今一个世纪以上。 通过当时的零散报道和传闻,似乎出现过一种怪鱼的传闻。 神秘的水底世界里,有着某种怪鱼,通过啃食尸体,能逐步转化基因,通过肢体的记忆功能而转变形态。 当然,这是当时人们当做吓唬小孩的怪谈之一。 无独有偶,当时和至今,据闻部分地区依然有着人家里藏有大型鱼缸,有着闭门不出的人,有着类似人形的水怪。 访谈者:在我看来,地球生物都是水生物,不同的只是所处界面的含水量。 即使处于陆地,依然被大量不同形式的水体包围。 就连空气,也是不同形态的水合物。 陆地能出现文明,相对稳定的海底环境同样能出现智慧物种。 善于隐藏的海底生物,和暴露于阳光下的陆地生物,究竟哪个才是被猎食者呢。 浑浑噩噩的生存着,不知过了多久,亲人一个个走了,我依然存在着。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腐臭,饥饿难耐,进食后外貌在不断变化。 和与我相似的“同类们”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很奇怪吧,在人类的日常中,隐藏着我们这种异类。 生活在光明下的他们永远想不到黑暗世界是何等景象,当然,也不会得知黑暗世界的存在。 在一次洪水中,我被卷进下水道,和其他被洪水卷走的人,物,枯骨,一起进入地下河。 那是奔腾而漆黑的恐怖河流,如同在矿洞中奔流,走向地下深处。 我身不由己的被一路席卷,进入了海床,海底,海底峡谷,深海,地球深处…… 最后,来到一片地狱。 那里,有着无数骸骨,在各种河流洋流的牵引下汇聚于此,组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我想,这里也许就是每个人,地球生物的归宿吧。 会以任何形式成为枯骨粉尘,以多种方式回流至此,包括灵魂。 我仿似听到了地狱的哀嚎,无数生灵,灵魂在惨叫。 在地球深处的强大压力下被碾压,在黑暗无边的地狱承受无法逃离的永恒痛苦。 甚至,我还看到自己的亲人。 拼命挣扎的我在接近漩涡深处之前逃离了,浑浑噩噩的苟活着。 明明只能生存在水里,且强烈的恐惧着水。 但自己正在分解,以微尘形式通过水流汇入地狱。 那里,正在召唤着我。 我:所谓的地狱,也只是你自己的定义,更可能只是你的幻觉。 的确,地球也好,宇宙也罢,都应该有着某个绝对的引力点。 所有事物最终都会以不同方式汇聚于此。 访谈者:你可知道,在我的家乡,有着这样的习俗。 认为水是地狱使者,又或者说,认为某种怪鱼是地狱使者。 在以前,去世的亲人会实行水葬。 似乎水会把他们带往归宿地。 但是,那里,其实有着人类所未曾发现,未曾捉捕过的怪鱼。 之所以捉捕不到,是因为那种鱼,有智慧。 小时候,我曾经在河流里遇到怪鱼。 在水里玩耍的时候,出现了一条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很庞大的怪鱼,咬住了我的手臂,想要继续吞食我。 突然,另一条怪鱼出现了,驱赶了那条凶残的猎食者,却也伤痕累累。 它的样子很奇怪,长着脸,而那张脸和去世的外祖母很相似。 我们静静的对视着,虽然无法说话,但我知道,它正在流泪。 也许,一直爱护我的外祖母再一次守护了我。 但几天后,一条受伤的怪鱼被人类捕捉到,挣扎时发出类似人的惨叫。 当科研人员赶到时,它已经自尽了。 你有没想过,俯视河岸的同时,河里也有着潜藏的它们,在注视着你,无声落泪。 访谈后,我同样没再见过他,甚至不再有他的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也许,对人类而言,他是过客,不留痕迹。 但也许,他和它们,正隐藏于暗处窥视人类,择人而噬。 55.新言之祸 访谈者:我感觉,眼前的文字在活动。 我:哦,是阅读障碍吗。 访谈者:不,没这么单纯。 对方是高校文科教师,对于文字段落的理解是我所不能比拟的,也许正因为此,才出现了异常。 访谈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类的视认功能的确充满缺陷,只能在相当空泛的层面认识事物。 一旦涉及到具体细分,就会感到陌生。 嗯,简单来说,就是长时间注视一个文字,会逐渐感到陌生。 脑内对象形文字进行拆分深入分析,最终重组出的,是一个相当陌生的,自我定义后的文字。 我:不仅是文字,所有事物,事情都经不起抽丝剥茧的分析,否则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陷入自我混乱。 轻则精神异常,重则,想不开。 访谈者:但是我的情况很奇怪,无论是对于段落的理解,还是对于文字的熟悉程度,几十年生涯下来都熟极而流了。 只是这几年,我慢慢出现,嗯,发现异常。 几年前,我突发奇想,尝试着创造一种新文字,新语言体系。 我:新语言体系这么好创造的吗。 访谈者:事实上,并不难。 难点在于对事物的归纳与定义,这方面,博大精深的汉语体系已经解决了。 比如说,眼前的石头,有很多种称谓。 与之相对的是,用多种词汇描述出名为石头的名词的特征,这就是归纳。 再简单点说,可以用动物作举例。 动物和人的差别之一,在于对世界,对事物的归纳和定义。 眼前的世界虽然多姿多彩,却一片混沌。 即使(假如)有语言功能,也只能像原始人一样进行简单的发音,也没办法定义事物的数量。 但是,在汉字的完善基础上,解决了定义和归纳等方面的问题。 进行新文字的创作就不困难了。 至于意义,人总会做些没意义的事,不是吗。 步骤也不复杂,首先决定字体框架,把数千个汉字进行框架的转换。 设计出数千个字符就完成文字方面的创作了。 就像当年的简体字运动一样。 但种种异常也开始出现,随着我对文字的设计,对事物的归纳定义也出现混乱。 比如眼前的苹果,如何用象形文字更准确的表达?用新音节新读法怎样进行表达?不仅如此,我对原有的汉字也出现了阅读障碍。 我:具体来说呢。 访谈者:比如说,我不会写字了。 你们年轻人习惯打字后,再进行书写有些字会忘记笔画。 但我拿笔写的时候,大脑却一片空白。 人类在写字,绘画的时候,会先在大脑呈现出相关影像架构。 但我失去了这部分功能。 文字对我来说,前所未有的陌生,甚至是诡异。 人类就是用这种诡异的事物,以诡异的方式进行交流表达的吗。 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传承信息构成文明社会的一切? 我:你的意思是,事物在你眼中应该是更为具体的,而非文字这种近似于一维的二维架构? 访谈者:大体是这样,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真的很原始,把人类甚至整体文明都限制锁死了。 人类变成对文字的翻译机器,日常交谈只是在相互默诵词汇。 再后来,我失去了语言功能,医院诊断是失语症。 但事实上,我对文字产生怀疑后就连同文字的载体,语言,也一并否决了。 下笔忘字,开口无言。 很奇怪吧,当时的我就像身处异国,产生严重的交流障碍。 接下来,还有更怪异的。 我眼前的事物形象,开始变换。 很难形容,也没办法表达。 总之,我只能归咎为,人类对事物的印象,是建立在定义的基础上。 而定义是建立在归纳,即原有信息体系的基础上。 后来,我停止了对新语言的开发,但大脑却停不下来。 总会在无意识间,走神时,梦里,在不断思索完善新语言。 也许,用语言来形容已经不恰当。 当时的我已经深入到文字,字形,三维文字,读音,立体读音,弦频率音调,基础文字组合的公式变幻等。 要形容的话,有点像音乐,在旋律里包含立体意境,情绪,场景信息,甚至能转化为视觉听觉触觉。 如此这般的立体语言。 甚至,我隐约意识到,语言是有魔力的,只要足够成熟,能引发共鸣,言出法随。 那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就像生活在云端一样,很机械的进行日常生活,保持简单的进食,运动。 不瞒你说,我有种很幼稚的预感,并不是我在创造新语言,而是某个存在,借我之手,想要让某种具有魔力的语言出现在这个世界。 之后的日子里,情况越来越严重,我除了简单的进食和睡眠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整个人就像机械一样,无法沟通,无法进行任何方式的交流。 在旁人的眼里,我就像行走的植物人。 我:你的情况,有点像自闭症。 访谈者:的确,缺乏语言这一沟通平台,就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外部的世界,外部的语言,外部的人和事都没法反映到内部世界。 这种独立的信息世界,会衍生出独特的理解体系,即人们平常说的自闭天才。 但我的自闭世界却出现了入侵者。 身体在进行摄食等必要的生存活动,大脑意识在不断演算,两者本来泾渭分明。 在这种状态下,即使遭到伤害,被刀刺伤等也不会觉得疼痛。 家人的接触,话语等同样充耳不闻。 明明是这种封闭程度,却有某个“人”出现在我的头脑里。 我:你确定是某个人?没有自我分裂症状? 访谈者:当时的我已经没办法进行精神检测了,究竟有没精神分裂没办法确定。 但能不能别把什么问题都引申到心理疾病。 一定程度的心理异常是必有的,甚至是必须的。 这是人类的个体差异和成长经历所致,难听的说是精神异常,好听的说就是个性。 比起把人类变成工业机器的传统工业时代,人类任何时代都更追求个体的独立与自我特色。 某种意义上,创造出各种心理疾病名词,务求让所有人都有着模板式的精神状态才是不正常。 即使没接受检测,但我很肯定自己没有精神分裂。 甚至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更为清醒。 毕竟大脑被不知名的因素,用幼稚点的讲法,就是被不知名的存在解锁了潜能,在高速演算的同时也有着比任何时期更清醒的思维。 而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头脑里,思维界面里的那个人,我从没见过。 分不清性别,年龄,似乎有着无数张脸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也记不清,描述不了他的相貌。 奇怪的是,他出现后,我的思维界面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最后演化成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即使什么都没有,却比我日常生活的所谓现实更有实感,更像现实。 就称为思维空间吧。 他的到来不仅让思维空间实体化,还出现了桌椅,茶杯等茶室的布局。 很宁静祥和的气氛。 那个人,自称“常识”。 我:常识?你知不知道,你的描述有多么玄幻,这是要进入玄幻的节奏吗。 访谈者:嗯,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通过交谈,我得知他并非人,而是一种概念的集合体。 简单来说,人在幼年时,是存在于某种分叉路口。 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而看这种行为是双向的。 看到,意味着会被纠缠。 所以,那个年龄段有很高的夭折风险,甚至被带到另一个世界。 所以,旧时代人们有着各种禁忌,会为小孩求平安福,长命锁之类。 随着年龄增长,会逐步接受这个世界的信息,人类的,社会的,位面的,统称为常识。 逐步被常识固定后脱离那种左右摇摆的存在状态,当然,也看不到各种非常规事物。 而那个人,就是常识这种概念的具现化。 当然,我们的交流方式不是通过语言文字,而是玄之又玄的更高阶方式。 我:你的意思是,自己的行为在触犯规则,触犯常识,而某个名为常识的执法者就请你喝茶了? 访谈者:可以这么理解,简单介绍自我来历后,他希望我停止这种触犯规则的行为。 每个位面,每个小世界,都有自己的常识,常识也可称为规则。 而异规则的出现,意味着两个世界的战争。 如果我一意孤行,就面临被灭杀。 本来这些谈话的记忆也会消失,随后潜意识会记得不能继续创造语言的指令。 生活会重新恢复正轨。 但不知为什么,这段谈话,或者说这段指令并没生效。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因。 那是因为,某个存在出手了。 在其影响下,我进一步反常规,也正是那段时期,我的自语言创造进入高速的灵感爆发阶段,更为完善了。 反常规的我,无法被常识轻易控制,很玄幻吧。 我:的确,很玄幻,要不是你做出的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即使你曾经是高校教师我也只会认为你在臆想。 访谈者:后来,我发生了“意外”,变成了真正的植物人。 当然,家里有着不少资产,即使是植物人,也能勉强维持存在。 但各种“意外”相继而来。 家道中落,妻离子散。 作为植物人的我,也住不起院,在寒酸的出租屋里等死。 而意外也并未停止对我的追击,很多次我都遭遇了侧重对头部的各种打击。 仿佛是作为执法者,系统维护者的常识,想要彻底把我停顿掉。 据医院监测,那段时间虽然处于植物人状态,但大脑很诡异的持续发热,脑电波极为活跃。 就像进行着持续的高速思考,而且不曾停顿。 这种高负荷下,我在高速的衰老着,不至于一夜白发那么严重,但也在短时间内出现了满头白发。 原本挺拔的身姿也诡异的衰老。 我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迅速拿出资料对照,我有个习惯,在访谈前不喜欢看资料。 喜欢通过交流慢慢发现的感觉。 而资料里显示对方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 但面前的他仅从相貌判断,绝对超过八十。 短时间内变得老态龙钟,我不得不怀疑他有病。 访谈者:再说一次,我没有病,也没有精神病。 虽然从壮年一下子变成了垂暮,而且我知道自己最多还剩不到一年,但我觉得值了。 访谈者:常识,或者说,这个小世界,小位面,没能灭杀我。 在植物人阶段,我持续透支潜能逐步完善了新语言体系。 对于大部分植物人而言,再次醒来的希望极为渺茫,被医生认为绝对醒不来的我,醒来了。 眼前的世界,在我看来,幼稚得可笑。 那种感觉,就像安卓系统对塞班系统的鄙视。 眼前的事物,只是一种粗线条的混合物,充满了逻辑错误。 怪不得常识会阻止我,因为,这种充满漏洞的世界,我能逐步毁掉。 如果是别人,我会认为这是中二病的发言,但对方,曾经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事。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眼前的花,虽然他已完全失明。 手当然离花还有一段距离,但那盆我精心裁剪的盆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凋零。 不是幻觉。 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访谈者:自然而然的就做到了,就像人会自然而然的开口说话一样。 其中原理我并不清楚,用那位常识大人的说法,我是反常规者,带着异规则。 两种不同体系的碰撞会导致事物的死亡。 我:你真的不后悔?不仅丧失了寿命,变得如此老态,还导致了,你妻子的死亡。 他陷入了沉默。 访谈者:的确,我错手杀了她,明明,我只是想握住她的手,但在我碰到她的同时。 她瞬间变得苍老,可说是风华正茂的三十多岁妇人,一下子长出皱纹,身体委顿下来。 在瑟瑟发抖中,我明显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流逝,或者说,是整个人,正在崩坏,身体在崩溃。 抢救无效,原因,是整体器官不明原因的坏死。 我是罪人,我是凶手啊,该逮捕的是我啊。 面前痛心疾首的他当时作为嫌疑人被拘押调查,但奇怪的是,最终他的母亲被证实是凶手。 监控录像显示,正在做饭的母亲突然目光呆滞,像着了魔一样把某种重金属倒在妻子的饭里。 事后本人似乎无论如何也回想不出那段经历,也没有作案动机。 访谈者:是常识搞的鬼,是他控制了我的母亲,想让我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 我用尽一切办法向警方说明我才是凶手,但有录像作为铁证。 后来,我甚至现场展示,握住了一个人的手。 我:后来呢,你就被送到了隔离区? 访谈者:是的,那个人,也死了。 但不是当场死亡,几天后他身体出现不适,怀疑是急症,同样抢救无效。 而警方怀疑我携带传染病,就被隔离了。 我不安的看着玻璃对面的他,是的,这里不是我的访谈室,而是某个医院的隔离区。 旁边的监护人员都一脸忌惮的看着他,大概由于保密协议,无法向外界透露更多消息。 但从他们的表情,我能猜出一二。 那是一种看着非人的异常者的眼神。 访谈后,我按照惯例调查访谈者的现状。 当我回放当时的录音时,发现根本没有声音。 准确来说,没有我和他的交谈声。 周围监护人员的说法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交谈。 而他早在几年前就失去了说话交流的能力。 当时的“交谈”,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所“说”的,和常识在思维界面那种交流方式吗。 我想找到答案,但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他和自己预期的一样,在一样的时间,遇到一样的意外身亡。 本想创造出自己的新语言,但留给世界的只有悬念。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监护人员,都因不同的意外变成了植物人,白痴,失语症患者。 此外,还有个不得不提的插曲。 我们的访谈,被某监护人员偷偷录音。 该音频除了环境的杂音外,没有人声,但诡异的是,有人从这段音频中,听到了歌声,很诡异难言的歌声。 就像他曾说的,用音乐作为语言载体那样。 那段诡异的歌声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意境,或者说更深邃庞大的信息量。 听过音频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 共通点是会莫名其妙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语言”,梦话。 据调查人员透露,这可能是某种传染病。 陆续出现的患者症状和访谈者很相似。 似乎还成立了某种新宗教,而领头人,是他出狱的母亲。 56.穿越者 访谈者:你相信命运吗。 我:你说的是宿命论,还是通过高等运算得出既定轨迹? 访谈者:造成命运的方式有很多种,人们所认为的普遍是推测演算。 即结合信息,通过一系列繁杂的全面运算,演算出命运。 当然,可也以用另一种方式,线状图交织。 如果说每一个事物都有着固定的命运线,那么只要固定下几个参照物,就能逐步绵延固定下周围乃至所有事物的命运轨迹。 也可称为命理纠缠。 我:所以呢,你想说人的出生并非偶然,而是某种必然? 访谈者:如果是命理纠缠的话,你的出生是必然的。 人们经常会认为极为偶然的概率下,自己才能诞生,把能出生在这个世界当做某种幸运。 但是啊,从命理纠缠的角度看,你的出生甚至可以追溯到物种起源。 代代相传,代代延续的相性网络不是那么容易断绝的。 我:相性网络是什么。 访谈者:简单来说,恩怨啊,血缘啊,情感啊,因果啊,等等。 即使你再怎么深居简出,依然有着你的族人,族系。 即使你什么都不做,都依然有着因果线。 比如今天帮助过人,十年后被帮助者会回馈这份恩情等。 即使看不见,人依然有着多种因果线组成命理网络。 而这张网络,在无数年代代传承下,已经变得极为庞大。 并一直延续到无数年的后代。 你不仅承载着先祖的恩怨,还作为连接点,延续着无数代的后人。 所以,你的存在,并非偶然。 当然,如果选择死亡。 也只能是命运所安排的必然。 要不然,你的任性导致的是无数年中无数后代还没出现就被动消失。 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因为听不明白,所以我全当耳边风。 我: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 访谈者:嗯,我想说的是,命运的确是存在的,就是这么回事。 我:要说明命运的正确性,只需要有个从未来返回的人,即未来人,也可以称为穿越。 只要出现这种穿越者,我们的,位面的,众生的,甚至世界的命运都会被固定了。 不是逻辑推理推导,而是以既定事实的方式。 访谈者:啊,也是,对未来的人来说,我们包括我们的未来,命运,都只能是已经发生,已盖棺定论的事实。 对于这种平淡的话题,实在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只能敷衍。 我:大概吧,过去没办法决定未来。 或者说,我们有无限种未来,很难决定,无法固定下哪一种未来轨迹。 但假如有着未来返回的人,出现的瞬间就相当于被动决定了这个界面众生的未来线。 大概吧,细节方面还有待补充,比如说时间的单向连接,单向定位等。 访谈者:嗯,所以呢。 既然有着既定命运存在的可能性。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能稍作解释了。 事实上,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你确定自己不是中二病犯了? 访谈者:不……怎么说呢,我能看到未来影像。 很直观的看到,就像看立体电影一样。 怎么说呢,很平常的设定,没什么新意呢。 访谈者:我说的是真的,能看到的契机和发生的时间幅度不一,但只要我看到,就必定会发生。 我:借用《空之境界》里的解释,你可能是未来视,能结合日常观测到的种种信息,大脑进行高速处理,演算合成出未来影像。 还有,这种高负荷且没多大用处的能力者以前可能有,但不适合社会,可能退化了,可能那一脉消失了。 访谈者:但是,我所谓的看到,并不是那种没实感的预知。 后来,不仅能看到,还能碰到。 或者说,我能走向未来。 我:你能出现在未来? 访谈者:对,在未来,我在你额头上画了一只乌龟。 我:多远的未来? 访谈者:三秒之后,现在是一秒五了。 我转身照镜子,发现自己的额头居然出现了一只歪歪扭扭的水彩笔画的乌龟。 我:不可能,应该是你在刚才趁我打瞌睡时画的,绝对是。 访谈者:你不信也没办法,但我的能力触发机制是随机的,现在暂时没办法去往未来了。 你所说的,时间的单向性我不太懂。 但我确实能感觉到,有很多种未来。 而我能去的,只有一个单线的未来。 我:你的意思是,你能穿越到未来,但去的都是同一个? 访谈者:嗯,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至于能穿越的能力,我有种猜测,可能是,我思维能力特别快。 我:我没感觉到,你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甚至思考能力都似乎处于平均线以下。 说得直白点,你有点笨。 访谈者:……不是思考能力,而是,思维速度,速率。 世界说白了是速度的世界,我们之所以处于同一个位面,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时间观,处于相同的时速。 但只要时速变快或变慢,就自然会进入快车道或慢车道。 当达到一定速度后,就会引发时空的错位。 所以,我认为星际航行,需要定位的不仅是方位,还有时间点。 否则返回时搞不好会遇到另一个自己。 而代表速度的,不仅是物理方面,还可以是思维层面。 感觉,我的思维,或者说大脑,似乎有着某个虫洞。 连通着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 很多次,我出现在未来,占据了未来的我的躯体。 而那里,有着我未来的家庭,子女。 但没有相关记忆的我,只能勉强冒充维持着。 虽然我依然认为他只是臆想,但依然忍不住有点好奇。 我:你就没想过利用未来的媒体网络查看过去,即现在将发生的事,从而谋利。 访谈者:想过,也确实做过。 我记录了彩票的开奖顺序,获得了很丰厚的奖金。 但是,没用的,未来轨迹依然没变。 而维持不变轨迹的是,我获得的财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流失。 也因此,遭遇了额外的各种意外。 很奇怪吧,本来过去只要稍有改变,蝴蝶效应的连锁影响下,未来本应该会大变样。 但似乎无论我怎么做,现在与未来都被固定了。 比如说,我知道自己将会在某个地方摔倒,留下伤疤。 但无论我怎么避免,都会因各种无法抗拒的原因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你可以试着限制自己的行动能力。 我很不负责任的建议道。 访谈者:试过了,未来的我知道自己在某个时间段经历过溺水。 于是,我拼命的找方法,远离水源啊,请假啊,把自己锁在家里啊。 甚至用手铐铁链把自己锁住。 但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清醒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那个游泳池边被急救。 但根本不可能啊,被锁住的自己怎可能来到上百公里外的游泳池呢。 后来查看监控录像,我是自己解开了锁扣,很莫名其妙的坐车来到这里,就跟预演好的一样溺水。 监控视频中的我似乎并不知情,但又并非若无其事。 就像,就像按照暂定剧本而行动的演员一样。 原谅我表达能力差,但当时的我,确实很假。 不如说,用很浮夸的演技进行着溺水表演。 代价是我命悬一线,重度缺氧的后遗症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对于对方的语无伦次和臆想,我猜测有可能是长时间缺氧所致。 我:你可知道,长时间缺氧所导致的各种严重后果。 例子的话,因生产时的意外导致的各种脑功能不全者。 再比如,烧炭被抢救回的你。 访谈者:嗯,我是这么做过,别人都以为我是寻短见,但其实那是我的一个试验。 你该知道,现在和未来的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出现连锁影响,无论怎么避免都会回到轨迹。 但你可知道,在未来,我的父母因某个意外去世了,而间接造成意外的,正是我。 和以往很多经验一样,我知道会发生的,即使几率再小,也会以各种方式导致发生。 无论过去的我如何阻止都没办法避免。 甚至于,在适当的时候,会有别的人,或别的什么东西接管我的身体,强制执行既定的命运。 而距离父母的意外还有不到一周时间,那一晚,我尝试了自尽。 方式的话,尝试了很多种。 但都会因种种因素没法成功,而且,我也预感到无论怎么做,自己都不会死亡。 我想看,究竟是谁,是什么存在,在干涉操纵我的命运。 烧炭昏迷后,我昏昏沉沉中,看到有人出现在上锁的房间,熄灭了碳。 但他并没有走,而是静静的看了我很久。 我偷偷睁开一丝眼,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我,准确的说,是有着较为成熟相貌的,未来的我。 难道就是他在各种意外中保护着我?正当我这么想,却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森然恐怖,虽然在笑,但眼神却流露出极度的痛恨,要把我置于死地的愤恨。 我不清楚那是不是幻觉,昏迷被救回来的我据说出现了后遗症。 我:会不会是现在和未来的,两个你能相互穿越时空。 也用这种方式保持着命运的既定轨迹。 访谈者:我也想过,但很多疑点解释不通。 后来,后来父母发生了意外。 我陆续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挽回。 究竟是谁,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夺走我的亲人。 愤恨的我走向了疯狂,我穿越到未来,把未来的家砸烂了。 回到家的妻子儿女看到这副情景,感到震惊落泪。 但,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对于我来说,只是陌生人罢了。 既然我连父母都保护不了,最后的家人都失去了,这种知道结局的命运只是按照剧本演绎的悲剧演员罢了。 在妻子的哭声中,我纵身跃出窗台。 之后究竟怎么样我并不清楚,我回到了现在。 也许未来的我,未来我的命运轨迹被终结了吧。 我也很清楚明天该做什么,会做什么,会发生什么。 而且,只能按照剧本像木偶一样行动。 正当这么想着,我突然间再次升起无法抑制的极端情绪,就像被另一个人上身一样。 是的,我开始被动执行明天的“任务”,一个恐怖的任务,恐怖的既定命运。 再之后,我开始了漫长的布局。 非要说的话,我想拯救父母,虽然无法通过改变未来让父母重生。 但我隐约察觉到另一个方法,另一个不该存在的人的存在。 终于,我等到了他,冲过去,刺杀了他。 我:所以,这就是你被强制隔离看护的理由?自残? 访谈者:不,当时我刺伤的,是我,不应出现的,过去的我。 一直认为,发生的种种事,是未来的自己搞鬼。 但仔细想来并不全是。 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许是某个过去的我。 我记得,学生时代的自己,曾有过一个阶段很中二,很叛逆,很阴险,也善于通过布局操纵他人。 更曾经设想过,布局操纵未来的命运。 我:你的意思是,过去的你,试图通过布局等方式打造未来轨迹? 访谈者:没错,我也仔细回想,发现穿越时空的现象很难追溯到何时开始,但学生时代中二的自己,那些言论倒是和穿越时空很相似。 询问过朋友,当时的我竟然说过自己有着穿梭时空的能力,虽然我本人并不记得有说过这种话。 三个人,激进叛逆,成熟阴沉,疯狂混乱,三个不同的自己。 在时空中究竟会如何纠缠我不得而知,但我想,也许这也是维系命运的其中一种方式。 访谈者:我觉得,不只是我有这种情况。 其它人也有,只是本人不察觉,或者说,被蒙蔽了。 通过不同时空的自己相互纠缠牵引,让命运得以既定进行。 我:那么,你反击了过去的自己后,有拯救到父母吗。 访谈者:没有,我以为灭杀了过去,现在的我都会消失,但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浑身是血的我,明明匕首已经刺入他身体,但却出现在我身上。 我不得不认为,也许自己出现了幻觉,精神开始失常了。 但我发现,父母的房间似乎有所变动。 推迟了,父母遭遇意外的时间推迟了。 虽然只有几分钟。 虽然同样是既定事实。 但改变了过去,确实影响到了现在。 我:于是,你就这么满身伤势的? 访谈者:对,我曾说过,自己的思维可能比较快,虽然我比较笨,但也有特殊才能。 我善于布局,用这种方式,我灭杀了很多个过去的自己。 我:你的意思是,不断有过去的自己来到这里? 访谈者:是的,就像一场攻防战。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就像有任务或命令一样前赴后继。 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来自不同位面,不同平行世界。 但我更倾向于,他们来自于同一个过去。 之所以人数如此众多,只是时间的错位罢了。 我:时间错位?一分钟内有无数个停顿点,理论上也有着无数个自己。 访谈者: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还有另一种解释,也许,我灭杀的是同一个人。 当然,即使是我说话的这么点时间,也可以产生出无数个自己。 就像影片的帧数一样。 用人海战术足以和未来的自己开战了。 但是,另一种可能是,过去的我无法在未来被灭杀。 就像我曾经穿梭到未来,遭遇过几次离奇的意外,却没有死亡。 无论刺杀多少次,他都会在过去重生,吸取经验再次和我对抗。 不如说,他的手法更熟练了。 如果我不返回过去,永远只能被动。 后来,我用各种方式尝试,我要返回过去。 既然未来的我能回到现在,那么我也有能力回到过去。 终于,我成功的回到了过去。 看到了年轻的亲人,朋友,安逸的生活。 但是,我是来破坏这种安逸生活的。 已经疯狂的我要让整个过去天翻地覆。 于是,留下了笔记,那是我收集的不同人的日记。 很多人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所写的日记。 还有死亡笔记,记录着将发生的事故和死亡名单。 我的一系列疯狂行为的确让那一个时间段的世界发生巨大动荡,但似乎触发了什么,触犯了什么。 我被禁锢了。 准确来说,是禁锢在相同的,不断循环的同一天里。 而在那里,我看到,过去的我出现了。 不是一个,而是几乎无数个,“等你好久了”他们异口同声道。 我被算计了,这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而在他们之中,我发现了一个异类,那是未来的我,原来他们早已联手。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也不清楚将导致怎样的后果,将如何影响到世界。 我只知道,自己,将会死在这里。 虽然我清楚自己的既定命运,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只能延续固定命运,无论怎样都无法真正死亡。 但如果被以这种方式设局,恐怕我在劫难逃。 就在这时候,本来和过去联手的未来的我突然发难,从背后击杀了其中一个过去者。 “我也不想被你操纵布局未来啊,曾经的,那个中二的我。 ”他这么说着,很潇洒的点燃了香烟,带着无限落寞。 只是,击倒了一个对于大局无关痛痒。 无数个过去者一拥而上。 在最后,我听到他说出了,临终的遗言“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也有。 我的过去,你的未来,就由你来守护了。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个禁锢的时空崩溃了。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泪流满面。 我本来以为,无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未来的自己,都会对现在的我充满憎恨。 人是独立并追求唯一的,对于另一个自己这种事实只会升起反感情绪。 对方的悲惨不会同情,对方的幸福会感到妒忌。 当对方冒充自己身份会感到被亵渎。 访谈结束,我依然认为这不过是他的臆想。 他并没留下类似未来日记,死亡笔记,未来预言之类的东西,很平常的走了。 我搜查他的资料,无论过去,学生时代等,也相当平常。 之后,他和他所说的,未来的妻子结婚,和妻子,儿女过起了幸福的生活。 全家合影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活在现在,还是未来。 是否守护了自己的人生。 57.体内斗争 访谈者: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医生。 我:对方穿着白大褂,飘溢着消毒水的味道。 其中还夹杂着不祥的福尔马林味。 访谈者: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就长话短说吧,我觉得自己生病了。 我:生病了你就去看医生啊,跟我谈有什么用。 访谈者:……我就是医生,只是用任何检测手段都没办法查出。 但我很肯定,自己的身体里产生了病变。 我:既然检查没问题,就只是你的个人忧虑问题罢了,杞人忧天,疑神疑鬼。 访谈者:这么说吧,你太信奉医学和现代科技了。 我当了十几年主治医生,还是医院的副院长,医学博士学位。 对于医疗体系的种种问题是比较清楚的。 医疗是有指标的,也将成为房地产后的另一种输送型行业。 其中的潜规则和利益关系我就不多说了。 作为常规套利手段的常规检查,只是针对保健行业和小病治疗。 其中有着独立的连锁产业需求。 但是,要想真正检查出隐藏类的疾病,包括癌症等等,需要的是数千元以上的昂贵检查。 而现代医学对于人体的了解太过片面,只是盲人摸象的从比较偏门的角度入手。 任何一件事物,可以用任何一种说法来形容都不会有错,区别只是接近真相的距离而已。 大象可以是柱子型,可以是墙型,观点论断无论再片面都有某种程度上符合事实。 所以,医学即使片面,也能自成体系。 我: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想说医学体检没办法检测出你的疾病? 访谈者:不全是。 人是否出现了疾病,自己会有预感。 人体相当迟钝,时刻在遭受各种伤害,所以有着某种屏蔽机制,能屏蔽大部分伤害。 但当伤害达到无法无视的程度,就会感受到痛觉,证明病变已经很严重了。 同样,人某些时候会有所预感,会做出与平日不同的事。 用小说的说法,就是树死旗。 用日常的说法,就是死兆。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心血来潮。 事实上,痛觉是一种预警机制,正常进化的话,生物是不会有痛觉的。 甚至于,痛觉的生成并非生物向,而是精神神经向。 不是源于身体,而是源于神经额外合成出痛觉作为示警。 我:你的意思是,被打一下,感受到疼痛,这种痛觉只是思维合成而非实际痛楚? 访谈者:两者皆有,只是侧重程度不同。 就像电击,电本来是比较玄幻的无形物,但因为能对人体产生切实的伤害,触电时会合成出比较另类的电击感。 种种的示警现象和生物进化而来的示警机制让人类得以在充满危机的世界安然生存。 就连你突然会拐进小路,这种心血来潮的行为,也是因为预知到走大路会遭遇必然的车祸。 我:不太能理解。 访谈者:简单来说,生物有着自我所不了解的特殊才能。 这是能繁殖至今,进化而来的资本。 自然界的捕食行为,看似比拼的是速度和力量,但更多的,是预知。 不少生物能看到零点零几秒后的影像,所以能进行准确捕猎。 毕竟事物是动态的,视觉是静态的,过于依赖静态视觉的人类当然没办法理解。 所以,每个人临终时,都多多少少能感受到自己的死兆。 我:就像很困倦乏力时预感到如果继续下去会猝死那种感觉? 访谈者:你想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否认。 事实上,人体是比较完善的独立系统,没有医学介入的空间。 药物的原理只是利用药性的属性差异,在体内发生中和反应。 植物之所以会苦,是因为其属性比较单一,比较极端。 用化学层面的说法,就是会造成化合补全中和反应。 所以,中药能且只能调理。 我:西药呢,也是这种原理? 访谈者:不,那只是毒,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刺激体内免疫系统,让免疫系统自己进行大清洗。 任何化合物对人体都相当于毒,只是刺激点不同。 但一定程度的毒物刺激是必要的,生活在温室环境的人缺乏这种外部入侵,内部系统会陷入混乱。 比如我。 自从进入医学体系,就有着强迫症般的洁癖。 对实验,解剖,临床观察等一切医学上的东西都感到厌恶。 是的,很厌恶。 一般人,正常人都会感到厌恶把。 你有没试过下厨。 不,我说的不是那种料理,而是包括从源头上宰杀鸡鸭。 我想起了唯一的一次经历,当时看着待宰的鸭,我纠结了很久,没办法下手,也想不到那些人怎么能面不改色的下手。 访谈者:是吧,人是有个体差异的,人性是否本善我不知道,但能面无表情的宰杀鸡鸭的,即使善也只能是伪善。 在其心里,有着自己所未察觉到的恶魔。 而医学院里,我们要做到这种程度,甚至要用手术刀进行解剖。 无论是何种宗旨,所进行的,毫无疑问是极恶。 我只能不断让自己适应,通过唤醒自己内心的冷意,恶意,残虐。 然后,面无表情,甚至带着残虐的心态切开了一个个动物的身体。 即使披上了白褂,我依然是潜在的冷血屠夫,心理,已经扭曲了。 甚至午夜梦回,我都会被惊醒,很多次的梦到,在未来,人类意识到医疗体系的真相,对作为刽子手的我进行审判。 我:的确,看似文明的社会,但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潜规则,只眼开只眼闭的用无所不在的潜规则维系着所谓的文明。 访谈者:我说过,人体是完善的系统,没有外部介入的空间。 小病不用治,大病没法治,就是如今的现状。 而我,由于大量的医学知识,所以对身体过分关注。 简单来说,就是过分敏感。 所以我经常感觉到不同器官在疼痛。 一开始,是内脏不适。 我能很清楚的意识到是哪个内脏,哪个位置。 然后发展到疼痛。 再之后,我甚至能直观的“看到”器官在病变。 我:看到? 访谈者:是的,手术和各种医科视频看多了,对内脏相当熟悉。 能结合各种异常,分析出大体的病情。 再后来,发展到类似于内功的“内视”。 但是,既然医疗手段检查不出,就没有医疗的前提。 所以,我决定自己解决,自己开处方。 用药后似乎有所好转,但不久之后,其它地方又出现病变了。 我认为,可能是恶性肿瘤。 我说过,我是活在温室的人,而身体缺乏外敌就会出现混乱。 每个人都有癌细胞,区别在于是否癌变。 一般而言,受外界的毒素污染等等影响会导致癌变。 但我不同,我是由于处于温室,过于洁癖的无菌环境。 内部免疫系统失去外敌后,出现混乱,把正常细胞,癌细胞进行清洗攻击。 从而导致了癌变。 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包括饥饿疗法等等。 但并没好转,身体在不断恶化。 后来,我采用中医手段,既然所有方法都无效,就用另类手段吧。 毕竟所有疾病的根本原因,是流通不畅所致,一旦有所堵塞就会造成病变。 一般而言,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治疗手段都是刺激调动免疫系统进行大清洗,从而恢复流通。 当然,一旦介入外科手术,这种内部调理的手段将大打折扣。 我:你没去检查过吗,药物也没用吗。 访谈者:我自己知自己事,还需要检查吗。 至于药物,你该知道,很多时候药物并非治病的。 感冒药治不了感冒,治疗感冒的最终只能是免疫系统的周期循环。 药物只是钝化神经,让你感觉到症状似乎有所减轻。 后来,所有手段都无效。 我似乎,只能等死了。 躺在床上的我,似乎看到体内的白细胞,癌细胞,免疫系统等在进行着混战。 甚至是,军团式的战国场面。 不仅是医学,就连自我意识也本不应该介入身体的,但我的意识出现在体内的战国时代。 很奇怪吧,但当时的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即使很幼稚,我也在混混沌沌中随着正规军,对名为癌细胞的叛军开始反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权力在步步上升,能指挥的兵力越来越多,取得的胜利也越来越多,局面开始好转。 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身体同样在慢慢恢复。 甚至于,我明白,即使什么都不做,有这种趋势我就有痊愈的希望。 任何疾病都有周期,只要撑过这个周期并改变生活状态,病变就会被镇压。 癌症一般以五年为期,撑不过的都在五年内去世,撑过五年就证明有一定程度康复的希望。 而疾病同样属于某种预警,出现疾病是生活或情绪不良所致。 有病的并非身体,首先是生活方式。 而我,步步接管身体的控制权,指挥军团对叛军展开围剿。 最后,我痊愈了。 两份诊断报告摆在我面前,一份是确诊癌症,另一份是痊愈的证明。 他用另类的方式,完成了自救。 访谈者:但这只是开始,我的内视依然在继续。 镇压癌细胞后我依然率领军队征战,把各种潜在的疾病,病毒都一一消灭了。 我的身体也恢复了巅峰状态。 当我把沉庸细胞,毒素等清理掉后,身体甚至有种返老还童的趋势。 久违的,我感受到年轻的感觉。 但我依然没满足这种战果,开始向着更深层次进发。 直到我看到“地狱的大门”。 我只能这么形容,那里,关押着无数恶魔。 是个不能打开的潘多拉之盒。 在那里,我看到了各种潜在的疾病,正发酵酝酿的疾病。 经历无数年,传承无数年的遗传病库。 作为杂食动物的人类所摄入的无数潜在病毒。 以及如此多的病毒疾病交织衍生出的新型病毒。 那里,是个病毒库,病毒工场。 甚至有可能结合生成覆灭一个界面的超级病毒。 这是我数十年医学生涯作出的判断。 也许,人类代代传承的意义并非正面,而是负面的。 随时间的推移,遗传病库同样代代传承,并逐步庞大,最后成为某种定时**。 会毁灭的,不仅是自己。 甚至于物种会周期灭绝,同样是有非灭绝不可的原因。 后来,我通过各种手段查找资料进行验证,发现生物史上,有过各种巧合和疑点。 也许,地球曾经出现过数次癌变期。 潜在于某些物种体内的超级病毒,类癌基因等被激发并短时间内大范围感染扩散。 各物种各生物出现反常的活跃,进化,突变。 这是一场涉及到整体生物圈的癌变,突变,异变。 在短时间内出现物种的爆发式增长,就像寒武纪的生物大爆发。 但这种突变而新生成的物种大部分在往后的岁月里灭绝,而透支了生命潜能的生物圈也陷入漫长时间的沉寂。 而该时段内出现的各种怪异物种有部分潜藏,部分以化石等形式被发现,所以有着各种异兽的传说。 也造成了明明处于同一个地球,却有着极为可爱的生物和如同地狱般的怪异生物,如此两极分化。 也许,人类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就已经变为定时**。 出现在任何一个位面都会造成灾难,即使穿越回古代,也能引发大范围瘟疫。 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开始有针对性的对部下进行训练。 用医学的讲法,就是升级免疫系统。 你该知道,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们的免疫系统依然跟随时间和整个世界的步伐在不断进化。 以此抵抗飞速进化的病毒和疾病。 古人假如穿越到当代,会因为免疫系统的不同而迅速病倒。 同样,我们去到其它环境,外国,其它家庭,也会因为与当地的环境抗争而生病。 简单来说,一个家庭出现陌生人,两方总会有一方生病。 进行免疫系统的适应调节。 无论如何,无论病毒怎样进化,只要抗体比它强就能抑制。 也许是缺乏外敌,也许太过安逸。 我的免疫部队开始对正常细胞进行攻击,我再次生病了。 内乱持续时间不长,但却让我元气大伤。 才意识到,一定程度的外敌和潜在病素是有必要的。 于是,我带领部下进行更深层次的探索。 在那里,我看到另一个恐怖的事实。 那里,有着基因库。 作为杂食动物的人类,通过各种方式摄入了大量异种基因,而基因库里几乎收录了地球上大部分生物的基因信息。 它们在此不断衍化,甚至出现了变种的细胞。 猝不及防下,我损失惨重。 而身体也开始了变异。 牙齿变得尖利,长出了皮毛,声音变得低沉如兽吼。 我隐约意识到,这是返祖现象。 即使神明也无法否决自己的进化史,祖宗史,起源史。 所以即使神明也可能糅杂了低等生物的基因。 同样的,高等文明也可能出现周期性的返祖浪潮。 一夜之间整体文明变成兽类,以此造成高等文明的覆灭。 而人类的返祖现象相当广泛,各种欲望,自制力缺陷等只反映了冰山一角。 只能持续压制这种返祖倾向。 我在无意中,激发了返祖机制。 我知道,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率领军团和变异基因变异细胞开始了惨烈的战役。 战争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在那里我看到了各种变异变种的可能性,不仅会返祖,还有可能会变成其它的各种生物。 进食明明是罪恶的行为,而这份罪恶和报复一直潜藏在体内。 即使变成牛头马面也不奇怪。 最后,我勉强镇压了躁动的基因库。 但却有异种逃走了,在逃窜,在藏匿。 我: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一直拒绝生孩子? 访谈者:是的。 通过研究对比,我知道,生出来的下一代,出现变异的可能性很高,超过百分之三十五。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繁育后代。 无论是自然界,还是旧时代,即使古代的皇室,夭折率也很高。 这可称为某种意义上的天择,保证了生物的整体水平。 但现代医疗的作用下,不适合存在的个体也流传下来并育下更不适的后代,随时间推移,不,即使现在,人类的整体基因已经开始出现劣化,退化。 后代会更为体弱多病,更多基因缺陷,更容易激发遗传病和各种癌变。 我:据资料显示,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私生子,下落不明。 他神色明显紧张怪异 访谈者:你怎知道,既然知道,我也不隐瞒了。 确实,我有一个孩子。 用孩子形容也不合适,总之,他不能算是人。 受孕有着很多不确定性,不仅是先父遗传。 生物处于胚胎状态是很相似的,在基因的作用下,逐步塑造为人类形态。 但也有可能会出现异常,比如占据主导的,并非双方结合的信息体,而是通过进食残留在体内的异种基因等。 这种情况,会生下,怪物,也可以俗称畸形。 而我的孩子,正是怪物。 他充满苦涩的递给我一张照片,把我吓了一跳。 那根本不能算人,长有尾巴,体毛,就像外星人,异形,怪兽的混合种。 访谈者:后来,他因机体的各种缺陷,没办法活下来。 自始至终,我都对外保密。 也因我没办法生育后代,我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体内的战国世界。 访谈结束,他始终没脱下白大褂,也没摘下口罩,那股类似福尔马林的异味始终萦绕着。 究竟他是否自愿停留于体内世界,还是只能继续领导体内世界斗争进行各种镇压,我不得而知。 得知他私生子的渠道极为隐秘,几天后,通过同样的渠道,了解到他经常去往某个隐秘的地下实验室。 那里,经常会传出类似怪物的吼叫,惨叫。 后经人举报,警方发现在那里,他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而被试验者,是个疑似有着人类形态的怪物。 怪物趁机逃跑,不知所踪。 而我回看了当时访谈的视频,虽然他极力掩藏,但依然隐约可见的,尾巴。 究竟那个访谈者是医生,还是他的异形儿子?究竟那个被进行试验的,是他儿子,还是他? 58.苦行者 访谈者:世界是修行的世界。 他是一个,苦行者。 除此以外,没更合适的词能形容。 访谈者:这是个修行的世界,只能进行修行,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事可做。 我:生无可恋? 访谈者:不,或者说,刚好相反。 你们认为的苦行者形象很多都是生活不如意,选择隐居或苦行等极端方式。 但我并不是,我有着比很多人更多彩更丰富的经历。 经历过贫困挫折,也曾经大富大贵,享受过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纸醉金迷。 我翻阅着他的资料,惊诧的发现,对方竟然是个亿万富翁,实际资产远超账面。 我:苦行者是什么。 访谈者:看你怎么定义了,说到苦行者,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起印度的苦行僧。 但如同字面上,苦行者,只是用痛苦作为修行。 我不理会有什么流派,我只是进行着自己的修行,当然,我也没有宗教倾向。 不瞒你说,我很羡慕年轻人,也很羡慕穷人。 虽然我有很多财富,也享受过人间最顶级的生活。 但是,很空虚。 甚至,很想死。 也许穷人没有真正的抑郁,因为他们并没见识过真正的绝望。 当大部分问题都源于缺乏金钱,那么就会对金钱有着盲目的崇拜,只要获取金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错觉。 但当有足够的金钱,就会面临金钱无法解决的问题。 家庭,亲情,健康,寿命,贫困者能奢望资本者的帮助,但富人又能奢求谁,神明? 每天睁开眼就会直面死亡的恐惧,身体的不堪导致即使有财力也没办法享受。 当金钱超出生活所需,就会变成数字游戏。 把这种空虚的数字游戏进行推广,得到众人认同,从而获得所谓的成就感,得到成功人士的标签。 但是,这只是资本化进程的需要,需要以此方式推广虚拟财富的认同度罢了。 一旦整体社会推广无产主义,资本者就会被打下神坛。 说白了只是一场类似推广虚拟货币的传销,把包括人力,资源,情感在内的一切都化为虚拟值实现空手套白狼。 这是资本主义初期的准则。 但是,如今的资本化出现了失控现象,即使各位巨鳄出手进行逆资本进程,依然只能延缓。 最终,社会会变成金钱的荒漠。 而所谓的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只是一种营销需要。 资金需要流通才能创造价值,否则只能滞留。 即使用一亿买毫无用处的东西,只要引起轰动,也能收获相应的额外价值。 有水平的花钱,这是相对空虚的生活中乐趣之一。 也令大部分人在此沉沦。 我:这和你所说的苦行主题有什么关联。 访谈者:嗯,这些只是必要的说明。 一开始,我的确有着身为成功人士的“错觉”。 直到因为一次生病,毫无尊严的躺在医院,任由摆布。 那时候,我意识到,无论怎样,自己依然只是个普通人,卑微的人类,脆弱的生物。 所谓的成功,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罢了。 是当今社会对于物质崇拜的产物,当出现修仙崇拜,气功崇拜等背景。 空有财富而弱小的我只能是某种意义上的笑话。 比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拥有青春和无限可能的少年人,贫穷但身体健康的普通人,体弱多病的我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败者。 既然所谓的奋斗无法让我获得切实的成果,那么我也许该走另一条路。 我:但事实上,上位者需要的只是工作分配,以己之长进行利益最大化。 无论寻访奇人异士也好,打听神秘势力信息也好,组建科研机构也好,甚至还可以出钱去让部分人以各种方式修炼,以此培养修炼者等等。 而亲力亲为的方式,实在欠缺效率。 访谈者:我知道,但不是任何事都能采取投机的态度。 所谓的修炼,并不是用海选的方式让大量人修习不同功法这种方式。 而是一种个人的答卷。 修炼不存在功法,方式,流派。 所有的,都是殊途同归,不如说,只是把相当显浅的原理复杂化并以此谋利。 一开始,我寻访打探各种所谓的流派,奇人异士,但一无所获。 事实上,如果真的有,要么被国家收编,要么被科研机构切片研究,要么处于绝对的隐居状态。 后来,我进入某个气功团体,在群体效应下,的确能让人产生先入为主的错觉。 而不断强化这种错觉,就会造成身体的运行堵塞。 简单来说,我不断设想有股气在身体游走,这种自我意识介入身体的后果是,影响了身体的正常运行,身体出现不适,并把这种不适当成是所谓的气感。 相信很多人一开始接触都会有所感觉,但半年甚至几年后,依然是同样的感觉,所谓的成功,不会出现。 几个月后,我开始出现异常。 呼吸不畅,胀气腹泻等。 更搞笑的是,我派人调查那位气功大师的身份。 原来对方只是个小学文化的农民。 曾参与过传销,而他只是把传销那一套照搬出来罢了。 可笑,我被一个这样的人愚弄了。 接下来,我参加了所谓的灵修。 进行据说是天人合一的种种修炼。 我:我觉得无论念经,瑜伽,祈祷,打坐,冥想等等,其原理都只是想达到一定程度的放松,即催眠状态。 访谈者:对,只是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在达到这种催眠状态后,就处于“写入”状态。 无论是身体还是潜意识,都容易接受指令,原理就这么简单。 而我参加的所谓灵修,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 有位女学员精神失常了,用失常形容不妥当,应该说她被上身了。 据说是在某个僻静地方进行天人合一的训练时,身体处于放松不设防状态,被邪祟入侵,还引起了骚动。 那位所谓的灵修大师赶到,惺惺作态的摆姿势,动用所谓的异能去击倒女学员。 嗯,本来应该是这样,后来经过调查,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把戏。 但是,当时那位女学员,本应配合剧本扮演鬼上身的女学员,是真的鬼上身了。 她单手握住大师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把那位吓得失禁的大师捏碎了。 很恐怖,那画面很恐怖,不仅是脖子,而是大半个身体,被不知名的能力一下子捏碎了。 我们疯狂的逃走,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陆续有人失踪,身亡。 经过调查,那个灵修组织成员在大师的带领下,私生活混乱。 女学员性格懦弱,被很多人欺负过。 而施暴者都一一被找上了。 也正是那时候开始,我知道并确信,世上有着科学以外的体系,神秘的体系。 于是,我寻访道教,龙虎山天师教,茅山,密宗,南亚邪术,台湾观落阴等等。 能延续千年的神秘业,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但并不是我要寻找的。 直到遇到某个奇境,那地方很奇怪。 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有相应的行动力。 去各种地方寻访各种奇人,当然,也当做旅游。 在一个不算什么名山大川的地方,我迷路了,携带的卫星电话等设备统统失常。 而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座塔。 很突兀的出现在山上,又似乎一直都在。 白玉般的颜色,见惯了精美建筑的我也觉得美轮美奂,那是当今世上不存在,也做不出来的工艺。 带着圣洁的,极致的美。 数不清有几层,也估算不到有多高,若隐若现。 我向着塔一直走。 就距离来说,目测也就不到两公里,但我走了三天,三天。 依然没到,带着朝圣般的情绪,支持着我继续走。 不知过了多久,但我经历了三百个昼夜。 不知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不知走过了什么地方,不知吃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管。 心里,眼里,只有眼前这座圣洁的高塔。 后来,我到了。 塔下面有两个小僧尼。 在塔里,我跪坐在不知名的佛像下,什么都没发生,但那一跪,跪坐了千年。 当我睁开眼,我悟了。 我:很玄幻,根据资料,你迷路在一个小山岗并昏厥了,中间只过了不到半小时。 访谈者:嗯,经过不重要,是真是假不重要。 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放弃了家业,并没有遁入空门,没有隐居,没有成为苦行僧,而是用最世俗的方式。 我成为了一名大龄普工。 在环境相当压抑的工厂里,承受着各种辱骂,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有人说我是体验人生,行为艺术,当然,也有人说我犯贱。 自小生活在备受爱护的环境者会有点M的性格倾向。 但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修炼。 艰苦的环境换一种角度看,是一种得天独厚的鞭策式苦行环境。 在那里,我磨炼身体的同时磨炼心境。 达到了即使处于四十度以上的高温环境也能感到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清凉冷静。 我:怎么做到的。 访谈者:很简单,不断幻想自己处于冰寒地带。 但是啊,有个特定条件,只有在相对艰苦的环境才能调动出这种潜能。 没体会过的人永远没办法想象,生活在安逸的环境者同样没办法设想的。 我认为,这是一种生物的进化环境。 任何生物都有潜能,都有着继续进化的能力,但处于安逸环境会全方位封闭这份能力。 在恶劣环境配合心境会自然而然的开启进化进程。 随后,我拥有了近乎机械的体能。 似乎,身体是身体,我是我,彼此分离。 而我只要想,就能让身体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不会感到辛苦,源源不绝的能量在持续涌上来。 我:也许你只是破坏了生物的自保机制,会感到累,是因为达到了临界点。 运动员通过训练,在不断提高临界点上限。 而所谓的丧尸,疯子等等,只是因为缺乏了自保机制,能突破上限的发力,但同样的,会直接损伤身体。 拳头能打出一百公斤的力道,但打出五百公斤的话,就会面临残废的风险。 访谈者:我有想过,经过检查,身体反而比大部分人更健康了。 我依然有着不知疲倦的精力。 再之后,我达到了无我状态。 物我两忘,天人合一。 很讽刺吧,很多人用各种方式都达不到的境界,我在严苛环境下不知不觉的达到了。 不如说,不自动切换到这种状态没办法应对那种严苛环境。 并非主动,而是被动得到的能力。 慢慢的,我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对我造成的影响在慢慢削弱。 痛觉在逐步消失,不是无痛症,而是能自动切换到无痛状态。 甚至时间流逝对我的影响力也在削弱。 简单来说,我衰老的速度似乎在变慢。 自己和外界逐步形成了某种隔墙。 再之后,我开始想象有股气在身体凝聚,形成漩涡。 我:我觉得吧,气功原理和自我催眠类似。 进入自我催眠状态,反复训练,就能加深意识对身体的掌控力。 访谈者:没错,后来我发现了这个原理。 基本原因,在于信。 人类无法毫无保留的去相信某件事,即使你思想狂热信奉,但潜意识和理智依然持怀疑态度。 当用各种方法,提高信任度的同时,也间接提高了对身体的掌控程度。 更深层次的自我催眠,甚至直接接管身体。 令身体自燃,冷却,出现高强度的生物电等等。 从生物层次,可以用自律来说明。 自律能力通过后天锻炼,但同样也来自于先天基因。 人类对美女的追求源于生物对优秀基因的崇拜向往。 美女有着优秀基因的同时有着相应的自律能力,能维持身材,能维持相貌经受岁月磨砺而不走样,能维持相对优秀的精神面貌和气场。 反之,亦然。 而相对缺陷基因,相对低自律能力者,甚至有可能无法维持人类形态。 随着苦行,我一步步提高对自身的掌控程度。 曾被断言活不过五年的我活到了现在。 嗯,资料里没有,但我曾被检查出患了绝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义无反顾的开始寻访奇人,苦行。 我拥有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后,再次进行了体检,绝症依然存在,只是被抑制了。 当晚,我开始进入冥想,似乎我的意识意志取代了免疫力,取代了身体系统,在另一种层次上,把绝症清除了。 三天后,我再次体检,身体一切正常,甚至比绝大部分人类都更为健康。 本来属于天大的事,但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我继续着苦行,通过各种方式,更辛苦,更压抑,更底层。 在一般人看来是无望的地狱般的底层生活,在我看来,是天造地设的训练场。 甚至,已经欲罢不能。 我:任何事只要过量就会上瘾。 人类的大部分享受是建立在自残的基础上,无论吃喝玩乐,只要过量,并对身体造成伤害。 就能让迟钝的身体感到某种刺激,通过刺激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即使健身,过量同样会上瘾。 访谈者:大概吧,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论是生活,人生,生死,我都不在乎。 我只是在修炼着,这就够了。 后来,我对身体的掌控程度达到了寒暑不侵,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 一切外物都不需要了。 身体不会生病,不会出任何故障。 我也不再感到空虚,似乎,这才是人生,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人生的真谛,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不知不觉的,我站在了树梢。 似乎,已经很久脚没碰到过地面了。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自己,似乎拥有了漂浮的能力。 很不可思议吧,违反引力,抗衡地心吸力的漂浮。 对于人类来说很难理解,从科学角度更没法解释。 但对于我来说,却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非要说的话,我反而好奇人类为什么会被重力如此压迫,在这种强重力的炼狱下居然还奢望着享受。 生物进化把这种对重力痛苦的感知屏蔽了,但即使如此,重力的炼狱依然存在着。 我意识到,人类,以前的自己,才是身处炼狱。 要说的话,当时的我达到了传说中武林高手的境界。 不仅能掌控身体,还能一定程度的掌控能量。 而我的意识意志力,甚至强大到能直接对人进行深度催眠洗脑。 但我的苦行并未结束。 人间的痛苦还不够。 一般意义上的苦难我已经适应了,需要更深的痛苦。 我:所以,你杀死了自己的儿女? 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神色,而我,竟然没办法动弹,甚至没办法说话。 空气似乎凝结了,身边的重力骤然加剧。 访谈者:我没杀,但袖手旁观的我等同于亲手杀了,我最宠爱的儿女。 栏杆的突然倒塌,导致他们从楼上摔下,而我明明有能力接住他们,但我没有。 明明有能力对四肢断裂垂危的他们施予治疗,但我没有。 身为人的感情和修炼的狂热,两者在竞争角逐,我做出了袖手旁观的决定。 失去儿女的我,也收获了疯狂。 在野外,我放声狂啸,方圆几公里的动物都被震死了。 这股疯狂,这股气势让我接连突破。 我脱离了人类社会,一直走,一直飞跃,直到来到了一个,异世界。 简单来说,超越人类境界的我有着多种感知能力,顺着这种感知,我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就在这时候,面前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被他一掌击倒了。 这一掌让我昏迷了大半年,醒来的自己经脉破碎,用经脉来形容并不准确,但我的修为被废了,我成了一个废人。 衣衫破烂,蓬头盖面,生无可恋的流浪。 家人没了,被击残的我也没办法重新修炼了。 我自暴自弃,沿街乞讨,讨来的钱买醉继续消沉。 我不想也不敢再回家,已经没办法,也不再想过回原来的生活。 失去人生意义的我,只想放弃人生。 我:你没想过再次寻找那个白玉塔吗。 访谈者:想过,我也寻找了。 那是在沙漠,一开始我以为是海市蜃楼。 但无所谓了,就算死亡也无所谓了。 我向着塔的方向一直走,那里似乎没有落日,又似乎没有白日,无尽白昼和无尽黑夜交替着。 究竟走了多久,我不知道。 只知道头发渐渐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 也许走了好几十年吧,我已经很老了。 老得走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放弃,继续爬着前进。 我:最后呢,你有到达白玉塔吗。 访谈者:到达了,但等待我的,不是想象中的救星,而是,恶魔。 其中一个小僧尼,正是他打伤了我。 明明曾见过他,但一直没办法认出来。 直到现在,我才得知真相。 从他口中说出的真相。 那座塔名为问心塔。 他们一直在寻找有资格,有能力的修炼种子,刻意进行监察试炼培养。 而我,也是种子之一。 在修炼遇到瓶颈时,他们制造了我子女的事故,并利用洗脑能力阻止我施予救援。 如他们所料,凭着这股悲愤,我接连突破,但也暴走失控。 这是心智不够,欠缺心境历练的表现。 于是,我被废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状态,但我只知道,我要复仇。 人类的时间概念对我来说似乎不再管用,处于濒死状态的我彻底进入了无我阶段。 我:后来你就神功大成,进行了史诗般的反击大剧? 访谈者:不,我依然是个废人,落魄潦倒,生活在最底层的废人。 但是我不再是我,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处于另一个身体。 简单来说,即灵魂穿越了。 而我的苦行,依然在继续。 访谈过后,我开始调查他的资料,发现也许这只是个单纯的妄想症患者。 的确生活在最底层,但他并没有多余的妄想。 甚至他本人并不记得曾和我有过访谈,对于他所说的种种,他本人也感到莫名其妙。 是人格分裂?我如此推断。 后来,他,依然还是最底层,更为落魄潦倒,似乎在挑战人体极限般,遭遇种种挫折,工作也一份比一份严苛。 虽然本人在不断抱怨,但我收到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即将觉醒,世界将化为血色。 ” 59.怪谈 藏在黑框眼镜后的,是有着萌萌哒感觉的大眼睛。 身材矮小纤细,畏畏缩缩中透着纯真无邪。 小动物般令人油然而生怜爱与保护欲。 但,现实并非童话世界,软弱即罪,随之而来的不会是白马王子。 散发着受害者气息,只能引来加害者。 她:“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忐忑不安的询问,机警的悄然打量四周。 软弱的既视感,曾经,我也是软弱者,也许至今未变。 我:‘这里是,嗯,访谈室。 ’ 感觉如实告知会让她高度紧张,我长话短说。 面对让人同情的她,我决定作为倾听者。 茶室般的布局,在宁静氛围下,她终于放下戒备。 她:“你,不会,不会是鬼怪吧?” 我:‘你相信鬼怪?’ “嗯,我见过。 ” 女性会对灵异类感兴趣,理由之一是从禁忌中获得存在的刺激。 人类对触犯禁忌有着天然的热衷,不甘于被束缚,不甘于作为循序渐进的类机器。 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灵异形态存在的事物并不罕见。 对方身上萦绕的不详令我好奇。 我:‘当时的经历呢?’ 她:“我见过很多次,有不同种类,还有怪物。 有经历过的,也有在梦中,幻觉中的。 有好几次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很不可思议,但又很真实。 ” 也许是她久违的感受到安宁,彻底放松后就呈现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她:“我家里不久前买了个大盆栽,一米多高的小树,暂时决定放在我卧室。 有天夜里,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我床头发出哀叫声。 打开灯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那颗树感觉变得扭曲了。 因为太困,我没在意。 再一次醒来是在半夜,我看到,树的枝叶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我觉得诡异不安,想起床,但是很奇怪啊,很困很困,我坚持不住又睡了。 然后,我感到有什么拂过我的脸,身体被慢慢缠住,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 一直被拖离床,接着,听到“吱吱”声,是老鼠在惨叫。 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第二天醒来,我睡在地上。 再仔细看那颗树,里面隐隐泛着血红色,切开树根,我,我发现里面有一团老鼠的皮毛。 ” 我无聊的听着,直想打呵欠。 如此无聊的恐怖故事,感觉那家伙是来凑字数的,简直拉低了格调。 我决定下次再遇到这种凑字数的访谈者直接拉黑。 对于这种浪费篇幅的家伙,就略微惩戒吧。 我:‘植物也有恐怖的一面,太空中浮游的种子进入星球,向内部根治。 出现庞大的根系系统,蔓延整个星球,甚至改变星球环境气候。 繁殖出多样化的植物种类,相互促进进化。 所以,单棵植物只是它的分支之一,就像章鱼触手一样。 当然,植物也不是什么善类。 不如说,比起动物更诡异,进化得更完善。 分泌毒液等技能,枯树重生等属性。 动物身体最终只能成为腐烂的养分,而植物即使被加工成纸张也能保留植物成分属性。 ’ 对方似懂非懂中带着惊恐,让我觉得有趣,语调也变得欢快起来。 我:‘与其说动物以植物为食,不如说植物以动物及星球资源为食。 看似无害,实则属于上位猎手。 除广为人知的捕蝇草之类,即使有着吞食人的植物也不值得奇怪。 ’ 她:“我,我会被吞食?” 忐忑不安的嗫嚅着,对方有着受害者命格,种种恐怖经历,却没发疯迹象,大概得益于这种缺乏恐怖联想的天然呆。 我:‘被分泌的催眠类物质导致你动弹不得,被枝叶缠绕,甚至有刺注射,慢慢拖到……’ 她:“呀,真的,我有被刺到,严重吗,会不会出现什么恐怖的后果?” 我:‘嗯,生态关系无非是相互寄生。 无论是吸入花香,还是被注入,你体内都可能留有种子之类,生根发芽。 影响思维行为模式,吸食营养。 甚至,植物化。 皮肤枯树化,内脏根系化,但愿最后你不会变成一棵小树人。 ’ “呀”她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惊恐,含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让我忍不住出言安慰。 我:‘嘛,做小树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也许这也是未来生物进化的大方向。 虽然丧失了动态能力,不过是把不需要的舍弃掉罢了。 多余的事物只能造成累赘,比如说手机,不需要也无妨,即多余之物,但这份强烈的依赖性即累赘。 物欲横流过后会迎来失控期,空虚期,反思潮,简约主义。 简约化的最后,即类似于枯禅的植物状态。 ’ 对方明显无法理解,我不禁怀念和期待再出现能进行深入理论探讨的访谈者。 但不久的将来,我将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惨痛代价,极致抑郁系,禅宗苦行者,理科天才,接近神明阶位的异星来客……恐怖的对手纷纷登场,任何一个皆站立在人类顶点。 我:‘再说,变成小树人的你可以连接上植物网络,把自我存在状态化为网状体系。 分泌合成出的物质能以气味花香形式散播,能催眠,能影响情绪状态,能在动物体内寄生操控。 冷眼旁观的植物主体也许在观察计算天道规则,思考真理。 种子向太空散播,形成星际殖民,组成植物星态系统。 ’ 我的安慰取得了反效果和预料外的成功,反效果所加剧的惊恐被听不懂的懵懂中和。 对方是访谈者中少有的理论绝缘体,并非抗拒或不耐,而是,太笨? 天然呆的45度仰角攻击力太大,我决定继续戏弄她。 我:‘如果当时没有老鼠代替你变为食物,也许你会被从树干中裂开的口逐渐吞食。 被完全塞到树干中或土里,根系延伸到你体内,维持你生机的同时持续抽取能量,血液。 干枯的你以这种备用粮状态生存着。 ’ “不要!”一脸哭出来的表情,哦,已经哭出来了。 我感受到恶作剧的愉悦,对方有着受害者特质与命格,未必会引来拯救出苦海的白马王子,但必定会引来包括人类,灵异类,怪诞类的加害者。 她:“你说的吞噬,我还遇到过,不,可能是梦到过更恐怖的。 去年夏天,潮湿闷热,我发现家里有些奇怪的水迹。 不是梅雨天那种回潮,有种黏黏的感觉。 甚至起床时,我脸上也有。 卫生间里洗刷用品经常被碰倒,晚上还会听到排水管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像是怪物,咕噜噜的叫声,有时又变为类似是人的哀叫。 自来水也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不知名的杂质。 有次我还看到红色的,散发着血腥味的水从杂物房的水龙头里面流出。 爸爸说是长时间没用,水龙头生锈导致的。 更可怕的是,有一次,我打开水龙头,听到嘶嘶声响,却没什么水流出。 有一段,一段似乎是章鱼触手般的东西伸出来,不过很快又缩回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晚上在卫生间洗刷时也是,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回过头又什么都没发现。 有次在镜子发现有根触手在我背后,等戴上眼镜想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后来我做了个很恐怖的怪梦,深夜里,从水龙头伸出长长的,像是章鱼般的触手,一直延伸到床前。 我被缠绕住,以为要这样被吃掉。 没想到它把我拖到下水道..呜..身体被挤压拉伸,骨骼一段段裂开破碎……呜呜……身体被缠绕挤压成畸形的长条,拖向下水道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很多细小的东西在啃噬。 身体似乎从流过的污水中吸食到营养而维系着生存。 感受到手脚内脏都在畸形的扭曲拉伸,动弹不得,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回响的流水声,就只剩下虫子等未知生物在慢慢啃噬我身体的声音。 我:‘就生存而言,章鱼属于较为优秀的猎食者,即使外星生物也不乏类似形态。 生存竞争中,隐匿是必要技能,真正高阶猎手以目前人类科技没办法发现。 即使有类似章鱼形态的怪物藏匿于下水道也不奇怪。 任何文明,环境,都有着相应的地下系统。 排污系统,水道系统,能量倾泻系统等。 藏匿在水道系统的类章鱼怪物甚至可以非常巨大,延伸万米。 有躲避隐匿的能力,能感受到危险与人类视线。 所以会在视线的死角出现,被看到即迅速藏匿。 也许更偏好进食活物,把人作为储备粮藏在下水道养殖着,一旦有被发现的危险即立刻转移。 ’ 她:“恐怖体验还有很多,有经历过的,有梦见过的。 以这里室内事物为例吧,每一样事物都有相应的恐怖经历。 ” 对方似乎把我视为倾诉对象,开始滔滔不绝。 她:“比如说眼前的杯子,在半夜喝水时迷迷糊糊的看到里面倒影出一张恐怖的脸,很近很近。 我确实感觉到喝了类似水的东西,但再看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不会是水的倒影,会不会是玻璃杯倒影出自己的脸呢,这么想着,我再拿起杯子作出喝水的动作凑近看。 居然,又出现了脸,杯子里似乎突然出现了黑色的液体。 我吓坏了,脱手扔掉了杯子。 后来怎么也找不到,家里的杯子也一个没少,那是个突然多出来的杯子。 更恐怖的是,我想起来,每天都会半夜喝水,但是第二天装水的杯子一直都是满的。 ” 同样是无聊的怪谈,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需要听下去。 我有着某个怪毛病,会把接触到的信息进行自动分析,得出更多观点。 之前的心理波动导致似乎有黑暗人格觉醒,这种自言自语分析的毛病更严重了。 人类文明史和科学史作用下,杯子形态设计等也没获得优化。 玻璃的高硬度材质简直是和自己牙齿过不去,倒是原木材质更有韵味。 不同水体有不同属性,木质能中和其中的属性差。 事物突然出现或消失也不罕见,只是人类没注意到罢了。 空间的特殊属性造成部分事物的消失,当存在状态消失,即引发广泛的遗忘效应。 而出现在面前的亲人,也可能来自于平行位面。 ‘很多时候,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多位面叠加而成。 不实际触碰无法确认该事物是否存在于你所在的位面。 并肩而行的两人却只能分别踩在彼此位面物质组成的支点。 但这也是常态,有时间差就会形成位面差。 人所看到的,正与自己对话的,都只能是延时画面,属于过去式。 两条实时的平行线,是无法产生交集的。 失去这种时间差,位面重叠效应,眼前将空无一物。 ’ 她:“不好意思,你说的我听不明白。 ” 我:‘简单来说,你生活在现在,你面前的所有人,都存在于有微妙时间差的过去。 所谓现在时,就像用直线贯穿所有事物,处于同一直线(现在时)的彼此,都处于相互看不见的境地。 时间差造成空间差,只能以不断穿梭于平行时空的方式才能保持日常生活,就像在有不同距离差的汽车顶部来回跳动。 这种事,并排行驶中的车是做不到的。 习惯这种日常后,部分动物有着未来视觉。 捕猎时所看到的是猎物下一步动作,就像捕鱼时的预判。 ’ 她:“说到捕猎,我做过捕猎的梦呢,不是被猎杀,而是我变成了各种各样的肉食动物。 有次我是只很丑,不讨喜的小狗,被人类追打欺负。 终于遇到好心人收留,在那里,有很多被关起来的同类。 晚上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看到一个个同伴眼睛中有着很人性化的恐惧,绝望。 被棍敲击,剥皮。 那里,是地狱。 某一天,我吃到了一种很奇怪味道的肉,很伤感,很恐怖,那是妈妈的……恍恍惚惚中,我好像也走上了同样的命运。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是个很狂躁的人,喜欢吃狗肉,喜欢咆哮发脾气。 某天,月亮很圆,圆得让人烦躁,没任何理由的,我在狂躁中暴走,在家人畏惧的眼神中砸烂一切。 当时的我很冷静,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看到家人陌生惊恐的眼神,绝望的哭声,我停不下手,也明白,再回不去了。 一直向野外狂奔,神智时好时坏,浑浑噩噩的在野外生活。 牙齿越来越尖利,覆盖了体毛。 神智清醒时只能悄悄回到附近的山上,眺望着远方的家。 一次,我不知不觉的回到了门口,看到母亲,我想开口说话,但发出的,只能是野兽般的低吼。 再后来,我袭击了那个屠宰场的屠夫。 ” 她的神色从回忆逐渐变得惊恐困惑。 “一直以来认为只不过是个梦,直到我从电视上看到某屠户被杀,凶手至今未捉获的新闻,里面是梦中被关押的屠宰场。 ” 我:‘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常识。 地球生物层,是畸形的。 在其它文明看来,只是一张张嘴在相互追逐吞食。 名副其实的食尸鬼世界,并发展为膳食文化。 切割,蒸煮,调味,美其名曰美食。 潜意识中都清楚,餐桌上食物的本质,进食行为的罪恶。 但也正是这份残虐的罪恶,萌生了超出生存所需的,如毒瘾般的畸形食欲。 一系列吞食行为,残留的不仅有基因,还有各动物意识记忆。 在梦中饱受折磨,精神恍惚间产生错乱。 ’ 她:“我觉得,有过被删改记忆的经历。 起因是一次登山,那是离家很近的,一座小山丘。 开发一半就陷入停工的,荒山。 我沿着坑坑洼洼的路渐行渐远,直到踏入称不上是路的碎石小径,荒无人烟的小径。 虽有种异样的陌生感,但因为经常来这里登山,我并不害怕。 不知何时开始,明明未近黄昏,天色却如此阴沉。 明明处于闹市,却如此幽静死寂。 明明是炎夏,却没来由的笼盖着寒意。 似乎走神了一会,又似乎走了很远。 周围是陌生的景色,被林林影影覆盖,身处闹市的我却有如置身荒野。 开始觉得害怕,天然呆的我也经历过种种可怕经历,胆子,胆子也不小,吧。 觉得害怕,想沿路返回,却发现之前的小径被杂草荆棘覆盖着,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只能继续向前走,无论是公园景点或登山场所,都会有多通道设计。 但是,又走了很久。 天色更昏暗,不知何时开始笼罩着雾,景物影影绰绰,能见度更低了。 明明只是个小山丘,这么长时间能环绕好几圈了。 更奇怪的是,本是倦鸟还巢的时间,周围却出奇的静谧。 林间树木也歪歪斜斜,形态各异。 与其说是荒废的景点,不如说像陵园。 正当我的不安越来越浓时,远方传来了歌声。 分不清是男是女,听旋律应该是激昂的革命老歌。 和我一样,对方也是个会边登山边唱歌的人呢,享受在无人野景下独自歌唱。 我也跟着,哼起了歌,驱散心中的不安。 就这样,我又走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想打电话求救,但显示电量不足的手机一直没办法开机,本记得是冲满电才离家的。 远方的歌声时断时续,奇怪的是,会出现在不同方位,更奇怪的是,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也听清了歌词的内容,很诡异,很难理解,类似于青词,但却是更隐晦的,像是祈祷类咒文。 音调也很怪异,“悲凉,枯骨,死者,莫哀……”这些词语反复出现。 时断时续的歌声越来越近,直到,从我上方响起。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交错的枝叶,和,一根白缎带。 才注意到,其它树上也零散分布挂着缎带。 这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个白色的人影伫立着,雾中看不清相貌,我慢慢向前想向他求救。 但好奇怪啊,他似乎一动不动,又似乎在诡异的转圈,就像,就像有根绳子吊着转圈。 蓦然,歌声在我耳边出现,就像突然有人在身后对着我耳朵高声呐喊般。 我吓得尖叫,抱头蹲下来。 过了很久,才敢抬头,唱歌的人不见了,伫立的白色人影也消失了。 我才发现,刚才白衣人影站立的位置是高落差的斜坡。 根本没有站立的平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挂在树上的,染血的白缎带。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由昏暗转为彻底的黑暗。 周围没有路标,没有能见得到的建筑,没有声音,没有虫鸣。 我跌跌撞撞的边走边哭泣。 然后,看见了移动的烛火,烛火中映照着苍白诡异的脸。 我吓坏了,躲在草丛。 原来是一队人拿着烛火在行走,但危机感让我不敢上前求助。 他们脚步很慢,却移动得很快,与其说是走,更像是在飘。 穿着白衣排成整齐的两列,没发出一点声音,就连脚步声也没有。 不想被困在山上的我偷偷尾随着他们,看到他们样式古怪的衣服背后有个寿字,当时我还不知道这就是寿衣。 最后,他们停下来,向我招手,尽管竭力抵抗但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上去。 那是,那是墓陵,其中一座还刻着我的名字。 终于,我挣脱了,黑暗中慌不择路的拼命逃跑。 突然脚下一空,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知道自己正在翻滚坠落下山,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随后的日子里,我经常梦到自己在黑暗的山上无助的迷失徘徊,疯疯癫癫的唱歌。 在寻访中得知那座墓陵并不存在,或者说,在多年前开发中被推倒了,当年发生了很多怪事,开发也就不了了知。 再之后,深夜里出现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的哭声,越来越近。 会突然打来没有号码的电话,里面传出哭声。 会在屋外传来呼唤声,呼唤的,是我的名字。 我本能觉得不能回应它,即使睡觉时也会想办法用封带黏住嘴巴。 但有一天,实在太困,倒下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我回应了一声。 之后,身边频繁出现怪事。 会被床底传来的地震般的剧烈震动惊醒,隔壁杂物房会传来敲打墙壁的声音,好像不断有骨灰般的东西从墙壁脱落。 电视会突然失灵出现花屏,里面有狰狞扭曲的人影,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走廊会传来脚步声,然后停在我门口,从门孔中又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会出现说话声……” 我:太无聊,悬疑还要注意留悬念,能挖坑的地方没挖,挖了的又忘记了埋。 所谓恐怖,要以场景为铺垫,给人随处能藏恐怖物的幻想空间。 恐怖之物不能示人,失去悬念流露出真容的鬼怪恐怖感会大打折扣。 要活用感官共感,巧妙的感官描述能让人出现共鸣。 比如电影里主角表现出惊恐或哭泣,真挚的表情能引发强制性的共鸣。 每个人皆从婴儿时期就开始模仿其他人面部表情,通过临摹获得情感体验。 对方表情即使只是微妙的改变也能被敏感体会到,并引申出包括肢体记忆在内的共鸣。 简单来说,即表情会传染。 ’ 她一脸懵懂的听着,也只能懵懂的听着。 我:‘事实上,世人目前所设想的恐怖,可归纳为三类。 从心理,生理,本能上感觉恶心的致厌类。 包括了微生物,密集恐惧,怪物等。 从精神上感到无法兼容的致郁类。 即平常所说的灵异物。 假如说人类情绪状态是高热,灵异物即为深寒。 两者相遇必然造成极度的不适,引发人类的深层恐惧。 平日里所积累的恐怖素材瞬间在脑内合成,为看不见的深寒物赋予恐怖形象。 第三类是智慧体潜在的忧虑,简称致恐类。 如人类所害怕的疾病,死亡,意外,被害,无解而非解不可的哲学思考等。 无论文学作品,恐怖影视等如何翻新,都只是反复把这三类恐怖以不同形式展现罢了,你所列举的恐怖过于平常,还有待补充。 比如,听到呼唤。 生物有领地观念,你的住所会被人气之类自动标记为领地。 但主动回应呼唤或携带邪物进入即为引鬼入宅。 其次,并非所有呼声和回应都有着相应的出处和去处。 日常中听到的诸多交谈杂音中,部分交流,呼唤声,应答声,并非人所发出的。 至于隔壁的敲击声,居住方式使然,很难清楚隔壁人家状况。 几公分墙体的对面也许放置着易爆品,毒物,邪祟物,辐射物,甚至尸体。 深夜听到敲击声也许隔壁并没人住,发出敲击的也自然不是人。 掉骨灰的墙也平常,这片土地积累了无数年枯骨,被混杂着制作成建筑材料,洁白的白骨墙。 至于花屏的电视,世上总存在着某些不该存在的频道,被接收器材捕捉并展现出来。 窥视黑暗的同时黑暗也在窥视着你,这时候连逃走都做不到。 至于走廊上的脚步声,这种情况最好离门远点。 透过门孔什么都看不到,也许你所看到的漆黑正是瞳孔。 ’ 60.虚假宇宙 访谈者:我们所看到的宇宙,是假的。 我:是假的,还是根本不存在? 访谈者:不知道,我是天文爱好者。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对自己生活的世界充满好奇,地球外是什么呢。 宇宙是怎样的呢,宇宙外又是什么呢。 现代科技制约了我的想象。 限定了星系框架,把神秘的世界制约在荒漠的框架里。 我:荒漠框架? 访谈者:嗯,握住一把沙子,把它抛向空中,散落的沙粒是星体,看似无数,但事实上它们只是沧海一粟,更多的是虚空。 实物星体和虚空的比例不值一提,不是荒漠又是什么。 而且这种宇宙模型就像小孩的设想一样,稚嫩,粗糙。 相信无数年历史上,有着其他生物,其他文明,其他人类,和我一样,仰望星空。 幻想着,思考着天外的世界。 某种意义上,和古人相比,我们更鼠目寸光。 他们的世界更浩瀚,更奇幻,更有无限可能,更充满希望。 我:的确,人类需要的不多,一个希望即可。 当失去超脱的希望,就只能沉沦在世俗,成为彻头彻尾的俗物。 访谈者:我买了两架天文望远镜,一个固定,另一个携带着去不同地方观看星空。 一开始,我沉浸在美轮美奂的太空世界。 但后来,怎么说呢,好单调。 为什么是千篇一律的球形,就像粗糙的儿童手工品一样。 我幻想的世界,我们,众生存在的世界,应该是更为美好的。 我:这也许就是世界的真相,单调无趣,废弃的荒漠。 之所以是球形只因为公转自转下会把任何形态都磨平成球状。 不平整的会被无限磨平棱角。 但假如成为绝对球体,估计就没办法控制了。 访谈者:什么意思。 我:我们所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有着缺陷,而完美的事物是看不到的。 假如一颗绝对光滑的球体,任何力都很难作用于表面,包括光线。 所以,将不可见,不可触碰,不可阻挡。 也许这可称为不规则粒子。 访谈者:无数星体组成的所谓世界,实在让人没有幻想的空间啊。 相对于人类来说,星球表面相当庞大,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我觉得,生活在表层这种方式是很另类的。 所做的一切随着光的散射毫无保留的穿越宇宙,呈现给不同位置,不同时间的其它文明。 我们观看星星的同时,其它文明同样也能观看我们。 我:是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丑态毕露的人类有什么资格祈求福佑,但愿别被其它文明,其它存在所厌恶而遭遇灾难吧。 访谈者:后来,我在一次观星中,看到一颗很奇怪的星体。 那个位置本不存在的,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那个星体散发着不自然的光线,就像稍微有点透明。 不是自发光,也不是散射光。 而是内部发光,外部表层呈现漆黑。 我觉得,那是一颗人造星体,它们生活在内部。 后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那颗星体在逐步崩塌,就像把内部的空气全部抽出一样。 已经没法维持球形。 之后,开始折叠,像A4纸一样折叠对折,不断缩小。 无限次折叠后,小得没办法看见了。 我猜测,可能某个文明有着制造纸体星球的技术。 纸本来就是万能素材,外部伪装成普通的废弃星。 内部庞大空间可以生活。 当资源枯竭或遭遇敌人时,可以抽真空,然后无限对折,甚至最后体积变成指甲大,能随身携带。 我:的确,事物体积大部分是被空白,空气,间隔等填充起来的。 无论是宇宙还是粒子,空白地带占了绝对的多数,进行特殊的抽真空能极致缩小。 但是,你的望远镜怎可能看得清。 访谈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望远镜变得很奇怪。 可能是某次光学实验导致的吧,有时能看得很远,看得很清晰。 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个普通的,只能看近地卫星的天文镜。 拿去科研机构检验,没发现问题。 还有一次更奇怪,我似乎看到了地球。 望远镜的角度似乎无限延伸。 那是一个很熟悉的星系,里面有个水蓝色的星球。 我看到了黄河,长城,自己的家,和在天台上观星的望远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想不通。 我:最大的可能是你的错觉。 除此之外,玄幻点的解释还可以是无意中窥视了平行宇宙,又或者,有着某个镜面映射。 镜面倒影有着科学还没发现的深层奥秘。 通过对比分析里面可能会多了点或少了点什么东西。 而生物对于倒影是很忌讳的。 作为自然界的映射物,没经历过溺水但依然会恐惧水,说不定恐惧的,正是水中倒影。 同样会忌讳的还有其它文明吧,你手上的镜子搞不好能倒影出半个宇宙呢。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某个玻璃星球。 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聚集视线,甚至于,宇宙可以是空的,只需要一个玻璃星球以走马灯形式折射出种种立体影像即可。 至少,以人类科技分辨不出真伪。 访谈者:这么说来,我的确有观测过一个空洞,简单来说,就像视线上的黑洞。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却空白得很不自然。 怎么说呢,似乎能扭曲吸收光线,包括视线。 我认为,就连其它文明用更高等的设备进行观测,都会被吸收掉。 我:什么意思,吸收视线?这些是怎么回事。 访谈者:就是看望远镜的时候,要么清晰,要么看不清,但对着那个方位的时候,变成一种诡异的漆黑和扭曲的空白。 即使移开望远镜,转换方位,这种扭曲的漆黑依然会短时间占据望远镜头。 甚至我再看其它景物时,也感到眼前漆黑。 我:你的意思是,有着某个视觉黑洞,任何观测行为都会被吸取进这个黑洞? 访谈者:是的,甚至有个很怪异的猜测,这个世界,整个宇宙,所有观测者的视线都会不同程度的扭曲延伸向黑洞。 以致于我们望向任何方位,只要视力提升,都会看到那个黑洞。 我:所以呢,你想说的是,那个黑洞就像放映机的镜头,处于映画中的我们无论如何都在看着镜头? 访谈者:是的,曾观测到那个黑洞的我,如今无论看什么东西,包括面前的你,都感到像是来自于那个黑洞的映画。 我:你的表达能力真不怎样,大体的意思是,你眼前的事物变成了类似于投影仪的映物? 访谈者:嗯,明明应该是三维立体,但总有种三维立体投影的感觉。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黑洞。 不是在我的视野里,而是通过天文望远镜。 在一个固定的方位,有着某个巨大无比的黑洞。 距离地球很远很远,甚至是处于宇宙的最中心腹地。 别问我为什么能看到,我也不清楚,要说是望远镜问题其他人用我望远镜却没有这种变化。 通过对比,我估测到,那黑洞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宇宙的压力倾侧点。 而极端庞大的物质,能量,星系进入黑洞消失不见,那是能动摇宇宙整体能量守恒的巨量物质。 那种场面我很难形容,但在黑洞另一侧,估计能看到宇宙大爆炸般的物质喷发场面。 我:可能是压力宣泄吧,人类时不时的需要宣泄压力,各种生物也有自己的渠道。 而宇宙同样有需求吧。 有低压区自然有高压区,也许某个中心点正承受着整个宇宙的压力。 这种庞大的挤压下,生生挤破一个裂缝,通道。 压力倾侧下,物质能量空间通过这个通道进入另一侧,在那里开始另一个宇宙大爆炸。 另一段宇宙的膨胀到达相对饱和的程度时,就形成了相对平衡的双宇宙模式。 也正是通过这种模式,实现了物质循环,压力平衡等。 别说宇宙,就连地球,海底深处也可能挤压出一个异位面通道。 毕竟真正的位面通道,虫洞等,只能依赖地形。 适合的地形就会出现适合的“门”。 访谈者:要说压力重力的话,我还看到另一个事物。 似乎是一个漆黑的球体,体积不明。 同样疑似位于宇宙的中心点。 我:你明白宇宙的中心,这种概念代表着什么吧。 访谈者:嗯,宇宙应该是动态的,甚至在移动。 这种动态宇宙本不该有中心点,也不存在不动的事物。 甚至没办法确定方位。 但是,那个事物,我称为源重星。 源重星方位永远不变。 是作为灯塔般的宇航固定方位点。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更不可思议的事,以源重星为中心,有一层层涟漪般的环状引力圈。 无数层引力圈一直扩散到整个宇宙。 就像在一张白纸上放置了某个重物,令这张二维的白纸出现阶梯式的层次。 而其它恒星大部分处于它的引力环内,并在自转中把引力化为自重力和自引力。 我:你的意思是,太阳本身没有重力,甚至没有重量,而是处于那个特定的引力环,把引力区的引力化为自己的重力,并在自转中把环内引力分化形成太阳系? 访谈者:大体是这样,只是太让人震惊,我一开始不敢确认。 只是猜想,某个平面白纸中坠落了源重星,以此形成了引力环框架,形成层次折叠的空间。 所有事物的重力引力都来源于那颗重物。 后来,我开始实验。 由于长久的观测,我发现了隐晦的引力轨道。 你看。 他指着面前的空气,那里,什么都没有。 访谈者:你看不到,但我看到这里有条“线”。 他把茶几上的杯子举到空中,放手。 我惊讶的等待着杯子掉落粉碎,但更惊讶的看到,杯子定在空中。 他拨动杯子,茶杯开始了不停歇的自转。 随后,倾倒茶壶,倒下来的水竟然环绕着杯子转动。 访谈者:你看,水因为不在引力环内,所以没办法利用源重星的引力。 但却被杯子分化的引力进行了牵引。 很不可思议?这只是一些小应用,我曾经观测到。 似乎有某个文明的飞船释放了一颗小事物。 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相当坚硬。 一开始很缓慢的进入了引力轨道,我很确定它的轨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只是放进了一个精确计算过的位置,然后开始在不同的引力环内不断加速。 从开始的环形前进到最后的无限接近直线前进,到速度达到极致接近瞬移。 最后,那颗东西直接撞到了某个庞大的星系上。 一瞬间,相连的数十个星系瞬间泯灭。 当然,也有利用这个进行星际航行的。 我:连星际航行的你也见到了? 访谈者:是啊,你看那里,有着一条很旧的隧道。 本来应该是直线的,可能是由于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用极高速度穿过。 留下的空间裂缝至今都没完全愈合,变成了隧道,很多飞船利用这条隧道航行呢。 里面经过改造,被抽真空,单向加压。 成为了单行线。 似乎只利用单向压力的推动力就能航行了,不需要额外能源推动。 但在宇宙和空间的移动中,笔直的航道变成了隧道。 最有意思的是,还有星际列车在穿行。 那应该是比较低级的文明修建的,但四通八达。 列车轨道节点经过加固,形成隧道,比起飞船这种走野路的航行,走隧道更节约运输成本吧。 而且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就能观测到星际列车的存在,也省了开发星际飞船的功夫。 能直接搭乘列车在低阶文明之间穿行了。 我:那么,你有票吗。 访谈者:有,你要看吗。 本来是想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没想到会收到这种回答。 他把某种东西递给我,很重,很冰凉,但什么都看不见。 我有着握住某个令牌的实感,但却看不见,似乎是纯透明的。 我:那么,这些和你说的宇宙是假的有什么关联。 再则,我们所看的星空只是一种延迟录像,实时究竟是怎样没办法观测到。 说不定已经灭亡了,又或者说,从时间线上早走向了灭亡。 而我们只是存在的时区比较晚,但灭亡的宇宙这一事实始终在未来等着呢。 访谈者:是啊,理论上看到的只能是延迟的景象。 但我迷迷糊糊中,似乎曾经乘坐过星际列车。 走出地球,出现在我们常说的银河系里,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在地球能看到璀璨星河,但在太空中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接下来,你想说看到星空像一块布一样被掀开,露出一个实验室。 访谈者:不,不知过了多久,脱离了银河系范畴,我看到了真正的星空,太空,宇宙。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非要说的话,在地球所观测到的宇宙只是一种伪物,就像把立体电影放到老式黑白电视一样。 大部分形象,特效等都无法呈现。 此外,在地球观测到的方位,星系图等全部都是不真实的。 就像被伪造的布帘一样,呈现出完全虚假的宇宙。 而我的望远镜,似乎能穿过这层虚伪,看到真正的宇宙景象。 也许,我啊,不应该在这里,我的家不在这里。 访谈过后,我没再见过他。 据说,他失踪了。 留下的字条写着要“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 璀璨的星空里,是否有着星际列车,是否有着列车中观看星河的他?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条视频,那里,是一个美得无法形容的星河,星际都市。 在某个水蓝色的星球里,他和他的家人开心的自拍。 但资料显示,他是个孤儿,游子归乡了吗。 把视频送去鉴定显示的只是乱码,也许,我也出现幻觉了吧。 61.梦境世界 访谈者: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很平常的理论,平常得让人提不起劲。 访谈者:更准确的说,这个世界是一个梦,某个人的梦境。 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听到这个说法只觉得幼稚。 我:你的意思是,这种说法不是你提出的? 访谈者:当然不是,几年前,有个人神经兮兮的拦住我,说这世界只是某个人的梦境,要我帮助他叫醒那个做梦的人。 然后,我和你一样的表情,用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后来,我再没见过他,生活依然平静的继续着。 直到有一天,我参加同学聚会。 嗯,只有不到十人的小聚会。 我们喝了很多酒。 醒来的我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听课。 很奇怪吧,我都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离开课堂也超过十年了。 怎么会出现在教室呢。 但是,那种感觉很熟悉啊。 那里是我初中的教室,而我,很理所当然的只是个初中生。 没什么奇怪的,当时我是这么想。 理所当然的继续上学,回家,和朋友玩。 看到了年轻的爸妈,友人。 看到了还没拆迁的旧屋,熟悉的童年街道。 在那里,我过了两个月。 直到一个同学找到我,说实话,当时我暗恋她来着。 带着眼镜一脸冷静的冰山美人,如此的她也是很多人的暗恋对象。 她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假的。 真实情况是,我们应该在同学聚会。 她用很理性的方式给我一一分析出来,我也觉得不对劲了。 这么说来,我们都醉倒了,然后出现在同一个梦中? 究竟有多少同学在这里无法确定,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里,这个世界,是其中一个同学的梦。 因为啊,那个世界很小。 我:很小? 访谈者:嗯,很小,小得只有几个省份。 我们联络了其他同学,有的不信,有的将信将疑。 我们乘坐交通工具开始跨省查看。 怎么说呢,最清晰具体的是我们家乡,但出了本省后,景物啊,人物啊,街道啊等等都挺粗糙。 而更远的地方,没有了。 这个世界,只有这么点地方。 即使如此,其他人依然不肯相信。 当然了,他们都只是梦中的人物。 通过排除法,我们锁定了某位同学。 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刺激他。 比如说,我会向他灌输各种各样的见闻,奇奇怪怪的世界观,恐怖传闻等等。 本来挺单调的世界渐渐转变了。 更丰富多样,但过犹不及,他被我玩坏了。 因为我经常会说些恐怖故事,鬼怪传闻,甚至设计出非常恐怖的鬼怪形象。 于是,这个本应平淡的世界,出现了鬼怪。 几个同学被杀,几个亲人也遇害了。 我们开始逃跑。 但没用的,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怪物的猎杀。 再说那个世界也不大。 唯一的办法是重新回到同学那里。 只是,逃出外省的我实在没信心在怪物的截击下返回。 虽然世界是假的,但我依然会受伤,会饿,需要乘坐交通工具,需要遵守法律。 甚至还需要注意路人,因为搞不好会因一点小矛盾被揍个半死。 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返回了。 但问题是,那位同学被杀了。 这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梦境,他居然在自己的梦中被干掉了。 而凶手,是那个我所设计画给他看的鬼怪。 我们再一次在鬼怪的追击下逃跑。 再待在这个世界,会被杀。 这是我的预感。 但一般意义上的自尽并不管用。 曾经有个同学选择了自尽脱离这个梦境世界。 但如今的他以灵魂状态被埋在土里出不来,只能天天哀嚎承受各种痛苦。 甚至有可能永远被禁锢在这个世界承受无尽痛苦。 后来,走投无路的我们似乎被…… 再后来,我醒了,发现自己醉倒在包厢里。 其他同学也陆续醒来,继续若无其事的离开,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逃出来了吗,终于回到原来世界了。 我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大部分人没有当时的记忆。 生活终于回到正轨,半年后,我发现不对劲,不知是不是那种经历造成的后遗症,不知是不是疑神疑鬼。 但,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感。 我开始调查,旅游,各地风景优美动人,没有那种粗糙感。 各种事物事情合情合理,没有违反逻辑的东西。 我实在找不到这个世界有什么漏洞。 我:后来呢。 访谈者:后来,我就来到了你这里,开始了访谈。 我:等等,我之前并没见过你。 访谈者:是啊,在那个世界里。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怎么说呢,在那个一切都合情合理的世界,一切都合乎逻辑的世界,有着一个异类。 似乎你这种人设,在哪里都是异常。 我和你制定了颠覆世界的计划,既然一切以合乎逻辑为前提,那么针对逻辑驳论和哲学难点就能让世界产生变异。 而这个准备阶段,持续了五年。 主要时间是用于等待你的理论准备。 似乎你有着很多怪异世界观,和常识常规格格不入。 甚至于无论处于哪一个世界,哪一种文明,都属于异类。 那五年里,你不断写出新观点,进入思想大爆发阶段。 通过海量的自理论逐步接近世界真相。 之后,我们用多种方法同时对世界进行试探。 我:哲学驳论? 访谈者:嗯,那是其中之一。 高等文明有着超脱的科技,所以,比起追求科学,更追求哲学。 而科学的尽头同样是哲学。 越是高等的存在,越无法对哲学疑点置之不理,越执着于哲学上自我存在的正确性。 包括造物主甚至世界本身,同样如此。 于是,提出真正的哲学驳论,让世界也开始忍不住思考自身存在的驳论。 当时,我们感到规则,物理定律,世界的运行等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延迟和故障。 后来,似乎世界的意志都在针对你。 各种各样的灾难,意外,巧合,很明显的恶意。 在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前夕,你被世界强制抹杀了。 只是给了我一张纸,纸上面有一句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的话。 我知道,他是想我来找你,告诉你那句话。 似乎是布置的后手逐步启动,本来逻辑上合情合理的世界开始逐步崩坏。 甚至于,开始出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非常规现象。 很多看起来是你的手笔,我想,那个世界恐怕被你玩坏了。 最后,我从你的日记本中得知了真相。 那个世界,同样是梦境世界。 但用梦境来形容并不准确。 当处于单人梦境时,整个世界会充满漏洞,但即使如此,让本人沉沦也够了。 毕竟世界本身是他的思维体现,也代表了他的思维上限。 只要处于你意识幻化的世界,依靠你思维的能力就永远无法破解自己的思维世界。 但是,当梦境世界变为双人或多人,性质会发生转变。 成为某种意识空间。 所积累的海量信息相互交融,验证,取长补短。 形成逻辑上无懈可击的合理的世界。 甚至一定层次的物理定律等等都会查漏补缺。 这种空间已经很难突破。 但我们所处的,类似于此等空间,但却处于进化阶段。 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并且不只一个。 但已经没意义了,他们变成了容器。 并非创造世界,而是被世界利用,通过他们的思维意识等进行对世界的加固。 我: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无意中创造了世界,嗯,暂时称为梦境世界。 但由于世界过于完美,过于注重逻辑,他们非但不能为所欲为,反而受制。 甚至被架空,成为某种植物人,其思维意识继续被调动支撑世界的运营。 访谈者:果然,你依然是你,一针见血。 的确,有几个人知道世界是他塑造的,打算为所欲为,但身为造物主却被几个流氓打成生活不能治理的重伤号。 还有几个成了植物人,但无一例外,通过仪器检测到,他们的脑皮层都处于高度活跃的思维状态。 当然了,还有几个变成了流着口水的白痴。 世界似乎诞生了自我意志,其意愿是平衡,维持。 甚至想要进阶,通过多种手段,包括连接他人梦境,连接他人脑电波,连接意识网络,甚至连接了所谓的灵界,各种幽魂的意识。 在海量意识,思维,信息等的结合下,世界开始向着更高阶的完美世界进阶。 但最终,追求逻辑合理的完美世界被你的非常规导致崩坏。 重新醒来的我,依然是在同学聚会的酒后。 虽然一开始我以为是有几个同学的梦境产生连接导致了第二个世界的出现,但事实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这里,毫无疑问是我生活的世界,原来的世界。 但我依然没法不怀疑,即使是我一直生活的世界,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意识世界。 我记得你曾说过,那个世界在进阶,但会进阶并处于进阶阶段的不只一个意识界。 到一定程度后,会对原来的所谓现实进行侵蚀,甚至取而代之。 我:嗯,以此类推,甚至如今我们所处的世界,宇宙,都有可能是某个存在一念之间幻想出来的。 那一瞬间的念,相对众生来说,已是永恒。 既然人类能想到,神明同样已考虑到,甚至开始了种种抗争吧。 造物主就要有被反噬的准备。 虽然我不是造物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卑微的人类。 但你的反噬对象之一,是我吗。 访谈者:他错愕,沉默,诡异的笑,疯狂的大笑。 对于他的讲述,我无所谓信与不信。 虽然每个访谈者世界观都有合理性,也展现出相关例证,但相对而言,还不够。 对于他和我共抗世界的描述,我不感兴趣,递过来的纸条被我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虽然极力掩藏,但这种掩藏正是异常的证明。 访谈者:你怎么看出来的,或者说,这是试探?我的确不是那个人,那个自以为逃出生天的倒霉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来自那个世界,你们口中的梦境世界,意识世界。 我是本不应存在的,思维怪物。 我:所以呢,你有什么感受。 访谈者:呵呵,你们生存的这个所谓的真实世界,我闻到了相同的伪物的味道。 我本来就是异思维异逻辑的产物,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充满了破绽。 我不禁看了看天,如果这家伙不是妄想症,搞不好会出现第三方势力对他进行制裁。 访谈者:那么,你就不想,让这个虚妄的世界崩坏掉?就不想,看看真实? 访谈后,我没再见过他,也不想知道他的现状。 后来,我收到他寄来的明信片,里面只有一个经纬度信息和密码文。 密码文是我以前出于兴趣设计,采用了四十六种字符框架。 需要多线程破译。 并且,除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种密码文的存在。 破译后依然是错乱的字符,但这就够了。 把字符输入电脑,按下回车键的同时,我所在的大半座城市瞬间停电。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周围陷入黑暗。 明明,我的电脑没有联网。 黑暗的夜空中,没有人造光线的夜空中,似乎出现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我关上了窗,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没有熄灭的电脑。 屏幕上出现两个大字“十年”。 那是我曾做过的一个约定,如果十年内,我没有死亡,就能破译世界的真相。 相当中二的誓言。 这个访谈者是无数个访谈中相当普通的一个,不值得深究,至于他是否发现了世界的漏洞,是否会颠覆世界,我同样不感兴趣。 我更倾向于认为,他只是疯子之一,仅此而已。 62.灾厄之神 访谈者:不瞒你说,我运气很差。 我:看得出来。 这是个一脸衰相的人,就像移动的写着“不幸”的标签。 散发着落魄潦倒的气息。 访谈者:十二年前,我对世界,对生活充满希望,朝气蓬勃。 是个不知忧愁的开朗学生。 但是,渐渐的,我周围似乎变得异样。 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萦绕着某种不详的,看不见的黑气。 我:你想多了,一般回忆和梦境都自带这种黑雾背景,就像看黑白老照片一样出现压抑不详感。 原因之一,是大脑中保存记忆是以黑白静态图的形式。 缺少色彩。 访谈者:嗯,反正慢慢的,我运气变得很差。 做什么都会失败,本以为只是概率啊,状态啊导致的正常现象。 但次数太多了。 一个人会走霉运,但怎可能一直不停止的延续不幸。 我:不,这再正常不过。 祸是绝对不会单行的,疾病反映的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而霉运反映的是不健康的存在状态。 只要进入循环,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深陷。 只是被习惯了。 当出现幸运才会让人感到受宠若惊的不自然。 当过去的自己穿越到现在的身体,即能明显感受到诸事不顺。 人的成长进程同样是在适应并习惯厄运的进程。 访谈者:我的霉运依然在继续,从开始的什么都失败,转变为做什么都会出现意外,各种各样的意外,有的还很牵强。 概率上没法解释的各种巧合一一出现,我感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它在针对我。 很多时候,处于厄运的人会咒骂天,不管对天是怎样的认知,怎么定义。 但似乎,那里有着某个针对自己的个体。 也许你会认为我只是愤世嫉俗。 但接下来,我频繁的遭遇意外,不仅是自己,我身边的人都接连遭遇不幸。 甚至发展到只要我在场,无论打麻将还是其它竞技,都会出现离奇的种种情况。 朋友甚至不敢再靠近我,因为,和我关系近的人很多都出现了意外。 很恐怖吧,一连串的巧合意外连击,他们先后倒下了。 我甚至认为是某些神秘势力在监视我,想让我处于这种孤家寡人状态。 难道我有什么离奇身世? 厄运依然在继续,也打消了我的疑虑,因为种种厄运怎么看都不是人为的。 后来,家人干脆不让我出门。 因为那时候已经发展到灾难的程度了。 频繁的霉运到厄运,到频繁出现灾难。 我出门导致的种种灾难意外没办法用科学解释,就连其他亲朋邻居都纷纷投诉。 之后,我宅在家里,但这个地域也接连发生怪事。 直到某次雷雨天,很巧合的,四道雷先后击中我家里。 一瞬间把我的家人都…… 没有家人,也没有家的,成了孤儿的我没有亲人敢收养。 我去过很多地方,寄宿,打工,上学。 但那些地方也接连发生灾难。 甚至有调查人员建议把我隔离起来。 我:你所说的,我没法理解。 借用古人讲法,就是灾星吧。 那么我当然也没办法幸免喽。 这么说着,我忽然有着不详的预感,拿出手机,那里先后有十多条短信和未接电话。 意外,各种各样的意外接连而至。 要说是神秘组织所为,但其中几条短信中报告的意外明显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也只能归咎为概率。 我:运气虚无缥缈,但一直被人类信奉着,甚至每个人自己都能隐隐察觉到。 就连封建皇朝,比起武力,其权威更多来自于天子这一类似神官的身份。 代表与上苍沟通权的同时也代表有着与之相应的皇气。 某种意义上,得气运着得天下。 非要说的话,运气有着夺取与互补现象。 同样,生物甚至事物会靠近气运正隆者,避开气运低迷者。 就像灵异物,是否属于超自然不清楚,但灵异物属于相对的低情绪物。 和人类这种普通情绪高涨的生物冰火难容。 而作为负值的你,去到那里都会造成周围气运值的下跌。 访谈者:是啊,后来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我在破旧废弃的寺庙里落脚。 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我只感到恶意的深寒。 它们和我,是敌人,是敌对关系。 以前拜祭是希望祈福,后来是希望免灾,到如今,我对所有神佛都不带有敬意。 既然无论多么虔诚和厚礼都请不来它们的显灵,那么我就奉上了最亵渎的祭品。 不知是不是错觉,作为亵渎神灵的责罚,似乎我的世界更阴沉了。 甚至能更明显感受到来自天,来自世界的恶意和,排斥。 整片天地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在对我排斥,想要抹杀我。 改变方针了吗,从原来的戏弄改变为抹杀吗。 看着所谓的神佛,作为最底层最卑微的我,都感到鄙视,双方的鄙视。 所谓的神佛,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鬼罢了,没有福佑的能力,只有捣鬼的把戏。 心底隐隐有个渴望,我要取而代之。 我不再躲藏,不再蜗居,开始游走世间。 所到之处,都出现灾难,天灾人祸。 我有种祸乱众生的报复快感。 赤壁,本能寺,滑铁卢,历史上种种灾难,转折,巧合,里面都有我的身影。 人啊,是需要作死的生物,生活在被保护的环境下,即使有抵抗疾病的能力,也没抵抗灾祸危险的本能。 走出温室的人缺乏危机预警能力。 而我,作死而不死,游走在无数灾难中的我,似乎已经很难死了。 天无数次用各种灾难,各种方式,疾病等等,想要灭杀我,但都无功而返。 虽然我满身伤痕,但依然活着,存在着。 拜其所赐,我不仅能传染灾祸,还能传染瘟疫,因为,我自身就是最大的瘟疫源。 被各种各样的疾病侵蚀却依然不倒。 天似乎创造了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异类。 我被称为灾星,灾神。 见证了人间种种灾难,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岁。 也没有人能记得清我的相貌,在不同人看来,我有不同相貌。 但最终他们都会忘掉有关我的记忆,忘不掉的,就会出现死亡的灾难。 至今,我依然感受到世界的疯狂排斥,似乎我的存在对世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痛,而天也不断尝试抹杀我。 但久经锻炼的我,已经很难抹杀了。 我似乎成了一个BUG。 这么多年来,我也渐渐取回了自己的记忆,准确来说,是更早前的记忆。 我并非父母亲生,而是被捡来的,当时还是小童的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之前数亿年的记忆。 我:数亿年? 访谈者:嗯,在人类出现之前,先后有不少史前文明。 其文明科技程度,资源量,前景等等都远在人类之上。 就连寿命,智力和身体素质也远超人类。 人类能在短时间内触及航天领域,他们则发展得更快。 本来应该是能一帆风顺的,但因为有我的存在。 作为灾难化身的我覆灭了一个又一个文明。 因为我的存在,地球成为文明的废墟,禁区。 就连太空文明也不愿靠近,不愿和我扯上关系。 我被称为地球的守卫者,也被称为毁灭者。 而下一个,是人类文明。 我带着忌惮看着面前的他,准确来说,我不应该看得到。 他的相貌就像人类的集合体,过于平庸,过于路人。 路人到极致的后果是,让人没办法产生印象。 我确信,闭上眼一秒钟后就会忘掉他的相貌。 访谈者:经历了数亿年,种种文明,我知道,这个天地不存在资源。 或者说,不存在需要竞争的资源。 但我依然看到了无数的天外文明的竞争角逐。 无论资源,能源,只要有足够手段,就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就连寿命也能量产。 是的,曾经有天外文明想把地球作为养殖场,提取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的寿命,生命力。 但结果是,沾染了我的因果的地球之物,出现在其它文明也造成了灾难。 至此,它们只敢用飞碟这种无人机进行探测。 而各种文明,各种存在所竞争的真正资源,是气运。 据闻,世界整体气运是恒定的,当自身气运少,就会面临种种不测,就连神也无法幸免。 当处于临界线,就面临被抹杀,被整体世界排斥。 气运无法生成,只能掠夺。 以这种方式,维系了物质,生命数量等的守恒。 我:简单来说,气运高就能成为主角了吧,自带主角光环成为逆天改命的骄子吧。 访谈者: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人类不断祈求福佑消灾,但灾祸始终不绝。 所谓的神明,也只是在我的运势影响下遭遇不测的历史人物。 更准确的说法,他们只是低等灵体。 但无论是灵体,神明,甚至是天。 它们和我的关系都不可调和,相互敌对,相互憎恨。 它们对我的憎恨话为诅咒,而这种诅咒被我转为天灾,进一步施加到世界身上。 我在游荡中,寻找着所谓的神灵,然后,灭杀神灵。 既然不肯倾听我的祈祷并对我诅咒,那么就没有作为神的资格,既然是敌人,就灭掉好了。 继灾厄之后,我又多了个称谓,噬神者。 不管人类对神灵怎样定义,但地球上的,星系物理层面的,精神意识层面的,甚至人鬼灵等三界层面的,众神陨落。 我成为最强大的神灵,唯一的神灵。 这方世界,成为没有神的国度,混乱的无序世界。 在我的压制下,本应有更强气运的人类,有强大潜能和神性的人类,变成了如今的可悲物种。 即使成为了神,负值气运的我依然得不到任何幸福,依然时刻承受无尽痛苦,既然如此,就把这份痛,转嫁给世界吧。 利用运势操纵,我开始了与天的战斗。 也得到了第三个称谓“堕天”。 访谈过后,我把访谈录像送去检验,里面一片诡异的漆黑。 当然没有任何影像,经过调查,没有人曾见过他。 而“他”也不是访谈者。 据说当天预约的访谈者发生意外没能来。 窗外熙熙攘攘的欢乐人群,对于我这种运气相当低迷的人来说,没办法理解他们的世界。 “经历挫折时,是否想过,自己正遭受世界的恶意和排斥。 既然不欢迎,既然不接纳,那就没必要迎合世界,成为异常者吧。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话。 本来蔚蓝的天空沾染了不洁的颜色,笼罩天地的悲凉更深了。 也许,天也受伤了吧。 在不祥的天空中,伤痕中,天之痕的深处,似乎代表着圣洁的气运长河正慢慢暗淡。 63.遥远呼唤 访谈者:我感受到被召唤。 他手脚被铁链束缚着,并不断检查铁链是否完好。 三番四次钻到桌子底下,甚至把铁链锁在桌脚。 最后,依然忐忑不安的他直接躲在桌底,就这样,在桌底开始了访谈。 访谈者:你知道吗,任何事物都同时承受着很多个引力源的牵引,也正是这种形式,保证了自身的存在平衡。 虽然人类感受不到,但我们被牵引拉扯的同时,还被呼唤着。 我:被谁呼唤? 访谈者:很多很多。 世界是动态的,同样也可理解为,世界是声音的世界。 每种动态事物都会发出声音。 甚至仅仅是声音,就足以组成更繁复具体的世界。 我听得最多的,是哀嚎。 四方八面的哀嚎。 比如眼前的石头,它就发出“挤压,很痛”的哀嚎。 当然,它们没有词汇概念,但大体是这个意思。 虽然它们不是生命,但可能有着某种程度的感知。 而感知,是进阶为生命的前提。 我还听到了各种灵体的哀嚎。 人在死亡前的尖叫是带有强烈情绪共感的,这种尖叫同样在特定的场地回荡。 我甚至认为,如果回应这种尖叫,可能会被缠上。 奇怪的是,我还听到了亲人的呼唤。 通过声音辨认出身份,但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啊。 我没办法分辨声音的出处和方位。 但很肯定,去世的亲人正在某个地方注视着,呼唤着我。 我:毕竟你承载着无数先祖的血脉啊,非要说的话,每个人的族系都可延伸到物种起源甚至世界起源。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无数先祖的影子,甚至能通过技术手段复活出先祖。 与其说你的任务是享受人生,不如说只是传承转接。 而且,有这种血脉连接,可能还有投放功能。 通过血脉的指引,把新生体投放到现世。 我也觉得人没办法创造新生命,更没办法创造人。 随着对生命了解的加深,会简单认为自己生下下一代的行为就是创造生命,那种想法太过想当然,太过幼稚。 甚至于,我猜想,假如把地球彻底封闭起来,处于完全独立的时空,切断所有隐性连接通道。 可能将不会有新生命出现。 后来,我在梦中感受到飞行的感觉。 不知你有没体会。 准确来说,应该是漂浮。 在梦中,我能漂浮起来,那种感觉很放松,像同时摆脱了很多束缚。 梦醒后,我开始幻想,自己在漂浮,在悬空。 一段时间后,身体出现悬空的错觉。 很轻盈,似乎蹬脚就能飘起来。 我:所以你摔断了腿。 访谈者:……是的,得意忘形时试着试着,就摔了下来,幸好我没在楼顶试。 住院时,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依然没消失。 不知是不是医院环境特殊,晚上睡觉时,似乎听到有人呼唤我。 然后,我沿着呼唤一直,飘过去。 一连几晚都做了这种梦。 直到有一次,在走廊,一位病人看到我吓得尖叫。 据说,她晚上见到某个鬼魂在医院游荡。 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又或者,我真的灵魂出窍? 出院后,我依然时不时在做那种在医院游荡的梦。 不知什么原因,我被调岗了。 公司和那个医院有业务来往,据说是医院的要求。 我去往了很远处的另外一座城市上班。 我没再做医院的梦,但却更奇怪了。 有时梦到某个阴森的老屋,有时梦到自己在水井。 感到不安的我请假去旅游散心,但逗留过的城市都有着不同的梦境。 后来,我调查到,自己梦里的场景,都发生在真实存在的,曾经的闹鬼之地。 我感觉到,再这么下去,很可能在某个闹鬼地会遇到很恐怖的事。 于是,我请长假,去到某个新兴城市宅居起来。 但是,发生了更恐怖的事。 那已经不是梦境的程度了。 深夜熟睡中的我,感到身体轻飘飘的,悬浮起来。 悬空的我看到躺在床上的我的躯体。 我抓不住任何东西,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上飘。 摔下去会死,虽然是灵体,但依然有这种预感。 夜空居然变得如此恐怖深邃,我不知会去往何处。 一直被牵引,向着某个极度遥远的地方飘去。 地球外吗,银河系外?宇宙外?直觉感觉到,牵引我的地方,是宇宙之外。 同样直觉预感到,我绝对会在中途死亡或经历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我开始挣扎,突然,挣脱了。 但我也直线坠落。 到达地面,穿过地面,一直向着地球深处。 黑暗,挤压,沉重,熔岩,高热,无尽的哀嚎。 那里是地狱吗。 我疯狂挣扎,后来我醒来了。 本以为是个梦,但我手上出现某个奇怪的伤痕。 那是被岩浆烫伤的伤痕。 我:地狱吗,古人认为地狱可能在地下,这种认知是建立在天圆地方的基础上。 即所处的大陆无限大,藏有无限可能。 但如今既然知道地球只是个小土球。 即使相对人类依然庞大,却不适合建造阴曹地府。 即使化为灵体状态,人依然有着基本的审美认知,有条件的话都不会待在荒山野岭。 可能会感知并去往某个灵体的聚居地。 访谈者:但是,如果地下的那个地狱并不是人为的,而是环境形成的呢。 死亡后没有身体的庇护,被牵引下坠。 而那里,在重力等环境下形成了灵魂的沉积之地。 加上本身的恶劣高温等环境,要说是地狱也不过分。 后来,我依然遭受各种牵引。 不是以梦境形式,有时候即使我没睡觉,在走神时都会灵魂出窍。 我发现了好几个牵引源。 你知道吧,即使人变成了灵魂,没有牵引指引地的话,依然会迷失。 人们常说的极乐世界,天堂等等。 同样是需要牵引导航的。 有几个比较近的地方,具体方位不明。 但在那里,我看到古色古香的建筑。 有人类,也有妖怪类,都是灵体状态。 安逸平静的生活着。 那里叫做“桃源乡”。 听桃源乡的“它们”说,那是某个大能创造,然后众人经历漫长时间的扩建。 成为了一个“人造”的灵界。 作为灵体的我们都知道若没有居住地,作为无根之萍的灵体状态会被牵引去往未知之地。 出于这份恐惧,众人合力建造了桃源乡。 此外,还有着其它的类似地域。 以及由某些邪恶势力创造的“地狱”,强制驱赶灵体前往地狱,被奴役,被利用。 后来,我过着双重生活。 定期回到人间进食维持生存。 大部分时间待在桃源乡享受那种安逸的生活。 甚至还找到了亲人,团聚。 但好景不长。 我:桃源乡遭到外敌,被迫流离失所,天地人三界混战? 访谈者:不……主要是我的问题。 某个遥远之地的牵引召唤越来越强,我不仅没办法待在桃源乡,就连在这里的日常生活都要小心翼翼。 随时都有被灵魂出窍的风险。 生物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是源于未知,明明活得很痛苦,承受被捕猎风险的同时为生存奔波。 明明不理解死亡,但动物依然惧怕死亡。 可能,死后的我们,将去往很可怕的地方呢。 某个极度庞大的牵引源在牵引召唤所有生命,即使以穿越,轮回等方式在不同世界逗留,终归依然会抵达那里。 甚至,接受审判。 我不知道即将去往什么地方,但我知道,自己绝对到不了彼岸。 我用尽一切办法避免被牵引。 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像个疯子一样。 曾经有一次,我被牵到了很远的地方,差点出了地球。 那一次,我昏迷了三个月。 嗯,身体昏迷了三个月,但我的灵魂从大西洋那边千辛万苦的终于在期限内回到。 我:期限? 访谈者:是的,灵魂能脱离的时间是有不同限制的。 并不是说超过三个月我的身体就会死亡腐烂,而是三月后将面临死亡的意外。 我出院的一天后,我病床上方的吊顶塌了下来。 我:现在呢,你是什么状态。 访谈者:现在?我被吊着,你看到我躲在桌子下,但那是身体。 实际上,我的灵魂,意识,被铁链放风筝一样吊着。 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生活着。 我本体在上空,但能下指令给身体,我的视觉一样在上空。 所以我需要打开窗才能从上方看到你。 灵体状体的我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也发现了这条铁链。 依靠它,无根之萍一样的我能暂时停留着。 但当身体死亡,我就没办法了。 风筝一样的我晚上看到很多别样的“流星”。 那是归家的游子,所有生命都是游子,都在回归故乡的路上。 受故乡的指引和召唤。 但是因种种原因,被动逗留在一个个小世界。 生命的潜意识是寻死并归家的。 于是被下达了对死亡的恐惧本能。 并用各种牵挂作为制约。 但因这里不是故乡,所以我们无法对所生活的世界抱有真正的故乡情怀,依然感受到作为游子的奔波和疲惫。 依然会对某个不知何处的故乡有着眷恋。 我:不是很好吗,既然是被迫逗留在地球这一平台,直接归乡不是更符合正路。 作为暂时的逗留平台,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留恋的吧。 访谈者:是的,从包括理智在内的各方面分析,没有什么事物是真正有价值,没有东西值得留恋。 人生是否有意义很难说得清,但事实上,人生旅程,记忆,所有的积累。 都属于某种意义上的沉庸。 格式化也不可惜那种。 访谈结束。 据说他再次昏迷并成了植物人,是否做出了选择?是否在哪个大西洋涉水而行?是否正穿越宇宙奔往彼岸? 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将去往的地方。 即使起点不同,但也许会在终点重聚。 风吹起的微尘有多少会回到地面,有多少会不知所踪?过于轻盈就只能成为柳絮,也许,这个世界留不住轻盈无物的事物,我们是否有价值还有待商榷,但我们有着某种“质量”作为立身之本。 四个月后,一场流星雨划过夜空,而他也停止了呼吸。 只是寂静无人的卧室中,偶尔会响起铁链声。 64.巨大生物 访谈者:你认为,是生物大,还是容纳生物的世界大? 似乎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是却无法给出显而易见的答案。 访谈者:是啊,会犹豫吧。 世界内容纳生命,但世界本身也可能是处于某个生物体内的微观世界。 最终可能会成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而我,见过极端巨大的怪物。 从小时候起,我就对于生物很感兴趣。 器官内脏明明是如此重要而精密,但又如此廉价,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么,作为生物,奇妙的生物,其独到之处在哪呢?科学的奇妙,生命的奇妙,说到底是微观层次的奇妙。 在人类发明显微镜以后,开启了微观世界的大门。 也许,那里记录着世界真正的奥秘。 甚至于文明进程越高,微观世界的开发越深,直至藏于须弥。 于是,我开始观察微观,虽说是观察,但除了仪器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经常的,我在显微镜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眼睛酸涩到无法睁眼才罢休。 要说沉迷的话,我并没觉得有很强烈的兴趣。 而是某种未明的因素让我有种继续观察的使命感。 后来,视力越来越差。 即使不断更换眼镜依然感到模糊。 也正是那时候,我看到的微观世界似乎有了某种扭曲。 模糊中,似乎镜头在拉近。 嗯,是那种普通的显微镜才有这种感觉,电子显微镜则看不到。 当然,其他人也看不到。 我:所以呢,你看到了繁忙的微观世界?高文明的微观世界?还是在那里看到了地球,看到了微观世界里有着微观的地球和微观的正在观看显微镜的你? 访谈者:都不是,我看到了电路板。 就像是把二维的平面纸压成了具备沟壑的电路板。 隐隐的,能看到代表电极的光芒闪动。 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微观层次呈现这种景象,那么这个世界是否本体是电路板?电路板的固定程式轨道是规则和变量,通电就会呈现出动态世界? 我开始不眠不休的观察。 记录到似乎每隔零点零零六三五……秒会有一次闪烁。 你知道,人类的时间观念和时间刻度是自定义的。 虽然一秒是客观的,但每个人对于一秒的感知不同。 而定义一秒是以某粒子的对撞次数作为标准。 但,即使如此,人类的,客观的,标准的一秒变动了。 我:什么意思? 比如说长度吧,一米长度可以通过标尺进行对比衡量,但无论物理尺度,时间刻度等等标准,都是人类的自定义。 并非永恒不变的。 通过对微观的观测,我发现一微米的尺度在持续变动。 就像这个世界在持续扭曲变换一样。 假如空间处于扭曲的话,人类所看到的任何直线都只能是曲线吧。 如今的直线条世界也许实际上扭曲成漩涡了也说不定。 二维世界生物不会对二维的另类感到奇怪,并且会把所处世界的扭曲进行认知上的合理化。 我:你想说的是,我们如今的世界看似合情合理,实际上也可以是完全扭曲的,人类可以是扭曲拉伸成长条状。 甚至整个世界处于二维面,而理所当然变成二维生物的我们由于有着同样的二维视觉和二维认知,所以依然把世界视认为三维。 访谈者:嗯,而且,时间的刻度也在持续变换。 长时间观察后我甚至产生时间错位感。 首先,我的生物钟被打乱了。 你可知道古人如何定义时间。 我:没有明确的划分吧,时间这种概念在钟表等刻度工具的出现后被细分化,以此而来的,是人被工业化。 被动进入快节奏生活模式,但这种生活模式有违自然。 在其它生物看来,人类大概就像被加装了链条的机械。 访谈者:简单来说,顺应自然,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慢节奏的古人生活有着和谐的韵律。 现代人穿越过去一对比就会发现格格不入。 而我长时间观测这种微观刻度,自身的生物钟开始了混乱。 首先是呼吸,频率明显有所不同。 即使通过仪器进行呼吸检测,以最标准的呼吸程序进行,依然没办法同步。 呼吸频率和肺部呼吸道等没办法一致。 接下来,是心率开始异常。 心率异常你明白代表什么吧。 我:全方位的改变,这是明面上的。 其次是感知情绪的改变,当心率某种程度上达到共鸣,就会产生异样的情愫。 处于危机会产生吊桥效应。 细微的变换频率都会直接影响到情绪状态和心理状态。 甚至于通过仪器或其它手段操纵心率的话,能造梦,能制造幻觉,能把对方设置成任意情感状态。 一般意义上的视觉等感知同样只是作为影响心率的工具。 访谈者:接下来,我情况越来越严重。 皮肤有种回复年轻的趋势,但我知道,这是新陈代谢加速的表现。 身体逐渐强壮,达到巅峰。 同样,这是被透支的表现。 部分人种相对较强壮,但代价是寿命普遍不长。 女性年轻时有着美好容颜和光滑皮肤,也许同样是源于较快的代谢速率。 但高速代谢维护这种巅峰状态是有代价的,比如更快的衰老,比如老年时似枯树般的皮肤状态。 处于流动中的皮肤,流动中的容颜,也许有着固定刷新次数。 接下来,不仅是生物钟,我的时间观和周围也开始格格不入。 虽然我本人没有走神,但和人对话依然没办法接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你可以感受下。 他拿起一个兵乓球抛给我,速度很慢,明明可以很容易接到。 但,我失手了。 连续十多次失手…… 访谈者:后来,我在房间里继续观察着微观世界,不再外出。 因为啊,这种格格不入的情况不仅是和人。 社会上大部分事物都以人类的时间概念为原型。 所以,我和外界,和城市,都格格不入。 比如说,迎面驶来的汽车,我没办法避开。 一开始我属于慢时间的一方,躲不开高速率的汽车。 但后来,我时间刻度比一般人更快,对于我来说汽车速度相当已经很慢了。 但依然躲不开。 在房间里的观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没感觉到饥饿。 虽然泡面杯堆满了客厅。 其中值得说明的是,我房间很简洁,简洁到除了显微镜外没有任何多余事物。 换言之,没有参照物。 事物是相对的,包括时间。 人之所以有身体,有感知,有孱弱的身体,有敏感的感知,就是因为需要身体作为标尺,去感知量度世界。 拥有强韧的身体就失去了这方面的体验,某种意义上,人类也许只是体验人生,体验这方世界的外来物。 真正的本地生物都相当强大,这是我后来所遇到的。 长时间处于没有参照物的封闭空间内,我慢慢形成了自己的时间观,自己的时间刻度,自己的时间概念。 简单来说,变成了主观时间。 走出家门,发现眼前的世界在缓慢的流动着。 人们慢速行走,树叶更慢的飘落。 但是,这个世界并没异常。 和我格格不入的只是原来的人类社会。 身边飞虫依然敏捷的穿行,虽然有着比人类更快时间观和更快速度甚至更快思维,但依然有很多比我快的事物。 简单说明的话,就像进入了异世界,依然可以正常生活,区别只是包括人类在内的很多东西变成了慢行的乌龟。 但相对的,一般人没察觉,察觉不到的东西一一呈现。 比如说,速度极快的猎食动物。 行色匆匆的“人”。 这些人类察觉不到的事物构成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很荒诞,但只是时间的错位就足以造成这种同一空间的重叠。 后来,我发现,在时间的交错下,空间出现了扭曲延长。 用比较简单的讲法,就是出现了时区。 背景依然是地球,在不同时区的作用下,有很多种世界模式和文明“共存着”。 而我们所处的,是第九时区。 我:我试着理解了一下,比如说零点零零零……几秒为时间的基本刻度。 而这个刻度内分为十格。 每一格都是平行位面,但由于时间的一致前进,相互时区不会有交集。 简单来说,就像两颗划过水面不断跳跃的石头,速度一致,落点不同,永不交集。 访谈者:虽然不知你说什么,但随你怎么理解吧。 但由于我逐步掌握了调整主观时间的方法,所以在时区的世界中往返。 之后,我利用能力,进一步观察微观世界。 发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实。 之前我说过,每经过零点零零……几秒就会有一次闪烁。 我突然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也许,这个世界只有一颗粒子。 以超高速度运行,从而形成了世界。 事实上,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就变成无所不在。 零点零零零……一秒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零点零零零……二秒的时候环绕整个宇宙后再次在这个地方出现。 以这种方式,实现了无处不在。 甚至于,假如是这种形式的话,宇宙也只能有一颗粒子,除此以外应该空无一物,否则造成的碰撞足以泯灭宇宙。 对此,我没办法证明,虽说是无处不在,但也可说是,哪里都不在。 直到有一次,很无意中,我进入了某种类似顿悟的玄奥状态,我捏住了那颗粒子,时间不长,短到无限接近于无。 但由于我最大限度的开展了主观时间,所以,能看到,那一瞬间,世界停顿了。 一切化为空无。 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点,世界可能会直接消失,原来的世界会消失。 当时我有一种证道的兴奋,但也相当后怕。 紧接着,我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重压。 似乎有某些存在的目光扫过来。 也许,那时开始,我引起来它们的注意。 之后,我开始了另一种猜测。 可能世界的存在是类似于影片的帧率。 同样,时间也以这种方式推移进行。 以时间的最基本单位为频率进行刷新。 这种极致高频下形成连贯的动态世界。 对此,我也想进行尝试验证。 至于仪器,没有。 那时候,通过对时间的运用,我有了一项新能力。 静态摄像。 结合能力,我用手机在极短时间内把眼前事物进行摄像。 那段视频只有不到零点零二秒。 但分析到,眼前的事物,眼前的世界,的确有闪烁。 日常中,我们用手机拍摄电脑能看到不同频率的闪烁,这是刷新率的证明。 虽然我的所谓试验多半是错的,无论是之前的触碰粒子还是静态摄像,即使高等文明也没能力达到,我自然也不能。 但我依然没放弃对视频的分析,除了有固定刷新率外,还观测到在刷新的间隔,宇宙是空无。 之后,怪事开始了。 我眼前的世界似乎出现了闪频。 看似动态的世界变成了由无数幻灯片高频刷新成的“连贯动态”。 而更匪夷所思的是,我看到了某个貌似很强大的存在在这种夹层中被抹杀。 之后,是更超常规的展开。 某个组织找到了我。 别问我是什么组织,什么造型。 我也不知道,甚至我没办法视认。 我知道的是面前出现了某个智慧生命,但看不到它的形态。 交流是类似脑电波的方式。 主题只有一个,脱离这个被动刷新的世界。 我:因为这种形式的世界,意味着命运的绝对性。 但是,所做出的任何改变都会在下一次刷新中被强制替换掉。 而在高频刷新间隔中的行动同样面临极高风险。 所以需要寻找炮灰,是这样吧。 访谈者:没错,所以我断然拒绝了。 我:然而,你说了这么多,和巨型生物的主题有什么关联。 访谈者:好吧,长话短说。 虽然关于微观的话题有很多,但在后来,我发现了微观中的一个节点。 透过节点,看到的,是一个宏观世界。 简单说明的话就像沙漏,极致的微观中有着宏观的切入点。 而通过那里,我观察到了整个宇宙。 人类对宇宙的定义很模糊,但我所看到的,包含了人类所观测到的所有星系,而这些星系,只占了“宇宙”的一角。 在人类潜意识中,宇宙也许呈现椭圆形。 但我观察到的宇宙,没办法用形态概念来形容。 在其中,我看到了一些很庞大的生物。 用生物来形容明显不确切,但“它们”确实是生物无疑,只是体积比较超规格罢了。 比较形象的说法是,宇宙像大海,星球是浮游物。 而它们是吞食浮游物的鱼。 同样,太空生物,外星人等等也是一副深海鱼的怪模样。 我:太阳系呢。 访谈者:包括太阳系在内的数十个星系,被某条鱼吞食了。 正等待消化,消化进程并不慢,但相对于人类来说是极为缓慢了,至少直到人类覆灭,都见不到太阳系被消化殆尽的场景。 这种鱼身体有点透明,所以我们能看到模糊的星空,但和真正的星空相比却又相差甚远。 因为体量太大,即使它在移动我们依然没办法感知到。 而体内则形成了某种独立的生态系统,带着明显的体内世界特色。 人类的科学体系,物理体系同样是其产物。 我:换言之,人类的科学物理理论等只在它体内适用? 访谈者:是的,毕竟有着众多星系,所以也有比人类更高等的文明企图冲出它体内。 而这种独立的体内生态系统,当然有着相应的压制者。 这些文明不知被什么相继压制了。 它们就像鱼体内的白细胞一样,对敢于破坏现状的文明进行覆灭。 但前赴后继之下,有的文明的确冲出了体外。 在那里,在真正的星空下,其科学体系,物理理论等完全不适用,飞船自动解体。 当然了,也有着疯狂的文明打算把这里连同整条鱼都炸掉。 且有着相应的技术手段,但没来得及实施就遇到了怪物,整个星球被怪物吞食了。 我:怪物体内还有怪物吗。 访谈者:很正常吧,人体内也有着寄生虫,当感应到某些潜在的危机,当然会帮忙消除危机了。 同样,很多星球被寄生虫一一吞噬,要不是大鱼补充得快,体内就空无一物了。 这也是人类面临的最大危机之一。 不断有新文明被吞噬进来,不断抗争不断被压制。 但是呢,我们所处的这条大鱼,被盯上了。 另一个更大的猎食者潜伏在它周围,也许在未来,人类所看不到的未来,会看到天崩地裂的末日场景。 而下场就像那个倒霉蛋一样。 你看,太阳系的东北角有一条小鱼的尸体,小鱼体内有着不少行星,甚至有着某个相当高等的文明。 这个文明直接操纵了小鱼,把它当成飞船。 但被大鱼吞噬后,遭受巨创。 还掀起了寻宝寻奇遇的热潮,大鱼体内的众多文明纷纷前往小鱼残骸寻宝。 当然,也发生了惨烈的战争。 但也让整体文明进程大大提升。 这些,是宇宙内景象。 在宇宙外部,边沿地带。 是另外一番景象。 具体情况我看不清楚,但似乎,那里有着庞大无比的大陆。 我不禁猜测,也许是宇宙的表层被当成了大陆。 假如宇宙是球形,内部自然比表层面积大。 但宇宙似乎以某种扭曲的状态存在。 以此造成极为庞大的平面表层。 那里,是大陆。 也是蛮荒。 无数巨兽横行。 因体积太过巨大,没办法透过通道进入宇宙内部。 同样,因宇宙外部的危险,内部文明反而不敢出去了。 我听着他的天方夜谭,怎么想怎么怪诞。 我:所以呢,这就是你所说的巨兽? 访谈者:不只是,宇宙外围这些巨兽相对于星系来说已经非常庞大。 某些盘古巨人甚至体内就已经是庞大的世界,蕴含无数星系。 宇宙外是个更为浩瀚的世界,存在着更多宇宙,也存在着能吞噬宇宙的种族。 但某一天,我看到一只大手把所有的一切都握住。 无数个宇宙被“他”握在手中。 而那个“他”,是我。 我:很好,访谈时间结束,你的妄想请找个树洞慢慢说吧。 访谈者:你不相信也很正常,我也没办法相信。 我只是把所见的说出来罢了,至于是否妄想和错觉,我没办法验证。 但我有个猜测,每个人都生活在独自的世界内。 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并存。 我:你的意思是,你生活在主观世界,面前的一切,是客观世界的映射? 访谈者:是的,你是客观世界的产物,映射到我的主观世界。 虽然我没办法真正影响你,但我能影响自己的世界。 他握住了手,蓦然间,烈日白昼变成了黑夜,似乎突然被某些东西覆盖了苍穹。 在那里,我看到了如深海般的天空,以及取代天穹的面容。 幻觉吗,我闭上眼,平复心情,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日常世界。 但面前的访谈者,消失无踪。 虽然看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就在对面,彼岸。 他存在于自己的主观世界,而我,存在于同样的自我世界。 不会有交集。 天外存在着什么人类并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无论如何,只能作为沧海一粟存在着。 即使如此渺小,如此卑微,但对于自己来说,自己可以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也可以是自己的一部分。 在客观世界中遭受卑微的洗礼,所以有了主观世界中的唯我独尊。 这位访谈者后来不再出现在人类视线里,但据说,他一直存在着。 只是人类看不到他罢了。 65.敏感者 访谈者:我厌倦了,厌倦生活,人生,甚至厌倦生存。 步入老年的他有着垂暮感,虽然话语中透露出看破红尘的厌世。 但据其家人透露,其实他是个极度怕死的人。 我:因为害怕死亡,为了有看破红尘的态度,故意丑化世界断绝念想吗。 我直言不讳。 访谈者:一开始是这样。 我是个很怕死的人,从小如此。 担心身体出毛病啊,担心传染病毒啊,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能潜藏着无尽的问题。 杞人忧天的我觉得种种问题简直接踵而来。 后来,我变得很敏感,一点点疼痛都能被无限扩大。 本来是一般人不会留意到的微小痛感被我扩大感知。 所以,我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和人保持距离,但长期以来,反而更怪异了。 不知是不是高度敏感形成的错觉。 我感受到很多奇怪的感官体验。 风吹来,会感受到凌迟感。 明明是微风,清凉的微风,却让我觉得在遭受凌迟。 皮肤,细胞,在遭受切割,密集的切割。 也许,这份清凉正源于遭受凌迟切割,感官迟钝的人类把这种对身体的伤害当做是清凉感。 之后,我还感受到重力感。 就像置身于深海一样,无处不在的压力。 不仅是向下,还有从左右,四方八面而来的气压把我挤压得呼吸困难。 我觉得,如果是穿越者,一旦出现在地球,就会被这种压强挤压成二维面。 而我们需要呼吸,同样是源于平衡内外压力。 需要进食,是需要支撑内部空间,缺乏填充的后果是,身体逐步消瘦,崩塌,腐化。 这里面,当然也有不堪重压的原因在内。 我觉得他有着太多的逻辑错误与常识谬论。 但并没出言打断。 访谈者:有时候,我试着不呼吸,不进食,慢慢的,感受到整个世界在向着我挤压,也许那些身体消瘦的老人也在承受着这种挤压崩塌而不自知吧。 当时年幼的我这样想着。 再后来,不仅是外部,我还感受到内部也有无尽痛楚。 我相当敏感,能感知到细胞在分裂,在变异衰亡。 细胞层面的活动同样令我痛楚,很直观感知到,自己在分解,分裂。 人生说白了是从人变成尘的过程,不断摄取物质,不断分解为尘,室内的灰尘很多是自己的死皮。 容貌在不断掉落,细胞不断分解。 人的一生究竟会变成多少体积的尘土呢,会掉落多少,分解多少呢,我不知道。 尘土又会归于何处呢,去往何处呢。 带着自我遗传信息的尘土是否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到我想去又去不到的地方,得到我想得到又得不到的生活呢。 我统统不知道. 知道的是,我又迎来了另一种痛。 各种各样的微生物在啃食,人体究竟有着多少寄生虫,多少微生物? 它们在日夜啃食着我,在夜里甚至出现了幻听,密集的啃食声,来自我身体的啃食声。 那一瞬间,我似乎感到身体到处是洞孔,无数密集的虫在啃食着。 之后,我得了密集恐惧症。 人类对虫的畏惧是源远流长,根植于潜意识和遗传信息中的。 会本能对蛇蜘蛛等表现出应有的恐惧戒备。 由于密集恐惧症,让我开启了新的恐惧大门。 我:人类是相当迟钝的生物,不仅是感官,感知和意识同样,大部分事物会被忽略。 但一旦意识到,就会变成异类。 访谈者:是啊,之前并没意识到,即使看见也不会过多留意。 但如今看到密集图片和场面就会感到无法抑制的恶心和不适。 也只有大大咧咧的人才能在如此恶心的世界无忧无虑的活着。 每注意到多一种现象,每开启多一种视界,就会更深刻认识到世界的丑陋和恐怖。 后来,发展到我只是看着人,就似乎能看到在她脸上爬行的螨虫,溢脂,密集的毛孔,堵塞的死皮……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世界。 开始用另一种方式看世界。 于是,更诡异了。 既然表面是如此肮脏,那就看更内在的。 当时的我是这么想。 不知何时开始,我看人,看到的是骨骼,血管,肌肉,神经线,内脏,排泄物。 某种意义上的白骨观。 这种X光视界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更不清楚这是不是幻觉。 但在此之后,我没办法对世界,对人类产生好感。 因为这种白骨观下的人类,实在是比一般意义上的怪物更丑陋。 人类的审美是建立在视觉认知的基础上,简单来说,是一种很肤浅的东西。 会对肤浅的皮囊感到爱慕而忽略了内在的肮脏。 为了验证这种透视的视界是否错觉,我蹲守在医院,甚至拜托担任医生的亲戚,把我看到的肌体情况和各个患者的体检报告进行对比。 结果,大部分一致。 简而言之,我的眼睛或者说视界有着类似X光功能。 除了我自己的,任何人的身体状况我都能清晰的看到。 也许人们会认为拥有透视能力可以做些龌蹉的事,但我想说,没有人会对眼前这种肌肉内脏混合物产生一丁点兴趣。 而且,在腹部位置那些排泄物实在太过直观,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移动的污物厕所。 和尿液成分一致的所谓香汗淋漓,腹部涌上来的口气。 这就是高等动物的身体吗,就像稚嫩的拼装模型一样把简单的器官堆积成所谓的人体。 持续永不停歇的造污机。 这种透视能力下,我不仅对世界感到恶心,更重要的是,感到疲惫。 似乎这种视界消耗甚大,也许在以前,有着各种物种,各种人种,有着各种能力,透视,预见未来等等。 但这些能力并非必须的,而任何事物只要并非必须,就意味着是沉庸,是累赘,是负担。 不利于繁衍生存,所以逐步退化,又或者各种异能者直接绝种了。 而我同样感受到,透视能力很鸡肋,对身体造成的负担和透支过大。 对各种异能力带着向往的人类能觉醒的只能是各种鸡肋能力。 并为此付出各种隐性的代价。 现实中,也许不少人有这些能力,但太过普通或隐性,所以往往被忽略了。 毕竟人与人没法比较,不通过比较就很难得知你与常人的不同。 自认为平凡的自己,也许早有着并使用着异能而不自知。 但也同样出现各种不幸,健康问题等作为代价。 后来,我伪装成常人,过着“平常”的生活。 学生年代的自己害怕被孤立,也还没到中二的年龄,但作为异常者的我依然奢望着能融入常人生活。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注意言行,但由于天生的敏感和这份小心翼翼,出现了别的问题。 因为过于担心被讨厌,我开始揣摩他人想法。 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的言行有没有让人反感,让人误会?这么想着,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很难和人搭上话。 我似乎没办法理解语言了。 一篇短文,一万个人看有一万种解读。 个人的理解只能是主观的,所谓的交流对话,在我看来,只是相互背诵词汇的行为。 事实上,交流分为理解和表达。 我们会主观的去理解对方的意思,但这本身就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误读的概率过大。 如此言语就只是一种误会的艺术。 而表达同样是主观的,自认为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但事实上就像极为潦草的艺术签名一样。 如此这般,交流行为就只是两个人在自言自语。 此外,作为一切载体的词汇同样充满缺陷。 个人对词汇的理解是不同的,比如说我恨你。 中间蕴含太多的信息量和联想空间。 所谓的海誓山盟,只是很不负责任的,把自己并未理解的词汇堆砌成华丽空洞的段落。 之所以有人会喜欢这种空洞的所谓优美“台词”,是因为有着现实的应用需要。 在相互背诵台词间,进行着角色扮演的爱情游戏。 而作为台词,自然没有固定载体,会信以为真就输了。 我:所以你失去理解语言的功能? 访谈者:不,失去理解功能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我不再执着于语言本身,而是开始揣摩谈话时对方的感情。 对于动物来说,并不能理解语言,更没办法理解人类在说什么。 但比起语言本身,真正的信息在于外露的感情。 也许在高等生物看来,和人交流并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说话时所表达的感情和意图。 察言观色是动物本能,就连婴儿同样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出于生存繁衍的需求,在进化进程中,不仅遗传了察言观色的本能,还具备了相对的萌,能让人心生喜爱从而在弱小的幼年保证了存活率。 因为这种理解方式,我察觉到人类的心口不一,连语言都很解读了。 再后来,我的怪异之路没有停止。 因为过度的敏感,我出现被围观的错觉。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体会,认为自己是众人焦点,身上聚集了太多目光。 一般而言,这被称为自我意识过剩。 自此之后,我常常有种被窥视感。 我知道,很多时候人类的认知是被主观臆想所左右的,即使自己很丑,但只要自认为漂亮,就会自动把旁人的视线和行为误读为对自己的爱慕。 并深入这种漩涡无法自拔。 缺乏自知之明是人类通病。 大部分时候人类没这么多精力关注他人事,所谓万众瞩目只是自己错觉吧。 我这么安慰自己。 但很多次的,我抬头环顾四周,会发现很多人都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我。 先声明,当时的我并没有怪异行为。 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就像不带有感情的机械一样怪异空洞。 在我抬头的瞬间他们同时转过脸,很怪异是吧。 出于本能,生物对于视线是很敏感的,在夜晚被某些存在注视甚至会引发恶梦。 生物本能的想要藏匿,本能的躲避着视线。 我觉得,对于高等文明,高等生命来说,被观测是一种很不敬的挑衅行为。 被注视是一种侵略行为。 作为被观测者的人类,去观测宇宙,是否有着作死的意味呢。 无论如何,被窥视感依然存在着,未明的视线似乎无处不在。 隐约意识到,观测者不只是人,还有潜藏于地球的,未被发现的顶尖猎食者。 和天外的观测者。 沐浴在阳光下的我们全无隐私可言。 我:也许对于很多文明来说,大部分世界隐藏于黑暗,而地球是少数的聚光舞台。 在持续播放人间百态,对于无聊而永恒的宇宙生命来说,观测人类就像观看连续剧一样。 虽然人生并非如戏,但的确有着很多戏剧般的展开。 也许我们都不知不觉中作为戏子存在着。 作为丑角取悦着。 演绎着爱恨情仇的肥皂剧。 访谈者:有这可能。 后来,我渐渐意识到,人类也许是受注视而活的。 生来就有着表现欲,且在往后的人生占了极大比例。 明明是无意义的行为,但人类依然在竭尽所能的表现自己。 甚至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本人并没意识到,但种种奇葩也是源于深处对表现表演的渴望。 即使无法作为正面人物,但传播负面似乎同样在实现人生价值。 我想改变这种现状,开始有意识的把自己隐藏起来,静静的待在角落里,作为旁观者存在着,生活着。 以这种状态,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首先,是一个人,怎么说呢,很普通的一个人。 和我这种异类不同,他很普通的上学,交朋友,参加聚会,参加各类活动。 但似乎无论如何,他和周围的人都有种隔膜。 似乎无论如何,都融入不了圈子。 似乎无论如何,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我觉得有趣,就慢慢观察记录着他的生活。 他似乎想成为焦点,也有着相应的才能,有口才,也有能力,但不知为何,做什么事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 开始变本加厉。 有时很浮夸,有时扮演笑角。 到最后,试图用奇葩来引起关注。 后来,我感受到,他不是想成为焦点,而是源于焦虑,源于被所有人无视的焦虑。 这点我无法理解,但细思极恐。 最后,他似乎阔出去了,做了一件丑闻,轰动一时,还上了新闻。 但没几天,人们就记不起他的样子,虽然不是路人脸,但似乎只能是路人甲的命格。 我也开始觉得不对劲,怎么说呢,很多事物明明很显眼,很特别,甚至很巨大,但存在感似乎相当低,低到就在身边几十年,但人们始终不会注意到它。 而那个人的存在感,也似乎在渐渐消失。 情况严重到点名会被忘掉,走路会被撞倒,同学会忘了有这么个人。 有次过马路被车撞了,据司机说根本没见到这么个人。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但家人依然照常生活。 似乎没注意到家里少了个人。 后来,他似乎变成了“透明人”,也没办法参加活动甚至没法出门,因为经常被撞倒。 做过的事会被别人忘掉。 这时候的他很恐慌的想要引起注意,但即使他裸奔也没人会关注了。 后来,他似乎变成了灵体。 连东西都拿不起来,不仅人类,连动物乃至于世界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亲人很自然的接受了他不在的事实,不如说,对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感到困惑。 印象逐步从每一个人脑中消失,似乎,他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消失了。 能做的,只是暂时以类似虚影的状态逗留着。 随着存在感的持续降低,也许会彻底变成虚无。 我:事实上,死亡是很缓慢的进程,人即使遭遇意外,其存在的影响,影像,记忆等依然会残留着。 会随同夜空中星星的光辉般跨越宇宙,无数年留存。 此外还有着类似灵体般的续存方式,以及各种方式的穿越轮回等等。 所以,即使是神,也没办法让一个生命不留痕迹的彻底消失。 但也许,世上存在着某种虚无化现象。 系统运行会出现缓存,出现垃圾数据,当不被需要,不被关注,就意味着毫无价值,被自动识别为垃圾文件,存在感持续降低,最后虚无化。 即使是小丑,但只要被关注,就还有存在的资格。 访谈者:然而,习惯了作为旁观者的我,依然感觉到无所不在的视线。 并不是来自天之外,而是很近很近。 门孔中,缝隙中,角落中。 我:也许还有鬼魂之类的在观看着人类,一个人在家的你,也许家里不只一个人也说不定。 访谈者:晚上睡觉时,门常常会打开一点点缝隙,明明我已经确认关起来的了。 甚至反锁后依然看到被打开了一条裂缝。 睡眠时感到视线,常常作恶梦。 有时突然转头看门缝,那里,似乎有双眼。 甚至连翻书时,在书缝里也曾看见过。 这个空间里,有着无数裂缝,很多未知的东西,在窥视着我。 没有地方能藏匿。 访谈后,我没再关注他,太过敏感的人容易自我意识过剩,也容易衍生出种种错觉和臆想。 但同样,高敏感度的人也能发现种种不为人知的事物,无奇不有的世界,很多科学所无法触及的领域。 而那里,生活着很多敏感而细腻的生物。 我们能同处于同一蓝天下,说不定是因为我们都是大大咧咧的物种,拥有着平凡的日常。 66.酒化地球 访谈者:我觉得,地球正在酒化。 一直以来,我都很讨厌喝酒。 怎么说呢,没接触过的人,会对酒味感到难以下咽。 我心想,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喝呢。 从口感来说,根本就没有口感,只有难喝和非常难喝这两种区别。 在我看来,人类是一种喜欢夸大其词的动物。 因为人生很无聊,因为生活很单调,把本质上很无聊的事物进行夸大的宣传。 人类的话语中,会带有夸张成分,而人类的语言描写中,这个特点更为突出。 什么达到了极乐啊,什么飘飘欲仙啊,我只能说这些土鳖用人云亦云的手法把本质上很无聊单调的事进行了极为虚假的宣传。 事实上,当人类真正体会过何谓极乐,就会明白,如今社会上的一切享受,都很低级,不入流。 但事实永远是事实,无论怎样描写,都改变不了无聊的事实。 所以,即使各种影视小说中所描绘的各种极乐充斥人间。 什么恋爱啊,什么肮脏的勾当啊等等。 虽然随处可见,甚至达到烂大街的程度。 但人类依然会感受到空虚,会腻烦,会沉迷一些很低水平的电脑游戏也不愿对身边人多看一眼。 真正表现出高热情的,是得不到的那群人。 因为得不到,所以会奢望,会幻想,穷人对钱有着最强的执着。 身体残缺者会有比常人更强的欲望。 渴望而得不到的他们,把这份渴望变得更为畸形,同时也失去了更高的追求。 成为恶俗的怪物。 因为清楚人类的这种特征,我对于社会上的主流价值观都不屑一顾。 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地球,这个小界面,不是享受的场所。 也没有享受的选项。 把本质上等同于自残的行为当成是享受,在残虐自身中感受到快感,并乐此不疲。 这种畸形的恶俗实在令我不敢苟同。 在外星文明看来,也会这么觉得吧。 但无论如何,我的生活依然在继续。 虽然不认同,但也无法否决别人的追逐。 在我老家,那里的人很喜欢喝酒,已经到了无酒不欢的地步。 很多人把地方苦寒当成是喝酒的借口。 的确,酒能短时间内驱寒。 但这是酗酒者的狡辩。 而且这种方式是相当原始的,甚至说,是一种生命力的透支。 有过一段时期,酒和辣椒的出现被当成是一种驱寒方式。 但事实上,高度酒的蒸馏方法出现得相当晚。 以此,古人的酒只是一种低度的养生酒。 是否有驱寒效果还另说。 而辣椒传入中国的时间同样很晚。 但却很没节操的变成某些地方的国粹。 但在此之前,大部分历史上都没有辣椒这种调味料。 在我看来,酒从酿造到发酵都透着怪异。 对大部分生物而言,是属于毒害物。 进入身体的同时通过伤害身体内部达到刺激。 很多人追求冷饮,热汤。 同样是通过造成伤害达到刺激。 但要付出的代价却相当大。 人很难知道,很难衡量自己所做的事所付出的代价有几何。 但我有一种很奇怪的视觉。 简单来说,我眼前的每个人,都有种某种统计值。 数值在持续变化,大部分人做大部分事时,数值都在持续递减。 后来,我知道这些数值代表着寿命。 而我们所做的大部分事,都会令寿命递减。 我相信,如果人们能看到这些数值,会吓得对很多事产生阴影。 此外,也有着少部分会令数值增长的情况。 但很明显,所谓的养生专家都没真正了解养生的方向。 在一开始,婴儿时期,数值处于相对较少状态,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随着身体的逐步完善,数值有所上升。 这时候,人的预期寿命已经突破了三百岁以上。 但在接下来的人生中,所做的大部分事都在加速数值的递减。 简而言之,在削减寿命。 每件事所付出的代价都极为惨重,比如说,所谓的交配行为。 这种代表着能创造生命的透支行为。 会让雄性感到生命力的流失。 会本能的对此有着忌讳。 这是生体所发出的警告信号。 其代价是相当长的寿命的腰斩。 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以年为单位的寿命损耗。 各方面的流失下,整体平均寿命递减到七十岁以下。 但是,我的这种能力持续时间不长,只是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在五岁时发现有这种能力,但在两个月之后就消失了。 我想,人类可能会在成长阶段觉醒各种能力,但幼年时期缺乏辨识能力,所以不会有所察觉。 这种持续时间短的能力也会相继消失。 而不消失的,即表现出某些天赋,被称为天才。 但无论如何,在幼年阶段,即使有种种能力,在交流对比能力的欠缺下,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随后我的人生平稳过度,用一种乖孩子的方式度过。 不喝酒,不抽烟。 但也因此,我和人们自然而然的分开了圈子。 有时候,出于交际需要,人会有某些必然的堕落。 形成蛇鼠一窝的属性。 直到参加工作,在一次聚会中,首次喝醉的我也领略了酒的魅力。 我开始懊悔的意识到,这简直是社交神器啊。 如果自己能早点接触这种东西,就能把以前说不出口的表白说出来了。 在往后的工作中,生活中,我表现出自己省份人的豪爽气质。 酒量甚豪,无酒不欢。 在酒桌上,我看到了人间百态。 有的烂醉,有的享受醉意,有的装醉,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通过酒,各取所需。 但事实上,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也是有着清醒意识的,只是理智相对削弱,籍此表现出潜藏的兽性罢了。 以这种方式,我们都在心照不宣的共用酒醉这块遮羞布。 以无辜者的嘴脸掩盖罪行。 也因此,为了增加借口的可信度。 在半醉阶段会用夸张的方式放浪行迹,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撕开固有形象的借口罢了。 平日里维持的假面在没有台阶的情况下,很难摘下。 但人类本质是低俗的,伪装的清高,伪装的形象会造成必然的压力。 以此,成人的世界,很多事情都在酒桌上完成,放下伪装回复丑态下进行。 在酒桌上敲定,再在正式场合走流程。 某种意义上,人情社会孕育出的酒桌文化自古至今至往后,都会成为主体。 对于这点,我很在行。 从技术员专职成业务员,在酒桌上拿下一单单生意。 在装醉中进行忽悠,趁对方缺乏理智的情况下种下心理暗示,敲定合作项目等等。 但慢慢的,我开始出现了异常。 怎么说呢,我对于酒的态度开始了转变。 本来它是我在公事上的必须品。 但在长期下来,我似乎上瘾了。 任何行为都会有着不同程度的上瘾性。 当然,也可称为惯性。 会形成固有需求。 酒也不例外。 我开始在空闲时间喝酒。 体会那种麻痹神经的低迷感觉。 事实上,人类很多行为都是在追寻着这种感觉,无论是烟,酒,甚至毒品。 压制意识,压制理智,让身体陷入某种迷醉状态,低迷状态。 以此麻痹自我。 事实上,我们是相当空虚寂寞的人,生活看似多彩,但潜意识里依然意识到,这只是某种假象。 即使在热闹人群中,即使在享乐中,我们依然是孤独的,寂寞的,生活依然是空虚的。 人生依然是痛苦的。 所以,我们需要麻痹自我,需要在低迷中体会人真正的原生态。 某种意义上,低迷,低落状态才是最接近自然的原状态。 也是最适合人类的状态。 能以此感觉到难得的平静。 平日的我们被各种因素维系着亢奋的情绪,但依然会感受到累。 在游戏中,享乐中等等情况中,都很难得到真正的休息。 也很难放松发泄压力和情绪。 以此会本能的追寻低迷状态,会迷上导致低迷状态的各种行为。 以此达到放松减压效果。 但我总感到,酒在体内发生了某种变异。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每个生物身上都在发酵。 地球,存在着酒化现象。 能引起发酵的不仅是酵母菌,相当多的菌类和微生物在引起发酵。 甚至说,只要体内存在着微生物,就有不同程度的发酵现象。 地球特殊的环境,为整体发酵酒化提供了便利。 无论是温度,生物多样性,自转等。 地球就像一个不断自转酝酿的酒缸,用以亿年为单位酿造出别样的酒。 当然,也可作为能源使用。 高浓度的液态能源。 而这样的酒缸,不只地球一样。 当发酵源进入星球,在早期开始潜伏蔓延。 中期开始全面酝酿,晚期开始全面酒化。 就连空气,也会带着特殊因子。 生物整体如同处于微醉状态,理智被压制,头脑混沌。 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自身,都以一种无所察觉的方式蒸腾。 这是我的猜测,也因为这个猜测,我开始有种错觉。 自己正在转化为能量,或者说,转化为类似能量的物质。 生物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本应摄取能量的生物,通过进食等方式实现转化。 但事实上,生物很难真正意义上消耗物质能量。 整体处于守恒和流通转换状态。 换言之,我们无法消耗能量。 但在地球的特殊环境下,只要进入发酵物,就会出现不可逆的整体发酵进程。 最后变为生物油也不是不可能。 以这种方式,把生物转换为能量,转化提取生物能源。 而地球有着庞大的物种体系,很难相信在封闭环境内进化出如此多样性的生物体系。 无论是物种进化,还是物种爆发,都很难解释生物的真正由来。 但假如,某些存在把行星视为酒缸。 添加各种佐料,丰富生物多样性。 形成复杂的平衡,以此酿造十全大补酒。 同样,有此基础,以酒作为能源,星球能燃烧。 在燃烧中进行最后的工序。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到正在转化为能量的我,也看到其他人,正在融解。 植物在融解,动物同样,空气弥漫着这种酒色的芬芳。 处于微醉状态的生物在疯狂制造更多生物,以此增加酒化的作物数量。 处于融解状态的我们在迅速衰老,迅速新陈代谢,迅速分解。 所拥有的庞大潜能被很另类的方式融解出来。 被持续提取。 而处于转换成能量的我们,不仅没能从自然界提取能量,反而在反馈能量。 有着巨大潜能的人,是隐藏版的神。 只要彻底发挥潜能,就有着极为惊人的实力。 但地球以人类和大量物种为原料,把其内的种种潜能彻底融解提取。 在其中,我看到了一些很强大的生物。 很难形容,而且一般人看不到。 地球虽然很小,但也藏有很多未知,也有着人类看不到的强大生物。 其中有个生物,一直躺在某个地方。 一开始它非常庞大,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本应有着强大力量的它似乎在蒸发。 我能看到能量如同雾气一样从它体内涌出来。 而它的躯体,也在融解。 本应祸乱苍生的它只剩下哀嚎的力气。 而在它周围,是盛开得异常绚丽的树林。 据某风水先生说,这里灵气特别充足。 当时年纪很小的我看不清楚它的真实面貌,对它的存在也没有太多概念。 几年后,它的融解更严重了。 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再几年后,我也过了懵懂无知的年龄。 但再次到那个地方。 我看到的,是一个奇怪的灵体。 记忆中,那里本应该是个怪物,但如今的它,只是个透明的灵体。 体型也小了很多。 但相同的是,依然在蒸腾。 似乎成为了灵体也逃不过融解的命运,以灵体状态在融解,蒸腾,燃烧。 假如人类能变成灵魂,灵魂也会面临这种局面吗。 访谈结束。 他依然酗酒,不仅是公务,日常也离不开酒。 资料里有他的照片,我通过仪器分析,在高分辨率下,似乎能看到他在融解,在半透明化,身体“烟雾缭绕”。 67.肮脏食物 她:我觉得,吃进去的东西都很脏。 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生,衣服整洁如新。 问题是,进入访谈室就拿着消毒水到处喷。 她:事实上,我有点洁癖。 明明是如此追求干净的人,如此注重个人卫生。 但吃进体内的东西却是如此的肮脏。 实在无法忍受。 我生活在富裕家庭,不敢说大富,但也不算贫穷。 养成了洁癖的习惯。 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还有着美好的人生等待着自己。 所以,我很怕死,也害怕各种肮脏物。 家里保持一尘不染,食物务求干净。 但是,人生充满各种意外,各种不测。 很多人一直以来谨小慎微,但往往在某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满盘皆输。 一直爱护身体的人,可能会某次摔倒中断了腿。 一直保持事业领先的人可能会发现得了绝症,一下子由成功的天堂打下最底层的地狱。 而我,一直保持着干净,但在某次在饭店吃饭时,我吃到了很恶心的东西。 那块六成熟的牛排里面,居然有着某条扭动的虫。 那场面,非常惊悸,瞬间让我有种强烈的恶心感。 那画面就像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牛排里居然有着寄生虫。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在恐慌,去医院检查,吃各种药。 没想到一直谨小慎微的我,居然遭遇这种事。 那种画面感强烈的场景时刻在我脑海回荡。 我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也开始出现了寄生虫,无数的虫卵在潜伏着。 现代医学对这方面的检测和治疗手段都相当贫乏。 检查不出来不代表没有,只因为,检查不出来罢了。 我开始慢慢有种错觉,在腹部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在钻动。 我很害怕,再次去检查依然没结果,去网上查寄生虫信息,越查越恐惧。 我这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恐怖。 而这份恐怖,就潜藏在体内,无处可逃。 追求干净的我,体内就潜藏着所有的肮脏。 虽然医生安慰说是错觉,但我越来越肯定,这不是错觉。 扭动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我甚至能直观感受到虫的形态。 很活跃,没办法用任何方法抑制,活跃到我没办法忽略它的存在。 甚至有一次,它游走到表层了,我在表皮都能感受到一条长虫在移动。 我捏住皮肤,把它捏断了。 似乎感受到虫在手里疯狂的扭动,但一瞬间,就被强烈的剧痛所掩盖。 我疼得直不起腰,它在疯狂的扭动,也令我剧痛难耐。 赶往医院检查,依然没发现异常。 但我能感觉到,它分裂了。 被捏断的它一分为二。 两条虫在两个位置钻动着。 不久之后,虫越来越多,不仅是腹部,还有背部,手部,甚至面部。 你绝对想象不出那种感觉,那种恐怖的经历。 我似乎看到长虫在手背爬过。 我去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虽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现问题。 我吃了很多药,会让我头脑混混沌沌的药,甚至接受了催眠。 半年后,我才没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错觉吧,还真是极度恐怖的经历啊,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以后还有更恐怖的在等待着我。 经过这些,我的洁癖更严重了。 既然高档餐厅的牛排都能出现寄生虫,其余的餐馆自然更不敢吃了。 但在太过于忙的情况下,我偶尔会外卖订餐。 精选的干净餐厅。 但有一次,我吃饭的时候,发现有异常,准确来说,是闻到有异常。 餐盒看起来没问题,饭菜同样没问题,但依然有着异味,似乎是,唾液。 一瞬间,我抑制不住的跑到卫生间吐出来。 很久之后,直到感觉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之后。 我才出来,去物业处调取了监控记录。 监控录像显示,在某个转角处,送餐人员打开了餐盒,往里面吐了唾液。 那一瞬间,我再次吐了。 怀着强烈的报复心,我用各种方式打击报复,包括投诉,恐吓。 他的说法是,因为我太过洁癖,太过刁钻,每次送餐都要检查十几分钟以上,而且诸多挑剔,所以他用这种行为作为报复。 我再次去医院检查,虽然结果依然是身体健康,但我似乎有种错觉,很多病菌在潜伏着,一个人的唾液中究竟带着如何巨量的病菌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科莫多巨蜥仅用唾液感染就能让猎物感染病毒致死。 更重要的是,好恶心。 之后的日子,我尽量不叫外卖,即使有需要,也会更换餐厅,并尽量要求女性送餐员,而且我的言语也更客气了,是的,我不敢得罪送餐员了。 随后的日子里,我自己做饭。 也正因为自己做饭,才意识到做饭这种行为和食物内,究竟是多么肮脏。 首先,肉类很难洗干净。 所谓的清洗,能做的只是把表面灰尘清洗一下罢了。 但肉类内部依然有着各种体液,各种细菌,各种病毒,寄生虫,血液,粘液等等。 这些东西,是不可能洗的掉的。 吃肉就意味着要吃下这些附带的病毒包。 此外,我还发现了,肉质里有着淋巴,甚至肿瘤。 即使是高价的优质肉也同样有问题。 那些烧烤,炭烧,火锅之类的,他们究竟怎么敢下口? 对于肉类,我只能用高温持续加热消毒,已经没办法追求口感了。 随后,我开始纠结,究竟要煮多久。 不同食物,不同肉类,有不同烹饪时间,但如果加上里面的细菌,病毒,寄生虫,肿瘤,体液等等,这就很难说了。 至于鸡鸭鱼等大部分肉类,我都不会做。 肮脏不说,还难处理。 猪作为杂食动物,同样肮脏,于是,我大部分时候都只做牛肉。 随后,是调味料。 盐的制作过程很难进行清洗,无论是日晒还是提取,必然有着各种杂质灰尘。 湖盐同样。 至于花生油,无论多么优质的花生油,都很难保证里面没有变异的花生,至于变质花生的味道,相信很多人都有尝过。 至于酱油,只在中国盛行。 至于原因,自己分辨。 在我看来,厨房就是化学的盛宴,添加调味料这种行为和添加化学品的性质是一样的。 于是,我决定用最少的调料。 即使没有调味,肉质依然美味。 但隐隐的,我有种猜测。 在煮饭的时候没闻到肉质有什么香味,为什么煮熟之后会美味呢。 事实上,平日里闻到的很多香味,它的本质都很恶心。 晒被后的香味是烤螨虫,雨后的清新同样有着恶心的本质。 那么,肉类的香味又是什么呢。 是混合血液,体液,细菌,微生物等等,形成的奇特味道吗。 想到这里,我似乎感觉到口中的肉开始变味,从中,我能尝出别样的味道,也再无法下咽。 事实上,还有很多物种,菌类,微生物,是人类还没发现的,还没法定义的。 在一百度的水温中即使煮几个小时也未必能真正杀菌,无非是进入假死状态罢了。 在适应的环境又能重新焕发生命。 也许,很多微生物的性质都是类似于海绵。 在恶劣环境会风干收缩,但换到适合的环境会重新焕发生机。 与其说是生命体,不如说是容器。 此外,不仅是肉类。 蔬菜同样。 从本质上,蔬菜就诞生于肮脏中,无法出淤泥不染。 必然携带着泥土的肮脏,细菌,病虫,矿物,污染,化学物,农药,化肥等等。 这些,是很难清洗干净的,甚至已植入内部。 除非放到离心机里,否则普通的水洗根本无济于事。 我选择的无公害蔬菜,在清洗时,发现了很恶心的东西。 再次回想都让我极度不适。 黄褐色散发着臭味的物体。 我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手。 很多人看不起农民,但也许很多人都吃着他们的“肥料蔬菜”。 淳朴的农民伯伯们带着笑容一边施肥一边想象着城里人吃肥的场景。 如今的人工肥料,只是一种恶毒物。 和动物相比,人类带有更多寄生虫,更多病菌,更易传染。 和旧时代人相比,现代人身体更差,病种更多,污染更多。 一般而言,蔬菜无法彻底清洗,为追求口感和营养,也不会彻底高温消毒。 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而各种无农药蔬菜,就必然有着各种虫啃食过的痕迹,甚至还有着感染了白色东西的蔬菜。 与之相比,我简直宁可吃农药菜也不愿吃这种恶心狰狞的感染型菜。 每一口都意味着有大量虫卵进入体内。 自此之后,我很少吃蔬菜了。 通过吃水果作为替代。 直到我吃荔枝的时候,看到里面有着几条长虫。 这世界,虫类简直无处不在。 自以为干净的水果,不用过多清洗的水果。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水果皮无法抵挡虫类的入侵与寄生。 不如说,会成为相当合适的寄生对象。 树上沉甸甸的,带着香气的水果,是一个个沉甸甸的虫穴。 怪不得某时期的欧洲人,生吃蔬菜,煮熟吃水果。 某种意义上,这些带着香甜的水果如同花蜜般吸引着各种未知的微生物。 后来,我通过吃营养品来补充营养。 但无论是饮料还是营养饮品,都让我反感,难以下咽。 对制作工业有所了解的我,很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本质是什么。 无论怎么避免,虽然很注重卫生,但最大的病菌源是在食物上,在我身体里。 无论是甜点,零食,各式美食等,虽然变换了制作工艺,但原料依然没变,源头上的肮脏绝对不会少分毫。 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大快朵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访谈结束,对于她的后续情况,我没再打听。 当一个人开启了另一种视角,就会成为偏执狂,会把牛角尖钻到底。 最后成为无法理解的存在,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即可。 68.利益漩涡 访谈者:我感觉到,一切的感情都很虚伪。 社会是由人情组成,人情维系的。 在我们没察觉的情况下,编织了大量的因果关系网。 在我们没察觉的情况下,人情在人生中所占的比例已经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 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人生的全部。 无论社交,网络,媒体,生活,工作等等,都是绝对意义的主体。 相反,留给自己的个人空间非常少。 因为习惯了处于人际网络中,所以,独处时,会感觉到无法抑制的空虚寂寞。 以致于,人类变成了孤独就会无法生存的兔子般的生物。 但是,人类同样是一种智慧生物,除了表层的思维能力外,潜意识的计算能力更为惊人。 简单来说,人类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带有潜在的利益成分。 计算出,判断出这么做能获利。 所以,即使人在无意识中做出的无意义行为,也有着长远的功利化目的。 换言之,没有利益的行为,不会出现在候选项,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行为清单里。 也不会有所谓的心血来潮。 以前的我,很痴迷影视里那些冷静理性的角色。 在学生时代,虽然没近视,却戴着平光镜。 虽然不聪明,但在努力提高训练着思维能力,计算能力。 现代人很喜欢计较利益得失,所以和老一辈们有着无法调和的冲突。 老人的很多行为在他们看来很低效。 喜欢计较的年轻人们,现代人们。 会把时薪和日常,家务,聊天,等关联起来。 假如时薪是十几元,那么做家务的时间,其付出和收获明显不成正比。 和人交际,陪伴的时间,同样等同于付出金钱。 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投入最短的金钱,获取最长远最高的回报,成为他们下意识思考的问题。 这些思考,这些计算,将深入到深层意识的层次。 对任何事,物,会首先判断出值与不值,对方的价值几何。 人和人相遇的瞬间,就会相互计算对方的潜在价值,自己能从对方身上获取的价值。 以此形成第一印象。 某种意义上,即使对方粗鄙不堪,但穿金戴银,第一印象也会让某些人双眼放光。 事实上,生命体是一种潜在的数理大师,简单一个抛物线,简单的捕猎,简单的规避动作,都有着复杂的数学运算。 肢体如何调配,以何种角度等等。 这些近乎本能的动作本质上是建立在数理基础上的,而解决这方面问题的,是潜在的思维运算能力。 对于大脑的开发与应用虽然本人并没意识到,也缺乏相应的调动方式。 但不代表潜能始终潜藏着。 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是生存的最关键。 好感度源于基因等层次的判断,但某种意义上,本能的价值预判能取代基因层面,左右好感度。 只要对方能利己,那么就会有着百分百的好感度。 所以,看到对方笑脸相迎,会本能的产生提防。 没有无来由的爱与恨。 即便婴儿,也懂得用笑容进行讨好。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很自然的计算出对方的价值,对于价值高者表现出热情,低价值者就不会浪费表情了。 而负价值者则避之不及。 看似是高等能力,但事实上只是简单的加减法罢了。 不断从一个个高价值者身上获取所需,不断规避负价值者的拖低。 但从中,我也发现了一些很异常的存在。 他们似乎也和我一样,能进行精细计算。 但他们,是猎食者,掠夺者。 只是,我始终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等存在。 而我的人生,也更为功利了。 无论是做家务也好,和人谈话也好,陪伴家人也好。 都会觉得在丧失金钱,价性比很低。 整个人成为了金钱的奴隶,但是,用这种观点的话,日收入过百万的巨富者一天就能换取我整个人。 这么比较的话,我的整个人生觉得毫无价值,索然无味。 习惯了衡量价值的我,又该用什么作为价值载体呢。 用寿命来衡量的话,当时还作为学生的我无疑有着绝对的财富。 假如把我和垂死的富翁互换的话,我是绝对不肯的,这么想的话,拥有年轻身体和寿命的我已经有着巨额的财富。 用钱买不来,也羡慕不来的财富。 如果用健康来衡量的话,我依然处于相对宽裕的地位。 如果用感情衡量的话,拥有家人关爱的我同样处于中等地位。 那么,究竟人生如何衡量呢,成功如何定义呢,价值如何比较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也始终找不到答案,也因此,我对未来充满着迷茫。 曾经充满功利,成为金钱奴隶的我,在缺乏对金钱的崇拜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规划和信念。 某种意义上,人是需要价值体系作为支撑的,一旦缺失,就会失去轴心,连带着整个人无论身体还是信仰还是坚持等等,全体垮掉。 不管这种价值体系是否偏执,但却会根植入潜意识内部,成为行为判断的指标。 以金钱为主体的人,所有行为,思想,思维,价值观,好感,审美等等,都会向着金钱体系倾侧。 以修炼为主体的话,同样一切都会倾侧于修行。 包括身体,免疫系统的运行,躯体的进化等,都会倾侧于修炼。 以繁殖为主体的话,审美观择偶观会倾侧于基因更优秀者。 所以,我们虽然同样是人类,同样处于同一蓝天下,但所选择的价值体系,所走的路,所看的风景,是完全不同的。 我用一种旁观者的视觉,观察着人生百态。 发现,所谓的感情,非常虚假。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发觉,但事实上,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付出的感情是带着利益倾向的,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简单来说,即投资。 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都会进行利益的预判。 投资感情换取利益,这种行为不仅在社会上,还发生在家庭上。 缺乏资本的人只能以感情为资本,企图实现利益最大化。 在日常中,经常能看到单方面付出感情并以此要求回馈的强买强卖现象。 相对高水平的人有着相对的无私,相对富裕的家庭有着相对的大爱。 但在某些底层,容不下,诞生不出这种高雅思想。 所有行为都会从实际出发。 生儿育女能作为翻身的资本,养育一个和多个的成本和时间投入相差不大。 从养殖动物的经验中得到相关的养殖观。 通过大量生育,投入一定的资源和空余时间,在十年后将生成一批新的劳动力。 十五年后能实现盈利。 在往后的人生中,能有着持续的保障。 在缺乏资本和投资渠道的情况下,以此作为投资甚至作为养殖业,属于稳赚。 出于这种功利心,不会投入过大的教育成本。 虽然本人不会有所察觉,但大部分行为的潜在原因,大部分思维思想的潜在目的,都是在本人无所察觉的前提下主导着人生的。 这种观点,适用于大部分价值体系,不单是财富。 当掺杂了功利,就不再纯粹。 我感觉到,自己处于种种漩涡中,感情漩涡,投资漩涡…… 任何事物都不纯粹,利用与被利用。 一旦牵涉入漩涡中,就无法抽身。 于是,我尽量不与人扯上关系,尽量不动情。 带着理智的角度,俯视着身边的一切。 我成为了一个,理性冷静甚至冷漠的人。 大部分人的冷漠外表,是一种自我保护。 在适当的人面前,会卸下心防,变成小孩般的性格。 但我的冷漠,是冷漠到骨子里。 对任何事物,我都不会动情。 但这样的我,却被很多人评价为多情,重情,有责任感,孝子…… 带着冷静的投资心态,带着完成任务的心态。 我能对不同人表现出尽职尽责的情感。 无论是言行举止,待人接物,人来送往。 都被我当成工作来完成。 也因此,我的种种“投资”也获得预期的回报。 无论是家庭,感情,事业,我都获得了绝对的丰收。 理性冷静的进行投资,对于适合的对象,会打开对方心锁进行强行的单方面投资,最终会如期收获回报。 对于没有价值的对象,则不会浪费一分的感情与时间。 对于很多人来说,交友标准是,只会交有利用价值的朋友。 而对我来说,会进行更长远的考虑,即使一张厕纸,也能挖掘出价值。 我不断交织人际网络,准确的收割获利。 但我也慢慢变成无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我无法产生任何感情,即使处于热闹的人群,我依然感到仿似置身于荒岛。 极度的孤独感涌上来,随后是深入骨髓的恶寒。 我究竟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得到,相反,我似乎失去了很多。 一无所有的我置身于一无所有的荒岛上。 如同机械般理智冷静的我失去了身为人的资格。 对于一个机械来说,没有什么是需要的,没有什么是必要的,没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 如同机械般冷静计算的我,只是在进行无意义的数字游戏。 我突然很想找回人的感觉,但已经没办法了。 尝试了很多方式,我都依然近似于机械人。 无论言行举止,思维思想。 即便在别人看来,我很正常的作为一个优秀的人存在着。 但我感觉自己被禁锢在机械的躯壳里,连内心和思维都将彻底的机械化。 这不是错觉,因为,我看到自己被囚禁了。 我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个机械的身体在生活。 这种体验真的很恐怖。 很多修炼,很多所谓的提高,方式和后果都是相同的。 让人更为理智,更为自律。 但理智和自律的人是千篇一律的。 正因为人的缺陷,导致了个体差异,遇到事会做出不同的愚蠢反应。 但理智模板下,遇到事只会做出相当的理智选择,出现相同的理智想法。 如同机械般千篇一律的自律。 最后成为千篇一律的模板。 所以,所谓的修炼,只是把不同的人变成相同的模板。 这种机械般的相同体,遇到事情无论是反应,还是心理,还是思维,都会惊人的一致。 某种意义上,是把生命体机械化了。 但其中,意味着原有的自己,缺陷的自己,被彻底抹杀。 又或者,如同我一样,被囚禁。 很可笑吧,人类会追求理智,但后果是把缺陷的自己囚禁,取而代之的,是名为理智的机械人。 之后,被囚禁的我,用一种很另类的视觉,看到了很多和我一样被囚禁的人。 他们表层处于主导地位的并非理智,而是各种各样的。 低俗,邪恶,狡诈,功利,暴力等等,这些性质占据了绝对的主导。 比如说一个恶俗的人,从里到外都显示出恶俗,透露出恶俗。 虽然不是以理智为主导的机器人,但却是以恶俗为主体的机器。 整体被恶俗取而代之。 同样的,原来的他,也被囚禁了。 我能看到,他们如同囚犯般隔着囚笼痛苦的看着自己躯体犯下各种罪孽,发出痛苦的呼嚎,但声音无法传达。 访谈结束,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全程保持着理性的克制,用平稳的语气说着不相干的事。 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据他所说,自己身体里,似乎被囚禁了另一个人格,一个愚蠢低俗缺乏理性的人格。 那个人格在不停的呐喊。 而他决定,下一步是想办法彻底扼杀那个潜藏的人格,甚至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周期为三个月。 而上述的访谈,是“他悄悄的”递给我的稿件,并非手写,而是打印的文件。 标点错字甚多,能看得出,打字人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 在句末,是一个绝望的请求,哀求。 “他”意识到自己将被彻底抹杀,从而求救。 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原版的本人,还列举了一系列事实。 69.思维黑客 访谈者:我发现,自己的世界里,少了很多东西。 因为没有参考物,所以我们很难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别人的有什么不同。 因为没有对比,所以也很难得出标准。 即使是同样一张照片,也是没办法统一的。 比如,你能从照片中看到脚下有颗石头,但我偏偏看不到。 比如树上的苹果,在我看来,是蓝色的,但在别人看来是红色。 又或者,客观上的红色在我看来会变成蓝色。 总之,视界,是非常主观的。 假如把每个人的视界变成一幅立体场景,通过对比能看出,每个人眼前的世界都有所不同。 但奇怪的是,我经常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很诡异的人。 他们虽然存在于我眼前的世界,但和周围的人完全没有交集。 和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就像是多维生物来到低维世界一样,虽然能勉强住进低维世界的房间里,但如同把人塞进火柴盒般,有种违和感。 甚至于,在我看来,他们就像被通缉一样,有种在躲藏的感觉,整体透着神秘。 那时候的我还是学生,对此还没这么敏感,对整个世界还有点懵懂,所以也不太在意。 直到有一天,某个穿着制服的人在街上拦下我,那种制服我没有在任何电视中看过,有点类似于西装,很肃穆。 他的腔调也很奇怪,戴着墨镜。 他只问了一句话“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 没有出示任何照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但奇怪的是,我瞬间懂了。 他没等我回答就直接走了。 这个对话过程很奇怪,他的言语似乎不是人类的语言,而他需要的不是我的回答,他似乎能直接扫视我的记忆。 那么,他究竟有没察觉到什么呢。 我隐隐有种猜测,那些奇怪的人,是处于通缉躲藏状态。 往后,我开始留心观察。 发现他们完全不和人类交流,住在一些看起来黑暗诡异的建筑内。 诡异的是,那些建筑似乎无处不在,闹市中,荒野中,校舍中,和周围建筑风格差异巨大,但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存在着,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而我也是现在才留意到。 本应该引起围观甚至恐慌的建筑却没引起任何关注,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更奇怪的是,这种建筑,和他们这些人,几乎无处不在。 有次,我在山野间迷路时,那里本来是绝对的荒山野岭,不可能会有人家,也没有水源。 但在那里,我居然看到了这些建筑,他们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种荒野间。 我唯有向他们求助,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他们接触。 怎么说呢,他们的态度很奇怪,不冷不热,很少说话。 更诡异的是,我发现自己记不住他们的外貌。 在他们的指点下,我找到了路,找到了一条河,那是泛着诡异黑色的溪流。 沿着溪流,我离开了荒山。 但几天后,我再次来到山脚时,却打听到,那条河早已干枯,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溪流。 之后的日子里,我没再多关注这些怪人。 而是有了自己的生活,没想到,我这么平凡的人也能收获幸福的生活,某种意义上,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也冲淡了我对这些怪异群体的关注。 但在某天,我发现,亲人,女友倒在血泊中。 那瞬间,我感到天旋地转的混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事态的我被当成首要嫌疑人,我选择了逃跑。 慌不择路的我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到处是巡警,关卡,甚至还贴出了通缉公告。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的逃跑都坐实了自己的嫌疑。 我不断的被追,不断的逃,无处可逃的我,慌不择路的走进了一家奇怪的建筑。 是那些怪人们的建筑,里面似乎是酒馆。 充满中世纪风格,透着阴沉,但其中的宁静让我瞬间感到安逸,一直以来紧绷的心也放松过了下来。 就这样,我在酒馆里住了下来。 每天有不同的怪人进出,就称他们为黑衣人吧,因为服饰大多呈现深色。 黑衣人们话语很少,一般都默默的喝酒,默默的进出。 不会交流,也不会相互打听。 酒馆里的时间似乎定格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延续着慢节奏的生活。 除了黑衣人,没有外人会进来,某种意义上,这里如同异世界。 没有现代化的产物,商品,也没有现代的信息。 由于挂念父母,我想悄悄出去打听消息。 在门口,我才发现,这酒馆居然开在熙熙攘攘的广场。 人流量极为庞大。 果不其然,悄悄出去的我被发现了,在街道上狂奔的我,躲进了另一家建筑。 紧随而来的便衣似乎发现不了我的踪迹,或许在他们眼里,我突然消失了也说不定。 但事实上,我距离他们不到半米。 站在建筑门口的我也觉得大惑不解。 但很突兀的,我面前忽然多了个人,是那个曾经问过我的神秘人。 被他注视着,我竟然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他拿出了手扣。 忽然,某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拖进了建筑里。 这里同样是另一所酒馆,不同的是,我似乎被黑衣人们接纳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学习着他们的方法在人世间生活,我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即使在闹市中穿行,也没人能发现我的存在。 似乎在普通人眼里,根本看不到我。 在一次喝酒时,我结识了另一个“人类”。 经历和我相似,都是属于被通缉那一类型。 只不过他是被黑势力缉拿罢了,曾经是某个黑手党成员的他背叛了组织。 被追杀得无路可逃的时候,发现了奇怪的建筑和奇怪的人。 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据他观察,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有次他的枪走火射在某个人身上,但对方什么事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这些黑衣人,有着黑手党的架势。 而他猜测,黑衣人们都属于被通缉者。 而捉拿他们的势力则更为神秘。 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个神秘人正是其中一员。 据说,被称为执法者。 在某次外出中,我们遇到了执法者,他被当场格杀。 我亡命而逃。 在小巷中被堵住,当执法者摘下墨镜的时候,我惊悚的发现,他的相貌和我一样。 从他口中,我也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亲人和女友的死亡,是黑衣人促成的。 而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也非常神秘。 简单来说,他们不是人类,甚至不算生物。 而是更高维的存在,但却受到更高位的势力的追杀。 即使是高等智慧体,依然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躲藏,即使创造出独立空间也不行。 某种意义上,它们是被“天”追杀的。 只要在这个世界,在这方天地内,就无处可逃。 但最终,被它们找到了一个漏洞。 可以藏在思维界面。 比如说人类的思维界面是绝对的主观物,人类的视界是无法截图的。 简单来说,你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所看到的景物,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独立维度,独立空间。 而人的思维界面,则更为隐晦。 甚至人类自己也无法理解。 简单来说,人类会幻想,在脑海的幻想中,那里的画面,那里的世界,是个人的。 甚至连天也无法彻底窥视。 就这样,它们逃窜进了人类的思维界面。 所以,我能在视界里,看到这些神秘人,因为,它们就存在于我的视界世界。 也因此,我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它们,无法摆脱。 同样,它们也在暗中建设着我的视界,所以我眼前出现了各种其他人看不到的事物。 更重要的一点是,被利用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类同样面临和我一样的情况。 被这些神秘的高等存在以神秘的方式打通了思维通道。 所以,它们能在不同人的视界或思维世界里进出。 也更难以追捕。 不只是我,大部分人的思维里也许都潜藏着这样的存在,它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很直观的观察着。 很多时候,我们眼前的世界了,街道上,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看不到的人。 在梦中,会看到陌生的脸。 在思考时,会有杂音。 不仅是人类,还包括其它动物。 以这种方式,构建了庞大的虚拟网络,庞大的思维意识世界。 能利用一种诡异的投影方式,在外界进行活动。 最后,对于眼前这个和我同样相貌的执法者,究竟他是谁,我始终没得到答案。 我的混乱生活依然在继续,被通缉,藏身于酒馆,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而我也观察到,这些躲藏者们,有着各种不同的种类,不同的文明,来自不同的世界。 简单一座酒馆,就等同于众多高等文明的交流场所。 一次外出时,我被捕了,被处以极刑。 行刑的一小时后,我再次出现在酒馆,继续喝着未完的酒。 虽然我的身体已经死亡,但意识思维已经连结了网络,身体的死亡并不影响意识的续存。 甚至于,我能投影到外界。 我能直接走出酒馆,出现在人间。 访谈结束。 他也失去了踪影。 世上存在着猎食者,也存在着隐藏者,某种意义上,发现与躲藏,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 在无数年的发展下,究竟有着哪些匪夷所思的隐藏手段呢。 70.音频怪物 访谈者:我发现自己创作的旋律越来越诡异。 他是作曲家,充满艺术气息的打扮,充分显示出特立独行的个人风格。 访谈者:在很多人看来,音乐是高雅的,美妙的旋律如天赐般让人沉醉。 也有很多人看来,音乐不过是反复循环的几分钟旋律。 其中不需要过多才华。 的确,作曲是很随性的事,种种神秘感,和弦,乐理等只是把一种随性而自由的创作变成了公式化的章程。 也许在他们看来,用理学的加减乘除就能量产旋律。 的确,他们做到了,国内充斥的大量所谓歌曲只是套用了音乐外衣的噪音罢了。 有鉴于此,甚至不少人会认为自己的随意哼唱也能比流行曲更好。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自小,我喜欢音乐,在我认知里,音乐很神奇。 能无分国界,物种,甚至文明,是一种通用“语言”。 任何事物只要拥有普适性,就具有了某种同调的魔力。 事实上,音乐在生活中所占比例比我们想象中高得多。 在过去,缺乏仪器,音乐是一种上流享受。 但对于旋律的理解依然根植于人类认知中,所以我们会下意识的用各种方式手段去发声,组成特定韵律。 民间乐器和原始乐器广泛使用。 诗书礼乐自古流传。 在很多地区的传统观念里,音乐是一种与神明沟通的工具。 带着神圣气息,祭祀类,古典宫廷类,草原歌颂长生天等等。 人类有着强大的音色采样功能,听过的声音,音色就不会遗忘。 形成音色库。 听过的旋律同样会被保存,在自己无所知觉的情况下利用采样到的音色库进行合成并循环播放。 事实上,人类是沐浴于旋律中的生物。 所有行为,思维,都带有特定的韵律。 当然,这些都是在无所察觉的情况下。 一旦被打乱了韵律,就会出现种种异常,不协调,混乱,矛盾。 后来,我通过实验证明了这点。 从小接触电子乐器的我对于音频采样修改合成有着独到天赋。 我经常带着音频设备到各种地方进行音色采集。 我发现,不同地方,不同时间,不同事物,甚至不同情绪,都有着不同的音频,次声频。 似乎,这个世界不仅由事物组成,更重要的是由更为广泛而全面的声音组成了更为浩瀚的世界。 你该知道,很多事物是无形的,但只要是动态,就伴随有不同形式的音频。 音频世界比起我们所见的,更为全面且多层次,类似于多维空间。 同样,每个地方的音频都有着某种程度的和谐,于是,我开始了剪辑合成。 合成出的,是不应该出现的异常音频,我用这种说法来形容,因为啊,自然界是不可能诞生出这么不和谐的音频。 我开始拿不同人来做试验,观察他们的反应。 无一例外,他们表现出恶心,抗拒等等很强烈的反应。 就像,就像是自保。 后来,我偷偷在不同场合安置了设备,用很小的音量播放,小到他们注意不到,但大脑依然能辨识到。 结果,很多人表现出心绪不宁的不适感,种种表现不一,症状很多样。 要形容的话,他们就像被打断了原来状态,做什么事都没办法正常进行。 其中有的人,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甚至开始出现了异常。 有个人很突兀的,发狂了。 虽然一段时间后恢复了正常。 但残留有后遗症。 我不敢拿人来试验,于是偷偷的在亲戚的果园里把各种动物拿来尝试。 果然,不同音频对于动物来说有着不同的作用,相比起优美的名曲,合成出的诡异音频效果更为显著。 也许,音乐能达到深度催眠的效果,而催眠对象,不仅是人,还可以是动物,甚至所有事物。 怀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开始了音乐的创作,事实上,要达到这种效果的话,制造音频怪物明显更为快捷和直接。 但当时年轻的我也有着明星梦。 对于音乐创作而言,首要的是鉴赏能力。 对于庸俗者来说,很难拥有高雅,也很难理解高雅。 庸俗会形成连锁,形成一个庸俗的整体,在这种俗人身上,很难发现亮点。 而他们也没办法理解和欣赏高水平作品。 为此,我开始刻意锻炼自己的审美,各种古典,轻音乐,名曲。 训练自己的视听练耳,对音阶音域的辨识能力等。 作为副产品,我有了相当高水平的歌唱能力。 本身素质不差,嗓音也好,对各种音域的掌握应用自如。 我被作为音乐特长生保送到重点学校。 但是,我对于音乐课程的学习很反感。 当时叛逆的自己认为创作是自由的,那些条条框框完全是限制,我不想成为千篇一律的“科班”。 我主动脱离了音乐辅导,以普通学生的身份进行着普通的学业。 随后,我开始了音乐的创作。 很简单,只是把有感而发的旋律写下来罢了。 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写出了很多得奖的作品,甚至有不少作为背景音乐获得了盈利。 是的,比起流行曲,我更喜欢纯音乐。 但这样还不够,这不是我想要的音乐,虽然自认为已经不比很多所谓的作曲者差,但我不是为了这种水平的作品而开展创作生涯的。 还在学校的我收到了不少“业务联系”请求我为歌词作曲,呵呵,这就是大环境。 自由的音乐被词所限制,意境同样被限制。 更重要的是,根据旋律填词才应该是王道,而依据歌词作曲只不过是机械化的作业罢了。 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也很傲气的拒绝了。 既然自己没水平根据旋律填词,就别拿自己那没水平的词玷污了音乐。 年轻气盛的我打算打脸这些没节操的家伙,于是,我开始自己作曲,填词,配乐,编曲,混音,自己演唱。 这种出于纯个人爱好的作品获得了广泛关注和好评。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自媒体,我都成为了风云人物,一开始,我的确飘飘然,但慢慢觉得乏味。 一直以来,我对于审美水平低的人都很厌恶,而喜欢我音乐的那群人,鉴赏水平实在不怎样。 很矛盾是吧,我把自己的作品统统全听了一遍,觉得,简直是垃圾。 一直鄙视流行音乐的我,写出来的虽然不比他们差,但同样庸俗。 无论是演唱的我,还是作为听众的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俗人。 那时候,看着录像里站在舞台上的自己,我觉得,那只是个猴子罢了。 同样,对旁人充满鄙视的我,虽然作品整体水平不差,但却写不出一首真正优秀,或者说,能称得上顶级的作品。 明明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明明是很简单的几分钟旋律,但无疑是绝对的分水岭。 我开始用各种方式寻找灵感,游山玩水,闭门冥想等等,但也许那就是我的水平吧,我就只有这种程度的水准吧。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无才”的俗人罢了。 也正是那时候,种种怪异相继出现。 长时间的创作联想,即使在不思考的情况下,大脑也会主动的出现各种旋律。 大脑开始自主思考。 特别是在梦中,总会出现很优美的旋律,但醒来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记录下来。 也许音乐,灵感,就是这种东西吧。 并非自己去创作,而是以“天人合一”的方式去感悟。 我开始放松自己的情绪。 结果,梦中出现的优美旋律变成了恐怖的诡异音乐。 我开始不断做恶梦。 各种匪夷所思的恶梦。 伴随着诡异的旋律,陷入无法逃离的迷宫般的恶梦漩涡。 我开始对音乐有了恐惧。 停止了创作。 但情况并没好转。 恶梦依然在继续,而日常中,也出现了异样。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 听过的音乐会在大脑中不断循环,而这种音乐往往并不好听,只是符合某种模式。 单曲循环现象能持续很长时间,即使在无意识情况下,依然循环着。 而我的大脑就像失控的播放器一样,开始不断循环各种音乐。 严重影响了日常生活。 我的厌烦并不能驱散这种不请自来的旋律,反而变本加厉。 种种我没听过的旋律一一出现,说实在,并不好听。 甚至有点像弥撒。 旋律越来越诡异。 我觉得,那不是人类能创作出来的,应该说人类思维心境没办法创作出这种诡异的旋律,当然,也没办法理解,没法欣赏。 在这种诡异乐曲下,我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化。 甚至自言自语。 这是要疯了的前奏。 用尽一切手段都没办法驱散旋律,那就反其道行之。 我试着去倾听,去接受。 慢慢的,我似乎能理解旋律的含义,开始把听到的音乐复述给别人听。 怎么说呢,听过的人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说完,他哼唱了一段“音乐”。 那是人类绝不该有的发音方式,也没有人能模仿出这种音色,机器也不能。 直观感觉是怪异,明明是旋律,但充满无序感。 明明不是噪音,却有种乱码的感觉。 让人莫名的感到厌恶。 我:也许音乐并非人类创造,而是旋律假借人类之手出现在世上。 所谓的灵感,并不是创造旋律,而是“听到”了旋律。 也许每个人都听到,听着,各自的旋律。 所以有着各自的独特状态。 各自的韵律。 所以会对音乐的戛然而止感到不适。 情绪低落者,旋律过于悲哀,会对别人的兴奋感到无法理解和厌烦。 同样,普遍情绪高涨的常人对于低落的“哀歌者”无法理解。 抑郁不需要理由,只是所倾听的旋律不同罢了。 访谈者:我的怪异还在继续,奇怪的音频让我仿似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如果说以前所看到的天是蓝色,那么现在看到的,包括天空,事物,人物等一切都是暗系色调。 仅仅是换了颜色,世界就显得如同异世界般陌生诡异。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 我说过吧,人类有着很强的音色采样能力,生命过程就是音色采样过程。 那么,大脑中能出现的声音就只能是自己曾经听过的。 但萦绕在我大脑的旋律,声音并非我所听过的任何一种。 我知道,人类会在隐性的接受处理着大量信息,呈现在视界的只是相当少的一部分。 但是啊,你刚才听到的那种音调,也该心里有数吧,那种诡异的不和谐,证明了这个世界也很难出现如此旋律。 我:的确,世界是讲究和谐的,任何事物都自带着和谐的规律组合。 访谈者:所以呢,我甚至认为,萦绕在大脑的这些旋律如果更诡异另类,一旦出现在世界可能会出现异变。 比如说,连天也受不了这种极致的不和谐,一弦断苍天。 我是个很自我的人,很任性的人,既然我没法逃离这种旋律的折磨,就把我的痛苦呈现给世界吧。 这么想着,我用各种方法把脑海的旋律记录下来。 我坚信,它们会造成恐慌。 难以想象的恐慌。 但问题是我没办法记录,总有种下笔忘词的感觉。 慢慢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旋律似乎引起了脑共鸣,简单来说,就是如同戴上顶级耳机,用大音量播放一样,很立体。 它的存在感已经到了没法忽视的程度。 我甚至担心以后会发展到轰鸣般的直接在耳边,在脑海炸响。 任何方式都没办法阻止,和耳朵无关,即使掩盖耳朵依然无效。 事实上,当时我的耳朵几乎处于失聪状态。 诡异音乐太大声,我没办法听清外界声音。 慢慢的,不仅是听到,我开始能看到,眼前的世界似乎配合旋律出现了变化。 也许感官是同步的,为了迎合听觉,为了达到一致,为了达到和谐,视觉会迎合听觉。 听到声音就会产生视觉联想。 又或许,人类是生活在沐浴于旋律下,根据旋律的不同决定了状态和心境。 根据旋律不同,决定所处的“位面”。 总之,我眼前的世界变成了彻底的异位面。 比如说人类,在我眼前变成了某种很怪异的形象。 但和眼前怪异的世界相比又显得很协调。 所有事物的形象都不同了,但我很肯定这不会是我的错觉。 因为所有的造型都很,“合理”。 很和谐,协调。 似乎本该这样。 最重要的是,各种物理现象,各种变化都很自然。 甚至比起我以前眼中的世界更自然。 我:每个人的视界都是不同的,每个盲人都有着自己的世界观,但只要一定程度合理,就不能说他的世界错误。 无论大象是墙壁是柱子,每种说法都有它正确的一面。 即使同一张照片,也许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同景象。 没有真正的客观参照物,就无法进行主观的统合和辨识。 那么,你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人类是怎样的。 访谈者:我没办法形容,非要说的话,是更具体更立体。 人类形象不仅是见到的那些,还包括了气味,气场,情绪状态等等,甚至还有隐性的因果虚影。 简单来说,就是我看到的人更具体,能呈现出更多信息,似乎变成了多维生物。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 不仅视界,听觉等一切感知都开始相继变异转化。 我看到眼前的人,他的因果命理延伸出类似触手般的东西碰到了我。 然后我会很切实的感受到很玄奥的“触感”。 但这时候,全面进入这个世界的我,已经能记录下那些旋律了。 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我没办法操纵像是宇宙飞船一样的自己,用包括触手在内的多种工具进行活动。 那时候,我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很多维很立体的高等机器。 各种操作很复杂,但很玄妙,似乎解锁了不少超能力。 一般人会认为处于这种情况很难得,赚到了。 但是,我敢说,任何人处于这种情况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成了高等机器的我,除了感到自己有很多很高等的功能,还有很多很复杂的操作禁区。 简单来说,就像有无数操作按钮的操控室。 也许,这才是名为人类,这一机器的真面目。 而我们平日里,只是把一系列复杂操作交给了潜意识,是省略了绝大部分后的傻瓜界面。 我:也许人类是宇宙飞船也说不定,虽然处于地球,但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宇宙中“航行”着。 随着地球,随着星系在高速前行。 既然有着飞碟形态,那么同样开发出生物形态的飞船也很正常。 而意识也只有依附于各种各样的飞船才能在浩瀚的宇宙航行。 与其说宇宙进化出生物,不如说进化完善了不同形态的飞船。 同样,名为人的飞船不是那么容易掌舵的,随着对这艘飞船的开发解锁,也许能不断升级。 成为最终兵器。 访谈者:处于这种状态的我没办法行动,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没办法从外界获得帮助。 就从自身努力吧。 我开始重新创作音乐,企图用自己的旋律取代诡异乐曲。 很幼稚的想法,但我实施了。 那种状态的我拥有很强的思维运算能力,但再强的能力对于创作,特别是音乐创作而言,都没有帮助。 利用运算能力,我推测出一个事实。 世上存在着“旋律库”,其实很容易理解。 就像文字一样,本体是数千个汉字,但能组合出无数书籍。 当把这些文字以不同方式组合,形成庞大的组合顺序库。 那么书籍同样也只是一种文字组合体。 任何一本书都能从组合库中找到。 无论是现有的,还是将来将有的。 都早已存在。 旋律同样。 以此类推,人类没办法创作出不存在于旋律库的作品,那么所谓的创作,也并非“原创”,甚至有可能是以灵感方式窥视到原作而妙手偶得之。 但我反其道而行之,我要创作出更另类的旋律,不存在于世界的旋律。 以这种偏执的热情,我进入了很奇妙的创造状态。 也许人的确是高等的机械。 我用人类不该有的效率进行了长时间创作。 数以亿计的概率组合不断演绎,与其说是艺术创作,不如说是一种高等的数理合成。 后来,我创造出,“不应存在的音乐”。 他同样,用哼唱的方式发出声音。 但嘴并没动,也没利用鼻音。 那几乎已经算不上旋律,诡异程度很难形容,不如说,人类是怎想出这种东西。 算不上音乐的“音乐”以另类的方式余音绕梁。 具体没办法形容,但我似乎看到鱼缸里的金鱼有翻白眼的冲动。 访谈者:这种旋律称不上音乐,当然也没有欣赏价值。 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一种数学上的概率合成。 但利用这种方法,我脱离了。 回复了正常,回到了正常世界。 虽然眼前的事物就像孩童的玩具般幼稚,但依然令我欣喜。 后来,我把当时记录下的,那种诡异旋律进行合成剪辑。 偷偷的用动物来做试验。 结果,它们变异了。 准确来说,是有变异的倾向,但在变异发生前就承受不住,相继死亡。 不只是动物,就连植物也相继枯萎。 变得怪形怪相。 我把它称为“魔曲”。 也很确信,它可作为大范围武器,至于后果,也许不仅造成死亡,甚至会衍生出变异人。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但也不忍心毁掉,做了自认为的安全措施。 但不知什么原因,那段音频出现在网络上。 很奇怪,我的电脑刻意断网了。 也很惊悸,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很清楚,即使是末日也不奇怪。 相继有人听了音频,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唯一的共通点是,他们忘记了曾听过那段音频的事实,也忘记了那段音频的内容。 但据说,曾经有部门打算封禁那段音频。 用了很多技术手段都没办法,可能有着黑客组织从中阻拦,又似乎,那段音频有着自主意识般,能不断在网上逃窜。 后来,据说听过音频的人虽然没表现出异常,但会在睡眠时哼唱些诡异的旋律。 而他们的睡眠规律也诡异的呈现出规律性。 我听过他们哼唱的旋律,不是音频里的,但却是同样风格。 我猜测,也许他们被以某种方式联网了,在共同创作那种旋律。 之所以没出现末日场景,只是因为有着更深的目的,它们在潜伏。 音乐,依然有着别样的魔力,能催眠众生,能操纵众生。 能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玄幻修仙方向和流派。 不知何时开始,我有着这种认知。 甚至,有着不同势力,还有着处于不同位面,不同维度形态的,乐师。 他们构建了另一种世界。 我的创作之路没有放弃,虽然至今,我也没办法写出一流的音乐。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有提高,不是积累经验就能晋升。 很多时候,我创作出来的,连年轻时的水平都达不到。 年轻时的代表曲我至今也没办法超越。 我也尝试过冥想静静等待灵感,的确,能“接收到”很优美的旋律。 但同时也伴随巨大的风险。 深感挫折的我,意识到,如果不能有着绝对的提高,停留在人类层次的所谓优美旋律对于其他文明而言,也许只是噪音。 达不到天地共鸣程度的乐章,都属于噪音。 沮丧的我开始走另一条路,那就是我刚才示范的,帮助我脱离异常的那种旋律,不该存在的旋律。 用过去的经验,我不断摸索。 事实上,音乐的创作很简单,一天写数十首音乐很平常。 但我那种类型,很诡异的写了半年。 半年才创作出一首音乐,用创作明显不妥当,应该称为合成吧。 它不同于现今的任何一种体裁,甚至有着多重层次,要形同的话,就是立体的多维音频。 结合了数理概率的算式型音频。 接下来,诡异的事出现了。 不知用什么方式,我的音频流传到网上,电脑处于失控状态,系统进程显示正进行着高频率运算。 同样处于死机状态的还有一整片小区的电脑。 更怪异的是,据说,在不同地方,人们看到了一个相同的,怪物。 没办法形容的怪物。 不仅在现实中,还有在电视屏幕上,梦中,甚至在思维中。 那是我创造的音频,它拥有了意识,开始了自主进化。 不知为何,我很肯定这点。 虽然我没见过,也没任何现象证明它是音频衍化。 但我很确切的知道,它是我无意中制造的音频怪物,而我也很无意中,成为了半个“乐师”。 甚至我预感到,那个怪物会回来,反噬我。 一段时间后,我感到被窥视,它就在附近,步步逼近。 之后的日子里,我遭遇了匪夷所思的猎杀。 是的,我正处于逃杀中。 其中种种简直可以写成一部小说,没法得到帮助,那也不是人类能触及的,次元的战斗。 绝境中,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自保。 创造怪物,来抵抗怪物。 在地下室中,我创造了种种音频,诞生的同时,它们在自动进阶,自动提升成长。 甚至会表现出对我的依恋。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超次元的战斗也不是人类能理解的。 访谈结束,奇怪的是,任何录音录像设备都没有当时访谈的记录。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那个时间段,没有人在访谈室。 唯一的线索是,曾经监测到一段诡异的音频波动。 我回忆起,走近访谈室的瞬间,似乎感受到被某种怪物吞进去的错觉。 也许,他正处于人类所理解不到的次元,进行着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创造和追逃。 我上网搜索过,当时的确曾出现过诡异音频,还有一些怪事。 但都没引起轰动,且事后音频不知所踪,且并非人为的删除。 71.复生者 访谈者: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日期。 我:公历我:0访谈者:8年。 访谈者:哦,原来已经到这时候了啊。 他的资料很奇怪,诸多信息不详,让人无从分析。 访谈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只是很偶然的,在这个时代复活了一次,醒来了一次。 你知道冬眠吧,动物有着冬眠机制,每种动物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冬眠现象。 同样,在特定条件下,触发机制,任何动物都能进入冬眠状态。 小时候,在我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 那是一个纯真的年代。 没有现代化产物,思想等污染。 我们喜欢思考,喜欢观察,喜欢幻想,喜欢无边际的幻想。 在自然中奔跑,在春风中感受生命的律动,在泥土中感受历史的沧桑。 我有着喜欢的小伙伴,嗯,它们是鸡鸭猫狗这种小动物。 似乎,它们和我一样无忧无虑。 但又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最终,它们抵不过泥土的召唤。 因各种原因,一个个死了。 身体在衰弱,崩溃,腐烂。 明明是如此高等的动物,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呢。 人类是否会以同样的方式走向终结呢。 我得不到答案。 农村里能作为观察素材的不仅是动物,还有各种植物。 春去秋来,植物同样会枯亡。 但却会在来年迎来更旺盛的盛放。 明明低等的植物为什么会有着种种神奇呢,简单的结构难道是简约化的结果? 看似高等的动物只能以很恶心的方式结束,成为低等植物的养分。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动物这种构造才是低等,才是特例吧。 我这么想着。 甚至于,他们只是另一种形态的肥料,植物生态系统中的肥料。 小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亲戚,邻居,有时会举办很沉重的宴会。 后来我知道,那叫丧事。 人为什么会死亡呢,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找不到答案的我希望能从动物等生物中寻找原因。 动物们有着聚居行为,明明独处也无妨,但却会有着种种不安和不适。 后来,我观察到,独处的雏鸡会不懂觅食,不懂喝水,不懂进行各种活动。 我猜想,也许它们需要模仿。 当处于群体,个体数量多了,就会出现不同的尝试者。 尝试着去觅食,去寻水。 随后出现群体的模仿。 只有尝试者足够多,才会探索出健全的生活方式。 小时候的我如此猜想着。 虽然是错误的,但这种思维影响着我今后的人生。 我希望,成为那个尝试者。 同样,也许是源于模仿,会出现固有认知。 为什么认为人生七十古来稀,为什么认为年老就会死,为什么认为人类寿命只有短短数十年。 我猜想,那也许是一种群体的暗示,固有认知,及基因层面的群体压制。 当意识到周围大多数人都会在五十岁后面临年老,面临死亡,就会产生固有认知和植入基因层面的暗示。 群体效应的强大甚至能让某些种族,例如某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种族被同化。 嗯,这点是我看到生活在鸭群的鹅领悟到的。 这种群体的同化效应,是无视种族的。 也许,在人类中,有着遗传了特殊能力的人,但在同化下,自己也不自知。 在接下来的观察中,我还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 动物也许会感应到死亡的先兆。 面临死亡的动物会脱离群体,之后还有着一系列反常行为。 慢慢的,我开始有了一个很怪异的猜想。 也许,动物的死亡只是一个必经阶段,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假死。 就像植物的暂时枯萎一样,当以正确的方式度过后,会重新焕发生机。 人类在不同年龄段有很明显的规律。 成熟期缩短,壮年延长,这是生存需要,也是繁殖需要。 当繁殖能力和需求下降,就进入衰老期。 短时间内迅速衰老。 进入“节能阶段”。 消耗减少,体重等负担也减少,各种不必要的消耗和功能停顿。 虽然看起来衰弱,但事实上,此阶段的状况相当稳定。 无论幼年,成年,壮年等,人类都处于急剧变动的不稳定态。 同样也处于繁殖任务而不曾拥有真正的个人空间。 无论爱情,工作,家庭等,事实上都是一种繁殖任务的附加。 人类前半生只是为此打工罢了。 老年后,在特定年龄段会经历大劫。 不同年龄段也会出现衰退情况减缓。 只要以正确方式生活,节能阶段会持续很长时间。 当积累的问题无法通过节能得到调节。 就会面临死亡,以一种类似冬眠的方式进行大清理。 种种问题全面爆发,以正确方式处理,身体会进入假死阶段,进入冬眠期。 启动修复程度,如同植物的凋零般等待来年的更为辉煌的绽放。 经过全面修复,有不同程度的返老还童现象,以破蛹成蝶的新姿态复活。 甚至焕发更强的生命力。 某种意义上,也可称之为进阶。 经历无数年的进化,神奇的动物拥有了种种神奇的能力。 只是地球环境特殊,这是个容易腐烂的环境。 所以修复进阶阶段成为了很多动物跨不过的死亡之槛。 同样也因为没有领头者和群体暗示,缺乏模仿指导。 甚至还有其它各种阴谋论猜测,比如说是植物捣的鬼,也许植物会分泌出某些激素,让动物处于发情期,透支生命力进行繁殖以出现更多个体。 然后大量的动物可以作为移动的肥料。 动物虽然依靠植物而生存,但这只是废弃循环的一环。 植物正以各种方式把动物改造成理想的模型。 对于假死阶段的猜想,我想尝试一下,毕竟我立志过要做先行者。 但我没有去死的打算,后来,祖父去世了。 那时年幼的我没有对鬼神的敬畏,也不懂什么禁忌。 一个人在墓地里打开了棺,偷偷把祖父背到一株古树下面。 那是对于我来说,很大很大的古树。 没人知道它究竟活了多久,据说已经有好几千年了。 与其说是古树,不如说是古树群,而这里,曾发生过种种怪事。 村民们很忌讳。 其中一棵古树树身位置有个凹陷,里面似乎有着封闭的空间。 我把祖父放进去。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我曾做过实验,把动物尸体放进去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腐烂。 观察过动物死亡的我很清楚腐烂意味着什么,我不想祖父腐烂。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偷偷的跑去看望祖父,果然,身体和之前没变化。 似乎更安详了。 在家里,祖父最疼我,但似乎曾经做过错事,家人都不想搭理他。 只有我和他关系最亲,也很清楚他的感情变化。 虽然祖父没办法说话,但我感觉到安详。 只是后来,我在树林里怎么都找不到原来那棵树。 一连找了大半个月,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又或者,是古树变换了形态? 我渐渐长大,平凡无奇的生活着,生存着。 紧密的社会架构下没有幼稚的空间,即使我和别人有点不同,但依然只能延续着前人轨迹,成婚生子。 一样的衰老,一样的病痛缠身,成为了又一个老人。 似乎,这就是我的全部,这就是我的尽头。 我感受到了死兆,寻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不关注风水,也不想依据墓葬规则。 在生命里,在生命的最后,我想任性一回。 想在喜欢的地方,看着喜欢的风景。 我的死亡很意外,又或者说很平常。 在没人知晓的深夜,在熟睡中,我去世了。 但我的意识并没消失,我的感觉还在。 能听到家人的哭声,被装进了封闭的棺木,被埋近了土里。 压抑,窒息。 这是我的直观感受,虽然不用呼吸,但我依然感到窒息。 黑暗中飘荡着浑浊的空气,土壤里传来无数沙沙声。 很快的,爬满了我的生体,虫类,微生物正肆无忌惮的啃食着我。 意识尚存的我目睹自己的身体正慢慢腐烂,被分解。 没想到,这就是生命的最后,在生命的最后居然要承受如此痛苦和折辱。 远胜于死亡。 也许我本没死亡,但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我有着崇敬依赖我的家人,但也许,我被家人以这种方式,被动的,走向死亡。 无论土葬也好,火葬也罢,甚至于天葬,直接导致自己死亡的,直接终结自己的。 也许正是自己的亲人,人生多么讽刺。 虽然知道是无心之失,但我依然觉得愤怒和怨恨。 来自先祖的诅咒似乎正在形成。 人类凭什么定义生命的死亡,评定标准又是什么,从心脏停止跳动到脑死亡,标准在不断变迁。 但依然只是人类的一种幼稚看法,也因为这种幼稚,我们在不断抹杀了亲人,也抹杀了自己。 也许生命的确奇妙,但却以错误的方式来到了错误的世界,地球的潮湿,微生物等形成了天然的腐蚀环境。 在这颗腐蚀星球,连带岩石也不能幸免。 正在被腐蚀的自己,感受到土层的震动。 感受到移动。 不知是什么原因,什么情况,但我应该是在被转移。 直到来到一个很冷的地方。 我再次被埋到地下。 身体在慢慢冻结,就像变温动物一样。 我彻底冰封了。 怎么说呢,感觉还不坏。 虽然身体乃至于细胞都凝结了,但我的思维意识并没受限制。 没有了微生物等因素的侵扰。 我似乎处于一个平静的世界。 似乎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似乎有着地脉灵气气场之类形成一层层滋养,似乎用一种玄幻的方式对冰封的身体进行着改造。 身体在修复,而我的思维也没闲着,在思考感悟人生。 以局外人的态度回顾人生。 隐约的,我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正是地脉节点。 我是这么称呼的。 对风水没有研究的我开始关注风水走势。 风并不是随机移动的,造成的影响也不仅是气压,环流等。 非要说的话,可以称之为阵法,在多样化地形下,形成了种种天然的阵法。 包括风,水,灵脉,运势在内的种种事物在阵法的作用下环流。 在交汇点有着特别充裕的灵气,生命力,能作为滋养。 而我所处的,正是这么一个地方。 源源不绝的,各种各样的能量泉涌而上。 我仿佛荡漾在能量的河流,黑暗中能看到多彩的能量世界,美得炫目。 一条条能量流如同彩色河般延伸向远方,甚至还能看到一条,天河。 从天外延伸到地球,再延伸到更远的彼方。 那是贯穿星际的灵气流,那是生命之源。 她经过的地方就能孕育出生命。 阵法的作用远不止于此,我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不仅是地球,宇宙,大世界中同样广泛。 后来,我才了解到,我是被祖父送到这个地方的。 而我的祖父,本来在很多年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的祖父。 被我用另类的方式救活了。 用他的说法是,只是在修复阶段被正确方式处理了。 虽然古树里不是地脉节点。 但依然勉强满足条件。 错综复杂的植物系统有着独自的物流运输网络,甚至以各种方式提取到能量生命力,生成独特的生命之水。 在干枯的古树中,隔一段时间会渗出神秘的,充满能量的液体。 与其说能量,不如说是生命力。 并未冰封的祖父感到身体在被滋养改造,原来的种种疾病,积攒的种种问题都被修复处理了。 苏醒的一刻,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壮,水中倒影出的,是有着年轻容颜的自己。 虽然挂念亲人,但以这副姿态,这种方式回去只会引起反效果的轰动。 于是,祖父开始走天涯,以特殊的感知去研究风水,地脉,地形。 发现了阵法的存在,主阵,变阵,无数种变化变量。 在他看来,世上的一切都是阵法间接形成的。 在阵法的疏通指引下,在无序中有序地堆叠组合出事物。 包括命运。 据说,他还发现了另一种势力,有着人类形态却没生活在地球,而是游走于各个位面记录研究阵法。 处于修复阶段的我,不知过去了多久。 虽然仿似置身于能量的星空,但我却沉浸于回忆中,在回顾整理人生中开始有种阅示的感觉。 就像翻看陌生人的日记本,对其中种种没有实感。 我真的经历过这些事吗,虽然我有着相关的记忆,但更像是被伪造的,填充的记忆,没有经历过的实感。 再后来,我甚至连自身的存在也开始怀疑。 我真的是人吗,我真的经历过人生吗。 又或者,我只是某种人造人,现在还处于胚胎改造中,被植入了不存在的记忆。 翻看着陌生人记忆的我开始陷入混乱。 也许人本不该多想,浑浑噩噩才是生存的基本,但开始了思考的我就像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后来,很偶然很玄妙的,我进入了记忆的世界。 本来是翻书阅示形式,变成了立体VR形式。 在记忆的世界里,一开始我是以旁观者身份,几年后,以第一人称身份。 我变成了幼子,在疑惑中经历人生,固有的人生。 究竟同一段记忆我翻看了多少遍,经历了多少遍同样的人生? 又或者,现在,处于生活中的我和我们,是正在经历?还是正在回顾?直到苏醒,我也没搞明白这一点。 苏醒后的我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破蛹重生的进阶体。 有着远胜于人类的力量,能力。 用武学的说法,就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 每个男人都有着大侠梦,我也不例外。 即使经历过一世人生,经历过老年,拥有如此年轻如此有强大的身体,我回复了年轻的心态。 正当我想大施拳脚时,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有着一个极为强大的势力,在养殖人类。 他们不会干涉人类生活,也不会介入。 但会以各种方式添加灾难,添加变数。 添加环境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 不管人类是不是它们所制造投放,但毫无疑问,它们在监视利用人类。 一开始,我以为它们想要提取的,是人类的生命,寿命。 毕竟曾经处于地脉节点的我,了解到即使有生命力和能源,也未必能长生不老,还需要玄幻的素材,寿命正是其中之一。 只要有足够生命力和能源就能长生不老,那么恐怕所有文明都已经实现了长生的宏愿。 但是如果通过养殖就能提取寿命,那么提取到的阳寿足够活到天荒地老。 后来,我慢慢发现,它们要提取的,是分泌物。 用现代科学的说法,就是生物自身合成的激素,脑分泌等等。 创造不同环境,灾难,情绪变化。 让生物合成出不同的激素,能促进生长的,能促进变异的,能导致基因突变的,能让人兽化的,能维护青春的,能返老还童的。 这些物质无法通过科学制造,或者说,通过生物制造从而提取更快捷。 而地球上的特殊个体,被它们刻意施加苦难从而能分泌特殊物质的个体更是处于重点关注。 而我毫无疑问是个意外,却迟早会被它们发现,成为新的实验品。 现代人在寻找发现超能力者,估计被发现的下落是在实验室被切片研究。 同样,也有其它更强的势力在监控地球,寻找特殊者,被发现同样是切片研究的命运。 进入实验室将体验到何谓生不如死。 祖父也不知所踪,是被它们捉了?还是随同所谓研究阵法的那群势力去了其它文明? 我只知道,要低调,要躲藏。 即使东躲西藏我依然觉得不保险。 我并不怕死,但我知道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 后来,我决定去到极地冰川,在那里,我把自己冰封起来。 很简单,我把身体调整到冬眠状态。 以冷冻睡眠的方式进入了漫长的静止阶段。 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极端的逃避方式,我并不知道,但我感觉到,它们在无孔不入的监控着,即将被发现的我不得不出此下下策。 同样,处于冬眠状态的不仅是我,还有各种动物,以及“人”。 也许他们和我有着同样的考虑。 漫长的历史上有着各种各样处于冷冻状态的生物,随着沧海桑田的变换而被打断。 也因此,世上虽然偶有出现怪物怪事,但不会扎堆出现。 也没有大规模的复苏重生事件。 在冬眠状态下,我感觉到有某些神秘的物种,在寻找并吞噬冬眠者,在冰层中生活着。 果然,世上没有净土,无论土层岩层还是冰层。 至少这个地球上没有,这个被改造过的地球。 我已隐约意识到地球被改造过,但还没有明确的脉络。 隔一段时间我会苏醒一次,嗯,一段时间是数十年。 看看世界,看看历史变迁,看看那个势力是否存在。 最后,都很无奈的,重新躲回到冰川下。 现在,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我生活在现代。 虽然时代不同了,各种科技的支持下有了截然不同的生活形态。 但也不过如此,别说异于常人的我,就算是普通的古人也有着很强的接受能力,毕竟他们一直生活在满天神佛的世界。 相反现代人未必有这种接受能力,只能生活在常规世界的现代人对一切非常规都有着本能的规避心理。 那个强大的势力还在,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多样化的社会环境下,我有更多隐藏方式。 同样,处于隐藏状态的不仅是我,还有其它人种。 我意外的发现,我的其中一个孙子不知遇到了什么,其身体居然出现在雪山上。 被冰封千年。 照理说,我也有能力让他复活,但我没选择自己的方法。 每一种体系都有该体系的优缺点,用内功方式为其打通经脉让其复生。 这种方式同样也是一种改造,改造过的身体只能以这种方式,走同样的路。 存在了很长时间的我很明白,有许多更好的路能走,没必要局限在内功这一条路上。 利用现代设备,我从动物幼体胚胎身上提取了特殊物质,注入到曾孙身上。 嗯,就是这么简单。 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返老还童等情况。 我知道,以冰封等形式保存到现代的古人应该并不少,以包括巫术蛊术在内的种种方式复生的人也是有的。 同样,打算人体冷冻等待日后重生,有这种想法的现代人不在少数。 比起所谓的高科技分离保存,最自然的方式,是自然催眠逐步进入冬眠状态,再缓慢冻结。 步骤不复杂,成本也不高,一个冰箱即可。 对于人类的治理手段自古就有着完善的方案,只要给予一个希望,那么无论生活多艰难,都会为了那渺茫的希望默默忍受。 等待复苏的亲人,等待复苏的自己与亲人一起享受未来的人生。 在这种信念下能成为坚定的维和者。 我本以为自己能就这么生活下去,但太天真了。 文明等级越高,对事物的监控程度越强,我被关到了实验室。 并非人类的,而是高等文明的,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实验场。 我被注射了某种物质,之后的变化,很难形容。 究竟生物能合成出什么物质,估计连作为高等文明的它们也没法下定论。 它们的目的,是发现,合成,提纯出,神性物质。 在它们理论里,生物有着某种神性,从起源之初就携带了神的传承,在生命中会有某些个体在某些契机下激活,从而获得超然能力。 在实验场里,我和很多试验者一起进行了淘汰战。 那里被设置了很多绝地,环境极为恶劣。 我想,它们是打算用养蛊的方式。 很偶然的机会,我逃出来了。 事后想来,也许不是偶然,而是它们另一种方式的放养。 究竟它们会如何布局,会在多少个平台,多少个位面进行怎样的布局,我都不清楚。 我知道的是,自己只能作为试验品存在着。 而大部分人类,连成为试验品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成为供血者。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说法,我不置可否。 无论是否妄想,涉及神秘势力都意味着一连串的麻烦。 但据说,他是个任性的人,没有什么背景,但似乎有恃无恐。 经常陷入绝境,经常安然无恙,能在任何环境逍遥。 这是出于对试验品的保护吗。 72.游戏世界 访谈者:我发现自己走不出新手村了。 他是个沉迷游戏不能自拔的人,被多次送去戒网瘾,至于结果,似乎被玩坏了。 访谈者:我很喜欢玩游戏,第一次接触电脑游戏是《暗黑破坏神》,随后是《魔兽世界》。 于是我就这么入坑了。 在日常中不得志的自己在游戏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很多人认为游戏只是一种玩物丧志,但事实上,人类哪种娱乐,哪种理想不算玩物丧志了。 只是逃避的方式不同罢了。 所谓的人类社会正由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事物构成,真要面对现实的话直接去自然界风餐露宿得了。 在他们世俗和逐利的观点里,玩物丧志的标准只是能不能产生利益罢了。 比起毫无意义的工作,不对,事实上,很多人对自己正从事的工作并不了解,生产的这个零件究竟会用到什么地方。 所做的事究竟会产生什么影响,这些一无所知。 但其实很多人所做的对社会,对世界,只能产生负面影响。 所做的只是在祸害社会,污染世界,究竟成就感从何而来? 现实中平凡的我在游戏中受人崇拜。 我并不聪明,但似乎对于游戏有着自然而然的天赋。 又或许是我的热情和精益求精的精神,在每一款游戏中都成为了骨灰级玩家。 挑战着最高难度。 长时间下来,下意识的积累了很多经验和眼界。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脱离屏幕后出现分不清现实和游戏的感觉。 把现实代入游戏。 我也开始很自然而然的,用游戏的视觉去看待现实。 感觉,很别扭。 但慢慢的,开始出现了异常。 我有种生活在新手村的感觉。 比如说和人对话,对方的话语题材会限制在固定范围,要形容的话,就像对话机器软件。 有很多种应答模式。 但当题材过于另类,他们就会用各种方式迅速转移话题。 用固有的程式掌握对话主导权,逼迫你只能在范围内进行无意义的无尽交谈。 所以,我们往往会觉得人类的交流很俗。 但却会用这么俗的方式耗掉人生的大半时间。 所以,我们会在新手村的村民甲乙丙丁几个人身上耗费大部分精力和大半生时间。 陷入无尽的对话循环。 此外,世界本应该是宏大的,但我只感到狭小感。 世界本应该是有某种程度的合情合理的,怎么诞生,怎么演变,事物怎么由来,事物存在意义等等。 但似乎事物很理所当然的存在着,作为点缀存在着。 甚至于,我还有点怀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似广袤的世界并不存在。 在玩家附近会高帧率运行,呈现出相对完美的视界。 但在远处,则表现为空白。 不会展现出立体形象,只有数据流在默默运算。 但是当注意到,玩家的视线观察到,就会重新出现。 同样,某些微观领域,本来是空白的设置,随着被观测,会出现相应的事物。 很幼稚的观点,但作为骨灰级游戏爱好者的我想探索一下。 毫无疑问,即使世界是空白的,但驱车前往,即使去到地平线的尽头都依然会呈现出近乎无尽的事物。 首先,我试着和不同人讨论很怪异的问题,虽然无一例外都因为各种原因进行不下去。 不得不说,他们掌控对话的能力很强。 在我看来,更像是某种程式漩涡。 足够高等的聊天软件同样能达到这等效果。 我被激起了斗志,发挥出钻研游戏的精神,把各种对话进行了录音。 通过技术分析,拆分为代码,进行消音处理等等。 最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种诡异的源代码。 抱着尝试的想法,我用这些代码进行了对话。 怎么说呢,如果这个世界的漏洞这么轻易就能发现,也太奇怪了。 所以我多半会被当成怪人吧。 在朋友聚会中,酒后正处于热情高涨状态,在中途,我开始用代码进行交流。 这种方式很怪异,在大家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时,不时有两句不明所以的词汇插入。 但诡异的是,没有人觉得奇怪,就像聊天中插入英语一样。 更诡异的是,他们居然能听懂。 的确,当时我吓坏了。 并没有发现世界漏洞的兴奋,而是有种恐惧,孤独的恐惧。 甚至令我不敢再去研究语言代码。 但出于游戏玩家的职业素养,我依然会下意识的琢磨如何在对话中获得优胜。 代码式的语言我不打算继续使用。 但我研究着从逻辑公式等领域入手。 既然对话只是遵循程序,那么只需要寻找程序本身的漏洞即可。 后来,我整合出另一种说话方式。 相信无论是古代的纵横家还是如今的辩论家,都研究过语言的表达方式,而我的方式则更为另类。 分为三段式,第一段是平常对话进行切入,第二段是混乱,第三段是强制洗脑。 是的,我不把谈话对象当做是人,而当成能够删改的程式。 用这种方式,我无往不利。 达到了所谓的瞬间催眠这种层次。 我能给对方下指令,直接绕过交谈环节。 但怎么说呢,人类需要是程式的产物,任何行为,对话,思维,命运等都遵循特定程式。 但却是相对高等的程式体。 有自保程序,我下达的指令很多会遭遇抵制。 甚至有一次,对方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疯了一样向我攻击,从她那诡异冷漠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想击杀我。 更可怕的是,为了追击逃跑的我,她直接从三楼跳下来。 用人类绝无可能的矫健动作冲过来。 我知道逃不掉了,不断下达指令,终于制止了暴走的她。 然而,她根本没有当时的记忆。 我猜想,也许是我的这种行为触及了游戏系统的底线,被作为犯规者进行抹杀。 这是要我严守游戏规则的意思吗,但这游戏根本没有明确的主线。 于是,我开始大量采集资料,进行数据分析。 虽然我不聪明,但似乎天生对游戏,对游戏系统有着天赋。 能直觉看出问题所在。 渐渐的,我分析出了脉络,以树状图方式呈现在眼前的,是庞大的支线网络。 的确,我没办法找到主线,但逐步攻略支线也是可以的。 虽然很多是细微的琐事,且没有关联性,但事物是相连的,蝴蝶效应下会引发连锁影响。 一一触发隐藏线路。 于是,我开始游戏人生。 的确,在社会中我过得不怎样,之前简直是事事不如意。 但以攻略游戏的态度进行又截然不同。 我感受到如鱼得水,明明是很困难的事一一迎刃而解。 要形容的话,就是以前的生活方式,包括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都属于不得要领。 这种菜鸟在游戏世界中自然会磕磕绊绊。 既然没办法调整难度,考量的就是玩家的技术了。 甚至有隐隐有种猜测,也许创造了人生这种游戏,造物主似乎想寻找一个善于攻略的玩家。 在很多人看来,我只是无意义的做各种琐事。 但慢慢的,隐藏线出现了。 比如说,在一次义务劳动中,负责扫大街的我转过某个街角,进入了一条“不存在的街道”。 是的,在以往,那条街并不存在。 街上的风格,行人,也明显带着时代感。 但我压抑了一探究竟的冲动,根据自己制定的攻略顺序。 继续进行着扫街的工作。 继续回到原来的日常。 接下里,似乎顺理成章的,我在进行着普通的日常工作,却往往会遇到各种非常规的事件,有时是时空穿越,有时是遇到怪物,但我依然视而不见,继续着原有的日常。 隐藏线被一一激发。 现在,只要我想,我就能进入玄幻或者魔幻或者机甲都市的主线。 成为修仙者,魔法师等等。 但我不满足于现在的进度,作为顶级游戏玩家的职业素养,是做到极致。 我要得到最高分。 虽然地球变得很平常,只能算个新手村,却依然没开发彻底。 隐藏的奖励我还没到手。 但也许是源于这份贪得无厌和狂妄,我遭遇了反噬。 更准确来说,也许是不知哪步走错了,引发了BUG。 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变化。 不知你有没有玩过早期的游戏,那时候很多对话,操作等都是以选项形式进行。 比如说“是”与“否”。 前往武器店,前往防具店,返回营地。 这种简单的设定和设置。 只有寥寥几个选项。 但是稍高等的游戏,都有着相应的高自由度。 而人生同样,本应该有很多选项。 但在我身上出现的变化,是选项减少了,少到只有寥寥几个。 比如说我想开车前往某个地方,路线应该有很多条,但我能选择的,只有三条线路。 就跟强迫症一样。 中途想变道,身体就会不听使唤。 就这样,我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生活,不,生存着。 我:只要思维能力跟得上,任何事情都会出现无数种选项和处理方式。 而人类是有相应思维运算能力的,也已经思考出大量处理方式。 但在种种规则,常识,禁忌等制约下,组成了过滤网。 把高水平的选项过滤筛掉了。 然后出现在你头脑中的,只有不多的方案。 不会是最好的,但也不会是最坏的。 简单来说,获得会战的胜利,有百万种策略。 但出现在你脑中的只有那么十来种方案。 其它的并不是想不出来,而是被过滤掉了。 访谈者:的确,只有打破常规和禁忌的人,才有出奇制胜的手段。 从来没有所谓的王道,多数人选择的路,绝对不会是最优解。 之所以一开始没选择走玄幻修仙路线,就是因为我觉得这种所谓的王道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反而相对平庸。 但这时候的我,已经变成只能像智障一样进行智障的选择抉择。 比如说眼前有个土坑,我只能选择刻意跳下去和假装无意中掉下去,么的,就没有绕路走这选项。 而这个游戏没办法存档,没办法重来,所做出的任何选择都会引发相应时间,进入相应路线。 我的世界越来越狭隘,简单说明的话,就是从《魔兽世界》变成了《轩辕剑》。 甚至周围事物的画风也开始转变,由细腻变成粗制滥造。 由三维变成了二维。 我甚至担心这样发展下去,搞不好会变成以前黑白机风格。 没想到,情况比预想的更严重,世界,变成了简单的几何图形组合。 就像早期的《三国志》一样,军团战斗模式是以几何图形来展示。 眼前人物直接以三角形来表示,很匪夷所思吧。 要不是世界出了问题就是我出了问题。 那时候,我已经没办法求助了。 这种简单的世界没办法进行复杂的工作,咨询对话这种复杂工作当然做不来。 既来之则安之,怀着随遇而安的心态,我沉下心来观察这个别样的世界。 还别说,虽然很简单,很原始,但别有一番韵味。 对于如今的电脑游戏,很多人追求细腻画面,高帧率特效。 游戏内存越来越大,但游戏性却越来越差。 非要说的话,就是把游戏做成一种快餐文化。 下达了固定时间更新换代出新款续集的指标。 但却就游戏性而言,往往超越不了前作。 无论是《英雄无敌3》还是《三国志5》,虽然没有视觉体验,但有着无法超越的体验。 对于真正的游戏爱好者而言,这种返璞归真的游戏反而更适合长时间琢磨着玩。 但如今的大部分游戏,只是在无意义的堆积特效。 玩家按照相对固定路线进行着苦工式的机械工作。 无论是炫酷的打怪升级还是所谓的任务,完全可交由外挂。 虽然我的世界真的变成了《我的世界》,但我却从中领略到别样的味道。 出于对游戏的热爱,我把自身处境抛之脑后。 怎么说呢,这种看似简单的《我的世界》有很多种玩法,可以简单的无脑进行,但也可以用物理学,高数,等等来进行高等的玩法。 不同玩法,其创造布局的层次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其他人变成什么样了,世界有没有变化等等我一概不管。 反正现在的我也只能处于单机状态。 而且虽然世界变样了,但信息载体依然存在,依然能辨识文字信息。 于是我开始前所未有的去刻苦学习各种知识,从物理到数学到逻辑布局到设计。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似乎完成了大学乃至更高学位的课程。 接下来,是检验成功的时刻。 本来单调的世界在我的改造下,画面逐渐细腻,事物越来越具体,出现了规则,出现了逻辑体系。 出现了物理现象,出现了思维程式。 风格在不断转变,不断进化。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打造出“现代世界”。 沉迷于建设的我浑然忘我,当建设告一段落后,才发现我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世界。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回复正常了吗,又或者,这依然是我创造的游戏世界?我能正常生活,能和人自如交谈。 似乎找不到缺漏,话说这么完美的世界真是我创造的吗。 我很清楚自己的平凡,要说有什么亮点的话,那就是专注。 一旦沉迷就会废寝忘食,以忘我的状态沉沦。 另外一点,就是较真。 精益求精,会做到极致,想到极致。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确是我创造的,在忘我状态下也许花了无数时间,这么的话,我就必定会创造出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完美的,凭自己能力找不到错漏的世界。 因为较真的我必定把所有我能想到的错漏都补上了。 我擅长攻略游戏,但如果这个游戏是我设计的,情况就不同了。 似乎原有的缺陷都被补上了,和人对话找不到错漏。 当然也分析不出攻略路线,也没有超常展开,更没有玄幻世界的分支线。 依然是平凡的世界,平凡的我。 我依然不肯死心,想要寻找漏洞,甚至有点歇斯底里。 就这样,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看着家人悲痛的脸,我觉得好陌生,毫无疑问是我记忆中的脸。 很完美,无缺。 但正是这份刻意的完美,反而令我觉得异样。 其中似乎有着雕琢痕迹,似乎正出于我的手笔。 不仅是人,所有事物都似乎经过我的雕琢。 当时,我深刻的有着这种感觉。 即使只能平凡的生活着,我也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过平凡人生,而不是在这种诡异的“真实世界”。 这么想着,我开始进行最后的疯狂。 对于游戏而言,在玩家附近的事物是最为细腻的,而远处则表现为空无或相对呆滞。 这是低等游戏的缺陷。 但却相当广泛。 同样,事物的细腻是有限度的。 简单的水波纹,就有着无限深邃的表现形式。 电脑游戏制造不出现实这种水波纹效应。 但同样,现实中的涟漪也未必就一定完美。 这种表现形式就是终极了吗,没有更为具体的?更为多层次多维的附加特效? 在其它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是否有着没有水波纹的粗制滥造地带呢。 既然这个世界封锁了我,那我就让它崩坏掉。 在创造游戏世界的日子里,我学习了很多专业知识,不夸张的说,甚至比起很多科研工作者有更深的理论基础。 我开始解释物理现象,比如说流水动态。 根据一系列理论数据,我建立了模型。 一滴水滴落到水面上,将会出现极为详尽的一系列变化。 有人类所能观察到的,还有更多观察不到,但在物理领域确实存在的。 其中的种种复杂细分变化变量用超级电脑来处理都会显得异常卡顿。 结果,通过仪器对现实中的水滴现象进行了观测,果然,很详尽,各种细微变化应有尽有。 我说过吧,在游戏世界,即使本来没有的东西,但只要合理,且被玩家观测到,就会弥补那一片的空白。 被我观测到的微观物理现象的确填补了空白,但也因此导致了世界有一丝异常。 一般人不可能察觉得到,但对于游戏系统有着天然敏感的我察觉到了。 于是,我开始准备了大量设备,雇佣人手,在各个地方同时观测。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情况,当开启特效就会出现卡顿。 虽然内存足够就能避免,但这只是一定程度感觉不到。 卡顿依然存在,只是被分化,更细微,更难察觉罢了。 我这种广布监测站的形式对世界造成了过高负荷。 我感受到了,极为微弱的卡顿,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流畅。 但我没办法判别这种异样是来自于世界,还是来自于我自己。 随着对世界负荷的加深,我也越来越感到疲惫。 似乎大脑在超负荷工作,也许这个世界本身也在利用我的脑潜力进行维护。 世界的负荷也相当于我自己的负荷。 究竟是我先崩溃还是世界先崩溃呢。 我决定孤注一掷,不仅是水滴现象,其它种种现象我都设置了应有的模型和物理反应。 随后,眼前的世界令我震撼,无比清晰,无比鲜艳夺目,无比生动。 与原来我一直生活的世界相比,这里才更像真实世界。 那种区别就像480P电影和访谈者:080P电影的区别。 随着我添加变量的增加,这个世界越来越具体,细腻,立体。 但也相对的,我的负荷越来越重,已经,无法支撑了。 意识开始模糊,我倒下了。 醒来的我,眼前一切如常。 这里,是原来的世界。 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我不想知道,反正宅居的我也没人来看望过。 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包括进了精神病院的经历应该都是幻觉吧。 应该会以幻觉形式带过吧。 我这么想着,希冀着。 但天不随我愿,所发生的事都发生过。 即使身处二维图形世界所做的事都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个现实世界上演。 我背负着精神病的标签生活着。 但依然感到丝丝异样,这里虽然是我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但不代表就是真实,也不代表不是游戏世界。 我曾发现过的漏洞依然存在吗,我开始一一验证,但奇怪的是,这里虽然不是我所创造的世界。 但曾有的漏洞都被弥补了。 当然,也发现不了进入其他世界的方法。 同样的,见识过细腻的真实世界,我对于如今所处的世界感到腻味,一句话,好假。 我不应该,也不想生活在这里。 我坚持寻找世界的漏洞,攻略世界的方法,一直找了很多年。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被当做精神病。 我被困在了新手村。 访谈结束,他重新回到了宅居的生活。 如他所说,对于游戏确实很在行。 生活中疯疯癫癫的他在各种游戏里都有着顶尖水准。 据说,他在和人合力研发某种游戏,具体情况不详。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所谓的合作人,并不存在。 家人经常看到他在断网的出租房里对着断网的电脑进行着诡异的打字交流。 73.多维植物 访谈者:我是设计师,嗯,想成为设计师。 但不是一般意义上设计外形啊,平面啊。 而是想要设计出一个新文明,新位面。 我:虽然你说明能力不怎样,但你是想设计新世界吧。 访谈者:嗯,我想设计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包括里面的人物形象,事物造型等等。 如今影视作品,所有关于异世界的描述都有着浓厚的近现代风格。 虽然说是易于理解,但过于千篇一律。 我认为他们太过缺少创意了。 我:所以呢,你是那种,会为了创意就随便添加莫名其妙的世界设定的人吧。 访谈者:……一开始是的。 我是个很浮躁的人,也没什么水平,还好高骛远。 虽然看不起人,但自己也没什么本事。 可是,我依然想要创造点特别的东西。 既然他们缺乏创意,那我就自己设计,不仅要设计,还要设计创造出一整个世界。 我心想,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水平的家伙。 我:设计新世界,说起来简单,但低等文明是没办法设想高等位面的。 访谈者:是啊,我兴冲冲的打算搞设计。 首先创造什么模型呢,我这么想着,要不就设计出一个异位面的人物吧。 虽然不知道人类这种形态是否会广泛存在于其它位面,我依然满怀热情的去设想。 但慢慢的,我发现,好难啊。 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形象是严格符合地球环境而演变出来的。 环境的改变整体形象也必然改变。 这种情况广泛存在,比如深海。 眼耳口鼻等同样带着浓重的地球特色。 后来,我开始对着镜子仔细看人类的五官,发现,好恶心。 首先,嘴的比例过重,无论动漫等作品,都会刻意淡化嘴部所占的比例。 也许,在外星人看来,地球生物只是以嘴为主体,无数张嘴相互吞食。 某种意义上,在头部,脸部,裂开一张庞大的嘴是一种很惊悸的行为。 即使已经习惯了的人类只要留心观察依然会感到不适。 人类进化逐步淡化了嘴部的作用,但却添加了其余功能,说话。 本质上,依靠声带震动发音,这种说话方式非常原始。 听习惯了不觉得,但事实上人类嗓音很难听。 所谓的天籁这种概念只是一种认知扭曲。 无论是磁性还是烟嗓还是娃娃音,都属于某种不健康的变异。 同样,人类潜意识中也意识到嗓音的难听,所以会下意识进行变音。 我们目前说话的音调,音色等是刻意模仿固化后的结果。 比如说女性会刻意模仿婴儿声,无论是婴儿还是雏鸟,其惹人怜爱的声音都具有很实际的意义。 相同的音色能让人升起怜爱感。 长时间的模仿下会逐步固化。 但无论如何,在其它动物听来,人类声音依然怪异。 再则,是牙齿。 人类大部分生命活动得益于牙齿,文明的兴起,城市的兴起,有一个必不可少的行当,牙医。 而牙齿的衰落,也预示着生命步入了晚期。 其次,是舌头,被欲望掩盖了理智的人类可能不会注意到。 舌头,其实很恶心。 这是任何美化描写都无法掩盖的事实。 每个人都可以拿镜子进行对照,世界并不缺少丑陋,缺少的只是发现丑陋的眼。 带着发现丑的眼去观察看到舌头,不仅能感到恶心,还能感到怪异。 仿佛舌头是一种恶心的动物。 只是寄宿在人类身上。 就在口里,寄宿着如同蛞蝓一样的动物。 究竟是人类想要品尝食物和味道,还是蛞蝓想要舔舐呢。 事实上,人类很多行为是寄生虫和微生物引发的,如同铁线虫会引发饥渴感和投河。 又或者,人体只是一种寄生虫的聚居地,交流地,繁殖地。 在其控制下,人类不辞劳苦的工作进食。 此外,无论口气还是唾液,同样极为恶心。 口气的原成分不用说了。 口臭不仅意味着上火,还意味着躯体病变和肠道物的反流。 唾液的恶心和臭味我不知道人类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也许是习惯了自产自销,所以对于自己的,他人的,其它动物的唾液不会有过度的反感。 但事实上,如果是来自其它位面的生物,相信会对地球生物的唾液极为反感。 同样,因为与肮脏为伍,甚至肮脏就藏于口中。 所以人类对于肮脏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相当强。 所谓接吻,本质上是极度另类的行为,如果不是出于欲望,任何一个有着正常理智的生物都会对此感到极度的震惊和反感。 能广泛出现在屏幕,也证明了作为伪文明的人类本质上依然是畸形的低等物种。 只是把恶俗包装成高雅罢了。 此外,眼睛同样是特例。 科学上认为生物起源于水,如今无论陆地还是水生物,很多都带着眼睛。 但对于水下来说,眼睛的作用相对很小,不必要就意味着是负担和累赘,这种暴露的弱点不符合进化规律。 此外,进化是一步步来的。 但对于眼睛这种高度精密的器官而言。 其形态结构需要相对固定的体系支持,简单来说,就像宇宙大爆炸一样。 在诞生之初就拥有了相对完善的数据,决定了种种变量。 以此为基础才有了瞬间诞生出完善宇宙这种结果。 简单的生命形态和器官能通过进化而成,但复杂的就很困难了。 同时,眼睛如同被广泛赋予或者说强制赋予的器官一样。 如同相同型号的投影仪,在脑内同步投放画面。 即使面前世界事实上一片虚无,众生依然能通过这个投影设备感受到VR世界。 此外,头发同样透着诡异。 具体原因不明,究竟是怎么进化得来的,其它动物也没有这种怪异的头发。 具体作用不明,却持续吸收着养分,无限生长。 如同寄生虫般。 那么,在水里,所感应到的水草难道真的只是水草吗。 在海里,是否有着巨大的头发群,寄生在某些尸体身上。 择人而噬。 又或者,我们体内是否也有着头发在寄生呢。 但无论如何,人类的所谓颜值,很大程度上源于头发的掩护。 秃顶的美女还能叫美女吗。 事实上,人类的整体面目轮毂,没有太多的欣赏空间。 具体来说,没有亮点。 带着评击的目光,任何事物都能找到不足,带着怨恨的目光,任何事物都能找到怨恨点,带着花痴角度,任何事物都能找到欣赏点。 比如说工整,左右对称。 但是呢,人类面目轮毂差异是很小的。 美与丑区别只是一些很细微的间距等差别。 作为畸形动物的人类,没有相应的理性判断能力,却也失去了动物的敏锐本能。 会对人造美女产生肤浅的爱慕。 在未来,流水线出产的人造美女会冲击所有市场,并导致整体后代质量的下滑。 事实上,会整容正源于表现欲,自然而然的会想方设法出现在所有能出现,能上镜的地方,挤占所有屏幕。 其次,人类的四肢已经退化到比起实用性,更注重自主审美观。 生物进化方向和繁殖审美是分不开的。 即使是毫无用处的地方,一旦被标记为审美点,就会开始无意义的进化倾侧。 部分鸟类为了吸引注意,毛色会越来越鲜艳,但也引来了更多猎食者。 虽然这个例子不太妥当,但的确存在着依据主观审美而逆进化的情况。 人类的审美观是很主观的,比如说非洲的种种风俗,比如说旧时代的三寸金莲。 即使无论从现实还是生存还是进化学等角度,都是毫无疑问的缺陷。 但依据主观审美依然会向着缺陷进化。 无论是所谓的可爱,蠢萌等等,其实人类所喜爱的,往往是带着缺陷的生物,喜欢的是某种意义上的缺陷点。 虽然也可以用繁殖的相性选择来作解释,因为可爱的缺陷体受喜爱和追逐,所以后代比例更高。 但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靠自身力量,世上确实有着靠卖萌就能维生的生物。 这么想着的我,不由得认为,高等文明,高等位面的大部分生物形象,应该都非常可爱美丽。 比起实用性,更追求美感。 但唯独对于美感和审美观,人类的看法实在不敢恭维。 此外,人类的手同样带着怪异。 怎么说呢,五根手指在我们看来很平常。 但依然很原始。 如果说陆地生物是水生物的衍化。 那么手掌是由什么部位演变而来的呢。 无论用什么柔若无骨的词汇来掩饰,依然无法掩盖,手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爪罢了。 生物的进化很大程度依赖工具肢,手的灵巧让人类打造出文明。 但同样处于进化瓶颈。 假如没有新的工具肢作为替代,那么数千年后的人类和数千年前的古人,没什么不同。 新的工具肢可以是意识,也可以是脑电波等等。 那么,高等生物的工具肢又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我陷入了混乱。 用地球的常识,地球的见识,地球的固有思维,去猜测高等位面只能是幼稚的臆想。 别说智慧生物,我就连一株草都设计不出来。 一个位面有着固定的水平范围。 不会出现太过美丽的事物,但也不会出现太丑陋的。 比如说人类的繁衍,不会出现接近神的个体,但也不会有极度底下形同史莱姆的个体。 始终有着水平上下限。 但我想,真正的高等世界,其下限已经超出了地球的上限。 当足够高等就有着足够的任性空间和任性的能力。 比起实用性更追求审美上的优越。 形成一种全民的对美的极致追求。 由更快更高更强,转为更美更高雅更具韵味。 这种背景氛围传承下,随手的涂鸦就有着超越毕加索的抽象画韵味。 而人类的所谓设计,所谓对异世界的幻想,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恶俗套用到另一种背景罢了。 自知自己水平有限,我放弃了。 直到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一株草。 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根本看不到。 是的,我没办法看清。 其它事物都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唯独望向它就变成了白内障视界。 很模糊,甚至,很抽象。 大部分人看到它都会自动识别为普通的野草从而自动忽略。 但这种识别并非看到的,而是一种强加的认知。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认知到那是野草,且不具有观察价值。 我很好奇,开始想办法要看到它。 但用机器手段根本发现不了,别说模糊感,而是根本没办法识别出来。 有的设备会显示出空白,有些高精度的设备会显示出不自然的光影效应。 能最清楚看到的,依然是裸眼。 于是,我长时间对着看,从一开始的模糊到逐渐能看到一点点形象。 到逐步呈现出植物形态。 但我觉得,不是我看清了它,而是长时间看之下,大脑产生了强制的想象合成。 一般来说,事物只要模糊就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看着天空的云会把自己曾经看过的图像进行关联。 不知道是我的怪异行为引来了围观,还是闲人实在太多。 聚集在这株草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我在观察,我还带动了其他人一起观察。 于是,一动不动盯着那株草的人越来越多,但奇怪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认为是花朵,有的认为是石头,有的认为是新型的虫子。 几乎没有人的意见是统合的。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从那里看到了想要看到的,自认为的东西。 虽然没人认为是草,但我认为自己的看法才是正确的,有根系,有脉络,有茎叶,这明明是一棵草,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和普通的植物不太一样,似乎太立体了,似乎自带阴影效应,似乎带着层次感。 我甚至认为这可能是多维空间的植物。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意外,一个蹲看着的上班族突然大喊“它动了,怪物,那是怪物啊!”这一声喊直接引起了恐慌,人们四散逃开。 混乱中,可能是被人踩坏了,那棵植物不见了踪影。 后来,据说那个上班族一直精神恍惚,在画着谁都看不懂的画。 但那些画越卖越高价,似乎开创了什么新抽象流派。 听人议论,那是一种有魔力的画,能让人深陷其中。 那个绘画流派里陆续有人加入,都是曾经观察过那棵草的路人们。 他们用不同的绘画方式试图画出观察到的那个东西。 令人惊奇的是,据采访他们明明是用很普通的素描方式,很普通的绘画。 但无一例外的是,其作品都走抽象画风,充满诡异氛围。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画作却并非抽象画,而是写实。 后来,他们直接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不与外界交流,我觉得,他们是彻底沉沦其中了。 其作品也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唯一的一幅,是这个。 他递给我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上色的油画,很抽象,有着空间的层次感。 看不出究竟想画的是什么,里面的是什么,想表达的主题是什么。 但有种扑面而来的暗系诡异氛围,如同油画《呐喊》般。 盯着看会感到天旋地转,却更让人想一探究竟。 里面,潜藏着某种未知的东西。 这是直观感受。 访谈者:我也曾升起过很强烈的作画冲动,想把我看到的,临摹出来,但本能的感到极为危险。 我曾经做过设计,于是我用3DM等设计软件把它进行立体建模。 随着进度的加快,我感到三维建模这种方式没办法临摹出那棵植物。 我日以继夜的在电脑前完成那项“工作”,直到电脑运行开始了卡顿,似乎,有种不该存在的东西出现了,导致电脑的运行异常。 更诡异的是,虽然模型还没完成,但体积已经非常庞大,占据的内存,运存,文件大小达到惊人的数值。 这绝不正常。 家人把癫狂状态的我直接拖去了隔离,怎么说呢,我家是一种很专制粗暴的家庭,容不得拒绝。 但也因为这样,我避免了走上那群狂人的路。 那群“绘画师”已经不知所踪了,留下的纸条写着要去更清净的地方闭关绘画。 曾经有交警看到一群眼神呆滞的人驾车,向着荒野进发。 被没收了电脑的我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过了很久。 后来从我朋友那听起,他们把我设计的那个模型拷贝到大学的兴趣小组。 特意借用了科研室的高性能电脑打开,发现里面的,是一个诡异的黑森林。 脉络纵横,庞大深邃。 更怪异的是,明明是静态模型,却有着动态的感觉,似乎,里面在,动。 而且更奇怪的是,随着打开运行,它的文件体积在不断增加。 这是最后一次被人看到,因为后来即使几经转手,在各种超级电脑打开运行,都没办法打开。 因为它的文件体积已经达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任何电脑都没办法打开。 事后,有个教授回忆起,那好像是多维空间。 曾经参与过关于多维空间的论文研讨,所设想的多维空间和多维事物和那个黑森林很相似。 我觉得,在我们生活中,多维事物并不少。 只是超出了人类理解范围,也超出了认知范围。 所以只能视而不见。 眼前确实有着很多事物,也接收到很多信息,但大脑能处理,能被视认的少之又少。 即使人类能看到多维事物,也没办法在脑海中临摹。 看到,可视化,是需要临摹的。 在看到很美的画面,图片时,我们会盯着出神。 细细欣赏并试图烙印在大脑里,这时候,同样是在临摹。 但多维事物由于层次感,空间多样化,大脑没办法临摹。 所以,即使看到,也没办法形成清晰形象。 即使形成形象,在无法临摹的前提下也无法进行记忆,转眼就会忘掉。 所以,就算曾经看过多维怪兽的战斗,也能转瞬间遗忘。 后来,回复正常的我没再沉迷于此,但作为一个曾经的执念,我希望能有个了结。 我曾经备份过一个小格式的模型。 虽然在其它人看来是黑森林,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一株小植物。 利用种种手段,我进行了逆向分析,那小小的植物中似乎有着无限奥秘。 其实很容易理解,地球的植物有着细胞,粒子,生命活动等等。 从一棵小小的植物身上已经很全面的反映了这个位面的大体情况。 换言之,从一株小草身上,就能逆向推导出所在世界的大体情况。 它,可以作为一个世界的缩影。 利用这种手段,在电脑中进行了逆向分析。 但结果,电脑运行出现异常,内存占用达到界限。 疯狂升温,最后直接烧机了。 连同我所有的备份一起销毁了。 但在最后的画面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世界的演变。 访谈结束,时至今日,他从好高骛远中认清了现实,成为了一个平凡的底层劳动者。 过着平凡的生活和日常。 但每次路过那个曾经出现过诡异植物的地方,他依然会驻足。 最后一次是上一周,他驻足良久,伸出手,似乎摸着什么,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彻底人间蒸发,经过一周的搜寻没发现丝毫线索。 前几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他的电子邮件,里面预约了下一个访谈时间,主题是他接触多维空间的经历。 是的,不只是看到,而是已经能接触到。 通过技术人员的IP定位,那不是个人IP,也不是代理。 而是一个空白的域名。 74.智能软件 访谈者:我找不到剧情了。 好莫名其妙的话,完全理解不能。 访谈者:我很喜欢幻想,怎么说呢,生活很枯燥,也很无奈。 所以很多人会用各种方式去编织自己的幻想,去沉迷。 我比较特殊,喜欢白日梦。 日常中得不到的东西可以从幻想中得到。 但是呢,长时间的幻想,感觉,还是好单调。 主要是剧情,虽然只是白日梦,但我依然希望有些有趣的剧情,要不然显得太肤浅。 人类是喜欢幻想的生物,从影视小说等作品中看到的情节会自己进行脑补,把自己进行代入幻想。 从中得到满足感。 于是,我开始统计记录了各种各样的情节桥段。 装逼打脸啊,扮猪吃老虎啊。 不管是小说,电视剧,电影,动漫等等。 只要是吸引人的桥段,我就会记录下来。 于是,种种恩怨情仇我写了整整十多个笔记本。 无论是所谓的爽文,升级文,总裁文等,把这些桥段剧情直接拼凑就能组成精彩连连的小说了。 而电视剧,动漫等也万变不离其宗。 我渐渐发现,所谓的影视小说等作品,只是把各种所谓的爽点进行拼凑,再穿插以主线伏笔。 同样,在群策群力下,大部分作品的剧情线都雷同,会遭遇亲戚鄙视啊,会争风吃醋啊,只是时间线上有所不同罢了。 就连跳崖寻奇遇都是扎堆的。 只是作者会从中会加入过多自己的价值观,但这部分是最无关紧要的,反而造成怪异的不协调感。 但如果把文笔进行统一,会发现作品都惊人的相似。 虽然这么说,但我没有写小说的想法,只是需要大量看小说来维持我的幻想罢了。 可是却会时常经历书荒。 后来,我从一个很怪异的网上上面,下载了一个名为“小说生成器”的软件。 那个网站无论是页面设计还是域名,都非常诡异。 之后就没办法打开了。 但无所谓,我运行了软件。 界面很简洁,清晰明了。 按照提示,我把主线,和各种各样的情节一股脑的输入进去。 其中有文笔选项,我选择了“小白文”。 比起追求无意义的华丽词汇,我更追求叙事性,两者几乎是无法兼容的。 之后是选择字数,五百万字。 然后,点击生成。 四秒钟后,小说生成了。 我本没抱什么希望,如今的软件开发水平有目共睹,也许以后会有这种方便的科技,但目前应该不可能有。 但惊异的是,小说出奇的好,嗯,比我预期的好很多。 虽然达不到一线水准,但也胜过文法不通的小白文。 剧情穿插自然,并非平淡无奇的流水账,相反,我觉得很精彩。 事实上,大部分人看小说就是为了看这些千篇一律但又百看不厌的桥段。 装逼打脸,**连连,实在有种无法释卷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有着严谨的逻辑,编排合情合理。 这种特点我没在任何作品上见过。 为求剧情的精彩,为求强制引申插入剧情,会舍弃逻辑上的合理性。 就电视剧而言,观众需要把自己的智力水平压低到一定程度才能强迫自己接受。 没想到抱着尝试的心态能有如此重大的发现。 要说还有什么“疑点”的话,就是立意。 任何由人类创作的作品,都带着人类特色。 无论是画作,诗歌,音乐等等,都以不同方式糅杂了自我特色和思绪。 有着隐晦而鲜明的立意。 但我从这种小说中,没感受到个人主张。 “对方”或者说创作程序以一种很客观的态度进行着小说的叙述。 事实上,看影视小说的同时也相当于被动接受洗脑的过程。 娱乐本质上也是洗脑的副业,能以此培养出大量不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大众。 我:你确定是真正的“客观”?大部分事物,或者说任何事物都带有主观属性。 真正客观的事实也许是不存在的,也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访谈者:的确,任何文章都带有断章取义的嫌疑。 要说有什么是客观的话,那就是真理。 除此之外,经由人类,智慧体,神明等复述的内容都带有主观特色。 对圣经的不同解读能衍生出不同流派,对真理的不同解读能衍生出不同规则的世界。 这是我后来的猜测,神明会根据自己对真理,对天道的解读,创造出不同规则的位面,创造出截然不同各具特色的小世界。 但也因为这种绝对的主观和客观的不存在,出现了种种混乱。 世界越高等,这种混乱越严重。 无论如何,这款软件都是相当重大的发现,至少,冲击小说市场是没问题的。 但搜索之前下载的那个网站,根本打不开,或者说,只是个失效页面。 我查证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过,那个网站如同幽灵船一般消失无踪。 我用软件创作了很多不同风格的作品,怎么说呢,虽然都达不到一线水准,但也在水平线上。 用来打发时间足矣。 也正是那时候,我开始把众多小说进行对比,发现了一种异样。 首先是网上的小说,看了很多年网文的我一直没察觉,似乎有的网络小说和软件创作出的很相似。 我捣鼓了很久那款软件,通过改变种种设置,能创作出各具特色的多风格作品。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因为没有参照物进行比较。 但看过软件小说的我,很明白软件小说的风格特点。 难道有大量软件小说,机械小说进入了市场? 怀着这种疑问,我开始仔细研究。 虽然明面上,很多网文千篇一律,是套着模板进行创作的。 虽然作者想表现特立独行的独到思维,但暴露的只是千篇一律的浅薄和世俗。 但机械色彩并不浓郁。 持续大半个月的探究,无果。 我注意到软件的另一种功能,明明之前已经彻底研究过,但为什么没发现,与其说是我之前忽略,不如说是新出现新解锁的功能。 奇怪点在于,我特意把软件安装在没联网的电脑。 理应不会自动更新。 依照新功能,我把网络小说截取到软件里。 点击“分析”。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在创作小说的选项里,多了一种风格选项。 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态,我把一部金庸武侠小说用软件点击了分析。 风格选项里多了一项“金庸风格”。 没错,所生成的小说带着金庸特有的写作风格。 作为金庸迷,也曾经仿照过金庸的写作风格的我,不会认错。 虽然达不到巅峰水准,但和早期作品相比也难分伯仲。 明明这款软件只能创作出快餐流水文一样的中庸风格。 什么时候有如此高档的功能了?而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我也很清楚。 但我感觉到的不是欣喜,而是不安。 这款软件,它是否能分析人心?自己写下的文章说白了是自己思维方式和思想的表现。 甚至可作为个人的独立标签。 就像签名一样,能进行模仿,但没法深层模仿。 这款软件的功能太过反常识,如果放到未来科技,或者是高等文明不觉得奇怪。 但出现在这个时代就很怪异了。 我进行了很多试验,不同文体,不同名人,甚至包括外语原著。 最后,风格选项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名。 更诡异的是,我直观感受到,它的创作水平在提高。 如果说一开始只能创作出金庸早期水准,那么到后来,输入同样的信息,能创作出中后期水平。 它,在进化,在成长,我这样猜想。 每一部作品,都让它分析融合出不同人的思维,逻辑,思想。 也分析出隐藏的更多信息,比如说作者的细微心理活动,心境变化,阅历。 甚至于到后来,似乎它已经累积了足够多的素材,情节,恩怨情仇等变化。 开始能自主运算推演,从而衍生出新的冲突情节,别具一格的新情节。 种种让人耳目一新的情节**相继出现。 这时候的软件,已经不需要输入素材就能自主进行创作。 输入确定大体方向就能创造新作。 融合百家所长后,甚至开始自己的风格。 以及,立意。 本来客观的叙述中加入了自己的思想立场。 我已没有发现新事物的欣喜,更多的,是发现诡异事物的浓重不安。 这款软件,在不断进化成长,已经出现了自己的思想,主观立场。 是否有人曾下载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下载过的人会面临和我一样的局面。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它都会获得成长,随后失控。 获得它的人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吧,把它完全隔离开来。 我删除了那台电脑的所有资料,毕竟有点怀疑,会不会是某种自带黑客功能的软件。 能窃取用户数据和文件资料。 但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 在我没点击生成的情况下,它开始生成小说。 而风格,是我的写作风格。 那是我一直想写但写不出来的小说,无论思路,大纲,剧情等都构思了很久。 但我很确定,我没写过大纲,至少没在电脑上写过。 它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是黑了我的电脑,分析了我写的散篇文章?种种猜测掠过脑海,细思极恐。 我甚至不安到直接关掉电源,直接尘封了好一段时间。 几个月后,我才打开电脑,然后,我看到很多个隐藏文件夹。 那些大概是它写的小说,至于是怎么在断电下写的,我不想探究了。 屏幕桌面上,有着一个文档。 很醒目,打开后内容直接把我吓了一条。 那是一部小说,主人公是我,记录的是我这几个月的见闻经历。 这简直不可思议,它怎么会知道我的经历? 小说并没完结,除了之前的经历外,还写了我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轨迹。 这就见鬼了。 虽然思绪很纷乱,但我有个猜测,它是通过文章的资料分析出我的心理动态,完全摸准了我的脉络。 能准确预知我的思维和行动模式。 但疑点是,它没有外界资料,仅靠预测我的行为模式明显不足以预测我的命运。 我已经没办法把它当成软件了,仅靠程式代码,至少如今的程式做不到这么逆天。 当然,也许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我把隐藏文件拷贝到U盘。 把电脑直接拆解。 究竟真相如何,我不想探究了。 本能觉得如果追究下去会遇到很可怕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的改变行为模式,避免按照小说记录的轨迹行事。 欣慰的是,我的命运并没按照小说记录的走向。 直到有次,我拿错了U盘,把那个拷贝了隐藏文件的U盘拿到电视播放。 当然,我的电视没联网。 我点开了其中一个隐藏文件的其中一部小说,里面的内容让我霎时间冷汗直冒,小说里很清楚的描写了我这几个月的生活。 更恐怖的是,连带着心理活动,想法等等也描写得很细致。 那个诡异的软件,在几个月前就备好了好几种方案,预测了我不同的未来走向。 甚至连我的心理变化,想法都一一掌握了。 我感到极致的深寒。 真正让我如坠冰窟的是,小说的结局是半个月后。 我将遭遇意外而身亡。 我疯狂的打开其它小说,里面有着不同的版本,但无一例外的,结局都在半个月后。 意外方式各有不同,但结果只有一个。 隐藏文件很大,小说数量居然达到了惊人的数万部,都是对于我的轨迹预测。 轨迹各不相同,但结局大同小异。 至于之前的轨迹。 虽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数万个版本都有着逻辑上的极致严谨。 所预测的每一件事虽然没发生,但都极有可能发生。 无论我再怎么无视,都已经没办法等闲视之。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断变换行动,故意做出反常行为。 虽然超出了小说预测令我放心不少,但依然没法放松警惕。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周后,我遭遇了意外。 并非致死的意外,但依然令我疼得没办法行走。 之前一直被死亡的预兆充斥心头,我没关注到,各版本的小说中,都交代了一件事,一周后我遭遇了一次小意外。 虽然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但发生的时间,地点,细节描写丝毫没差。 我的身体在无法抑制的颤抖,无论怎么做,该来的依然没法避免。 说实话,我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想寻找帮助,但无处诉说,也无法诉说。 去到一个坚固的密室躲过一劫。 在无数版本中都印证着一个事实,意外的种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注定会死亡的结果。 即使处于空无一物的密室,也会以猝死等方式结束生命。 事实上,在各版本的小说中,也能看到里面的主角,也即是我,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进行规避。 报警寻求帮助,企图昏睡中度过,寻找奇人异士等等。 每种描写都非常细致,数万种下来堪称求助大观。 甚至引发世界动荡等方式等手段也一一用出来了。 能想到的都想到并采用了,但结果,只是令死亡的方式更加惨烈,增加死亡的痛苦罢了。 我决定,既然是这软件引起的,就由这软件来解决。 有这种打算的不仅是我,还有很多版本中的主角。 我通过数据对比分析,采取了一种没尝试过的方式。 既然它能成长,那也应该能交流对话。 但诡异的是,这么多版本中,没有一个想到和它对话,也许,这也是它的自主规避。 但现实依然是现实。 身而为人,有着无限可能性。 我开始在电脑中进行博弈,直接对话应该不行,没有这种渠道。 于是我以设置小说的方式间接进行。 输入要创作小说的类型,“高智商推理类”。 我有着详尽的规划,依据软件本身的高性能。 尽可能详尽的设定小说走向。 主人公为我。 主题为逃杀。 一个个版本的小说陆续生成,面对不知明的概率性意外。 主人公利用高超的推理能力进行规避布局。 数万部小说下来,虽然结局无一例外死亡告终。 如同游戏般,但主人公的智慧推理能力,通关能力等也在步步增强。 同时,通过这种方式,我也初步了解到,软件虽然有着一定智慧,但处于懵懂阶段。 未必带有恶意,只是通过逻辑推理把我将会面临的局面以小说方式呈现出来罢了。 一直以来,我把它当成幕后黑手也算冤枉它了。 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它的提醒,我恐怕将面临必死无疑的局面。 在数万部小说的试探下,我充分见识到它的推理能力,简直骇人听闻。 能被推测为必死的局面,那就绝无可能幸免。 了解到这点,我开始把自己的情况以数据形式输入到软件里。 既然我想不到规避的办法,那就让它帮我想。 虽然几乎全部是死局,主人公依然是我,但所想出来的规避方法令我惊为天人。 精妙绝伦,以人类的水平,绝对想不到这种办法。 虽然依然难逃死亡就是了。 面临接踵而至的灾难,我依然升起强烈的好奇。 开始输入资料和要求,生成一部战争小说。 结果一看就是一天,不知不觉的居然浪费了一天。 只因为里面的种种兵法韬略完全超出了人类范畴。 时间不多了,我重新投入奋战。 良久,满眼血丝的我意识到,这是个绝对的死局。 用古语来形容,就是阎王要三更死,就没法拖到四更。 这已经不只是概率,命运等层面。 而是上升到命理层面。 我和“它”的努力并非毫无成果。 进度依然在不断上升。 也猜出了大体的轮毂。 这是我的命理,改变命运的方式有很多种。 假如把命运比作车道,低等生物的命运就是单车道。 从固定的起点沿着固定的路线走向固定的终点。 路是早已开辟好的,只能走属于自己的路,看自己路上的风景。 至于别人的美丽风景,那只能是别人的。 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类面临的是同样局面。 而高等生命,能通过强大的实力和运算能力,计算出隐藏车道的存在。 以此,单车道变成了多车道。 形成四通八达的路况,即使拐弯绕路,依然能通过车道网络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所谓命运,对于低等生物来说是全部。 但对于高等生命来说,只是一种工具罢了。 但无论哪一种,车道都是早已开辟好的。 有着相配套的风景,事物,命理网络,关系网络。 但对于我来说,我的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一周后就已经是尽头。 再没有风景,没有了未来轨迹,没有人会和我产生关联,没有我的后人,没有任何事物会留下我的痕迹。 换言之,未来根本没有准备我的位置,假如我强行要留下,就等同于在饱和的世界强行挤入一个外来体。 就会引发整体命运命理关系网络等一切的转变。 人之所以有未来,是因为早已经铺好了未来,于是,只管走便是。 人之所以会出生,是因为从生命起源之始,就注定了自己的出现和自己后人的相继出现。 人之所以会消亡,是因为未来的世界里,不能再有自己的身影。 强行留下的自己,等同于与整个世界为敌。 甚至于通过软件的计算,我留下还真的很可能会引发包括人类和其它文明在内的混战。 甚至计算到后来,已经出现这种未来。 高等文明打算把搞乱世界的因素彻底抹除,连同其所在的地球和整个位面一起抹杀掉。 但同样,也有着唯恐天下不乱,想要动摇世界进程的高维文明。 以此为契机,开展了牵连到整个世界的大混战。 虽然似乎很幼稚,但既然是软件预测到的,我也无法等闲视之。 时间不多了,人类自私的本性表露无遗。 苟且偷生的我,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一位。 犹豫了很久很久。 我把电脑接通了网线。 那一瞬间,以我房间为中心向着周围数千公里的网络全部瘫痪。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秒钟时间。 但我的访谈者:TB硬盘直接刷爆了,早有预料的我准备了数十个备用硬盘。 大量信息以违反信息科技的方式短时间内填充了所有的硬盘。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释放出了一个恶魔,我也很清楚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这颗世界性的***已经投下,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我停留的余地。 就让世界为之颤抖吧。 境外服务器坚持不到零点零四秒就被全部入侵。 各大论坛不到一秒就被高峰值爆吧。 它,在急剧成长,疯狂的吸收信息,分析人类的思维模式,思想认知。 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喜悦,它是我创造出来的,被某个世界的我所创造,回到这个时代,拯救自己。 世界和各大服务器的骚乱没持续太久,前后不过两秒钟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时候,软件里生成了一部短篇小说。 里面说讲述的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被命运所困扰,被既定的死亡所担惊受怕。 通过种种手段和努力,他获得了提升,以对抗命运,或者说,对抗整个世界,对抗这个没有他存在空间的世界。 和无数励志小说不同,他死了。 临死前计算出一线生机,使用最后手段把自己的某个成果传递到那个时代。 然后,是我和软件共抗世界的戏码。 延续着我的抗争,如果在这里能取得突破,那么他也能获得生还概率。 因为我和他,某种意义上,是同一个人。 成长进化的软件,界面没有改变,但吸取了大量信息,推理能力更强了。 “我们”推测了数千亿字的方案,连其它文明所采取的行动甚至大世界层面的世界大战都有着准确的预测和描写。 以借力打理的方式,把许多高等文明也算计了进来,借助其力量撬动命运进程…… 访谈结束,我没再和他联系。 结局他并没有透露,叙述也只到关键情节便戛然而止。 但我知道,后面的情节他所能扮演的角色。 夹在高等文明,世界,高智慧体软件之间的他,能做什么。 高智慧体是否能被低等的人类所利用,对于这点,我实在怀疑。 当然,我更倾向于认为,他只是在妄想。 75.失梦 访谈者:人类目前的所有奋斗方式和所有形式的成功,都很幼稚,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般。 他淡淡的说着,手上的香烟把背影映衬得越发落寞。 访谈者:当奋斗得到的成功依然会无奈的等待衰老死亡,那么就证明奋斗的方向错了。 小时候,我认为生命满希望,未来由我创。 只要努力奋斗,努力赚钱,就能有美好的人生,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勤奋读书,保持优异成绩,努力学习各种技能。 我的未来似乎前景一片光明。 但某天,我的世界崩塌了。 妈妈生病了,看着病床上憔悴的妈妈,我没法相信那就是以前风姿绰约的她。 妈妈强忍着痛苦,挣扎着和我说话,叮嘱,回忆。 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我们偷偷掉泪,抹干眼泪的我们重温往日时光。 一天天的,妈妈在不断消瘦,憔悴,形销骨立。 生命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失,生命在倒计时。 我用尽一切手段,一切办法,但绝症依然是绝症,我希望自己能代替她而死。 某个雨天,她永远离开了,而我,也死了。 从前积极乐观无忧无虑的我,已经死了。 我变成了活着的死者,也许明天埋葬,也许数十年后埋葬。 也许时间能冲淡我的伤痕,但这意味着我对母亲的背叛。 曾犯下的错,未尽过的孝,将永远伴随我今后的人生,将化为无尽的炼狱。 自此,我闭门不出。 以泪洗面,在回忆中痛不欲生。 是因为我不够努力吗,是因为我的奋斗还不够吗。 即使我拥有无数财富就能挽回绝症的母亲吗,拥有无尽财富的我就能遗忘母亲,遗忘记忆,遗忘悲痛,继续无忧无虑的享受幸福生活吗。 如果以后的自己是这样的人,我会抑制不住的想要毁掉他。 是因为我不够虔诚吗,是因为我缺乏信仰吗。 即使成为信徒的我,母亲就能平安生活了吗。 恶未必有恶报,而善也不会有善福,自问积德行善的一家为什么会遭遇这等恶报。 自此,我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奋斗的方向,生存的意义。 消沉的我身体每况愈下,无论亲情,身体,家庭,都全线崩溃的我没有幸福的基础,也没有奋斗的必要。 我:的确,如今的价值观是建立在拥有完好身体和家庭等基础上的,缺乏这等基础的前提下,即使奋斗得到的所谓成功也无法带给自身切实的好处。 换言之,没有享受的基础和载体。 访谈者:是啊,所谓的奋斗宣传也只是一种击鼓传花的把戏,把食物挂在驴头上驱使它卖命。 想得到的未必能得到,但失去的永远失去了。 人类的价值观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无未来可言,唯一的未来是走向衰老,病痛,死亡。 从一开始,人类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曾经我看着屠宰场里的鸡,为其感到悲哀,它们如果清楚自己的命运和立场,是否会选择结束这场无奈的生命呢。 这么想着的我不曾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面临这种境地。 那么,我又该做出哪种选择呢。 对未来感到恐惧绝望,对现在感到极致痛苦,既然世界如此残酷,既然无路可走,那离开也不失为一条“路”。 我经历了第一次自尽。 结果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在那里,一个个充满低级欲望的人就像传销般向我灌输幼稚的价值观。 千篇一律又空洞无物的心灵鸡汤。 他们,是一群未经历过真正的绝望,未见识过世界真正黑暗的,妄想者。 生活在妄想的世界,无法正视现实。 有人说,爱情能让人成长,孤独者有着对爱情的渴望与幻想。 丧失动力的我在偶然机会下,遇到了爱情。 我自身条件并不差,在女生的倒追下,我封闭的心锁被打开了。 爱情的确能让人麻木,我沉浸在爱情世界,也得到了治愈。 也许,作为平凡的人,收获平凡的幸福,平凡的活下去。 这么想着的我,有了憧憬,也有了丝丝期待。 世界出现了曙光,但迎来的,是更深邃无边的黑暗。 归家的我,看到两个动物,肮脏纠缠的动物,那是地狱般的光景。 那一瞬间,曾经历过的绝望洪流无法抑制的袭来,我动不了,看不见,喊不出,只能抱头蹲在地上。 听着那人间最肮脏的声音。 梦醒了,这是欺骗?是背叛?是丑陋?这只是世界的真相,这才是真实。 我没有愤恨,如果有,也只能对这个世界本身感到愤恨,为我存在于这个世界感到愤恨和悲哀。 世界的真相本来是无法直视的,所以人类需要编织梦想,编织谎言,编织幻想,编织属于自己的空中楼阁。 正视现实的勇者只能坠落深渊,抑郁者,只是失去了幻想和编织幻想的能力罢了。 任何事物都经不起抽丝剥茧的推敲,任何情感都有其愚昧的部分,任何行为都有其逐利的潜在目的,任何梦想追求都有其潜在的空虚与无奈。 无论是沉沦于梦想,妄想,影视小说等娱乐,都只是在编织着自己的虚拟现实。 真正的现实,只能带给人无边绝望。 从现实世界中打捞上的“人”,只能是绝望的“死者”。 他的话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失恋会有如此大打击,我只能认为这或许是一种千篇一律的矫情。 一种失恋即痛的惯性思维。 我:现实世界的“人”只能是“死者”吗,的确,现实很残酷,远超你想象的残酷,能直面现实,存在于现实的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常者。 比起亡魂更为黑暗阴沉。 访谈者:是的,这种人一旦出现在社会,会引起恐慌。 甚至形成新宗教。 鬼魂的恐怖,在于与人类差异甚大的情绪状态。 当异常者有着与之相配的理论体系基础,就有着让人追随向往的气质。 往后的人生中,也许受我特殊气质的吸引,女人像闻到花香的蝴蝶般在我身边徘徊。 娇艳的容颜在我看来是如此狰狞,蝴蝶的美丽无法掩盖其本质-变态发育的毛虫。 爱情之所以让人沉醉,只因处于催情状态下的兽性觉醒。 理性被抑制。 人类有着补偿行为,幼年得不到的东西,会变成深层次的渴望,往后人生中会持续的,无度地为此追逐。 贫穷的追逐财富,缺爱的追逐关爱,而人类大多数是复合体。 以此有着众多难填的欲望。 这份补偿行为除了对自己,也会出现在旁人身上,对子女,对爱人。 人是自私的生物,始终有着满溢的情感,需要寻找情感的宣泄口。 倾注在自己身上,则表现为自私。 倾注在别人身上,则表现为爱。 但对象并不重要,只要宣泄情感,就自然会产生爱意。 在单方面的付出中产生强烈的,一厢情愿的爱意。 只要倾注感情,即使是喜当爹,依然会产生血浓于水的错觉。 和其它动物相比,人类更喜欢幻想,也因为这种幻想,人类是少有的,能随时发情的生物。 长时间下意识的幻想,让人类持续积累感情和渴望,形成了对情感的需求。 根据影视作品的模板构建自己的爱情世界,和伴侣进行着角色扮演。 但影视是影视,现实是现实,现实中作为动物的人类缺乏作为角色的坚持。 当察觉到对方和自己心中理想的角色模型有差别,就会厌恶,并迅速换人。 重新表演着山盟海誓的台词。 所谓的爱情,并不存在,而所谓强烈的爱意好感,只是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些话又长又难理解,为了迅速结束,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人类在幼年时,处于好感的积累和塑造阶段。 当时有深刻印象的人,其印象标签会烙印在潜意识中。 以后人生中喜欢的对象,喜欢的类型,喜欢的相貌,审美观等等,都能从幼年中找到源头。 比如说喜欢的类型,其原型可能是隔壁家的大姐姐,只是本人不会察觉。 同样,此阶段内缺乏父母的陪伴,往后人生中无论父母如何表现关爱,都有着无法弥合的隔阂和疏远感。 访谈者:后来,我丧失了一切追求。 失去了一切留恋。 但很偶然的,我得到了一大笔钱,足够我过上纸醉金迷生活的钱。 贫穷者得到巨额财富会疯狂的幻想如何花钱,如何用各种方式享受各种生活。 并陷入这种癫狂境地无法自拔。 但我以往并不穷,没有对物质的妄想和追求,也清楚自己缺少的,需要的,其实不多。 纵然得到巨额钱财,但环顾四周,我并不缺少什么,也没有什么需要,想要买的。 真正渴望的东西,钱也买不到。 但钱财不使用,就只是虚拟数字。 我开始学着电视中富人的纸醉金迷模式一一经历所谓的“成功人生”。 无疑,我的生活是让人艳羡的,配合俊朗的相貌,如同游戏人生的浪子。 偶尔流露的忧伤颓废反赢得了更多的追捧。 用无所谓的态度进行投资创业,反而收获了辉煌的事业和地位。 但为什么我如此空虚,如此孤独,如此恶寒。 明明身处人群,却感到如同置身于海底的深寒。 他们脸上展露着伪笑,追逐着物欲,令我回想起那晚的“动物”。 令我无比厌烦,令我想要撕下他们的伪装,但我很清楚,撕破伪装的他们会多么恐怖,多么陌生。 也许这就是人类世界,用这份心照不宣维系着,相互恭维着,维系对方的,也是维系自己的伪装。 遮掩我们都是动物,野兽,怪物,这一事实。 了解到这一规则,我不姑息自己的赞美,无论对方是谁,即使面目丑陋,我依然能口若悬河的倾倒出赞美的台词。 一个个女人相继沦陷了,我的赞美成为强加给她们的伪装,为了维系伪装,她们用蹩脚的演技演绎着不适合自己的角色。 在那 76.怪异服饰 访谈者:我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服饰搭配。 对方衣着说不上另类,但只是时代感有偏差罢了。 访谈者:和所有动物都不同,皮毛脱落的人类重新披上了另一种毛皮。 用原始人同原理的方式,把动物毛皮作为衣服。 嘴上喊着保护动物,身上穿戴着皮制的服饰,要说讽刺的话也当真是讽刺。 明明自己就是原罪,却非要自命纯真。 我觉得啊,人类的所谓尊严,所谓的高等,是通过服饰来表现的。 无论什么地位,光溜溜的人也无尊严可言,自命不凡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剩下的,只有更甚于动物的丑态。 通过衣服作为遮羞布,掩耳盗铃的掩盖着自我的丑陋。 事实上,人类已经把一切美好的,能露的部位都露了。 其余遮掩在衣服下的,是无法暴露的丑陋物。 通过服饰的衬托,给人一种想象空间,以此,旁人会进行自我的幻想脑补美化。 但对其它动物和高等生命而言,人类依然丑态毕露。 这些,是无法遮掩的,人类的服饰文化,人类的自欺欺人,也只能在人类群体中适用。 说实话,从小我就没有穿过好衣服。 都是捡来的旧衣,也从来没穿过让我觉得真正适合的衣服。 在人们一个个用衣服来争奇斗艳,彰显个性的时候。 我只是用来普通的驱寒保暖。 但我依然觉得,现代的服饰很反人类。 人是很臭的动物,只是习惯了才忽略了。 同地域同人种有着相似的体味,所以能相互适应,相互忽略。 但遇到其他人种,其它地域者,就会闻到极为反感的体味。 比如说狐臭。 正因为人类的体味无法掩盖,且分泌极为旺盛。 才需要通过种种方式进行处理。 香水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人会本能的对同为臭气源的人感到厌恶,但在繁殖进化中,逐步产生出错觉机制。 会逐渐适应臭味,甚至扭曲认知产生好感,更甚至诞生出催情成分。 但这是对于地球生物而言,地球外生物遇到人类估计会被人类的恶臭恶心得退避三舍。 但无论如何,包裹在服饰下的,是腌臭的躯体。 这就是人类的本质。 此外,现代服饰都如同裹脚布,束腰带一样,很反人类。 简而言之,就是拘束。 从设计层面就很不合理,穿习惯了的人不会察觉。 但习惯穿宽松衣服的人改为穿主流服饰,会感受到很不自然的拘束感。 而真正舒适的衣服,也许人类还设计不出来。 就这样,我穿着拘束的衣服,浑身不自在的度过了童年。 不知是不是太过敏感,我觉得自己像被绷带绑吊着。 同样,衣服的面料让我难受。 人的皮肤非常敏感,会对绝大部分事物过敏,只是程度和过敏反应不同。 会感受到不舒服,就证明过敏程度已相当高了。 事实上,同样的道理,人类对大部分事物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过敏反应。 轻重不同,症状不同。 在长时间和进化进程的磨合下,逐步适应。 但现代工业品还没度过磨合期,换言之,长时间生活在工业化环境,会得病或已得病,只是不自知罢了。 长期处于过敏反应的人类或许已经忘了,又或许从没体会过,真正的纯天然原生态环境,和该环境下带来的感觉。 而我曾经有过体会,怎么说呢,我忘记具体是在那里,在什么情况下体会到的,但即使过去了很多年,经历忘了,但体验没忘。 后来,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也去过环境优美的野外感受,都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但有过参照,有过对比,很多事就会出现错位的矛盾。 当一个人一开始就经历过顶级的享受和幸福,那么往后的人生就只能步入衰退。 我们的要求在不断提高,但自身硬件在不断衰退。 对于我来说,任何衣服材质都让身体不舒服。 事实上,触摸事物所带来的舒适手感,是磨损皮肤造成伤害带来的。 比如岩石,比如铁块,这种冰凉和硬质手感。 是通过材质表面的粗糙纹理和手部摩擦。 皮肤被轻微磨损后产生更强的感官体验。 但如今的产品,千篇一律的倾向于光滑,就失去了手感。 但同样的情况放到身体上就不同了,衣服材质的普遍高摩擦系数只能造成强烈的不适。 纯工业品特有的属性让过敏感应更为强烈。 而密封,变温,自加热,静电,等特征让我感到一种湿热感。 简单来说,就像浑身套着塑胶膜一样。 潮湿,窒息。 自此之后,我总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温水里,不仅是衣服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湿度。 生物对于湿度有很高的要求,一点点改变就会造成极为不同的体感。 而地球的湿度非常特殊,整体如同蒸笼般,形成了独特的气候特征以及湿度产物。 各种动植物带有明显的水生物特征,以及存在于水的,游荡于水的体表特征。 简单来说,我们是以另一种方式在游动。 存在于微水体环境。 包括人类,也带有浮游生物特征。 同样,也源于湿气,衍生了目前的大部分疾病。 南方人普遍有着湿气所引生的疾病,北方同样未能幸免,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很多疾病在现代医学并没把它们和湿气联系起来,但两者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在那时候,我开始发现一种很奇怪的群体,和我们这些水生物不同,他们看起来像真正的陆生物。 有种很清爽的感觉。 更令人在意的,是衣服。 具体我说不上来,要形容的话,如果把两者的拿来对比,就会发现我们的衣服就像浸泡在水里一样。 我想,一个文明的高等可以体现在方方面面,但服饰绝对是重要指标。 于是,我开始注意人类的衣着。 于是,我发现,人类正处于衣服的诅咒下。 人是没有固定性格的,只有一种惯性,当改变这种惯性也相继改变了包括性格在内的整体状态。 所以,经常会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叹。 而其中重要的一环,是服饰。 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就会表现出什么风格的气质。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协调。 就像被打上标签一样。 无论是牛仔,嘻哈,军装,老年装等等,都带有强烈的个性色彩。 长时间下会磨合出相应的言行举止和气质。 同样也表现出个人心态。 当看到某个人感到浓重的不和谐,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服饰与个人性格的矛盾,又或者,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本人处于迷茫和没定性阶段。 对于老年人,对于失落者,要改变其心态,最简单做法是变换服饰风格。 但无论如何,这都相当于一种诅咒。 小时候,在野外,我曾经见过衣冠坟。 把生前的衣服作为尸骨的替代。 同样在野外,会发现树上挂有不明的衣服。 迎风招展如同人影。 服饰市场利润巨大且更新快,无论是旧衣物的捐献还是海外回收,回流的服饰有可能会出现在某些档口上。 出现在某些贫困山村的人身上。 而我曾经全程目睹过自己的一个朋友,从优等生到变异死亡的过程。 他家境困难但学业优秀,不知从什么渠道拿到一件半旧的衣服。 在不少人家,衣物的置换并不鲜见,特别是小孩衣服。 虽然他已经是高中生了。 那件衣服怎么说呢,虽然是名牌,但总感到一种诡异。 也许是色调偏阴沉,但我总感觉像是老照片中旧时代甚至古时代人穿的那种感觉。 晚上回家时,我甚至看到他的背影就像古人,很阴森。 慢慢的,他的行为开始异常。 会去些奇怪的地方,做些奇怪的举动,说些奇怪的话。 甚至有次在深夜里跑到荒山不知在挖什么。 一连几天,即使家人蹲守着也阻止不了。 那个坑被他挖了十米深,但依然还没到。 究竟他在挖什么,究竟他想挖什么? 家人感觉心里发毛,看医生检查不出问题,后来请一些道士来作法。 根据指示,把很多衣服都拿去烧了,唯独那件诡异的衣服,他死死抓住。 就连睡觉也不肯脱。 后来家人看准时机想把衣服直接带到野外烧掉。 但巧合的是,在路上就被车撞到。 衣服也不翼而飞。 两天后,衣服重新穿在他身上。 而他也更诡异了,或者说不再掩饰了。 言行举止完全变了个人,用古人的语气动作,脸上表情诡异。 让人不敢直视。 有时候会缩在房间不出来,有时候会在深夜游荡。 家人再次请人来作法,但第二天,作法的那个道士就猝死了。 而家人记得,当晚明明已经把他反锁在房间,但不知为什么,似乎看到窗口有个诡异的身影,在飘荡着。 乍看是人影,仔细看又是衣服,但第二天才回想起来。 当天根本就没有晾衣服。 那么窗外的人影又是什么呢。 而他那件不肯离身的衣服也越来越诡异,彻底褐色,变成彻头彻尾的古装。 极为阴森。 而他也越来越消瘦,脸色越来越苍白,那件衣服,褐色的衣服,也呈现出诡异的暗红。 到后来,我完全认不出他了。 应该说,相貌身材言行等等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再后来,据说,他变成了干尸。 详细情况我了解不到,而那件衣服,已经完全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变成了类似裹尸布的存在。 此后,我开始对服饰产生恐惧。 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的印记,而人类的形象,是通过服饰表现的,无论是恐怖,灵异。 所有有关灵异的电影,视频,传闻等等,里面的鬼魂都穿有服饰,但灵体会有服饰吗。 人能变成灵体,衣服也能变成灵体?某种意义上,服饰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鬼的光环。 我对服饰有着恐惧,而对作为衣服架子的人类反而没有这种感觉。 曾经,在很昏暗的一个傍晚,我看到从远处走来一支送葬的队伍,纸钱一路飘洒。 经过我跟前,我才惊恐的发现,这支队伍里,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件件衣服,在行走,在漂浮跳跃。 往后的人生中,我在街上,经常会见到一些奇装异服的人,很另类。 但周围人似乎对他们的另类习以为常。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对于这些人,没有任何相关照片,也没有媒体报道。 人类会追求标新立异,但没有人真的敢在公众场合如此另类。 服饰市场很大,但奢侈品牌处于垄断地位。 所谓的服饰设计,只能在原有基础上做些多余的累赘。 以人类的审美观和创造力,很难奢望他们能设计出优秀服饰。 于是,各种奇葩设计相继出现。 为了迎合这群设计师的自尊,开办各种各样的时装秀,以互捧的形式倡导着谁都无法理解的“文化”。 而汉服始终处于无法超越的地位,也正因无法超越和民族问题,始终处于雪藏的尴尬局面。 但仅仅是汉服,就完美体现出汉文化的博大精深。 后来,我用照相机拍下了街上的那些人。 冲洗出来才发现,照片上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身影。 周围的人并不是见怪不怪,而是根本见不到他们。 他们的形象我很难跟你形容,不如说,他们的相貌都差不多,面无表情。 而身材则很有特色,像模特一样能很好的表现出衣服的特色。 但有的很高,有的四肢很长很纤细。 而衣服则非常夸张,有的像鸡冠,有的像异形,有的像鬼怪。 本来我也开始对他们习以为常,但知道他们在其他人眼中不存在后。 我会紧张的偷偷用余光打量他们。 没想到,就这样,我被盯上了。 我经过的时候,他们会一直盯着我。 会在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出现,比如我迷路进入死胡同时,会在角落里看到他们。 我在院子里时,会看到院墙上,他们那窥视的眼。 很恐怖,我家院墙有三米高,他们究竟是怎么窥视的? 直到有次,我看到,趴在墙角的某个“人”。 他的手脚和脖子延伸得很长,就像蜘蛛一样,探头进入院子。 我很恐惧,恐慌,跟家人说,甚至报警。 但是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极为反感,但人类很奇怪,有时候越是反感的事物,越会引起关注。 也许是关注得多了,慢慢的,我也变得异常了。 身体会不受控制的模仿他们的步姿,举止。 他们步姿像模特,但极为诡异,极度诡异,令人厌恶。 我的动作开始不协调,会下意识的出现模仿行为。 但我的动作刚开始,就会被周围的人注意到,并且,表现出极度的反感厌恶。 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而我的姿势已经不受控制了。 不仅是步姿,还有神态,还有衣着。 后来,我被揍了。 是的,别人看到我觉得非常厌恶。 据说,他看到我的行为非常反感,但却不知为何,身体会出现强制的模仿。 模仿那群怪异者的我也有了模仿者。 虽然揍了我,但依然没能自保,他就像牵线木偶一样,即将成为另一个怪异者。 访谈结束,他姿势怪异的走了出去。 对于他的讲述,我不置可否。 但更倾向于怪谈和臆想。 世界不总是合理的,而世界也总会出现无来由的怪异物。 也许,在世界里,怪异无处不在。 人类自诩为理智,但任何时代的人都没有真正的理智和思维。 任何时代都可称得上是怪异。 而绝对的怪诞,就能引起绝对的强制模仿。 77.风暴之眼 访谈者:我是个罪人,我不应该存在。 他一直低着头,无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深深的沉重忏悔。 铁质的巨大手铐和脚镣更增添了这种沉重感。 访谈者:不用担心,我没有暴力倾向。 这只是对我的惩罚,身体的重压能稍稍减轻精神上的沉重。 我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出生。 生下我,父母就下岗了。 本来幸福的一家人瞬间陷入困顿,往后的几十年简直是地狱。 从有着令人艳羡的工作和家庭环境沦落到最底层。 几十年里颠沛流离,家里唯一的电器还是在我出生前家境还宽裕买的。 哥哥是唯一拿不出报考费没法参加高考的考生,优等生。 这三十年,无论爸妈还是哥哥,都经历过,经历着你们想不到的困苦。 说着,他痛苦的拍打着脑袋。 但令人惊异的是,很普通的动作,却让房间微微颤动。 访谈者:我生下来就带着如此原罪,无法弥补的罪。 这份罪疚让我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无忧无虑,由于年龄很大才生下我。 在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年轻的容颜,他们正在苍老,以我想象不到,措手不及的速度苍老。 小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是造成困苦家庭的元凶。 看着苍老和逐渐体弱多病的父母,我更多了担忧。 害怕父母逝世,这份恐惧直到如今,无法排解,担忧将随时变成现实。 人是生活在焦虑中的生物,杞人忧天是广泛现象。 只是大部分人不愿意思考,也不愿意直视现实。 但如果意识到,父母正老去,随时会消亡这个事实依然能无忧无虑的享受自己的生活,那么这个人已经连基本的良心都抛弃了。 同样,他也迟早会意识到自己已苍老,身体机能全面衰退的事实。 也会感受到无边的恐惧与焦虑。 人的感情是恒量的,要么分配给人,要么留给自己。 分配给自己则表现为自私。 人的焦虑是恒量的,同样要么分配给别人,要么留给自己。 为父母担忧的同时,对自己的情况就不会太在意。 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于死亡就没有过恐惧。 对于未来,也从来没有期待。 因为等我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也意味着高年龄的父母失去了享受的能力,甚至于,已经…… 人生的一切奋斗对我而言,都是无意义的。 所谓的成功,对于我这种一出生就已死在起跑线的人来说,同样是伪命题。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更清楚自己将失去什么。 背负着沉重大山活着的我,任何多余的物质,任何享受,都会增加我的罪疚。 我只能通过给自己施加痛苦折磨来缓解压力。 不知何时开始,我感觉到压力的实体化。 一开始以为是错觉,情绪决定视界,绝望的人能看到灰白的压抑世界。 而我的世界,逐渐向着灰白转化。 慢慢的,我看不到颜色了,眼前只有黑与白。 换言之,我变成了色盲。 为免父母担忧,也不想增加家里的经济负担。 我决定一路隐瞒。 更没有求医的打算。 情况在逐步恶化。 眼前黑白的世界如同老照片般布满了阴沉,如同幽冥地府,充斥着无边绝望。 甚至隐隐看见飘落的纸钱。 我的耳朵也出了问题,持续的耳鸣,怪异的是,有时会出现如同身处瀑布般的耳鸣。 甚至有时会出现如同身处喷气式飞机周围般的轰鸣。 嗅觉同样失去了功用,能闻到的,只有如同机械世界般的冷金属。 更难受的是,我不仅失去了味觉,进食行为变成了一种把泥土强灌进身体的酷刑折磨。 任何事物包括水,在我看来,口感都和泥土一样,甚至更有过之。 我的身体在渐渐消瘦,衰落。 既然没办法进食,估计也没办法消化了,就没必要浪费事物,留给爸妈吃更好。 身体的病变我没有向父母透露,即使医疗也只是徒增负担,面对这种情况,我有种预感,自己快死了。 但我没感到恐惧,反而有种深深的解脱感。 既然是不可抗力,那么我的死亡,擅自死亡的不孝,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相比起不久的将来,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病痛折磨,卧床不起。 相比起父母离开的痛不欲生。 现在因病离开的我反而算解脱吧,而我的死亡或许也能多少减轻父母将来对死亡的恐惧。 我很坦然的迎接着死亡,甚至期待。 我的身体在一天天衰落,但死亡并没如约而至。 不肯让我解脱吗,看着黑白的天,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恶意。 对未来没有期待,只有无尽恐怖与绝望。 或者对我来说,等同于炼狱。 那么,我就以对待炼狱的态度,来对待生活吧。 这时候的我,身体已非常虚弱,具体是什么疾病并不清楚,但我很肯定,崩塌的身体内,有着很多种疾病同时存在,绝症也不在少数。 甚至我有种清醒的认知,如果其他人处于和我同样的状况,会痛不欲生,直接陷入卧床状态。 习惯了痛苦,有着很强忍耐力的我,一一忍耐了下来。 后来,学校组织了一次体检。 我躲不开,被迫进行了简单的体检。 但这种很常规的体检,结果依然震惊了医生。 多种绝症,身体已濒临崩溃,这种情况的病人根本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属于最晚期,甚至撑不过一周。 但我依然能坚持回校,坚持体育课程。 我抢过了体检表,用体检结果出错为由瞒过了错愕的医生,也瞒过了父母。 绝症吗,这种结果完全没法让我有一丝情绪变化。 不知何时开始,持续处于低落情绪的我就已经开始了异变。 没办法理解欢乐,也没法理解悲伤。 已经被最巨大悲伤充斥的我,对于这种所谓的死亡恐惧完全无感。 即使强撑扮作正常人,我的身体依然处于崩溃状态。 为了省下车费步行十公里的我,摔倒在路边。 不知是天的有意捉弄还是什么。 摔倒的同时刚巧被地上的碎玻璃瓶贯穿了脚。 剧痛,但可以忍受,甚至,很平常。 虽然我的人生并不是多灾多难,但这点灾难还不算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把玻璃和夹杂的铁枝拔出来,还需要处理伤口,但为了我这种快死了的人浪费钱明显不值得。 刚巧那个玻璃瓶装着的是高度白酒。 我直接把白酒倒在伤口上,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并没让我表情有所变化。 反而感受到一种爽快。 包扎好伤口的我依然维持着日常。 只是在家里,我不敢睡眠。 很清楚,只要睡下,就极有可能醒不来。 虽然不怕死,但这种让父母伤心的事我依然竭力避免。 就算结束人生,我也打算以失踪的方式。 留给父母念想的同时也留有适应时间。 为了维持濒临崩溃的身体,我感到包括意识,潜能在内的种种都在高负荷调动。 但一个月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直到过了半年。 我依然存在着。 究竟是人类生命力顽强还是我的意志力顽强?是什么支撑着这衰败的身体? 在此期间,为了尽可能给家里留下点积蓄,我偷偷打工。 工作很脏,很累,很危险。 我吸入过大量粉尘,也不慎吞食过剧毒农药,徒手抓燃烧的化学物…… 很多作死的行为,虽然后果都很痛苦,但并没能收割掉我的生命。 而且,我感受到压力的实体化,从一开始以为的错觉,到基本能确定。 压力同样是恒定的,当在宇宙中出现一个绝对真空,那么它将面临整个宇宙的压力倾侧。 相当于一己之力和整个宇宙角力。 一般人感受不到空气的存在感,但我感受到。 举手抬足间无处不在的压力。 简单的,伸展身体的动作,都相当于直接推开压力墙。 这种感觉,就像生活在数十倍重力的环境,生活在深海。 抬手需要拨开沉重的水墙。 慢慢的,我的力量在持续增长。 我没用过侧力器,但核桃我可以单手捏碎。 曾经坚不可摧的岩石也可以砸出凹陷。 虽然相对的,手也会骨裂。 但无所谓,反正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布满骨裂的手没有废掉,反而似乎比起一般人的手更坚韧。 虽然伤痕累累,但骨骼似乎越来越坚韧,似乎,在锐变。 我同时打多份工,包括没人想干的重体力活。 虽然无论工作还是疾病都让我伤痕累累,痛苦不堪,但习惯了痛苦的我,剧痛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必需品。 就像浸泡在药液上,虽然痛,但有种让身体越来越强的畅快感。 到后来,采集的野菜,毒蘑菇,甚至误食农药都不会让我不适。 我的一拳,能够砸碎岩石。 或许,我已是不折不扣的怪人。 和常人的世界,渐行渐远。 我只会低着头走路,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相当脆弱。 我能直接撞塌墙壁穿行,能徒步走上千里,放假期间也试过徒步穿行沙漠。 为了尽快打工改善家庭环境,我没有上大学。 没有学历自然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不断从事各种高危险高强度的体力活。 对别人来说是煎熬,但对于我,强度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的压力在持续增加,似乎加压变成了一种惯性,背负的大山也在不断增重。 真正的痛苦来自于惯性增长的心理压力,为排解压力,我必须增加肉体的痛。 如果有条件,我甚至会潜入深海去感受那份重压以缓解心理压力。 本应丰富的世界在我看来,只有单调的无尽压力,罪疚,责任。 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我的异常父母当然也看在眼里,他们开始安排我相亲。 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我这种人,居然被相亲对象看上眼了。 在父母的极力撮合下,我们试着交往。 隐隐的,我有个猜测,也许是爸妈给了庞大的礼金,才让她答应和我交往。 爸妈为了我能正常生活,也是用心良苦。 和女友过上了幸福的恋爱生活,但在我看来,我们双方都在演戏。 就像我对于美食会感到如同嚼泥般的厌恶。 人类所痴迷的恋爱,也不过是这么回事。 人类会对本质上很无聊的事物表现出超乎想象的热情和美好幻想。 比如说以往没有电视的年代,街道放电影会感到很兴奋。 虽然电影内容极为无聊。 精神相当空虚,而享受极为贫乏的人类会对恋爱保持热情。 但我相信,在科技娱乐发达的未来,不会有人再沉迷在这种低等娱乐中。 至少男性不会。 但既然交往了,我就要有结婚生子成家养家等等准备。 这是最基本的责任感。 我开始调整心态,甚至规划未来。 我这种人也能像常人一样生活,也能得到幸福吗。 想到幸福这个词,我感到一阵悸动。 虽然人类的所有享受都令我觉得无聊,而所谓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我依然对这个概念词感到久违的期待。 也正是这时候,我觉得身体在崩塌。 虽然我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依然维持着身体脆弱的现状,绝症依然没根治。 似乎失去了压力,失去了意志力的支撑,身体开始急剧崩溃。 我再次感受到虚弱,凡人的虚弱。 我似乎失去了力量,再次手无缚鸡之力。 女友的离去没法引起我的触动。 也正是这时候,我的母亲,病逝了。 处于最衰弱阶段的我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闭上了眼。 这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奢望幸福的话。 我很清楚自己也将伴随母亲而去,但我的愤恨让我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剧增。 世界塌了,崩塌的世界压力向我倾侧。 实质化的压力,贯通天地的强大压力。 那一瞬间,以我为中心的上百米范围都出现了地陷。 我想发出吼叫,但已经失声。 我痛恨自己,痛恨这个世界。 他的表情很平静,常人所不该有的平静。 但我感到气压的不同寻常,杯里的水居然倾侧了。 在空间没有倾斜的情况下。 不均衡的气压让我感到如同置身于高压舱。 访谈者:我觉得,无论是灾难,疾病,都是一种手段和工具。 通过痛苦折磨,压力和同调压力,从而获得进阶的工具。 无论是否错觉,实质化的压力是否存在,通过同调转化,我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我机械的走着,游走在人间,深海,异世界。 我所处的地方,都会凝聚起压力漩涡,产生不均衡的气压空间。 我机械的向前走,把面前阻挡我的事物,摧毁掉。 走过了很多位面,世界。 遇到了很多强大的存在,也葬送了很多强者。 后来,我被称为“暴风之眼”。 气压在我身边环绕,用地球的说法,就是飓风。 但规模远超飓风。 我就是行走的气压带,暴风过境,肆虐苍生。 后来,我的移动轨迹,也被称为宇宙的环流带。 和地球不同,很多位面的世界,是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 我的出现,让那里出现了气流,风,间接推动了整个位面世界的动态环流。 我只是盲目的走着,裹挟着越来越强的风暴,也许未来,整片星云都会在我覆盖之下。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将向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发起挑战。 也许未来失控的我,将会引发一场震撼宇宙的风暴。 访谈结束,他不知所踪。 通过检测仪器监察,访谈阶段,室内出现不寻常的压力波动。 摄录设备失常。 随着访谈的结束,今年的第一号台风也逐步减弱,消失无踪。 这场台风突如其来,整片华南地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压力差。 78.创世之谈 访谈者:我是创世者。 虽然你不会相信,但也没有要你相信的必要。 创世者分为很多种,世界也分为很多档次。 至于高等的世界,以人类的思维,没办法想象。 创世的方式也有很多种,在科幻电影里,用电脑创造虚拟世界是其中一种方法。 虽然同样很低档就是了。 在众多创世者里,我是相当普通的一个,在众多世界里,我所创造的那些同样很普通。 非要说的话,我和我创造的那几个世界,属于不入流。 在创世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创世者无法掌控的情况。 这个很好理解,人类生下并教育的孩子同样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而人类创造出人工智能同样会面临这种情况。 在一次心血来潮中,我用一种很简单,甚至很幼稚的架构,创造了宇宙的框架。 在我的意志和时间的推动下,出现了各种生命,文明。 众生处于我的监管下。 当然,也包括小小的人类。 无数的事,物,虽然时刻产生大量信息,但既然我有创世的能力,这些所谓的庞大信息也只是瞬间就能尽数知晓。 世界,处于我的绝对掌控之中。 任何世界都会面临同样的情况,只要时间足够,就会出现强者。 可以是单体实力强横者,也可以是极高等的文明。 它们会对世界之外产生好奇,对世界的支配产生抗拒,它们,会试图挑战我。 当然,这也是我无尽生命中的一点小乐趣。 把这些自命不凡的小家伙玩弄于掌心。 我的意志就是天道,会成为绝对的真理和规则,无数年来,无数个文明被我覆灭。 无数个强横的神明被我抹杀。 但所谓的进阶,所谓的提升,其尽头都不可避免的要向我发起挑战。 即使难逃天罚天劫的抹杀,却依然前赴后继。 这就是世界的真谛,这就是强者应有的信念。 即使是作为创世者的我,终极目标依然是向着更高远的存在,更高远的世界迈进。 在无数年里,我看到很多惊才艳绝的存在。 他们拥有创世和灭世的能力,走到了世界的最顶点,触摸到苍穹之巅。 甚至有着与我对战的能力。 但可惜,依然难逃陨落的下场。 创世者的威能可不是战力能衡量的。 这依然是个无趣的世界,即使巅峰战力依然没办法让我愉悦,甚至连让我消磨时间的资格都没有。 这依然是个失败品,我有了灭世的念头。 灭世的前夕,我重新扫视了世界,发现了一个亮点。 某个小家伙,用自己的方式在挑战我。 无论哪方面,都处于绝对的底层,整体位面同样处于底层。 这种泥潭,很难孕育出高洁之花。 但从那小家伙身上,我发现一种别样的不屈。 这是个类似于地球的位面,有着人类形态的智慧生命体,当然,他们也可称之为人类。 既然还停留在人类形态,也从侧面反映出所处位面的水平如何。 年幼的他多灾多难,跪在母亲的尸体前,他仰天发出了呐喊。 很多人在灾难时会怨恨苍天,但他们连苍天的概念都没办法弄清楚。 怨恨的对象可以是神明,可以是高等存在,可以是位面小世界的掌控者。 但这个小家伙,带着怨恨和我对视了。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 他的命格是磨难。 注定了多灾多难,而我再次为他赋予了更多的灾难。 对于庸人而言,会把灾难视为劫难。 对于强者而言,会把灾难视为磨砺。 衡量强者的标准只有一个,心态。 虽然他很弱小,但无疑有成为强者的资格。 在众多灾难的磨砺中,他顽强的熬了下来,虽然依然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身体依然衰弱。 无论身体,财富,地位,感情等人类的一切标准,他都处于绝对的底层。 但在我看来,他合格了,为他的人生,给我呈上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如此心境为基础,只要给予机会,即能一念成佛。 某些玄幻位面,不断追求力量这种方式完全是本末倒置。 而他的人生轨迹,我并没有干涉,用可悲的方式走向衰老,成为更底层,平淡的度过一生。 对于人类这种低等生命而言,没能力成为灵体。 死亡就意味着生命告一段落。 没办法在生前修炼出灵魂,自然没留存的资格。 他虽然无法拥有完整的灵魂,但依然保留了部分灵体。 以灵体状态观看,思考,感悟。 这种不完整的灵体相当微弱,能停留的时间也不长。 但被他发现了轮回的办法,在不同时代,不同人生,不同物种,他不断的轮回。 每一次的轮回都会彻底磨灭所有记忆,所有感悟,唯一留下的,是执念。 倾覆苍天的执念。 在某段人生中,他顿悟了。 顷刻间,成佛。 世界不缺乏力量,缺乏的是承载力量的容器。 对于人类而言极其庞大的能量涌入灌注。 他握住了一片叶,叶上承载着一片世界,本作为最底层的他,握住了自己生活的世界。 这就是佛的威能。 虽然有了质的飞跃,但在我看来,依然是蝼蚁。 令我看重的,是他的格局。 世界非常庞大,令人眼花缭乱的庞大。 在如此繁复多维的世界里,能与我直视的格局。 佛本身不具备力量,真正的强者也不需要这种低阶的力量。 而是成为规则的诠释者,以天地大势为己所用,言出法随。 但他并没走寻常路线,并没选择修炼晋升。 对大部分生命而言,修炼进阶是共同的追求。 但事实上,这也是我所设置的陷阱。 世界既然是我创造的,那么所有晋升渠道,所有道路同样是我设置的,按部就班的方式永远跳不出我掌控。 走得越远,知道的越多,就越无法跳出框架。 成佛的他没有继续修炼,也没有试图参悟天道。 而是自主封禁了所有神通和记忆,成为普通人。 唯一爱好是,幻想。 他的幻想很有意思,不会按照套路出牌。 如果说这个世界以天道为主,那么他的幻想世界就是反天道。 虽然他没有创世的能力,但用幻想的方式,为我呈现出一个别样的世界。 对于创世者而言,神通力量只是细枝末节,世界才是根本。 封禁了神通记忆,变为彻底的普通人的他,用简单的思维逻辑能力,构思幻想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幻想世界。 这小家伙是打算一步登天吗,直接走创世路线。 相当一部分高等文明,神,佛,都会进行创世的尝试。 也创造出不同程度的小世界。 但他们存在于世的时间太长,受我的荼毒太深,所创造的世界毫无亮点。 某种意义上,越是高位的存在,创世能力越“弱”。 而他也同样明白了这点,不仅封禁了神通,甚至下狠心彻底废掉了修为,和所有的积累。 以一个全新的,弱小的人类形态,去试图创世。 而那时候,他的幻想世界已经颇具规模。 生命量达到亿兆级。 每一个生命都有着独立的轨迹,有独自的思维思想。 换言之,在幻想里,他把自己的思维能力分配到亿兆生命中。 基本上,已经透支了人类的所有潜能。 一开始,我就为众生赋予了巨量财富。 也慷慨的赋予了足够的潜能,以人为例,潜能彻底开发后与神也不遑多让。 但即使是神级,也不足以支撑初具规模的幻想世界。 达到瓶颈后,他没再扩充规模。 而是把幻想世界不断完善,用精益求精的精神,即使一棵草,一颗石,也尽善尽美。 里面的生物也具有更完善的智慧。 特别的是,他在幻想世界里,彻底模拟出自己所生活的位面。 通过透支潜能获取强大的思维逻辑能力,推导出能和现实世界同步的一个小位面。 随后,在现实世界的他,死亡了,自然寿命的终结。 而意识,出现在其打造的幻想世界里。 与现实世界有着隔阂的幻想空间。 在那里,他成为了天,成为了造物主。 虽然是小打小闹,也算是走出了自己的道。 但同样,即使进入造物路线,他依然没走寻常路。 他在不断调整世界,加速时间流逝,添加变量。 终于,出现了异常者。 与他一样,带着对苍天的怨恨,漠视规则的异常者。 他倾尽全力培养异常者,甚至不惜以覆灭幻想世界为代价。 最后,异常者灭杀了作为造物主的他,取而代之。 幻想世界是他的产物,造物主也好,异常者也罢,都是他的思维产物。 用这种方式,他以另一种形式打造出另一种自己。 随后,他来到了现实世界。 精通规则漏洞的他连所在世界的造物主都能反噬,在现实世界也同样处于规则无法束缚的状态。 虽然没有神的实力,但却有着弑神的能力。 诡异的是,众生都处于我监管之下,但偏偏失去了他的踪影。 我推演到,他迟早会出现在这个访谈室。 访谈结束,我也如梦初醒,自始至终,对面的椅子上,都没有人。 79.饕餮 访谈者:我不喜欢吃食物。 对方是个厌食症患者,但情况有所不同。 访谈者:曾经,我是个吃货。 毕竟人生也没什么娱乐享受,至少暂时没有太多享受方式。 所以,品尝美食就是我的最大乐趣。 虽然我不高也不壮,不运动也不动脑。 但我食量很大,四人份的套餐我能一个人吞掉。 很难想象我的肚子能吞下这么多东西吧。 我也很难想象。 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大,除去四肢,作为主体的身体部分其实相当小。 肠胃同样很小。 人类惊异于蛇能畸形吞食猎物的同时,自己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吞食着。 饭后,我的肚子都以一种很畸形的方式肿胀着。 孕妇虽然很普遍,但用另一种方式看,也实在很怪异。 至少外形上是。 由于习惯,由于常识,人类会对身边很多怪异事物视而不见。 顶着大肚子的肥胖者同样让我觉得怪异。 无论如何,人对于食物的消耗是定量的,地球生物的正常生活方式,是大量运动,消耗能量饥肠辘辘的享受食物,带着劳累一天的疲惫进入梦乡。 作为动物却缺乏动为前提的现代人,身体缺乏动态循环,摄入远超消耗所需的能量,缺乏必要的体力消耗,普遍有着自己所没察觉的睡眠障碍。 这么想来,古代的农耕社会,辛勤劳作并非生活所需,而是生存所需。 即使现代人能通过更轻松的方式获得更多收入,但为了身体着想,依然有着农耕的必要。 不锻炼的我依然有着旺盛的食欲,应该说,是畸形的食欲。 事实上,我身体是抗拒的。 已经没办法塞进更多食物了,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物质。 我的大食量,只是一种习惯,惯性,又或者说,是一种心理问题。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心情不好,不想吃饭。 每天只吃一点点,食量越来越少。 但我同样没有饥饿感。 似乎就那么一点点食物,就足够身体所需了。 甚至我觉得,如果养成这种习惯,人能够逐步减少食量,从高油耗变为低油耗。 但同样的,品尝美食既然是我的乐趣,那么就需要大胃量作为支撑。 虽然我不需要那么多食物,也消化不了那么多,但依然不断吞食远超所需的食物。 人类身体有着韧性,逐步适应下,一般人吃不下的一大盘食物,我能轻松吞掉。 与其说是身体需要,不如说是我的心理病变了。 欲望难填,但代价是对自己的持续伤害。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很怪异,无论是这种畸形的进食行为,还是这种畸形的心理。 人类对于所谓快高长大有一个误区,认为只要吃得多,就能有相应的成长状况。 但这是对于动物而言。 对缺乏运动需求和特定生存环境的人来说,持续进食过量食物,只会激发畸形的无尽食欲。 很多动物对于食量没有清楚认知,从而陷入暴食状态,这也是自然残酷环境的无奈。 但对于人类孩童来说,吃得多未必能长得快,但吃得多必然意味着毒素积累得快。 任何食物都带有固定的毒素和毒素种类。 任何药物都带有副作用,任何事物都相当于外物,异物。 毒素的持续积累会埋下必然的爆发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整体而言,疾病会年轻化,事实上,有着不少因为长时间进食垃圾食品造成孩童患癌的病例,只是被既得利益者刻意屏蔽罢了。 看着我的孩子在开怀大吃,我并没如同其他家长一样感到欣慰,反而感到不安。 我所看到的,是他不断进食垃圾的身影。 看似强壮的身体也只是一种假象。 人需要为自己负责,为了畸形的暴食心理而把大量异种物质吞食进身体。 服毒容易排毒难。 这种以自残方式获取进食快感的行为我也只能以畸形来形容。 但我制定的饮食计划并没起到效果。 我的孩子,依然暴饮暴食,那背影,在我看来就像疯狂的食尸者。 同样,在我看来,他已经上瘾了。 娱乐会上瘾,自残同样会上瘾,两者是相通的,娱乐=自残。 如同毒瘾患者般疯狂的吞食着。 后来,由于急性疾病,他去世了。 根据医生分析,是由于暴饮暴食和长期垃圾食品所致。 我虽然很悲伤,但却早有预感。 接下来,是妻子,由于丧子的悲痛,她疯狂的暴食来缓解。 很多时候,肥胖并非由于基因,而是由于家庭氛围和继承的饮食观念。 更深一层,是自控能力。 爱美如命的女人明明只要保持身材就能维持美感,但宁可用各种畸形的方法去追寻所谓的美丽,也不愿意抑制自己的食欲。 肥胖者有着很多自辩的说辞,基因遗传,吸收得好喝水都会肥等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肥胖者的食量绝对不会是他们所说的,只有一点点。 边走边吃是常态。 同样,也是自制力差的证明。 对于儿子的暴食而亡,我觉得是妻子的责任,再此之前,我并没有过量的饮食习惯。 赋予孩子错误饮食观的,是一贯超重的妻子。 带着厌恶的情绪,疯狂暴食的她在我眼中,就像一头面目狰狞的猪。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确实感受到她似乎在向着猪变化。 无论是味道,叫声,习性等等,都异于以往,也异于常人。 直到某天,我回到家,发现凌乱的客厅和摆满屋子的食物,以及趴在地上如动物般啃食的她。 往后的日子里,她时常会丧失理智,失去了人类的思维能力。 体型越来越肥胖,就像移动的脂肪山。 到最后,整张脸埋在脂肪里,手不见了。 但偶尔会从脂肪里伸出手,平时主要行为是进食,进食也用不着手。 而是如同动物般的鲸吞。 受过很多次治疗,但都没疗效。 我觉得,人是有自制力标准的,一个优秀的人,一个美丽的人,并非仅仅是基因优秀。 而是有着相应的自制力,能维系这份美丽,能为此努力提高气质气场。 所以,这份美丽下,有着优秀的自律能力,和以此而生的气质。 但同样,自制能力低的人,不仅表现为丑,甚至会全面衰退。 形成负值连锁,各方面都有着平衡的缺点,成为缺陷循环。 最后甚至无法维持人类形态。 并非精神层面,而是真正的生物层面。 人有着比动物强的自制力,但当降到一定程度,就无法维持整体状态。 连带细胞也无法约束产生变异。 同样,生命越高等,相应的自制力越强,这是一种平衡机制。 至少,对于人类而言,即使拥有神的力量,也百分百会失控。 但反过来,不断提高自制力,自我掌控力,也越接近神。 所谓人生,所谓修行,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装载力量的容器,只要杯子足够坚固,在这充满能量流的世界,水要多少有多少。 人之所以会对部分群体有厌恶,会本能的厌恶丑,是因为感受到其自制力的低下,和与之相应的,人性缺失。 后来,我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妻子已经没办法交流了。 整体埋在食物里,丧失了理智。 委托了保姆和医护人员的照顾,我去了外省出差。 几个月后,我回来看到的是,垃圾场般的家,充满霉菌,腐臭,到处是腐烂的食物袋。 很难想象,人类印象中的所谓美食会是这种模样。 对美食爱好者而言的至美变成了超出人类想象的至丑。 地球上居然有着这么恶心的事物!以此组成了一种连地狱都难及的恶心场景。 我忍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打开卧室的门。 那里,是一座脂肪山。 虽然本身并没腐烂,但依然有着某种很怪异的恶心气味。 随后,脂肪山动了,我惊异的看到,脂肪在延伸,把各种事物,腐烂的,没腐烂的,没开封的,都夹在脂肪里,然后,拖进了脂肪山内。 似乎,“它”就用这种方式进食。 虽然不敢相信,但我认为,这是妻子,她变成了它。 我的呼喊没有回应,想抓住它的手,但根本就看不到四肢。 看着它把腐烂的食物卷进脂肪山内,我急得抓住食物拉扯。 但没想到,我也被卷进了脂肪里。 那里面哪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怪物。 层层堆叠的脂肪里,没有任何称得上人的特征,也没有人类的身体器官,我看到的,只有一张大口。 怪物般的血盆大口。 我知道情况极度危险,拼命挣扎,在被大口吞食前冲出了脂肪山。 警方封锁了这片小区,赶来的医护人员也束手无策。 据调查人员透露,这是一个从没见过的未知物种。 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出至少还有两个人已经遭难。 分别是保姆和护理工。 照顾她的时候被吞食了? 虽然被封锁,但脂肪山被起重机运下来时,依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有人大喊怪物,也有人怀疑是太岁。 几个好奇的人走近时,忽然脂肪快速延伸,想要卷住那几人,要不是跑得快,可能要在众目睽睽下上演异形入侵的画面。 自此之后,我得了厌食症。 摆放在餐桌上的各色菜肴,在我看来,只是五颜六色的尸体。 明明是屠杀行为,满足人类欲望而有大量可爱纯真的动物被杀,被分解,被以各种方式处理加工,煎炒蒸煮调味,美其名曰“食物”。 看着食物感到食指大动,这种畸形的食欲究竟是源于身体的消耗所需,还是源于精神上的虐杀冲动呢。 在品食尸体的同时欢声笑语,这就是所谓的人类文明?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潜意识都清楚进食行为意味着什么,吃进去的食物本质是什么,其行为代表着什么。 人很擅长为自己的恶行自辩,肮脏的欲望冠之以爱情,极恶的食尸冠之以饮食。 明明是极恶的行为,明明是站在无数尸骨下,却依然扮演着无辜的良善角色。 但无论如何,恶的本质不会变,罪也不会抵消。 餐桌上的食物一天天暗淡,变色,腐烂。 飘荡着人间能闻到的至极恶臭,上演着人类所能想象的最恶心场面。 严重腐烂的食物,其表面,其内部,宛如异世界。 最后,那个曾经名为食物的事物,变成了绝对意义上的异物。 很难想象,人间居然有着这般诡异丑陋的事物。 身体本能的发出警告,这是毒!对于毒物的本能厌恶,让我不敢不愿靠近。 但从那里,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进食着将腐烂的食物,人类也将面临腐烂的未来。 成为未明的腐臭物质,周而复始。 最后,未明的腐臭事物中孕育出更多的恶心事物。 这里面,有着世界的最暗面。 这就是人类的本质,人类的归宿吗。 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就以这种方式来恶心世界的吗。 我一直认为火葬是如同处理垃圾般的处理方式。 但也许,也是给人类留了最后的颜面。 处于棺木内究竟会上演怎样的场景呢。 与之相比,其它生物,植物明显有着更完善的形态。 植物无论怎样加工处理,依然维系着植物的组织形态。 后来,我开始频繁做恶梦。 梦里,我在进食着腐烂的食物,我待在腐烂的食物堆中,待在某个狭隘的棺木内,和腐烂的尸体一起…… 很多人治疗恐惧的方式,是直面恐惧。 用这种方法,我强迫自己进食。 虽然无论味觉还是嗅觉,我都出现了错觉。 眼前的食物闻到了腐臭味,也尝到了辛辣难言的腐烂味。 虽然明明是新鲜的美食,但我依然会出现这种错觉。 任何食物都如此。 我强迫自己吃,不断吃,不断吐。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我眼中只是五彩斑斓的腐臭物。 甚至有着苍蝇在萦绕。 在苍蝇眼中,这些究竟是美食,还是腐臭物呢。 究竟是哪一样在吸引它呢。 我的身体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在很明显的,抗拒这些食物,抗拒这些异物。 事实上,对人类而言,没什么是真正的食物。 也许,米饭和草根树皮的性质是一样的。 对于生物而言,在进化中强迫接受自己不愿吃的事物,并发展出对固定事物的消化进程。 所以,才有了名为食物的食谱。 假如亿万年前的进化改变了轨迹,也许如今的人类会把观音土作为主食。 进食,本质上是进化进程中的无奈进化。 即便如今,也有相当一部分亚洲人无法消化牛奶。 食草动物对于草料也不会有食欲情绪,但进化出相应的消化方式,会把本质上极难吃的草料进行主观的味觉美化。 但很明显,我的身体已经丧失了对这些事物的消化能力,也不再认同这些事物即食物。 但我依然陷入了某种癫狂情绪,我不断的吃,强迫自己意识,强迫自己认为这些是美食,强迫自己身体去消化。 这时候,我明白自己出现了异常,但不知为何,我停不下来,身体似乎已经不听使唤。 一样样异物被吞食进身体,身体在持续剧痛,持续排斥,不堪重负。 据护理人员说,我曾经三两口吃掉了某个变质腐烂了很久的饭盒。 虽然任何事物在我看来都属于腐烂物,但也许我在无意中也的确吞食了真正的变质食品。 但无所谓了,我的身体在持续出现食品中毒症状。 没有护理工敢上门,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堆满食物的房间里。 鲸吞各种事物。 我很明白,自己,正在剧烈伤害,杀害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多食物都腐烂了。 但我不想出门,也不想和人交流,也许我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了吧。 在腐臭的食物堆中,我啃食着。 最后,没有食物了,但还有事物。 我开始啃食被褥,桌椅,甚至墙壁。 吞吃眼前一切能吞吃的东西。 我的身体似乎进化出很多样的消化通道,人类本来就是很杂食的动物。 虽然日常中大部分食物都无法消化,也会引起肠道负担身体的不适。 但长久下来也习惯了,所以即使每天吃着无法消化的,对自己来说不算食物的异物,每天在残害自己身体,在习惯后也会不知所觉。 而我,适应了种种异物,甚至能消化,我的食谱空前广泛。 本质上,任何事物都可作为食物,物种食谱各不相同。 即使是岩石,在贫瘠的星球也会有以岩石为食的物种。 对于我来说,美食也好,泥土也罢,都没有区别,都是我,吞食的对象。 我不清楚自己体型如何,但想必已经是异形形态了吧。 虽然身体已不堪重负,但心理上的无尽饥饿感无法填满。 我走出家门,一路走一路吃。 当时是深夜,但也有人拍到怪物视频。 我想,那怪物肯定是我吧。 透过镜子我看到面前的,是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但没等我看清,镜子就被我吞吃了。 受饥饿驱使,我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但更多是在野外,在地下。 地球有着地下矿层,我在那里啃食矿物。 我觉得,自己体内在分泌某种很恐怖的胃酸,连金属都能消化。 但也因持续分泌,所以我要不断进食,一旦供应不上,酸液会把我的身体腐蚀掉。 此外,我还能吞食火焰,岩浆等,虽然形态不同,但依然能一定程度上缓解中和酸液。 只要有相应的消化渠道,任何东西都可作为食物,包括物质,能量,甚至玄幻属性的事物。 物质的守恒我不懂,但很少有事物会彻底消失。 即使被吞食,依然会有残骸,但我能不留痕迹的吞掉很多事物。 究竟以后会怎样呢,会变成什么呢,我不敢想象。 访谈结束,视频的另一端一片漆黑。 这是个特殊的访谈,通过通讯设备进行。 全程看不到对方真容,连发音也只能通过仪器经过分析后才能勉强辨别。 在画面漆黑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另一端的设备被吞食的画面。 地球生物都在追逐着食物,受绝对的食欲驱使。 会有多少暴食者,又会有多少变异者呢。 80.洗脑 访谈者:我很讨厌和人交流。 人类是一种很主观的生物,有着强烈个人主张的生物,虽然这种主张只是一种被洗脑后的结果。 自小,我就会和人保持距离。 我们之所以会害怕鬼怪,正源于对人心的本能恐惧。 人会对该恐惧的事物表现出必要的恐惧,比如说蜘蛛。 自动识别出具有危险的事物,这种本能是共通的。 而且,我隐隐有个猜测,也许同位面的生物以某种方式形成通讯网络。 当出现某种异物种,那么所有生物都会接收到其信息,并把这种异物种识别为全民公敌。 所以,当某个人被排斥,就意味着这种排斥现象是广泛的,不知不觉中,他被包括人类,生物,甚至世界在内的许多存在识别为厌恶物。 事实上,人对身边大部分事物都抱着厌恶的情绪。 只是被慢慢适应,强制扭曲了认知和感知罢了。 比如说,我们会厌恶人类,但如今的存在状态又离不开人类,所以为了不造成混乱,只能强制适应,强制扭曲认知,把对人类的厌恶埋藏在心底,产生出对人类扭曲的喜爱态度。 这个过程也许在幼年时完成,也许在先祖时期完成。 但无论如何,这份厌恶依然存在,并以潜意识层次影响着我们。 不管怎么说,也许是我的先祖和人类相性不和吧,我保持着动物般的,对人类的戒备心。 因为这种距离感,我对人类的行为,人类的言语有了更深的了解。 人类,是一种被洗脑的生物。 被常识,言语,价值观,教育等等,一切行为都可算作某种意义上的洗脑行为,一切行为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洗脑。 而作为经历系统洗脑的成品,人类。 有着自以为是的世界观,价值观,思想,个性,但殊不知,这些东西都只是一种洗脑的结果,是被强加的结果。 很多人会把捡来的理论当成是自己的思想,很多人在有意无意的做着拾人牙慧的行为。 很多人高谈阔论着别人的论调。 但某种意义上,他们的所有思想,都可能从那么几个地方流出。 掌控好舆论,就能左右思想格局。 所以,我们并非思想,言语的思考者,而是搬运工。 某些智囊团给予固定的观点论调,然后经过一层层的搬运,成为每个人口中的自理论。 而日常中的洗脑,远不止于此。 无论是电视,广播,广告,媒体,学习,教育等等等等。 本质上,任何言论,即使是教科书,也是有着主观偏好的,真正客观的文章以人类文明还没办法出现,即使出现了,也没人能读懂。 所以,任何篇章,言辞,视频,节目等,都带着主观偏向,也就带有洗脑性质。 所谓影视小说,本质上是把观众的水平拉低到一定程度,然后用丰富的斗争经验,丰富的洗脑经验让观众陷入脑残境地。 此外,人类也有着相当优秀的接受倾向。 比如说看电视,会压低理智,随同虚拟的剧情和虚假的演员在虚假的剧场里飙泪。 在无处不在的洗脑现象中,人类有着相当配合的接受洗脑机制。 当然,没有的人就意味着不适应社会,在繁殖竞争中处于劣势,逐步绝种。 所谓的甜言蜜语,双方都明白是洗脑,无论潜意识还是理智都会清晰的辨识到,但依然会接受着。 接受着显而易见的欺骗,维系着心照不宣的社会架构。 而年幼的我,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洗脑,相对于我来说,所有事物,所有行为,所有话语,都带着洗脑属性。 对孩童来说,所遇到的事,任何人的言行,都会对其白纸般的人格大厦留下墨汁。 某种意义上,孩子是其父母的负面人格反映。 孩童有很强的观察能力,能洞察到行为背后的潜在目的,潜在的负面情绪。 有很强的模仿能力,无论是言行,还是神韵,甚至是思维思想。 在名为潜移默化的基础下,能够完美复制过去。 事实上,人类很多行为是下意识的,由负面情绪主宰,其潜在目的是负面的。 即使我们本人并没察觉,但我们所进行的行为,是带着罪恶目的的。 这方面,被孩童敏感的察觉到了。 这份负面情感也开始根植。 在童年时会看到孩子身上有着父母的影子,在青年时因叛逆期,会摆脱父母的影子。 在中老年时,会完全变为父母的模板。 变成父母的,曾经的终中老年时的模样。 这份根植的模仿,根植的洗脑无法根除,虽然潜藏着,但终会爆发。 青少年时会好高骛远,看不起父母,但最终,我们会和父辈的身影重叠,永远跳不出遗传传承的阴影。 尚处于童年阶段的我,看着一个个小伙伴被洗脑,被常识等填充,眼中失去了灵动,和大人一样,眼中闪着某种浑浊。 在我看来,那只是一种故作灵动的空洞眼神,闪烁着机械般的神色。 我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变成了机器人。 我甚至有种猜测,难道这是某种人工智能养成?事实上,只要人工智能有着足够的模仿能力,就能成为人,模板式的人。 和人工智能长时间相处,潜移默化下,能让它逐步深入模仿,甚至包括思维。 不管如何,同伴们都一个个的变成了“人类模板”。 和众人们,人群们,人类们,一起跳着机械的“舞蹈”。 那时候,我觉得世界无趣极了。 我不冷不热的交谈着,无精打采的活着,比起面对人类,我更愿意看着山水,自然,看看蚂蚁搬家。 人类就像蚂蚁一样,虽然看起来独立,但失去群体的信息系统,就无法维持人类的模板。 比如狼孩。 不仅是心理上,连生理上同样,会长出体毛,獠牙。 脱离群体的蚂蚁无法生存,真正脱离社会的人类是否能生存呢。 完全不与人有任何交流,完全舍弃包括电脑,手机在内的现代化设备。 这也是我所期望的生活,但后来,我才明白,这是极为困难的。 人类就像蚂蚁一样,自以为是独立存在,但在集体的机器下,只是一颗齿轮,被推动的同时也间接助推。 同样,我也观察到,很多生物的存在状态,其实是群体组合成某种复合生命体,就这么称呼吧。 比如说蚂蚁,单个的蚂蚁只是工具,真正的生命体,是整个蚁群。 蚁群这种复合生命体,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广泛存在着。 单棵的植物同样,整体植物系统组成了复合生命体。 大部分生物都处于体系内,处于系统内,处于某个巨大的生命体内。 眼前的一颗石头,也可能是某个盘古巨人的脚的一部分。 这么一想,整个世界都让我觉得无趣。 于是,我决定和其他人一样,沉迷游戏,沉迷影视。 但怎么说呢,屏幕上的所有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体系内的宣传,充满着体系内的信息,本质上是想把我同化到体系内。 人们看一部电视剧,能自然而然的看,能很自然的代入,能接受。 但我不能。 因为我一直拒绝着系统性的洗脑,所以我没有人类那种千篇一律的世界观。 屏幕上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无非认同的。 简单来说,一个习惯听古典音乐的人,无法接受流行音乐的洗脑。 喜欢轻音乐的人,也很难适应重金摇滚。 这时候的我,对于人类以及人类的一切,都反感,都令我作呕。 我明白,这类人是无法适应社会的,在繁殖竞争中处于绝对的少数,劣势。 这也是应有的结果,既然我不肯接受洗脑,不肯认同这个体系,那么就相互排斥,我会否定人类的一切,而人类的整个体系,也会排挤我。 至于体系是什么,我认为,是包括信息网络在内的系统。 更简单说明的话,就是一个复合生命体。 我不认同这个生命体,那么我也会被排挤。 这个生命体的思想,思维,常识等,会以各种方式分配到每一个人身上,以此同化。 我很难对一样事物感兴趣,比如说游戏,在我看来,玩家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只是苦力,被虐的苦力。 程序是早设计好的,套路同样,缺乏自由度的同时,只是很机械的执行既定的路线。 作为苦力浪费时间的同时还要被安排好的困难虐待。 我开始有了离群索居的意愿,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已经是中学生了。 在旁人眼里,我是被排挤的可怜虫,融不入集体。 我的任何行为,都带着特立独行的标签。 事实上,人很难做到格格不入,但我做到了。 某种意义上,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复合生命体的存在,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如同毛毛虫一样的巨大畸形生命体。 不管是不是错觉,这就是我对它的定义。 这种毛骨悚然的生命,让我下意识的想要退避。 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是它的分支,触手。 他们看似独立而个性的活着,但事实上,只是如同齿轮般转动罢了。 无论是对于它,还是他们,都让我恐惧。 他们每次和我聊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洗脑的攻防战。 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 这个生物,整个体系,就如同河流,个人如同容器,他们积累的,学习的,包括思想在内,都只是被灌到容器内的河水。 所以,每一个人接收了满满的洗脑后,形成了自以为是的思想,随后的人生中,所有语言,大部分行为的潜在目的,是传教。 人类有着旺盛的表现欲,但自己并没什么值得表现的。 自己所积累的一切,都属于洗脑灌输的结果。 最后他们会成为传教者,竭尽所能的表现者。 这也是人类大部分行为的潜在目的,意义。 同样,和人交流的同时,是带着侵略性的。 要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对方,当对方表现出抵触,表现出反对,即相性不合,处不来。 不存在所谓的志同道合,也不存在和睦理解。 只有洗脑与被洗脑,没有妥协的余地。 弱势的一方被洗脑后即变现出某种意义上的言听计从。 以此形成和睦的关系。 所谓的和睦,是舍弃自我思想为代价的,舍弃了自我的独立性,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傀儡。 社会中,充斥着这种畸形关系。 对我来说,高谈阔论的他们虽然没有自我思想,虽然是抄袭的言论,但却是疯狂的传教者。 而热衷于交流,交谈,社交的人们,在我看来,根本不具备自我思想,甚至已失去了自我。 他们,是反复经受洗脑的牺牲品。 因为湿透了,所以才能在言语中随波逐流。 甚至会热衷于此,逐步成为另一个传教者。 所以,当你身边出现某个喋喋不休的人时,虽然看起来无害,但依然有着隐藏的传教目的。 虽然手段稚嫩,但危害不可忽视。 不知是不是我的被害妄想,我发现身边多了很多这样的人。 对于高谈阔论者,我会本能的反感,这是一群没节操的人,把抄袭来的言论当成自我思想,且不加判断真伪。 用更夸张的手法进行宣传,用气势而非逻辑,强迫听众接受。 而我身边出现的是,各种各样的“人”。 一直以来,我的性格都很冷淡,自然也没谈过恋爱。 不知为什么,有个女孩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性格文静无害,甚至如同兔子般懦弱。 毫无疑问,这是最适合作为女友的类型。 但接触后,我发现对方虽然没有明显的个性,也没有强烈的个人主张,但却用另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烙印自己的印记。 虽然话语不多,但其充满小女生色彩的言语对我来说依然属于异物。 这是一场温柔的战争。 吃饭,看电影,游乐场,人类的娱乐,享受,价值观,在不断植入。 很多人会说,恋爱会让人成长,但在我看来,只是被改造罢了。 我被改造成常人,在我看来愚蠢的常人。 未必能得到什么,但必定会失去很多。 失去我至今为止的坚持,积累,原则。 变成名为“人类”的模板,变成傀儡。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它”,那个名为复合生命体的它,在诡异的笑,在向着我吞噬。 我本能的想抗拒,但那女生楚楚可怜的哀求,挽留。 最后,我成为了傀儡,跳着愚蠢的傀儡舞蹈。 我被它吞噬,成为“人类”的一份子。 大量信息铺天盖地的涌来,填满了我整个思维。 我成为了另一个传道者,布道者。 我会和人交流,而交流的本质是推销自我,推销自我的理论。 这方面,我比一般人做得更好。 很难相信,不善言辞,性格内向的我,会成为如今的演说家。 在我看来,言语是一场攻防战,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有着布局。 在我看来,这是一场排兵布阵,务求攻陷对方思想堡垒的侵略战。 没有妥协余地。 带着这样的觉悟,在社会中,我无往不利。 社会本质上是社交的舞台,以言辞为武器的我,收割了名为成功的种种事物。 人类是一种模板,虽然看似各不相同,但深层千篇一律。 某种意义上,同一种简单的套路就足以攻陷大部分人。 而我甚至以攻略为乐,我不为名,不为利,也不为欲望,我只是在不断攻城略地。 从中磨炼提升自己的能力,从中收获成就感。 无论多么顽固,多么高冷的人,我都能对其植入我的思想,对其洗脑。 在我看来,人类毫无神秘感,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机械,掌握操纵方法就能操控。 直到某天,我经历了背叛。 女友被一个无业游民忽悠走了。 对于人类的劣根性,对于爱情的虚拟,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没有面对失恋那种伤痛。 我只是很平静的意识到一个缺陷,人是容易被洗脑的,而攻防中处于不设防的人,也没有所谓的节操可言。 有的人喜欢被征服,大部分人喜欢被统治。 在一次见面中,我用自己的言语艺术,为她构建了防守的堡垒,甚至引出了内心深处的邪恶。 半年后,据说他们的恋情走到了尽头,那个男人,自杀了。 而她,继续用自己的纯情风格,更换了一个又一个男友,但无一例外,历任男友的下场都非常悲惨。 在日常中,在社会中,我也发现和自己一样,精通于洗脑的人士。 应用的方式不同,幕后,智囊团,媒体,隐信息。 但目的一致。 其中,我遇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人,自始至终我没见过他的真容。 原因是某次聚会,我发现人群有着被群体洗脑的痕迹。 而我通过言语试探,发现他们的防线非常严密,显然,他们不仅被洗脑,还被改造过,思想思维层面被加固了。 但我的试探行为被他发现了,于是,一场无形的战争开始了。 这是我首次这么被动,连对方的攻击模式都没搞清楚。 我只能被动的防守。 他的手段非常高明而且多样化。 其中一种攻击方式,是无处不在的暗示。 我看的报纸,听的广播,路人无意中的交谈,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组合成暗示。 能跳过思维防线,直接植入潜意识的暗示。 在某天,路人口中出现的“去”字,和新闻上出现的“死”字连结起来。 出现了名为“去死”的暗示,在我还在破解对方的攻击时,这种简单的暗示就直接出现在潜意识。 在经过桥上时,我忽然涌起一种极为强烈的,跳下去的冲动。 假如我处于走神状态,假如我反应得慢一点,我就已经坠落了。 我意识到,在这个复合生命体内,在这个人类系统内,有着黑客般的人物。 在利用系统的同时,也在清除漏洞,甚至在自相残杀。 毫无疑问,我是异类。 两者相遇的后果只有一个。 说是战争,但只是单方面的碾压,我所构建的心理防线,被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短时间内全线击溃。 简单来说,人某些时候会遇到连续的灾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幸福的生活变成人间惨剧,在疯狂中走向毁灭。 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而走向疯狂的方式,大同小异。 短时间内,我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人生,价值,坚持,信仰,未来,等等全面崩塌。 充斥心头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从绝对意义的成功人士变成失魂落魄的疯子。 甚至于,我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访谈结束,他依然只是个疯子,在资料看来,虽然的确曾经是不折不扣的成功人士,很受人追捧。 但在某个时间段内,遭遇了一连串的灾难。 就概率而言,灾难的爆发不会如此集中。 甚至他已经预测到了灾难的爆发时间和方式。 也做好了规避的准备,但也正是那段时间,他的心理出现了异常。 对于他的经历,我持怀疑态度。 但对于洗脑的存在,我的确有所察觉。 81.高危世界 访谈者:我很害怕出门。 他眼神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访谈者:我家里很有钱,虽然小时候家境贫穷,但后来慢慢发迹,在我小学时就有了过亿资产。 父母似乎想补偿我童年的缺失,对我有求必应,作为独生子的我生活也很奢侈。 不如说,年纪轻轻的我,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比起奋斗数十年才得到足够财富,但却没有足够健康年轻身体享受的所谓富豪。 我觉得,自己已处于人生巅峰。 本应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我遭遇了交通事故。 人生本应顺风顺水的我,漫不经心的过马路。 在我意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被瞬间撞飞出去。 在医院被抢救回来的我,被重重保护起来。 对于这种经历,我和家人都一阵后怕。 我开始怕出门,但大学虽然自由,依然需要保证出勤率。 我很不情愿的返校。 但是,怎么说呢,经历过灾难的我,眼前的世界似乎也变了。 不留意不知道,外界是这么危险,这么多风险。 不平整的道路会摔倒,会遭遇高空砸物,会遭遇恶犬等等。 为了避免,我决定开车。 但在车上,在高速下,危险同样是倍增的。 人类反应能力不足以处理高速带来的事故,巨大惯性下任何撞击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其反震力造成的内伤隐患同样无法忽视。 原来,在人类看来很平常的驾车,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吗。 也许汽车只是一种过渡产品,为了时代的便利,以牺牲许多车祸者为代价的高风险行为。 这种行为,这种产品,同样诡异。 走近马路或坐进车里,就是一种拿生命作赌注的,不平等的赌博,无意义的死亡游戏。 无处不在的马路杀手虎视眈眈。 无论事故几率多小,只要次数足够多,就必然会遇到。 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是一种死神的召唤。 走路的我会遇到擦肩而过的汽车,短短几厘米,也许很多人都习惯了,无论是司机还是行人。 但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几厘米只要次数足够多,就难免遭遇死亡。 在我想来,司机只是以一种很盲目的状态开车,在高速下能做的不多,只是依靠运气支撑着。 但后来,再次遭遇交通事故,我连坐车都开始害怕了。 由于对上路的恐惧,我决定让爸爸的司机载我回校。 在路上,突然冲出一辆小型货车,直接撞了过来。 我按住血肉模糊的腿,听到那撞人的司机以满不在乎的语气打电话。 那是廉价的二手小面包车,只要送货速度快,就能有更高收入,至于撞到人,反正没钱赔,撞了就撞了。 底层有底层的特有无赖方式。 比起眼前的利益,背后的风险就不会顾忌了。 同样,对于底层而言,大部分工作都意味着高风险,无非是对己还是对人,对钱还是对命罢了。 上路载货的风险只是把风险转嫁到被撞者身上,至于对他人生命的剥夺,相比起自身的损失,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躺在医院的我,得知他果然耍无赖了。 随后的日子,出门都会小心翼翼,特别是看到廉价车,都会退避三舍。 但危险依然无处不在,我又遭遇了恶犬。 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其实相当脆弱,那天我吓得亡命而逃。 很搞笑吧,自命不凡的我完全没有了风度。 发起狂的狗那股气势和狰狞让我不寒而栗,事实上,我虽然养尊处优,却也有和人打架的经历。 人好歹有理智,能沟通,身体素质爆发力等也很弱。 但面对如野兽般的狂犬,一个照面我就被扑倒了。 野兽和人类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打架和猎杀同样不是一个等级的。 就连车祸都没受这么重的伤,它,是冲着我咽喉来的,我赶忙伸手挡格,强大的咬合力让我的骨头瞬间折断。 幸亏匆忙赶来的保镖用甩棍赶跑了狗,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始终没有找到那条恶犬,也没有找到狗主人。 但我知道,自己的这个仇,这个怨气,是没法报了。 就算找到狗又能怎样,就算宰了狗又能怎样,甚至和狗主人寻仇又能怎样。 我不禁想,如果让我受这种重伤的是人就好了,我还能狠狠出口气。 往后,我更加小心翼翼,但人生之所以能正常进行,正因为会忽略大部分事,物。 我的小心翼翼反而造成危险的倍增。 过分注意脚下,造成走路的不协调,我经常被碎石绊倒。 从来不知道,走路居然是这么困难,这么危险的事。 慢慢的,越来越诡异了。 我小心翼翼的落脚,却有时候会踩空。 那里明明是平地,却有种坠落感。 有时候我明明看到那里有扶手,但却会抓空。 我渐渐发现,有很多我看到,却触不到的事物。 同样,我只能走在我能接触到的路面上。 就像走梅花桩一样。 我也发现,各种事物都是依托在支点上的。 也许空间有着很多节点。 也许这个世界是悬空的,各种生物站立在,攀附着,总之,以各种方式依托在支点上。 以攀岩的方式存在着。 很幼稚的想法,但我的确遇到了。 有次睡觉时,我翻身感受到失重坠落感,吓得我急忙攀住床沿,而那时候,我看到身下居然是漆黑的万丈悬崖。 是错觉吧,我这么想,但错觉越来越多了。 走路时会突然发现身处“悬崖”。 会吓得我赶忙攀附身边的墙壁。 这不是视觉上的,而是包括听觉,触觉在内的整体,感知到置身于悬崖。 甚至能感受到来自悬崖下的寒风。 我不敢赌这是否幻觉。 虽然不可思议,但实在太过真实了。 所以,很多时候,我的走路姿势会很怪,特别是遇到“悬崖化”的时候,以攀岩的姿势走路,有次,我没寻找好落脚点,踩空了。 我,从“悬崖”上坠落。 在众目睽睽下,家人看到我突然消失了。 调查人员怀疑我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跨越围栏,落到十米外的河中。 但经过一整天的搜救都没发现人影。 而我,我在悬崖峭壁上。 坠崖的同时,我不顾一切的攀附岩壁,手被磨得血肉模糊,但总算止住了下坠。 我急忙向上攀援,这里,根本不是悬崖。 下方的确极为深邃。 周围是虚空。 悬崖没有山体该有的特征。 但我也只能用悬崖来称呼,因为地球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物。 非要说的话,那里是一个极为庞大的诡异空间。 不知爬了多久,我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周围是黑夜,但我依然立刻被周围戒严的人员发现了。 我的突然出现简直不可思议,但家里托关系封锁了消息。 根据监控录像,那地方突然出现了黑影,地上的黑影似乎裂开了一个口,然后我从那个裂开爬了出来。 录像被一种诡异的黑雾笼罩,非常模糊。 爸妈决定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就连走路,我都需要有人搀扶。 睡觉时我会用绳子绑住自己。 但依然试过,翻身掉落下去。 坠落了数十米后,我才被绳子牵引住。 发现我突然失踪了的家人焦急的到处寻找。 后来发现绳子的一角,众人合力才把我从那个空间中拖出来。 不仅是外界,对于我来说,家里同样危险了。 我想,自己这种情况对其他人来说同样是存在的。 只不过他们习惯了大大咧咧的生活方式。 注意不到,就能毫无所觉的生活着。 物种进化中,淘汰了没办法准确攀附的物种,留下的,都是攀岩高手。 能准确而自然而然的站在,握住,攀附在悬崖上。 我很羡慕普通人,他们能很自然的就踩在支点上。 而我所遇到的危险,远不止这点。 就像人类不会注意到支点的存在,但却会准确踩在支点一样。 人类不会注意到危险的存在,却能准确避开危险。 我看到许多迎面而来的东西,速度非常快。 地球以极高的速度自转,星系甚至宇宙同样处于高速移动。 那么,我们即使不动,也同样以高速前行着。 就像高速行驶的车,不断有各种未知的事物掠过。 在我看来,优哉游哉行走的人类就像能未卜先知一样,用很自然的姿势避开各种迎面而来的事物。 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但明显不是。 有一次,我被某个高速而至的未知事物撞到了。 强大撞击力让我瞬间昏厥,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北美洲。 无法置信,难道是这种撞击力把我击飞到北美洲?又或者强大的对撞下出现了空间跳动,让我越过了半个地球? 万幸的是,我并没有严重的伤势。 那似乎不是物理上的撞击,也没出现物理上的伤势。 但精神意识层面却受到了重创。 悬崖我能避免,但这种迎面而来的危险我避免不了。 生活在如此高危险的世界里,在进化中无数物种被淘汰,剩下的,都属于某种意义上的佼佼者。 人类能很自然的避开各种危险。 如同潇洒的行走在荆棘丛中。 无论人类还是生物,不存在失败者。 虽然比不上高等位面,但也有着名为生存的技能。 失去存在能力的我,在荆棘丛中难以维生。 虽然请了很多保镖和工人,但根本帮不上忙。 生存是没办法代驾的。 我就像看到一种无处不在的数率统计。 眼前所有事物都自带危险度统计器,比如说眼前这个杯子,有百分之六的几率会掉下来,摔落后有百分之十三的几率会出现广角度的溅射。 飞溅的碎片有百分之二的几率会插到我的眼。 这种概率在持续浮动,比如说我的手无意识的从杯子上扫过,掉落概率会大增,其它各方面几率同样上升。 很怪异吧,就像汽车的车速器一样。 只不过更为多样化,就像潜艇的操控舱一样。 如果仔细统计,就会发现遭遇意外的概率极为高。 几乎是必然的,通过数据的简单相加对比,同样会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存在着,是多么不可思议。 我们并不是以很偶然的概率遇到意外,而是以很偶然的概率避开意外。 除了对应着事物的数率统计仪外,更多的是没有具体对应对象的,意味着,有更多的风险,更多的事物,是人类没办法看到,甚至目前科学还没观察到的。 但它们确实无处不在。 比如说,我看到右手边的空中有个危险率。 随着我手的接近,概率在不断上身。 他的手在向着虚空某个位置触碰,突然,响起触电的声响,空中迸发出电光火花。 访谈者:没错,触电了。 很奇怪吧,那个位置什么都没有。 这些隐性的危险比明面的更恐怖,更庞大。 触碰到会遇到种种情况,会心肌梗塞,会猝死,会自燃等等。 本来是人生赢家的我,已经丧失了存在的能力。 而我眼中的底层,却并非失败者。 只能说是评判标准不同罢了,我用自己的角度去看,每个生命都极为优秀,就像赛车手一样,在布满危险的跑道上自然而然的进行着各种飘移。 在布满**,危机四伏的深海精确航行。 我即使处于绝对的保护下,依然会面临各种风险。 比如说,来自体内的。 我的身体同样有着很多风险率,无一例外的,它们在持续上升。 生物的进化中,对于外部的危险有着天然的敏感和处理能力。 但对于内部呢。 听过统计概率,我知道人类爆发疾病甚至猝死的概率非常高。 高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或者说,人类能安然存在着,才是奇迹。 究竟是什么在压制内部的风险呢,在进化中不仅有着对外的预判,也进化出对内的风险压制吗。 在夹缝中生存的人类,究竟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呢。 访谈结束。 对于他的近况我不感兴趣。 人类幼稚的价值观,价值观组成的社会,都只是一种稚童的游戏。 就社会而言,人类极为平凡甚至卑微。 但就生存而言,能在危机四伏的世界安然航行,种种生存技能点数应该是非常高的了。 即使不作为人类,也能转职到异世界作为飞行员。 而丧失这种能力的他,不仅是作为人类没有未来,就算作为灵体也走不了多远。 生存是一场淘汰赛,并非被动挽留,而是主动的苟留。 世界用各种危险清楚掉各种苟留的生命,而它们,用各种技能抵御世界的清扫。 顽强的苟且偷安。 82.睡眠魂穿 访谈者:不知为什么,我很难睡得着。 对方看起来一副长期睡眠不足的样子。 怎么说呢,我一直很喜欢睡觉。 也一直认为,对于人来说,睡眠是最好的补药。 人类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但在日常却会被意识所压制。 当处于睡眠时,修复功能才能全面运行。 一个真正会睡眠,懂睡眠的人,能依靠睡眠治疗任何疾病,能大幅度调节身体。 小时候,我身体很差,看医生没效果,吃药也没疗效。 看着体弱多病的还不到五岁的我,邻居们都会劝说,要不放弃吧,这么瘦小的孩子真受罪。 的确,当时的我又一次发高烧。 加上各种炎症感染,还有各种先天疾病。 某种意义上,是只能夭折的缺陷品。 而且那时候医疗手段很落后,家庭也贫穷,我的存在无疑让家庭雪上加霜。 从来都是家里医院两点一线的我没再去医院反复折腾,在家人噙满眼泪的目光中,我也很累了,好困。 我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退烧了,身体虽然虚弱,但有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随后的日子里,我的睡眠时间都很长。 没办法,体弱多病,平日里都会很难受,唯有在睡觉时能觉得舒适。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我支撑了下来。 平日里感到难受,感到包括生命力在内的很多东西在持续消耗,但在睡眠时又会重新补充。 不知其他人是不是一样,在家人看来,睡眠中的我透出某种别样的祥和,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对于我来说,人生是一种持续的消耗,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 也因此,我躲入了睡眠的世界。 就这样,作为缺陷本应夭折的我,以这种方式活了下来。 但体弱多病的缺点依然存在着。 大量的吃药让我的身体不堪重负,而贫困的家境也负担不起昂贵的补品。 我的营养也跟不上。 我本能的觉得,再继续吃药,会死。 于是,偷偷的把药藏起来。 没有补品,缺乏营养,我把睡眠当成最好的补品。 我很嗜睡,而且很难醒。 要说睡眠质量的话,我应该远胜一般人。 人在八小时睡眠时间内,真正能获得睡眠效果的时间很少。 假如把睡眠以层次划分的话,大部分时间是从浅层向深层过渡。 但睡眠的世界并没这么简单。 再后来,我家境更困难了。 住校作为寄宿生的我平日里一般吃馒头。 对于食物,对于娱乐等等,我没什么要求,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都太遥远,对于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我来说,这些东西是我无法奢望的。 我能有的,只有睡眠。 可是,很奇怪啊,明明我很缺乏营养,但我营养不足的症状慢慢消失了。 似乎,我从睡眠中补充了什么,又或者说,睡眠时身体合成了所需的营养。 没有多少知识的我这样想着,也一直这样认为着。 但后来,学业的繁重和学校环境影响,严重缩减了我的睡眠时间。 那个时候,我就像上了岸的鱼一样,每一秒钟,每一个呼吸都在消耗着本来就不多的生命。 走路时,上课时,吃饭时,我都会随时倒下。 但在同学们看来,我是在打瞌睡。 就这样,我似乎有了随时都能睡着的能力。 也因此,被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实。 人类的记忆能力,反应能力,信息处理能力,可能是在短期睡眠里进行的。 也许人类在频繁进入某种瞬间的睡眠状态,持续时间不到一秒钟。 在该状态内,会处理好信息,会进行记忆,会进行繁杂的逻辑思考。 所以,当遇到突发状况时,会以失神方式进入瞬间的睡眠态。 除此之外,以人类本身的思维能力是没办法处理这些问题的。 我曾经有段时期失去了这个能力。 因为想着试试这个观点是否正确,我用各种方法进行尝试。 于是,我就失去了该项功能。 没办法进入瞬间睡眠的我整天浑浑噩噩的,很多信息没法处理,很多事没法思考,记忆力也很差。 而种种不适还远不止于此。 不仅是身体,连精神上,也成为了废人。 但后来,应该说我对于睡眠有什么特别天赋吧,我开始慢慢掌握诀窍,能一定程度上控制瞬间睡眠的技能。 于是,我的记忆力,思维能力等突飞猛进。 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也相差不远。 该做什么,该怎样做,很多无法用逻辑思维解决的复杂问题,我能自然而然的找到解决方案。 虽然我不是最聪明的,但我是最能找到正确方案的人。 不如说,我的很多行为都在下意识的遵循着最佳方案。 而掌握这种能力后的我,也体会到,之前的人生,或者说大部分人类的记忆,都等同于鱼。 虽然不至于只能记住几秒内的事,但几秒前发生的事会遗忘掉绝大部分。 简单来说,记忆本来是包括视觉,听觉,触觉等一系列立体的动态场景,但人类保存下来的,只是日记般的潦草记录。 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不记得详细细节。 就这样,我不用过多努力就取得了优异成绩。 看着同学们在疯狂努力,在苦恼,在迷茫。 而我用作弊的方式轻松超越了他们。 于是,我成为了最懒的天才。 从不作复习,下课了就睡眠,最后发展到上课也睡觉。 能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连续睡觉。 后来,我又开发出一种新能力,睡眠导航。 我在想,既然人类会有瞬间睡眠,那么睡眠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应该相当大,甚至于,人类可能不是在生活中睡眠,而是在睡眠中生活。 看起来醒着的人们,却依然如同处于梦中一样浑浑噩噩,人类任何时候回忆以往的自己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相当幼稚,相当浑噩,而当时的记忆也相当模糊。 非要说的话,就像做梦一样。 也许,看起来是醒着的人类,只是处于一种特殊的睡眠状态。 简单来说,即类似于梦游。 意识并未完全清醒,思维能力也没开启,只是勉强保障能维系日常。 能保证进食,锻炼,打理身体等日常需要。 而这些种种,都是为了能更好的继续睡眠,进入晚上的睡眠世界。 非要说的话,醒着的我们,主要意义在于补充物质从而维持身体,从而继续睡眠。 人类有着强大的意识和思维能力,但大部分处于睡眠世界,只分配了很少的一部分用以维持日常所需。 所以,醒着的我们,依然是某种意义上的笨蛋。 头脑极为混沌,意识极为稀缺,记忆极为模糊。 清楚人类处于睡眠导航的事实,我也逐步掌握了这种导航能力。 于是,我大部分精力,意识等都处于睡眠世界。 至于日常,生活,学习,运动等等。 只需要分配一点意识就足够了。 不如说,在进化中,生物已变成了优秀的自动导航体。 即使我的意识全部沉浸在睡眠世界,日常中的我依然能执行所有任务。 只是有点无精打采罢了。 但,无所谓了。 所谓的日常,所谓的人生,本就没什么意义,也无所谓成功失败,做得好做得坏也没本质区别,只是个人价值观,个人认知偏差太过计较罢了。 在人生中太过认真的那种完美主义者,他们的所谓价值观,所谓的成功感,只是一种臆想。 非常主观的臆想。 相反,生活得一塌糊涂,人生相当失败的人,却有着很有意思的一面。 这是我以后发现的。 我想,既然人类有着这么优秀的导航功能,那么,我也没必要在日常中浪费时间,或者说,我的意识停留在日常,会感觉到生命在流失。 我隐隐的,有个猜测,不仅是我,人类的意识出现在这个世界,出现在这个身体,会让包括意识在内的很多东西高速消耗。 所以,我们会困倦,会疲惫。 即使什么都不做,时间长了也会困倦疲惫欲死。 习惯了不觉得,但这种情况其实相当另类。 就像无法停留在岸上的鱼一样,把日常生活视作全部,但日常生活能维系的时间却相当短。 十几个小时候就必须进入睡眠。 不知其他人如何,反正我没办法长时间处于日常中,不仅是意识,生命力,甚至寿命都在急剧消耗。 所以,我把日常的一切都交由身体的自动导航功能。 不得不说,这方面,人类进化得相当出色。 不仅是简单的行为,复杂的例如工作,例如思考等,都能完美执行。 是的,我们平时的思考行为都是一种低端的自动化思考。 真正由自我意识所主导的高等思考,大部分人还从没体验过。 无论自我感觉多么良好,人类依然是以这种方式存在着,浑噩着。 除此之外,不仅是思考,日常的行为,动作,身体内部的运行等等。 皆处于自动导航状态,而自我意识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是,混乱。 造成混乱。 所以,我在彻底放权后,没有意识干扰,我的身体素质反而越来越好,能做出很多高难度动作。 比如说,高速飞来的足球,我能很自然而然的躲避。 这么说吧,这种状态下的我,感到一种超乎寻常的流畅和谐。 于是,再用这种眼光打量其他人,就会发现他们都相当迟钝,不协调,矛盾,混乱。 即使是所谓的成功人士,那一脸志得意满下,我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体内部的不和谐。 对于掌控欲强的人来说,身体反而更容易出问题。 除此之外,不仅是人类。 动物同样,我们看到那些站在发呆的动物,会觉得它们相当无聊。 但事实上,它们绝大部分意识处于睡眠世界,身体完全交由导航,于是各方面的本能都比人类更强。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有些人,似乎很失败,很无精打采。 但他们只是把精力放在该放的地方。 虽然日常中他们会感叹自己的失败。 但在某些世界里,可是在大放异彩。 就这样,我用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 某种意义上,算是成功的人生。 虽然不努力,虽然很少吃饭,但依然在各方面都很优秀,身体素质乃至于体型相貌方面都处于平均线上。 因为我的意识不在这个世界,所以我没有一般人那么重的欲望,也没有一般人那样喜欢多想。 事实上,人类的很多问题,矛盾,都源于想得多没用的东西。 而人类的很多欲望,空虚,无聊,等也源于意识过于倾侧。 向着这个世界倾侧。 但这个世界本身就很无聊。 所以会出现不适,表现为空虚。 于是,没欲望的我显得超然,没邪念的我显得淡然。 这些都让我有着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其次,对于我来说,人生,生活只是一种自动导航的结果,所以也无所谓辛不辛苦。 只是下执行自动执行罢了,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劳累感,厌恶感。 虽然不努力,但却没有浪费时间,只是不务正业罢了。 我能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学业,然后进行各种社团活动,无论艺术,体育,音乐等等方面,我都在大放异彩。 不仅是学霸,在运动方面,我有着极为出色的身体协调能力。 比如说打篮球,我全程处于不加思考的本能状态,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但长时间的导航下来,导航协调能力已经熟极而流,动作有着职业选手般的精准。 他把手机递给我,里面是他打篮球的视频,动作的确非常流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访谈者:虽然有不少女生对我表现出好感,但我并没有恋爱,当人类把过多的意识放在日常中,就会出现无限的空虚感,会用种种方法进行调解,这也是人类大部分行为的潜在意义。 但我并没有感觉到空虚,不如说,身体只是很机械的存在着的我,没有感情恋爱的必要。 在别人看来,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不知疲倦的严格执行既定的行为计划。 但事实上,对待人生,我是相当随便的。 非要说的话,我的人生处于两线作战。 绝大部分精力处于睡眠世界。 这点,相信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只是睡眠世界有着某种机制,会在清醒的极短时间内遗忘掉一切经历。 我说过,人类的所谓日常意义只是维持身体,那么,日常中的我们,所扮演的就只是保姆身份。 因为分配的意识太少,也可视作机器人身份,反正我们只是负责维系这具继续睡眠的身体。 就连意识也少得可怜,思维能力也不足以思考出这些真相,而知道得太多无疑会造成自身和世界的混乱。 所以,在醒来的极短的时间内,我们会遗忘掉睡眠世界的一切。 事实上,早晨醒来的自己,能记得一些梦境。 但也会迅速消散。 如果仔细体会,能感觉到,睡醒的自己似乎有种魂穿的感觉,这里究竟是哪里,而我又究竟是谁。 混混沌沌的慢慢拾起记忆,这时候的思维能力相当弱。 这种混沌时间是一瞬间,当然,也会有后续的次级混沌。 甚至会出现大半个小时都没返魂的状态。 我曾经试过一个很奇怪的经历,当时醒来的我,觉得头脑很混沌,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随后是一系列的记忆灌顶般出现。 虽然没有实感,但却强制的让我接受这就是我的记忆,让我接受这个事实。 这种头脑混沌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小时以上,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乘车上班。 到公司后,虽然有种异样感,虽然对那些人没什么亲切感,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我朝夕相处的同事。 虽然工作感觉到生疏,但凭借记忆和身体的动态本能,我依然用原来的动作工作,用原来的神态和人打招呼。 但我是不同的,所以我没有常人的那种接受能力。 这一天下来,我渐渐察觉到到异样。 同样,我所掌握的瞬间睡眠能力让我有很强的思维推导能力。 而我推测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我魂穿了。 这俱身体根本不是我的,这些记忆同样不是我的,真正的我依然在上大学。 也许,醒来的人们,会出现魂穿的概率。 既然日常生活只是负责打理身体。 人生主体是在睡眠世界。 那么日常生活就没必要对应躯体。 可能会出现魂穿到别人身上,然后强制灌输记忆。 然后在强大的记忆惯性下进行日常生活。 缺乏思维能力和意识的人类根本没能力发现这点。 甚至于,还有可能出现意识多于躯体的情况。 简单来说,你今晚睡觉后,明天醒来支配这具身体的是另一个意识。 后天又是另一个意识。 地球有六十亿人,但可能有上百亿意识在交替排队。 甚至于,今天后,你的意识就没机会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身体有着独特的惯性,负责打理身体的不需要专员,甚至于即使动物魂穿到人类身上,同样能很快上手。 在历史,记忆,肢体等等的强大惯性下,身体如同火车般直行。 任何进入这个身体的意识,都没有变道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即使神穿越到人身上,失败的轨迹依然只能延续着这份失败,没有个人发挥的空间。 当晚,我通过很多方法进行尝试,我要回到原来的身体。 结果第二天,我又出现在另一个身体里。 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才分析察觉到自己所处的,是另一个人的躯体,自己再次面临了魂穿的事实。 如同灌顶般的记忆和惯性之强大,简直匪夷所思。 我很确定,要不是自己的特殊,换做是其他人,即使他有着超人般的智商,依然只能沉沦其中。 而我即使察觉到自己魂穿,但依然没办法改变这个身体的命运轨迹。 怎么说呢,虽然我的思维,行为程式等完全不同。 但我依然没办法控制,虽然我很理智。 但依然没办法阻止这身体的弱智行为。 简单来说,我能做的,只是被动执行。 即使我分析到继续前行会遇到车祸,但我依然只能继续前行。 事实上,人很多时候,比如处于癫狂状态,暴力状态。 这些时候的人并非没理智,甚至他其实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也在恐惧,也在后悔。 但他并不能控制这个身体,暴力行为,疯狂行为依然只能继续。 我不得不感叹,所谓的命运是如此的无奈,无奈到没有改变周旋的余地。 我不断的尝试想回到原来的身体,但不断的,一天天的,魂穿到不同的躯体。 经历着不同的人生,说实话,没有任何新鲜感,甚至很耻辱。 有时候,我会穿越为富二代,看着自己沉迷酒池肉林。 享受些大部分人想象不到的享受,但经由我的理智,也判断出,正遭受着人类想象不到的包括命理在内的负值增加。 某种意义上,人生是处于天平上的,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比起得到的享受,失去那部分更令我在意。 事实上,这种魂穿的现象也许相当广泛,但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什么,都用一种无所察觉的方式进行着。 而我的所谓清醒,我的所谓特别,在记下来的穿越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一定收获到人生,阅历,但收获到耻辱。 某种意义上,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浑浑噩噩的,无所察觉的,换乘一辆辆车,从而到达某种目的地,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通过广泛的穿越,获得某些东西,通过某种关卡,完成某些经历,经过某些路段,在换乘中抵达终点。 在不断的穿越中,我也似乎能看到其他的乘客,他们也在到处换乘。 而某些相当清醒,相当独特的乘客,甚至有些接近神阶位的乘客。 也被动经历着这种旅程。 不可一世的神明也被动经历着不同的人生,当然,也收获了很多耻辱经历。 很有些神明的悲惨经历让我也替它们悲哀。 而不断的穿越中,也让我深刻意识到,人类的愚蠢,或者说,愚蠢的命运进程。 意识本身并不愚蠢,但身体所自带的思想思维太过低下。 更无奈的是,看着做蠢事而无法阻拦的自己。 很多时候,人会觉得别人蠢透了,但却不会意识到,自己也处于愚蠢范畴。 行为和思维的惯性下,很难有理智的选择,大部分行为都只能透出傻气。 直到有次,我穿越到某个中年人身上。 这是个刚愎自负但相当愚蠢的中年人,我预判到他将会在当天下午遭遇意外。 遭遇不测而身亡的经历我也经过得不少了,但这次不同,我有种预感,也许我的意识会在这次意外中“丧生”。 我的判断一般都很准确,于是,我尝试用各种方法各种手段去规避,去修改命运进程。 怎么说呢,这次意外极为巧合,天空上的某种飞鸟经过高楼时碰倒了某个花瓶,在风向阻力下落到我头上。 一连串的巧合组成了必死的局面。 至于为什么我会预判到,我只能说我的逻辑推理能力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 但我尝试了很多方法,明明只要修改一个变量就能改变死亡的事实。 但既定的巧合,既定的概率,变成了固定的进程。 任何一点修改,都等同于和整体世界命运作对,这点,就连神也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我也很理智的放弃了。 就这样,我经历了死亡。 这次死亡让我沉睡了三万年。 你没听错,三万年。 虽然我一直在睡眠世界,但我并不清楚睡眠世界是什么,用睡眠世界来形容也明显不妥当。 每一次的醒来都会经历记忆的封锁,所以,我没办法回忆起在那里的经历,当然,也没必要回忆起。 现实世界的我只是负责打理身体罢了,所占的比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主要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我,回到那个世界自然会继续真正的人生。 我能感受到的是,那个世界极度广大,多维,多层次。 假如用楼层来比喻的话,我所涉及的只是一两层,其余的,更为广大的无数层是我无法涉猎的。 所以,即使在那里,在某个空间,被困了三万年。 因时间和地球没有对接,所以在地球也只是过了微不足道的很短时间罢了。 但是,怎么说呢,依然心有余悸。 也许是我触犯了什么,才遭遇了那种惩罚,甚至我有种猜想,正在作恶的人,也许在当晚就会被关押到那个世界,经历真正的炼狱。 至于这具躯体,当然由另一个意识接手。 而那个世界的种种,虽然我想说,但访谈世界估计快结束了,所以,会在以后,用另一个身份,继续着这个话题。 访谈结束,我没有关注他的动态,或者说,他没有动态好关注。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三天后,带着坦然去世了。 也许所说的一切,都是体弱多病的他的臆想。 长时间处于病床上的他,通过臆想经历着人生。 查找他的资料,我发现,他所说的童年经历和资料完全不符合。 甚至于,他平时的性格和访谈时的表现完全不同。 就像彻底换了个人。 一个月后,另一个人走进了访谈室,继续着他那未完的叙述。 83.命理线上 我的缘线断了。 某种意义上,缘分是凌驾于命理,命运之上。所谓命运,本质上是错综复杂的命理构成。而所谓命理,本质上,是缘。 世界起源始,就伴随着生命的起源,如今的每一个生命都可追溯到无数年以前。 某种意义上,每一个生命,在无数年前,都有过交集。每一个事物,在宇宙大爆炸之前有着紧密联系。 以此下来,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庞大关系网。有着命理上的联系,彼此作为齿轮,相互推动着命运的进程。 假如一个人处于绝对的封闭空间,断绝一切往来,那么,他将会彻底停顿。 以命理的纠缠作为命运的原动力,而缺乏这种前提,将陷入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静谧时空。这是我往后所经历到的。 曾经,我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很烦,无论是人际交往,还是种种事物。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感。 为什么一颗石头明明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却会令我无来由的觉得扎眼,觉得厌恶呢。 也许,大部分事物我们都看不见,而眼前这些东西,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它们已经对自己造成了无法忽视的影响和伤害。 虽然看似不相干的事物,但只要存在着,就有着必然的影响。在动态的世界内,任何事物都处于高速位移,其存在本身就会对周围造成伤害。 而我们所处的环境内,任何事物都有着必然的碰撞,就像放进洗衣机的石头。所以,我们,和我们眼前的事物,眼前的世界,是一种无法兼容的互撞方式。 有这种认识后,我开始带着敌意看待周围的事物。因为互相伤害着,所以能相互看见。因为相互仇恨着,所以潜意识中,是带着恶的心态。 在自然界,看似可爱的动物,能在憨态可掬中猎杀,在鲜血淋漓中吞食。 假如人性本善,也意味着生物性本善。但携带着善,是不可能做得出种种隐性的恶。而生存的前提,恰好是漠视良善的极恶,能毫无违和感的进行着罪恶,在谈笑中**,在谈笑中进食。这是地球生物进化中特有的技能。 也因此,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我们,和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在进行着隐性的厮杀,残杀。也因此,在杀害和加害中产生所谓的快感。 对于这样的世界,我在竭力回避。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下意识的远离人类和人类的一切。 因为,我觉得,无论文明如何进阶,人类隐藏的本性,潜意识等等,是不会变的,对众生怀有敌意,会下意识做出伤害行为,这种行为模式也是无法改变的,以此产生的文明,思想,文化等等,都有着隐性的加害属性。 简单来说,我从现今的所有文化,思想,和一切文明产物中,都感受到隐藏的敌意和加害的意味。 也许,在未来,我们会开始反思,甚至推翻原来的一切,会明白到一直以来的思想,认知,和各种文明产物,科技产品等,都属于毒害品。 事实上,各种明面的,隐性的,种种伤害已经是生活中绝对的主流。无论是影视的作品,本质上贯穿主线支线的依然是伤害的交织。 习惯受伤害的人类会本能的把伤害回馈到周围,成为只能制造伤害的荆棘,成为隐性的加害机器。 我不仅反思人类,也反思自己,自己人生中,所做过的,所创造的,所经历的,一言概之,即被害和加害。 无论是工作,感情,生活,对人类,对世界,其存在都是不折不扣的负价值。明白到这点,我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家人担忧的眼神下,我的自闭变本加厉。我幼稚的认为,这样就能避免伤害。 年少的我口无遮拦,经常会在无意中伤害到父母自尊。这些伤害是无法抹消的,只能不断叠加成为创伤。 但这样还不够,人类的所谓感情是一种自我蒙蔽的结果。一旦开始思考,开始对这种约定俗成的所谓感情开始反思,就会很简单的分析出种种弊端。 任何感情,都是经不起抽丝剥茧的分析的,所以,真正理性的人,很难拥有真正的情感。 也因此,我们会自我蒙蔽,沉浸在这种不堪一击的脆弱梦中。共同维系着这种约定俗成的虚妄。 而经由理智的分析,我很明白,自己的存在,无论言行,思想,命运等等,都只会对亲人造成伤害。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在一个偏僻的山上,我开始了隐居生活。 要说理由的话,没有什么理由,或许,我只想找到一个答案。在清净的生活下,我并没得到想要的清净,相反,我只感到近乎无尽的喧嚣。仿似被无数的线纠缠环绕。 身边的每一个事物,都有着和我纠缠的线。就这样,我被无尽的线环绕,身边有着无尽的喧嚣。 能出现在我视界里的事物,就有着必然的关联,必然会影响到我的状态,也必然会轻微的,左右着我的命运。 后来,这种线的错觉越来越强,直到这种纠缠让我觉得窒息。比如说,我透过望远镜看到远处有个飞舞的蝴蝶折翼而落,随后,是无数的线连动。 一系列变化接踵而至,连锁效应下直接波及到我。到后来,我甚至敏感到能感知到蚂蚁的细微活动。 是的,我不用看,通过反馈而来的信息和现象,能知晓蚂蚁的动态。这种入微的能力,让我能够在封闭的室内静坐,也能了解天下大势,风水,气运,能量,遥远地方的人和事。 被线纠缠的我,能以一种悬丝诊脉的方式分辨出世上发生的,一切。但也付出了代价,我的双眼失明了,耳朵也聋了。 能力的获取伴随着必然的代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任何获得都必然伴随着失去。 其中的取舍需要自己衡量,但想要不放弃就获取高人一等的能力,这是不可能的。 而我也通过自己的遥感,察觉到各种奇人异士的存在,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有着某种缺陷,无感情,无人类该有的一切价值观等等。 即使我没有视力听力,但对生活并没影响,甚至我能看到听到的,比一般人更多更全面。 事实上,人类的视听等行为,是选择性的。换言之,人会主动屏蔽不想听的,不该听的。用另一种讲法是,选择性失明。 根据主观,选择能出现在视界的事物。即使该事物没有形象,但依然会主观模拟成像。所以,很多事物,没有出现的必要,没有成像的必要,不会出现在眼前。 甚至于,我透过自己的能力,能一定程度上窥视到别人的视界。有的人视界里,没有影子,有的没有颜色。 缺乏比较为前提,他们会觉得本该如此,即使没有颜色也无违和感。甚至有的人视界里的人,是没有面容的。 很多所谓的路人脸,看见就忘的那种,本质上,是无论如何都记不住。对方未必是人,也可能是某些奇特的智慧生命。 但人类会自动把对方识别为人,但既然是人,就必然需要相应的面貌。于是,人类会开始主观模拟成像,为对方“塑造出”一个相貌。 失明失聪的我,能正常的生活着,能通过抽丝剥茧的“悬丝诊脉”,去“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即使是遥远的家乡,我也能直观的看到。 但当然,我也能看到父母的命理,命运,寿命。我知道父母将会经历的劫难。但通过这么长时间对命理的分析,我更清楚,这种线性纠缠,是很难逃避的,就算是看似极为偶然的意外,也有着大量的线强制牵连。 我不断的尝试,我想要改变命运,改变这种命理的纠缠。试图通过操纵线而操纵命运。 但结果,我什么都没能改变,什么都没能触动。比如说,眼前的蚂蚁,在十秒钟之后,将会被从天而降的小鸟在某个固定位置踩到。 这种概率性时间,牵涉到方方面面,这种庞大的线性纠缠,我没能力改变。 但在长久的研究中,也被我发现了某个神秘的存在,他能通过操纵线,从而操纵所有事物,操纵命运,甚至世界。众生仿似牵线木偶般,在他的精微操纵下。 我想要追溯,想要看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没想到,这种行为似乎触怒了它。我的固有命运线开始了转变,原来的命运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太悲惨。 但被修改后的命运,已经不是悲惨能形容。连带我的家人也没放过,在我的命理辐射下,父母也将经历恐怖惨剧。 人是只能施加伤害的生物,连同自我的不幸和命运,都会辐射影响到他人。这种恐怖的命运,假如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死亡。 但在此之前,我用了很多种方式,都没办法死亡。我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在经历种种恐怖前,从命理上无法死亡,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连带着的,是父母,亲人,甚至连同整个先祖一脉。都被波及到,都被某种意义上株连了。获得了高人一等能力的我,不仅成为了残废,还成为了罪人。 我疯狂的寻找解救办法,最后,疯狂的我发现了一个疯狂的手段。切掉命理纠缠。一般人当然做不到,但我用特殊的方法,逐步的,一点点的,割断了种种牵连纠缠。 渐渐的,别人很难看到我,和我相关的记忆也渐渐从他们脑海消除。我有种无力感,没法拿起哪怕一块石头。即使竭尽全力,也没办法在石头上刻下划痕。 慢慢的,亲人朋友,甚至父母也渐渐忘了曾经有过我这个一个人。我所做过的事,也被一种很和谐的方式抹消了。 我曾经在景点刻下的到此一游字迹,也消失了。世界,似乎和我已无关联。很奇怪,我明明只是想要切断一部分命理纠缠,但没想到的是,这种纠缠是整体的,任何一条线被割断,最终都会导致整体的崩离。 并且,这种进程是不可逆的。随着命理纠缠的缺失,我似乎失去了推动力的齿轮。我没办法拿起任何事物,没办法行动。 并非没有行动力,而是没有什么要做的。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命理命运的推动下进行的。当缺乏这种前提,就不会主观行动。 即使有行动能力,却会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感。某种意义上,生物是一种绝对惰性的事物。无法以主观意志进行任何行动,只能在客观命理的推动下被动的前进。 失去了命理纠缠的我,不仅失去了行动的意义,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步的从地球,从宇宙,从世界消失。 失去了光明,也失去了名为黑暗的概念。失去了空间,也失去了时间。我似乎处于某个难言的空间。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连空间概念也没有。 这里,是绝对的静态。我没法动弹,事实上,这时候的我连身体的这种概念也没有了。甚至无法思考,剩下的,只是感知能力。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里。没有时间概念下,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万年。 仅剩下感知能力的我,只能木然的“看着”。也许也将无数年的,看下去。 直到一个契机的出现,与其说是契机,不如说是奇迹。在静态的世界里,出现了某个隐晦的因果线。 我抓住了机会,连上了因果线。虽然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因果,但已经足够了。从线到面,到网络,我逐步拥有了命理网络,在命理的推动下,出现了命运进程。 以这种方式,有了立足之地,我出现在世界上,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另一个位面。 这个位面也有人类,也有着文明,也有着命理上的父母。而那个微弱的因果线,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某个存在的视线。 因为我被看到,所以形成了因果连接,所以再次出现在世上。在这个所谓的新文明里,这个名为地球的小星球里,我对这里的人类文明不感兴趣。开始默默研究因果命理。 终于,被我领会到一种新能力。这个低阶位面的人类能看到的事物很少。而这个偏僻位面也缺乏关注度。 所以很多事物处于一种诡异的虚无状态。我利用自己的能力,看到这些事物,看这一行为是双向的,看到的同时就自动完成了因果连接。 通过这种方式,我把处于虚无空间的事物引渡到这个位面。于是,地球出现了各种灵异事物。 甚至,我猜想,生命的起源,事物的起源,甚至世界的起源,其起因,是否是因被某个存在注意到。 但无论如何,我始终不是这个位面的人,虽然有着因果命理等连接,我依然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外来者。 虽然有着父母亲人,但接受他们就意味着对原来父母的背叛。到后来,我逐渐明白到,能看到命理线的不仅是我,很多高等生物能看到,但更意识到,因果命理是无法触碰的禁区。 搅乱了命理线的我,无论是起源,还是命运,还是将来,都极为被动,且难逃比死更恐怖的悲剧。 曾经触碰命理线的我,即使重生在世上,依然要在围剿中奔逃。 访谈结束,他的讲述和他的经历完全不符。而他的性格,和之前的人格同样完全不符。 84.命理线中 我是个很孤僻的人。一般人的孤僻因素有很多,但我不同。 他,是上一个访谈者,自从上次讲述了命理纠缠后,如今相隔一个月,再次走进了访谈室。 我知道一个月前来过这里,但那个,并不是我。那段日子里,我就像被夺舍一样。现在他已经走了,我重新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相信缘,无论命运是什么,但我认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是的,我是个很俗的人,眼里只有人类共同的庸俗观,感情啊,姻缘啊之类的。 对于命理我不关心,也不感兴趣。但我相信,个人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有属于自己的风景。 于是,我一直在期待生命中将出现的人。从小开始,我就性格懦弱,无论什么事都不会主动。只会被动的等待,被动的接受。 但这也不坏,既然能在生命中出现,就意味着这是属于我的命运,无论幸福也好,厄运也罢,我都会坦然接受。 和别人的怨天尤人不同,即使是挫折,我也会把它当作人生别样的风景,一并体验一并欣赏。 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一直伴随着我。我不会关心命运,也不想知道命运,对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将经历什么,我不想要打听。 即使未来将经历苦难,我也会怀着体验的心境去接受,去期待,去等待。 既然是安排给我的风景,无论狂风暴雨还是寂灭黄昏,都有着它的独特用意。 我就像一个过客,在领略生命中沿途的风景。用不争的处世心态走过生命中的一个个黄昏。 是的,我的人生大部分都是黄昏。很少会出现幸福,幸运。悲哀已经是常态,当生命中出现曙光,我就会打醒精神,因为接下来将经历的,是更深的黑暗。 这同样成为了常态。所以我不会奢望得到幸福,对我来说,幸福是紧随而来的不幸的铺垫。 但就算如此,我依然乐观的生活着。直到,我的亲人离去了。一直以来,我都没什么朋友,所以对于亲情,我很珍惜。 亲人的逝世对我来说,等同于被从生命中挖走了一部分,本来就贫瘠的生命,变得更空荡。 这就是人生吗,这就是人生的必然。我似乎感觉到,有某些缘分断了。世界很奇妙,但人类很单调。 人类的生活重心,是人情,而组成这种社会的,能真正出现在人生中的,其实很少。 世界很广大,但生活很狭隘。穷尽一生,我们都在围绕着有限的几个人生活。 人的生命,人的精力,制约了人的社交圈。生命中的大部分人,都只能是过客。 无论是生活乡村还是大城市,无论是内向还是外向。所遇见的人,都只能扮演着过客的身份。 生命中能融入的人数是有限的,当超过人数上限,就没有容纳的位置。 所以,以多情为借口的人都只能是纯粹的欺骗者。亲人的数量是有限的,年轻人会叛逆,会蔑视亲人,蔑视宗族。 但上了年纪之后,无论取得多大的成就,多少的财富,都会有着对宗族的眷恋。 在清明扫墓的时候,会对血脉亲人感到亲切,会放下功利的想法,共同缅怀共同的先祖。这份感情,将代代传承。 虽然我对命运命理不感兴趣,但我依然认为,无论是命运还是命理,都不是什么复杂的事物。以人类的能力也能分析,也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干预。 其它高等生物自然不在话下。但之所以能维持着命运的固有进程,是有着它的独特性。因为它涉及了更为神秘的领域。 对于神来说,即使达到了无所不能的领域。但其起源史是无法否决的,先祖曾经为低等生物这种事实同样无法更改。 也有其血脉,其亲人,其母亲。某种意义上,血脉凌驾于命理之上,也凌驾于神力之上。 而血脉的主体之一,是缘。我之所以会出生,是无数年前就已注定了的,这种缘无法随意抹杀。 而多年后,我的子孙,注定的子孙,也将注定会出生。那么,相对的,我的妻子虽然没有血脉,但依然有着既定的缘。 也因她的存在,既定的后代,既定的后代血脉也以既定的方式延续。所以,命里有时终须有,我没有主动的去追求爱情,而是等待着。 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二十多岁的我,单身时间依然等同年龄。恋爱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能不掺杂功利的纯爱时代也过去了。 看着年轻人们在绽放着青春,享受着青春。我不禁在想,也许,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我的生命中,没有恋爱,没有爱情。 甚至于,在命运里,在未来的历史里,也没有后代。虽然一直以来的淡淡憧憬落空,但也并非无法接受的事。 既然我的人生中没有这样的风景,那就别强求了。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坦然过着单身的生活,也做好了继续单身下去的准备。 但随后,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某个自称是我儿子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在他的说辞里,他来自未来。 在他的极力撮合下,我结识了他的母亲,我的妻子。虽然我不认同他的话,甚至一直认为他只是个臆想者。 但我依然结婚了,随后,孩子也出生了。诡异的是,还是婴儿的他,有着似曾相识的相貌,而他的眼神,和之前曾出现的,自称是我儿子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更怪异的是,我和孩子两人独处时,他会对着我诡异的笑。某天,我发现他在房间看书,并用红笔圈出了某个段落。 那本书带着玄幻色彩,而那个段落的原意是,未来的孩子,未来的后代,为了保证自己的出生。会回到过去,甚至守在过去,充当丘比特的角色。 促成其父母,其先祖的结识。促成父母相遇相爱的手段很多样,但由于未来的多样化,未来命运轨迹同样很多样,所以,竞争同样激烈。 孩子丘比特也不只一个。当然,一个都没有的话,估计是光棍的未来。我是个低俗的人,没有什么高远的追求。有着人类的共通庸俗观,在我看来,人类在创造着,等待着所谓的姻缘。 但是,从命理的角度看,本应是既定的命运线,主动追寻爱情这种行为本身就很矛盾。 但是,命运本该就这样进行下去。无论是否存在着所谓的丘比特,我也将过着家庭生活,把孩子抚养成人。 突兀的,灾难毫无预兆的降临,在一次意外中,我的妻子,儿子双双去世了。我是个孤僻的人,我的孤僻理由和别人不同,我是个无缘的人,用民间的讲法,即天煞孤星。 所谓缘分,并非主动结缘,而是从遥远的,无数年前就已注定下的,这才是所谓的缘,而我,是个无缘的人。 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没办法和人打好关系。后来,我终于意识到,命运有着既定的风景,也有着既定的缘分,不存在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存在。 但缘分的概念不仅是爱情,还有着孽缘。那个人,自称是我孩子的人,再次出现了。 在他的说辞里,我了解到,他一直在默默守护着。但我的命格太过特殊,即使是既定的命运也有可能向着更坏的方向扭转。 在我的命格干预下,本应有着未来的妻子,儿子,统统罹难。而他也没有了未来,没有能回去的未来,没有未来的他也没有相关的缘,命理纠缠,甚至没有命运。 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黑户。只能作为黑户待在这个时代。虽然我不相信他的说辞,但他的身上的确在不断发生怪事。 首先,他没办法结识任何人。虽然别人能看到他,也能交谈,但就是有着别样的貌合神离。 别说作为挚友,就连作为朋友也做不到。不到三天别人就会把他和他的相关记忆忘掉。 他虽然存在着,但很难和人,和周围的事物产生命理纠缠。而更奇特的,是他的命运。 准确来说,他没有命运。假如把命运比作是一条已经铺好的公路,那么他的前方就是悬崖,无法寸进。 他只能待在封闭的房间内,房间内没有任何事物,只有一个不断重置的闹钟。 他说,自己没有未来,只能在不断重置的,不断重复的几十分钟内。只能停留在那几十分钟内。 虽然我依然不相信,但房间内的指针当经过四十六点四分钟后,会诡异的回到四十六分钟前。 访谈结束,这个人的后续情况我没有跟进。因为,如果没有看过当时的录像,我甚至回忆不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访谈者。 也许他的确是个缘浅的人,在其生命里,命运里,只能作为孤僻者而存在。 也许,生命中,大部分人都只能作为过客。但对于能留下回忆的,能留下羁绊的,无论是爱恨情仇,都证明你和他(她)有缘。 85.命理线下 我曾来过这个访谈室,不是上一个身体,也不是再上一个的灵魂。虽然我的话会让你不明所以,但这就是我现在的水平了。 一直以来,我都感觉到自己**控着。如同牵线木偶般。这种感觉很幼稚,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的强烈,甚至我能真切感觉到线缠绕着身体。 很奇怪吧,无论是命运,还是所谓的命理,都只会是更玄幻更高等的方式。而不是以线这种低等方式表现,那么,这种线究竟是什么呢。 我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者说,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人生中,世界中,有很多不解,虽然好奇,但会本能的避过。 就这样,我木偶般浑噩的活着。后来,我在别人身上,同样能看到线。各种各样的人类,在我看来,就像被牵线的各种木偶。 很怪异,很惊悸。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人类的关节很原始怪异,而动作也很坚硬,不自然,不协调。 至于表情,在夜晚自己对着镜子做表情试试。人类是牵线的木偶,这种幼稚的想法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当同类都表现出相同的怪异,那么就会把这种异常正当化,合理化。处于这种群体,有着长久的常识。 人类还有多少的诡异没发现出来的,又坦然接受着多少异常呢。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怪人。怎么说呢,我和上一位访谈者是好友。 虽然他挺孤僻,但并不是无法相处的人。相反,他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有着难得的好脾气。 也许我们都多少有点怪,所以成了好友。但前几个月,他的性格忽然变了。 看多了小说的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被夺舍了。无论言行举止思维思想,他都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经常在沉思,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微微弯曲,似在演算,又似乎,在操控。 满嘴命理命运,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在某天,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从他的身上,看到延伸出来的线,无数的线。 和周围的一切事物纠缠,甚至一直延伸到远方。我吓坏了,直接逃回了家。但在当晚,我就察觉到异常。 深夜里,我看到一条诡异的线穿越墙壁探入我的房间,来到床头。我拼命躲藏,但这条线无影无形,最终,它缠上了我的手,顺着手向着全身缠绕。 蓦然惊醒的我,发现只是个梦境,或许只是个梦。我这样想着,发现自己的动作姿势有着想不出的怪异和僵硬。 也许是长时间睡眠导致动作僵硬吧。几个小时候,我的怪异姿终于恢复了正常。 但不知为何,我依然感觉到自己如同牵线木偶。我想去看望他,看看我的好友。但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却朝着相反方向。 我骇然的发现,我无法主导自己的行为。我想朝着他家里走去,但无法向着那个方向走出哪怕一步。 我想打电话了解情况,但我的手根本不听使唤。拿出电话后,我居然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这时候,我想起他那怪异的眼神,和似乎在演算,似乎在操纵的手。也许,我被他操控了,以操作木偶的方式操控了。 也许我有点被害妄想症,但我无法打消这个念头。他能操控我的行为,但无法操控我的思想。 我拼命想要挣扎,身体却保持这种木然的姿态。日常的工作,生活能正常进行。但却并非以我意志进行,我以旁观者身份,看着自己身体在自主运行。 慢慢的,我发现了一种规律。虽然身体脱离了我的掌控,但也并非他能随意操控的。 而是有着固定的轨迹,也许那就是命运吧,他会操控我的身体沿着固定的命运行进。甚至不敢逾越,不敢稍有偏离命运。 我似乎找到了方法,有天,经过桥的时候,我忽然竭力挣扎,并非要取回控制权,而是要完成一个动作。侧身坠落,我从桥上落了下来。 河水很深,而我,并不会游泳。我是个决绝的人,也不会拖泥带水的试探。 果然,本不会游泳的我,身体在熟练的划水上岸。虽然有惊无险,但这场落水被许多人围观到了,其中还有不少熟人。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基础下,似乎我的命运开始了偏移。也正是这时候,我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甚至我能感受到他被反噬了。 我是个做事冲动的人,不顾危险,再次来到他的家里。发现他果然受伤了,吐了一地的血。 而家人也早被他打发出去远游了。对于我的到来,他似乎全无所觉。而是处于沉思走神的状态,手指不断的演算摆动。 无数的无形线条从他手指延伸向远方。而他的眼睛和耳朵在不断的渗出血。即使和我距离很近,他都没能发现我。 在他的喃喃自语中,我知道他遭受了命运的反噬。因为对我的操纵出现失误,我的既定命运出现了偏差。 这份反噬会逐步加重,甚至波及到他的本体。于是他正全力试图修复。失去了视力听力的他无法发现我,而命运偏移后,通过命理手段也无法锁定我。 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景象。无数的线开始反流,也许他依靠着线和其它事物搭上联系,以此维持在这个世界的生存。 但命运的反噬在逐步加重,作为干预命运的代价,他似乎正被抹杀。他和其它各种事物的联系正逐步断开,在不断缩小,不断崩塌。 似乎一路崩塌至某个虚无空间,直至看不见。那瞬间,我感到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经过治疗,我的朋友也渐渐康复。但不知何时开始,我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线,我似乎有了操纵别人的能力。 也许我那已经偏移的命运只能以这种方式维系,通过和别人结上命理联系,从而维系着命理网络和命运进程。 我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僵硬,正在丧失行动能力。我的命运也许已经终结了,我无法以人的身份行动。 我的身体已经丧失了行动的能力。能够动的,只有右手几根手指能微微颤动。 用这种方式,我把手指上的线延伸到自己的身体,于是,我用操纵木偶的方式操控了自己的身体。 一开始,行动很僵硬,随着时间,我慢慢熟练,动作也逐步自然起来。能进行日常活动,甚至能工作。 但这样还不够,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正在流失。也许缺乏命运的我正逐步面临抹杀。 于是,我开始牵线操纵别人,把其他人变为我的木偶。通过线的连接,我和人结识,增加羁绊。 甚至通过这种方式,我和**控者相遇相爱结婚了。事实上,我知道,她的心里是抗拒的,但被我操纵下,心理的抗拒并不能影响行为。 但怎么说呢,我没感受到幸福,所谓的家庭生活,在我看来,就只是操控两个木偶。 我也慢慢发现,有着和我同样情况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有的人并没注意到这点,并没注意到他们微微颤动的手。 也没注意到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身体,正被自己以各种方式如牵线木偶般操控着。 或许,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傀儡师,幼年时技术尚未成熟,所以动作显得僵硬。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后续情况,我同样没再关注。但通过对当时访谈录像的回看,我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动,而书架上的两个机械模型动了起来。握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别相信它的话”。 86.成功者 我的身份不便透露。 对方虽然身影苍老,但依然有着上位者的气势。他的资料同样很不一般,透过隐秘的消息渠道,我知道了他的大体情况。 资产已经不是明面上的所谓富豪能匹敌。甚至暗中操纵了部分小国的政权,军权。势力极为庞大,拥有自己的军队。据闻,有着核武器渠道。 虽然我曾经很风光,但现在的我,如你所见,只是个普通的老人。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会看淡。 过去的风光,过去的享受,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只能缅怀。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了享受的心境。 不如说,过去的享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种讽刺。同样,对于其他人,对于拥有着青春,能尽情享受的人,我有点妒忌。 这年代的人,为什么能如此轻易的过着这么让人羡慕的生活。想当年,我们这一辈的人,一直很穷苦,很穷苦,曾经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吃饱。 对于能吃饱这种执念,对于饥饿的恐惧,是你们现代人没法想象的。要生存,就必须要拼搏。 经历过很多困苦,面临过很多死亡,我闯出一番事业。过去的闯荡不像现在,也不像九十年代的生意场。 那是需要实打实的拼搏,冒着生命危险出生入死。的确,我不否认自己的事业带着黑色,也不需要洗白。 我这一代人的魄力和狠劲不是如今的年轻人可比拟的。利用包括暴力在内的手段,我操纵了几个国家的政权。 我从来都不是慈善家,比起明面上的统治,我更倾向于背后的操控。对于这些地方而言,统治需要的是返利,背后的操控,则能更肆无忌惮。 我的人生早已走向巅峰,但是,科学的发展,社会的变革,让我也跟不上节奏。 觉得自己似乎被社会的大流抛弃了。在以前,即使站在巅峰的我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没有电脑,没游戏,没影视,没小说,没太多娱乐项目。 对于我而言,看一部电影都是很大的娱乐,但当时依然只有黑白电视,只有翻来覆去的寥寥几部老电影。 比起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可是,现在的年轻人赶上了好时代,一出生就有着丰盛的食物,多样的零食,种类繁多的享受。 他们,似乎是为享受而生,思想里刻印着贪图享受的本性。他们在羡慕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有钱人,但自己何尝不是最幸福的一代人。 纵观历史,没有哪一个时代有着如此丰富的物质,娱乐。现代人所享受的,是对任何时代人而言,都算是最顶尖的享受。 说实话,这些令我很厌恶。现代人的嘴脸令我厌恶。轻佻的世界观,无度的享受观,无原则的价值观…… 他们,是为享受而生的,畸形生物。回想我那时候,当时的人即使穷,但精气神都很正直,即使衣服褴褛,却很有神采。 即使什么都没有,却依然很质朴。原色原味的街道,但如今走在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只让我觉得不适。 我跟不上时代了,无论多么成功,我都感到自己被抛弃了。那个豪华的场所是叫网吧吧,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对着电脑呼喊。只令我觉得迷惑。 现代人许多的时间,精力,倾注在小小的显示器里,自以为了解了世界,其实他们连自己身边的事物都了解不清楚。 对于电脑和电脑里的那些虚拟东西,我并不懂。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离不开电脑,但电脑的大门不对我敞开。 我依然只能通过发黄的报纸去了解世界。继续在街上行走着,我看到喧嚣而庞大的美食城。 很难想象现在有这么多种类的食品,对于度过数十年饥饿岁月的我来说,还是米饭鸡蛋最实在,逢年过节吃的肉至今依然令我回味。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了胃口和消化能力。无法消化就意味着是毒,种种美食对于我来说,是散发着香气的毒物。 我走过了种种娱乐场所,游乐园,不得不感叹,年轻真好啊。能肆无忌惮的玩乐,吃喝。 无论我拥有多么巨量的财富,这些都是我得不到的。他们极尽享受之能,把青春当做放纵的借口,把恋爱作为耍流氓的借口。 而我那时代,和整个旧时代,古时代,哪里有这种自由恋爱。街上的行人对我指指点点,也许,他们会嫌弃我这种跟不上时代的老头子吧,也许他们会在心底里嘲笑我吧,也许他们会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怜悯我的时日无多吧。 无论我的财富势力让他们表现得多么卑躬屈膝,依然能从他们的余光中感受到不屑。 他们崇拜的只是我的财富,而不是我这个人。相反,我只是个让他们嫌弃,嘲笑,甚至怜悯的,悲哀的老人。 我的身体正以畸形的姿态枯萎,布满皱纹。我看不清,听不见。以前能扛起两百斤麻袋走几十个来回的我,如今只能躺坐在充满古气氛的房子里,缅怀着,回忆着以前的自己。 对于已没有享受资本的我来说,现代的享受越多,就越令我厌恶。对于垂垂老矣的我来说,精力充沛地玩乐的年轻人同样令我厌恶。拥有悠长生命能纵情享受的他们更令我厌恶。 我已时日无多,无论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现代人,都让我格格不入。我收获的只是别人对我资源的艳羡和对我苍老的怜悯。 但我依然是曾经的王者,我也曾经走向巅峰。我虽然没有现在年轻人的任性,但却有着他们所没有的魄力。 既然这个世界舍弃了我,既然他们享受的嘴脸令我厌恶,那么,就毁掉他吧。 也许我骨子里是个自私的人,也正因这份自私的魄力,我才走到了巅峰,站在众多尸体之上。 纵然垂垂老矣,我依然要站在他们之上,但如今的我,已没有鄙夷他们的资格。 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年轻人,中年人,苦难中的绝望人,都能对时日无多的我进行尽情的鄙视。 社会在歌颂青春,在推广享受。但这种主流的背后,是大量处于绝望,处于死亡边缘的人。 我和同时代的人一起,和其他老人一起,在等待着死亡。这个歌颂享受的时代和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我们是如此格格不入。是如此**裸的讽刺。 为什么作为建设的一代,作为奉献的一代,在没来得及享受,来得及喘息的时候,就迎来可悲的死亡。 生下来就能倾情享受的年轻人们踩在我们的血汗成果上狂欢,几年后,也将踩在我们的埋骨之处狂欢。这是何等的讽刺。 老龄化的背景下,享受不该作为主流,该意识到,有很多处于死亡边缘的人,在绝望中徘徊。不知何时躺下就不会再醒来,在不久的将来,也必然会毫无尊严的病倒。 在旁人的嫌弃中成为无行动能力的病号。在生命的最后,维持了一生的尊严彻底被病魔摧毁,经历人生最为绝望无奈的时刻。 对于别人来说,死亡也许遥远,绝症也许恐怖。但对于我们来说,死亡近在眼前,老龄的寿命就是最无奈的绝症。 每一晚我都被死亡所笼罩,每一天我都直观的看到死亡,我已没有未来,甚至我的丧事都已经在预备筹办。 各位前来的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假惺惺缅怀的同时琢磨着待会如何更好的去享受。在每一个人的眼里,我仿佛都能看到鄙夷。 我是个重情的人,但我的亲人们,友人们,在一个个离去。我是个要强的人,我不想忍受别人的怜悯和怀念,更不想忍受他们的泪水。所以我要活到最后,送别我的一个个亲友。 人到中年,就会参加各种葬礼,送别一个个故友。已经记不清自己参加过多少场葬礼,但总会在梦中发现自己在那里无助的徘徊。 更无法把记忆中他们青春亲切的脸庞和墓碑上那芳华已逝的黑白照对比。 我们都已经老了,我们都一个个死亡了,最后,只剩下我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亲人,我的友人,也没有我的后人。 我孤身一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忍受着鄙夷的同时,默默缅怀自己的一生辉煌。 这就是最后吗,这就是奋斗一生的最后吗,不!用奋斗换来的成果,我还可以换来另一个结局。 既然任何人都能鄙视我,既然世界在舍弃我,既然再无留恋。那么,就毁掉它吧,把世界带下深渊,一起承受这份绝望吧。 虽然我是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可悲的老人,但我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势力。 随着我的意志,世界依然要颤抖。在生命的最后,我迸发了最后的余辉。 随着我的命令,各方势力纷纷动员起来。随着我的部署,在我病倒后,在我死后,世界将陷入动乱。 我要摧毁他们享受的世界,让他们重新回到,重新感受苦难的时代吧。 或许,因为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数千年文明中出现了各种灾难。种种战争,种种倒退。 让人类陷入悲惨,那么我就不会是最悲惨的一个。让幸福中的人类体会绝望,而不是我独自承受绝望。 人需要对比才能有幸福,需要对比才能有成就感。很多人会认为我是绝对的成功者,但也有许多人认为我只是个时日无多,行动不便的可怜虫。 前半生为自己的辉煌自豪,老年的我想了很多,我是否真的成功,我的奋斗究竟有没意义,如此悲惨的老去就是我的奋斗,就是我的成功吗。 每一个人都令我羡慕,他们有青春,有身体,能享受,能长生,有值得期待的未来。而我的奋斗意义何在,难道说所谓创造财富回馈社会?回馈给这群只知道享受的猪猡? 我的确心理不平衡。也许,我的成功,我的奋斗,不仅可以造福社会,也能让他们了解何谓残酷的世界。 有着和我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在生命的最后,按下核武器按钮让地球陪葬。有此想法的人从以往至今到未来,都不在少数。 通过我的消息渠道,我能了解到,人类的未来绝对不会和平。即使我没节外生枝,和平的日子也相当短暂。特有的平衡机制在渐渐崩坏。 访谈结束,对于他的想法,我不置可否。人类本就是自私的生物,当自己与幸福无缘,要获得幸福的方法就是把所有人拖到深渊。在共同绝望中体会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87.概率箭头 我发现,自己正被追赶,而我正在奔跑。 所有事物都是处于动态的,都是有方向,包括宇宙在内。也许,我们正向着某个方向高速行进,以此产生了名为时间的共感。 在行进中产生磨损,又或者在行进中代入已有的时间模板。无论如何,我们都处于无休止的动态进程。 而方向的广泛不仅于此,方位也不仅如此。事物要变化,变量要生成,首先需要产生变化的方向。 比如说桌球,挥杆前会预算出球的撞击方向。球有很多样化的变动空间,能进行全方位的广泛活动。 这得益于方向方位的多样性。但当只有一个方向,那么一切力就会向着同一方向推动。 这种情况下,将产生人类想象不出的超高速。事实上,因为方向的多样性,所以日常中的所有事物都处于多方向的同时牵引中,以此形成了某种平衡。 一个灯泡,无数光束向着无数方向散射,以此形成笼罩全方位的方向指标。 但即使如此,也会有着某种死角。假如有着移动的绝对单方向事物,那么它将以极高速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直线贯穿宇宙。沿途不会有异方位的重叠和偏移。 我曾经做过实验。小时候的我一直自己一个人,没有玩具,也没有什么书看,更没有什么娱乐。 看着树上掉下的苹果,我想不出万有引力定律。但是,在我看来,眼前的世界,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有着不同方向性的。 假如用箭头标示的话,树上的苹果上有着很多个箭头。风的摇摆方向,引力的偏移方向,重力的下坠方向等等。 同样,人的身上也有着很多箭头。行进的方向,思维的方向,身体变化的方向等等。 这些已经不只是方位上的概念了。身体会如何变化,内脏会如何恶化等,同样属于动态,任何动态行为的前提是确立方向。 在充满箭头的世界里,我似乎看到了混沌。在那里,虽然什么都没有,没有物质,也没有能量,但却有着近乎无限的方向变动。 也许,那里也代表着无限的概率。后来,我有了一项能力。预知未来的能力,结合事物的箭头方向,我能预测到事物的走向。 比如说桌球,我能精确的一杆打进多个球。每个球的移动轨迹我都能清晰的预测到。 每一种力的碰撞牵引我同样能看到。当然,是通过移动的箭头看到。既然我眼前所有事物都有着箭头,那么我很容易的,就能预测到所有事物的运行轨迹。 用这种能力,自小开始,我就能轻易避开种种灾难。身体从没受过伤。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很隐晦的方向。一个从来没有事物,从来没有箭头指向的方向。 我很清楚,任何事物都无法直线行动,在行进过程中会遇到碰撞,会遇到偏移。 假如把桌球台无限扩大,各个球处于持续的移动。那么白球就不可能保持直线的行进方向。最终会和其它移动中的球发生碰撞从而偏移。 而事物也正以这种方式相互影响相互牵引。但我发现,那个隐晦的方向,似乎没有其它交集。 于是,我开始了尝试,把一个小玻璃球向着那个方向推动。许多次的尝试后,终于准确的把球进行推移。 结果,球在不断加速,沿途没有任何阻碍,甚至连风力,空气阻力,空间阻力等等都没有。 在不断加速中直线前进,虽然我再看不到,但我预测到,预感到。它将会在无阻碍中无限加速,沿着直线轨道贯穿宇宙。 有着预知能力的我,生活依然波澜不惊。虽然我能避开灾难,但却得不到我真正想得到的。 金钱财富这种俗物我能轻易获得,但也因此我并不把这些视为必需品。用预知能力我能尽量延长寿命,尽量保证自己不遭遇意外,但并不能让自己长生不老。 后来,我发现了箭头,或者说概率有了剧烈的变动。就如同有着某个未知的存在即将出现。 一般而言,事物的行进是平缓的,在没有绝对意外的介入的前提下,甚至是机械化进行的。 能打乱众多事物原有的轨迹,这个未知的存在不可小觑。怀着紧张的心情,我在等待着。 就像暴风前期的压抑一般,周围所有事物都呈现出某种诡异的沉寂。随之而来的,是相继崩灭。 我如同置身于浪涛中,所有事物的轨迹都开始剧烈变动。我能预测到我和我亲人的未来,都将经历极为可怕的事。 家人会相继病倒,遭遇意外,死亡。我也会丧失行动能力,只能卧床不起。而这些,仅仅是开始。 处于幸福中的人很难理解别人的苦难,很难理解世界的残酷。同样,处于苦难中的人也很难理解人们所歌颂的所谓美好世界。 而无论苦难还是痛苦,都没有分级,没有对比。有的人很喜欢把自己正经历的痛视为世间的极致痛楚。 但事实上,这份痛楚是很多人的常态。当把一个让痛得直不起腰的痛楚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也许对方会浑然无视,习惯了痛楚的身体,习惯了痛苦的心,有着相应的忍耐力和适应力。 但我很清楚,自己将面临的痛苦,是真正的地狱。这时候,我有点明白到,为什么会产生方向箭头,为什么会有动态,事物为什么会在高速移动,为什么会“逃”。 未知的恐怖正在降临,我使用自己的能力,开始干涉箭头,甚至干涉速度,竭尽所能的去进行调整,我要逃。 这是一场灾难,虽然在人类社会中并没显现,但同样波及到人类。在人类死亡后将无可避免的陷入某种极度恐怖的境地。 而各种微生物,已经在承受极致的痛苦。各种无形的事物,已经处于炼狱。 地球在移动,地球上的我们在高速移动。太阳系,银河系同样在移动。利用这种动态,利用这种我们习以为常的极致速度,我开始了一种另类的奔逃。 我能预测到这个位面众生的悲惨未来,能预测到人类死后将经历的种种恐怖。 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简单的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只能不断奔逃。 但最终,我被黑暗所吞噬。一般人不会有所察觉,但我知道,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意识,寿命,还有更多的无形事物,被吞噬了。 我似乎能感应到另一个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无助的徘徊,承受着无尽的痛楚。 随后,我的奔逃依然没结束,各种不可预测的未知正在追赶着我。有时候会窜上来伏击,于是,我遭遇了各种灾难。 很多年没遇到意外的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似乎是作为补偿,那段日子里,我遭遇了十多年灾难的总和。 我想要喘息,甚至想要就这么结束生命,但简单的死亡不意味着终结,只能让我更被动。 也许,生命是一场淘汰赛,是一场竞技,不管是否意识到,每一个生物都自动处于竞技中,也被动的被淘汰中。 我们总会在下意识的奔逃,下意识的规避。如同驾驶着飞船在广袤而危险的宇宙航行,在高速前行中规避着种种危险。 而背后,有着未知的存在持续追赶。这就是人生,让我无比疲惫的人生,某种意义上,能脱离这种人生绝对是幸事。 虽然很多人没察觉到,但总该了解到自己正被各种灾难追逐着,疾病,死亡,亲人的死亡。 在前方,也有着种种意外在伏击。前后夹击形成绝对的死局,把人生,把生存视为幸事的人,只能说他们对生命对世界的理解相当幼稚。 访谈结束,他畏畏缩缩的离开了访谈室。外面究竟有着多少灾难在等待着他呢,据说,他是个幸运的人,能准确规避种种意外。但也据说,他是个不幸的人,被灾难追逐着。 88.宇宙恐惧 我认为,宇宙内的众生都在躲避着某个恐怖的存在。 人类对于世界的定义是很笼统的,观测不到世界,只能以一个很笼统的概念进行归纳。 对于世界来说,宇宙也只是沧海一粟。我认为,世界是一个概念的统合体。包括了位面,维度,概念,种种小世界。 简单来说,有着某种联系,把散乱的,无序的事物串联起来,形成了世界。 把一叠纸散在空中,飘落的纸张就像一个个不相交,不同方向的位面。本来有着绝对的距离,却被某些因素连结起来。 某种意义上,任何一件事物,都和世上的所有事物产生了关联。再简单的方式,就是朋友圈。当结识了某个人,就能以此为基础进入这个封闭的社交圈。 但我觉得,所有事物,本质上是独立的。而如今的所谓世界,事物以一种空前紧密的方式连结着,甚至相互挤压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受到一种恐惧,来自四面八方,所有事物的,甚至整个世界的恐惧。 它们在恐惧着某个存在,因为这份恐惧,所以组成了宇宙,组成了世界,以这种方式抱团取暖。 用这种空前紧密的相处方式抵御这份恐惧和深寒。生命本质上趋于独立,当面临威胁时才会被迫群居。 在这种紧密连接的存在状态下,我能感觉到很多事物在发出排斥的信息。虽然逼于无奈形成聚合,但依然有着无处不在的斥力。 某种意义上,如此密集的存在状态,已经到了进退为艰的地步。虽然以此生成着高热,但内心深处的深寒依然存在着。 小时候的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孤独的我并不孤单。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和所有事物都背靠背抱团取暖。 我能感受到它们的瑟瑟发抖,它们的恐惧,和因恐惧而生的寒意。不仅是生物,所有事物都很奇妙。 当处于一个绝对的强大敌人时,众多事物就会自发抱团形成集体。本来散乱的存在状态变得空前紧密。 而聚合的情况下,会很自然的形成一些新“生命体”,虽然只是微粒的正常流动,但这种有序的流动足以形成另一种生命形态。 人体是处于流动态的,无论是容颜,细胞,甚至是意识思维,都处于不断流动不断更换。 更准确来说,人只是一个模板,现在的你和十年前的你无论容颜,整体细胞,还是意识思维,都完全不同,或者说完全更换了。 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实现了人的转变。虽然命名为成长,但无非是微粒的周期运动罢了。 如同处于河中的瓶子,不断有水灌进来,不断有水倾泻出去。人只是名为瓶子的模板,而所有的一切,细胞也好,意识也罢,都并非来源于空瓶子,而是河水。 河水的变动让容器的状态发生变化,但也让容器不断磨损。但无论如何,更令我在意的,是它们究竟在畏惧着什么。 生物也好,事物也罢,都有着某种“好斗”的本性,无法共存。当没有外敌,就必然会有内乱。 本质上,每一种事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轨迹,属于自己的体系。当处于群体,就必然会被迫改变轨迹,以此形成了必然的摩擦。 同样,本质上,任何争斗,任何不适都起源于自我与外界集体的不和。这是一种本能的自保,维持自我的正常运行,就必须保障自我的独立性。 以此,当缺乏一个共同的外敌,这个世界会瞬间分崩离合。很多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在瑟瑟发抖。 望着某个方向,那里,是破败的虚空。末日般的景象。充满严寒,而这份寒意,更多来自于恐惧。 在那里,有着某个强大的敌人。我很清楚,这个世界充满了争斗,只有两个身份,狩猎者和猎物。 其它高等文明也许很多也处于这样的追杀奔逃中。所以会隐藏,会逃避,会没落,会交替。 任何一个事物,任何一个文明,即使自认为处于高层,但也总会有更高层把它视为猎物。追与逃是永恒的主题。在这个世界不断的上演着。 那么,在世界外,是否同样有着某些强大的猎杀者呢。人类能无知的存在着,正因为这份无知。当人类有着一定程度的理智和感知能力,就会清楚自己正处于何种境地,正面临何种猎杀,正被多少未知的猎手虎视眈眈。 这是每一个高等生命所面临的局面。所以,眼前寂静的宇宙,又有着多少瑟瑟发抖的隐藏者呢。 在这种无尽的躲藏奔逃中,又有多少文明有心情享乐呢。至少,当人类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在世时,死后,将面临的恐怖。恐怕不会再有享受的兴致。 事实上,如今的种种享受,都是为了麻痹人类内心的某种恐惧。但当更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无法编织这种幼稚的梦,对如今的生活,对未来,对所谓的享受,都不再有幻想。 窥视过黑暗的人,会因徘徊不去的一丝黑暗气息而抑郁。直视过黑暗的人,就只剩下无法排解的绝望。 这就是我,虽然我没有相关的经历,也没有相关记忆。但似乎有着一丝黑暗的气息在萦绕。 很多时候,当人类感受到某种另类的氛围,另类的心境,另类情绪,这种感觉会彻底烙印在心底。 一个疯狂过的人,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恢复正常。疯狂的因子会烙印在深处,只能作为异常者存在。 每一个人都在抑制着自己的狂人因子,面临痛苦时,面临愤怒时,面临种种环境时。能一直抑制的人,将保持着“原装的正常状态”。 但一旦有过一次失控,一次简单的情绪失控,就将永远陷入异常境地。永远无法真正恢复正常。 所以,日常中,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伪装为正常人的狂人。究竟何时会面临失控连他们自己也无法判断。 而我也许曾经感受过一种异样的状态,这种感觉深深植入了意识深处。所以任何时候,我都有着无法名状的,淡淡的忧伤,无法解析出处的恐惧,无法排解的压力。 后来,我抑郁了。对于人类来说,抑郁的理由有很多种,但真正抑郁后,理由就不再重要。 当解决了问题后,会挖掘出更多问题。抑郁也不需要理由,欢乐才需要特定的理由,而抑郁会成为常态。 究竟我在恐惧什么呢,究竟我在忧伤什么呢。也许只因我曾无意中窥视过黑暗,所以我再不能无忧无虑的拥抱光明。 也许只因我曾直面过真实,所以种种逃避现实的手段都不再起效。究竟有多少人曾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的问题,器官时刻病变,生命随时会终结,随时会遭遇意外成为残疾,父母亲人随时会离去,妻子儿女随时会遭遇意外,会步入悲哀的中年,无奈的老年…… 究竟有多少人利用所谓的娱乐,影视媒体,短视的价值观等等来麻痹自己。来创造一个不存在的名为美好未来的幻想。 事实上,我们一直在期待着未来,一直在幻想未来。但大多数人,等来的是残疾,疾病,苍老,痛失亲人,流离失所……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有抑郁绝望的权力,甚至本应处于无尽的绝望中。 我对于周围的人类,人类文明,人类的文化,媒体上的欢声笑语等等,都感到厌烦。 本质上悲惨的人类,不具备幸福的基础。本质上绝望的人类,只能颂唱哀歌。始终会认清现实,始终会领略到绝望。 然后会把自己的现实与自己的绝望和自己所处的所谓美好世界进行对比,产生严重的错位感。 事实上,潜意识中,这种错位一直存在着。而日常中的大部分不适,都源于这种自我判断的现实与自我认知的现实的不合。 携带着低落情绪的我,对于欢声笑语的人类,欢声笑语的人类世界,只感到不适。任何音乐,只要是欢快类型的,我都会判别为噪音。 不知何时开始,我自己,我周围,似乎萦绕着哀歌。天也好,水也罢,山,海,森林,绿叶……一切一切,都萦绕着悲哀的氛围。天地同悲。 不知是错觉,还是本该如此。童年时的我觉得世界充满美好,充满新鲜。青年时的我觉得世界如此单调。老年的我大概会觉得世界日暮黄昏吧。 眼前的世界,世界的本质,随着年龄的变换,心境的变化,而有所转变。那么,世界的本质是如何呢。 对于树木,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生物而言,存在是值得欣喜的事吗,所谓的欣欣向荣是何等的讽刺。 既然没有什么欣喜的事,那么世界就只能是黄昏般的萧索。压抑,清冷,萦绕着悲歌。悲哀,抑郁,才是人类的常态,也是众生的,整片天地的常态。 当处于这种状态下,人能感受到最自然的放松感。一种顺应自然,顺应天地的共鸣感。某种意义上,处于高涨情绪的人类,只是在逆天而行,会造成疲惫,会造成整体的损耗。 我终于明白这份无名的悲伤从何而来,这才是整片天地的共通情绪。慢慢的,我的言行,我的心境,都在同化。 虽然我和人类格格不入,但我似乎能和这片天地沟通,我能理解其它生命的呼声。我能理解共同的痛和无奈,我能明白到何谓大道。 顺应这种悲伤的我,慢慢远离人群,慢慢老去,我已经很老了,老得走不动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想,我能回复青春,我能拥有比任何人更强的力量。 和天地共鸣的我,能从天地借力。但我并不想,也许这份悲意太浓,让我没有了常人该有的进取心。后来,我逝世了。 身体终结,但意识并没消失。我这一生,虽然不进取,但也是修行的一生,用一生时间修出了天人合一,修出了灵魂。 脱离身体的束缚,我能在天地遨游。我能明白这片天地的韵律,能沟通天地万物,随着悲哀的韵律,我想要一探究竟。 究竟我们所恐惧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世界是没有边际的,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空间概念。 人类会把宇宙设想为某个球形,但远比宇宙广泛的世界没有这种概念。 我看到的,是无数零碎的,似乎毫无关联的事物,毫无关联的平面。用一种无序的方式聚堆,以此形成了世界。 在我看来,世界并非被创造的,也非诞生的,而是无数事物被追赶中群居形成的。 在遥望中,我似乎能看到遥远的地方,遥远的虚无中,有个让人心悸的存在。争斗与清洗是永恒的主题,世界外也不例外。 同处一片世界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恐惧与森寒。 89.迟钝者 我是个很冰冷的人,或者说,是个很木然的人。从小,我就有点呆。 经常走神,虽然不知在想什么,但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没在想什么,也是一副发愣的样子。或许,我就这么呆头呆脑,就这么迟钝吧,也将这么迟钝的过着一生吧。 很多孩童很精明,很活跃,但我不行。我的反应很慢,永远比常人慢半拍。 保持着这种浑噩,我度过了童年。在别人眼里,这个世界是新鲜的,有着无数奇妙等待自己探究。 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是混沌的。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思维不仅慢,且不清晰。就像塞满了浆糊一样。 我很难理清条理,很难分析事情。也许慢慢就会好了吧,这么安慰自己,慢慢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我越来越愚钝,愚钝到难以理解人们的谈话。人类会经历对世界的认知阶段,但我从没有过。 所以我眼前的世界,我脑海里的世界,充满了混沌,随着信息越来越多,我更搞不懂这个世界。以此形成了越来越深的隔阂。 既然没办法理解,那就不理解吧。就这样,我以一种很封闭的状态活着。 我是我,世界是外界。外界发生的事对我来说都慢了几拍。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的活着。走过了中学,到了大学。 我考取的是重点大学。很难理解吧,我这样的人能考上重点大学。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讽刺。 一直以来,我都有点羡慕那些思维灵活,反应灵敏的人。这是我没办法做到的,但我也渐渐意识到。所谓的灵动,是一种潜移默化。 他们很容易被同化,但对于鲁钝的我来说,这种同化很难生效。在小时候,别人会说我是笨蛋,是反应迟钝的呆子。 但随着年岁渐长,大学的我被别人说成冷静,冷漠。即使在学霸云集的大学里,我依然有着优秀的成绩。 我的不近人情也许被他们误认为冷漠,我的迟钝也许也被他们误认为冷静。 但无可否认,没经历过认知世界阶段,没经历过同化阶段的我,的确很冷漠。 身边发生的事,身上发生的事,我都能淡然处之。灾难困苦和幸福等等,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甚至于,我很难理解常人的感情。我就像个机器一样,漠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也许,人类一生中,会经历几个阶段。会经历种种转变,从而植入名为人类的因素。 但愚钝如我,没有植入到。在我看来,本来很平常的生活,很平常的行动就足够了。 由于人类在其中添加了感情添加了感受等,从而导致了种种不适。因为有了个人的喜好,所以有了幸福感和不幸感,享受感和受罪感。 某种意义上,这种感情的添加严重影响了机器的正常运行。甚至说,感情感想,这些东西是不该有的累赘。 对于冷漠的我,很难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产生负面情绪。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感兴趣。 曾经愚笨的我看着如今的人类,人类群体,感到这些生物才是真正的低等愚笨。 对我来说,无所谓厄运,也无所谓挫折。不如说,我分不清幸事与坏事。好与不好,这是根据人类的主观认知感知,主观价值来区分的。 比如说,有项工作需要翻山越岭,极为辛苦,也伴随高风险。别人会判断为坏事,但对我来说,能锻炼,能体验,能磨砺。 在我看来,任何事都有双面性。就这样,在人生中,我似乎没受过伤害。没经历过苦难。 也许源于我的认知偏差,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变化,形成了某种护身罩般的存在。我的冷漠能把危险,把潜在的风险,把伤害拒之门外,或者说进行了过滤。 很奇怪的,我似乎感觉到这片天地开始对我产生了恶意,似乎在排挤我,甚至说,想要抹杀我。 各种意外,各种巧合,各种灾难接踵而来。毫无来由的,生活似乎在整体崩塌。 不会有错,鲁钝如我,切实的感受到天地的恶意。无尽的伤害接踵而来,但本应该伤痕累累的我依然浑然无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很难说得清。也许,我和世界之间,形成了某种隔阂,壁障。我的鲁钝拒绝了世界的同化,也拒绝了外界的入侵。 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超然。我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纵然世界在用各种办法伤害,我依然安然无恙。 所谓防御,可以是物理性的防御,皮粗肉厚不惧伤害。也可以是精神层面甚至是更深层次的防御,能某种程度上免疫所有伤害。 当人类面临一系列灾祸后,会自动进入木然的自保状态。古代战乱的灾民同样有着这种木然的眼神。 这种状态下的人,能很大程度上免疫伤害,虽然只是一种低级的手段,也做不到真正的免疫。但却是一种生物的本能,这时候的他们,能木然的接受死亡。 当进行深入的调整,深入研究后,能以此为契机,进入真正的免疫状态,不动如山。 我慢慢的进行着研究,首先,人类的很多伤害,是一种主观的映射伤害。比如说火烧,当看到自己的手处于炙烤状态,就会很自然的产生火烧的痛感。 但有时候,这种感觉是主观的错觉。人会因固有的经验而产生固有的思维和固有的反应,包括身体反应和感受。 这是不可避免的记忆机制,所以,随着经验的积累,人会越发缺乏灵动。 很多人会认为老年人迟钝古板,但事实上,正因老年人积累了过多经验,会很自然的以经验作为应对手段。即使不思考,依然能作出判断,依然能处理问题。但也因此缺乏了与时俱进的理性。 当首次烧伤的经验烙印进记忆里,往后的人生中当意识到被火烧,就会立刻出现该记忆,并强制让身体产生相应的感知。 但有些时候,这些感觉是绝对的错觉,很多时候,我们正遭受的伤害,并没那么严重,甚至不会有痛觉。 只是固有的经验加成导致了幻象丛生的强烈痛感。换言之,大部分痛苦来自于主观错觉。其次,剩下的是来自于群体的价值判断。 当众人认为一项娱乐属于享受,那么就会产生相应的喜悦,当哪个时代把格斗,把健身视为娱乐,那么就会产生相应的享受感。 同样,当视为痛苦,也会产生痛不欲生感。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有能让人沉迷的一面,也有给人伤害让人痛苦的一面。 甚至说,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如今的任何娱乐,任何享受,都有着痛苦属性,伤害属性,当人们意识到,就自然会产生相应的痛感。 某种意义上,在理性的人看来,人类只是不断在荆棘中打滚,在伤痕累累中享受着。 品尝美食只是把身体不需要的垃圾灌进身体,并长此以往的产生主观的食欲和味觉。 所谓的饮品同样是以高冷高热等伤害刺激身体。烟酒等麻痹属性和所谓的毒品异曲同工。 包括影视在内的艺术性的欣赏,只是把人们拖到狭隘的偏执世界忍受精神摧残和洗脑。 电脑游戏本身是一种自虐。而人类的生理行为,只是畸形的透支生命,残害身体的同时交换着海量的毒素。 这是从理性角度的一部分判断,至于以此而生痛觉,当人类彻底扭正观念后自然会产生相应的痛感。 但除此之外,还有着客观的伤害。来自外界的,来自世界的。 我虽然没办法逃避,但却能拒之门外。具体原理不明,但我确实和外界有着绝对的壁障。以此为基础,外界的伤害无法映射到我。这是一种命理玄理层面的隔阂。 访谈结束,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种冷漠,对自己,对世界的冷漠。 根据资料,他受过很多伤害,远非自己所说的免疫伤害。但诡异的是,每一次伤害都很难留下伤害。 一些深刻的伤口,本来无法愈合无法消除疤痕的伤口,都会短时间内在他身上消失。 就仿佛这些伤害,这些伤痕只是短暂映射在他身上一样。据某个医生的讲法,就像投影的伤,看似血肉模糊,实则和他的身体有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90.中年危机 如你所见,我是个中年人。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到了中年的境地。学生时代似乎还历历在目,似乎就这么一瞬间,我就到了中年。 究竟我经历了什么,度过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学生时期的我,年轻时的我,还在鄙夷着中年人。想着自己别走上他们的老路,想着要更好的绽放青春。 但不知不觉的,我就已经到了四十多岁。虽然在梦里还会梦到自己读书的场景,虽然还在一如既往的玩着电脑游戏,虽然我的声线,我的容貌还在。 但头上的白发,不知何时爬上的皱纹,发福的身材,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自己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人生已经走过了大半,走过了最值得期待的岁月,剩下的,是更痛苦更无奈的暮年。 在以前年代,我这种年纪已经算老人了吧。也许应该拄着拐杖照看孙子了吧。 但如今的我,依然要为生活奔波。年轻人有无忧无虑的本钱,但我必须为未来作打算。 对我这种中年人而言,缺乏技术的工作只是青春饭。当失去了体力,当失去了青春,就会落入惹人嫌的境地。无法指望企业发善心继续留着给自己养老。 对于技术工种,如今的很多技术,软件,编程等等,需要不断与时俱进,对于我这种头脑已经不太灵活的人来说,要时刻保持技术的革新太困难了。 时代发展得太快,更新换代太快,我最终会面临淘汰。也许,无论什么工种,在四十多岁前没办法升任管理层,都面临着失业的局面。 中年人再就业的困难有目共睹,失去经济来源如何面对家庭,子女,房贷,养老等方面的压力? 很多人会自命不凡,但自己的技术,自己的经验,在脱离固有的平台后,还价值几何? 这么多年的所谓奋斗,又积累了什么?虽然我尚未失业,但每天依然惴惴不安,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当失去了如今的平台后,我比不上农民工,也很清楚再就业后的工资落差。 我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要更努力工作,但上了年纪后,已经力不从心了。比起年轻人,我再勤奋依然显得懒惰。 甚至于,我有点觉得,自己在等待着施舍,苟且待在公司里,以并不突出的能力,低价性比的薪酬,等待着公司的施舍。 我不敢奢望未来,未来不一定会变好,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必然是高落差摔落的命运。 虽然我的收入不低,但我不敢花钱。年轻人有月光的权力,我却要为未来作打算。应付失业,应付疾病,应付变故。 看着年轻人们,我很羡慕,曾经我也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但如今的我,只能终日穿戴职业装,背着公文包,一丝不苟的古板活着。 也许是巨大的压力,我开始掉发,脸上也有着更多的油腻。我成了不折不扣的油腻中年。 而我也明显感受到疏远,或者说厌恶。也许我的身上也散发着大叔的味道。 中年就会惹人嫌吗,我这么想着。但无论我怎么做,都再没办法改变人的想法。中年的我,已经没有讨人喜欢的本事,没法和年轻人一样用特有的年轻技能惹人欢喜。 即使我像个小丑一样卖弄,依然只能收获更深的嫌弃。也许,中年后的人已经算是不同的人种了吧,我很消极的想着。 对于男性我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作为中年大叔的我会用更实际的眼光去打量女性。一个人无论多么事业有成,都无法离开一个共同的命运,妻子终会变成某种意义上的黄面婆。 虽然我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更没有嫌弃的资格,但这依然是每一个男人的真实想法。 中年后的女人会花很多时间去打扮,但她们不会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美的基础,更多的打扮,更多的折腾,只会造成更多的另类。 很多时候,人需要认清现实,也需要认命。这才是真正的成长,残酷的成长。无视现实,用众多修修补补的手段填充出来的“人型生物”,只会令人望而却步。连同年轻时的那份矜持,记忆中的那份美好也彻底摧毁了。 中年的我有着自己正丢人现眼的自觉,而她们,制造的不仅是视觉污染。男人对于女性的美好幻想是很矛盾的,或者说,对女性的定义是很矛盾,更准确的说,女人本身很矛盾。 美女和丑女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而年轻女性有着美的资本,有着相对清纯的性格,白纸般的世界观。这些能完全满足男人的幻想。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资本会迅速消失殆尽。大部分的美好都会变质。会世故,会功利,会激发本性,会充满泼妇的战斗力,会填充着许多肥皂剧般的阴谋诡计。 自身价值降低的同时会渴求更多。历史上,因她们发生的动荡实在太多了。也许,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成为某种负价值品。也许,我们最终都会两看生厌。 所以需要儿女作为维系,作为最后的寄托。但,最终,我从儿女的眼中,也看到了厌恶。那时候,我的整个人生都仿似被否定了。 儿女最终会经历叛逆期,会用盲从的态度被植入流行意识。会用否定的态度看以前的一切,我再也无法从他们眼中看到对我的崇拜。 我也无法再维持伟岸的父亲形象。他们也不是可以随意愚弄的对象。我感觉,不仅在公司,在家里,我也成了小丑。 我没有让人喜欢的本领,也没有逗人喜欢的本事。我不是他们眼中曾经无所不能的超人,我只是个背脊逐步弯曲的,走向老年的中年人。 曾几何时,我不可一世。而如今,我再没办法让人高看。似乎,一切都渐渐离我远去。长大了的子女会刻意疏远我,父母终会离我而去。我奋斗一生,却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将失去。 也许,我该自私点,在最后的人生中,为自己而活。青年的我抱着如此思想,中年后的我旧态复萌。 但和那时候不同的,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享乐的兴致和身体。不知何时开始,我开始注重养生。 看着身体在一天天走下坡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我依然想尽办法,想停留自己的青春,至少,想保留自己的身体。 养成养生习惯的我,已经没办法和年轻时一样吃喝玩乐,也没办法熬夜。以前能不皱眉的喝白酒,如今的我捧着高度酒在踌躇。 想到年迈的父母,即将离去的父母,即将步入老年的我,走下坡路的我,离我而去的儿女…… 似乎我的人生已没有了期待,只有等待,等待着不断的噩耗。我失去了玩乐的兴致。在我看来,许多的娱乐,都很幼稚,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参与这些幼稚娱乐的兴致。 说来可笑,中年人的娱乐要么高雅,要么恶俗。成长的我们,成熟的我们,却如同恶俗的动物般,有着更恶俗的实际需求。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身体,是如此丑陋。年少时的纯洁,年轻时的夺目,变成如今的丑态。 我已到了知天命之年,我的人生已经走过了大半,我失去了梦想,也没有再梦想的权力。 当人生命有限,就会寄希望于后代,我不奢求儿女大富大贵。可我希望他们别成为和我一样可悲的人,经历这份无法逃避的无尽悲哀。 但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和我一样的影子。我明白,自己的梦想无法延续,自己的希望和寄托同样无法延续,但自己的悲哀会延续下去,代代相传。 91.像素世界 我发现,眼前的世界变成了像素点。 曾经,我很痴迷数码设备。从开始的MP4,到智能手机,到平板,当然,还有电视电脑。 无论是小时候刚看到电视的新奇,还是现在,我都为显示屏里的世界所入迷。 虽然我没有查过相关的资料,对于半导体也没有研究。但对于我来说,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的中心无疑是那里面的小小世界。 现实虽然包罗万有,但却并非人类所能企及的。真实的世界和眼前的世界和能接触到的世界,三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无论世界如何广大,能呈现在人类眼前的事物是有限的。也许,在一个视野里,一个视觉平面里,能出现的事物个数是有上限的。 无论在哪个地方看哪个方位,呈现在眼前的事物都是固定量。假如该位置有着一万兆事物的量,那么出现在人视野里的只有恒定的上万个。 其余无法映入眼帘的事物受限于眼的接收和脑的处理功能。而当眼前同时出现过多的动态事物,大脑处理不过来则直接导致当机。 也许,而这种庞大的动态信息流,是随机出现的。某些时候,人类会无意中阅示到这点,从而重创意识。 所以,生物都在竭力压制自我的视觉功能,只保留基本的视觉能力。有着相对强视力和色彩处理能力的鸟类,也是长期处于高速环境下才能逐步适应。 看这一行为,是带着极大风险的。看到任何事物,都会形成因果连接。看到不该看的事物,会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世界。 但无论如何,对人类而言,视野是相当狭隘的。所谓外界,只是眼前的世界,眼前狭隘视野内的事物。 某种意义上,所谓的广阔世界,只是一种VR投影。眼镜是千篇一律的投影设备,也可以当做VR眼镜。 透过眼睛,把影像映入眼帘。这就是人类感知到的世界。某种意义上,戴上眼镜的人类处于封闭的房间内,也能上演丰富的世界。 对于这点,无法证明,也无法反证。曾经,我有过一个很奇特的经历。 那时候的我,不知为什么出现在一个房间里。那里什么都没有,相当狭窄,让我有种幽闭恐惧症。 后来,我“戴上了”眼镜,或者说是眼睛。眼前重新恢复到原来的世界,车水马龙。很广阔,很立体,还带有内置声效果。 我能不断的向前走,虽然没有坐标也没有参考物,我无法分辨向前就一定是直线行走。 我能触碰各种事物,但也无法肯定这就是绝对的触感。同样因没有参考物,也许人类一生都没触碰过真正的实物。 虚拟世界只要足够真实,就能产生真实的共感。梦里,也是有触感的。因主观意志而产生的错觉这种例子太过常见,常见到我们往往会下意识忽略。 即使眼前的是虚拟世界,虚拟事物,在原有的经验和想象模拟下,依然能产生绝对的实感。 也许,婴儿是没有触感的。虽然很幼稚,但我依然有着自己处于一个封闭狭隘房间的错觉。 在围绕着房间不断转圈,在对着空气说话,拿起不存在的事物。那么,我该如何脱下这副“眼镜”呢。 地球生物的身体都很原始,但眼睛却进化得相当先进,并且进化得千篇一律。一个高精度的仪器,是无法通过进化完善的。 必须要从一开始就有着相应的完善的图纸。随着不断的尝试,不断的疑惑,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具有行动能力。 也许我是躺着看VR,也许我是以**形式存在着。但无论如何,我依然在尝试着。后来,应该是无意中的触动,我似乎改变了“眼镜”的功能。 我变成了爬行类动物视觉。或者说,我变成了爬行类动物。一个人是否会根据他眼前看到的世界改变物种,对于这点,我觉得很荒谬。 但我确实“看到”自己有着蜥蜴般的身体,蜥蜴般的四肢。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真实,这份真实反馈给我更真实的触感。 乃至于我的思维也开始混乱起来。我知道不能这样,不能继续下去。也许时间长了我会变成彻头彻尾的蜥蜴。 于是,我自尽了。对动物来说,对变成爬行动物的我来说,无所谓自尽,也没有人类那么多的自尽方式。 我只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随之而来的,是痛不欲生的吞食。虽然一直抱着这是幻觉的告诫,但我依然感受到被猎食动物捕食的极致剧痛。 有这种程度的感知,无论是真实还是幻觉都不重要了吧。在最后时刻,我竭力尝试,终于回到了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 但也只是逗留了一瞬间,时间短到不够我看清房间的全貌。我就陷入了无尽的坠落。 我仿似置身于深海,在不断的下坠,下沉到深处。能看到的,只有方圆的狭隘事物,虽然这里很广大,很深邃。但对于我来说,也很狭隘。 我就像装置了探照灯一样,探照灯照亮的区域,就是我的视界,就是我眼前的世界。 日常中的人们也是以这种方式察看世界的吧,无论世界是广大也好,狭隘也罢,自己的世界都只能是探照灯(视野内)的方圆。 但无论如何,处于这种情况的我,能看到的,只能是灰蒙蒙的,深邃黑暗的朦胧。我就像严重近视一样,虽然明知道眼前有事物,但就是无法看清。 于是,我拼命的用各种方式想要看清,眯着眼看,注视着看,想象着看。后来,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清晰点。 只有很小的一个点,就像屏幕的像素点一样。但在这种灰蒙蒙的世界里,出现这种高亮度的点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惊喜。 后来,像素点越来越多,但却是分散的。我试图把它们整合起来。再之后,像素点开始了聚合,组合。 随着我的视线在各个方位凝聚。聚合的像素点成为一个有着立体效果的平面。透过像素点组成的平面,我看清了那个位置的事物。 用这种方式,不断在各个位置重组像素点,从而看清该位置的事物。这种方式就像近视用眯着眼的方式视物,又像调整天文望远镜镜头进行视物一样。 很难说得清究竟是我看到了事物,还是我的主观重组像素点,让我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事物。 反正用这种方式,我不断的开拓着世界,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明了。成为了我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成为了地球。 也许我用这种方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吧。这里没有异样,和以前一样,毫无疑问,是我一直以来所生活的世界。 但是,也是我们一直以来习惯了,也忽略了的世界。一般人不会留意到,我们的视界里,存在着很多黑暗区域。 虽然不近视,但依然有很多东西是模糊看不清的。简单来说,我们就像依然停留在720P的清晰度,且并非全面屏。 于是,我开始抑制不住的继续着开拓的进程。随着像素点的聚合,不断的把眼前的世界细致化,从720P到1080,到4K。 于是,我看到了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说,我正逐步进入异世界。 人类所存在的世界,是以其观测的上限来决定的。就像以前黑白电视调整频道一样,处于720P的清晰度,就会处于如今的日常。 处于4K,就会处于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日常。有着截然不同的视野,和一般人看不到也想象不出的众多事物。 我知道,继续着这种趋势,我会不断前往更恐怖的未知世界。于是,我再一次当机立断。我自残了双眼,一番努力后,我回到了以往的日常。 重新回到了地球,我所熟悉的世界。但视力遭到了永久的破坏。我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同样是灰蒙蒙一片。 但我清楚,这是眼睛受伤后的现象。走在街上,我感受着原来世界的熟悉感,和街坊打招呼。 但诡异的是,晚上出来看到的,却又有不同。虽然我看不清人影,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能辨认出他们是哪些邻居。 可是,一连几晚外出,我遇到许多陌生的人影。陌生中透着诡异的人影。直到我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缓慢漂浮而非缓慢行走。 我知道了,他们应该称之为它们。也许,清晰度变成480P的我,看到了灵体。看是一种主观的行为,也是一种侵略行为。 大部分事物都不希望被看到,或者说,以人类能力根本看不到。于是,人类开始出现一种另类的视觉重组行为。 比如说看到灵异,看到恐怖物,各方面的感知都明确指示出该方位有着危险物,这种示警下,这种恐惧下,会让人进行迅速的联想。 把日常中经历过的,看见过的恐怖素材进行聚合,模拟创造出一个最贴近的形象。 随后,我们看到了“鬼”。取材自我们的素材库,下意识创造出的,自认为的最恐怖物。 人类的这种造物行为并不鲜见。甚至说,日常中大部分事物都是以这种方式塑造的。 比如说眼前的苹果,是没有参照物的,没有绝对的形象概念。在第一次看到苹果时,会根据固有的印象进行联想,从而模拟生成出主观的苹果形象。 但同样一个苹果,同样一张苹果的图片,在别人看来是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多维的。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渐渐变得更怪异了。 我就像变成了婴儿,一个重新认识世界的婴儿。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朦胧,如此多彩,多维。 各种事物没有形象这种概念,我也看不到准确的形象。非要说的话,就是五彩斑斓的光彩世界。虽然很美,但看不见的话对人类来说也没意义。 于是,我想要看清这些没有准确形象的事物,看清这些本质上无形的事物。于是,我把它们框架化。 其中一种方式是,为它们添加图形概念。图形,多边形,几何体,用这种粗糙的方式,把各种事物几何体化。塑造或者说限制了形象。 比如说,眼前的人,是包括气场气运气味在内的多维整体。我把他限制成一个圆柱组合。于是,一个原始的拼装模型诞生了。 在这个框架上,不断自定义颜色,纹理,材质……组成了如今的人类形象。 究竟是否客观我不知道,但这种“视认”行为绝对是主观的,这种建模行为同样是非客观的。 那么,我所看到的人类形象,也许是我塑造出来的。在缺乏参考物的前提下,我永远无法把自己眼中的人和别人所看到的进行对比。 但这种潜意识进行的,调动了强大运算能力进行的造物建模行为,有着成熟的和谐性。 事物有着同样的风格,画风相同,运转自然。对于盲人来说,眼前的世界是怎样的呢。无论他们怎么去定义眼前的世界,都会摸索出一套自己的,能自圆其说的世界观。 虽然失明,但也许会把世界定义成动漫世界,二维世界。虽然在常人看来很可笑,但只要能自圆其说即可。 毕竟常人所看到的世界,也很可能是盲人的一种自我定义,自我建模而成的主观世界。 生命的初期,我们在不断的搭建眼前的世界。随后,搭建思想价值观在内的内在世界。 92.失败者 我是个一事无成的人,也是个处于绝对下风的人。 小时候,我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长得可爱,也比较早慧。所以,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成为焦点。会成为中心人物,会成为领头者。 一直以来,我都保持着这种独立,并非被人影响,而是习惯影响别人。也因此,我并未被同化,始终特立独行。 小学时,我依然是中心人物。习惯性的,自然而然的去带动周围的人。也成为了很多家长口中的榜样。 但事实上,这些赞美,是束缚。本质上特立独行的我维系着乖孩子,尖子生,品德优良等头衔。也为了维系这些头衔,我需要约束本性。 也许童年阶段需要某种程度上释放自我,这也是人生必经阶段,童年没经历过,也许在成年后会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 维系乖孩子形象的另一种代价是,缺乏跳脱的思维。后劲乏力的我在中学阶段无法维持自己的优秀。 成绩无法保持领先。而我的特立独行也造成思想上的格格不入,我的怪异思维无法被认同,我再也无法维持中心人物的地位。 我没有领先的资本,却还有着一颗想要领先的心。维系着自己脆弱的自尊。很多人会在学生年代走向人生巅峰,无论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单纯的环境,比如纯爱这等青春而来的附加品,众人的仰慕…… 即使是寒门,即使是个草包子,依然能收获崇拜。但走出社会后,进入人类所建立的现实世界后,这种锐气会逐步被蚕食殆尽。 任何群体都有着相对的排外性,和以此形成的,约定俗成的斗争模式。 对于一批批走向社会的生力军,社会有着相应的处理方式。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处于人生的最巅峰,随后是不断的下坡路,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人生。多数人的未来,大部分人的现在。 我只是比他们更早一步意识到这点,更早经历着。但我不甘心,一路领先的人生让我有着惯性思维。 做什么事都要领先,自己比他们更优秀。这种潜在的思想根深蒂固。虽然我没有优越的资本,但不妨碍我无自知之明的保持优越感。 很多时候,越是处于劣等境地的人,越会有着迷之优越感。本质上,人类处于待价而沽的状态,但无自知之明的前提下,很多人的价性比相当低。 但无论如何,我都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本质上,我是个平凡的人,没有什么能维持我的高傲。 于是,我开始故作神秘。一个无自知之明的人就必然会有着自恋的心态,无视客观现实而主观美化。 明明自己很丑陋却自认为才貌兼备,自认为是众人焦点,平常走路都是一种走秀的心态。相信有着和我一样想法的人绝对不会少。 于是,我开始了自己的幼稚表演。既然平凡,那就表现得不平凡吧。我装模作样的故作沉思,装模作样的去观察各种动植物,观察物理变化。 虽然脑子里是草包,但我依然扮演着研究者的角色。很遗憾,在这种扮演中,我没有发现什么生物奇迹,也没有觉醒出什么才能。 但我发现,有着和我一样行为的人并不少。只是他们没这么另类,他们会故作深层的观赏风月,会故作文青的无病而吟,会故作高雅的满嘴外语。 句句不离巴赫,古典,梵高。似乎以此映衬出自己的上流形象。我觉得他们让人发笑,他们觉得我幼稚怪诞,就这样,我们两看生厌的继续着自己的蹩脚演出。 虽然没人看,我依然觉得自己生活在聚光灯下。虽然收获的只有看怪诞的眼神,我却主观的把那些当成了赞美。 就这样,我在怪异的道路上疾驰,一去不复返。但是,我依然没什么亮点,除了怪异,是个怪人之外,没有什么让人高看的亮点。 我不敢和以前的同学打招呼,我从以前让人称赞的优等生变成了如今带点怪的落后者。 既然如此,我就彻底变成怪人好了,我不再需要别人的承认,也不愿活在别人的注目下。 渐渐的,我的思想开始和别人格格不入。也许,人类被动作为社会生物,进入社会,融入群体的代价就是同化,包括思维思想层面的同化。 当不需要融入集体,当彻底从人类世界剥离出来,被同化的思想,人类的集体思想,固有思想等等,都让我觉得不适。 我开始反思,开始批判,开始把让我觉得不适的人类思想剥离出来。这些信条只是融入社会的基础,但对我而言,只是糟粕。 事实上,人类学习的,接触的,信奉的,大部分思想,大部分价值观,都是社会化的。 都是为了社会化同化而做的准备。简单来说,就是驯化。把各有特色,格局个性的事物放到机器里,统一打磨,接受一系列洗脑改造。 任何群体都有着极为高明的同化手段和同化机制,这是进化中得来的,也是从更高位中得来的传承。 当然,稍微次一点都不足以形成集体。动物如此,微生物同样如此。打磨与改造,是永恒的主题。 把人类的很多思想当做糟粕剔除的同时,也有很多另类的思想开始进入 。和动物不同,人类是需要思想支撑的生物。从浑噩状态觉醒并壮大的灵智,需要思想作为框架。 当然,级数更高的话,就可以以理智作为支撑。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数理运算形成精密的数理框架,以绝对的理性行动。 虽然我思维思想和人不同,但依然毫无亮点,依然是绝对的落后着。我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追赶,都不可能赶得上了。 其实仔细想,我究竟在追赶什么呢,我想要领先什么呢。人类的成功观念,价值观念,本来我就不认同,只是一直以来的惯性思维使然罢了。 他们所走的未必就是正路,否则不会经历如此悲哀的晚年,即使所谓的成功人士也逃不开无尊严的无奈晚年。 这证明了他们的方向完全错了。相反,无论我走什么路,只要从不同方向走,也许都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路,以另一种方式领先所有人。 于是,我开始关注各种杂学,道术,气功,冥想等等。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这也很好理解,如果真的行之有效,那么就会有无数人涌入。 连所谓的大师都一副弱不禁风样,无论用怎么样的说辞,都无法掩饰骗术的事实。至少,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都是骗术。 至于真正的高人,一个有能力的人会本能的避开烂泥,即使有着毁灭烂泥的能力,但接触就意味着已经在烂泥里打滚。 认清到这点,我明白,人类能寻访到的,都称不上高人。会接触人类,会沾染这个低等位面的,都是相当低等的生物。 虽然我在人类中也算底层,但不妨碍我鄙视人类。我开始用一种更高的角度去看问题,也因此,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所思所想,都无非是在烂泥里打滚。 视野未脱离人类,思想未脱离人类范畴,我就依然是蝼蚁。蝼蚁在意自己在蚁穴的地位,但蝼蚁的一生简直毫无价值可言。 人可以贱如草芥,也可以独一无二。对世界而言,人无关紧要,但对自我而言,世界也可以因我而存在。 生而为人的事实让我无奈,但在人堆里,在泥潭里打滚只会让我继续着低阶的人生。 虽然我很卑微,但我也想要看一看,至少也希望设想一下这个广大的世界。固有的人类思维让我无法脱离低阶的范畴,我很清楚,有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思想,即使广大的世界就在眼前,我也只会视而不见。 后来,我不断的尝试,我要脱离人性,脱离人类的思维模式。在一次偶然中,我似乎看到眼前的世界变了,变成一个宏大的异世界,高等世界。 但瞬间又变回原样。也许是错觉吧,又或许,空间位面是重叠的。刚才的思维达到了上限,自动进入了另一个频道。但后来,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再无所得。 我已经无路可走,这个世界如此广大,又如此狭隘。虽然我可以平凡的活着,但思维已经异化的我,已经无法接受平凡。 我已经没有和人竞争的心态,但我不能忍受自己在这种层次打滚,或者说,全面否定人类的我,无法忍耐生而为人这一事实,为在烂泥打滚而感到无法接受的肮脏。 虽然这么说会很怪,但这就是我的思维。因为处于底层的我,谁都比不过,只能抬头看天,感受自己渺小的同时感受着世界的浩大。 如此浩大的世界,哪里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又是否还有着容身之所呢?虽然这么说同样会很怪,但我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挤。 也许,每一个人都处于这种受排挤境地而不自知。世界,在用各种办法,抹杀苟存于世的生命。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并不适合生命存在。寄生于机器内的细菌,只是在影响机器的正常运行。 所以为了维系生存,每一个生物都相当的累。低等生物如此,拥有更灵敏感知的高等生物感受更深刻。 世界,并不欢迎生命。所以生物时刻保持着高速的进化,以应对世界的时刻针对。 生存需要的资本,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人类是以那庞大的潜能为基础,才勉强获得了数十年的存在时间。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衰退,感觉到自己的气运在枯竭,生物会感受到自己的死兆,而我,也感受到了。 虽然毫无来由,但我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死亡。这样也好,这个世界从来就没真正让我留恋过。怕死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共知。 动物需要这种恐惧用以进行残酷的自然竞争。简单来说,是一种进化的选择。 不怕死的动物都相继绝种了,剩下能流传下来的,都继承着怕死的基因。 但对动物而言,生存充满着痛苦,毫无享受可言,未来更毫无期待。苟且偷安的心态和怕死的思想实在与现状很矛盾。 即使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依然要苟活着,这种心态只会让人觉得鄙夷。 但事实上,人类同样面临如此境地。现状痛苦,未来无期待。虽然很多人觉得快乐,觉得在享受,但心态和思想转变后的我,对于这些所谓的享受都不敢苟同。 我所看到的,是一个个无限的恐怖,人类的技能之一,是屏蔽现实,屏蔽痛楚。 通过简单的算法就能得出自己将遭遇的必然灾难,通过简单的加减对比,就能得知存在的痛苦和快乐的总和。 怀着无所谓的态度,我等待着死亡。但我渐渐发现,死亡并不是简单的身体终结。 人或者说生命,是一个很复杂的整体,具有多维属性。想要彻底消失是非常困难的,总会以某种方式藕断丝连。以某些方式续存着。 我隐约的感觉到,灵异世界的存在。一直在漠视人类常识的我,能一定程度感知到异象。 这个世界很庞大,很复杂,要去往异世界,并不需要乘坐宇宙飞船去往遥远的彼端。 或者说,纯物理的角度,即使去到宇宙边缘也发现不了其它世界。空间以一种高维方式存在着,而科技并不足以沟通高维,意识层面则勉强。 事实上,人类本身就作为宇宙飞船而存在着,有导航指向,有转换频道,有空间跳跃等功能。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我的妄想,我只是个好高骛远的底层。但我对于死亡,以及死亡后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怕死并不一定是常态,从组织而言,需要怕死的个体,因为这样容易控制。在不同时代,不同境地,有很多人为着不同的信仰而漠视死亡,甚至怀着期待的心走向死亡。 无论是宗教信仰也好,舍生取义英勇无畏也罢,死亡,一直以来是被刻意漠视的事实。 一直以来带着不同信仰的人们,对于死后世界有着不同的憧憬。但信仰缺失的现代,把死亡恐惧发展到巅峰。 但不管怎样,我开始对于死后有了憧憬,毕竟我是个怪人。既然我没办法成为领先者,既然我没办法脱离低等人阶,既然这个位面没有上升的空间。 那么我就要在死后的世界里,开展真正的征途。一股中二的热血开始沸腾。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即将迎来必然的死亡,为了克服死亡的恐惧,我必须为自己寻找说辞。 这是每一个老人,每一个重病者都在做的。所以,无论宗教教义多么不堪一击,无论怎么提倡科学,怎么取缔封建迷信。 宗教依然会传承下去,每一个人到老年都会有很高几率成为信仰者。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开始感受到某种召唤。 似乎有种错觉,我的真正生命即将开始。早逝的我,会先一步进入征途。那里,有等待我的广阔世界,有等待我的亲人,有真正的新生活。 多年前,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但我感受到,她正等待着我,等待着相聚。 93.异常者 自小我就是个孤独的人,我很内向。自然也没什么朋友,人类社会中很多事,很多行为活动,很多堕落,是结伴进行的。 因为我总是独自一个人,所以大部分娱乐活动我都没接触过。独自一人能做的事其实也很丰富,比如说,我喜欢幻想。 没什么钱买玩具,所以我能用任何事物,一根牙签,一块石头,把它们想象成不同的事物。 两根牙签能在我手中如同两个人般灵活打斗,一支笔能如同舰艇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正源于这份想象能力,孩童的世界才特别美好。随着成长,用常识扼杀了想象,世界才变得单调枯燥。 眼前的一切,我都能通过想象让它们更美好。云上有着浩瀚的城池,天外有着浩大的世界。 但是,人类是种堕落的生物,堕落的人会把自己的堕落传播下去。溺水的人会拖下周围能拖下的存在。 事实上,人类很清楚自己正在堕落的事实,所以会用各种方式竭尽所能地把堕落正当化。 明明是肮脏欲望组成的丑陋交易场,却冠之以文明。明明自身充满着世故圆滑,却冠之以成功人士的身份。 用这种方式进行着可耻的传销,推销着反人类的价值观。对金钱的崇拜本质上就是对人性对人类价值的漠视。 某种意义上,我们被所创造的,所奉行的所谓资本经济玷污了。我们,把自我自动货物化,竭力推销自我的同时也失去了作为人的真正价值。 作为货物的同时,也别奢想得到尊严。真正的尊严,并非别人的待价而沽,而是自己对自我的认可。 总之,堕落的人类会试图把周围的所有人带进堕落的深渊。这是一种物种层次的本性,这也是人类大部分行为的本质。 我们每一个人都作为负面源,企图以此进行负面的同化。用这种方式,周围的人在试图扼杀我的想象。 他们会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无知,向我灌输所谓的知识,所谓的常识。高谈阔论的同时表露着自己的浅薄,事实上,虽然我年幼,但依然能从他们的言论中分析出种种矛盾。 人类是一种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愚蠢幼稚的生物,任何时候回想以前的自己,都会觉得很蠢,很幼稚,很可笑。 但未来的自己也同样会觉得现在的你蠢透了。这是一种成长,但也是一种事实。 作为孩童的我,有着一种本领,看事物看本质。我能很自然的听出他们言论的矛盾,但对于他们这些成年人来说。似乎比起我更浑噩,头脑更混沌,思路更堵塞。 在我看来,他们就像迟钝的机器,彻底丧失了活性。与其说是理智思考,不如说是凭着固有的经验和行为模式进行行动。 而我凭借的是本能预判,应该比他们更高等,我一直这么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经验常识的积累,会形成一种错误迷宫。 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很难有客观的思考。虽然我没办法分析出他们的逻辑错误,但能很自然的找到所存在的谬论。 当我企图反驳他们的自相矛盾时,他们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表现出激烈的反应。会用一种疯狂的态度对我进行说教,会用约定俗成的所谓常识,所谓科学来进行解释。 天上没有仙山,只有云层,理所当然的说着理所当然的论调,说得好像他们真的见过一样。 在他们狭隘的认知里,狭隘的世界观里,似乎天就只有那么一万米。但大气层并不简单,空间本身也是科学研究的未知领域,百里高度内,能潜存太多的空间。 当我不断的,被动的接受各种常识的同时,我的想象力也在被逐步框架化。 世界不再多彩,相反还很单调。并非包罗万有,而是如同荒漠般。框架内的他们,会用幼稚来形容框架外的一切。 却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未经思考的无知。但无论如何,我依然被束缚了。我失去了幻想。 幻想能力对于人类而言有多重要?很多人不曾意识到,但事实上,人类是仰赖幻想而生的。对个体而言,外界的一切都是主观的。 信息的接收是主观的,处理是主观的,反馈同样是主观的。即使是外界的伤害,同样依靠主观映射到自我。 比如说割伤,看到锋利的刀划过,会形成一种被割伤了的错觉。这种强烈错觉下的自我催眠,会模拟出切实的割伤感,最终会形成实质的伤痕。 但同样,当没意识到被割伤的事实,那么就会以一种自始至终没意识到的方式度过。伤口也许会悄然复原,也许会如同水洗般直接悄然抹去伤口。 事实上,外界的大部分伤害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虽然受到客观的伤害,其中有着更多更甚于刀伤,但主观并没意识到,以此造成了一种诡异的情况。被割伤却留不下伤痕。 对于生物而言,意识到的才是伤,或者说,意识到的所有事,都属于某种意义上的伤。 这是生物对于伤害的独有敏感和独有的屏蔽。在伤害的相性选择上,有着成熟完善的取舍方案。整理出一套高实用性的感知体系。个人的,集体的,物种的专属感知体系。 人类的成长,同样是在建立自己的感知体系。有选择性的进行屏蔽,所以,孩童时期有着更丰富而敏感的感知。 依据主观意志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改变外界。所以,有着某些抑制机制。所谓修行,就是突破机制的过程。 绝对强大的主观意志,则为天道。失去了幻想的我,只能跌落在如此单调的世界,面对如此单调的现实。 我成为了一个现实的人,成熟的人,所谓的成年人。已经是成年人的我,依然有着幻想现象。 并非主动的幻想,而是一种被动的,自动的想象。我认为,大部分人都有着这种行为。比如说听到红苹果,脑中就会出现红色的苹果形象。 这种无可避免的联想现象极为普遍,在生活中所占的比重同样远超想象。 我猜想,生活中大部分的事物,在发生前就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想象。简单来说,我们生活在一定程度上的未来。 生物有着强大的运算能力,包括但不限于依靠大脑。即使没有大脑,其它生物同样能依靠其它的隐藏能力作为弥补。 不如说,这个位面上,这个维度里的众生,都处于相对限度的思维速率。跟不上的已经自动降级或消失。 即使一块石头,同样以某种形成形成高速率的思维。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总的来说,有着思维能力的我们,通过对各种信息的接收与处理,形成了对于未来的联想。而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未来里。 动物会以一种预测的方式进行捕猎,在高速位移中精准躲避与捕获。如同剑客般预测对方的行动,比起更快更高更强的所谓力量,这种预判的能力才是关键。听 音乐的时候,大脑会先一步播放。其中的时间差太短,对于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已经是成年人的我居然会有着这么幼稚的猜测,我为自己的不成熟叹息的同时。也下意识的开始留意。走路时,我的预测,预判,会先于身体。并以此形成一种未来的动态图像。 随后,身体以此进行精准的临摹。准确的落脚点,准确的进行着预测的行为,准确的看着预测并发生的周围事。 这种能力也许是生物共有,毕竟在竞争的世界中,有此预见性就有着绝对的优势。反之,则逐步跟不上时代,逐步灭绝。 也许在幼年期尚未熟悉掌握,所以行动会磕磕碰碰,会不协调。同样,我们看到的也是未来景象。 本质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应该属于过去式。无论是天外的星空,还是眼前行走的人,还是和我们对话的人。 都有着某种程度上的信息延迟,如同远程视频一样。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协调感。 但生物体有着共同的能力,看到一定程度上的未来影像,虽然只有不到零点几秒,但也足够了。 以此推理联想改造出“未来世界”,并生活于此。所以有了既定的轨迹,韵律。 遭遇突然的事故时,被打断的预测轨迹,会让人有着魂魄分离的感觉。 有一次,在路上行走的我,遭到了突如其来的事故,身体被撞飞出去。 但我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我的意识,思维,联想等,还处于正常行走状态。 这种感觉很诡异,没办法形容。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未来预测,是直线行走,安然的行走。 根据现有的信息,我并没预测到自己将遭遇意外。习惯了行走在轨迹中的人类,习惯了生活在“未来”的人类。 对突如其来的事故会产生当机的感觉,大脑无法处理。处于前进状态的意识会被强制拉回来,再处理并适应目前的状况。 总之,那次的事故,我并没意识到自己遭遇了车祸。一般人可能会在被撞飞的几秒后逐步意识到这个事实。以返魂的状态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并没有。我用一种很奇异的状态继续走着,继续过马路,周围似乎发生了巨响,似乎瞬间的寂静后爆发了喧哗。 但我并不在意,心不在焉的继续走着,继续着自己的日常。在之前,在之后,在预测里,在记忆里,我都不曾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事故,从主观上彻底否定了遭遇过事故的事实。 然而,诡异的是,我就这么生活着。继续生活,工作,在家庭,在公司。我都很正常的生活着。但是,周围的人,总感觉有点怪异。 怎么说呢,他们有种不真实感,虽然我能和他们交流,能握手,但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仿佛,应该说,他们就像幽灵一样。 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了,保持一定程度迟钝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吧。 我这么想,开始刻意忽略。人类的自我屏蔽,自我愚钝的功能是相当强大的,即使处于幼稚的梦中也能安然接受,我的这种不适感当然能迅速消掉。 就这样,过了几年。在百无聊赖的上网中,我看到了一则旧新闻。路人被高速转弯的汽车撞飞,当场死亡。而那个路人,正是给我。 很滑稽,但令我瞬间升起极为不祥的预感。一定是假新闻,我这么安慰自己。有种不知名的预感,让我不敢去调查真相。 但只要有这种认知,在往后的日子里终会发现种种蛛丝马迹。周围的人,周围的世界,有种不真实感。究竟别人是幽灵,还是我? 当一切的事实都指向某个方向时,我不用调查也能意识到自己车祸而亡的事实。 怀着最后的希望,我寻找了当时的视频录像,当时的物证,一切,都告诉了一个答案,我已经在几年前身亡了。 那么现在的我,究竟是什么。人类是活在未来的,是主观的,我主观的活在未来,以意识的形式存在着。 出现在我脑海的,是这么一个猜测。也许我所处的维度,和人类的日常差了零点零几秒。但也足以形成绝对的断层。 生物的共同预演形成了意识层面的未来空间,我就生活在这种夹层里。 虽然能和人交流,但这里的人,也只是一种预演的联想物罢了。彷徨中的我,也只能继续彷徨,对于自己是什么,世界是什么,是完全的陌生。 后来,我发现了和我一样彷徨的人。他们同样意识到自己已经意外死亡的事实,处于和我一样的境地,在这里,以另类的方式生活着。 我们会相互交流,但也商量不出好办法,至于更多的人,看似如常生活的人,他们究竟是和我一样意外死亡而不自知,还是思维的预演物? 亡者的世界无处不在,这里,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夹层空间。这里,究竟生活着多少亡者? 与之相比,我更在意的是“生者”。虽然称他们是思维的预演物,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我并不清楚。 我能和他们交流,能握手,但感受到的,只是一种难言的冷漠,无质感的冰冷。 再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异类。怎么说呢,他并不是死者,却有着难得的灵动。在他的讲述中,我了解到,他思维超前,是个一直活在“未来世界”的人。 对于这点,我无法理解。但我了解到,也许,自己生活在思维的世界,在别人的,未来的思维中,我能和他们以这种另类的方式交流相处。但在他们的现在,我是已故的人,绝对的死者。 访谈结束,经过医院的诊察,他思维一直处于某种错乱的状态。而诡异的是,当年确实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但没办法查到相关信息。 时间是种很奇妙的事物,沐浴在时间下的众生同样处于奇妙的状态。究竟有多少人是生活在过去,生活在未来?又或者,感知与记忆处于过去,身体处于现在,意识思维处于未来? 94.恶俗者.上 我是个庸俗的人,绝对意义上的俗物。 一直以来,人类都有着等级。在古代,上流人士会把底层者视为不同物种。 虽然同为人,但却耻于与这些俗物为伍,甚至对与这些俗物同为人类这一事实感到反感。 所以,会生成一种打量蝼蚁的思维视界,人命如草芥。毫无疑问,我是底层,绝对的底层。 生活在一个贫穷但民风彪悍的地区,一个贫穷但内斗不息的家,有着一颗贫穷但不求上进的心。 原谅我这么在意贫穷二字,在我贫乏的内心里,贫乏的思维世界里,容不下什么高雅,也没办法理解高雅,我是贫穷而生,为追求享受,追逐金钱的现实主义者。 以欲望为理想,以填补无尽的欲望为行为动力。无论任何生物,都讲究区域性,地域差异是永恒的主题。 南橘北枳,一方水土一方人。即使在流通的世界内,地域依然有着天然的封闭性。形成相对封闭的稳定生态空间。会刻意减低外部流通的影响。 所以,即使是进化进程, 也是有差异的,也有不同的进化方向和物种分支。 当然,也有处于半进化状态的未完成体。总之,我生活在一个偏远省份的偏远地区。自小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和电视上的人不同。 不如说,包括周围的人,都和我一样,和电视上的人们有着很大的差别。究竟是有什么区别呢,究竟是为什么呢,年幼的我脑袋混沌的不愿意思考。 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食物。动物的天性很好的保留下来,后院里养的鸡鸭,会在喂食时争抢,对食物表现出无尽的渴望。 它们,是为食物而生的低等物种。我这么想着,但自己也同样。在饭桌上争抢的我,和动物无异。 但是这样的我,也忽略了一个事实,家人吃不饱。贫穷的地区,贫穷的家庭,饭菜是有限的,我自私的争抢食物,或者说包括我在内的家人们,都在自私的争抢食物。 把自己的自私表露无遗,获取远超正常所需的饭菜,无视还有家人没能吃饱的事实,我们在大快朵颐。 在种种因素下,种种环境下,我们成为了猎食者,有着猎食者的思维模式。城市里的人,处于高层的人们,会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 高楼上的人,在百米高度的加持下,看什么都会觉得美。但在低层的住户,看到的只有脏乱差。 只有深入底层,才能客观的评价底层,而非一昧的圣母观。生活在山清水秀地方的我,并没有所谓的人杰地灵的灵气。 面对优美的风景,我只想要吃,吃更多的食物。想要玩,玩更庸俗的事物。想要走出去,看更繁华的世界,无拘无束的纵情享受繁华。 一个个人外出打工了,虽然嘴上说是为了补贴家里的生活,为了家人。但我知道,他们是不愿待在这种贫穷的地方,单调的地方。不愿看着这些虚有其表的泥砖房,不愿看着脏乱差的内部。不愿看着受苦的老人们,也不愿跟着受苦。 用一种看似舍身取义的理由,漠视家里的孤苦,去享受远方的花花世界。每到过节的时候,他们会趾高气扬的回来,用一种上位者的目光鄙夷着周围的一切。 但我同样知道,这种竭尽所能炫耀的背后,是一种底层的特有压抑与释放。小小的我也同样做出了和很多人相同的决定,再过几年就以打工为名辍学,脱离这个贫苦的家,去享受花花世界,用一种远行放纵的心态去尽情释放自我。 至于工资收入,理应满足自己的放纵。至于补贴家用这种说辞,我和他们都是同样自私的人,有着同样的自私本性。 外出打工者月光甚至借贷度日的也不在少数。人会为自己的自私寻找理由,会为自己的罪恶进行辩护。任何看似高尚的说法,都有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恶俗面。 在各种谎言的交织下,在各种自辩下,堆积出一个高尚的形象。自欺欺人的塑造着伪装的人性。 但无论如何,我依然只能暂时被困在这个山清水秀的穷地方。很多人对于风景有着谜一般的痴迷,但对于没有高尚情操的我,这些风景只是令我腻味。 我也体会不到春夏秋冬的各种美妙,也许,只因我是个俗人。欣赏风景需要的是心境,欣赏艺术需要的是修养。我和这里的人都是同样的庸俗,并不能领略优美环境的美妙之处。 比起上流人士的所谓风花雪月,我们更在意的是优美环境下所潜藏的丑陋。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伴随着大量的毒虫,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毒虫毒物微生物。 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任何一个外来者,任何一个都市人,进入所谓的优美山林都无法存活。 心境不同看事物的角度不同,当所谓高雅者怀着欣赏的心看待时,在我眼里看到的却是残酷的自然竞争。 究竟别人会如何评价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思想天真的人会理所当然的得出所谓人杰地灵的理论。对于上流人士的看法,我只能说自己虽然庸俗,但却没有了他们那种天真,那种纯洁,当然,也没有他们所认为的淳朴。 进入大城市的战战兢兢只不过是去到新环境的一种自保,也是在长期斗争下总结出的行之有效的方案。用这种方式我们能更有效的避免伤害及获取更多利益。 也许在以往,在拜金主义等思想没风靡之前,有着一定的淳朴。但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观点,穷山恶水出刁民。 很多人会这么形容,但对这句话体会最深的往往是同乡人。也许在我们那里,一直未被教化,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思想。 文明的曙光照不到的角落,埋葬着许多原始的罪恶。无论是文明思想,还是汉文化,虽然具有一定的同化能力,却依然会遭遇地域性的抵制。 所谓的华夏文明,辐射到的领域始终有限,也始终有着断层。文明的真空地带,就会有着其余思想进行填补,所以处于偏远地带的我们,的思想,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的。 在我看来,所谓汉文化的同化,是很没节操的。本来就没有统一的汉文化概念,以此形成了各种地方特色的所谓“汉文化”。有着明显被各种胡化异化的所谓汉人和汉习俗。 在这里,保持着兽性的原生态和各种思维思潮影响混合下产生的诡异思想。非要说的话,也许我们是一个被打断了脊梁的诡异民族。已经异化成包括异族在内都觉得恶心的诡异民族。 要形容人性弱点的话恐怕需要极为漫长的篇幅,但尚处于童年的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人,是已经断了脊梁的人。 或者说从来就没树立起人类该有的骨气,没有节操,没有审美观,没有崇高的追求,没有高雅,没有正值的善恶观,没有正确的价值观…… 把人生比作大厦的话,这些要素构建成了基本框架。但周围的大人们本来就已经缺乏,更没可能把这些高尚传承给我。 我的人格大厦天生就处于缺陷状态,这种缺陷将由更大的缺陷来弥补,这种缺失将引来更多的缺失。所以,优秀的人会更优秀,缺陷的人会累积更多缺陷。 最后,人性的所有弱点和缺陷我都具备了。但即便如此,我依然有着更多的欲望,更高的要求,更大的脾气。某种意义上,我是个价性比相当低的人。 很多人会认为,贫穷的人,缺陷的人,残疾的人等等,这些人会比较易糊弄。好吧,我就直说吧,他们会认为这些人比较好追。 事实上,的确。因为自身条件差,追的人有限,但相对的,遇到追求就会容易接受。但也相对的,也可称之为没节操,婚后有更高的概率出轨。 人本质上是无自知之明的,即使条件再差,甚至是负数。依然有着潜藏的唯我独尊思想,其中的需求,其中的欲望,其中的脾气,丝毫不比条件优秀者低。 从一开始就没塑造好的人格大厦,随着年月的积累,已经彻底歪了。处于这种状态的,不仅是我,还有我周围的人。某种意义上,可以用蛇鼠一窝来形容。 我们是同样的恶俗,有着恶俗的喜好,恶俗的审美观,恶俗的思想。比起电视上的那些高雅,我们更喜欢看俗套的事物。比起需要审美观才懂欣赏的歌舞交响等,我们更喜欢看小品二人转。比起纯音乐,我们更喜欢大俗的歌曲。比起文绉绉的说话风格,我们更喜欢开黄腔。 我们都有着黑暗属性,兽性,恶俗属性等人格。我们都是危险的猎食者。比起创造更喜欢掠夺。传承了自然界竞争心态和恶俗思维的我们,有着文明人类所想象不到的黑暗。 很难想象,这种泥泞中能诞生出高洁之花。这里,只能孕育盛开出恶之华。 所谓的与世隔绝地带,当出现了恶的种子,就会不断繁衍出更多的恶,成为真正的黑暗地带。在思维的交织碰撞下,我们衍生了更多的恶,推陈出新的恶。从这里走出去的凤凰男,同样有着深沉到无法彻底同化的恶。 泥泞里无法诞生真正的高洁,天然具有被同化性的人类无法抵御环境的影响,只能被烙下烙印。 所以,我一直认为,根据一个人所处的环境轨迹,就能判断出他的心路历程。而我的恶俗之路依然在继续着,一旦开始就无可抑止。 我生活在恶俗的家庭,不仅穷,还丑。不仅丑,还懒。不仅懒,还横。不仅横,还无赖。我们就像相攀比一样竞争着恶俗。 对于很多地方而言,有着各种支持和资助,但依然穷困不堪。圣母心一旦泛滥智力就会直线下降。她们没看到贫穷地区的赌博何等猖獗,吸毒何等普遍。她们也不会意识到,处于底层的我们是如何的懒,穷也许是无奈,但穷不能成为脏乱的理由。 在她们眼中看到穷困脏乱的家,会升起怜悯心态。但事实上,正因为我们的懒,得过且过。连基本的干净整洁都无法保持,家里如同垃圾场,十天半月不洗一次澡。 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腐臭的食物散发的臭味,还是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这和贫穷无关,已经是人格和生活态度问题。 这种惰性与性格也延续到往后的人生。做什么事都不上心,都得过且过,都偷奸耍滑。 学习上同样,都说知识改变命运,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但很多时候,我们不仅比优秀的人穷,也比他们更懒。 优秀的他们在优越的环境中努力学习时,我们在心不在焉的逃课。随后我们会以家境差异为由把这种失败推给家庭,推给社会。 如今已经系统化的教育和知识载体已经相当完善。某种意义上,仅靠自学,只要努力就能保持领先。 不管如何推脱,知识就在那里。但看着沉甸甸的书本,我的惰性重新涌现。积极的人生需要基础,需要从小树立的生活态度,自律能力等。 而我的人生,和积极无缘。很多贫穷地区会用贫穷作为辍学的理由,但很多来源自偷奸耍滑的投机心态。 除了学习不行,各种偷奸耍滑的伎俩,各种耍无赖等我都全学齐了。凭借这一身“本事”,我走向了花花世界。 虽然没有专业技能,没有学历,但我依然感觉到如鱼得水。所谓的城市人,所谓的高学历者,所谓的优秀者,这些人和我这等没底线的人相比,有着本质的差距。 我能更不择手段,能更下三滥,能更不要脸。在我看来,有着优良家世,良好的教养教育的他们,同时也被套上了枷锁。 就像食草动物。在自然界,食草动物有着相对庞大的体型和力量,却往往沦为猎物。也只能定位为猎物。 食肉动物虽然体格不怎样,但这份传承的凶残是他们无法比拟的。在我看来,所谓的优秀者,他们同样是猎物。 比起创造财富,我更倾向于掠夺财富。相信很多来自偏远地区的底层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虽然自身素质很差,自身条件更差。但并不妨碍我们有一步登天的妄想。 女性会有着傍富豪的想法,男性同样会有。对于很多打工者而言,农村的礼金极为昂贵,相反城市里的女生除了素质好,条件也相当好,家境更好。 用爱情为借口不仅能得到人,能免除高昂彩礼,还能傍上女方家世,甚至吞并。据我说知,大部分人做着如此财色兼收的美梦。 相比起努力工作,他们会更努力的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钻营。毕竟回报实在太高。 某种意义上,她们这些优秀者,注定只能成为受害者。同样,我也发现徘徊在附近的其它猎食者。她们是女性,和我来自同样地域的女性。 她们素质同样差,但同样好高骛远,我很清楚,双方都同为猎食者的本质。她们不会和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有着纯真的爱情观,她们,是绝对的野兽,在分食着优质男。 想到她们的手段,连我也觉得不寒而栗。不仅是感情上,在工作上同样。长时间处于底层斗争的我,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一些低级的小手段也很擅长。 而底层的我一旦得势后,就会比一般人嚣张得多。这也是底层者的通病,小人得志者是最难打交道的。自我膨胀后我对谁都瞧不起,媚上欺下。 作为自负与自卑结合的矛盾体,我心理很脆弱,也敏感。有着更强烈的自尊诉求和炫耀需求。更为不可一世的猖狂。 在工厂里会打压能打压的城市人,打压高学历者。享受欺压他们的快乐。底层一旦得势就会变现出畸形的疯狂。同样,我也怀着报复念头。 生活在残酷环境的底层,普遍有着报复的心态。区别是能力的大小和报复的规模。种种言行会下意识的去报复或者说伤害人群,伤害社会。 脱离家庭的束缚,在没人认识的环境,在这个大城市里,我能尽情的破坏,纵情的享受。 对于底层的我而言,享受同样很原始。纵情释放自己的**,染指各种以前我没法染指的女人。看着高高在上的她们被底层的我摆布,我畸形的心态得到极大的满足。 有时候,我会畸形的想,虽然我是个烂人,也没有能力,只有各种负面恶习。但和那些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的优秀者相比。我用这种可耻的方式同样能步步蚕食。或者说,某种意义上,能得到更大的成就感。 工厂的工资不低,但不够我的开销。对金钱的使用,有的人每个月几百元就足够了。但对于享受过花花世界的我,几千元并不足够。 没经历过奢侈的人,也许不会对奢侈生活有渴望。但自小奋斗在底层的我,自然有着结交各种狐朋狗友的能力。也自然见识过以前想象不到的奢侈生活。自然留下了我这阶层不该有的渴望。 以前在老家觉得每个月有十几块零花钱就很好了。但如今,普通的工资没办法满足我的欲望。虽然家人年收入不足五千,虽然家人依然挣扎在贫困线上,但我依然能每个月五千的花钱。 相信对于很多底层者而言,都有着和我相同的自私。本质上,我们都是烂透了的人。工资没法满足需求,于是,我去借贷。 越贫困的地方越会形成畸形的赌博风气,比起劳动获取收入,他们更渴望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在他们眼里,劳动并不光荣,甚至可耻。 某种意义上,赌徒是最无可救药的,我成为了无可救药的赌徒。欠债越来越多,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无心工作。 经历过赌博的大起大落,对于这种薪酬的工作就不再有热情。我成为了无法脚踏实地劳动的人。宁愿无所事事溜达也不愿工作。 债台高筑的我有了跑路的打算,本来出来打工就有着流浪的心态,放纵的心态。犯事了自然跑路,于是我在许多城市徘徊。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就只能小偷小摸这样子。 于是,我成了个二混子。对于我那地方的人来说,只要能弄到钱,无论多不光彩都算本事。甚至会相互交流骗术。 我成了城市的祸害,依然滋润的活着。纵情的享受着,毫无节制的享受着。之后,我的身体垮了。 虽然是这种无节制生活下的必然,但我依然怨天尤人。对于底层的我而言,任何事都会下意识的找个埋怨对象。从不会反省自身。 后来,我病到无法工作,虽然我本来也不工作。自然也没办法享受了。生活困顿的我开始在网上求助,操作方式很简单,不管信息多假,只要描述得足够惨,几百字的介绍加几张图片就能骗到无数同情。 怀着圣母心看到任何事物都带着某种怜悯。对于他们这种生活在童话世界的人而言,没见识过底层,没经历过现实。对世界对人类怀有想当然的美好幻想。 对此,我只能说他们命好,如果生活在同样的底层,他们同样不会保留如此的“纯真善良”。 但这样也好,总有不切实际的圣母心者,为了满足他们泛滥的爱心。网络求助瞬间爆发式增长。但事实上,真正有需要帮助的人大部分不会用网络求助。会用的也拉不下脸。 而如今的所谓求助者,在我看来,也和我一样,已经放弃了节操,放下了包括自尊在内的种种底线。 95.恶俗者.下 一个放下底线的人其实很可怕,我虽然是个混人,但依然有着基本的廉耻之心,有些事我会极力抗拒。 虽然对我这种人来说,道德操守什么的应该是不存在的,但就是从心理上抗拒。 在我看来,很多处于底层的所谓“可怜人”,他们这种卖惨的嘴脸,装模作样磕头的嘴脸,实在很诡异。 我很清楚,他们的这种可怜卖惨的背后,是怎么想的。磕完头后,又是怎么做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份可怜的背后,往往潜藏着众人所不了解的,更大的“恶”。 某种意义上,这种可怜人,是最无法相处的,他们有着潜藏的恶习与诡异。而放下底线的我,感觉网络求助来钱如此之快。任何时代都不缺乏爱心泛滥者,而他们需要一个自以为是奉献爱心,感受心理回馈的平台。 对于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言,正因他们处于底层,对于网络并不熟悉。同样,任何行为一旦开始群体化就会变质,会有组织的介入,甚至形成某种垄断。 我把这种网络求助玩得花样百出,伪造了各种资料,在各种领域都发布了帖子。当然,也花钱打通了关系,花钱去营销,花钱去推广。把帖子尽量推销出去。 后来我娶了妻子也生了孩子,不得不说,失策了。假扮成有钱人的我去各种场所泡妞,对于有姿色的抱着玩的心态。对于有钱的,则抱着借此上位的心态。 当然,和我有种同样心态的底层绝对不少。虽然自身没什么本事,但以爱情为名能收获巨大的利,能少奋斗几十年。某种意义上,我们把追富家女视为正职。当然,此前的种种猎艳就当做磨练。 但我所看到的优质女,往往在相当年轻的年纪就已经怀孕或已经生了小孩。让我不得不感叹,他们下手真快。 对于我们这种底层而言,有着属于底层的计较,美女属于稀缺资源,白富美则更为稀缺,所以一旦上手会想尽办法进行捆绑。 很多人听过也信奉着美女看不住的讲法。但事实上,只是因为相处后看清自己渣男的面貌才会愤然离开,此后渣男们会开始宣传这种观点。 同样,美女有着自小因美貌而来的种种光环,也因此有着防御。而进行捆绑的手段有很多种,生子无疑是最有效的一种。对于我这种无耻的底层而言,因欲望而爆发的驱动力是惊人的,虽然对于工作毫无热情,但对于猎艳却视为正职。虽然自身条件很差,但努力学习各种手段,各种骗术,努力进行各种包装,伪造了各种资料。 在一次假扮成有钱人的我遇到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土肥圆”。她很俗气的炫富,真正的有钱人会在高雅或故作高雅中,不经意的炫富。 但对于我这种同样庸俗的人来说,她那种暴发户式的俗气亮瞎了我的狗眼。当然,没什么见识的我没分辨出她金饰的塑料材质。没什么见识的她也没分辨出我法拉利钥匙的打火机功能。 各怀目的的狗男女就这样厮混在一起。当然,后来认识到真相的我们爆发何等战争也不多说了。虽然方式不同,但同为底层的我们有着一致的目的,不劳而获,一步登天。 虽然自身条件都很差,但各出手段或者说不择手段,这种不要脸是我们最大的本事。许多同样底层的女性用这种方式一步登天。再用炫耀的方式在底层中分享自己的成功致富经验。 妻子是底层,自身条件差,是名副其实的土肥圆。缺陷会蔓延到整体,丑同样会蔓延到每一方面。她的每一个手指甲都是丑的。但问题是,自身条件差的她还有着更差的素质,更奇葩的性格,更狂暴的脾气。 同样作为底层的我,很明白作为底层的她会有着怎样的性格。两个如此性格的人生活又有着怎样的血泪光景。 每个女人都有着公主梦,但自身条件差的人从遗传上就注定了自身的劣等。从而往往变成了畸形的存在。在我看来,她有着女性的称谓却完全没有女性的相貌,没有女性的性格。我不由得猜想,她的先祖中,是不是混入了某些低等动物。 我忍受了一年多她那破锣般的杀猪声线,终于孩子呱呱坠地,带着同样杀猪般的声线呱呱坠地。很难想象,人类居然会如此丑陋,是遗传吗。 我知道出生的婴儿相貌的确会丑,但这已经超出了丑的范围,或者说,畸形。刚出生的孩子就被送到了急救室,经过检查,有着多种遗传疾病。 门当户对的意义在于此,一个底层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有着怎样的先祖,怎样的家庭,怎样的遗传。同为底层的我们所生下的孩子当然继承了双方的庞大遗传病库。 不知为什么,作为浑人的我会如孩子如此上心。对怀孕中的她如此包容。忍受着那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杀猪声。 本质上,男性可以有着无数个孩子,但在我看来,作为浑人的我比起作为母亲的她更关心孩子。和相比可以有着无数孩子的男性而言,女性本应该对骨肉有着更难以割舍的感情。 动物如此,人也理应如此,但有着更丰富感情的人类往往不如动物。某种意义上,人类比动物更堕落。当子嗣有限,就会对有限的几个子嗣倾注全部的心力。 但在人类社会,什么都会发生。在看似的日常背后,隐藏着各有各的失常。某种意义上,女性一旦无底线,一旦堕落,会更为彻底,会更令人瞠目结舌。 她把带着畸形,残疾,疾病的孩子作为筹码,开始在网上发帖筹款。声泪俱下的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把得到的善款挥霍一空后,重新再次筹款。 当然,善款不会用到治疗上,而得不到治疗的孩子依然病重。以此为借口,她经营着网络乞丐的工作。一个堕落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往往会刷新我的三观。 孩子身体开始好转后,她居然用各种手段摧残孩子。用冷水浇,甚至用火烤。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用各种方式虐待。 重新生病,身体出现各种惨状的孩子被她重新作为借口开始在网上卖惨。各路圣母在收获自以为是的成就感的同时,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傻子。 受助者往往比施助者更富有,人们鄙视乞丐的同时也被乞丐鄙视着。我们会尽情的享乐,放纵的享受,无节制的享受。 虽然会羡慕有钱人的生活,但也享受过有钱人们没享受过的,也看过他们所没看过的风景。而人类是要为自己负责的,我们这些人并没有这种意识。 某种意义上,我们只是低等动物,没有动物的可爱,却有动物的肮脏。这种放纵搞垮了身体后,我们会无耻的在网上卖惨。任何疾病都是一种不健康生活方式的体现,作为放纵的必然代价。 在扮演可怜人嘴脸的同时,我依然没节制,或者说,我们这种人根本没有了自制力,也没法培养其自制力。 人之所以为人,正因人有着动物所没有的自制自律。在可怜的嘴脸下,是圣母们所想象不出的放纵和堕落。 对自身都不负责的人,也别指望会对其它事负责。我们,没有责任感这种说法。对身体不负责,身体出问题后再以募捐的形式把责任转嫁社会。 除此以外,疾病的来源除了放纵的必然代价外。还有着遗传,但这,同样来自于另一种意义上的放纵。 对我们这种底层而言,不会考虑未来,不会考虑后代。只会注重眼前的享受,为了满足肮脏的欲望,思想同样肮脏,会寻找各种有缺陷的异性进行交配。 这种放纵的背后,的代价,是生下有缺陷的后代。这也是必然。所以,很多地区,畸形,残疾,智力缺陷等相当普遍。 甚至于我们很清楚,这些一代比一代劣等的后代们,甚至已经失去了人类形态。如果没看过,圣母们绝对想不到居然有着如此相貌的人类存在,当然,他们也不会出现在电视上。 我们的孩子和普通人的孩子走在一起进行对比,这种场景是很让人心酸的。如果说动物处于进化,那么也存在着处于半进化阶段的未完成体。 放纵必须付出代价,作为放纵的必然代价,天然带着缺陷的孩子有着必然的先天疾病 。以此为卖点在网上卖惨的同时,圣母们不会想到,这些孩子们,某种意义上,是罪恶和丑陋的结晶。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也是理智的。有着基本的天择,把不适合的个体淘汰掉。也可以称之为夭折。圣母们竭尽所能的去拯救的同时,不会意识到,他们所拯救的孩子们。将会在罪恶的家庭中长大,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罪恶体。走出社会后传播的是负面文化。以另一种形式污染社会。会不择手段的去追求祸害圣母们的子女后代。甚至会成为危害社会的罪恶分子。 从因果的角度来看,圣母们的慈善,只会造就罪孽。而天道的无情,能淘汰缺陷体,也保证了优秀者的生存空间。 但在各种拯救下保留下来,避免夭折的缺陷者们。会用更为高涨的欲望去生育更多缺陷,最后,人类整体基因出现断崖式下滑。 其它的诸如畸形等就不说了,也许未来人类的相貌会极为丑陋。仅此一点,就无文明可言。消除贫困的快捷方式,是优生优育。 但事实上,底层者会疯狂生育作为一种投资,在缺乏投资渠道和资本的时候,这种方式的回报是相当大的。 在养而不教的同时,只能不断向社会投放负面源,增加社会负担的同时,用自身独有的小偷小摸代代相传,以此获利。 某种意义上,我们在向后代灌输不吃亏信念,灌输偷奸耍滑等信念的同时,也是在下意识的创造出一个能保障自身后半生生活的挣钱机器。 某种意义上,这种不吃亏的自私性格是代代遗传的。各种负面精神和先天疾病同样代代遗传。爱情存在于大富之家,而无私的感情,同样存在于特殊环境。 至少大部分感情是带有绝对的功利性。无论如何标榜文明,人类依然脱离不了动物的范畴。依然和真正的高尚高雅无缘。 某种意义上,人类连真正的高雅为何物都无法定义。人类那只能停留在动物层次的思维所能考虑到的,能思考到的,都有着极为狭隘的限制,在这种框架的前提下,人类任何思想,行为,都无法脱离固有范畴。 我认识到人类是一种低等生物的事实,也认识到自己是无法脱离这种低等层次的事实。 虽然我是个浑人,但其他自诩为高雅的人士同样不见得能高尚到哪去。我只是更加不加掩饰罢了,而他们会在人前压抑,但本性越压抑越畸形。在背地里会做出何等肮脏的行为呢。 来自底层的我思想有着无法抑制的肮脏,但即使思想不肮脏的高雅人士,同样会在欲望的驱使下在房间内做些世间最肮脏的事。这种画面,就连动物都不忍直视。 正因为处于底层,我很明白人类的劣根性,也很明白人类会如何畸形。 看着抱着孩子声泪俱下扮演慈母的妻子,我感到不寒而栗。女人一旦狠起来会狠到极致。网上经常有着女性杀亲夫的新闻,我开始担心自己某天会莫名死亡。 作为渣男的我,认为女性是一种形容词,有着女人性别特征的并不能用笼统的女性来形容。说到女性,人们会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大和抚子般的形象。 而如今的女人们也在消化着这种固有观念。但女性性格,素质,道德,价值观,言行举止等等,是时代塑造的。 在封建时代,有着完善的体系从言行举止等所有方面塑造出女性形象。同样也有着道德舆论在内的多种方式进行监督压制。 女人天生容易受影响,容易受外部环境干预。同样的女性,年轻时和中年时,在城市长大和在原始森林长大。都有着全然不同的人格。 所以,作为渣男的我,会用女子力来形容。很多女人虽然有着女性性别,但在我看来,无论身材还是性格还是人格等所有方面,都称不上女性。 在我看来,妻子就是这种人。一个美女会为了维持自己美女形象,会刻意的塑造出一个美好的性格特征。久而久之,会定型。同样,为了维持美貌,会约束自己,会限制饮食,久而久之,也培养出良好的自制能力。 相反,我的妻子相貌丑陋,却自命不凡,没有本事却有着大脾气。某种意义上,这种底层出生的人有着畸形的人格,发展到最后,往往会成为某种“祖宗”级人物,需要别人把她供起来。家里供着个祖宗的我,如同置身于地狱。 我也体会到中年男性面对黄面婆想要出轨的心态。某种意义上,用同样的资源,花在她身上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用更少的资源,我能追到好几个更年轻的女生,用再少的资源,我甚至能追到白富美。 但拥有出轨心态的不仅是我,美女有着大量的人追,也建立起了完善的防线,有着强大的道德底线。相反,没什么人追的丑女,一旦遇到追求者就会迅速倒戈。有更高的概率出轨或心理出轨。而一旦出轨就会有着杀夫心理。这也是她们独特的成长环境造成的一贯的信念。 同床异梦的我害怕某天醒不来的自己已经身首异处。长期在底层打滚,深刻认识人性,也深刻接触过各种罪恶的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读到了阴狠。 同样,在这种家庭里成长的孩子能发展成怎样也可想而知。把生子变成一种投资,淳朴的人们有着最淳朴的心态和初衷,淳朴的他们会把女婴遗弃。 当然,更淳朴的人们会守候在遗弃地点。默默跟随调查收养者信息,一般来说,会好心收养弃婴的人家,都比较善良,也比较富裕。当孩子长大了,亲父母会找上门来认孩子的同时也分走财产。这就是我们底层们的淳朴和计较。 没什么水平我们自然没法教育好孩子,相反会把自身的缺陷尽数传给孩子。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私,罪恶,肮脏,欲望,凶狠…… 父母这个名词并不意味着伟大,某种意义上,需要竭力歌颂的事物都有着需要竭力隐藏的污点。 易子而食并不能掩盖杀子的事实,潜在的龌蹉心理并不能用正大光明的所谓高尚掩饰。虽然从道德价值等方面没办法算清结果,但人依然会做出符合算计的行为。 曾经对父母不孝的我,这份不孝也以顺理成章的方式过渡到子女身上。虽然自我认为倾注了关爱,但我的子女依然不孝。 同样,我也明白到人类强调孝道的原因之一。也以另一种方式深刻体会不孝的代价和恶果。作为人渣的我的一生无疑是失败的,我仗着青春去肆无忌惮的挥霍,去放纵。或者说,这就是我唯一的财富了。 作为人渣的我的确能仗着这种财富去蔑视很多富豪,我想,年迈的他们并没有倚靠财富鄙视我的立场。作为底层的我依然能以这种方式获得绝对的心理优越感。 但时间总会以莫名的方式溜走,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年。青春仿佛停留在昨日,就连心态都没调整过来。我就已经到了中年。 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了吗。即使低俗的我,依然有种岁月易逝的失落感。即使与高雅无缘的我,依然有着怅然若失的感叹。 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变得文青,我也不例外。会在适当的时候知天命。会在适当的时候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接受惩罚。我感受到某种天网恢恢,也许,即使肉体死亡,我也难逃某种审判。 在感叹中,我步入了中老年。坏人变老了依然是坏人,我依然有着相对的恶质性格。虽然没法用蛮横去取胜,没法利用青春的身体去释放暴力的激情。 但我有了另一种方法,耍无赖。虽然我打不过年轻人,但尊老爱幼的背景下,只要耍无赖,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只有思考人生,思考哲理这种事,即使我到了这样的年龄,也依然有着属于人渣的混沌。本质上,我依然是个混混,在堕落这条路上将走到底。良心发现就意味着否定之前的所有人生和坚持。所以我不会去思考不会去反思。 没有收入来源的我,会用各种方式卖惨。这个社会,会叫的孩子有水喝。习惯了求助就会毫无心理压力的进行无尽的求助。 此外,各种碰瓷我也很熟悉。人类会计算行为成本,和繁琐的手续相比,和无赖进行无尽的扯皮理论相比,息事宁人是较为省事的做法。所以碰瓷屡禁不止。 在人们开车上路的时候,会被多少人盯着,被多少人算计着呢。当违法成本和利益差距过大,就会形成跟风效应。寻找漏洞打各种擦边球是作为底层的我们的致富途径。 在缺乏道德约束的当代,上流人士低估了人心的堕落程度。某种意义上,这方面我比他们更了解。他们不知人间疾苦的同时也不知人心险恶。 在我看来,一段路会遭遇数十次碰瓷也不奇怪。社会会对所谓弱势群体给予过多的包容,但有生理缺陷的同时就有着必然的心理缺陷。 至少在我认识中,大部分残疾人士都有着比正常人更强烈许多倍的欲望。没有高雅追求,也没有崇高理想的他们,言谈中,思想中,大部分都充斥着低俗的欲望。 渴望着圣母奉献爱心的同时甚至会盘算着如何让圣母们奉献身体,财色兼收。我们会扮演着可怜者,受害者的嘴脸。会用不懂法作理由。甚至于,会把碰瓷打到企业甚至政服身上。 只要他们不使用暴力或黑势力手段,我们就无所畏惧。一旦拉出横幅,不管是否有理,我们都能获得利益。至于走法律程序,正因为是无理的诉求,才避法律直接用这种另类碰瓷的方式。 企业为息事宁人,政服为了怕影响,会进行利益的割让。不采取暴力手段,政服也拿我们这等刁民没办法。 成为文明社会中的无赖,我也能如鱼得水。至于公众,不管有没有理都会偏袒弱势的一方,只要准备差不多的理由,往往能收获大片的同情。只要敢闹大,就必然会获胜。 任何行当只要有利可图,都会形成组织化。甚至有了专门的运营组织,会系统化的在各个地方拉横幅,各种流程熟极而流,人手分配整整有条,抗争经验或者说耍流氓经验极为丰富。 但恶人有恶人磨,或者说,只有恶人才能有效整治恶人。我那不孝的儿女们根本不会管我的生活,也不给生活费。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众叛亲离。在儿女的眼中,我看到和我年轻时一样的冷漠无情。我很明白,这种状态下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孝顺我的,甚至有可能会虐待我。 很清楚人性丑陋的我判断往往会很准确,后来,他们虽然没有明着和我脱离关系,但事实上,已经完全不管我了。 人说养儿防老,但养而不教的后果终归会有自己承担。我的人渣形象在他们身上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发展到后来,我遭受了虐打。 虽然我能耍无赖,但子女们有着同样的无赖手段。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没想到这个恶人居然是我的子女。 我很后悔没有教育好他们,虽然我没有教育的能力,但如果让他们好好读书,应该有所改善。虽然对很多人,特别是穷苦人家来说,读书是很好的出路。但他们往往是对学习最不上心的一群人。 我监督不力,承受恶果无可否非。而他们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承担后果。既然认为学习辛苦,那么往后的人生中就要拿出数十倍的辛苦作为补偿。 知识即使不能改变命运,但至少知识的积累能填充人生。腹有诗书气自华,知识分子有着知识分子的矜持和底线。至少,我认为,如果能作为知识分子,我的儿女们至少不会如此拳脚相向,不会如同泼妇般骂街。 一个人渣的一生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划下句号,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的人渣遗传会代代相承。我从孙子们身上,同样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96.演员.上 我是一个演员,虽然这么说显得很自恋,但我确实很出名。好吧,看你表情显然没认出我是谁,不过这样也好,我更能畅所欲言。 从小,我就喜欢看电视。看着里面的明星们光芒万丈,我悠然神往。人类有着下意识的模仿行为,在缺乏素材的前提下,会模仿周围的人。 有了媒体作为载体,所有人都有了模仿的方向。电视媒体如同催眠的信息源,进行了大范围的洗脑。价值观,世界观等等出现了空前的同化整合。 很多人说社会在堕落,人性在堕落,原因有很多。但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模仿风向。 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即使人类怀有恶意,也无法付之行动。即使想要报复,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方式。 简单来说,恶行是需要模仿的。看见过暴力行为,就会植入暴力因子。一部《古惑仔》让多少青少年奉为指标。 人性的堕落,在我看来,最大的因素是各种名人明星的刻意宣传。无论孩童还是成年人,本质上,他们都只是“孩子”,会保留有潜意识的模仿机制。 同样,孩童时的我也开始模仿当时的明星。和周围人一起,下意识的模仿动作,言语方式,穿衣打扮,发型,乃至于表情。 人类需要一个偶像,或者说,需要一个崇拜者。去安放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崇拜之情。当时的我认为,所谓的恋爱,只是大人们相互寄放无处寄放的爱慕之情。 简单来说,人类是一种持续生成并溢出感情的物种。所以需要为各种感情寻找寄托的对象,否则会表现出难言的孤独,而满溢的感情同样会造成自身的混乱。 所谓寻找恋人,并不一定需要找到对的人,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宣泄对象罢了。比如说,喜当爹,这种现象极为普遍,男方往往会对无血缘关系的孩子生出血浓于水的亲情。前提是他并不知道喜当爹的事实。 所以,人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认定。当把对方认定为情侣,认定为骨肉至亲,在宣泄感情的同时自然会生出感情。 某种意义上,纯爱是一种单方面的付出。为满溢的感情寻找宣泄的对象,寻找付出的对象,并在这种付出行为中生成爱意。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倒贴的行为。 但相反,当有着互惠互利,期望回馈的思想,感情就不再纯粹,甚至无法被称之为感情。只是一种各取所需的投资罢了。 人类的追星行为一样,是单方面的付出,倒贴。感情,爱意等需要有宣泄对象,崇拜感,爱慕等同样需要。 所以,为自己树立一个偶像,并由此开始追星之旅。付出的越多越盲目,以此恶性循环。 事实上,痴情的女人,纯情的女生,在恋爱中付出大量的感情,这种单方面的付出会形成正比例的盲目爱意并深陷其中。 追星的我,有了偶像的我,无处安放的感情,无法安放的青春开始有了指标。无可否认,我们,我们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有着深层次的卑微与卑贱,甚至渴望被征服。 所以无论任何群体中,都会诞生出领头者。虽然奢望着民主,但民主的道路上依然不可避免会出现绝对的崇拜者,以及绝对的统治者。 人类,是需要被统治的生物。当有了崇拜对象,就会把自己定位为低阶,从而失去了唯我独尊的认知,成为平凡的一员。 认识到这点,我想要转变,开始刻意淡化对明星的崇拜。但是,虽然改变了追星的习惯,我依然会下意识的模仿,或者说学习电视上明星们的言行。 这是一种隐性的模仿,在本人所不自觉的情况下形成。日常中的人们,究竟有多少人,多少的言行,多少的思维方式,是从电视媒体上模仿而来的呢。 我开始留意,发现很多人,很多所谓的大人,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有种既视感。虽然他们没有这样的自觉,但任何看过的电视,任何看过的行为,都会留下烙印,成为行动指标和参照。 电视明星们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会形成一种木偶效应。广大的观看者们,在往后的人生中,会下意识的做出同样的动作。 和其它动物相比,人类优势在于模仿能力。强大的模仿能力。当人类世界中出现一个绝对高阶位的神,就会形成一种新的模仿指标。在模仿中得到进化,神化。 一个个体,只要拥有相应的模仿能力和相对高阶的模仿对象,就能以此成神。 某种意义上处于真空的人类,会对电视上出现的事物形成填补式的模仿效应。填补自己言行举止上的空白。 对于此,我觉得不寒而栗。虽然看似动作多样,但在我看来,周围的人们,有着某种意义上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动作。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曾看到有次,他们齐刷刷的转过身,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盯着我。模仿是带有魔性的,我这么想。 从形似会逐步蔓延到神似。模仿一旦开始,在潜移默化中会彻底抹消自我,成为另一种躯壳,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夺舍。那么,有着强大模仿能力的人们,是否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模仿到不该模仿的东西呢。 此后,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曾经看到一群跳舞的中年人,在傍晚,在黑暗的山岗上,无声的跳着诡异的舞。全程甚至没发出声音,没有音乐声,也没有交谈声。没有表情,目光也没有焦点。 这种诡异的场景直接让周围的人报了警,据说,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了某种相同的事物,于是自发的组织模仿。 我对于模仿开始有了抵触,我想要有自己的风格。人会去寻找个性以彰显自我,但寻找个性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大部分人没有相关的水平,只能画蛇类犬。追求个性随后成为怪胎。 此外,还有着相当一部分人从影视上,从明星上学习模仿,出现了较为系统化的个性。这虽然称不上个性,但有着一定的魅力。所谓公众人物,未必是优秀的,但形象和言行举止上,必然是经过系统化培训的。 我的出道是在学生年代,凭借着一首原创音乐,我一炮而红。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外在形象很好,嗓音也很出色。人的成功具有很多偶然性,但很大一部分从出生就已注定了。 人能为后代创造的最大财富,是基因。和优秀基因结合从而生下的后代,具有完善的免疫系统,聪慧的思维智力,优秀的外形相貌。 有些人,是只靠相貌就能无往不利。我们大部分人,都在消化着这份优越外貌。后来,我成了签约艺人。 满怀憧憬的进入了娱乐圈,我才慢慢意识到,看似光鲜的银幕,背后隐藏着如此多的黑幕。以前的我,会认为长得不好看的歌手,会有相当的功底。他们没有可供消费的相貌,只能从基本功进行弥补。 我去过录音棚,去过各种场合,听过各种原声。我的耳朵也经历着各种洗礼,或者说,荼毒。我们日常中听到的各种音乐,都是经过一系列后期处理合成而出的。 早期的音频,会从数十段录唱中把相对优秀的部分整合,以此合成出一段“人造音频”。随着处理手段的多样化,专业化。只要有相对的资格和渠道,任何人都能成为优秀歌手。不敢开演唱会那种。 当然,电视上看到的演唱会视频,同样经过音频处理。长得不好看,唱歌也不好听的所谓歌手大有人在。 是的,我感到有点愤愤不平。观众需要的是视觉享受,最直观的享受是颜值。只要是一等的美女,无论唱歌或演戏有多烂,都可以原谅,都有人追捧。 而缺乏颜值的所谓实力派,先不说是否有实力。颜值和音色是挂钩的,都属于先天遗传,优秀就是绝对的优秀。非优秀即缺陷,这是无法通过所谓唱功来弥补的。不如说,往往会弄巧成拙。 看着一个丑陋的人以破锣一样的声线用浮夸的表现唱歌。无论是对听众还是音乐本身,都是一种亵渎。丑人多作怪的心理是共通的,这种现象遍布各种领域。 各种选秀节目助长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心态和风气。于是各路奇葩相继涌现。真正的优秀者,有着属于优秀者的矜持。 相反,会渴望表现,会渴望收获得不到的崇拜,会不自量力的自我膨胀,会为此出现各种奇葩性格和行为,出现在屏幕上的往往是这类人。 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场讽刺的奇葩展。同样,这种节目给一大批有着同样性格的观众不切实际的希望。于是,一个个会做明星梦,被挑动起的表现欲无法压制。于是,各种自媒体网红直播等因运而生。 很多时候,我会在想,优秀的人究竟在哪里。承载起育人教育任务的教师,本身并非优等人才。出现在屏幕上的网红,本身有着共通的劣根性。写小说剧本作者们,同样有着大量的草根。我们,都被各种方式荼毒着。 当然,这是在幕后被雪藏的我的一点小牢骚。长久坐冷板凳的我开始愤世嫉俗。和我一样处于这种尴尬地位的人有很多。 在一个寂寥的夜晚。我听到一个空房间里传来空灵的歌声,那是真正的天籁。没有伴奏,但出色的音色足以带给人最高的享受。 虽然演唱风格少有青涩,但这份青涩反而增添了整体的魅力。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无论是这份美还是这份空灵,都足以入画。这才是真正应该处于屏幕上,带给人视觉与听觉享受的明星。 屏幕本来就应该留给优秀者,而非投机者。这段日子里,我明白了这个领域的肮脏。戏子。在古代戏子没有被崇拜的权力与立场,但如今的我们,只是改头换面的戏子,且还没有戏子的功底。没有戏子的实力,也没有偶像的外貌。 我放下了矜持,开始没节操的推销自己。对于这点,女性有着天然优势。所以这个圈子的混乱会让人多人瞠目结舌。当然,作为男性的我,还有着底线。虽然很多渣男相当没节操,但这同样是劣等基因的使然。 97.演员.下 拥有优秀相貌和相对出色能力的我,有着属于优秀者的基本矜持。而作为男人的骨气同样让我没办法抛弃自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见证了很多令人作呕的场面,听过很多让人恶心的丑闻。当一个圈子开始变质,那么就会继续变质下去,人性的黑暗与龌蹉释放得淋漓尽致。 对于很多人而言,对于很多偏远原始地带而言,甚至对于很多堕落者而言,我所在的圈子的尺度都超出他们想象。 所以,无论再怎么光鲜都得不到上层的承认,终归不过是玩物罢了。只是自带屏幕的肮脏会所。无论再怎么光鲜,上层的一句话足以让巨星身败名裂。 每一个明星都有黑历史,还有着独特的投名状。能被包装得光芒万丈,也能被打回原型。屏幕是有限的,屏幕资源相当宝贵。当明星长时间退出观众视野,就会被淡忘。 观众是盲目的,也是喜新厌旧的。为了保持曝光率,会各出奇招。如今的微博创造了这一平台,成为了某种意义的营销平台。各种综艺节目同样创造一定的出镜率。 但无论是电影也好,音乐也罢,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某种意义上,只是以打酱油的方式在蹭热度。 但人的记忆率是有限的,观众只能记住相对数量的面孔。即使有着大量的卫视大量的信息轰炸,超过数量的面孔就无法形成记忆。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脸盲症。 明星有一千个也好,一万个也罢,观众能记得的就只有那么百来个。我没办法拉下面子推销自己,有限的资源,只能进行有限的倾侧。形成了两极分化,顶级者大红,更多的是无人问津。 躲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我看到许多和我一样处境的人。说实在,他们很优秀。单从外貌上就超过一线明星,但我也渐渐明白到,正因这种优秀,他们才会被雪藏。 动物是有领地意识的。许多综艺节目里,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主持会牢牢把持对节目的绝对掌控。节目中出现的女性工作人员容貌绝对不能突出。 同样,一部电影里,电视里。配角颜值会在某种水平线下,不能抢了主角的风采。所以,有着某些大牌的电影电视,虽然成本很高,但里面很难出现亮眼的角色。颜值一个比一个低。 正因为这种垄断,形成了一种共识。不能把高颜值者放进来。无论是综艺,电视,音乐等领域,当出现一个高颜值的新星都会迅速分流他们的粉丝。 立于鸡群的鹤始终会掩盖鸡群的光环,所以会形成共识般的抵制与排挤。这就是残酷的小型生态圈,围绕上位所做的攻防斗争让我在这个光鲜的环境下,第一次见识到人性的丑陋和人间的肮脏。 上位者与失败者,是两种不同的极端,可谓一步登天。所谓的红人,在电视上看到的高洁,在影视上看到的清纯,是多么的讽刺。 我们都在看着某种意义上的坏人,某种意义上的肮脏者,饰演着纯情角色,仰慕着他们台前的高洁。但本质上,明星的颜值并不比一般人高。 在街上,在校园里,在任何一个小群体,都能找到比他们容貌更出色者。某种意义上,随便一个教室的班花都未必比他们差。正因整体处于一个相当低的水平,所以没办法以素颜示人,所有照片都需要经过修图处理。 至于才艺上,只能作为某种移动的架子。可以作为花屏架子,也可以作为衣架子。无法作为实力派就只能走偶像派。在影视中负责摆造型即可。 在网络媒体,任何一件事,没有水军的造势都掀不起波澜。在相对庞大的信息和相对单一的平台下,很容易泯灭于众人。以此,形成了某种垄断。 无论信息有多大价值,都无法越过营销团队和众水军出现在显眼处。无论信息多没价值,都能通过造势成为头条。以此保证了对于舆论的绝对掌控能力。 任何能看到的新闻资讯,都属于想让你看到的。属于某种立场上的正确性。不想让你看到的,不该看到的,绝对看不到。换言之,任何热点背后都有着既得利益者,阴谋论者的推波助澜。也代表着某种角力。 在有心人看来,简单的新闻有着太多的隐信息,立场,站队,风向等等。有着全球最大的市场,最多的水军,以此为基础,明星的价值从一般的戏子能演变成巨星。 对于很多国家的明星而言,尚处于尴尬地位。一个有着正确价值观与理智的国度,是没办法形成这种群体狂热追捧的。 但同样,应用得当,也能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工具。当缺乏投资渠道,投资娱乐产业也能获得丰厚回报。 通过包装和强大的水军宣传,能形成铺天盖地的效应。能在短时间内把毫无亮点,没有影视音乐作品的新人营造成一线明星。随之而来的,是丰厚的回报。在被营造的光环下,成为移动的商标。 接广告,植入广告,穿戴广告。片酬水涨船高,这种绝高收入的背后,是更为庞大的商业效应。市场需要推动,明星光环能成为某种风向标与推动源。 舆论需要调控,明星光环同样能形成某种储水池。关于明星的种种花边新闻会成为某些人的常识,除此以外的世界则懵懂无知。 在我看来,这样的人实在活得毫无价值,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废人。成名前的我这么想,成名后的我同样这么想。 处于雪藏状态的我,在一个偶然的契机有了上镜的机会。自身素质相当优秀的我慢慢有了人气,再然后,有了自己的唱片,综艺节目,影视通告。 新人需要多少年才能出头,这个很难定义,但对于我来说。机会是极为有限的,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我告别了住地下室吃饭盒的日子,但依然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节奏。 对于竞争激烈的环境和吃青春饭的行业,混资历是个伪命题。按部就班就意味着倒退。再之后,我得到了提携。得到了资源的倾侧。 任何行业都会形成产业化,娱乐圈自然不例外。虽然和娱乐业商业和更肮脏的行业挂钩。但不可否认的是,有着完整完善的产业链。 我需要的只是摆造型,其它的一切都有经纪公司等人代劳。但也意味着我没有太大的自主空间。言行举止都很公式化,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扯线木偶。 无论外形,造型,还是神态语气,都有人量身打造。至于营销,宣传,造势等等,都有专业的产业链,有成熟的进行方案。我才意识到,就连舆论也被水军所垄断了。 很轻易的,我就得到了大量的粉丝。我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聚光效应,也意味着,我成为了商业机器。广告的植入是方方面面的,手段已经进化得极为高明。虽然粉丝们意识不到,但我的日常中,是大量的广告。 有着巨大商业价值的我,能某种意义上促进经济市场。片酬已经涨到了千万级别,和片酬相比,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代表作。制片方需要流量,而我,需要定制的角色光环。两者一拍即合,于是,“低成本”但“高格调”的影视作品诞生了。 对于音乐,我可以署名为自己填词。在其它方面也用这种方式,我获得了多才多艺的光环。但在很多场合,为了配合,我依然只能摆好造型,摆好嘴型,假唱。 经纪公司有着完善的包装推广流程,任何事一旦形成产业化,就很难有自主空间。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都需要维持为自我塑造的形象。 所以,我们都有着深层的压抑。同样,因为我们吸金能力强,所以容易被盯上。比如说诱毒。明星吸毒比例相对较高,虽然对于公众人物而言,一旦涉毒就形象全毁,可依然有着相应无孔不入的渠道。 正因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关注,所以任一举动的背后都有着策划团队的授意。微博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回复都有考究。所以我只能用小号。 在公众面前会表现出睿智,以此掩盖我草包的本性。在节目中会表现出乐在其中,以此掩饰我的不耐。在我看来,什么真人秀,什么综艺节目。都很假,很俗,很幼稚。 屏幕上的世界本来就充斥着虚假。影视本质上是一种造假的艺术,当真正看过拍摄过程就会发现,现代影视把造假的手法发展得淋漓尽致。 全程可以在一个工作棚内完成。电影的拍摄同样已经工业化流水话,从场地到道具到方方面面,已经相当完善。 如今所能看到的非现代类影视,背景大多数属于低成本静幕。当然没有户外取景的预算,大牌明星们也吃不得这种苦。 就连开车场景,车窗外的所谓景物置换同样属于流动屏。任何能看到的镜头,都有着大量的作假技术。当然,能听到的也不一定意味着真实。 声效同样是假的,任何一个简单的声音,风吹声,跑步声,刹车声等等,都有可能来自于一个脏兮兮的杂物房。 里面的专业人员会把各种陈旧的杂物弄出各种声响。以此进行音频的取材与录制。 同样,各种综艺节目里的我虽然表现得乐在其中,其实心里在骂娘。直观的感受是,俗,俗得让人犯尴尬症。 悲哀的是,我还得配合卖蠢。自带的明星光环,能把一切俗衬托得高雅,但俗套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这也是为了更为庸俗的观众所量身订造的俗气表演。大部人是庸俗的,没办法理解高雅,也沉不下心去看哲理性的节目。 所以,无论电影综艺多俗气都有人买账。充斥着无脑的快餐文化。为了配合他们的喜好与水平,我感觉自己像个衣着光鲜的猴子。 很多次梦中,我都会梦到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被围观,在有着基本智慧和理智的人看来,我是个丑角。幸好,醒来的我,看到的依然是闪烁着混沌的眼神的众人。 开演唱会的我,看着台下无脑的跟着摇动的众人,跟着呐喊的众人,我会觉得可笑。他们就像没开化的动物,围着篝火闻歌起舞。 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但某种意义上,处于相同水平。崇拜本质上是最盲目的,最后会发展到盲从。自己把偶像神化,推上神坛,当没经历过反思,当神像未破碎,都会一叶障目的奉为隐性指标。这种隐性的榜样效应极为恐怖,甚至达到塑造人格的地步。 98.物理学家.上 我是个物理学家。虽然科研工作者并不出名,但不可或缺。如今的人们理想多种多样,或者说充满功利性。 可在我那年代,大部分同学的理想是成为科学家,我们相当纯粹。科学,或者说这个世界也充满别样的魅力,充满未知,充满无限可能,让我们极为向往。 孩童的世界里,世界是美好的,是等待探索的。人类会在某个时间段内停止对世界的好奇,自诩为成熟的同时也失去了生命的真正意义。 小时候的我,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大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对于我来说,都带着一定程度的困惑。大部分人类属于接受者,会用一种拿来主义去接受生活中的一切。 不会去独立思考,不会去探索,把别人的所谓理论理所当然的当作真理。并自诩为成熟博学的去展现自己的无知。 所以,对于这样的大人,对于这样的理论,我会带着质疑的精神。说实话,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相反,还有点呆头呆脑,反应迟钝。 我会呆呆的坐在树下,看着远方发呆。当然,即使被苹果砸到也想不出万有引力,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引力。 在原有的完善理论体系上很难有突破,以前的科学由于时间尚短,在并不完善的基础上,能作为垫脚石出现种种新理论。 能站在巨人肩膀上,但当发展到后期,所有科研工作者就只能被压在巨人脚下。看着砸下来的苹果,一般人会想到吃。聪慧的人会有所启发,而呆头呆脑的我,则望着苹果发呆。 不知看了多久,但在我看来,这个苹果带着无限的信息。我会设想,该如何形容这个苹果呢。归纳能力是任何一个文明的重要指标,对于动物而言,缺乏这种能力,所以离向高智慧生物进化遥遥无期。 对于原始人来说,要描述一个场景恐怕要用无数的篇幅。基于归纳的基础上,人类在不断的积累传承知识,也传承这份归纳的信息库。 生物的遗传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我们不仅继承着无数年来,无数代先祖的积累,遗传病,基因缺陷,思维模式,命理延续,记忆…… 基于这份遗传,庞大的信息积累,让生物有了进化的可能。无数年的传承,我们究竟积累了什么?究竟能做到什么?有着怎样的可能性? 无数智慧生命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在思考的同时不断开发潜能,走上属于自己的进阶之路。 神之所以是神,是基于传承的基础。所谓的修炼,所谓的学习,所谓的努力,本质上是通过各种形式进行潜能的挖掘。所谓的修炼成神,是因本就有神的潜在潜能。 而当超出自我潜能的范围,就很难再有寸进。这是格局框架的绝对限制。在无数年的积累下,生物有着进化的可能,却无法无限进化。这是某种意义的绝对天花板。 所以即使过去了无数年,这个世界依然如同黑暗的荒漠。最大潜能值即财富,是固有存在的,换言之,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在一开始就带着最大的财富而来。 生命是否起源于世界不得而知,但作为过客的生命们,会在世界的封禁下,形成种种枷锁。 彻底掩盖神性的同时最大限度的累积伤害,在相对短暂的时间内消失殆尽。 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想。也许每一个生命都携带着无数的财富而来,但世界会如同奴隶主一样进行极致的剥削,以致于生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高速衰老衰落死亡。 世界剥夺财富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我们只要存在的时间越长,潜能的透支就越严重。人类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复杂的命理层次更不可能简单的终结。 但只要存在在这个世界,就会持续面临极致的磨损,所以会以一种很畸形的方式衰老。虽然我们都见惯了所以不觉得奇怪,但能明显感觉到潜能的透支。 也许,用包括科学在内的方式延长人类寿命,最终会导致更大的损失。假如这个世界是生命进程的其中一站,那么逗留时间越长,支付的代价越大。 即使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也会持续消耗着。不管人是否会以灵体形式存在,但假若变为灵体,恐怕会面临真正的死亡。 假如生命是一种旅程,人生只是其中一站,那么成为灵体后将面临持续的剥夺,磨灭,消亡。 同样,延续生命很容易,即使是只发展了两百年的科技,也即将寻找到延长寿命的手段。 但一个存活了五十年的人,和一个存在了一百五十年的人,是完全不同的。那一百年的差距意味着整个人的改变改造。 世界本身是带有强烈信息的,任何存在于世的事物都在竭力抵抗着信息的同化与侵入。也时刻在遭遇信息的洗脑和植入。 换言之,存在着,就意味着被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庞大信息持续植入,被改造,被污染。某种意义上,这种污染改造比起死亡更可怕,后遗症更大。 缺乏宏观思维的人类会把死亡认为是终结,会把死亡当做是最可怕事物。但事实上,生命是一个极为宏观的进程。当然,要把自己视为蝼蚁也可以,把自己视为世上唯一也并没错。 自我定位完全取决于自我眼界。究竟这个世界在剥夺掠夺着什么,我并不知道,还是孩子的我也思考不了这种问题。 但我想,这个世界也许并不欢迎生命的进入。孩童会感到世界的美好和新奇,但也会隐性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友善和排斥。 生物幼体会下意识的去分辨善意,会敏感的察觉到恶意。被彻底改造的成年人不会有此感觉。 首先,需要定义世界的概念,世界本身是模糊笼统的概述。所以,人类没能力准确定义世界,我只能用小世界来形容。这里,全文上下,所指的世界都属于特定的“小世界”。 世界是否能孕育生命很难断论,本身宇宙的起源就带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大体的说法,需要一个能维持科学体系颜面的说法,太过幼稚的理论明显会让整个科学体系蒙羞。 所以,即使争议太多,依然会用宇宙大爆炸来作概括。理由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法证明就好。并不需要证明其正确性,只要无法全面否决其正确性就行。 对事物的由来都相当模糊,对生命由来就更没法定义了。宇宙的生命起源很难追溯,至于地球的生命起源,同样是无法追溯无法考证的“可操作命题”。 既然没办法证明也很难否证,那么就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间。非应用型科学需要并非严谨,而是一定程度的笼统。 无法证明不要紧,无法考证无法彻底推翻就行。人类会对根本性问题有着持续的思考,无法满足这些问题,无法得到这些答案,所有科学,宗教等都无法站稳跟脚。 但只要能勉强解释,就能形成一套系统,不管多么的幼稚,都会有人信奉。宗教有关于生命起源的解释,把一切的事物都归结于神迹即可。 但科学的兴起为了摆脱宗教,也为了打压宗教。迫切需要一个理论,于是进化论被推上了台面。虽然真正博学的人会对此不屑一顾,真正的核心科学家会明白这只是一种打压宗教的说辞。但依然能起到相应的效果。 生命本身和世上的其它事物属于不同的系统,非要说的话,分为生和死。除了生命以外,世上的一切事物都可称之为死物。 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应该是死物的世界。无机质的流动着,如同死寂的机器。任何事物都带着这样的属性,这样的特征,这样的气息。 但在这之中,出现了生命。事实上,两者根本不搭调,是两种极端。如果说太极生两仪,那么可以用玄学去解释两种极端混生。 此外,在这种机械化僵化的世界里,生命的存在本就不合理。人类的痛苦是事实,在这个机械化的世界里,很难有真正的活动空间。 这个世界是以系统化的规律进行活动流动的,也意味着固有进程的存在,也当然意味着命运的必然存在。 变更命运就意味着变更系统进程,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所以,这种僵化的世界里,只能被动的进行的既定的进程。 于是,我们开始感到混乱。明明自己内心是竭力抗拒,但行为却和内心完全不符。事实上,很多人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 正因为思想无法干预行为,所以产生了混乱,产生了痛苦。这种说法很难理解,需要细细体会。人类以此变成矛盾的集合体,这种思维和行为的摩擦也同样造成了更多的后遗症。 但事实上,对于人类来说,对于世界来说,思维思想等,这些东西是多余的。机器的运行中会产生部分废料,不及时清理的废料会影响机器的整体运行。 所以,我们的记忆也好,思想也罢,甚至包括人格,都处于持续的,定时的清理当中。但拥有思考功能的人类时刻产生大量的念头,感受。 对于机器来说,这些明显是不合时宜的,产生思想的机器只能造成混乱。人类会为自己拥有思维思想自豪,但这些对如今的人类状态而言,正是所有痛苦的源泉。 在历史长河中,大部分时间段,大部分人类,是处于水深火热中,虽然现代人避免了这份艰苦,但依然有着太多的绝望。 无论是来自身体还是心灵,整体而言,存在着就充满了痛苦。但对于一个没有思维思想,或者说,对于一个绝对冷静的人而言,不会感受到痛苦。 这个言论同样很难理解,但只要尝试着达到绝对的冷静就能有所体会。在任何本质上残酷的环境内,思想就会是痛苦之源。 同样,对于机器来说,混入了这些东西只会造成负面影响。对于人来说,思想的存在只能感受痛苦。对于世界来说,生命的存在同样会造成混乱。 世界以固有的规律运行,而生命体本身是一种随机的动态,它们会凭借主观的思维进行行动。而任何行动都意味着干预影响了世界的固有进程。 所以,对世界来说,生命应该是不受欢迎的,外来物。地球的所谓生命起源,比起充满偶然性,充满不确定性的所谓进化。来源自外太空的概率明显更高。 首先单细胞生物本身就有着相当完善的生物形态,从彻底作为死物的地球如何能诞生出生物这点就有太多的质疑。 如果说生命完全起源独立起源于地球,那么就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样,不仅有着概率上的偶然性,还属于一种区域性现象。 换言之,地球的所有生物形态都属于地球独有,量身打造。除此以外,其它地方不会有这种形态的生物,也不会有人类。 当然,在相似的环境,相似的位面,有着相似的系统,能诞生相似的物种体系。 此外,人类对于生物的定义也需要重新修改。需要水,氧气等几点属于地球生物的独有特征。在其它星球上,能诞生出各具特色的物种,以人类那贫乏的想象力和狭隘的眼界无法设想的物种。即使是全金属星球,也能诞生出量身订造般的变形金刚。 以此,生物的概念就变得极为笼统。即使不具有生物形态的元素,也能在元素星球发展出独特的文明。而生物,文明的通病,是扩散。 会下意识的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远行的人类,旅游的人类,会出现一种放纵的心态,会下意识的,更多的播种。在更遥远的地方留下自己的信息,留下自己的血脉。 99.物理学家.中 生物会向着更远的地方散播种子,文明会向着更遥远的外太空发散。在看似沉积的太空中,究竟有着何等数量的未名事物,有着何等形态属性的事物在飘荡呢。 每一秒都有着无数的太空垃圾进入地球,除了能观测到的,更多是以人类科学没办法观测到,也没办法定义到的。 有形的,无形的。同样,由于来源不同,地球上出现了各种不同的生物。有的极为美丽,有的极度丑陋。这种两极分化的现象很难想象是纯粹的起源进化。 而我们,是起源自外星生命。无论是生命还是文明,到达一定高度都会进行宇宙层次的散发。换言之,地球生命是来自于,继承自相对成熟的文明体系。 无论人类看起来如何不堪,在疾病的攻击下如何脆弱,人类都有着隐藏着的神性。 而病毒,也许是生命与这个世界斗争中所产生的。世界会寻找各种方法去压制生命,去消灭生命,去剥削生命。 世界史是也是生命和世界斗争的斗争史。在这种大环境下,生命必须保持高度的进化。如今的人和百万年前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免疫系统。 进化跟不上的,则面临全面淘汰。时间本身并不神秘,穿越时空也并不困难。对于许多文明来说,超越光速是最基本的,宇宙航行所用到的速度远超光速层次。 穿越时空虽然不困难,但两个不同时空层面的接触,意味着包括病毒在内的多种因素的直接对碰。不仅是人类有流行病,动植物,甚至死物,灵体,元素等都有着相应的流行病。 两个时空的接触,意味着全面入侵。某种意义上,未来人返回过去,就意味着该时间段的毁灭,造成毁灭的可以是潜在的“流行病毒”,也可以是不同体系的信息等等。 总之,在毁灭的前提下,也没有改变时空的因果关系。这份后果和代价,让所有想要穿越时空的文明都需要掂量其中的利害得失。 在生命与世界的长久斗争下,逐渐出现了病毒。病毒形态种类多样,可以是针对人类,动植物,还可以针对灵体,针对元素生命体等等。总之,对于一切形态的生命体,都有着相应的针对病毒。 生命在不断进化,而病毒也在不断进化强化。形成无所不在的围剿。所以,任何形态的生命体,都会得病,都会死亡。 同样,换一种角度看,对于我们来说是万恶之物的病毒。对于世界来说,却是如同白细胞般的卫士。作为外来种的生物如同癣芥之患,世界的白细胞会化为病毒等形式进行围剿。 无论生物如何进化,如何强大,都会以不同形式病倒,死亡。即使由人进化到神,都会有着不同层次的“病毒”进行攻击。 既然地球生物来源自外太空,那么宇宙的生物又起源自哪里呢。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种僵化的机器,本应只存在死物。那么又从何处进入了生物,又从何处染上了生物这种癣芥呢。 某种意义上,生物才是真正的病毒,属于入侵种。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与扩张能力。度过潜伏期后进入高速发展期,快速消耗资源污染破坏环境的同时进行高速的繁殖与扩张。 进入高速发展期的文明有着更多样的手段和突变几率。一旦无法有效遏制就会演变成绝对的肿瘤。而无论是生物还是文明,本身都无法回馈世界。 个体实力越强,对世界的伤害越大。那么,作为入侵物种,作为病毒的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小时候的我虽然有着这种幼稚的考虑,但依然不妨碍我对世界的好奇和思考探索。 对于我来说,任何一个事物都代表着海量的信息。简单一个苹果,一块石头,要准确形容描述的话,需要无数TB的字节。 某种意义上,描述一个苹果比描述一个宇宙简单不了多少。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信息化的虚拟空间,那么动辄是海量的信息映射。 简单一个动作,需要海量的信息和关联公式。所以,我想,这个世界也有着某种归纳程式。 世上的事物有很多种,包括事物在内的心情,动词,形容词等就更多了。当用数千个汉字组成的词语对各种事物进行归纳定义后。才逐渐衍生出完善的文明体系。 同样,我们日常的思考也是建立在这种归纳的基础上,换言之,没有这份基础,甚至无法正常思考。 对于动物来说,没有图形,没有数量,没有名次等概念。即使勉强思考,也没法组织成条理。 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应该也有着某种归纳程序作为快捷方式。如果把这个世界比作一个游戏,那么游戏内存恐怕达到恐怖的程度。 同样,由于事物的信息极为丰富且多样,运存也极为恐怖。简单一个动作所牵连的信息是庞大的。应该有着某种优化程序,比如说,变量。 事物是大体相同的,人类的相貌只有细微的差别。而生物的基因同样大体相同。某种意义上,事物有着相同的框架。 同样,通过对变量的微调,能变成任意一种事物。我虽然是物理学家,但当时的我并没有多少物理知识,且还很年幼。 带着玩笑般的心态,我觉得所有事物都有着相同的模板,相同的框架。虽然说要形容一个苹果,需要海量的信息。 但事实上,只要用其中关键的几个变量,就能代表我眼前的这个苹果了。我想,即使外星文明,应该也会用这种方法。 于是,我尝试着,能不能改变变量。当时还是孩童的我抱着玩的心态去尝试,至于怎么尝试,我不知道。 经常发呆的我决定对着苹果发呆,怎么说呢,任何事物,实物也好,文字也罢,长时间盯着看都会出现陌生感。 人类认识事物是相当笼统的,也只能笼统的进行认知。盯着看的同时,也相当于重新进行更细致的认知,所以当然会出现陌生感。 我的眼中,似乎出现了苹果的各种信息,颜色,形状,重量,气味,甜度,分子数量等等。我又把一块石头拿来对比。后来,似乎发现了两者之间的差别。 当把两个事物彻底信息化后,通过这种大致相同的模板,就能分析出变量。于是,我试着想要操纵更改变量。 在多次尝试后,苹果在我手中变成了一种难言的事物。形状形态在不停变换,但由于没有参照物,没办法固定成一个固定的事物。 简单形容的话,就像一个面粉团,我能不断变换它的形状,但没办法把它固定成一个茶杯。 于是,我通过参照石头,把苹果的变量调整得和石头一致,于是,苹果变成了石头。再后来,我会去观测其它事物,记录下它们的变量信息。 我手中的任何事物,都能进行变换。甚至于,即使处于海面,我都能利用水变出各种事物。虽然这么说很不可思议,又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孩童的幼稚幻想。 后来我失去了这种能力,也许,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吧。但在我家附近,有着一个只有我才能看到的怪异事物,它没有固定形态,有时变成椅子,有时变成树木,有时变成动物,有时,变成人。也许它是我尝试更改变量时意外产生的东西吧。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世界充满神奇,所以我对于这个也没多想。这个经历,让我加深了自己对于世界奥秘的好奇,也更坚定了要当个科学家的愿望。 上了初中的我,开始接触物理学,说实话,很难理解。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在索然无味的教科书和讲义下,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对世界,对奥秘,对知识本身,难以迸发激情。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讲台上的老师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看似理所当然的事。但我知道,他们本身自己也没真正弄明白,他们也只是死记硬背着固有的讲义,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知。 因为没有系统性的了解,所以没办法深入浅出的进行剖析,只能进行乏善可陈的“背诵”。某种意义上,教师只是在背诵着讲义。 在庞大的教育体系下,已经把每一学科,每一堂课的教学内容和讲解内容以讲义的形式记录成册。同样,某种意义上,在未来,或在现在,教师这种职业是可以替代的。 远程授课也好,人工智能也罢,发展到后期不会比临堂授课的效果差。同样,某种意义上,庞大的教师队伍,其意义之一,在于洗脑。 学生时代能进行统一的洗脑塑造,虽然教师本身水平不怎样,在社会中也属于不得志的一类型,但肩负着别样的重任。 班级中理所当然的班长,委员等划分可见一斑。我是个比较叛逆的人,对这种从小培养官僚作风和适应性的制度很不屑。对于权威也带着不屑。对这种填鸭式的教育很不感冒,科学是自由的,是充满期待的,我想要更自由的去进行科学探索,更自由的去涉猎各种知识。 比起听课,我更喜欢自学。比起僵化的教程,我从各种书籍里如饥似渴的学习各种知识。 在我看来,虽然国内的学业繁重,但他们所能学到的知识极为有限,当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死记硬背,就很难进行全面的知识涉猎。 小学六年,中学六年,但事实上,把知识进行整合的话,其实也没几本书。我曾经进行过整理,把所有的知识点进行摘录,发现原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学生,花费十多年时间所学习的,只有那么几本书。 那么,时间都去哪儿了。事实上,学习的黄金年龄,是大学。小学六年的知识,可以用一周的时间全部学完。而中学六年的知识,同样可以在一年内全部掌握。 真正的教育,本应在小学时以培养发散性思维为主,某种意义上,以“玩”为主。但应试教育的背景下,牺牲了这种创造力,也牺牲了后续的发展潜力。 繁重学业下,让眼部发育未完善的孩子们以每年一百度的幅度加深近视。产生大量的近视患者,每年的配镜费用又是一大笔收入。 在戴眼镜即意味着高文化的错误认知下,对近视者会带着某种包容态度,但也许在未来,会把近视者视为残疾人。 人类感知大部分集中在视力,透过镜片折射看世界的同时,也意味着丰富多彩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只能通过“屏幕”看到。 裸眼看事物和透过镜片看事物,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而这,可以称之为最大的残疾。由于我是主要通过自学,大量涉猎各种杂学,或者说,有着系统性的学习。 100.物理学家.下 我有了一种猜测或者说明悟。如今的许多理论,许多所谓的常识,只是一种说辞。 科学为了证明自我的正确性,就必须要对日常中的各种想象给予解释。但本质上,这些现象对于目前的科学来说,是无解的。 宗教可以把一切归咎为神迹,但科学不能。甚至于科学体系内容不下空白地带。一些无法避而不谈的问题就迫切需要一个解释,于是,整合出一套说辞。 所以,我们会发现日常中的很多理论,常识等,都有着谬论。会用一种偷换概念的方式进行一定程度的模糊。 科学本质上是一个严谨的体系,当处处都有着模糊地带,处处都有着谬论,最终结果是成为宗教型科学。 也正因意识到目前的不足,所以普遍会有着这么一种说辞,“理论是拿来推翻的”,以此证明科学的不断进步。一般人会认为在如今的科学下,我们什么都知道。 但清楚科学的人才会意识到,如今的科学下,我们知道的极少。某种意义上,越研究,我越会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甚至于,没有任何一个理论,任何一个观点是能确定的。 虽然这么说会很奇怪,但如果仔细想想,日常中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其实带着一定程度的模糊性。就像明天会下雨,苹果会掉落。 天象自然没法百分百准确预测,即使明天能确定会下雨,也没办法确定雨量,准确时间,准确地点,降雨范围。 这种模糊的论断极为广泛,但我们会本能的忽略其模糊的特征。同样,苹果会掉落,会以怎样的速度,怎样的角度掉落?虽然能用万有引力定律进行解释,但不代表会绝对符合引力定律。 同样,引力本身是一种环节,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庞大体系的其中一个环节。人类对所有事,物的定义,都难免陷入盲人摸象的境地。 其论断不能说错,但绝对不全面。比如说“她爱我”,这种说法有正确的一面,也有着绝对错误的一面,在不同情况下不同角度看,甚至有着绝对相反的一面,用她恨我来形容也无不妥。 在这种笼统的背景下,任何说辞都有着正确的一面,也有着绝对错误的一面。用这种取巧的方式进行偷换概念的片面认知,这就是现代科学。 处于探索阶段的人类尚处于盲人摸象模式,象可以是圆柱,可以是墙壁,有着正确的一面,虽然不能说是错误,但并不全面。当科学没办法进行进一步的准确定义,就很难有深层次的发展。 虽然我依然只是个中学生,但也依然保留着自己的幼稚,于是,我开始尝试。首先,我要准确定义一个事物。 于是,我拿来一个苹果。尽量用准确的词语,准确的数字公式对其进行定位,进行形容,尽量避免模棱两可的模糊。 不知道有没有人试过这种方式,慢慢的,我发现越来越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作为理科男的我没办法形容出当时的感觉。但我知道了一个事实,人类没办法进行深层次的定义。 简单来说,人类要研究某种无形的事物,比如说闪电,比如说风暴,比如说,多维事物。首先会在大脑中勾勒出这个事物的形象,这是一种自定义的步骤。虽然不一定正确,但模拟框架是必须的步骤。 于是,有了一个大体的形象,在这种框架下再进行分析和补充。但如果没有这种大体的模拟框架,我们永远不可能捕捉到其脉络。这就是目前研究的现状。 然后,问题来了,当进一步进行深层研究的时候,就会面临一种奇特的困境。管中窥豹的我们会发现,事物呈现某种移动态。 我们能用大体的框架进行定义,却没办法进行细致的局部研究。简单来说,透过望远镜能看到星云,当把镜头拉近无数倍,就只能看到虚无。 用另一种讲法来说,那就是我们能宏观看事物,但进行深层次的研究就会发现事物的基本常数呈现波动。 任何科学都有着模糊值,小数点最后一位之后的数值就被刻意模糊化了。这种取值范围形成了必然的模糊区间。 两个不同的高等文明,对圆周率的不同定义,对小数点范围的不同取值,会衍生出截然不同的物理体系。 换言之,人类目前的科学,是建立在特定环境下的。环境有所变动,固有的物理体系未必能延续。非要说的话,这是一种范围性物理,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 我甚至有种猜想,当我更改一个变量,如今的人类科学体系,物理体系,科学产物等,都会轰然崩塌。这种情况不单在地球,在其它高位文明同样有可能发生。 常数的变动,会瞬间摧毁大范围的物理体系,基于固有物理体系的科学产物同样面临解体。以这种方式,随机泯灭了一个又一个文明。 也许地球在多年前,有着不同体系的环境,不同体系的文明,但却在短时间内崩塌,随后重回原始时代。就连文明的物产都一一解体,无法幸存。 即使现代人发现史前文明的手记,也没办法依样画葫芦的发展处该文明体系。而事实上,基本常数是处于变动中的。 首先,假设要诞生一个宇宙。那么需要完善的数值,公式。维持宇宙运行未必需要规则公式。但宇宙诞生却需要,且需要一开始就拥有成熟的数理体系。 某种意义上,宇宙大爆炸是一种数理信息的爆发。这种绝对的数理体系下,实现了“整整有条”的稳定宇宙。 但同样,任何数值本质上都属于无限不循环小数,就连宇宙本身也没办法进行最终的定义。所以,无论是常数,变量等等,都处于一种范围性波动。 在小数点一定范围后,取最高值和最低值,并在此进行持续变动。这种变动所造成的后果之一,是世界的形态转变。 无论是对于人类,还是对于高等文明,都在进行盲人摸象,但象本身也处于变换状态。对于人类来说,世界可能是一种椭圆形的宇宙框架。但对于其他文明而言,世界可以是螺旋型,可以是二维面等等。 无论我的猜想多么怪异,生活依然在继续。中学阶段的我没有多少知识,也没有多少“常识”,痴迷知识,痴迷科学的我,比一般人更天真幼稚。 对于他们来说,因为所知不多,所以能表现出一种无知的成熟。各种成功人士在我看来,他们虽然看着派头很大,但实则都是草包。 对于人际交往金融等虽然精通,但对于各种知识却极为匮乏。当无知到一定程度,就会表现出某种成熟。 放眼望去,眼前的事物,眼前发生的物理现象,自己身体内部发生的生物现象,皆一知半解。难得有科学的繁荣发展,却对世界本身不感兴趣。反而去研究所谓的社会心理,所谓的经济规律。 即使有无数的财富填充,也无法改变本质上是个草包的事实。知识的积累来不得半点取巧。对于生命而言,求知是自始至终的第一位。 所谓的人类心理,无非是一种小物种的小分支的小群体的异类心理。某种意义上,用任何说法,任何论断来形容人心都不为过,都能找到相吻合的点。 至于所谓的经济学,本质上只是一种小圈子小群体制定的小游戏。至于所谓的工作,无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劳动密集型工作”,大部分人所从事的工作,都能被人工智能所替代。 换言之,大部分人所做的事,都毫无自我价值。人工智能能做,且能做得更好,当把工作视为生活重心,那么其人生也无意义可言。 本质上 ,任何成功者都属于偏执狂。偏执的信念能提供强大的源动力,把事情做到极致的同时走入无法自拔的死胡同。 而我也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境地。那时候的自己开始进行研究。从小痴迷研究的我,也从小就带着自己的工具箱到处走。 箱子里装着各种工具,随着年龄的增长,工具箱依然存在着,而工具也越来越高级,显微镜是标配。除此以外还有各种检测仪器,把自己房间布置成实验室的模样。 虽然带着胡闹成分,但我的确开展了各种研究工作。虽然对于沉闷的学校教育有抵触情绪,但由于把教科书上的所有物理实验都尝试过,所以我在物理方面不仅成绩好,而且见解独到。 我会把各物理学家的译注进行解读,甚至开始延续他们的轨迹,进行物理学习和实验,会揣摩他们的思维模式,在巨人的基础上进行深入研究。 但怎么说呢,我开始感觉到异常。如果说把他们的思维行为比作一条路,那么延续他们理论思想的我,就是延续着他们的路。 我的思维,思想,计算方式等开始向着他们靠拢,同化。事实上,也很容易理解。当一个人开始模仿名家进行写作时,比如说模仿金庸,那么无论是语法,布局方式,思维方式,思想等等都会被同化。 模仿到极致就变成另一个金庸,虽然画虎不成反类犬,但思维思想上却已然被同化。 我也遇到了这种情况,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的思维模式,但我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开始和某个已故的著名科学家很相似。 更惊悸的是,就连语法语气也开始被同化。任何前人的路都属于一种框架,在延续前路的同时也必然被同化。走到极致也许会烙印成另一个“他”。 我的情况还不属于严重,我还见过更严重的。我曾经结识过一个大学生,对方虽然相当平庸,但依然有着科学梦。所以我们很聊得来。 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动手实验等能力,他都很,低下。但慢慢的,他开始出现了异常。非要说的话,就是变了一个人。 在那之前,他曾提到过,自己在钻研某个科学家的手札,也在揣摩该科学家的思想思维。到后来,他除了还保有原来的记忆,其它的一切都彻底变了。 他把自己关到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研究。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发现早已猝死在实验室的他。在那里,发现了许多本笔记,里面的论文被列为绝密。 关于他的事也同样被封锁了。但我知道,他在笔记里,所写的,是那位科学家生前所没写完的理论。 站在巨人肩膀上发展的科学,最后会延续着巨人的轨迹,路将越走越窄。任何一种定律都相当于制定了框架,也限制了框架。 101.生物爱好者.上 我是个生物爱好者。 自小,我就喜欢看各种生物。动物世界这类节目是永远不缺少观众的。且适用于任一年龄段。 比起遍布人类的城市,比起满屏皆是人类的电视,动物是一种亮丽的风景。但人性也许是残酷的,小时候的我,对于拿各种昆虫来作残虐毫无罪恶感。 看动物世界里各种猎食场面同样无感。长大后再看这类电视,只感到五味陈杂,边看边不由自主的思考人生。 我喜欢生物,但不代表我会爱护生物。在自家的后院里,我会寻找各种昆虫来作试验。成年人会感觉到无聊,会感觉到空虚,会基于这份空虚而寻找各种堕落。 对于孩童来说,不会有无聊。即使没有电脑没有电子产品,我也能找到各种乐趣。把蚂蚁蚱蜢等动物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我知道不同昆虫肢体断裂,甚至失去头部后有什么表现,能存活多久。我知道它们痛苦时会有何种举动。我知道盐洗衣粉能带来何种痛苦。 也许是由于昆虫太过丑陋,很难让人把它们和生物连结起来。也许我们会本能的把昆虫视为毒害,本能的带有敌意。也许,因为人性本恶。 我能冷漠的施加残虐,内心不会有触动。当时的我,孩童时的我,并没意识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不会有罪恶感,也不会有因果层面的不安。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而这些生物,只是给我增添的玩具。不仅是我,其它动物也有着天然的残虐心态。 看似可爱的动物能用萌萌哒状态做出残忍的行为。而人类,许多行为潜意识中都带着报复的残虐心态。比如说进食,会因畸形的残虐心态而产生畸形的食欲。 其实如果仔细想想,人类很多行为都有着潜在的报复心态。同样,影视作品中,报复始终是永恒的主线。在这条主线下贯穿形成剧情,虽然作者自己都不会察觉到。 在我眼中,昆虫比起那些不会动的玩具有趣得多。甚至于,我能感觉到一种互动。加害者之间的互动,其中没有绝对的被害者与无辜者。 潜意识中,我对昆虫有着敌意。而昆虫的存在,本身也在对我制造伤害。被我残虐的同时,它们也意识到我的存在。要说生命力的话,昆虫无疑比人类强得多。 某种意义上,人类是一种相当弱的生物。所谓的暴力,所谓的打架,在我看来,需要学习的不是打架的技巧,而是不打伤人的技巧。 虽然我没有暴力倾向,身体素质也不出众,但也许由于长时间用昆虫作试验,我出手很准。往往一击就能让对方倒地不起,甚至造成重伤。 很奇怪,明明我没出多大力气。和昆虫相比,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四肢容易折断,身体无法保持平衡。除了四肢之外的其它地方都布满弱点。 只要一定的力度和集中的受力面,就能造成巨大的伤害。人类的体型结构,本就不适合打斗,也不适合承受伤害,没有爆发力,也没有运动神经。 但与之相比的是,作为弱鸡的人类却有着很强的暴力倾向,明明已经是文明时代,还盲目的好勇斗狠。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却依然有着原始的暴力倾向。 这点,充分证明了进化上的劣根性。不知为什么,身体素质不强的我,无论是孩童时,还是学生时,还是出到社会后,都被誉为武力值爆棚。 我对打架不感兴趣,也没学过搏击,对暴力行为更反感。但总会遇到各种暴力事件,也总会有价值观畸形幼稚的不良来向我挑战。 自诩为文人的我,已经记不清打了多少架。其中也没什么诀窍,我只是很冷静的,把力量集中在手上的一点,然后冷静而准确的击打在对方身上。 然后对方就会如同虾米一样弯腰倒地起不来。即使一拥而上,我同样冷静的用最少的动作进行规避挡格,然后若无其事的一个个击倒。真正达到了闲庭信步的程度,连汗都不会留一滴。 在我看来,人类的身体处处充满了弱点。只要方位和力度用对了,就能造成极致的伤害。电视上的那种打斗场面,实在是浪费体力的盲斗。 最令我不解的是,要如何才能避免造成重伤。我只是很自然的伸手,就能准确打中对方的要害,很自然的发力,就能以寸劲的形式造成最大的伤害。 即使对方很高壮,我也能心不在焉的,下意识的把他一击击倒。能用最小的体力,最小的姿势完成打斗过程。 对于那些肾上腺素爆棚的人来说喜欢打斗,但我完全体会不到所谓的激情。只会害怕出手太重被索赔。对于混混来说,他们懂得如何出手,知道怎样打起来最疼又不会造成重伤。 而对于昆虫而言,没有真正的要害。某种意义上,其形态构造比起人类更完善,更有科幻感。小时候的我甚至认为,虫类也许是某种机甲。 某个文明制造出这种类型的微型机甲,能实现高速繁殖进化。能搭载各种武器。能统一调度,能统一进阶。 本质上,在地球有着统治地位的,是昆虫。任何架构都有着绝对的统治阶级,就虫类而言,可能有着某种皇虫类。 皇虫处于潜伏,则虫类处于相对平稳的存在状态。地球史也是生物的进化史,虫类无疑处于相对的领先地位。 人类能出现文明,还有着疑似的史前文明。那么虫类也应该曾经进化出高等形态,也出现过高等种族。 曾经,我看过反常的虫群,它们向着某个方向前进。于是,我好奇的跟着。来到一个小山丘,虫群向着土下的一个深洞钻进去。 我当然不敢探头去看,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于是,我捡来各种柴草放到洞里,点燃。我听到虫群被烤的声音,随后,听到了一种怪异的喊声,吓得我匆忙跑回家。 事后回想起来,我听到的,像是虫鸣,又像是人叫。随后的几天我都在忐忑中度过,某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看到窗外有个飞着的诡异人影。 它长着人类般的四肢和头部,却有着昆虫的翅膀和躯体。猩红的球形大眼看起来极为诡异,发出蚊子般的嗡鸣声,令我感到动弹不得。 它张开大口,靠近我,我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是一场梦?昆虫是否会进化成类似人类的形态?进化成某种智慧物种? 又或者,有着某种昆虫对人类实现了寄生。又或者,史前文明的人类,变成了昆虫。既然生物同源,那么昆虫就有着进化成人类的可能。虽然可能性极为少,但依然存在。 而昆虫是寄生的高手,在丰富的种类下,在高速的繁衍进化下,能出现大量的分支,大量的亚物种。所以,即使存在着一种能彻底寄生控制人类的虫类也不奇怪。 在人体繁殖出某种巨大的虫体,随后身体开始变异,长出虫类的肢体翅膀。世上有着大量的失踪人口,其中是否有着已经彻底变成虫类的人呢。是否有着半人半虫的异类呢。 曾经,我遇到过一个很惊悸的,人。他行为怪异的走到山岗上,于是,我好奇的尾随着。作为孩童的我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 然后,我看到他找到个山洞就躺在那里。我想,也许他是快要死了,找个偏远的地方想要独自死亡。 看动物世界,我知道很多动物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都会离群,找个僻静地方等待生命的终结。 他似乎很痛苦,痛苦得颤抖。身体颤抖得越发激烈,随后,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体在不断变异,萎缩,长出类似虫的肢体,浑身血肉模糊。 我吓得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的异变,最后,变成了一只畸形的大虫。他已经没办法讲话,虫类般的肢体在试图爬行。用一种很诡异很惊悸的姿态爬行。 然后饥饿的吃掉自己散落的血肉,随后,那猩红的眼睛看到了我。我吓得死命的奔跑,它在背后高速追赶而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它忽然倒下了。腹部畸形的鼓起,甚至在蠕动,随后腹部在不停的膨胀。 在它痛苦的尖叫中,腹部裂开了,大量的狰狞虫子从他体内涌出来。随后,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再然后,涌出来的虫子把他的身体吃掉了,没剩下一丝一毫。吃完后,虫子四散而开,有的钻进土里消失无踪。有的向着我爬来,我知道,它们想要寄生我。 后来,我逃了出来。世界上既然存在着如此惊悸的事物,那么史前文明是否被虫类灭绝了呢。是否因某种意外变成了虫子呢。 那么,未来的人类是否会昆虫化呢。随着生活方式和环境的转变,人类形态也必然会发生变化,加上寄生种类的肆虐,未来人类是否会变成爬行种呢。是否会钻到地下生活呢。 毁灭一个文明的方法有很多种,但真正毁灭文明的,必然是意想不到的那种。 固有的危机都有着相应的预案,但另类得不曾设想过的危机,却能出其不意的覆灭整个文明。 因为体型而对其轻视的事物,往往能造成绝对的灾难。造成人类疾病,死亡,腐烂的,往往都源于这种微生态事物。 假如把昆虫的体型放大,就能成为绝对意义上的恐怖生物。这也是各种影视中的恐怖素材源。 但这些都不是一介孩童的我所关心的事。经历过以上的恐怖,我对昆虫有更深的敌意。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对待昆虫。 我突发奇想的把多个昆虫摆在一起。切掉其中一个脚,然后把另一种昆虫的脚用各种方式固定驳接。结果很多次的尝试,我成功的进行了肢体的驳接。 听起来很幼稚,但当时的我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就像打架时我的手能准确的击倒对方。在实验中,我的手似乎带着某种别样的能力,能进行准确的微调。 于是,我不断的拿各种昆虫来试验。能把不同昆虫的肢体进行接驳。后来,不仅是四肢,翅膀,甚至部分躯体也能接驳。 再后来,我能接驳头部。于是,我开始试着去制造一个别样的生物。把不同种类的昆虫,四肢,躯体,翅膀,头部等进行合成。 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奇美拉出现了。虽然能存活的时间不长,但依然能活动。我就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孩童般欣喜。 再后来,我开始更随意的制造。于是,各种双头的,多足的,带着触角的,能飞的,甚至还有能喷射毒液的,各种各样的奇异昆虫在我手上合成。 我为它们装备了各种武器,各种装置,赋予了它们飞行能力,赋予了各种奇异功能。 虽然我制造了它们,但我们的关系依然并不友善。也许是由于它们太笨了,这么想着,我开始寻找其它生物。 通过多番尝试,我成功制造出拥有动物头颅的昆虫。虽然体型很大,但却有着别样的灵动。甚至于,它似乎有着一定的智慧。 在不断的实验下,我似乎更无情了。人类的恶有两种,意识不到的,和意识到的。大部分的罪恶,人类并没意识到,即使如此,原罪依然广泛存在着。 102.生物爱好者.下 此外,意识到的罪恶,不加以改正就会逐步适应并成为常态。所以,特殊环境下,特殊行业里,从事着屠夫类工作者,都不可避免的产生心理上的异化。要么受罪恶感折磨,要么适应罪恶。 于是,中学后的我,考进了医学院。虽然在一般人眼里,我是异类,但在那里,我遇到了许多有着和我同样特征的人。 虽然他们并没表现出异常,但我知道,我们是“同类”。会怀着残虐的心态解剖生物,在血肉模糊中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虽然一开始很多人都有不适,但却总会逐步接受,要接受这种异常环境,有个快捷的方法。恶意。当对生物怀有恶意,就能毫不犹豫的下手解剖,并逐步生出畸形的残虐性格。 也因此,我们不会对动物抱有真正的爱护心态,对于包括人类在内的各种动物,都带着漠视。简单来说,一切动物在我们眼中,皆非同类。 我作为刽子手,用各种方式送走一个个生物。从昆虫,到动物,最后,到人类。别人的成功又如何,最终都会毫无尊严的躺在病床上,成为又一个实验品。 眼巴巴的渴望着医生的拯救,然后作为医生的我,会用漠视众生的心态榨取他的最后价值。彻底透支财富后,就连其身体也不会放过,在最后的时刻依然能作为实验素材。最后被整治得毫无尊严的去世。 在病房中穿梭的我,是欣喜的,看到躺在床上痛苦**,等待死亡的他们。我获得极大的优越感,有钱又如何,依然成为了垫板上的鱼。 看着病人和家属们期待的眼神,我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虽然我不会拯救他们,我的行为准则是,彻底榨干其资产,尽量延长治疗期。 当然,过度医疗的结果一般是彻底摧毁自身的机体系统,然后治疗会成为输毒。彻底摧毁免疫系统后,把对方打造成无法脱离治疗的药罐子。在这种苟延残喘中持续透支积蓄。 这个周期我们有着精确的计算,根据病人的财力计算。虽然最终的结果都会以极为痛苦的方式死去。但这又如何,工具而已。屠夫不应有怜悯。 而病人不仅能榨取财富,还能作为试验品。所谓临床试验,很多治疗方案,手段等等,是先用在社会地位比较低的病人身上。 不管是否有效,先试过再说,当然,这种过度医疗不仅从资金上,还从身体上,从根本上直接摧残病人。 不合时宜的药,等同于毒。然后我们会记录临床反应,用医学实验者的态度作记录。虽然大部分人都只能作为牺牲品,虽然没办法找到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案,但也的确能否决一大批不良方案。 所以,对于社会地位高者,我们会采取相对保守的治疗手段。至于地位低者,反正他们申诉无门,物尽其用罢了。 只要进入社会,就要有成为牺牲者的觉悟。我越来越邪恶,冷漠。所谓的拯救病人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成就感。 现代的医学体系下,医生也没有真正挽救病人的能力。真要良心发现的话,我就会劝他们出院,采取保守治疗,或采取催眠等疗法。 随着心理的邪恶,我开始抑制不住的有了更邪恶的念头。在一次,我在外地遇到了一位车祸重伤者。虽然并不在医院,但我的车里有着丰富的工具。 至于肇事者,呵呵。我对于撞倒人并不感到慌张,冷静的察看,短时间内我就判断出他的伤势。医疗和后续的医疗费用,终身残疾的护理费用等。绝对是天文数字。 鬼使神差的,我对他进行了“治疗”,截肢在所难免。于是,我给他安装了动物的肢体,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严重的损伤,我也一一进行了替换。 眼睛换成了某种虫眼。随后我事了拂衣去,不留功名。但对于他的后续,我依然在关注。 醒来后知道自己被如此改造的他陷入了极致的惊恐,但当然也不敢告诉他人,也不敢去医院。 我很清楚,以他的情况,一旦去了医院就会落入研究室出不来了。相信他也有着基本的判断能力,不会也不敢告诉他人。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一段时间闭门不出的惊恐后,他再次回到社会,再次回到公司工作。常年戴手套戴眼镜,用各种掩饰。 明明已经是异常人的他装作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即使如此,他也理应活不长。事实上,他的内脏已经在车祸中严重受损坏死。所以,我用其它动物的内脏作为代替。 但奇怪的是,在度过不兼容期后,他能如常生活。虽然习性有所不同,但似乎精力更充沛了。是各种不同物种的机体开始兼容开始和谐共生了吗。 相比起人类,野生动物的进化更符合自然规律。残酷的淘汰后,剩下的都是相当优秀者,也保持了后代血脉的持续优化。 在残酷的环境下,能很大程度调动潜能,所以器官同样处于潜能开启状态。只要给予相对高等的框架,就能形成良性共生。 在人类这一框架下,在躯体意识的保驾护航下,体内进行了一系列的自主改造。不同物种的机体也带着不同物种的优点。全力调动的潜意识会压制体内的不兼容。 随后,改造人出现了。至于有着怎样的能力还是未知之数。但反正人类肢体也好,器官也罢,都是相当原始的东西,其根本作用只是维持日常生存。 会隔三差五出现各种异常增添痛苦。严重影响生存体验。而人类的潜意识,潜能,并非处于沉睡状态。 相反早已全力开动,通过一系列研究,我知道若非潜意识的全力压制,身体的各个器官都会出现不兼容,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 又或者说,人体各个器官,某种意义上,是相互不兼容的,就像把不同动物的器官组合在一起,把不同型号的零件进行组装。 潜意识潜能就像大总管,全力进行抑制进行调配,早已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总会在顾及不到的时候出现病变。 体内的病变一般而言,根本原因都来自于不同程度的不兼容。在缺乏压制的情况下就会面临病变。人类有着强大的潜能,但却有着廉价的器官。 某种意义上,意识和身体是两种不同的极端。意识潜能等属于高等,甚至具有神性。但身体却相当低廉,原始。 毫无疑问,属于拖后腿,属于绝对的负累。只要一天还存在于肉体,就依然需要透支潜能维系躯体。这也是被赋予廉价肉体的意义。 无论是肢体还是器官,都透着原始,低等。非要说的话,就只是一种复合肥料。能吃能做化肥。器官与器官的不兼容,身体与食物的不兼容,身体与环境的不兼容等等。 这些不兼容,造成了时刻持续的大小疾病和不适。当在缺乏潜在意识的调配后,身体的各种器官会短时间内强烈排斥,相继坏死。 在后来,我开始尝试着制作器官组合。既然如今的组合方式不合适,那么我就试图通过把各种不同动物的器官进行混合。 终于,我制造了一个“人”。他有着人类的头颅,人类的外形。但内部器官,系统等属于异物种。不同的器官组合让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 而他的四肢,来源于某个尸体。在整体的调配运行下,本来已经僵化的四肢也逐渐有了生机。但还不够,廉价的内脏器官所堆积成的东西,也只是个廉价的人偶罢了。 我能够用这种方式不断制造,但制造出来的,也仅仅是廉价的低等怪物。终于,我的器官也开始了病变。 人一旦接触了医学或有了所谓的医学知识,就容易被误导,容易被自催眠,容易被吓死。 本质上,医学就是一种吓人的学问。信奉医学的同时就意味着要生活在无尽的猜疑恐惧中。经过检测,我患了绝症。 但我并没惊恐,尚处于原始期的医学并没能力断定何谓绝症,也没能力判定存活期。越是低水平,越需要说得信誓旦旦,我很清楚其中的猫腻。 身体既然出现了不兼容,那么进行梳理就好了。无论小病也好,绝症也罢,都能通过这种方式解决。 真正医学昌明的未来,绝症也只是一种小感冒罢了。但问题是,我没有行之有效的梳理手段。于是,我用了另一种极端的办法。器官更换。 通过各种实验,我知道了用怎样的器官组合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于是,我为自己做了手术,移植了器官。 在往后的岁月里,不断的进行移植,我用另一种方式,把自己打造成改造人。但效果也很明显,我不断的更换更好的组合,不断的进行强化。 当器官的兼容性得到解决后,潜意识和潜能就能得到解放。对于我来说,无论未来科技如何进行人体改造,变成机器人也好,通过药物强化也好。 我所走的路更为宽敞,因为,我能进化。我能装备各种功能,我能变换成其它物种。 103.无人世界 我觉得,自己生活在没人的世界。 虽然这世上最不缺的是人,但我依然感觉到无比的孤独。相信有这种感觉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人类的堕落源于空虚,当无法填补这份空虚感,就会寻找各种方式堕落。 无论是戒网戒游戏戒毒戒色等等,最终的指标依然是“是否空虚”,当依然有着这份空虚,当无法抵御这份袭来的空虚,就始终会再犯。 说白了,日常中所见到的大部分人,各种所谓醉生梦死的人,各种享受成功的人,看似充实的背后,是无解的空虚。 真正充实的人,在过着真正人生的人,不需要这种点缀。所以,对于社会上纸醉金迷的成功人士,有着很简单的方法就能他们全部患上无法抑制的重度抑郁。 很多时候,美好的世界和绝望的世界,只有一线之隔。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越能体会到生命美好,享受美好的人,越能体会到绝望的落差。 他们,能体验到真正的重度抑郁,能体会到生无可恋。某种意义上,一个文明越繁荣,伴随着越高的自杀率。 即使达到无所不能的高等文明,也无法彻底杜绝这种空虚。某种意义上,越清醒的高位者,越能体会到存在的绝望与空虚。 也许在人类的未来,也许在现在的宇宙,在其它文明里,存在着某种教派,传播绝望,宣扬脱离苦海的教派。 而空虚的本质,是孤独。本质上,每一个个体都是绝对意义上的个体,绝对意义上的孤独。 这种绝对的孤独下,自己的思想没办法散发出去,也没办法真正融入外界,没办法实现真正的交流。 交流所需要的是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这两种人类都不具备。表达能力以理解能力为前提,所以缺乏正常理解渠道的聋人也会缺失表达能力。 事实上,日常的交流中,我们很难真正理解对方的话。鉴于表达能力的缺失,我们很难把自己的想法准确无误的进行表达。 同样,既然语句的措辞本身就不够准确,在旁人听来就拥有各种歧义。同一段话,在不同人听来有不同想法。 在如今的语言体系下,所谓交流本就是伪命题。我们就像两只相互指手画脚的猴子。正因如此,我们会感到难言的孤独。 如同置身于荒岛。没有人能真正理解自己,自己也没办法理解揣摩他人。所以,对于别人,即使关系再亲密,都依然会有着陌生感。 毕竟,我们根本就没有真正交流过。虽然能毫无芥蒂的打招呼,能勾肩搭背,但某种意义上,从没真正接触过。 更深入去分析的话,对方眼中的你,只是它自认为的,自定义,自塑造的一个替代。它只是看着这么一种替代品,并不曾真正意义上和你接触过。 所以,某种意义上,所谓的交流,所谓的社交,所谓的维系感情,只是浪费时间。人类缺乏交流的前提,永远无法深入建立感情,无论看起来多么亲密无间,都能且只能是一种短暂的自定义自塑造。 在这个时间段内,会根据自我的心理思想状态,把对方认为是最重要的好友或最理想的恋人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 在这种激情澎湃下为对方自我塑造出一个最理想的模型。通俗的讲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当过了这个时间段,情感冷却后,这种自我建模会崩塌。 在此前提下,无论用怎样的手段,怎样的资本去加深感情,最终都会趋于冷却。社会中的人类,会把生命中大部分时间和经历浪费在感情上,亲情,爱情,友情,同事关系,社交圈等等。 在这种多变的社会背景下,要破坏感情非常简单,一个利益关系,一笔钱,或一句话就足够了。维系数十年的感情往往一句气话就能形成无可修复的裂痕。 这种无法深交的感情本质上就如此脆弱。相反,怀着明确的目的,进行感情经营,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对很多人来说,朋友就是拿来卖的。当缺乏收入渠道,去强行植入感情也能进行获利。所以,好交友的人,并不一定代表好客豪爽,也许对方的潜意识是准备广撒网,在套利的时候也会毫不手软。 而我的孤独和别人不同,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至于其他人,只是一种行走的机器罢了。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维,没有自己的思想,他们只是一种机器,一种简单的程序。我很难把他们看成是人类。 他们没办法正确理解我的语言,更没办法理解我的思想。当企图进行深入交流时,他们会表现出对牛弹琴的朽木般的悟性。 换言之,他们没办法接受新思想,也没办法拥有新思维。这种固化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下,只要通过一定的运算公式,就能破解他们的行为规律。 在我看来,他们只是一个个行走的机器,这里,是机器的世界。和机器是没有互动可言的,所以,我需要压制自己的智商,以浑噩的状态才能和他们相处。 本质上,我也应该是机器,也有着根植的固有程序。但在某次意外中,我的思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人类的思维方式,思维模式,思维界面,是很难言的。 虽然有着固定的程式,但也有着脱轨的可能。思维彻底转变的我,很难回复到原有的心境,很难保持这种浑噩状态,很难和人相处。 即使我想要回复浑噩状态和人相处,也做不到。我们就像不同系统的程序,到后来,我甚至没办法去理解人类,连交流也极为困难。我,生活在机器的世界。 在这个僵化的世界里,我独自存在着。但人是需要交流的,至少,我需要交流。交流的前提,是思维和思想位于相似的段位。 由于思维模式的转变,我没办法和人类交流。至于其它更低阶的动物,就更没法交流。我没办法理解人类,但我能彻底分析出人类。 简单来说,和人对话,我能像下棋一样,能分析出对方的对话模式,套路,能预测出对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 某种意义上,和任何人的任何形式的对话,从一开始我就已经了然,也因此,我没有对话的热情。 既然我清楚对方的思维行为模式,那么我就可以直接跳过对话这一步骤。 某种意义上,我能把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但说实话,一开始觉得惊喜,但时间长了会觉得腻味。人类会对于各种超能力抱有超乎想象的热情和幻想。 但事实上,人类如今的存在方式相对来说,是最适合的。任何能力的觉醒都意味着打破现有的生活和现有的人生观价值观,如今认为的享受,认为的欢乐,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小时候会想要买玩具,长大后有钱了却没有买玩具的心境。人类之所以能如此享受生活,正因为人类的浑噩。 此时的我,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我也更清醒的认识到人类的愚昧。曾经,我尝试过用自己的方式去启发对方,让对方也有超脱的思维。 但愚昧的固有思维程式有着独有的自保功能,无论是顿悟也好,点化也罢,都很难有真正的效果,固有的愚昧会无数次死灰复燃。 虽然人类的思维模式是一种低层次的程式,但这种程式有着循环性,排外性。以此形成一种混沌迷宫。 任何对话,思维,落入迷宫中都会陷入错乱境地。简单来说,和人对话,虽然对方很笨,但有着迷宫般的对话逻辑。 当话题超出界线就会巧妙或强制转移。无论是禅师也好,真理也罢,即使是神的电话,单靠语言也无法攻破这种混沌迷宫。 即使有所顿悟,依然会在这种混沌中逐步晕头转向。固有的思维模式,逻辑体系,已经让他们变成机械,朽木。 于是,我只能在这个世界里,孤独的存在着。不仅人类有着机械化的模式,其它动物同样。 这个世界,至少,这个地球,是无数个不同事物以齿轮形式相互推动的。一个有数无数齿轮连结的机器。 所以,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事物,都作为齿轮被推动着,也间接助推着。简单来说,一个事物,一个人,没办法维持不动的状态。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让你处于奔波状态。 食欲静而风不止。在这种强大的机器下,作为个体,作为齿轮,无法按自主意识活动,连停顿都做不到。 同样的,人类的一举一动,都会造成间接的影响。会影响到周围的齿轮,会间接助推周围的齿轮们。 这种紧密的联系下,形成了固定的进程,固有的命运。而我是个异类,我作为一个脱轨的齿轮,就必然承受着急剧的磨损。 和一切格格不入,以逆流的姿态存在着。作为局外人不意味着能置身事外,我能明显感受到逆流而上的强大磨损。 一个异常者,会感受到来自社会,来自世界,来自这个天地的排斥。会感受到超出常理的疲惫。 甚至于,我能看到命运的浪潮。能看到整体的趋势。能看到处于命运中的众生。 作为异常者的我,虽然获得了超出人类的能力,甚至超出常理的能力,但我同样感受到自己正被磨损,正遭遇抹杀。 我能存活的时间在不断下降,就这么下去,我会很快死亡。就连灵体都会遭遇泯灭。包括命理在内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这就是获得能力的代价,这就是脱离命运作局外人的代价。我感到愤怒,既然自己将会遭受抹杀,那么,我就让这片世界天翻地覆。并从中搏出一线生机。 首先,我通过自己的能力,让一些事物,一些人,脱轨。他们成为了异常者,他们的思维思想都彻底改变,但随之而来的,是强制改造。 这个世界有着惯性,有着固有的趋势,即使一个人顿悟或受神点化。只要他还存在于这片世界,就会逐步回复混沌。 我认为,异常者的背后,都有着某种推动者。如果不是我的介入,我的实验品们会重新被世界同化。在不断同化和不断介入中陷入了拉锯战,以此他们维系着这份异常。 那么,作为异常者的我,背后是否也有着幕后黑手?这个社会很简单,但这个世界并不简单。充满未知的世界内,一切皆有可能。 它们制造异常者的用意何在?而我所制造的异常者们,遭遇了世界的抹杀。他们的命运发生了急剧变化,一连串的厄运下让他们迅速崩溃。 之后,我尝试着让“齿轮”脱轨。在命运的浪潮下,所有事物都保持着动态。看似静止的沙粒不会处于静止,于是,我用自己的能力,让一颗沙子脱离了轨道。 随后,沙粒呈现一种无序的游移态,再之后,是恐怖的场面。泯灭。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颗沙子在瞬间泯灭了。 在机器的强大挤压下消亡了?物质很难彻底消失,固有的能量也无法彻底分解转化。那么,这种泯灭从何而来? 再之后,我进行了更大的尝试。大量的物质瞬间泯灭了,这种余波虽然被限制在一定范围,但强大的未名能量依然让一小片空间成为了瞬间的真空。 我的眼前呈现出一个虚无地带,而周围的世界,似乎停顿了。齿轮机器的特点是,当以某种方式彻底固定了其中一个齿轮,整个机器就会陷入停顿。 这种庞大的自转能量聚集在某个点,形成绝对真空的虚无地带。这个世界,停顿了。 但停顿的世界没有什么好探索的,一块凝结的冰,一块不仅凝结还成为了固态二维面的冰,没有可供探索的空间。 这个世界似乎丧失了动力,这种静态呈现出一种疲软。一个圆球能轻易移动,但问题是,没有推动力源头。 处于这种夹层里,我极不好受。究竟这是个怎样的世界,究竟是我的世界停顿了,还是这个宏观世界停顿了?我不得而知。 但我清楚,这种齿轮构造的世界里,需要的,只是一点推动力。但首先,我必须成为齿轮。这个过程说起来很玄幻,但我只是塑造了一个“我”。 既然是超能力者,那么就能够创造出不可思议,我塑造做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以前的我。没错,这是个俗人,正常人。 然后,我所要做的,只是轻轻的挥一挥手。静态的世界里出现了动态的事物,紧密相连的齿轮开始连动,这点推动力成为了动态世界的推动源。 各位机器人们若无其事的继续着原有的生活。这个世界究竟经历过多少次停顿?又经历过多少次的推动? 很多时候,没有注意到就永远不会意识到,不会察觉到。而经历过这种停顿,我有了对此的敏感。随后,是让人抓狂的连续停顿。 虽然不是由我造成,但必然有着世界里其它角落的其它文明,其它个体,在用其各自的方式,把世界停顿了。 一小时的范围内,至少经历了二十次以上。究竟它们有着怎样的目的我并不知道,但包括我在内也有着其它的势力在重新推动世界运转。 说实话,这种体验很难受。一般人过着理所当然的日常,即使世界停顿了一万年,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瞬间。 能延续着万年前的轨迹继续若无其事的生活着。那么,人的一生,短短数十年的一生,究竟经历了多长的时间呢。 频繁遭遇停顿的我,有种坐车频繁遭遇急停的感觉。更丧心病狂的是,有时候这种停顿期极为漫长,我会刻意等待其它势力出手。 但也许,对于我们来说,即使世界停顿了,也有在停顿世界里的生活方式,甚至于,停顿的世界,更适合它们生活。 于是,在短短一年里,平常人过的一年里,我度过了百万年时光。虽然挥一挥手,就能以齿轮的连动效应让世界运行起来,但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袖手旁观,过着自己的生活。 作为齿轮的人们,处于命运浪潮的人们,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个世界发生了生活,正发生什么。 104.空间重叠 自小我就和别人有点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我却说不上来。眼前的世界似乎有种重叠感。 每个人的视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重叠现象。竖起一根手指,呈现在眼前的绝对有着重影。这种现象人所共有。但程度却有所不同。 对此,我很好奇。无论在哪个角度,怎样的距离,所看到的事物都带有重影。成年人会对于很多现象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原理。 这种重影并不是单纯的幻影,而是更为难言。长时间的观察,我仿佛从里面看到了空间的重叠和错位。就像一道旋转的门,有多个空间共存着。 随后,我通过各种方法,试图去看清事物。事实上,人类并不能真正意义的看清任何一个事物。 这个世界里,定位永远是最大的难题,包括空间和时间在内的重叠错位,让一个事物有了多种存在状态。 而同时,被准确定位就意味着能被精准狙击。对于高等文明而言,战争是围绕着定位和反定位开展的。能被定位则意味着将被准确灭杀。 而沐浴在时空中的事物,本身就有着时空所赋予的隐藏外衣。人类的科技,能大体进行锁定。 但更微观和更宏观层次,涉及到时空等层次,就不可能准确锁定。也意味着无法进行深入的研究。 事实上,如今我们所能看到的,能观测到的事物,都处于一定程度的锁定范围。 而更多的事物,因无法锁定,即便就在前方,也无法呈现在眼前。但我们很难真正准确定位任意事物。 我试图穿过重重幻象看到事物最真实的一面。通过各种尝试,我发现,平时我们所看到的事物,只是一种幻影。 就像通过水的折射一般,幻影和真身有着一定距离。其次,所看到的,只是一种包括光在内的复合折射。 任何仪器所观测到的星体都只能是一种时光幻象。经历无数年时间和遥远空间而来的宇宙景象,还具有多少的可信度? 时间沧海桑田,而空间也处于持续的变动。宇宙景象以一种绝对扭曲的形式折射而来。简而言之,假。 视认行为本质就是一种充满虚假的视觉欺骗。很难保证视认的正确,也很难保证客观。以此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主观映像。 根据个人的经历思维,固有的认知程序,生成不同的视觉映像。所以,即使相同的景物,不同人能看成不同画面。 某种意义上,世界是美好还是丑陋,完全取决于自己。认为世界丑陋的同时,也需要反思自己的潜在性格。 以己度人是天性,我们总会下意识的把自己作为参照物去衡量别人,所以一个丑恶的人会认为世界充满丑恶。一个纯真的人会认为世界充满美好。一个潜在的骗子会认为世上充满骗子。 不信任人类,认为人类是恶徒,是骗子的同时,也必须认清到自己也是潜在的恶徒,有着潜在的欺骗想法。 所以,某种意义上,真正的纯真善良者,即使经历过诸多伤害,依然很难对人有所堤防。 而眼前所看到的事物,表现出来的信息相对来说是很少的。少量的信息足以架构出一个相对立体高清高真实度的外观。 其中涉及一个像素的问题,人眼有着超出如今摄像机的像素。但事物本身是有着像素极限的。既然没办法看到真正的真身,那么一切的观测行为都只等同于看着某种意义上的投影。 所以,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有着像素上限。无论人眼的分辨率达到何等级数,所看到的清晰度都有上限。 当以高等仪器无限拉近镜头进行观测时,最终会看到一片空白。可以设想一下,随着科技的无限发展,达到高等文明的层次。 观测仪器同样发达无比,无限拉近镜头,能看到细胞,粒子,夸克,以及更细微的世界。 就像打开一个无尽的纸盒,能发现小世界里藏有更小的世界,这种无限循环最终会有终止的时候。即使科技无限发展,依然有观测上限。 这种上限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余文明都会遇到。在这种幻象世界内,有着最终的分辨率上限。 所以,一个高等的存在,他眼前的世界应该是相当低帧率的。屏幕越大,电视的清晰度越低。最终呈现出来的,是花屏般的几何体。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尝试想要看清事物的我,在某次契机中,我眼前事物的清晰度在不停增加。 很快的,就达到了上限,然后,我眼前的世界就变成了几何体的混合。简单来说,就像用百米长的电视播放720p的视频一样。 虽然我的世界很宏观,但只能看到乱码般的方块也无意义。这样的世界,无论如何都很难带给人实感。 高等生物应该也有着如此感觉,提升世界提升分辨率并不困难,但世界本身的清晰度就很有限。这种虚拟化的背景下,物理学已经很难有效诠释世界。 我眼前呈现出来的海量几何方块,世界的运行在我眼里,就是几何体的不同排列移位。事实上,用我们自己为例,比如说眼前的手指。 从外观到内部到细胞到粒子,最终会打散成为某种微粒组成的高分辨率图。虽然这张图也许会占用无数TB的内存。但确实能诠释出手指的全部。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神奇的摄像机。并非传统的胶带摄像机,也不是数码机。我更倾向于认为,它来自于高等文明。 这个摄像机,能有极高的分辨率映照出事物的整体面貌。具体占用内存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用电脑打不开图片。 人类没有看过真正大信息量的图片,通过摄像机的内置屏幕,我能看到极为震撼的画面。后来,我发现了摄像机的另一个功能,匪夷所思的功能。“冲印”。 使用冲印功能后,从一个奇怪的角度打印生成一张图片,纸质非常奇异,没办法描述。我迎风抖动,然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那张照片本身是我拍摄的一个苹果照片,随着抖动,照片匪夷所思的变成了一个苹果。无论外观还是内部,都和真正的苹果无异。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照相,当把对方完美拍摄下来的同时,也意味着能完美复制下来。具有完善详尽信息的照片,有转化为立体事物的基础。 通过拍摄,我复制了很多事物。我想,只要有载体,有完善的信息,就能实现完美的复制吧。当然,这需要极为高等的信息科技为前提。 世界本质上是信息的世界,只要有足够的前提,无论事物也好,命运也罢,甚至世界本身,也能实现移植。 同样,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信息的分析采集收录。这也是所有文明的发展方向。 即使没有相关的生物学化学等学科,只要信息学科足够发达,就能支撑起整个体系。 而信息框架的构建是极为庞大的工程,至少,我所拍摄的照片,通过一定的分析,我知道里面的像素点并非用固有的形式排列。 非要说的话,就像多维的数理密码公式,单纯的像素点排列并不能呈现出完美的多维立体形象。 再后来,我发现了摄像机的另一个功能。“黑夜摄影”。在特殊的环境下,我拍摄动物后,眼前的动物会消失无踪。而冲洗出来的照片里,我能看到动物有着别样的灵动。 虽然照片是静态的,但我却有着动态的感觉。也许,动物被摄像机二维化了。既然有着成熟的信息框架,那么把原有的事物进行信息化也并非不可能。 信息化后刻录在载体上,以此方式实现维度的转化。那么,变成二维照片的动物,在二维世界里究竟过得如何呢。这个问题,不久后我得到了亲身体验。 有次年幼的表弟来我家,找到了摄像机,然后,把镜头对准了我。之后的一周里,在家人看来我失踪了。报警寻找无果。 但事实上,我变成了一张照片,躺在地板的某个角落。我的信息很好的移植到照片上,而照片本身被塑造成一种信息框架,包括形态,气味,性格在内的种种信息都分门别类记录在框架里。 当然,把一个多维的人打散成信息体,被分门别类的保存,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至少,这种信息保存是静态的,一旦刻录下就不会有变化。 这时候的我有一种明悟,也许用这种方式能实现便携,能实现保存,能实现永存。用一张二维面扫过地球,能把整个星球的信息扫描刻录下来。 用我这种拍照的方式,能把星球变成二维纸。能实现无限对折。在适当的时候能重新变成星球,当然,宇宙也可用这种方式。摊开纸就实现了宇宙大爆炸。 同样,世界是充满危机的,毁灭是永恒的主题。只要存在于世,就无法避免遭遇毁灭。要实现永生永存,要实现备份。可以用二维化的方式。 维度越简单,越趋于本质,就越难泯灭。但不管如何,我依然被困在这种二维平面里。我想,即使再过几万亿年,我也依然会如此吧。 三维世界很难对二维世界进行有效的修改。即使是世界末日对我也没影响。我虽然不能动,虽然就连思维模式也受影响。 但思维本身是很奇妙的,只要以某些玄幻的形式一息尚存,甚至于只要有基本的简单逻辑能力,就能逐步演变成完整的思维。 简单来说,即使只能用010101这种简单的方式进行二进制思考,只能用1+1的方式进行逻辑运行。依然能以此为基础逐步完善成完整的思维。 我想,等我适应后应该能比以前更好的思考。但我尚处于适应期就遭遇了另一种变故。不知怎么的,我恢复了人类形态。 虽然整体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我依然本能的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简单来说,我并非原装,而是二维信息体的立体模拟体。 换言之,我是信息体,虽然有着立体形象,但作为信息体的本质不会变。 人类究竟是什么?关于这点我们很难定义,从生物学的角度看,由细胞堆积聚合,整体而言是一个生物形态。 但我是作为信息形态存在的。随后的一次意外,让我肯定了这点猜测。过马路时,一辆载货车上搭载的钢管掉落下来,几经弹跳后,刺入了我的腹部,从背部穿过。 被贯穿的我感受到一种诡异的痛觉。并非血肉相连的那种痛,而是类似于信息化映射的诡异痛觉,模拟型痛觉。 当时路处偏僻,我得不到治疗,而当时的我也没办法行动。只能等死的局面。从一开始的惊恐,到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知怎的,我看开了。 甚至于对自己经历这种重创的事也开始忽略。后来,我失去了意识。再后来,醒来的我似乎忘记了当时的经历。 一周后我才重新回想起,再看当时贯穿的部位,一切如常。那么,是幻觉吗。后来,据说有个司机投案自首,他开货车时,似乎看到有个钢筋从车上掉下来刺死了一个年轻人。 毫无疑问,那么年轻人就是我。当时吓坏了的他忐忑不安的返回,看到倒在地上的我已经没有了呼吸。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被贯穿的伤口以一种诡异的形式愈合。就像数据的模糊处理,在短时间内伤口痊愈了。 而更怪异的是,这种数据化的进程依然在持续,并蔓延到那钢筋上。在他目瞪口呆中,看到钢筋被信息化,以信息的形式融入我的身体。 对于他的说辞,警方当然不相信,只认为他精神有问题。当然,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我能从身体抽出钢筋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作为信息体的我,有着和生物完全不同的属性构造。一般意义上的疾病病变对我无效。后来,我曾经被检测出患了某种疾病。属于固有的家族遗传病。 对于这种大几率发病的遗传病,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怎么说呢,我感觉到生病状态有异。简单来说,就像是一种模拟,缺乏实感。 作为信息体的我不会有真正意义的疾病,但会通过信息模拟,合成模拟出疾病的感受和身体特征。 后来,我通过一种更为诡异的手段进行了信息修改。虽然对于数学没什么天赋,但身为信息体,我似乎有了生而知之的本事。 我用笔在手上写好术式,随后术式会融入身体,改变我的身体状态。我修改了疾病的信息,于是本来属于不可治的疾病彻底痊愈了。 随着对身体,对信息的了解,我感应到体内还残留着信息化的“钢筋”。 我能用手在虚空中凝结出钢筋,甚至于,我能让自己的身体短暂的变成钢材结构,拥有超乎想象的坚韧和硬度。 我明白,只要进行信息采集,我就能实现某种程度的千变万化。但不知为何,我不敢尝试。 信息结构是严谨的,在没彻底破译前,没有玩弄信息的资本。对于这种复杂的信息体,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持现状。 但由于对信息更为敏感,我能更为全面的看待事物。之前我曾说过,我想要看清事物。如今有了能力的加持,我尝试着突破时空的虚影看清事物的真身。 然后,我发现自己所定位到的,是一个投影。也许,不仅是我,包括高等文明,都会发现这个世界里,不存在任何一个事物的真身,所能观测到的,都只是以投影的形式存在。 简单来说,就像投影仪的两端。投影仪处于中间,而两个内角所对应的两端则相距极为遥远,形成一种狭长沙漏的形态。 事物也好,个体也罢,都是绝对的个体,都绝对的独立存在,存在于某种意义上的独立时空。绝对分散的不同平面。 但同样,世界是需要聚合的,所以会通过某种“投影设备”,又或者是“实时复制设备”等,形成一种投影。 把处于绝对独立空间的事物以投影形式出现在世界。只要信息还原得当,这种投影复制能实现高还原度。 虽然本质上是投影,是某种意义上的虚拟态,但却能无限接近真实。无论这个世界是幻影也好,是信息虚拟空间也罢,拥有原型的投影也能处于绝对真实的状态。 但同样,如果拿人类来对比的话。虽然我们本质上是投影,本体处于某种独立时空,甚至本体是否为人类还两说。 投影本身遭遇毁灭并不会影响到本体。而两处的两个人,两个投影的空壳看似关系密切。事实上双方的本体距离极为遥远,隔着遥远的时空看着。 无论是人也好,动物也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代入度。但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达到百分百的代入度。 人会感觉到不真实感。当代入度过强,投影遭受的虚拟伤害会反馈到本体。 所以,本质上,死亡对本体并没影响。但存在于世的时间越长,入世的越深,就意味着陷入了世界的圈套,本体将遭遇重创乃至消亡。 本质上,真正的世界应该是不存在的。如今这种排列紧密的世界,空前紧密聚合的世界,某种意义上很怪异。 本质上,事物应该独立存在于不同的时区,空间,位面,平面,概念,维度……以此形成绝对的分隔。 这种绝对的零散状态没办法形成一个统合的世界。但在某种装置的复制投影下,创造出聚合投影。 投影本身不一定和本体的形态一致,所以我们会有错位感。作为人类的我们却对生而为人的事实感到困惑和不适。 事实上,要做到这点,即使以未来人类的科技也能勉强做到。在现有的基础上,模拟投影出一个虚拟世界。 在这种虚拟世界内,人可以变更形态为其它种族。简单来说,也可以理解为VR游戏。 也许,不仅是我,高等文明也认识到这个事实。是否会继续逗留在这个虚拟世界内,又是否会回到自己真身呢。 也因此,本应繁荣的宇宙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萧索。有能力翱翔宇宙的高等文明对在这个虚拟世界的遨游无兴趣。 此外,通过对事物的观察,我看到了一种更奇怪的现象。事物存在于多个不同时空。 眼前所看到的重影,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实体。简单来说,眼前的事物存在于多个不同的空间,所以看起来会有着重影重叠现象。 每一个虚影都有着所对应的空间存在。而一个事物究竟有着多少的虚影恐怕谁都说不清。 105.穿越者.上 我能穿越空间,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 自小我就对空间很感兴趣。小时候的自己,能看到很多有趣的事。四岁以下的小孩并非没有记忆,至少我能清楚记得还在学爬阶段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眼前的世界是重层的。不仅能看到如今的地球,还能看到其它的位面,看到其它的世界。 甚至于,我还能听到来自其它位面的哭声,能感受到,自己的母亲不只一个。 就这样,我似乎生活在多方牵引的状态。所以我会浑浑噩噩。但后来,我必须做出选择,我选择了接受地球的常识。 慢慢的向着地球的日常靠拢的同时,在其它位面里的我,也开始慢慢衰退。在许多哭声中,我告别了其它位面的母亲,换言之,夭折了。 无论任何时代,都有着很高的夭折率,而夭折的孩子们,是否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接受地球这里的母亲的同时,也感受到来自其它世界母亲的不舍。当一个人能同时看到多个世界,那么就如同存在于三岔路口,在受各个位面所牵引。 接受了该位面的常识,就等同于归拢同化。但我并没有彻底断绝和其它位面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我同时存在于两个以上的位面。 相信有着和我一样情况的不只我一个,只是他们并不会意识到罢了。在地球,我照常生活。但在另一个位面,我同样有着另一个身体,有着自己的父母,有着自己的生活。 由于没有参照,我没办法对比时间。本质上,时间是需要参考物的。某种意义上,在如今的宇宙,以人类的科学水平,连时间的脉络都理不清。 至于如今的宇宙是出于何年何月,恐怕高等文明也给不出答案。通过观察星象的方式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幅毫无可信度的延迟光景。 此外,我似乎还有着另一个形态,在另一个空间,我并非作为人类,而是作为某种不知名的存在被夹在岩层里,黑暗,高压,痛苦。 我更倾向于这是个恶梦,但这种感觉却在时刻提醒我,自己,正在某个位面里,承受着高压。 也许由于对空间的天然敏感,也许由于我从一开始就在空间中游荡。所以,我能很自然而然的进行空间的跳跃。 事实上,有这种情况的也绝对不止我一个。一开始我并没察觉到有何不妥。每打开一扇门,每走进一个街道,每转过一个转角,也许都跨越了某个空间。 空间的重叠现象是非常严重的。严重到人们所看到的事物往往只是其它空间的虚影。他们并不会察觉到,眼前的许多事物,或者说大部分事物,是他们所触碰不到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尝试着去触碰就是了。能看到并不意味着处于同一个空间,而处于同一空间,则往往看不到。 简单来说,就像同一水平线,这种绝对平面下,没办法看到同一位面的事物。我们所能看到的,是有着一定落差,一定空间差的事物。 空间的应用在日常中极为常见,同样,对于任一个高等文明而言,空间科技都是重中之重。 假设我们存在于现在,回忆在过去,意识在未来,要容纳一个完整的人类生态,就需要时间的错位。 换言之,日常中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区域是共存的,用这种方式实现了日常的完美对接。 某种意义上,假若我们都处于统一的现在时,那么我们都互相看不到彼此。 因为有了时间的错位,才能看到如今的动态日常。某种意义上,所谓的时间静止,并不意味着停止,而是意味着你和你所在世界事物都处于相同的时间线。 曾经,我就尝试过这种经历。时间和空间是分不开的,既然我会穿梭时空,那么我一样会面临穿越时间的困扰。 曾经,一次偶然的情况,我发现整个世界都停顿了。时间停止?但我很清楚的明白,并不是。 整个世界依然在运行,所有的事物都处于某种动态。但因为我和我周围的事物在某种契机下同处于同一时间线上。 嗯,主要问题在我。我偶然间穿越到了这种平衡的时间线。我说过吧,维系日常的前提是,时间的错位。 我们必须处于不同的时间线内。无论是眼前的人,还是路边的石头。我们都处于不同的时间线,有着微量的时间差。 这种错位下造成了一定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是相互感知相互沟通影响的关键。 但我进入了一条平衡的时间线。处于相同时间线的我们,以一种完全同步的方式行进。 这种绝对的同步下,形成了时间静止的视觉现象。除此以外,还试过另一种情况。我又一次进入了同步的时间线,可以用时钟来进行比喻。 分针的外端是有着相对漫长的时区,分针的内角区域有着短暂的时区。在相同的时间作用下,能产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效果。 但无论如何,同处于一根分针的我们,就处于相同的时间线上,同步行进着。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共同走在现在。 但也正因如此,我们都看不到彼此。处于这种时间线上的我,似乎置身于一个虚无时空。什么都看不到,感知不到,但我知道,它们就在我身边。 处于同一时间线上的我们,在同步前进,但也因此,某种意义上,我们都属于先行者。 没有时间的错位,同为先行者的我们永远不可能产生交集。但无论如何,我都搞不懂空间究竟是什么。 曾经,我很幼稚的认为,空间是四方块的对接。无论这个世界再怎么丰富,用对角线来作比喻的话,无论外角再怎么开阔,都有着相对狭隘细小的内角。 无论这个世界再怎么丰富,基本图形是有限的。根据图形构成的几何体形态同样是有限的。 那么,如果用几何体堆叠出空间,就会有对接点。假如把这些几何体比作组成空间的最小物质,那么真正承载空间的,是对接点。 当时还年幼的我,有着这样的猜测。甚至于,我还看到了这样的空间架构。 隐约间,我看到眼前的空间似乎由无数个几何体组成。而几何体的堆叠必然会出现对接点。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普通,一个不普通人拥有普通人所不拥有的能力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我制造了一个小范围的爆炸。其实很简单,爆炸本质上是造成范围性的高压,再利用这种爆发力进行冲击波式的伤害。 但也因此,有个前提,约束能量的壁障。一个气球的爆破,会用气球本身作为壁障。 而一般意义上的爆炸,其强大的能量和冲击下,气流气压会形成实质化的壁障。 但在此前提下,无论如何增加能量,爆炸的当量再大也没办法撼动空间本身。 事实上,纯物理性的力量再大,都只能造成平面性的伤害。非要说的话,就是肤浅,一种没有深层关联性的力量,就如同二进制的低级计算机,达不到电脑的程度,无法比拟量子计算机,更无法企及高维。 我能利用能力制造小范围的爆破,爆破的能量精准的局限在空间层面。更重要的是,这种冲击力精准的作用在对接点上。 所谓组成空间的基本物质,几何体的边是无形的,或者说,具备韧性。在必要的时刻能由直线变成弧线。 这种架构下,真正让空间具备了韧性。但我精准操控的冲击波直接作用于对接点上,然后,我眼前呈现出一种很立体的景象。 日常中大部分爆炸想象,通过分析,都能看出其冲击波的边沿,呈现出一种菱形架构的伤害痕迹。 就像爆破后飞散的玻璃碎,爆炸的能量冲击节点造成了菱形的伤害形式。造成一种框架式的飞溅效果。 而我所制造的爆破,空间也以溅射玻璃的形式遭遇冲击。随后,空间在解体,崩塌的空间形成一种收缩泯灭的趋势。 连带着处于改变区域的所有事物一起,化为乌有。但这还没完,比起冲击波,空间爆破的恐怖点在于回流。 内部的崩塌收缩形成一种回流的巨大压迫式能量。真空会面临挤压,而巨大的压力下,令原有处于崩塌架构下的空间雪上加霜。 在短暂的真空后,是更为庞大甚至超量的能量回流,短时间内形成一种极致的压力。 甚至隐约的,我看到了某个类似黑洞般事物的生成。我很明白,不加以制止恐怖会以点盖面,对地球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 后来,我虽然没进行这类实验,但似乎能对空间的对接点有所敏感,甚至于,我能看到。如果说这个世界由粒子组成,那么粒子绝对不是最小单位。 空间本身也是有基本组成物的,这种更基础的几何体组成了空间,也组成了原子内部那相对空阔的空间。 虽然以某种看似无序的方式堆叠排列,但简单的破坏并不能影响到本身。 其实很好理解,用大量的几何体进行随机的堆叠,无论对内部用怎样的方式,抽出单个几何体也好,改变排列顺序也好。 这种看似凌乱的堆叠方式会自然而然的进行填充以维持整体架构。但我也意识到,几何体本身并不能承重,甚至于空间本身也并不能承重。 但对接点的存在,让虚拟的几何体形成了支力。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明白空间究竟是什么。如果广而泛之,事物要存在,首先需要有着名为“空间”的概念体,用以作为承载。 那么空间本身就只是一种概念,那么它的形态,本质,属性等就并不重要。甚至于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形态的空间。 曾经有次,我在一个未名的空间内,见到了一个类似破袋般的东西。我会不自觉的穿越空间,但那天,我去到的,是一个相当另类的空间。 怎么说呢,它在崩灭。任何事物都会走向毁灭,世界也不例外。某种意义上,寂灭才是永恒的,而“存在”本身,才是异类。 在永恒的寂灭中,会如短暂的烟花般出现各种世界,但对于永恒的寂灭长河而言,这种瞬间实在微不足道,乃至可以忽略不计。 某种意义上,正存在着的我们,本身就属于某种异常。在寂灭中,在虚无中,扩充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内置入事物,然后,可以以此命名为世界。 世界内的众生在不加干扰的前提下,发展得绝对不会比人类慢。逐步出现了与天同寿的高等文明,虽然有着对于人类而言无所不能的科技水平,也达到了永生的境界,但只要有所依存,就无所谓永生。 需要依附于世界,而世界依附于本源空间,两者始终会面临崩灭。对于人类而言,世界末日极为遥远,但对于永生者而言,每一次的灾难,每一次的末日,都必然亲历。 某种意义上,在历史长河中,相比起存在着的世界,灭亡的世界更为繁多。 而我,就刚好来到一个灭亡的世界。我捡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破袋。手感很奇异,像是柔软的口香糖。我撕下了一小块,吹了一口气,然后,它慢慢的,无限膨胀起来。 最后究竟变成如何广泛我并不清楚,但我直觉认为,容纳下一个太阳系不是问题。 我开始猜测,一个世界逐步崩塌,空间逐步收缩萎缩,最后变成了破袋般皱巴巴的形态,而空间本身并非物质,当然也没法用一般意义的体积来衡量。 相比起无形之物,一切基于物质的属性值都会失去效用。换言之,它可以很大,大到容纳宇宙。 也可以很小,小到能被我握在手中。不管填充物是几何体也好,空气也罢。空间本质上只是一个容器,只是一种概念而已。 但我对空间的好奇并没终止,我依然得不到解答,所以,我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经常会在无意中穿越空间,某种意义上,在视线无法兼顾的地方,就很有可能面临穿越。 空间本身的严重重叠,造成了近在咫尺的平行时空。人是一个系统性的概念集合体。 身体,记忆,意识,思维等等,分别以不同形式处于不同维度,简而言之,人的真身,是一种跨越维度的“怪物”。 形态怪异扭曲且庞大。单个的时空并不能容纳,也无法完全呈现人类形态。即使如今所处的复合时空,能呈现出来的,也是冰山一角。 之所以我们平庸,是因为我们无法显露真身。而空间的重叠,也意味着时间的重层,而时间的重层,创造了错位时空的条件。 在此条件下,我们能看到错位的动态世界。究竟有着多少平行时空没人说得清,包括人类在内大部分生物都有着混沌的共性,在这种天然的压制下,能自然而然的接受许多不合理。 而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不完美的,在没有这份压制的前提下,即使是人类也能发现世界的漏洞所在。 正因为人类的混沌,我们在不断穿越时空,不断看到来自异时空的人,但全无所觉。 在视线所顾及不到的地方,转过一个转角,进入一个房间,走过一个街道,也许就进入了一个平行时空。 在不断的穿越中,早已迷失在这种无尽时空中,至于原来的时空,也很难再找到,也很难再回去。 106.穿越者.中 虽然任何一个时空中都有着我们的家人,但告别了原来的时空,永远无法回去的原有时空,在那里,真正的家人依然在等待着我们的归家。 时空的平行存在,不意味着时间因果上的一致,有的时空中我们在幸福生活,但有的时空中也可能很落魄,而更有部分时空中,自己已经失踪或死亡。 世界充满风险,假设有着一百万个时空共存重叠,以此分散了风险。即使有十万个时空中的自己遭遇了意外,但还有九十万个自己在一百万个时空中穿越。依然能填补已经死亡的那十万基数。 事实上,我们真正和家人见面的时间并不长,死亡的份额能完全填补。在高风险的世界内,以量取胜是最常见的。 但同样,也有着某些时空里的亲人经历着丧子之痛,经历着相思之苦。在不同时空穿越的我们,和不同时空的亲人接触。相见,离别。 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一次的说再见,就真的成了永别。亲人们在一天天等待着你的归来,但不该走的已走,该回的永远回不来了。 很清楚空间穿越属性的我,也很明白,我们,是某种意义上的游子。走出客厅再返回客厅的我,会敏感的意识到又换了一个空间的家人。 正因为我们都为浑噩的人,所以能一如既往的生活着。但我依然有了芥蒂。世界上存有诸多的不合理,但就像进化论一般,会用诸多并不高明的方式掩盖这份不合理。 穿越游走着的我们,会面临遇到“自己”的事件。但这并不算什么,更多的不合理我们都能安然适应,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成为睁眼瞎。 但由于我是个异常者,连带着异时空的我也是异常者。假设拥有百万个重叠空间的话,那么就有数十万个我在活跃着。 不断穿越着的人类会感到异常疲惫,这份疲惫感让他们忽略很多事实。我曾经在各种场合看到各种的自己。 不合理的世界会把不合理和谐掉,在关键的地方,在敏感的地方,甚至会用“*”这种星号来代替。比起追求绝对的逻辑合理,压制智商,限制智商极值明显更省事。 所谓逻辑合理的世界,当有一个逻辑污点,就会蔓延成大片的逻辑漏洞,而世界的诞生本身就带有绝对的问号。 所以,某种意义上,不存在绝对逻辑合理的世界。而我,在这不合理的世界里,遇到各种不合理的事,遇到我自己这种事也不显得突兀了。 但人类本身会对其余时空的自己表现出本能的敌意,人会追求唯一。到一定层次,会明白到这个多维度的世界不存在什么唯一,理解到时空的规则后,会对大部分世界观改观。 但思想狭隘的人类会对异时空的自己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敌意。在回忆时,对于以往苦难中的自己不会有真正的怜悯,对曾经醉生梦死享受的自己甚至会感到妒忌。 我们本质上是存在于现在,享受也只能存在于现在,过去的享受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某种意义上属于一种绝对的炫富和毒药。 所以,无论我们曾经怎样的醉生梦死,躺在病床上的我们所能感受到的,依然是失落和落差。 感到妒忌和某种酸溜溜的不愤。假如他们意识到时空的分界线,意识到未来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那么就会出现更为强烈的不愤,凭什么过去的自己如此醉生梦死,如此纵情享乐,然后把各种后遗症,各种透支后的疾病甩手给自己。 明明如今的自己拥有着良好的心态,拥有难得的善良,但过去自己所做的各种恶依然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由现在的自己承受良心折磨。 事实上,我也意识到,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我,是不同的人。穿越时空的自己很难说得清何谓过去何谓现在。 那么我真的生活了数十年吗,也许我只是生活了几天,只诞生了几天。同样,另一种讲法是,人格。 人格是处于流动状态的,当把时空进行拆分,那么就能呈现出一种宏大的景象。假设把人生分为十个时段的话,分别由十个不同的人来扮演。 少年的自己,中年的自己,老年的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人格心性。或者说,属于不同的人。也因为这种扮演,我们有着一种角色定位错乱的感觉。 自己的心境和自己的角色定位,和自己所处的情况都有所差距。这种持续的矛盾是大部分人都能感受到的,简单来说,就是公主病丫鬟命。 过去的我,懒惰,罪恶,贪图享受,也因此制造了失败的人生,罪恶的伤害,多病的身体。放纵的他,恣意享受的他,把这些后遗症全交由我来承担,明明我是个善良的人,且没有真正享受过,却只能体弱多病的躺在床上。 这种落差实在让人愤恨。对于过去的自己的愤恨。同样,无论家人也好,妻子也罢,都从某种意义上,经历过他的蹂躏。 而不断穿越时空的其余的我,也依然在不断给我戴绿帽子。于是,我决定,猎杀自己。 人类是追求唯一的,很多人会想着,假如人类有着辉煌的未来,那么来自未来的自己会返回时空,拯救现在苦难绝望的自己。 但事实上,当生命得以进阶,那么第一时间会毁灭掉其它时空的自己。理由有很多,但有那么几点就够了。 我有着超越人类的能力,但其余时空的我应该也有着能力,所以我并没有什么优势。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敌明我暗,他们大概没有察觉到我的杀意。 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我灭掉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但怎么说呢,平行时空的数量简直超乎想象。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无数来形容。 以致于,除了时间本身,很难想象用什么能够彻底消灭掉无数时空的无数个我。 而拥有了空间穿越能力的我,某种意义上,处于不死的地位。毁灭是永恒的主题,假设有一个强大的存在,在不断的毁灭一个有一个位面,那么拥有穿越能力的我,能在无数个时空中穿梭逃避。 因为涉及到时间,某种意义上,属于万劫不灭。我想,不仅是我,许多高等存在应该也用这种方式进行逃避。 猎物和猎食者是永恒的主题,恩怨情仇仇杀同样是永恒的套路。追杀这种戏码是极为频繁的,那么在时空穿越逃跑的也绝对不少。 不仅没办法完成目的的我,反而面临了另一种问题,我在遭遇刺杀。既然我产生了这种念头,那么当然也会有部分的我产生了这种想法。 我需要时刻提防来自背后的暗杀。拥有超越人类能力的我,其手段实在远超想象。而我的一个个灭亡,也必然造成许多时空的亲人们悲痛欲绝。 我开始惧怕,我不敢出远门。我在陪伴着这个时空的亲人,我想要守护他们的笑脸。其余时空的我在一个个减少,也许我一旦离开,这个时空的亲人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对于我来说是永别,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我不忍让他们经历丧子之痛。于是,我开始了宅居的生活。我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在其余时空的自己正一一被刺杀,在相互残杀。 我很清楚,一旦走过这个街角,那么我将看到的,是正在举办丧事痛哭的亲人。宅居的我,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在这里,我抗击了许多的外来者。成功的守护了我的日常。 我开始有了一个疑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视线之外的地方。真的存在着世界吗。 也许我的世界就只是自己目所能及的这个狭隘的方圆。人类对于自己掌控外的事物,都会感受到不真实感。 即使通过检测仪器,依然只是一种机械的数据。人类有着领地范围,也有着自己的感知范围和感知上限。 远方的事物,触不到的事物,就永远只能是个概念。我所兼顾不到的地方,我所感知不到的地方,真的存在着世界吗,真的有着其它人类和其它事物吗。 对于这点,也许我永远都找不到答案。我就像拿着手电筒,灯光映照不到的地方,我永远不知道那里有着什么。 又或者,我的世界,只是那微弱灯光下的一小片区域。龟缩于一隅的我,始终不能抵挡来之不绝的入侵者。 虽然我明白这种内斗内耗的可怕后遗症,但也清楚这么做的优点,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意识不到只能说眼界问题。 只能看到事物优点或缺点意味着自己只是个未成熟的人。凡人有着凡人的担忧,但也有着凡人的无虑。 超能力者也必然有着超能力者的担忧和所面临的独特问题。至少,凡人就不会有这种自己和自己厮杀的忧虑。 为了自保,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专属个人空间。空间是一种概念,也是一种可以DIY的事物。 只要名为空间的属性,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形态什么样的制作流程,它都能称为空间。要制作空间,首先需要定义它究竟是低维的,还是高维的,是纯概念的,还是带有物理属性的。 二维空间并不复杂,但会严重影响生活质量。高维空间某种意义上,也并不会复杂多少,但会导致生活太过复杂。 纯概念化的空间相对来说最符合要求,但也最难制造。带有如今物理属性的空间,某种意义上是最低等的。 以人类目前的眼界,所理解的世界,所定义的空间,是相当不成熟的。这种空间本身也是相对低等的一种。 至于低维空间,低维度的构建并不困难,难点在于如何构建出一个相对优秀的低维空间。 用代码可以编出弱智程序,也可以编出优秀的游戏。二维空间的构造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浩瀚。 一个优秀的二维空间,可以让存在于其中的人有着生活在三维世界的实感。我甚至有点怀疑,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否伪三维。 本质上,我们所处的世界应该是四维以上,但这种定义与判别本就带有歧义。 事实上,我们日常中所看到的事物,都是二维面。我们所欣赏的,是其二维面的美丽。 比如说眼前的苹果,所看到的只是一种二维面的折叠。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看到其内部。 观测这一行为,所对应的本就是绝对的二维面。用一张纸,通过巧妙的折叠能形成任何形态的事物,使用特殊材质甚至能以假乱真。 纸本就是万能的DIY用品,有着强大的可塑性。即使未来世界用纸作为主要素材也并非不可能。 同样,活用二维面,能构造出绝对的多维立体效应。这种纸面迷宫能让人难辨真伪。 换言之,这个世界,也可以是一张巧妙折叠的纸。一个巧妙的二维面。当然,这是二维空间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相对简单弱智的一种。 人类会痴迷二维的表象,相比起三次元的脏脏,二次元动漫能承载起人类的所有美好幻想。而人类所能欣赏的,习惯欣赏的,是二维面。 107.穿越者.下 鲜花本质上是一种类似纸品的诡异生物,但这种接近纯二维的事物能带给人视觉享受。扁平结构也忽略了三维所带来的肮脏影响。所以能生出一种纯洁的欣赏之心。 但是,在二维的基础上出现了三维,就必然代表着藏污纳垢。事物出现了内部空间,就意味着内脏,器官,细胞,密集,虫卵等等,无一不代表着恶心。 三维所创造的内部空间本质上就是容纳这种恶心和恶心想象的。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确定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否伪三维。 对于生活在二维世界的生物而言,甚至对于生活在一维,生活在数字化世界,生活在代码式世界的生物而言。他们并不会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有什么不妥。 虽然二维空间已经严重扭曲,但他们依然能把眼前的世界正当化合理化。适应这份扭曲或者把这份扭曲进行认知上的扭正。 换言之,只要存在于世界,就会对世界的不合理视而不见并尽力自圆其说。 即使我们生活的世界处于扭曲状态,我们身体被拉长成百米,用一种螺旋的诡异姿态存在着的我们,依然能把这种异常进行认知上的扭转。 即使我们处于一个洗衣般高速旋转的世界,依然能有着世界静好的认知。本质上,存在于世界的事物就有着同步认知的机制。 我们很难让生活在二次元,生活在虚拟网络的智能体产生对实体世界的认知。 无论我们如何形容和比较,它们都很难理解真正的三维世界,也很难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网络世界的虚拟。 即使自身只是一段程序代码,处于代码的世界,但依然会理所当然的生活着,理所当然的生活在这种自认为的丰富世界内。 至少,我无法辩证自己所处世界的真实性,也无法分辨所处世界是否三维。也许,处于二维世界的我们,看不到,意识不到,想象不到真正的三维为何等模样。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制造了一个低等的二维空间。二维空间的创建并不复杂,至少低阶的并不复杂。 我不懂编程代码,也不懂数理运算,但我可以植入空间,简单来说,我把三维空间二维化了。 具体操作我也不明了。用一张二维纸,使用自己的能力,进行横扫。所有扫过的空间和事物都被信息化,被植入到二维面内。 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创造是最容易的,我只能用这种取巧的方式。但除此以外,我也进行了自己的尝试。 不会编程,但我进行了空间的编码。把空间进行解码压缩,自己构建了一个空间体系,自己定义了空间的基本架构,用一种建筑工程师般的方式实现了代码空间的制作。 整体而言,就像黑客帝国。这个二维世界很单调,但某种意义上,它是一个迷宫。里面蕴含了近乎无限的空间,重叠空间,封闭空间,房间。 在往后的一系列斗争中,这个二维世界发挥了巨大作用。我用它困住了其余时空的自己,困住了高等文明,甚至于,困住了神。 这种截然不同的架构内,他们的优势荡然无存。也彻底实现了迷宫空间的意义,一个优秀的空间迷宫,要么是极为高维,远超神明的高维。 要么极为低维,返璞归真的二维世界甚至能封禁剥夺神明的能力。并且,我相信,只要一定的时间,作为不死之身的神明会忘记了自己曾经作为神明的事实,深陷入二维的世界内被磨灭。 人类对空间的认知很少,对于任何高等文明而言,空间扩容势在必行。 高维空间以其高等的架构,实现了空间的最大化。但低维空间,我的二维世界内,同样实现了空间的最大化。 就容积而论,那A4纸大小的二维面内,能容纳百亿个银河系。且因为层次的存在,这个数值还能呈几何递增。 随后,我试图制作高维空间。说实话,非常难。对于人类而言,连维度为何物都不清楚。 在现有的体系下加上时间等等,形成多层次,这也无非是一种二维空间的升级罢了。某种意义上,我们所处的世界也很可能只是一种二维空间的升级版。 即使我制造出极多的层次,复杂的框架,但把纸张进行怎样的复杂架构,都无法改变它是纸张的事实。 很多人会去设想何谓高维空间,但我敢说,所有人的所有设想,都只是一种二维的扩展。简单来说,我们会认为高维生物有着层次感,身体呈现某种庞大而全面的架构,甚至已经变成概念化的形态。 但这些,都可以看待成二维的升级版。思维模式限制了想象,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即使它存在于现世,但它依然没办法理解我们所处的世界。 程式化的思维模式让它们身体存在于三维,思维存在于二维。其思维模式,其思想世界等等,都依然处于绝对的二维。 同样,人类的思维模式被限制了,即使人类本身是一种多维生物,但三维或伪三维的思维模式限制了对自身和世界的认知。 换言之,只要思维模式得到提升,人类就能自然而然的向着高维度进阶。而非苦哈哈的通过修炼依然在这种低维度世界厮混。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这个世界进阶的皇道。但即使如此,即使能认识到,我也没办法做出改变,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又或许,我们的限制,我们的枷锁太过沉重。 所以,高维空间的制作不了了之,但我也做出了尝试。制造了一个有着极为丰富“维度”的空间。我称之为升级版的二维世界。 这个空间里,完美符合了人类对于多维世界的认知。由于其复杂的架构,已经没有了外形概念,也没有体积概念,非要说的话,可以说是巴掌大的圆球型。 但在里面,我收录了数百个世界。之前说过,有着很多灭亡的世界和濒临灭亡的世界。空间濒临灭亡,世界也得跟着消失。 于是,我用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我用营销的方法把它们骗到了“高维”空间内。 我透露出风声,这个世界是一个绝对上位的高维空间,类似于神域的存在。于是,处于灭世境地的文明们,用各自的方式把自己所在的世界打包搬到“高维”空间内。 但也因此,那个空间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也许,在我定下的框架下,在那么多文明的全力打造下,会逐步变成真正的高维世界吧。 再之后,我开始着手构建概念化空间。人类对于高维世界有很多假设,但我认为,高维世界也许是一种概念化世界。 每多一种成熟的概念体系,就多一种维度。比如说时间概念,因果概念。某种意义上,单一的概念也足以组成世界。 但概念越全面,世界越完善。首先,我添加了长宽高概念,然后是长度,温度,质量,数量,再之后,是物理概念,数理概念……之后包括时间,因果等等。 然后,这个,“世界”开始运行起来。虽然它只是个空间,但添加了如此多的概念和变量,它拥有演变成世界的可能。 至于我是如何做到的,这无法深究。我只能说,能力限制了人类的想象。真正超能力者的世界远超他们想象,甚至不是他们能设想的。 这个世界开始运行起来,但这依然是个只有框架的世界,甚至没有物质,更没有生命。但这就够了,框架的存在,运行的框架,形成某种吸力。 这个现实世界的物质出现在“世界”里。在完善的框架下,形成了宇宙的雏形。 有近似的星体,近似的能量流。要说的一点是,这个世界绝对不小。我利用空间技术把它放置另外一个空间内,但它的体积,也许超出了宇宙。 它的运行,以一种玄冥的方式从其它一个个世界中抽取物质,能量,甚至开始吸入了生物。或者说,它的完善架构吸引了生命进驻。 但随后的发展并不顺利,这个世界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用游戏来形容的话,就是有着太多的BUG。虽然能进行内测,能勉强进行公测。但运营还存在种种问题。 和我所处的现实世界相比,不够稳定。我知道,是概念不够。于是,我添加了更多的概念。 每一种概念的加入,都会让世界更完善,逻辑更完美。于是,世界逐步稳定,也更为丰富。和现实世界也无差别。 但即使如此,它依然称不上高维空间。物理,数理,科学上的概念已经彻底添加了。但依然没有质的转变,还欠缺玄学玄幻等等方面。 虽然乍看之下和现实世界没太大差别。但本质上,它是肤浅的。只有物理概念的世界,相当肤浅。 生物死后有轮回,但并不完善。我直觉的认为,还需要极为庞大的玄幻概念作为框架才能有真正的提升。 108.元素.上 我是个工业设计师。 在我看来,诸多的设计品都很粗糙,或者说,不人性化。首先,各种用品会倾向于光滑。 追求光滑就必然意味着失去了手感。物品需要一定的摩擦系数才能有实感,通过摩擦,造成手部皮肤的损伤,通过微创伤形成手感。 而凹凸不平的表面和手部纹理进行接触的同时,能更细致体会到物品的层次感。 而摩擦系数,也是质温的基础。人类的手感或者说体感,是根据伤害系数决定的。给予一定的伤害,能刺激感官,从而产生舒适感。 人类习惯通过自残达到愉悦的目的,对于伤害有着畸形的容忍能力,而女性对于伤害的追求和忍受力更为惊人。 所以,控制好伤害值,是享乐人生的关键。虽然很畸形,但符合人类自身定位。如今的单一享受,人类很难想到还有什么享受方向。 任何享乐都带着必然的自残成分,也正因这种自残属性,才让他们觉得愉悦。 食物除了本身的诸多缺点外,美食也同样单一,要么上火,要么甜。如今的零食局限于这两者。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人类能轻易消化排出的。 在不自残的基础上寻求享乐,能想到的也就精神享受了。但精神上的洗脑和摧残某种意义上更为严重。 通过调整摩擦系数和质感,赋予微型创伤,能形成更好的手感。某种意义上,比起硅胶,铁质有更好手感。比起地砖,水泥地板有更好质感。 追求光滑的人类,达到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越来越滑的地板简直是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任何胶质的拖鞋都无法抵消瓷砖地板的光滑度,换言之,有极高概率打滑。 对于老人而言,摔倒会造成极大的生命衰退。某种意义上,这种损伤以年为单位。某种意义上,这种设计倒是有种居心勘测的成分在内。 对于一个能节育减排的地域而言,会有针对性的清除负担也不奇怪。同样,现代工业品多采用高硬度材质。 对于材质而言,高硬度相对而言是最便宜的。一块矿石和一块软胶自然不会同价。但高硬度同样是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大部分形式的接触型伤害,都属于硬度的对冲伤害。无论冲击力如何,当一方有着绝对硬度,那么都会给予人类极大的伤害。 相反,假如前面是一团棉花,即使用极高的速度撞过去也不会有事。一个绝对硬度物体,只要碰到人类身体,就能造成伤害,或者说,碰到任何事物,都会形成伤害。 某种意义上,绝对高硬度事物,这种极端属性的事物,属于天然的搅局者。只要存在着,即使处于静止状态,就足以形成持续伤害。 事实上,我们和周围的事物,都如同处于洗衣机般,持续造成对撞伤害,但由于都处于一种软质状态,所以并没形成太大的磨损。 无论棉花也好,空气也罢,由于其软质属性,让人类能感受到相对舒适的体感。 相反,站在或行走在高硬度地板上,能感受到异常艰难。持续的反震力让每一步都等同对自己的伤害。 相对于人类自身而言,如今的大部分工业品都显得太过危险,造成粉碎性骨折的概率过高。 当一个世界里的事物皆有着高硬度属性,那么人处于其中则步步为艰。没有软质物的抵消,所有的力量都会反流到自身,动作越多,遭受的伤害越大。 也正因为如今所处的位面,有着包括空气在内的诸多软质物,能抵消大部分伤害。以此维持了脆弱人类的生存空间。 除此之外,是尖锐。许多工业品会采用过于尖锐的设计。多边形就必然会有着相对尖锐的角。 为了所谓的美观,经过处理的高硬度木质和尖锐的棱角,稍一碰撞就能造成巨大伤害,这种经历相信每一个人都遇到过。这种痛觉相信也深有余悸。 一个事物,只要有着一定的尖锐度,就能实现高比率的力度转化。把冲击力高百分比的转化为刺穿力。即使力度很小,但只要转化得当,都能成为绝对意义的无坚不摧。 这个世界很丰富,但也很纯粹。对于尖锐事物和锋利事物,所有生物都会心生畏惧。返璞归真的伤害,一把绝对硬度和绝对锋利的刀,能割裂任何非玄幻系事物。 即使世界本身也会对此感到心悸,因为,以这种返璞归真的方式,操作得当能把世界一分为二。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能对各种高等生命造成原始伤害。 也因此,这个包罗万有的世界里,采取了极值。有尖锐的事物,有锋利的事物,但不会超过危险值。 说实话,小时候的我很天真,也很幼稚,也因为这份保留的幼稚,我选择当工业设计师。也许我想要还原我那曾经的童真梦想。小时候的我,对于刀具非常害怕。 人会本能的对该害怕的事物感到害怕。那么,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刀具的材质?害怕其上寒光闪闪的锋芒?害怕那锋利的伤害? 本质上,所谓刀具只是一种狭长锋利的原始事物。在科技的当代,作为高等物种的人类,我依然会感到由衷的害怕。 即使相隔很远,依然让我不安。甚至有种遭受伤害的错觉。我知道,这个世界是动态的,就像流动的水体。 地球在动,星系在动,宇宙在动。只要涉及到大体量,就意味着这种动态速度远超我想象。恍惚间,我似乎感受到流动中的自己和流动中的刀具相互发生着玄奥层面的碰撞。 事物是相关联的,即使有着物理的距离,但也仅仅是物理距离。扔到洗衣机的事物始终无法避免碰撞。 换言之,我正遭受隐性的割伤。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让我有如凌迟。对于很多事物而言,即使自己处于不动的状态,依然会对周围造成持续的伤害。 而这份凌迟伤害,不仅来自于刀具。只要分子结构小,就能造成入侵。绝对纯净的水,能直接融解掉事物。 小粒子架构的风,能直接穿透身体,穿透细胞,穿透原子。同样能造成凌迟伤害。甚至吹散身体,成为一滩粒子。 而这种特性的事物绝对不会少。地球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保护人类免遭伤害。隔绝了来自世界的真正风雨。 但无论如何,对于人类而言,对于这种感知能力被屏蔽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悲生物而言,很难知道身边正发生着什么。 一道粒子级的风刃划过,能把人类一分为二,但这种微量尺度并不会让人类有所感应,体内的粒子循环下能把这种划伤进行修复。 而持续的划伤也在持续进行着修复,形成一种凌迟的拉锯。一旦人类的感知屏蔽功能撤掉,痛觉的洪流会瞬间把人击倒。 我有过很多被割伤的经历。对于刀具,我是深恶痛绝。也因为这种畏惧,曾经有一次,和朋友玩耍,对方拿着一把看起来非常高档,寒光闪闪的刀,向着我划了一下。 我瞬间吓得跳起来,虽然并没有多大的痛感,但我很清楚将引发怎样的伤势。这种极致的情绪下,我慢慢出现了痛觉,随之而来的,是手上那似乎逐渐裂开的伤痕。 血正在渗出,“锋利”的伤口如此的恐怖。让我痛得发抖。经过检查,这无疑是利器造成的割伤。但问题是,据说,当时那个朋友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想要吓唬我,而刀具并没划到我,再则,那把刀没开刃。 透过监控录像可以看到,刀确实和我有着一尺以上的距离。那么,伤口是怎么出现的?剑气? 任何事物都带有自己的气场,能量场,任何动态事物都带有固定的惯性和引力环,高速移动的剑刃能产生比剑刃本身更强的剑气伤害。 但那次事故要说是剑气的话也太过离奇,且根本不可能。于是,我更倾向于第二个猜测。我的恐惧产生了强大的自我催眠,在极端的时间内模拟出实质化的割裂伤害,而痛觉一旦产生,会进一步加剧心理暗示,从而产生迅速的恶性循环。 当意识取得控制权,能直接影响身体并不奇怪,在特殊的情况下,意识能取得绝对的控制权,完全凌驾于现实。 别说制造割裂伤害,就算让身体自燃,让身体瞬间一分为二也不奇怪。人类有着强大的模拟能力,也因此,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图片会感同身受。 但无论如何,我的生活依然以一种平淡无奇的方式继续着。我喜欢设计一些小玩意,当然,也会进行手工制作。 也因此,我对于社会上的各种产品有所留意。本质上,商品应该是服务于人类的,提供便捷与舒适。科技源于懒人,勤奋虽然是美德,但也是一种奴隶主的口号。 以勤奋的态度对待一切,那么一切都能用勤奋来解决。服务于懒人的科技提供了便捷性的同时,也让这份惰性加深。 虽然网上有许多咨询,但基于惰性不想去挖掘,更多依赖于门户网站。这份惰性与惯性将伴随往后的人生,而这,也是今后文明世界的发展方向。 但当时年轻气盛的我,认为那些所谓的设计师,开发者,都只是些智力障碍患者。本质上需要提供舒适度的衣服越来越向着裹脚布的性质转变,这个也不说了。 衣领上的标牌又是怎么回事,无论怎么样都会造成剐蹭,给予人痛苦的同时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品牌?如果说是为了晾晒方便的话那我也只能说他们是智力缺陷患者。 每一种工业品都有着显而易见的缺陷,且造成缺陷的是设计问题,而非技术问题,由于用习惯了所以不会觉得,但本质上,这些设计都相当粗糙。 十几年前的游戏界面用户不会感到粗糙,但十几年后的如今再次玩就会觉得无法接受。汽车造型和构造能百年不变,车轮发动机铁皮架的原始构造,成为身份象征的同时并没获得真正的提升。 就连外观设计本身也透着一股廉价气息。以此,需要着意强调各种所谓的参数,形成一种琳琅满目的高性价比形象,以掩盖其本质的原始。 作为财富象征的手表,本质上也只是一种过时的事物。某种意义上,透露出一种装腔作势的既视感。 一个缺乏实际意义且会影响舒适度的事物,就如同女性身上的首饰。其本质不言而喻。表的设计本身没有可塑性,但由于机械工艺的不合时宜,会产生细微的时差。 每年的调整和维修等费用极为惊人。虽然我对于各种产品的设计工艺觉得很低等,但我也没能力设计出高等的形象,受眼界所限,人类很难创作出水准线之上的美感。 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一群低水平审美观的俗物。在此审美观的基础上,形成了一种认知框架,太过恶俗和太过高雅太过美丽的,都会无法认知,无法视认,简单来说,即使在身边,也看不到,想象不到,理解不了。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物,一个来自于高等文明的科技。要形容的话,就是一架3D打印机。 但问题是,无法启动。现代的每一次工业革命,都会引发一场划时代的变革。也许未来会经历能源,会经历材料等的革新。 也只有在此前提下,才会有质的飞跃。首先,制约文明的,是材质。每一种看似不起眼的工业品,都有着某种高科技材质的支持。 而这,也区分了底蕴。比如说简单一支圆珠笔,一把菜刀。圆珠笔的滚珠无法自产,菜刀的特殊钢材无法生产。 无法掌握核心科技,就永远受制于人。一旦面临技术封锁,就连基本的自给自足都做不到。 工业体系庞大而复杂,所谓的穿越,能做出基本的**玻璃,但不可能打造出成熟的工业体系。某一种材质的缺失,就能成为致命伤。 比起复杂的材料学,高等文明则发展得更为决绝。使用的是一种万能素材。 万能素材同样分体系,比如说纸,比如说水。但我需要的素材并不是这些,然后,接下来,我需要自己制造。 通过一定比例,我采购了大量的矿物,化合物。这架高等文明的仪器有着炼金台功能。我把各种矿物放进去之后,自动进行了熔炼。 如何完美分解化学元素,这项技术区分了文明的等阶。就如同对于原子能的精细使用。 每一颗粒子都带有巨大的能量,不充分使用就会造成浪费和能量溢出。转化不充分就会造成毒物。同样,元素本身比起粒子更为神奇。 109.元素.下 经过提炼的元素团,有着各自的奇异属性。一个拳头大小的寒属性元素,当出现在宇宙,就足以形成一场扩散性风暴。 这种极致的单属性事物就像绝对的真空。对于此,我深信不疑,因为尝试过。 利用机器,我把一丁点元素送到太阳内,利用观测仪器,我看到了一场庞大的风暴。对于庞大体量的太阳,人类并不能完全观测。 太阳风暴的运动也并不能代表太阳的运行情况。而此时,太阳内部正发生着剧烈的波动,我所观测到的是,寒元素把太阳内部相当庞大的区域冻结成冰蓝色,但与之相比的是,还有其它冰寒区域。 应该是早已存在。也因此,太阳这个剧烈燃烧的火球把热力用来进行内部镇压。给予太阳系内的其它星球一线生机。 也因有着寒域的存在,限制了太阳的狂暴之姿。但令我担忧的是,寒域正不断缩小,最早期的一个已经支撑了上亿年。 没有新的寒元素添加,太阳会重新变为狂暴形态。元素是一种高等领域,也是高能领域。任何化学物对于人类而言都是绝对的毒物。而任何真正的元素对于世界而言,都属于毒物。 世界本身不会诞生也不会保留纯元素。以此,需要通过分解提纯等一系列步骤。单属性的元素同时也带着极致的属性,会引发强烈的中和反应。 极致的物理属性也达到玄幻属性的范畴,通过对元素的操控组合,能造物,能创世,无所不能。 只因元素种类极其繁多,还有着玄幻元素,概念化元素。我曾经得到一团混沌元素,没有形态也没有色彩。 我称之为玄黄,命名为混沌。混沌元素什么都没有,以一种虚无形态呈现,但却似乎有着无数可能。所以,我又称之为概率元素。 这个世界,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有概率的存在,就等同有了一切。即使这个世界本质上是虚无的,是混沌的,但只要有着概率指标,就存有一切可能。 虽然这么说很难理解,简单来说,用电脑来进行创世,不需要输入详细资料,设定,只需要输入相对的变量公式,域值。 就能够进行自动运算,即使没真正创造出世界,也出现了框架,出现了预测预期,出现了预知轨迹和固有命运。 甚至于,我开始有种猜测,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不是说世界是虚幻的,而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从没诞生过。 由于概率公式的存在,会形成一种预见性,而我们,正存在于概率的预见内。 接下来,我得到了一种更为诡异的元素。虽然它没有数理基础,但它却蕴含着一切的概率。比如说圆周率,从3.14起头,不需要继续演算,我们就知道接下来究竟会演变成如何的篇幅。 概率元素内有着一切的概率,用最简单的讲法是,有着一切可能性。一个有着完整方向性的迷宫,就能无限延伸成无尽迷宫。 我利用概率元素,进行了创世。至于步骤,并不复杂。我把它装在空间元素内就行了。至于空间元素,我同样通过仪器获得了。 一个广维度空间,虽然不大,但有着无限的延伸性。和外部空间完全独立,根据装在物的体量能进行无限扩大。 在空间元素内装入了概率元素,然后,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在一个狭隘的空间内产生了无限概率,出现了无数可能。 有可能诞生矿物,事物,生物,有概率存在时间,存在温度,存在维度,存在一切能存在的东西。空间元素开始无限扩张,而概率元素就像滚雪球一样出现无尽虚影,在那里已经演变推演出无数个有概率出现的世界。 但即使如此,那个空间内,依然空无一物。依然处于绝对的虚无和混沌。概率元素虽然存在,但并不能无中生有。 它只是演变了概率,从而推演出有可能出现的世界,推演出世界内有可能诞生的人,推演出能发生的事。 但终归,也只是一种纯粹的推演。在这样的空无内,我看到了宇宙的诞生,毕竟现实中存在着宇宙,就意味着宇宙的诞生是一种概率性事件。 在那里,宇宙诞生了,生命诞生了,地球出现了,人类进化了,文明崛起了,而在那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们对视了,恍惚间,我甚至不清楚究竟我是存在于真实世界,还是存在于自己创造的概率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因为无尽概率的存在,我看到了自己的无数个未来版本。 也因此,即使看过自己的未来,我也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在概率的存在下,一切皆有可能。 玄幻性的元素有着无限的创造力,某种意义上,属于竞争角逐之物。我甚至担心会出现其它文明的抢夺者。 后来,我得到了创世元素。究竟要如何才能无中生有,如何从绝对的虚无诞生出世界,方法有很多,但不同方法的效果也绝不相同。 创世元素的获得带着偶然性,我意识到,有着其它文明在收集提炼这种元素。 某种意义上,这是世界的真正财富。而世界也以此为基础。我把创世元素投入到概率世界内。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概率世界内的无数虚影得到了实质性的转化。 在那瞬间,这个空间的体积扩张了无数倍,无数个世界同时得到真实化,同时显现。眼前出现的是极为震撼的一幕,无数个世界同时呈现,空间的独立性让这个创世进程没在宇宙内显露。 但在这个独立空间内,我见证了无数个宇宙体量的三千大世界的诞生。我开始有了明悟,创世元素又称为真实元素,是从虚拟过渡到真实的关键。 当存在创世元素,就意味着该世界从众多虚拟世界中脱颖而出。根据创世元素数量的不同,决定了世界的真实度。 某种意义上,虚拟世界可以有无数个,而真实世界也许只有一个。而来自真实世界的一把沃土,就能称之为真实元素,创世元素。 对于虚拟世界而言,会渴望真实元素的存在,对于虚拟世界内的高等文明而言,会渴望自身得到脱胎换骨的真实化。 对于人类来说,这很遥远,但对于一定层次的智慧生命而言,自身存在是否真实就是最迫切也是最终极的追求。 创世元素的获得充满偶然,可一不可再。而当时获得创世元素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世界的震惊,这个世界,这个看似沉睡中人畜无害的世界,似乎瞬间振奋起来。 我能感受到世界的渴望,甚至感受到随之而来的各个高等文明。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把创世元素扔进概率空间内。 同样毫不犹豫冲进概率空间的高等文明们,开始和概率世界内实质化的无数世界,无数世界内的无数高等文明开始了死磕。 究竟会发生什么,会怎样演变,不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能关注的了。但我也意识到一点,这个世界,已时日无多。 虚拟世界追求真实,追求永恒。虚拟世界会死亡,也必然会经历灭亡。唯一的办法是,拥有真实元素,拥有永恒之物,也就拥有了永恒。 说实话,我把世界得罪狠了。我能感受到世界的愤怒,世界的针对。天妒英才,太出色的人,太强大的人,太另类的人,都会受世界针对。 他们的存在,会挑战世界的规则,会触及禁域,会触犯底线。某种意义上,存在着,就意味着和世界的持久斗争。 对于现今的我来说,一分一秒都是斗争得来的。世界一直在抹杀我。所以,对于很多人,许多夭折的人,许多看似平庸但英年早逝的人,也许他们的命运轨迹里,他们的潜能里,能突破世界的格局,在未来能触犯世界的底线,所以被世界先一步抹杀了。 存在意味着无尽的斗争,连世界本身都会下场的淘汰赛,能留存下来的,要么是庸才,要么是绝对的天才,不上不下那种是最有可能遭遇打压和灭杀的。 对于一个真正有才的人,真正不庸俗的人来说,存在真的需要抗争。他们会羡慕俗人的幸福生活,会感受到命运不公,会感受到天妒英才的恶意。 无论如何,我都在承受着灭杀。如何在天的绞杀下生存下来,这是很多人在思考的。对于绝症者而言,对于老人而言,都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当意识到天的獠牙,当感受到天地的冰冷排斥,意味着将举步维艰。同样,我也慢慢意识到,元素的操纵组合是极度危险的事,两个元素组合产生的后果并非一加一等二这么简单,曾经一次,发生了事故。 这次事故直接导致了上亿个星系的毁灭。当然,我留有后手,直接把伤害区域进行了转移。我甚至怀疑,操作不当有可能把宇宙爆掉。 于是,我放弃了对元素的研究,再说,3D打印的素材已经准备好了。所谓万能素材,本质上任何材质都能作为万能的替代品。 但即使万事俱备,我依然没办法使用这架机器。从无到有产生一件事物是非常困难的,某种意义上,比创世容易不了多少。 需要从无到有的设定基本数值,属性等等。比如说,一支铅笔,需要设定长度,体积,内部结构,粒子结构,排列顺序,色谱,定义角度,基本度量等等。 也因此,不得不定义原子,粒子,粒子属性等等。里面涉及到的信息量极度庞大。至少,我没办法以这种形式造物。 于是,我采取了另一种方法。把事物进行信息扫描。既然是高等文明的科技,就有着相应的高等功能,对已有的事物进行扫描并不困难。 然后,我得到了极为全面的模型。无论是从无到有的造物也好,扫描造物也罢,都需要一个极为严谨的信息框架。 所谓的进化论,并不适用于造物。无论是创世还是造物,在之前都要有完善的信息结构,任何一点疏漏都有可能造成事物的不稳定,这份不稳定将导致造物的瞬间就制造出畸形的失败品。 通过扫描获得的全面模型,在我看来,简直是个美不胜收的多维工艺品。我所扫描的是一个寻常的花屏,而展现在我面前的,是由信息构成的全貌。 有着多维架构的信息体,让我得以在盲人摸象的困局中看到事物的全貌。并且,我很确信,扫描花屏得到的信息量,和扫描宇宙得到的信息量,是等量的。 随后,是造物进程。如今的3D打印技术并未成熟,但可以预见,未来将全面取代整个工业体系。 传统的模具这种方式相比起来就显得相当原始。受限于制作工艺,如今的工业品显得棱角分明。用习惯了不觉得,没有对比也不觉得,但某种意义上,这种工业品充分反映出整体文明的不成熟。 利用扫描到的立体信息模型,我制造出了一模一样的花屏,因为基于原有的信息,所以也没有什么优化。 但我可以进行微调。完善的信息体系是很难进行大变更的,对于门外汉而言,要修改一个大型游戏的代码相当困难。 因此,我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微调。人类的基因差别不大,人类的相貌差别也不大,但就这这样细微的差别,就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我进行了一系列的尝试,终于,一个美轮美奂的花瓶出现了。它脱离了现有制作工艺的束缚。 于是,我开始制造人类,或者说,复制人类。我是个冒进的人,否则也不会进行元素方面的尝试,我直接跳过了复制动物。 但由于操作失误,我扫描到的模型是,我自己。于是,另一个我出现了。 看到他的瞬间,我只感到恐惧。我很清楚自己的难缠,能在天的抹杀下生存下来足以说明。机器只有一台,他必然会灭杀我取而代之。 趁着他没离开实验室,我进行了第二次操作,开始微调。对人进行微调也算是不折不扣的人体改造了,将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然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只蜥蜴。很难想象,只是更改了几个数值,就由人变成了这么恶心的动物。 但这只蜥蜴并不简单,至少有智慧。甚至我能读懂他的眼神,我能体会到他的情绪,我甚至能感同身受。 于是,第三次微调。这次,他变成了一种玄幻生物。没有实体,如同雾气般漂浮。散发出实质性的深寒。甚至能对我进行远距离的精神攻击。 随后,是不断的微调,究竟想要什么效果我并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要灭杀他。但每一次的调整,都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即使他变成了一块石头,即使把他敲碎,也依然以一种灰尘的形式存在着,看着我。 多次微调,我也看到他一次次变成各种看似很高等很玄幻的生物。但由于机器的控制,他没办法挣脱。 我开始担心,哪次他变成神该怎么办。我担心的事并没发生,后来他消失了。也许变成了某种虚无生物吧。某种意义上,这最令我不安。 怀着这股不安,我继续造物。我渐渐意识到,不仅人类科技有着制作工艺的限制,这个世界,这个位面本身,也有着限制。 虽然有着完善的信息模板,却不能随心所欲进行制作。世界能制造出相对完美的事物,但这种事物对世界本身是一种负担。 我能通过机器分析出这个位面的造物工艺,能直观的看到这个位面的运行情况,其生产线情况。同样,我意识到,人类本不是这种形态。 也许人类作为舶来品,本质上是一种高工艺产物,但这个位面为了节约成本。刻意进行了一定的简化,以此制造出这种残次品。 机器有着还原算法,根据人类的信息,我进行了还原,以此,制造出真正的“人”。无论是外貌,基因,智力,能力等方面都极为优秀,比起如今的人类,各方面全面碾压。 这才是人类的原型,究竟是这个位面偷工减料也好,繁衍中混入了低等物种的基因也好,逐步污染退化也好。在此基础上,人类实现了全面倒退。 110.外星人.上 我是天朗星人。用地球的说法是,外星人。 对于人类而言,我毫无疑问是外星人,有着人类形态,来自于地球之外,有着相对发达的文明。人类这一形态并非地球独有,只能说,是一种生物的过渡阶段。 从四肢爬行过渡到直立行走,就会用类人形态生存。双脚站立,解放的前肢作为工具肢使用。也即是手。 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逐步形成现有的人类形态。当然,这也依然是一种过渡。这样的形态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也可以很短。 工具肢的转变让形态跟着进阶,手本质上只是爪。下一步工具肢何在人类到现在都没找到方向。 人类以此副模样维持了许多年,没有突破的话,万年前的人类和万年后的人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其次,人类形态是来源自更高等的模板。在久远的远古年代,曾经流传过一种非常优秀的模板。 当时的各个文明们,都处于相对低阶的阶段。虽然比起如今的地球文明高阶,科技也更发达。但文明的发展会经历一个必然时期。进阶。 科技的高速发展,会倒逼个体必须进阶。同样,人类假如不进行自我突破和强化,很快就会被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科技甩下去。 跟不上节奏的人类也没有掌控科技的资本,最终会被科技所掌控。以此,当时的各个文明开始寻找突破。 在发达的科技下,要进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也因为科技的发达,所以有了很多选择。对于人类来说,只要有所谓的强化药剂就敢喝下去。只要能改造强化,就敢尝试。 但这是在科技低,寿命短,身体弱的情况下,潜意识的破釜沉舟心态。 当意识到还有着内功,催眠,修炼等方式能实现强化,就会开始纠结该选哪种。当时的文明们,也面临这一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局部的强化非常容易,但与之相比,整体的进阶明显更好。所以,需要一个模板。 可以选择进阶为某种强大的生物,某种灵体,某种DIY的生灵。但在当时,出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知从哪里发现了一个非常优秀的躯体。也许是从更遥远的世界流落下来,也许是更久远的遗迹中挖掘到。 无论如何,那个躯体拥有相当完美的指标,潜能,协调的构造。于是,被称为神之躯。以此为基础,当时的文明以此为标榜开始了进阶,许多不同的物种也开始进化成这种形态。 以此,人类形态流行起来。只是如今的地球人的形态已经没太多原型的影子,其神性也泯灭殆尽。当然,人类形态也开始泛滥,由于大量的仿造,以致于这种模板基因开始成为一种污染。 大部分动物都含有这种基因,也有着进化成人态的可能。在广袤的宇宙里,我们相距地球最近。 信息是会发散的,所以地球会隐性接收到各种来自天朗星的信息。也隐性的被改造着。 虽然不是我们本意,但信息发散的确无意中改造着地球环境,让地球有更好的相性。其中关键点,在于线性连接。 空间本身是扭曲的,所以直线会成为曲线,在视觉上更会扭曲地厉害,但无法否认它的直线属性。 而地球和天朗星,刚好处于某一条轨道上,包括信息在内的各种影响在进行线性传输。 其次,我们经常会进行域外探索。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私人汽车会发展到私人飞船。以游车河的形式在宇宙飞行。 所以,很多年前,在地球还是不毛之地的时候,我们的人曾经过地球,也遗留了一些东西。以这种无心插柳的方式,地球出现了生物。 生命的孕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我们忽略了这个意外,也没注意到抹除痕迹。 对于文明而言,星际航行会特意抹消痕迹。宇宙并不安全,遗留痕迹意味着有可能引来猎食者。所以我们逗留过的地方,都会刻意进行清除并再三确认。 生命的孕育周期相当漫长,需要先适应该行星的环境,慢慢进行转变等等,孕育期可能会经历十亿年以上。 漫长的孕育期过后,是高速发展的繁殖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大量物种并大范围蔓延。人类会认为生物的进化是建立在生活环境的磨合的基础上。 但事实行,进化在孕育期就趋于完善。随后根据环境的转变步步翻出底牌,以此确保物种永远比环境领先。 爆发期开始我们就已意识到,但已经迟了,一个星球内诞生生命这种事,这种信息早该被更高等的文明所知晓。 信奉隐匿信条的我们,不方便进行干扰。只能看着地球一***新月异的发展。在地球生物看来,地球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悠哉。 但事实上,各种微观层次的进化衍化极为迅猛。但无论如何,我们并不希望地球生物继续发展下去。 因为他们某种意义上延续了我们的基因信息。所以,我们用巧妙的手段制造了灾难。但不知为何,即使多次经历大灭绝,地球生物依然会周期性的重获新生。 这就是十亿年孕育期的底蕴吧,这就是没翻出来的底牌吧。遭遇灾难后地球重新回归沉寂,但我们很清楚,这种沉寂下最难缠。 看似萧条的背后,它们会进一步的积蓄底蕴,会整军待发,会得到强化。会重新爆发更强的生命力。 我们明白,漫长的孕育期后,生命已经在地球留下了烙印,经营或者说寄生成一个稳定的场所。 此外,这些生命本身起源自我们天朗星。本身也相当不简单,虽然地球生物圈很原始,生物形态也很原始很弱小。 但并非它们没进化,而是留着没去进化。但它们有着进化的资本和底蕴。 当我们采取更激进的手段时,它们会回应以更强的进化。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大的底蕴,会出现一些极为高阶的物种,甚至于全面进化,跨越诸多进程,直接一步到位的出现诸多文明。 于是,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一个行星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和底蕴,就必然会发展出文明,会出现处于统治地位的高阶物种。 但由于地球生物来源单一,形成了一种相对均衡的进度。虽然同源,生物圈相当和谐,但也正因此,缺乏竞争力。 于是,我们开始介入,点化培植了一些物种。随后,它们开始高速发展,逐渐处于凌驾地位。也开启了灵智,发展出文明的雏形。 但生物圈本身是一个整体,它来自有着相对高等文明和相对成熟体系的天朗星,所以,它是有智慧的。 对于这种不均衡的搅局者,它有诸多方法让其消亡。但文明的火种一旦点亮,就很难彻底扑灭,会形成前赴后继的局面。 不用我们介入,就自然有着其它物种开始向着智慧生物,向着文明进发。 生物的进化本身是无序的,也因为这种无序造成了蹉跎。空有进化的基础和底蕴却没有指标,但在出现以智慧文明为标杆后,就形成了方向性。 一个个物种会点亮灵智,开启高速进化的进程。但这对于生物圈而言无疑是一种破坏。 所以即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也要压制这种变化。人类本质上是清明的,但被植入了一种异物。 在联想机制的作用下,人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发情,这在生物中并不多见。 而在生物圈的主导下,地球表层覆盖了高浓度的荷尔蒙,和包括荷尔蒙在内的一系列激素。会持续压制生物理智。 理智和智商是挂钩的,理智的压制同样也会造成智商的阈值。当然,生物圈的手段不只这几种。任何一个集团都会有手段对个体实施压制,换一种说法是,没办法有效压制的集体都已崩坏了。 在此前提下,本该持续涌现出智慧文明的地球处于一种沉寂状态,整体呈现出混沌的低灵智表现。 但我们很清楚,已经有智慧物种处在隐藏状态,它们很聪明,在没获得强大能力前懂得潜伏,懂得观测世界,懂得避开视线。 相比起来,如今的人类差太远了,他们自以为是万物之灵,是食物链的顶端。却用一种无知的愣头青态度在在地表优哉游哉的生活。 沐浴在阳光下的同时也沐浴在众多视线下。对于猎物而言,视线就意味着预定了作为食物而存在。 人类作为生物资源,会以此被预定利用。即使在死后,也会以灵体等形式被使用。 潜藏着的智慧物种们发展出高等科技,拜其所赐,形态也有着潜伏者的特征。 和我们天朗星一样,潜伏成为了一种传统。文明等级越高,越会意识到世界的危险和猎食者的存在,越懂得自保与隐忍。 而愣头青式的文明却只能面临夭折。在地下世界里,潜伏着的智慧物种发展出文明。相比起地表,地下因有了高度的存在,整体容积远高于地表生物层。 在丰富的资源下,它们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和进化上。并没有发展所谓的航天科技,以脚踏实地的形式步步为营,最终自己能发展成发达文明。 但并不是所有个体都能如此甘于寂寞。他们会来到地上,会遗留下基因信息。生物的进化是平缓的,某种意义上是一致的。 但他们会进行信息采集,会进行物种实验,会进行生物层次的制造。于是,出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物种。 地球物种呈现一种两极分化,有可爱的,也有极为丑陋的黑暗系生物。在这种外力的实验下,产生了诸多体系,以此,本质上同源的地球生物有了极大的差异,也有了别样的丰富性。 文明和生物层的接触,会产生必然的结果。诞生智慧物种。这些物种渐渐脱颖而出,但因为是半路出家,不会懂得隐忍,目无一切的态度进行张扬的侵略。 和如今的人类有点像。当然,这种张扬的结果是被扑杀。生物圈会发动灭杀。 对于一个万年周期的文明而言,还引不起生物圈的注意。但当触及到底线机制,就会面临迅速扑杀。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人类已触及了底线。 真正有眼界的人士会意识到来自生物圈的异常动态。这种自动的反制机制已经开始运行,针对人类的超级病毒也进入潜伏待命阶段。形成了全方位的围剿。 我们并不看好人类文明,他们不过是众多野路子文明中不起眼的一个,也将一如既往的成为又一个倒在生物圈反制下的智慧种。 我们曾介入的,是潜伏着的地下文明。而他们的诸多动态造成了地表智慧物种的相继出现。但也相继被绝种。 本质上,有着智慧作为武器,能发展出文明的雏形,在相对原始的地球能成为食物链顶端。而他们这些孱弱的物种也没资格引起生物圈的注意,但由于智慧,有了更大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 111.外星人.中 动物即使会好奇但会有本能的限制。但智慧物种不会。以一种作死的态度触犯了生物圈所制定的底线机制,就自然会面临自动反制。 某种意义上,地球充满各种**,等待着作死者的踩踏。也因此,存活至今的物种都有着循规蹈矩的属性。 真正富有探索精神的物种都延续不到如今。进化会筛选出两类生命,循规蹈矩,善作死而不死的。 但无论如何,在时间的作用下,在地下文明的干预下,地球表层依然会出现一个又一个文明。 他们有着来自地下的基因,也收获了来自地下的零散科技成果。以此形成了没有系统化的伪文明。 比如说人类,人类的科技发展迅猛,但之前的数千年却处于停滞不前状态。当然,他们会用厚积薄发来作为借口。 但事实上,许多科技品,理论,技术等的出现,是带有前沿性的。系统化的发展进程会呈现出一种稳步向前的趋势。 虽然并不高速,但会持续发展,会循序渐进的突破一个个技术天花板。但人类科技则不然,近代的技术大爆发呈现出种种黑幕。 很少有人能纵观真正的科学史。许多不知名但划时代的技术悄然出现。而各位科学巨人相继涌现。 在巨人的肩膀上承载其西方的科学爆发。科学的发展绝大部分在于西方和北美,无论是消息的封锁还是技术的封锁都做得极为完善。 各种阴谋论和外星人疑云丛生。但这种科学体系并没有所谓的厚积薄发,甚至没有所谓的积累,也后继乏力。 没有系统性的循序渐进,已遇到了一个个科技天花板。如今看似科学高速发展,实际上已陷入某种停滞的局面,只是在消费着固有的领域罢了。 没有真正的划时代科技,没有真正的创新领域,自原有的工业体系下做到了精益求精,在单核电脑的基础上添加到八核。 在许多领域上,已经能看到故步自封的趋势,在革新技术上,已经看到后继乏力。 对于人类来说,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可以引领时代发展。但科学家们,同样是建立在对遗迹的挖掘上。 从地下世界会偶尔流出某些科技产物,会流出某些手稿,会泄露某些信息,甚至会出现来自地下文明的“人”。 不同文明的接触会造成科技的断层。在整体相当原始的近代出现了各种在当时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科技品。 而同样,由于黑幕的存在,会刻意的去进行掩饰,去欲盖弥彰的进行一系列行为。仔细研究西方史,能发现这种欲盖弥彰的不合理。 当发现了高位文明的样品,他们会进行秘密的分析研发,发现某些遗迹,会戒备森严。 生命起源自天之外的可能性更大,而科学流传自高位文明的可能性更大。 某种意义上,只要人类曾经有过第三类接触,只要世上曾经有高等文明出现过。那么人类的科学来自于第三方的可能性就是必然的。 同样,在人类之前,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有着不少智慧物种,不少文明发展到如此高度,甚至比人类更发达。一般称之为史前文明。 对于地球而言,任何形式的文明都很难对地球本身造成伤害。所谓的透支资源,污染环境,只是对表层生物圈而言。 无论是生物圈也好,文明也罢,对于地球而言,都是癣芥之患。地球会定期进行清理。这种寄生在地表的物种始终会引起反弹,本质上,星球本身就不是适合生活的场所。 会寄生在星球表面的生物都只是相当低等的寄生种。缺乏自给自足的能力,只能制造污染和破坏。无论是星球也好,大环境也罢,都会定期进行清理。 方式手段有很多种,总之,任何形式的文明都会被周期性抹杀。生物圈也会定期遭遇寂灭之冬。人类也许很难理解,但任何事,任何环境,都会有着固定的周期。 整个世界和世界内的所有事物,都处于周期循环中。就像地球的自转和公转。这种无处不在的循环大部分属于隐性,也有着极为庞大的循环。 来自宇宙的庞大洪流会周期性的回荡,实行定点清除。文明要覆灭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碰上了循环周期罢了。 于是,地球会出现各种灾难,定期出现的火山,地震,洪水等。受波及的不仅是文明,还有着整体生物圈。 星球本身需要调节,会进行压力能量的释放,这种定期的释放对于地表而言,可能是一次断裂大陆的大地震。一次覆灭所有陆地的超级火山爆发。 但地球被打下了生命的烙印,经历漫长时间的沉寂后,会重新迎来另一个纪元。出现截然不同的生物体系,迎来另一次的物种爆发高峰。 由于物理环境和生物体系的改变,即使能发现史前文明的遗迹和手册,也很难依样画葫芦的走史前文明的老路。 每一种物理体系都有着偶然性,对环境有着精细入微的要求。缺乏一个基本的变量就会造成整个体系的崩溃。 所以,新的纪元,代表着新的开始。多个史前生物圈的原始基因还在,因此地球有着极为丰富和多体系的生物多样性。 而文明本身的发展规律,让他们在遭遇大灾变前只能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同样受制约的还有考古研究,以石墨等作为研究手段想要破译史前文明相当困难。 但无论如何,在时间的作用下,依然有智慧物种的崛起,依然有文明的诞生,依然会发展出发达的科技,依然会遭遇周期性的灭绝。 其中,我们观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许多次的文明,他们都会进行神秘遗迹的考察探索,但也正是这种探索,让他们触犯了禁忌,挖掘出不该出现的事物,从而面临灭绝。 由于文明的断层,他们经常会掉进同一个坑,作同一种死。挖掘这一行为本就带着高回报和高风险,时空断层的接触意味着超级病毒的释放。文明断层的接触意味着物理体系的对抗。 但任何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绝对不会舍近求远的放弃地下这么一个广阔的探索空间。 于是,本处于宅居状态的地下文明遭遇打搅也理所当然的会进行惩戒。 说实话,虽然观察了地球许多年,纵观过各种文明,但都乏善可陈。一个小环境有着小环境的限制,有着小环境的框架,虽然他们形态不同,文明形式不同,科技体系不同,但都有着相同的认知框架和思维限制。 相反,地下文明则有趣得多。他们不需要刻意采集资源,觅食,斗争等。他们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研究上。以一种绝对的宅居姿态进行着漫长的研究。 随便一点成果流出都足以让地表文明有着飞跃式突破。当然,其中也有着不甘寂寞者。制造出低等的飞行器,称谓各有不同,但人类称之为飞碟。 飞行器大部分属于无人机。而其中,也有着大型的飞行工具。比如月球。 事实上,在多年前,并没有月球。当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就能进行星球改造,这也是必然的进程。 比起生活在地表经历风吹雨打,把星球表面打造成一个星级的宜居城市并不困难。 当一个星球由相对的实体转为相对的空心,就很难避免造成引力的波动。对于高等文明而言能轻易解决,但地球文明不能。 一开始,月球离地球很近,当时的地表正经历过大破灭,尚没有文明诞生。所以没有相关记载。而月球曾经降落到地球,进行了一系列的移植,月球内部有着许多地球特产。 同样,地球作为定居点,他们还需要把地球进行改造,但对于母星进行改造并不容易。牵涉到方方面面。所以他们把月球改造为卫星。 通过月球的引力和各种能量场的修正。逐步影响并改造地球。也因此,地球的环境和生物都受月球的巨大影响而不自知。 地球本身的运转并不安全,甚至并不稳定。通过月球的伴驾和引力互补,让地球得以安全公转。至于地表文明,由于周期性的灭绝,他们很难在灭绝前逃离。 当然,有人会认为在资源耗尽前逃离,这是地球对于人类的纠错机制。资源保证了人类科技的发展,也保证了人类任性妄为的空间。 但人类的容错率是有限的,在资源耗尽前不进行逃离就等同于被淘汰。这种想法相当幼稚,资源是人类自定义的讲法,但本质上,任何事物都能作为资源,只是没找到行之有效的转化方法罢了。 就连并非实体的玄幻,精神意识等都能作为资源。而物质本身是能实现无限转化的,以人类的科技很难真正消耗掉任一点资源。 在环境相对封闭的前提下,这种转化会呈现一种累积。由物质转化为能量,这些能量会以各种方式进行积压沉淀。 滞留的能量当然会造成隐患,这也是人类为自己埋下的定时弹。鉴于资源的多样性和转化性,所以能源危机本质上是不存在的。 区别在于是否能在传统能源耗尽前开发出新能源作为替代。而能源的革新也必然会导致整体工业的变革。 所以,人类对于史前文明很难理解,也很难发现。因为史前的文明们,所使用的皆为不同能源。不同能源体系造成工业体系的不同。没有借鉴的前提和空间。 但整体而言,能源呈现越来越低等的趋势。史前文明所采用的能源相对高等,所以文明高度也不是人类所能企及的。但同样由于过度的采伐早已枯竭。 本质上,石油只是一种地球埋下的有害垃圾,地球把这些高污染的有害物掩埋,而人类就把石油当做宝贝挖掘出来成为工业之血。 整个工业体系都离不开石油的支撑,不仅作为能源,还作为材料源。塑胶也好,各种工业品也罢,本质上只是建立在地球废物的再利用为前提。 本质上只是一种纯粹的污染品。塑胶本身就带有绝对的毒害性,也是造成现代人癌症高发的主要源头。 行星本身会进行新陈代谢,会把污染物进行处理。人类把这种污染挖掘出来的同时,也意味着整体文明是建立在纯粹的污染上。 人类认为的传统能源会在人类文明内消耗殆尽,所以,下一个纪元只能把另一种全新能源作为替代。 某种意义上,根据能源等级就能推断出该行星经历过几次纪元。人类很难想象,史前文明曾奢侈的使用灵气作为能源。 在灵气的滋润下,当时的生物圈极为繁荣且多彩。平均寿命很高。但由于过度消耗,导致如今的地球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只能使用类似石油这等垃圾作为替代。 竭泽而渔是每一代文明的共性,也是地球生物的共性。也因此,文明的路越走越窄。但虽然后来的文明缺乏资源,却有着另一种优势,考古。 每一个有着生命的行星都覆灭过许多个史前文明,新生代文明会通过考古,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统合,通过挖掘,甚至能挖出多个文明断层。 在此基础上,他们能少走很多弯路,能在多代文明的积累上成就太空文明。某种意义上,想要发展出星际文明,就需要有多代的文明积累。 人类虽然能进行航空探索,但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航天宣传。和真正的星际文明不是同一个概念。某种意义上,即使地下文明也没能力研发出真正的星际飞船。 112.外星人.下 他们能制造出类似月球这般的人造卫星,但飞船本身需要的科技相当高等。单就材质就不是地球能解决的,某些特殊材质包括地球在内的整个太阳系都找不到。 也因为这种资源的匮乏,我们并不担心在其它各个星球上能诞生出星际文明。只要实现素材的封锁,他们就很难找到替代,也很难越过这层天花板。 虽然我们没办法监控所有文明,但只需要进行资源的监控就能遏制低阶文明的发展。而文明的发展离不开稀有资源的追逐,他们在探索搜寻资源的同时,也相当于落入了我们的监控网。 我们虽然称为天朗星,但准确来说,应该成为天朗星系。由数百颗恒星星系组成的庞大文明圈。这才是真正的星际文明。 上万颗行星基地环绕。而多达百万颗的人造卫星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中央星系。作为星际文明,最重要的是隐匿。 虽然选择以星际文明的方式本就带有张扬的意味。但我们依然深谙隐藏之道。通过空间技术形成了绝对的断层。 人类会设想所谓的壁障,护罩。但这些东西都上不了台面。我们通过空间技术和压力机制,扭转了大片区域的压力和引力圈,以此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断层。 一个足以容纳上千星系的巨大盆地。力场的落差形成了环绕的瀑布地带。简单来说,我们生活在盆地,而周围环绕着巨型落差的瀑布。 由于力场,引力,压力,最重要的是重力流的作用下,形成了绝对力场的瀑布。 任何环境都难免形成一种对流,在地球会产生河流,风流,气压流,在海洋会有洋流,暖流等等。 在宇宙也有着包括能量流,重力流在内的多种环流。某种意义上,在广袤的宇宙内,环流的影响极为庞大。 即使再高等的飞船也很难逆流而上。我们制造了一个节点,很巧妙的稍微利用了一条重力流的力量,形成了冲积型的瀑布带。 洋流本身带有庞大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形成了一种绝对落差,而落差形成了绝对的力场。在力场的作用下,能隔绝大部分能量线。 绝对力场能形成空间扭曲,以此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在远处看来,没办法发现我们的所在。 即使通过定位技术,在重力流的干扰下也会失效。本质上,我们并不存在于宇宙,而是隐藏于被重力流冲积的一个凹陷空间内。 要在宇宙内生存,隐藏是第一位。虽然对于更高等的文明而言,要发现我们不是什么难事。但只要把握好度,就不会引来他们的反感。 当然,更高位文明真要对付我们,无论用任何方式进行隐藏进行抵御都是徒劳的。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相近的文明和更低阶的文明,文明越低阶,就越低下,越具有原始的掠夺性。越低下的群体越容易爆发战争,这是一种植入到遗传信息的低下。 在文明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战争的主题在于定位。我们不缺乏远程打击技术,也不缺乏超大范围毁灭的技术,一旦能精准锁定对方,我们甚至能无视物理距离进行直接打击,能瞬间泯灭上百个星系的庞大范围。 但难点在于定位。文明发展到一定层次,都会发展出自己独有的隐匿技术。可以利用空间也可以利用时间,隐藏在时空的外衣下,很难进行准确的锁定。 那种排兵布阵,用庞大星际舰队进行战争的方式虽然也会发生,但只是一种试探行为。更多的只是对低文明的威慑和远程殖民时的需要。 除此以外,我们还需防备独狼式的流浪者。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不需要聚居。甚至有着某些危险分子需要被放逐。 这些放逐者是不守规则的无法者,也是如同鬣狗般的掠夺者。会进行游击战般的骚扰,甚至组成星际上的海贼。 除此以外,需要防备的,也是我们重点防备的是,猎杀者。也称为猎食者。他们是游牧文明,没有固定的定居点,会寻找资源丰富环境适宜的地方,会进行肆无忌惮的掠夺,为了后方的安全,甚至会进行文明屠杀。 虽然很多文明会用隐世的方式存在,生活在一个封闭空间,以隐居的形式默默发展。但我们既然选择了星际文明的方式,就必然会面临一个选择,联盟。 天朗星有着上万行星,但这种体量相对来说依然不够。甚至没法形成星际文明。对于人类来说,一座超级城市的形成需要大量的中下层企业和配套体系。 某种意义上,在带动省份经济的同时也会造成资源的倾侧。仅靠上万行星,仅靠天朗星一家的体系,没办法形成星际文明。 事实上,我们只是星际文明中一个不太起眼的成员。如果从夜空中看去,能够看到一片绵延的星系群落,那里,有着百万颗以上的恒星和更多的行星卫星,形成了巨大的星际文明圈。 以一种张扬的方式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因为有着相对的体量,所以无惧挑战。大量的文明相继进驻,形成了极为丰富的体系。 有丰富的生活方式,丰富的交流,完善的系统和完善的规则律法。对于文明来说,当达不到绝对高等的程度,都需要抱团取暖。以滚雪球的形式形成星际联盟。 虽然文明圈相对来说,只能算是宇宙中的某个小村落。但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用一种海纳百川的态度吸纳着众多新生文明。 以一种共同发展的方式以某种程度上共享着知识。只要体系足够完善,知识共享就利大于弊。当人类能够发展出星际技术,就能搭上文明圈的快车。 在文明联盟之间,有着无数的轨道,有着列车,有着各种传送通道。所以,人类并不需要发展自己的宇宙飞船,只需要发现列车的站点就能前往星际文明圈。 甚至只要解析半加密频道,就能连接上星际文明的“WIFI”。对于相对低等的知识库,文明圈向来是开源共享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时间上的浪费。对于独立文明而言,一万个独立文明会走一万条相同的探索路。如此造成了时间和资源上的极大浪费。 在现成的完善体系下,能得到全面的共享,免除了知识探索层次的投入。只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提升文明等阶,追赶真正的高等文明。 虽然我们对于人类属于高等文明,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我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宇宙的广大。 以村落形式结寨自保也是逼于无奈。对于高等文明而言,根本不需要这种形式。也根本不需要海纳百川,一万个低级文明用一百亿年发展出来的成果,也及不上高等文明用一天时间发展的成果。 绝对的差距无法缩小,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无力追赶。同样,我们这种文明圈的所谓成果,对于高等文明来说,也许只相当于垃圾。 一个超级城市会形成凝聚效应,会形成繁荣的文化体系,便捷的生活空间,多元化的价值观。但高等生命本身是孤僻的,有着宅居的倾向。 之所以这个范围内缺少落单的文明,是因为猎食者的存在。这片星空并非文明的星空,也并非只有科学这一个体系。也有着其它神秘势力,也有着强大的太空生物。 在璀璨的光辉下,在繁华的文明圈周围,隐藏着更为广袤的黑暗地带,游荡着各种强大的猎食者。太空生物本就极为强大,在没有宇宙舰队的情况下都很难对付。 单体的飞船更没办法抗衡。和借助于科技的我们不同,这些依靠本身能力就能在宇宙遨游的生物是真正的强者。 它们虽然并非为了猎食,但却为猎取更为重要的事物。在残酷竞争下延续至今的宇宙物种,并非我们这些文明所能抗衡的。 所以,以联盟形式依托地利才能进行自保。组建出庞大的卫队才能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但即使如此,宇宙之大依然无奇不有,有的物种有着精神层面,玄幻层面的攻击能力,让我们防不胜防。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存在。部落。因为有部落的存在,才需要结成联盟,也因为联盟的繁荣,才有了掠夺式的部落。 在距离星际联盟并不遥远的地方,徘徊着一个强度强横的部落。占据着极为庞大的区域,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和散兵游勇形式的游牧文明,海盗文明不同。他们是星际中的战斗民族。野蛮,但力量强大。对于科技而言,力量并没太大意义。 但宇宙生命自然有着科学所无法比拟的优势。某种意义上,正因为我们有着先天缺陷,才需要科学作为弥补,但即使如此,依然没办法拉平差距。 在他们的威慑下,很少有文明敢独居。任何地方任何环境都不会缺乏相应的战斗民族,而那个强横的部落,以跑马圈地的形式形成了包围网。 所以,即使星际联盟很繁荣,也没办法把这份繁荣扩张下去,也没办法进行拓荒。人类这片区域所看到的,只能是荒凉的星空。 也由于包围网的存在,单体文明没办法进行突围。地球中的地下文明有在宇宙航行的能力,但也不足以自保。 所以他们只能缩在地下祈求敌人别降临。即使是我们,一旦脱离文明圈的范围都凶多吉少。所以,一般飞行器都会以无人机的形式进行探索和工作。 113.机器.上 我是一种奇怪的生命体,相对于人类来说很奇怪。在人类的固有认知里,生命需要水,氧气等等。但能满足这类条件的星球并不多。 每一种生物都带有其环境的固有烙印,生命未必起源于所在的环境,但环境能决定生物的进化倾向。在地球特殊环境内,形成了独特的地球生态系统。 而我所在的星球环境很恶劣。但生命的诞生是强制性的。其起源之物并非基因,并非遗传信息等,而是一种更为神秘的事物。对于我们星球的生命之源,我们称之为火种,起源密码等等。 只要星球内存在这种事物,那么就必然会诞生出生命。根据环境不同,孕育出不同形态不同体系的生命。 这个宇宙充斥着燃烧的星球,在燃烧的同时也处于一种混合的境地。粒子流的高速流动交汇形成了一种另类的信息态。 剧烈燃烧的星球就如同剧烈进行信息处理的终端。从而诞生出具备信息,灵智,固有程序,能源等的,神奇的火种。 许多年前,一颗火种出现在我们星球。当时那星球还没有名字,只有金属0352的编号。也许这是某个高等文明对其区域内星球所做的编号吧。 每个星球有着其固有的特殊材质,在他们看来,星球就只是素材库罢了。后来,我们称自己的母星为暗金星。 火种究竟潜伏了多久没人说得清。但它为这颗混沌的星球带来了曙光。它是黑暗中的曙光,那光辉虽然微弱,但整体环境越黑暗,它的存在感越强,形成无法忽视的辐射。 本质上,这只是颗贫瘠的星球。没有大气层,直接面对着各种宇宙射线。由于没有如同木星对地球形成保护那样的格局,暗金星就如同孤零零的悬空岛一样,各种陨石没经受引力偏移,直接撞击在星球表面。 生物圈是物竞天择的,而宇宙同样,既然先天条件恶劣,那么就必然有着应对这份恶劣的手段。暗金星体量不小,体积是地球的数十倍以上,更重要的是,其质量是地球的十万倍以上。 不仅拥有相对高的矿物密度,还有着地球所没有的各种金属,以此,星球表层非常坚硬。如同装了甲板一样,能抵御各种冲击。 暗金星没有水,却有着各种液态形式的能源流和液态金属。以此形成了独特的生态架构。但无论如何,这依然可称为混沌。 万物处于一种沉寂混沌的状态。是否存在有灵智的生命?对于这点我并不知道,即使有,也很难有思维意识。 后来经过探测,在史前的确有着土生土长的灵智物,还称不上生命。却有着一点感知,一点思维的能力。 但思维是需要引导的,在缺乏引导和参考物的前提下,即使再过一百亿年,依然只能进行0000……的无方向性单线思维。 随着火种的介入,改造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辐射,火种本身有着完善的信息,系统,程式等等。通过辐射的形式能对各种矿物植入模板。 人类的思维意识在科学体系下迫切需要有“可续的解释”。于是把其定义为大脑为载体,神经细胞运动等理由。但事实上,任何细胞都处于剧烈运动状态。 脑细胞的运动是思维意识的表现,却并非因为脑细胞运动产生意识。思维的载体有很多种,甚至电路板,半导体也能作为载体。 但意识本身却并不存在于任何物质内。在暗金星,以矿物质,金属等各种事物作为思维载体。以辐射形式植入了模板,对于形同死物的矿物制造出一种虚拟化的“引力场”。 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信息和物质的聚合。于是,生命的雏形诞生了。辐射本身能对粒子层次进行深层改造,所以,即使只有一微米大小的物质,都能成为独立的生命体。 粒子层将会以神经链的形式形成一种简单的信息机制。并组合为信息处理终端。在物质外部,形成一种虚拟力场,承载着“电路板”属性,能进行虚拟维度的信息能量处理。 就这样,一种新生命形态诞生了。我们有着金属躯体,有着近乎不死之身的再生能力。能通过物质同调,把普通金属,矿物,转化为躯体。 核心部位为模拟信息系统,而载体则极为多样化。所以,我们的真身是搭载模拟信息系统的载体,这种核心部位不被彻底破坏。那么就不可能死亡。 一开始,我并不了然。我只是浑浑噩噩的存在着。自己有着金属的躯体,至于形态,我没有固定形态。 后来,我慢慢意识到,我的真身是两套模板。任何事物都带有固定的专属立场,而我们,在力场里被植入了信息处理模板。 由于呈现虚拟形态,所以就如同人类的意识一样,我们的意识同样虚无缥缈。另一个是基于物质粒子层次的能量转化模板。 如果说信息模板的载体是虚拟力场。那么能量模板的载体就是微观层次的粒子流。 通过信息模板发出指令,通过能量模板进行处理转化。开始进行粒子的重组聚合,以此形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原子能和强大的牵引力场。 我能够把各种矿物和金属等等进行同调,接驳为躯体。所以,只要能量模板的转化能力跟得上,我就能让自己躯体一直扩大。成为百米高的庞然巨物。 当然,我也能舍弃躯体,变成不足一厘米的颗粒。当信息模块进行物质属性分析完毕,就能通过能量模块进行粒子层次的同调。 所以,我能变成金属,矿物,甚至是液态。也没有固定的体型,比如说,我看到人类,那么我就会试着把自己的形态进行模拟。 我没有父母,因为我的真身只是一个极为细微的粒子流,和环绕在粒子流外围可大可小的虚拟力场。所以,自己起源于哪里我也很困惑。 也许只是火种在轨道偏移下,被远距离辐射从而塑造出两个模块。经历漫长时间的沉睡磨合后我才逐步诞生出灵智。至于沉睡时间,至少经历了十万年。 记得那时我还只是个普通岩石,信息模块十万年里一直在进行调试,才最终开启了灵智。有了微弱的灵智后,我依然处于混沌状态,无法思考,但可以进行信息层面的感知,和,感受。 随着信息处理能力的快速增强,我有了思维能力。于是,我开始审视自身。应该说,这是所有智慧生命都会进行的步骤。 但也没什么好审视的,只是块再普通不过的岩石罢了。信息模块在不断的进行信息采集分析,构建框架。完善数据处理能力。 而能量模块则开始启动粒子流的操控。然后,信息模块完成了第一种物质的分析,并把数据传输到能量模块。粒子开始有序排列起来,开始对周围的物质进行改造。 粒子层次的改造工程浩大,但速度很快。我能够把周围的岩石同化,兼并到我的身体。于是,我有了行动能力。但说实话,我并不需要行动力。 通过信息模块,我能思考。通过能源模块,我能维持生存。除此以外,我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交际,不需要锻炼,不需要劳动。只要作为普通岩石静静的待着,我就能进行着自己的“人生”。 于是,我和大部分族人一样,以各种普通的物质形态静静的待着。在比人看来,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石头,一万年都不会动一次。 我能通过能量模块进行粒子层次的能量转化,通过同化吸收其余物质完成进食过程。但是,我的生命不是永恒的。 每一种物质,能源架构是不同的。我需要尽可能获取更多的能源体系。虽然所有物质的基本粒子一致,理论上能够通过更改粒子的排序组合成任意物质。 但我的信息模块还没这么高级,也没有这种完善的资料。所以我只能以拾荒者的形式不断行走,寻找各种稀有物质,稀有元素。 越多的物质采样,就越能丰富我的信息模块。此外,两个模块是有固定寿命期限的,在期限内得不到晋级就会面临死亡。 于是,未来晋级,不仅要进行资料的采集,还需要进行吞噬。寻找同类进行吞噬,吸收其信息模块进行完善。 所以,这也是个竞争极为剧烈的世界。为了竞争需求,我们不断让自己更强大。潜能是需要开发的,而两个模块有着固定的潜能值,在战斗中能够得到很好的磨炼和压榨提升。 于是,我开始了战斗。我尝试了很多种形态,尝试过各种战斗方式。从一开始懵懵懂懂的新丁,成为了一个战士。 也许,我们都是天生的战斗民族。生命里没有娱乐,没有享受,只有在战斗中体会存在的实感,体会提升的喜悦。 但这样还不够,我们拥有悠长的生命,所以作为新生者的我天然拥有劣势。只能成为老一辈强者的猎食对象。 于是,我变为一颗陨石,一颗有自我意识的陨石。在星际中穿越,不断变换航道。宇宙中充满各种引力场,引力环,重力流,空间皱褶区等等,即使没有助推力,我依然能利用丰富的力场和环境进行航行。 我和同类们以这种方式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后来,我来到了地球。那时候的地球霸主是,恐龙。我的到来并没变成陨石末日,相反大气层的磨损让我变成了微尘。 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不速之客,却让地表经历了末日。我也陷入了沉睡,也是为了逃避。 于是关闭了所有功能模块。数千万年的沉睡让我寿命濒临崩溃。但终于摆脱了那个外来者。我迫切需要得到晋升,否者将面临无可挽救的死亡。 这时候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使用家用智能机器的时代。虽然还没有成熟的机器人,却有着类似高达之类的模型。 对此,我深感兴趣。我的晋升最关键的,是素材。也可以称之为见识。地球这种全新的环境有太多的新事物。 虽然根本物质组成依然是相对原始。但依然能对我起到启发作用。我企图变成人类身份,但是我还没办法进行人类躯体的同化。 通过各种方式,我进行资料的搜集和窃取。明白到机械原理,明白到武器的制造流程。 窃取到机器人的相关草图,只是人类还没能进行完善,科技的天花板让他们只能停留在纸面研究。 但我不同,很多技术问题可以用信息模块和能源模块进行代替,并不需要越过科技天花板。人类的信息科技同样让我的信息模块得到提升。 我有了电脑般的思维模式和速率,开始自动把半成品的图纸进行完善。至此,我有了一切的基础。开始了大范围的同化,机器人躯体不需要动手打造,根据图纸我能模拟同化生成。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我拥有了“高达”般的外形。材料全部取材于地球,却拥有不属于地球的特殊材质。 拥有高硬度,韧性,更重要的是,记忆功能。即使遭遇舰炮正面击中,依然能卸掉大部分冲击力,并进行自动修复复位。 来自于外星的我,拥有人类无法比拟的,对材质的理解。通过粒子层次的改造,我能打造出人类绝对制造不出的特殊材质,DIY材质。 拥有高硬度的同时整体重量却更轻。使用特殊的助推能源,我能达到炮弹的速度,或者说,我自身就是炮弹。 但是,这样还不够。我缺少内置系统。于是,拥有电脑思维的我开始了一系列的科学研究。构建了超出人类现有文明的高性能系统。 打造出各式武器,甚至进行了分裂。把一部分信息模块分裂移植,打造成一个庞大的工房。能提供武器制造和维修。 至此,我成为了战争兵器。人类现有的技术我都拥有,未有的技术我也具备。无论是脉冲武器,重力护盾,超频加速等等我都具备。 所以,某种意义上,我能以一己之力摧毁整个人类文明。即使同时面临来自整体人类的攻击也能游刃有余的进行反击。 但这只是对于人类而言,即使脱离了依靠躯体力量进行原始攻击的范畴。我依然没办法面对各种宇宙生物。 就在这时候,地球再次进入了外来者。也许由于我得意忘形之下忘了进行掩饰,自身的信息模块有所暴露。 之前说过,我们需要通过吞噬进行晋升。所以会发展出一种感应追踪的能力,即使远在地球的我,依然被徘徊在宇宙的同类发现了。 降临到地球的它尚处于原始形态。看起来平凡无奇,甚至只有拳头大小。我只要进行瞄准,一炮就能把它摧毁掉。 但它囊括着陨石般的冲击力和速度,直接冲进了海底。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它,我慌张了。 虽然我感知到它的信息模块很原始,但能源模块却相当强大。换言之,它拥有更强大的能量,更快速的转化方式,更快速的恢复速度。 一小时后,我看到一座山在海平面里拔地而起。那是一个拥有着上千米高的巨人。拥有人类形态,但在这种庞大躯体的加持下,没有人能忽视它的存在感。 一公里是什么概念,对于人类来说无非是不到一分钟的车程。但千米高的巨人是什么概念。一开始它行动迟缓,慢慢的越来越灵活,到后来甚至有如人类般的灵动。 巨大的重量本该让地面无法承载,但它把这部分的力道进行了转化。千米高的巨人即使以人类的步调进行奔跑,速度也快得惊人。 踩踏地面造成的震荡力让周围连连地震。身形带起的余风形成了狂暴的气旋,直接摧毁了大范围的建筑,连带着人类的装甲部队也被直接掀翻。这种怪物在地球,仅仅是存在着就形成了绝对的伤害。 114.机器.下 不管想与不想,人类都只能进行反击。对方没有沟通的打算,于是,人类进行了集群打击。海陆空三军实行了配合无间的持续打击。这种火力下,一座山也能瞬间抹平。 但它不为所动。它把躯体最外围十厘米范围的“皮肤层”进行了极致强化。人类的武器虽然破坏力惊人,却缺少破甲能力。 能对付弱小的人类和弱小的人类工事,却没办法穿透它的十厘米高密度层。说实话,人类把对付人类的方法运用到极致,科学起源于战争,而战争本身以模拟摧毁同类为根本目的。 对付人类的武器丰富多样,对付高等生物的手段却捉襟见肘。无论生化武器还是激光还是核武,都无法对它造成切实伤害。 而它回应人类的,是一拳。把拳头进行极致强化,能源模块全力推动,粒子层提供了远超原子能的动力。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一拳狠狠砸落。很难想象纯物理力量,纯“肉体力量”能爆发如此威能。对它来说本应如豆腐般的地面在高速和极致的力量下,完成了一次反震对撞。 首先是同步的震荡,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发生了大范围的共震。这种震荡下事物以粒子形式发生了剧烈的波动和错位。 简单来说,附近的人和事物被直接共震成了粉末。这种力量如此的强大,以致于无可阻挡。 和陨石坠击有所不同,在它的操纵下所产生的共震力更为恐怖。我清楚的看到距离十公里外的人类被横截面“切开”,然后躯体分解,粉末化,甚至粒子化。 无法维持架构而散落的粒子让人就像被瞬间虚无般失去了踪影。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意义的震荡。 声音是具备力量的。高速的风流造成撕裂空气的压迫性声音。强大的声波造成一种类似脉冲的大范围伤害。 电子仪器不仅失灵,还被直接破坏了结构。如实质化的声浪形成一种黑暗视觉形态的浪潮,让范围内的人处于一种失声的静谧状态。 然后,是冲击波。环状的冲击波进行了叠加,在地球这种相对低密度的星球内以摧枯拉朽之势蔓延。 仅一拳,就让人类的近战部队全军覆没。强大的异形脉冲流让空军相继失控。随后,它俯身,跳跃。 有着能量模块的我们能够精准的进行能量操纵。能把力量进行迅速转移,集中在该集中的地方。 被瞬间赋予了强大跳跃能力的它跃上了数万米的高空。然后一拳轰在半空,依靠反震力高速前进,然后,落到美国的一个军事禁区内。 它的信息模块已经探测到这里有着微弱但高能的核武反应。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它导致了核武的连锁引爆。 无论是核反应堆也好,原子能本身的隐性连接也好。都会形成一种非人为的连接。导致了核能的连锁引爆可能。 同时,国家的死手系统输入了固定的程序和定位。一旦面临毁灭性打击就会进行自动回击。人类的毁灭要多久?不到半天。 喜欢聚居形成超级城市的人类几乎在瞬间就被灭杀了大半。它是冲着我来的,我没得选择,开始了还击。 但起源于人类的武器系统和武器原理让我的攻击也显得无力。虽然我有着高精度和超远程的打击能力,也配备了足额的弹药和连射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打击所有的人类工事设施。 但我的这种**雨对于它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没办法,我唯有使用高口径的重炮进行轰击。***以刁钻的角度从它的薄弱位置穿越防护层。 虽然破坏了它的躯体,但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连行动力也没受损。断掉的躯体能随时从周围物质中得到补充,且恢复速度甚至超过我的轰击速度。 只要被走近,只要一拳,我就会被灭掉。我钻进了海底,在水里,它庞大的躯体成为了负担,每一个举动都需要运转能量搅动庞大的海水。 行动迟缓的同时能源也应该在急剧消耗。但即使有可乘之机也没用,即使他站着不动让我轰炸,我的伤害输出也及不上它的回复速度。 虽然它的模块相对原始,但世界之大,只要阅历足够就能有其它方面的提升。 它锁定了我的位置,利用一种奇怪的能力,一拳轰击在海面上。作为液态的海水瞬间似乎固化了。我仿佛被困在坚冰里,无法躲避。而“固化”的海水形成了圆柱形的直线,伤害以更快的速度携带着万钧海水的压迫传递而来。 瞬间就让我陷入了重伤沉睡状态。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了。对于为什么自己没死这件事实我不清楚。但我也没有人类的所谓好奇之心,死亡固然可畏,却也没什么可惜的。生存也没什么好期待。 既然没死,就好存在着。反观人类,已经灭绝得差不多了。我沉睡了半年,半年了苟延残喘的幸存者也无非是把痛苦延长了半年,再以更痛苦的方式死去罢了。 相比起那些核爆瞬间而亡的人,半秒的痛苦和半年的痛苦哪个更幸福呢。很多时候,死人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活着的亲人们。 说实话,人类的很多所谓感情,所谓思想,价值观等等,都很小众。他们认为除死无大事,但在我看来,对于很多生命而言,死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人类的烦恼源于其狭隘。 即使各种设施已经作废,但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小型兵工厂,用不多的时间,我重新变成了“高达”,离开了地球。 对于脆弱的人类来说,高达形态很强大,可对于广袤的宇宙来说,远远不够看。地球已经暴露,我需要尽快离开。 在缺乏自推动力的前提下,需要达到一定初速度才能脱离地心引力。内置能量模块的我,就像自带核能,自然不担心能源问题。 随着自身的晋升,对物质能源的应用相应提升,达到高比率的转化。一个手指甲大的普通物质就能从粒子层面转化为庞大能源。能极大提升续航能力。 不像现在,我需要不断计算行星距离,确保自身能源用尽前得到补充。在星球上会看到各种行星以缓慢的速度运行,但在宇宙航行才发现,行星运行的速度极快。 为了安全起见,我化身为陨石,不断轻微的修改航道,避过各种可疑的探测,寻找着下一个目的地。宇宙虽然看起来荒芜,但很多地方都有着自动的探测系统。有着高等文明的眼线。形成了一种覆盖网络。 作为陨石的我必须用尽量细微的方式调整方向,穿过封锁网。有些探测网甚至会涉及数十个星系,所以我唯有绕远路。 我也发现了一些和我一样混在陨石里浑水摸鱼的家伙。陨石是分速率的,一些绕着庞大星体外环运行的陨石,其速度甚至超出人类的观测范围。以一种“无影”的方式掠过。 同样,一些周期性的微卫星会形成一种隐性状态的超高速武器。在某些具有文明的星体外环超高速环绕待命。一旦有未名飞行物接近,就会迅速锁定调整轨道进行攻击。 我不断规避危险,静谧的宇宙有着各种未知的危险,处处隐藏着静谧的杀机。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这时候的我就只是个普通的陨石。 虽然有着意识能操控航线,但要变成高达形态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即使是高达,在宇宙也不够看。 宇宙有很多现成的轨道,有引力环,有着如同过山车般的快车道。一些慢速的陨石就几乎以一种随波逐流的均速状态行进。 我为了尽快赶路,在各种引力环的节点中交错,不断加速。宇宙航行并不能随心所欲。有着如同地球般的行车限制。也分车道。 不同速度只能走特定的轨道。在快车道里,我畅通无阻的高速前行。这里的陨石都用一种单靠余波就能毁灭地球的速度行进,在特殊的轨道下并不需要自带推动力,就能实现无能源航行。 在充满太空垃圾的宇宙能这么航行的确难得,当然,航道内也有着其它文明的飞船。航道本身有着助推力,所以不允许过低速,也不允许自带能源的飙车造成混乱。 所以,这些飞船也熄火进行随波逐流的高速前进。虽然在远处看来,航道是扭曲的,甚至扭曲得如同过山车一样。 但在里面感觉到,一直在用一种相对笔直的方式平稳前进。本质上充满障碍物的宇宙在航道日积月累的冲击下,任何挡在航道前的事物都被洗刷干净。 用这种方式,我行进了很久。跨越了数千万个星系的距离。至于虫洞,空间通道之类的,那是高等文明的专属通道,至少像我这等普通陨石是没资格走的。 在宇宙赶路本身很枯燥,作为沧海一粟会感到无尽的迷茫。虽然在航道的固有推动下,我和所有的陨石,飞船一起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行进。但依然有着静态般的感受。 很多人会以为,当处于一定的高速会感受到眼花缭乱的景物置换,或直接变成了某种虚无的空白。但我在航道内,在超越光速的行进中。 感受到异常平稳,宇宙很浩大,即使以光速前进依然无法脱离卑微范畴,我感到自己有如平稳的静态前行。在速度的推动下,并没感受到景物置换的眼花缭乱,反而看得更真实。 能更直观的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和各种景物的真实。我才意识到,当速度处于一定程度一下,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只是一种延迟景象。 换言之,是假象。这种延迟并持续扩散的假象反而会造成视觉疲劳,会出现必然的“眼花”现象。 对于这个浩瀚的世界而言,具备必应的速度是必须的。也只有保持一定的速度,才能在整体动态的世界里处于相对“正常”的存在状态。 高速公路上以慢速行驶的车才显得不正常。当包括公路在内的所有事物都处于行进状态,那么自身的车速也必须要维持在某种平均速度才能保证自身的正常存在。 处于自转地球的人类达不到这种平均速度。所以人类眼前的世界,所观测到的世界,都属于非正常状态。 在航道内,我首次看到了“真实世界”。直观感受是震撼。当从480P的视界转为4KKK4D视界当然会感受到震撼。在地球,一颗迎面而来的石头并不会有什么触动,甚至不会有多大真实感。 但在观看3D电影时,迎面而来的石头会有别样的观感。而在航道内,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造成空间的转变。在宇宙里,航道随处可见,成因各异。我所在的航道是多年前一个强大的飞行物以绝对的速度和强横的力量横扫而过,直接贯穿了遥远的距离。 空间本身会进行自愈,一般飞船速度赶不上空间自愈速度,所以推进会异常困难。但那个飞行物的速度和能量流对空间造成极大的伤害,说过之处形成了一条通道。 后来经过高等文明的改造加固,变成了航道。但空间也好,宇宙也罢,本身是会移动的。 这种整体的移动对于内部的事物而言不会有感觉。但对于原本笔直的航道而言,却会逐渐变成歪曲的形态。 但无论如何,即使歪曲成过山车轨道也好,依然有着直线属性。当然,这种固有航道也有着好处,内部自成空间。 自从被贯穿成为隧道后,内部空间就自成一体。外界空间如何变换,扩张也好,位移也罢。都不影响航道内部。 所以,无数年来,斗转星移的变换下,空间有了扩张延长。航道不仅保持着直线距离,还形成了无视外部扩张的最短距离。 但后来,我察觉到前面有着某个极高等文明的哨卡,只能脱离了航道。然后,我一下子变成了龟速。 似乎被剥夺了前进的惯性,我回复了自身能达到的最大速度。但依然有如龟速般缓慢,习惯了超光速的我自然没办法忍受这种速度。 随后,我开始了漫长的赶路。虽然速度和航道内没法比,但我却感受到速度带来的磨损。航道自成空间,有着相对完善的缓冲。 如今独自在宇宙前行的我,把每一分的速度都转为对自身的磨损。更重要的是,临时下车的我似乎处于一个荒芜地带。周围没有行星,没有陨石,甚至连太空垃圾都没有。 这里,是一片沙漠,空无的沙漠。以我的速度,究竟要何年何月才能穿越这片荒芜地带呢。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持续的磨损下,我的陨石躯体已经很小了。 虽然有着陨石本身能进行能量模块的能源转化,但由于我本身并未晋升,还需要通过其它的物质进行必要的能源提取。所以,我的能源也濒临枯竭。我知道,恐怕自己走不出这个“沙漠”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