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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蜃楼》


 第一章：冲突

虽说已是初秋，但湖南现在仍然是烈阳当空，照在人身上就如同火燎一般生痛，叶尘皱着眉，看了眼手上快要燃尽的香烟，深吸一口，推开了网吧的玻璃门。
刚走进网吧一步，一股浑浊带着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对于叶尘来说，这股味道非但没有让他觉得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让他觉得很安逸，就连他一直以来沉郁的心情都有了些许放松。
“尘哥！来了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见叶尘来了，立马殷勤地招呼着，“快来坐！刚刚还有一个上中学的小子想坐你的机子，被我给赶跑了！”
“没事，坐就坐吧，这么多机器，又不怕没地方坐，别给老段添麻烦。”
说是这么说，可在网吧里玩得久的人都知道，估计是叶尘习惯了这台电脑的外设，还是喜欢这个位置靠窗，只要他一来网吧，准坐这儿。久而久之，这台机器一般都空着，留给叶尘。
“话是这么说，可你尘哥不一样啊！”刘波争辩道，“你去打听打听，远了不说，就这附近几条街，在这里玩的大大小小的弟兄们，有谁不知道你尘哥的名字？咱们不说装什么人物，可还是不能丢了排面啊！”
“你可别说了！”叶尘连忙摆手，“说得跟我混社会的一样！我也只不过是帮兄弟们打游戏，上上分，一无是处，没你说得那么了不起...”
“谦虚，谦虚了啊！”刘波递了根芙蓉王给叶尘，“尘哥，你看，上次拜托你的事...嘿嘿...”
“行，地下城帮你打个称号是吧。”叶尘接过烟，点点头，“你上号吧，下午没什么事，我帮你打会儿。”
“诶！好类！”刘波直接站了起来，“尘哥你直接坐我这儿吧！我在旁边看看，能学个一招半式也好！”
“行吧。”
叶尘选择角色，是一个白手，打开人物栏，随便看了一眼，一身金灿灿的史诗装备，连当初的象征着大佬的深渊骑士套如今也追忆到了，叶尘不禁感慨道，“地下城这游戏都已经过时多久了，你怎么还玩呢。”
“诶！要是别人说这话，我都懒得搭理他们，没有见识！”刘波据理力争，“别人不懂，你尘哥怎么能不懂呢？别说地下城了，你看老梁他们几个老哥们，隔三差五的不也跑来通宵砍传奇么？别说别人了，尘哥你当初不是坐这玩那个单机游戏，叫什么...鬼泣？反反复复通关几次，非得过最后一个无伤难度，不也差不多玩了大半个月么！咱玩游戏玩得是什么？是青春！是情怀！”
“哈哈！对！波哥说得对！倒是我肤浅了！”
一边聊着，叶尘一边已经把技能、按键都调试好了，进入了决斗场频道，开始匹配对手。
虽说如今玩这个游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荣光，但是，也远没到凉了的程度，匹配时间不算太长，不到一分钟，就匹配到了另外的玩家。
对手是一个漫游枪手，几乎就是为了决斗场所设计的角色，技能华丽且实用，体术潇洒，乱射绚丽，更有其他枪手所不没有的远程格挡以及神级技能复仇反击，一直以来，这个职业都是决斗场的宠儿。
地图是最经典的酒馆，随着索西雅的倒数结束，这场决斗正式开始。
“哒哒哒——”鞋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角色快速移动，白手开场没有加任何buff，迅速一个三段斩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漫游丝毫没有慌乱，冲着迎面而来的白手就是一个膝撞。可白手就在三段斩结束的一瞬间，快速而诡异的转过身去，以背后吃这一记膝撞，然后在挨打的一瞬间发动技能逆转反击，反击成功后，白手没有任何动作，直接举剑格挡在身前，未卜先知一般，将漫游的复仇反击给顶了下来，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破军瞬间发动，白手顺着剑锋将漫游挑向空中，成功起手。
“这！！！”站在叶尘身后的刘波此时目瞪口呆，
刘波站在叶尘后面，只觉得这一瞬间都有种窒息的感觉，看似很快就过去了，但是他知道，这个白手要是自己操作的话，或许有可能用上挑顶掉第一个膝撞，但是第2个反击是肯定躲不过去，现在在天上挨揍的，肯定不会是漫游是自己。
起手后，叶尘换了把钝器，流星跃之后接上后跳斩，连招不慌不忙却很稳定，在漫游浮空的间隙中再加上破击兵刃和自动格挡，等到快要破保护条的时候，才换回光剑，三段斩快速追加伤害，最后流心跃银光落刃收尾。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漫游倒地之后赶紧蹲伏，白手没有离开，选择压蹲，里鬼+X+里鬼+里鬼，漫游很稳，继续蹲着，白手攻击不断，X+裂波，没有吃，最后一手X+抓头，破蹲成功。
叶尘左手操控着白手扫地追击，目光离开屏幕，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叼在嘴上的烟点上。
想当年头文字D里，藤原拓海父亲一手点烟漂移，可谓是装X神技，不知道看湿了多少少年，游戏玩家自然也不乏为了装X而绞尽脑汁的，像拳皇九七当初有个比利王的，二阶堂红丸点烟雷光拳，雷光未现，比利王已经双手离开摇杆，点完烟接着玩；皇姑的特瑞拍手无线连，撞起来拍三下手继续撞，这还只是拳皇97里的两位了，其他玩家其他游戏就更多了，不在话下。
“我嬲！尘哥！你收我为徒吧！太秀了！”叶尘这手单手扫地已经是把刘波看傻了，在旁边大呼小叫，整个网吧都听到这边的动静了，一听是叶尘在玩游戏，也过来几个在身后瞧着。
“哼！到底是这种鸟不拉屎的郊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旁边隔着两三台机器坐着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瞥了一眼叶尘的电脑，看到了他是在玩地下城，满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叶尘看了黄毛一眼，不认识，不是附近的人，估计是外地来的。叶尘没有说话，转回头来继续匹配。刘波也是血气方刚，听到黄毛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当时就忍不了了，几步就来到黄毛的旁边。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呢？嗯？”刘波目陆凶光，眼看就要动手。
“怎么，不服？小爷我北J来的，没事这辈子我都懒得到这破地方来！”黄毛也没有被刘波唬住，也是满脸嚣张，“怎么，现在地下城随便什么人都是高手了么？哟哟！你们瞧瞧，都站他身后看着呢！笑死我了！”
“听这意思，你才是玩地下城的高手咯？”刘波冷笑着问道。
“高手谈不上！”黄毛嗤笑一声，“不过，砍砍这种草窝里的野鸡，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黄毛好大的口气！”
“诶！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都是成天在一个网吧一起玩的，叶尘打游戏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黄毛出言不逊，哥几个也站出来替叶尘说几句话。
“大家莫急，别动手。”一直没说话的叶尘冷静地说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远道而来，不管他怎么不明事理，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小叶你说的什么话？”连在吧台的老板老段都走过来了，皱着眉说得，“都是在一起玩的兄弟，更何况这还是在我们的地盘，还在老子看的网吧，还能让你憋气不成？”
“老段说得对！”
“他吗的，哥几个今天让他长长记性！”
“把他黄毛都给老子揪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北J来的！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黄毛一看阵仗不对，开始有些慌了。
“别！”叶尘赶紧起身拦住他们，“听我一句，他不是说要砍我这只野鸡么？让他来试试就行，游戏里的事，游戏里解决！”
“对！”黄毛还算机灵，赶紧顺着叶尘的话说道，“你们不是说他厉害么？你们让他跟我打一局就知道了！看你们说的高手是不是野鸡！怎么？难道你们怕了么？”
“你这个黄毛！好大的口气！”老段也有点恼火了，“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就依你！今天你要是能把小叶赢了，我们保证不动你一根寒毛，非但如此，今天你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免费！水随便你喝！东西你随便吃！可要是你输了呢？”
黄毛看了眼叶尘，叶尘坐回椅子上，点了根烟，望着电脑屏幕，面无表情，仿佛今天这件事仿佛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有点来头。”黄毛心中暗道，也冷静下来，不想刚才那般胡闹了。
“行，今天如果我要是输了，我给在坐的各位赔礼道歉，再给你们一人配包烟、一瓶水，怎么样？”黄毛冷笑地道，“不过我觉得你们是没什么机会。”
“就这样吧。”叶尘淡淡地道，“你上号吧。”
黄毛也知道如今多说无意，打开地下城，上号。
黄毛的角色也是个白手，炫耀一般地打开装备栏，全身增幅十四，武器更是跳动粉红色的光芒，网吧里都是识货的老鸟，一看就知道这把武器得是增幅十五甚至往上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白手这身装备，尽管地下城这个游戏已经在走下坡路很久了，就算是现在，也至少得上个七位数。
这在他们这个四线小城市里，也已经算得上普通人一辈子的目标了。这么一看，这个黄毛虽然说嚣张至极，但单看着钱的份上，他也有嚣张的资本了。
“尘哥…你看…你要不要…换个号？”刘波吞了口唾沫，在叶尘耳边小声问道。
跟黄毛的号一比，自己的白手虽然说也算是苦心经营，但也显得无比寒碜，战力上天差地别，刘波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号而输了这场打赌，这才发问。
“换号？换谁的号？”叶尘倒没有半点发虚，坦然道，“换我自己的号么？都几年没上过了，好像还是六十级吧。”
“哼！”黄毛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成么？早点认输，还能赖到装备上，到时候真打输了，别下不了台来！”



 第二章：决斗

“号不用换，不过角色得换一下。”叶尘没有理会他，反而看着刘波问道，“诶，小波，你有没有枪炮师？”
“有啊，有一个女大枪！不过…”刘波有点心怯，“那个号……只是平时混混团的……尘哥要不你还是玩白手吧……”
“是么？我看看，是这个女大枪么？”叶尘选择角色，选择了女大枪，“全身增幅10，武器强化12，时装呢，我看看…一套天空，可以啊小波，这女大枪挺完美啊！想当年，行，就这个了。”
“尘哥！你怎么选这个女大枪啊？”刘波急得不行，连忙劝道，“你还不如选我那白手呢！那个装备还能强点……更何况，白手有点克制大枪啊……”
“多说无益。”叶尘没有理会刘波，调整好键位后，创建了一个房间，“来吧。”
“哼！”黄毛冷哼一声，进入房间，“地图给你选个无尽之塔吧，免得说我欺负你。”
“不用，随机地图就行。”叶尘平淡地道。
地图是雪山修炼场，读秒过后，这场整个网吧都在关注着的决斗开始了。
白手开场给自己加上不屈、自动格挡，随后拉近着他和大枪的距离，在大枪下方伺机而动，这样既可以施加压迫感，又可以避免掉大枪在X轴上手长的优势。女大枪见白手一副唇唇欲动的样子，也没有丝毫慌乱，没有逃走想要拉开空间来利用技能蹭血，反而只是在原地拿着手炮不停平X，不时后跳一下调整一下，继续平X。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黄毛本来还想着先稳着打，不着急着进攻，但看叶尘一直跟个白痴一样，打又打不到，却一直在原地平X，实在是忍不了了，“自己pk也有个一千七一千八的实力，整个玩地下城的人就不多了，别说在这个小地方了，就是在北J，能打过自己的又有几个？更何况自己装备比他好这么多，干嘛打得这么保守？早点解决了他！给这帮土狗子开开眼！”
黄毛决定进攻，虽然白手一直在快速的移动着，但此时却向上走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女大枪身上出现了白色的残影，这是强制技能的标识。
“不好！”黄毛经验丰富，迅速格挡住了加农炮第一段，当第二段攻击到他背后时，逆转反击保证自己不被击倒，在这一刻，他快速的按着自己的Z键，当逆转反击结束后，立马释放上挑，想利用好自己霸体所争取来的时间赢得先机。
可黄毛没想到，女大枪放完加农炮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后跳，就像完全猜到了一样，完美躲过了这个上挑，在他技能僵直之后，一发浮空弹将他击飞在空中。
“漂亮！”
“好样的！尘哥！给我干他！”
听着周围的喝彩，黄毛懊恼不已，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放破军？放破军不就来了么？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看着自己挨打罢了。
等白手从空中落到女大枪头顶的位置后，女大枪平X+回旋踢取消后摇，白手因为手炮子弹的特殊效果被推向另一边，女大枪转了一下身，平X+顺踢取消后摇，白手又被推了回来，随后是平X+粗火、平X+细火、平X+格林取消、平X+激光炮，一套连招如狂风骤雨，再加上大枪技能特有的炫丽光火特效，真是怎一个帅字了得！
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内，白手从空中到倒地蹲伏，这一套连招包含着抢手平X时拔出武器的体术攻击、手炮的普通攻击，重火器释放前摇的重火器拔击，重火器的光火特效攻击，真就像一个沙包一样，被秀烂了。
“哇！我的天哪！这是什么连招？”
“这也太秀了吧！我看的眼都花了！”
“什么东西？没看明白……”
虽说这一套根本不疼，黄毛才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血量，但他也看得出来，叶尘明显是在秀他，在羞辱他，黄毛气急败坏，“淦！还敢秀我？我要你死！”
看到白手蹲伏之后，女大枪也没有选择利用**炮来压起身蹭血，而是果断离开，随便选了个地方，继续原地平X。
吃过一次亏的黄毛，没有选择再次鲁莽地进攻，继续利用Y轴贴着。
“你这个贱人！”黄毛此时恨叶尘已经恨得牙痒痒，一个拔刀含怒而发，叶尘却灵动的一个跳跃将拔刀剑气躲过，落地之后，继续平X。
“好！你等着！”黄毛瞥了一眼技能栏，“老子叫你躲！”
白手将手中的剑高举头顶，浑身剑意幻化成龙头，迅速向前突进。
“猛龙给老子中！”黄毛在心底里呐喊。
确实中了，之间白手迅速向女大枪冲刺而来，但在两个角色接触的一瞬间，白手却被抛向了空中，女大枪站在原地，准备连击。
“卧槽！后撩踢破猛龙！尘哥反应好快啊！”刘波瞪大眼睛，拍手叫绝。
“你小子知道什么？不是快，是准！知道么？”旁边一位光着膀子的汉子指正道，“女枪手的Z比男抢手要快，但是霸体时间短，不能瞎按的，按早了一样得吃猛龙！”
“得得得！教授你又会了！”刘波笑着打趣道，“待会干脆你上去跟他过几招！”
“我去干嘛！小叶都快把他打哭了，我再上，不是欺负小孩子么？”
“算了吧！教授谁还不知道你？吵架没输过，打架没赢过，也就光一张寡嘴罢了！”
到了现在，大家也能看得出来，叶尘打这个黄毛没有半点压力，一边看一边说笑起来，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女大枪用跳跃躲过银光落刃，前前X躲过绝望剑舞后，黄毛再次被起手，整局打下来，黄毛的白手吃了四套连招，而叶尘的女大枪唯一的扣血，还是用后撩踢顶过他拔刀斩的时候了。
黄毛血红的眼睛盯着决斗结算的画面，他心里满是不甘，但他知道，他跟叶尘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现在，他连说再来一场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样，小伙子，刚刚说的话，还记得么？”老段走了上来，笑着对黄毛说道。
“挨打要站稳！对不起！”黄毛站起来，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老板你去拿烟！烟要中华！水要红牛！”
“行了，别中华了，芙蓉王就行。”叶尘自己掏了根烟点上，站起来准备走，“这么一闹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别太难为人家，老段你看着点他们，行了，我先走了。”
“等会！”老段叫住正准备推门的叶尘，从吧台里扔了一包芙蓉王和一瓶茉莉花茶，“你的分怎么能少了！”
叶尘冲老段笑了笑，走了。



 第三章：往事

叶尘离开网吧后，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绚丽夺目，他站在路边，目光空洞地望着车辆来来往往，许久后，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香烟凑到嘴边，却发现早已燃尽熄灭。他慢慢的走着，回到了狭窄的出租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他这么躺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黑暗中，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叶尘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听了电话。
“喂，老何。”
“什么时候回来的？”电话那头也沉默了半天，语气凝重。
“有几天了。”
“你现在在哪？住家里还是住哪个朋友家？”
“没有。”叶尘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摸了跟烟，点上，“在外面租的房子。”
“哪条街？”
“青年路。”
“我马上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推开了叶尘的房门，把房间的灯打开，老何清瘦，高个，满下巴没有刮的胡茬，看着坐在床上抽烟的叶尘，没有说话。
出租房很小，只有一张床，没有别的家具，老何索性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床上，拿出里面包着的打包盒，有煎饺，有卤面，有炸鸡爪，都是叶尘最喜欢吃的，摆好。
老何最后从袋子里拿出来两瓶江小白，拧开了一瓶，递给叶尘，“出去多久了？”
叶尘看着老何递过来的酒，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过来了，“两年了。”
“嬲，眨下眼睛就两年了，好像昨天还在跟你打九七一样。”老何夹了一个饺子扔进嘴里，“快吃，一看你晚上就没吃东西。”
叶尘没有拿筷子，仰头喝了口酒。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都在等着谁先开口。
“你父母怎么样？”老何忍不住开口。
“跟天塌下来一样。”叶尘淡漠地道。
“嗯，我一想也是。”老何也放下筷子，喝了口酒，“他们也是劳苦一生，想着你念完大学，找个工作，有稳定的收入，成家立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成，你也争气，除了爱打打游戏，你打小也没让他们操过心，虽说大学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名牌大学，但也算是个好大学了。工作也是靠你自己找的，没让他们多出一点力。”
“是啊。”叶尘接过老何的话，突然笑了，“可是我却辞职回家了。”
“说真的，今天中午我听别人说你在网吧跟一个黄毛干起来的时候，我怎么都不信的。”老何看着叶尘，眼中有些担忧，“在我印象中，虽说你平时经常跟我们这帮不成器的家伙在网吧玩、在游戏厅玩，但是除了玩游戏，玩钱、打架、泡妞你一概不沾，终究是个懂事的小子，非常听你父母的话，非常不愿意你父母为你操心，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现在会做出这种决定。”
“没办法，干不下去。”叶尘喝了口酒，摸出两根烟，递给老何一根，自己点上一根，“也算我时运不济吧，怨不来别的。”
“你说说看，我听听。”老何接过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进项目后，才知道这个项目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干了一年多，资金才下来一个亿多一点，其中一半还是**给拨的。没钱下来，施工队伍也熬不住，之后又陆陆续续地退场了。我呢，就跟个打杂的一样，今天现场还有人干活，就跑过去看看，没人明天就把你安排去写资料，后天又把你弄到地磅房看地磅写榜单，结果看了半个月的沙卵石。之后项目彻底停了，没活干了，把你弄到公司机关里去。当时我一想，能去北京，听着还进机关了，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以为终于能熬出头，结果下午到了那里，接我的人指了指办公室，跟我说，随便找个空位，先坐着。说完这一句之后就走了，结果一直到后来啊，也没人告诉我说我的工作是什么，要我来干嘛的，几点上下班啊？作息时间啊？我住哪儿啊？公司食堂在哪儿啊？没人告诉我。一直到了下午六点，办公室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光了，根本没人瞧过我一眼，我寻思先出去抽根烟吧。下楼之后，点了根烟，抽完想找个垃圾桶扔烟头，老何我跟你说啊！我当时找了一圈，没找着，当时我就乐了，我真笑了！我踏马连个垃圾桶都找不着！真的！”
叶尘笑着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狠狠咽下去。
“湖南这边现在还穿短袖不是？我跟你说啊，北京那边可冷了，当时我穿着件长袖，站在外面，冻得跟傻子一样，想着去办公室从行李箱先拿件外套穿上吧，结果再到楼下，门锁上了！开不了门了！哈哈哈！找谁呢？谁我也不认识啊！谁也不认识我啊！等吧！我就蹲在门口，蹲了俩小时，终于等到一个同事进去拿东西，给开了门，问我干嘛的，我说了情况，然后他问我，那个接我的领导给我安排了寝室没，我说没啊，他想了半天，让我先拿着行李先去他寝室。也就和这出租屋差不多地方啊，四张床，我进去之后，他们连翻身看我一眼都没有，跟别说问一句我是谁了。也没有别的地方给我，我裹了件厚实点的衣服，靠着墙，坐了一夜。晚上啊，我瞧着这四张床，心里想着：这就是我今后的同事了，以后我就得在这里工作了。我不断地想，不断地想，越想，我心里越怕！哈哈哈，老何！我真的怕！”
老何默默地抽着烟，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叶尘不会喝酒，就算是度数不高的江小白，这么几大口灌下去，加上心里闷着气，越说越上头，“老何啊！我知道！你跟他们一样！我…我爸妈、邻居、包括朋友！肯定想着：哎呀叶尘这小子不争气！吃不了苦！这才多久，就尥蹶子不干了！肯定是娇生惯养，吃不了苦！你看当年他爸妈花了多少心血，供他念完大学，如今呢？白费了！跟混混没什么区别了！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小叶，你别想太多，没人这么说你。”
“行了吧老何！我是醉了！我是说话有些不利索了！但我还没糊涂！”叶尘指着老何笑道，“工地上晒太阳、吃灰，那是事么？不叫事！我家里穷！家里十六岁才有空调！我刚入行，没有好好学么？同分到我们项目的几个新入职的，我们工区主任！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指着我说！你们这几个蛋子，就小叶还像点样子！像个能做事的人！我不会看领导脸色，不会讨上司喜欢么？是！老何你知道！我不爱说话！不爱搭理别人，可人情世故我懂啊！不喜欢我可以装作喜欢啊！我可以戴上面具啊！晚上我师傅给我打电话，说咱俩一起去洗个澡，洗完后我特意早点出来把钱付了，问了他挑的技师是几号，下次好事先安排。一出来我师傅义正言辞地说小叶你这不像话啊！我叫你出来洗澡，该我请你啊！你怎么把钱付了呢！我这不还得舔着脸说应该的，师傅您愿意喊我来陪您，是您看得起，您给面子，我得兜着！平时上头下来什么任务了，不用他们吩咐，什么脏活累活，通知一到，我戴上安全帽就去了。还有！老何你知道！我喝不了酒！啤酒都灌不下去一瓶！但跟他们在桌上，白的，二两的杯子，不也整杯整杯往肚子里吞？不能吐桌上，难看！领导看了不像话！扶着墙，到厕所吐，吐完接着喝，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到半夜，胃痛到醒过来，一看手机凌晨一点，爬到厕所吐，一小时吐一回。”
正说着，叶尘趴在窗口，哇哇往外吐，老何上前拍着叶尘的背，看着他眼角的泪水，暗暗叹气。
吐完之后，叶尘漱了漱口，泪水再也忍不住，哽咽不止“我真的不想……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北京的时候，我真的怕！我真的怕自己一辈子就那样了！我真的怕……”
老何看着叶尘无助痛苦，鼻子一酸，缓缓拍着他的背后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不是回来了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久后，叶尘才宣泄完心中压抑的情绪，拿纸擦了擦眼泪，擤干净鼻涕，歉意地苦笑，“抱歉啊老何，喝醉了一时失态，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大堆废话，让你见笑了。”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屁话。”老何揉了揉眼角，咧嘴一笑，“舒服了些么。”
“嗯，好受很多了。”叶尘点点头。
“吃点吧，就你小子的胃口，一顿不吃得难受死你。”老何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的酒瓶拧上，扔进垃圾桶里。“你这小子，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就觉得你少年老成，那时候你才多大？十五还是十六？”
“十六。”叶尘嚼着饺子回答道。
“嗯，哈哈，我还记得那天呢！”老何笑着回忆道，“那天我从厂里换班回来，去游戏厅逛着玩呢，最开始玩得可疯了，下班了就玩九七，觉着可好玩了，后来玩着玩着，就没人能打过我了，那时候就觉着没意思，玩别的游戏去了，突然有人跟我说，来了个玩九七的高手，一下午没挪过屁股，一个币打了几个钟头了。我过去一看，说原来只是个小屁孩，旁边那些吊毛就拱火，说我打不过你，我当时就放了句狠话，说我要是打不过你这个小屁孩的话，我就喊你作大哥！结果玛丽给我一顿抓，抓得老子人都懵了，怎么防都防不了，连续打了我五个币！”
“你也是傻，当时不是跟你说不用喊了么，你非得喊，我有什么办法？”叶尘回想起当时老何憋得脸跟猪肝一样就想笑。
“那不行！好歹我老何还是有点名号的，还能当王八么？挨打要站稳！”老何义正言辞地道。
“所以你就逼我收下你这个小弟了咯！”叶尘打趣道。
“你这个小子！得老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老何笑骂道，见叶尘吃得差不多了，给他递了根烟，“话说回来，既然那边辞了，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今后，有打算了么？”
叶尘摇摇头，“以前就觉着，自己也不用多想，顺着我爸妈的意思混日子就行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的想法很简单，随便找个活干着，不需要那么多勾心斗角，不需要我整天带着面具去奉承那些我根本不在乎的人就好，送个快递、当个滴滴司机都行。”
“说什么屁话！”老何邓了他一眼，“老子没本事，当年念书又念不下去，十几岁出来卖苦力，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岁，吊儿郎当，你不像我，上个了好大学，又年轻，太阳才刚出山，可别说这种丧气话。”
“有什么区别，我看你过得还挺潇洒呢！快意人生，反正是比我活得快活多了。”叶尘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嘟囔道。
老何皱着眉，默默抽着烟沉思，许久，将烟头摁灭，站起身来对叶尘道，“行了，你先在这休息几天，没事去网吧玩玩跟那些家伙一起玩玩，你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当做散散心，放松一下。也别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当时候等我的消息。身上钱还够用么？”
“够用，老何，多谢了。”叶尘诚心地道，今天他来，确实让他轻松不少。
“跟老子还说那个？行，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走了。



 第四章：闹剧

第二天，阳光刺眼，叶尘迷迷糊糊地醒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
在楼下水龙头漱了口，擦了把脸。回到房间点了根烟，打开手机，翻了翻微信，跟朋友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次还是两个月以前，刚想放下手机，来电话了。
“喂？怎么了老段？”叶尘弹了弹烟灰。
“小叶啊！你在哪儿呢？”老段那边有些吵，于是说话声也特意大了点喊。
“我就在益阳啊，怎么了啊。”叶尘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有些扎手，寻思着待会得刮掉了，“今天网吧生意这么好么？这才几点啊，就这么热闹了。”
“还不是因为你！”老段激动得道，“昨天那个黄毛啊！今天又来了网吧了！还带了一帮人！来头还不小，在我网吧门口挺了好些车，我发我一懂车的哥们看了看，诶！都是大几十万、上百万的！这下好了，看热闹的来了一大堆！网吧里早就水泄不通了！”
“他今天带人来堵我了？”叶尘皱眉，“那行，我躲着点，这几天避避风头，今天本来还想没事去你那玩会呢，现在看去不成了。老段，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不是小叶！他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想错了！今天那黄毛是带着他哥来的，说是一个什么俱乐部的老板吧！那小子比黄毛强多了，笑脸迎人，说话客客气气的，说是今天主要是想因为昨天的事跟你道个歉，顺便跟他俱乐部的人打几场。”
“哦，原来是这样，没给你添麻烦就好。”叶尘松了口气。
“你小子说的什么话！真要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不成呢！这帮看热闹的小子拍这几辆豪车发短视频，这不一会儿点击量就上万了！我也不太懂，就当做给我网吧免费宣传了一波了！”老段乐开了花。
“老段不愧是大老板呐，这经济头脑就是不一样啊！”叶尘笑着打趣。
“你小子别贫了！赶紧打个的过来！一大帮子人等你呢！”
“打的多贵啊，那么浮夸，坐公交多实在。”说完，叶尘挂掉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叶尘从公交车下来，远远地看着老段的网吧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走进一看，门口停着五六辆车，喷漆弄得花里胡哨，叶尘又不懂车，看不出什么名堂。推开门，座位上坐着十来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时尚，这个宽松卫衣，露脚踝，小白滑板鞋，渣男锡纸烫；那个黑色衬衫，紧身小西裤，头发染个奶油灰；还有俩女孩更不用提了，五颜六色的，叶尘眼都花了。
“尘哥！来了啊！”
“来！抽烟！尘哥！”
和往常一样，众人跟叶尘打着招呼，不过今天在外人面前，格外有些热情。
听着这几声招呼，这一帮子年轻人全都转过头来，为首的一个站起身来，迎上来伸出手跟叶尘握了下手，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叶尘。
大概175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一件黑色T恤衫，一条牛仔裤，白色休闲鞋，头发也没弄，一个寸头，胡茬也没刮，嘴里叼着根烟，长相平凡，眼睛不大，有些慵懒迷离，面无表情。
“就是他？”有个女孩有些鄙夷地看着叶尘，小声嘀咕。
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懂事点，连忙扯了她一下，叶尘也当做没听见。
“您好，您就是叶尘对吧？我叫肖欢，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为首的年轻人看起来是一个挺阳光的小伙子，跟叶尘握了握手。
“你好，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一市井小民，懒散惯了，不懂那么多规矩。”叶尘淡淡道。
“好，真是快人快语，我应该痴长你几岁，我叫你小叶不介意吧？”
“不介意。”
“我这弟弟平日里娇生惯养，做事呢有些莽撞，昨天这不又闹了个笑话么？小叶你也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要不你给个面子，我请你吃顿饭，一来也算给你道个歉，二来呢也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肖欢满脸笑容，说话更是滴水不漏，一听就是个**湖了。
“老段，帮我开两台机器。”叶尘转身冲老段说完，这才转头看着肖欢，“先打着吧，也不能让这几位朋友辛苦跑一趟，至于吃饭什么的，有没有必要你到时候再自己决定吧。”
说完，叶尘坐在了自己经常坐的位子，打开了机器。
肖欢看着叶尘，笑了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行，机子开好了，谁先来？”叶尘冲刘波挥了挥手，“小波，借你的号用用。”
“诶！好累！”小波屁颠跑过来，刚要输账号，被肖欢叫住了。
“小叶，不用这么麻烦，我借你一个比赛服的号就行。”肖欢走上来，准备自己输着账号，“比赛服里的号装备装扮属性都一样，所以不存在什么钞能力，相对比较平衡。”
“哦？现在还有比赛服了？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嗯，小叶你需要什么职业？我给你上。”肖欢笑着道，“小叶，我想我还是事先跟你说一下，我们呢是一个游戏俱乐部的，说白了就是靠打游戏比赛来赚钱的，所以请你认真一点，我这几个弟兄，可都比我那弟弟厉害多了，你最好仔细考虑一下。”
“嗯，我知道。”叶尘点点头，“来个漫游就行。”
“好！男漫游还女漫游？”
“男漫游吧，我玩的那会还没出女漫游，没玩过。”
“女漫游都没玩过？你是多久没玩过地下城了？”刚才小声嘀咕的小姑娘这是又忍不住冷笑，插着手踢了黄毛一脚，“喂！昨天你真的输给他了？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得过你？而且昨天你们还是玩的国服？”
国服就是玩家刷副本决斗场装备共用，由于打造成都不一样，虽然装备的打造在决斗场会有调整，但是任然会出现装备属性碾压的效果，名场面一个怒气爆发接抓头直接秒杀等等，不再话下。
那姑娘这句话，无疑是在嘲讽黄毛，有装备碾压，都还不过叶尘。
黄毛被她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质问，脸色难看至极。肖欢转过身来，脸色冰冷，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发作。
肖欢没说话，叶尘看了她一眼，说话了，“你第一个上吧。”
“小叶，你别生气，她只是我们一个队员的女朋友，不是我们的队员。”肖欢打着圆场。
“哼！怎么？看着我是女人，觉得我好欺负？找软柿子捏？”那姑娘仍然喋喋不休。
叶尘看着这姑娘，五官生的很秀气，绝对算得上是个漂亮女孩子了，但是她秀气的脸上却无时无刻透露着刻薄，加上屡次出言尖酸，实在令他心生厌烦。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太烦了，想让你早点闭嘴。”说完，叶尘转过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好大的口气！行！我第一个上！我要让你给我闭嘴！”姑娘正在气头上，直接坐上了老段给开好的机器上。
肖欢回头，冷冷地看着这姑娘的男朋友，也是他手下的队员。
这边决斗也开始了，姑娘选的是一个元素，本来正确的打发就是靠技能消耗对方的血量，起手靠抽奖，可此时她早已气急败坏，把叶尘当成菜鸟，只想着快点收拾完他，打完后嘲讽的话早已酝酿许久，不吐不快。元素追着漫游天击，漫游向来以精通体术著称，叶尘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轻松起手，膝撞将元素顶到空中，一发浮空弹骗出草人，没有丝毫停顿，迅速追击，三连发起手，BBQ后一发爆头，浮空铲拉近距离，XXX民工连击，道保护条后接上移动射击追加伤害，最后一发爆头射在倒地的元素身上。元素蹲伏，躲避漫游的扫地伤害。
没有了蹲伏草人，这是元素师最脆弱的的时候，叶尘灵活的走位轻松的规避掉元素的技能，火属性攻击破掉元素的冰墙，讲她最后一道屏障也攻破，起手后再次一套稳定连招，这次有了乱射，这套连招直接将元素的最后一丝血量带走，标准的漫游两套杀。
“你！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这个土鳖！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姑娘气急败坏，跟个泼妇一样，指着叶尘的鼻子骂街。
叶尘看都没看他一眼，点了跟烟。
“够了！”他男朋友上前，一个耳光甩在姑娘脸上。
“你这个废物！你敢打我？阿？”姑娘捧着自己的脸，歇斯底里，“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跪在我寝室楼下求我，我才答应跟着你这个窝囊废的么？你居然敢打我？”
他男朋友没有说话，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来，砸到她头上，“自己给我滚回去！”
“怎么？还不走？是要我轰你出去么！”这回说话的肖欢，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姑娘这才罢休，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抓着钱捂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不知廉耻的东西！”肖欢骂了一句，这才转身给叶尘道歉。
“不算事，继续吧。”叶尘吐了口烟，丝毫没放在心上。



 第五章：饭馆与会所

队员们一个个上，跟叶尘打。肖欢站在后面，转头小声地问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稍微年长的男子，“贺队，怎么样？”
“很有天赋！”贺队是他们俱乐部的教练，所以他说话队肖欢来说很有分量，“虽然说他跟我们队员打，有输有赢，但是也可以明显看出来，他是真的不经常玩地下城了，对战鬼剑士、抢手这些老职业，游刃有余，理解应对十分到位，细节方面已经很完美了，但是对于稍微晚一点的新职业，他就不怎么会打了。”
“你是说，他真的只是随便玩玩，就能跟我这些队员们打得有来有回了？”肖欢有些吃惊。
“没错。”贺队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反应、临时的应对、操作都有很高的水准，天赋极高，而且在他来之前，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不仅仅是地下城厉害，只要是他玩的游戏，就没有不厉害的。虽然说也许是吹牛，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
“那这么说，他岂不是很适合我们的新项目？”肖欢兴奋地问道。
“嗯！不会看走眼的。”贺队看了看叶尘沉吟道，“只不过，能不能说服他，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我知道了。”这个他在行，与人打交道，莫过于投其所好，男人有什么爱好？酒色二字罢了。
“行，打完这局先停一下，到饭店了，我们先吃午饭怎么样？”
“行。”叶尘点了点头。
打完之后，肖欢吩咐弟弟带着队员先走了，自己跟叶尘去吃饭。
“小叶，要么我们去那个什么酒店去吃吧好么？上次我们去那吃，感觉味道还不错。”
“就我们两个么？”叶尘问道。
“是啊。”
“就我们两个去什么酒店？这不糟蹋钱么？”叶尘赶紧摆摆手，“没必要这么大题小做，摆那么大的排场，去对面的饭馆吃一顿就行了。他那的牛肉干锅挺好吃的。”
“那……好吧！你说了算！”肖欢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三人走到马路对面，在饭馆里坐下，叶尘招呼老板过来，点了菜。
不一会，菜上了，肖欢望着锅里红彤彤的辣椒，有些望而却步，没怎么动筷子。
“小叶，实不相瞒，我呢，是做电竞俱乐部的，前些年呢，也算是小打小闹，先尝试着，所以主要是在地下城这个游戏，虽说也不是什么顶尖的俱乐部，但在国内，也还是有了一席之地。”肖欢看着吃得正欢的叶尘，认真地说道。
“嗯，你该不会是想收我去你们俱乐部打地下城的比赛吧？”叶尘问道。
“当然不是！我虽说是真的喜欢地下城这个游戏，但毕竟这个游戏的寿命也就这么长了，不可能再去投资更多的资源了。这一块，我马上就会撤出所以的投资了。”肖欢笑了笑，“小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蜃楼？”
“蜃楼？就是之前号称游戏史上最耀眼的革新的那款游戏？”叶尘是个游戏迷，当时轰动一时的咨询他还是听说过的，“当时是吹得天花乱坠，说是什么高科技、脑电波接入、百分百的VR代入，吹得都跟什么一样了，不过这不都几年没消息了么？网上都说蜃楼都成了游戏史上挖得最大的坑了。”
“嘿嘿，小叶，我跟你说，蜃楼的最后一次封锁内测，已经在三天前之前完成，没有任何问题了！””肖欢无比严肃地道，“不出一个星期！蜃楼将开始正式发售！”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叶尘有点不信，“如果真是这样，这么大的事，怎么在网上没有半点消息呢？更何况他如果是真要发行的话，难道没有发售前的预热活动？”
“小叶，你还别真不信！”肖欢拍着胸脯道，“这都是我在北京蜃楼游戏公司一哥们跟我说的！网上没消息是因为参与内测的人事先就签了十分严格的保密文件，不可能会在网上发布任何关于游戏的信息的。至于你说的预热活动，游戏公司在几年前不就已经在做了么？”
叶尘沉思许久，“那照你的意思，你是打算你的俱乐部，会全力投资在蜃楼里，打算想请我当一个…职业玩家？”
“没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肖欢十分高兴，“你相信我！当年宣传里介绍的蜃楼，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它的代入感、真实感、可玩性绝对是其他传统游戏不能比拟的。我敢这么说，只要蜃楼开始全面发售运行，整个游戏市场，至少占据百分之八十以上！”
“百分之八十？有点夸张了吧？”叶尘有些难以置信。
“不信？我还跟你说个事，你知道，DY从蜃楼公司拿一个直播权限，花了多少钱么？你猜猜！”肖欢嘿嘿笑道。
“我哪知道！我一平头小百姓，欢哥你见识多，你就告诉我吧！”
“二十亿！美元！五年！”肖欢凑到叶尘耳边说道，“国内的独家直播权！”
“哇！他妈DY这么赚钱么？疯了吧？这可比今年腾讯拿下nba版权的合同都要贵啊！”面对这样的天文数字，叶尘忍不住咋舌。
“诶，小叶你这可就错了！现在来说，游戏市场远远大于篮球市场，而且这还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而蜃楼这么一款跨时代游戏的出现，无疑会大大地推动这一趋势！你想一想，现在的年轻人，学生，有喜欢打篮球的，也不是每个都打吧！大学里一个班有一半就不错了！你问问有几个不玩游戏的？男女生加起来有几个不玩？”
“有一说一，确实！”叶尘仔细一想，还真是。
“你相信我，蜃楼，这是一款史无前例游戏，对我来说，蜃楼是一片前景广阔的市场，对你来说，蜃楼是一个展现你的舞台。”肖欢看着叶尘真诚地道，“总而言之，一句话，蜃楼对你我来说，都是一次不能错过的机会！”
“我……我只是一个刚辞职回家的的应届毕业生罢了！平时也只是瞎玩，从来没有想过要当职业玩家这条路……”叶尘有些犹豫。
“诶！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我跟你说，今天跟你打的那几个小伙子，可都是打过不少比赛的**湖了，虽说没什么大的名气，可在国内赢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比赛的，你就这样随便玩玩，都能跟他们打得有来有回，你这是老天爷赏饭吃！”肖欢鼓励着叶尘，“而且我也听说，你也是因为工作上有些不愉快的事，才选着辞职的吧？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社会是一个大染缸，进去了，你也别想着什么洁身自好，大环境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既然面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何尝不尝试一下呢？再不济，你尝试个两年，你文凭还在这，再认命，安安心心地过着日子不也是可以么？小叶你说呢？”
叶尘沉思许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你先考虑考虑吧。”
“行，不急，咱们先留个电话，来日方长！”
两人互相存完电话，接着吃饭。
“小叶，吃差不多了么？”肖欢递了根烟给叶尘，“待会我们再去玩玩，洗个澡按个摩！咱们放松放松！诶，小叶，你是本地人，你平常最常去的是哪个会所啊？”
叶尘擦了擦嘴，接过烟点上，看着肖欢冲他使颜色，苦笑道，“欢哥你还真问住我了……这方面我还真没研究过……”
“不能吧！跟我害臊呢是不是？”肖欢满脸不信，“没事，咱俩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说出来也不丢人！”
“不是欢哥……我平时……真没这爱好……”叶尘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那也没事！你不知道我知道！我昨天还跟朋友去呢！来！跟我走！”肖欢跑去付完饭钱，然后拉着叶尘就走。
“欢哥！真不用！这事我能不能答应你还两说呢！没必要这样的……”
“诶！小叶你这话说的！”肖欢把叶尘塞进车里，自己发动车子往前轰鸣着狂奔，“别把咱们之间说得那么商业了，就算不成，交个朋友也好嘛，你也别有心里压力，没事啊！”
不一会，到了会所下面，两人下车，叶尘也只好跟着吹着口哨的肖欢进去了。
“哎哟！肖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平时不都晚上来的么？”坐在吧台的一位艳丽少妇热情的打着招呼。
“怎么，嫌我来得早了么，那咱们可走了啊！”
“别别！我的肖公子！你就别玩姐姐了！”少妇露骨地娇嗔，叶尘在后面直抖鸡皮疙瘩。
“行，姐姐你去安排吧！我这个兄弟口可挑！本来都不乐意来的，我可是打着包票硬拉来的，要是没伺候好，我这兄弟不高兴，姐姐你可别让我折了面子啊！”肖欢搂着叶尘的肩膀道。
“肖公子您放心，姐姐办事你还不踏实么？”少妇妩媚娇笑，“您二位先去房间先休息，我马上把最好的姑娘们都叫来，让这位帅哥好好的选，怎么样？”
“行！”说着，肖欢把叶尘拽进一个房间，随后自己留给叶尘一个坏笑，把门关上走了。
叶尘跟个傻子一样，坐在床上，愣了半天。
不一会儿，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您好，我是给您送茶水的。”
“请进！”
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女孩，穿着合身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手里拖着个托盘，走到叶尘面前。
“帅哥，你先抽根烟、喝杯茶稍等一下，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女孩面带微笑，声音温软。
“好…谢谢你…”叶尘局促得不行。
“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啦！”说完，娉娉袅袅而去。
叶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扑鼻，透过茶杯一看，茶叶饱满完整，碧如翡翠，茶汤清亮，叶尘暗赞，上好的瓜片。
拿起烟盒一看，和天下，叶尘打开，抽出一支点上，躺在床上，四处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房间，不禁想起自己的那间狭小简陋的出租房，苦笑不已。
一支烟没抽完，有人敲了敲门，“帅哥，方便进来么？”
“请进。”
这次进来的是先前见到的那个少妇，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帅哥~姑娘们都准备好了，要不您先看一看？”
“好吧…”
十来个妙龄女孩，依次走进房间，个个身材曼妙，容貌姣好。
“帅哥你好！我是清颜~很高兴为您服务~”
“帅哥好~我叫萌萌~”
“……”
一时间房间里莺声燕语，叶尘都瞧眼花了。
“怎么了帅哥？没有喜欢的么？”见叶尘没有说话，少妇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
“没有…”叶尘咬咬牙，“就萌萌吧…”
“好！那萌萌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就先出去了。”说完后，带着女孩们出去了。
萌萌再次进来时，换了一身装扮，上衣是一件小小的黑色背心，露出了纤细的***，短裙下笔直的长腿裹着白色的丝袜，踏着高跟鞋小碎步走了过来。带了一个小包，放在床头，随后……
（以下省略2034字，绿化网络环境，从我做起，qq群：916953743，群文件里自行下载。）



 第六章：抉择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一个电话才吵醒了叶尘。
“喂？”叶尘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拿着手机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
“叶尘啊！是我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栏洋洋的，端着架子，“听说，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你怎么知道了唐哥。”叶尘自然也听出来了，毕竟几年的同学。
“那什么，回来就回来了，啊，也别太沮丧，多大的事呢，是不是？”
“嗯，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也在益阳？”
“是啊，放假，唉，回来玩一段时间。要不今天出来咱们出来聚一聚？给你介绍几个小妞！去酒吧摇摇头、喝喝酒，好好放松放松！”
“得了吧你！你还不知道我？出了名的不合群，你们在那左边彩虹、右边画龙的，我跟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算了吧！”
“诶！你说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子？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瞧瞧你这样子，闷葫芦一样，怎么追女孩啊？”电话那头炫耀地道，“那什么，你还别说，嘿！刚回来几天，差点还湿了鞋子了！”
“嗯？怎么说。”
“嗨！也没啥！”他故意顿了顿，“就是我们同学啦，谢安琪嘛，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哦！对啦！你之前好像还追过她来着，肯定不会忘记的！我的错...我的错...”
叶尘听着他说话，似乎是在明知故问一样，已经过去多年，但再次听到那个名字，心底的那道伤痕又被狠狠揭开。
“哦，她啊，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叶尘装作很淡然，轻描淡写地道。
“那天啊，在街上碰到了她，我呢，原本想着打个招呼就好，可她不乐意啊！说旁边有个奶茶店，拖着我过去。那兄弟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是么？去呗！点了两杯奶茶，就聊呗，有的没的，一大堆。眼看也待挺长时间了，奶茶也喝完了，我就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就问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她说她愿意等，三年她也等，五年她也等。”
叶尘拿着电话的手止不住颤抖，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圈，他嘴角僵硬地咧开，哑然失笑。
他想起了那个夏日，他鼓起勇气，跟着她在同一站下了车，把她叫住，说了那句话。
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表达着是么意思，“我...考虑一下吧。”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后文。直到今天，叶尘才算是等到了她的答案。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
“喂？叶尘，你还在听么”
“啊，在呢，刚去倒了下烟灰缸。你接着说。”
“接着啊...也没什么了啊！我不是都有女朋友了么，难不成还真耽搁她几年啊，是不是？不过现在想想，我还是太老实了！你说那晚上我只要随便说句什么，不就成了么？叫别的妹子，吃饭喝酒不还得花钱，这么一想倒是有点可惜了...”
“哈哈！是挺可惜啊！”叶尘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什么，先不跟你聊了啊！跟别人约好了，得出去了。哦，对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兄弟说！能帮的绝对不说二话，行么？”
“行！我们什么关系！真有事还能跟你客气不成？”
“好，那就先这样了，下次再聊！”
叶尘挂掉电话，将手机放下，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捶胸顿足，笑得歇斯底里。
“小叶，你...怎么了？”老何推开门站在出租房的门口，再他心目中，叶尘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很难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
“哦，没什么，就是看了网上的一个沙雕视频而已。”叶尘擦了擦眼角，“诶，老何，今天怎么这么早到我这来了啊，没去找小女友看电影啊。”
“去你的吧！老子哪有什么小女友，找少妇去看电影还成...”老何把手里领着的箱子扔给叶尘，“你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老子可是从凌晨三四点就去排队了。那家伙，乌泱泱的全是人！一帮子全是小朋友，全是十七八岁的，还好之后现场说了一声未成年不能买，顿时少了一半，骂骂咧咧地走了。老子排了几个小时的队，到现在才买到。”
“什么东西？还未成年不能买？”叶尘狐疑地看着手里的箱子，“老何一大早排队去买飞机杯了啊？”
老何刚点上烟，被叶尘一句话给呛得不行，一巴掌呼在一次脑袋上，“老子弄死你！什么东西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叶尘仍然有些迟疑，再次用及其不信任的眼神看了老何一眼，最后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纸。
“蜃楼。”箱子上两个大字，映入叶尘的眼帘。
“这......这是？”叶尘无比震惊，不可相信地看着老何，“真的发售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听到？”
“你不知道？昨天我都被厂里都年轻人念叨得耳朵都起茧了，干活的时候就中邪了一样，嘴里不停念叨着蜃楼、蜃楼的，听说这个消息在网上都快传疯了。昨天你干嘛去了？你怎么不知道呢？”老何疑惑地问到。
叶尘回想起昨天的旖旎时光，不由得心虚地打了个哈哈，“那什么，昨天几个同学知道我回来了，硬拉我去喝酒，结果喝得不省人事，一觉就睡到现在了...”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平时玩得好得同学呢？”老何狐疑地道，“我听老段说，不是有个俱乐部的老板请你去吃饭了么？”
叶尘见圆不过来了，就干脆不管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盒，旁边的老何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里面地机器拿了出来，像是一个机车头盔，金属感十足。叶尘尝试着戴在头上，虽然说看起来很重，但戴在头上却觉得很轻松，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到老何，呼吸也很舒畅，换气系统也很好，一点儿也不觉得闷，又转了转头，很轻松，总得来说，舒适感没得说。
叶尘摘下机器，递给老何，拿起箱子里的说明书看了看。
“一大堆技术认证数据...咱也看不懂！”叶尘直接往后翻，“使用方法...对，这个多直接啊，将本公司设备接通电源后戴在头上，初次使用将进行瞳孔扫描，进行设备锁定，完成后，本设备将接收您的脑电波进行游戏，使用过程中有任何不适请及时联系客服...后面都是些没用的话了。”
“老何你快插上电源！进游戏试试！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叶尘迫不及待地道。
“要试，你自己试吧。”老何刚才也戴在自己头上试了试，摘下来，扔给叶尘。
“你傻啊，没听我刚才念的么？这东西跟老婆一样，得绑定的，玄幻小说看过么？这玩意儿比滴血认主还有高级，直接瞳孔扫描，高科技！”叶尘说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别废话！老子听到了！这玩意儿老子就是给你买的！”老何冲他瞪着眼道。
“给我买的？你疯了？”叶尘皱着眉，他看老何的样子不像是看玩笑。
“不然呢？你以为老子请假凌晨三四点吹着冷风冻得跟傻逼一样，站在门口排了五六个小时的队，买了这玩意儿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能早点玩上这个新游戏？”老何叹了口气，“我老了，已经是个洞庭湖的老麻雀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不一样，你才二十出头，不能跟老子当初一样，随便混混，这辈子就算完了！你得找条出路！”
“那，难道这就是你替我找的出路么？”叶尘看着老何问道。
“你念了十多年的书，拿了张文凭，结果你辞职了。说得难听点、现实点，你这些书算是白读了。你觉得这条路不适合你，你想退出，可以，但你总得养活自己吧？那你又能干啥呢？真去送外卖、送快递、修车补胎？还是跟我去厂里干活？我也不是说这些活就是低人一等、不体面，但你自己真的就甘心么？甘心这辈子就这么为了过活就成了么？”
叶尘默默无语，他知道，老何说得对，这也是从他辞职以来，一直迷茫的问题。
“我也算是看着你这小子长大的，你呢，不爱热闹，不爱显摆，感觉也没什么能吸引你的了。”老何在床边靠着窗户坐下，看着叶尘严肃得到，“你也没什么爱好，除了打游戏，一套连招不打出来，你饭也可以不吃，水也可以不喝，跟走火入魔一样，老段劝了你多少次，生怕你出问题，你也不管不顾，非得要打出来才行。别的你能干嘛？你辞职这事我们先不提，当初跟我借钱买了把吉他，结果呢，摸了没两下，现在还放在你房间里吃灰吧？有次还心血来潮地跟我说要去学书法，现在估计你连毛笔怎么握都忘记了吧！”
“陈年往事，提那些做甚...”叶尘心虚地道。
“你也不爱说话，有个生人在你旁边跟你聊会天，那你得烦死，让你去跑业务做商务，你得饿死；你长这么大，也没干过半点体力活，这大热天的，让你去外面走一圈你都得喘个不行，更别提让你跟我去厂里干活了，穿着厚衣服，整个人跟泡澡一样泡在汗里，你人都得虚脱！”老何拍着叶尘的肩膀，调侃地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就是喜欢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厉害，你没有别的长处。”
“我知道。”叶尘点点头，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是游戏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啊！说实话，每个玩家，都想着能靠着游戏吃饭，又有几个能真的能吃到这碗饭呢？都说考公务员难，可这条路更难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是，可你不一样啊！说起你的名字，谁不知道你厉害？昨天不是还有个北京的俱乐部都找你了么？这都是机缘啊！这是老天爷赏你饭吃啊！”老何说得激动起来，抓着叶尘肩膀使劲摇，“还是那句话，不吃这碗饭，你又能干啥呢？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但你还年轻，你去拼一下啊！总比你现在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要好吧？”
叶尘点了根烟，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游戏头盔，拿着烟手微微颤抖，又看了眼正满脸期待望着自己的老何。
“好！干了！”



 第七章：人物预设

叶尘下定决心，看着手里的设备，问道，“老何，这个东西花多少钱买的？”
“问这个干嘛？你赶紧接好电源戴上。”老何满不在乎地催促道。
“这东西，不便宜吧？”叶尘皱着眉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攒点钱准备准备成个家了，我虽说去上班没多久，但多少手里还剩下点，多少，我给你。”
“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呢？”老何叼着烟把电源线扔给叶尘，“你还剩点，能剩多少？吃饭不要钱？房租不要钱？穿衣不要钱？今后日子不得过活了？我相信你能吃上这碗饭，可谁又知道得熬多久呢？你赶紧戴上！别墨迹！”
叶尘默默地看着老何，没有再说话，插好电源，戴上游戏设备。
头盔快速启动，耳边传来零件运转时发出的轻微声音。
“游戏设备首次启动完成，是否进行虹膜绑定？”一个清冷的游戏提示音出现在叶尘脑海里。
叶尘稍微犹豫，但还是决定确定，还没等他说话，就在他念头刚刚从脑中开始时，设备就已经敏锐得捕捉到了。
“这脑电波接入系统是神奇啊！”叶尘忍不住惊叹。
“开始进行虹膜扫描，扫描过程中请勿眨眼、闭眼，确保扫描无误。”
提示音说完后，一道略微刺眼的白光从眼前扫过。
“首次虹膜扫描完成，下面将进行扫描确认。”
“扫描确认完成，虹膜信息已成功录入，已为您开启虹膜识别！”
“请您闭上眼睛进入蜃楼，祝您游戏愉快！”
叶尘把眼睛闭上，短暂的黑暗后，眼前突然明亮，叶尘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四周白茫茫地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这是进入了游戏里的世界了么？怎么感觉跟现实中没有任何差别啊？”叶尘四处打量了一下，“做梦的时候，最大的感觉是天空阴沉昏暗，潜意识里多多少少还能察觉得到的，而现在感觉比梦境都要真实啊！”
叶尘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穿着一身简陋的布衣，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发现与现实中的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初次进入蜃楼，请您设定您的角色名称。”
“陆离。”叶尘不假思索的想着这两个字。
“该名称可用，是否确定使用‘陆离’作为您的角色名称？”
“确定。”
接下来，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其他游戏里的捏脸界面，角色的外貌、身高之类的数据调整，叶尘一向以来对这个环节头疼得很，别人捏出来的个个都是小鲜肉、小仙女，自己捯饬了半天到最后看起来总觉得不像人。
叶尘很有自知之明，没打算糟蹋自己，外貌身高一切跟现实里的一样，唯一忍不住将自己的体脂率修改了一下。
“高手得有个高手的样子，最起码得有一番高手得风范不是？稍稍给自己虚空健身一下，也无可厚非吧？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可耻！一点都不可耻！”叶尘拍了拍自己的腹肌，十分得意的想着。
“角色预设完成，是否确定？”
“就这样吧！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柴火。”
“角色预设成功！接下来进入职业选择界面。”
“在蜃楼中，一共有剑士、法师、弓箭手、骑士、刺客、牧师、格斗家七大职业，您可以选择其中一个职业来详细了解，最后决定您的选择。”
“特别提醒：每个玩家只能选择一个职业！一旦选择，如需更改，只能完全删除之前的角色，重新创建！”
叶尘看着眼前的对应着职业七个人物，稍微看了看，作为一个资深玩家，叶尘当然早就已经对每个职业都有很深的理解，每个职业的优劣之处叶尘早已了然于胸。
既然每个职业都有它的特色，综合来说自然都是相对平衡的，但由于只能选择一种，那就自然得好好取舍了。
“取舍的关键，还是得从自己的侧重点出发，目前来说，电竞的环境越来越好了，每个火热的游戏，电竞方面战游戏的比重越来越高，pvp的优势就很重要了。其中pvp优势最大的固然是格斗家与刺客了，格斗家技能判定强，近距离面对其他职业拥有着堪称压制性的优势；刺客拥有隐匿技能，对战中拥有着极佳的先手优势，同时还具备着恐怖的爆发能力。但是这两个职业在pve中却显得很尴尬了，基本上没有任何aoe能力，面对成群的怪物就显得很无力了。pve的能力叶尘还是挺看重的，在游戏前期，要想靠着游戏赚钱，唯一的途径就是卖装备、卖材料、打金币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靠蜃楼来赚钱，电竞这条路能挣钱么？能挣，但没有哪个比赛是在玩家十几二十级来举办的吧，真正的重要性比赛，一把都是在游戏比较成熟的阶段才会举办的，在这之前，他还得靠打怪来赚钱。所以单单对叶尘来说，pve的能力就显得极为重要了。法师倒是具有最强的pve优势，pvp能力面对其他职业也不俗，但是叶尘一直以来觉得法师这个职业比较反感，觉得很无聊。”
“还是剑士吧！”叶尘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简简单单一句话，里面的洒脱与豪迈令多少少年憧憬，一闭上眼，便是鲜衣怒马，雪月风花。
“职业确定为：剑士！”
“所有角色预设均已完成，蜃楼将在明天06时00分准时开放，敬请期待！”
接下来没有什么可做的了，眼前只有一个游戏开放倒计时的时间。
叶尘摘下头盔，老何叼着烟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搞头？”
叶尘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游戏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六点才开放，但刚刚进去看了一下，确实是一个跨时代的大作。原先那个北京俱乐部的跟我讲蜃楼这个游戏的影响力，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看来，或许，蜃楼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个机遇！”
“好！那就好！”老何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你有信心、有这冲劲！我就相信你能成！走！跟我出去吃中午饭去！”
穿好衣，洗漱罢，跟着老何出了出租房楼下的小巷子，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个干锅。
不多时，热气腾腾，俩人拿起碗筷开吃。
“妹几！拿瓶啤酒来！”老何冲端菜的小妹招了招手。
“好的大哥！马上！”
“诶！小叶你看！”老何用手肘杵了杵叶尘，“这小妹怎么样？我看挺不错的，白白净净，又水灵！你脸皮薄，要不要我帮你搭搭桥？”
“得了吧你！”叶尘无奈地摇摇头，“老何，你今年32还是33了？”
“32，怎么了？”
“你都32了，都洞庭湖的老麻雀了！还是光棍一个，像什么样子？你也该成家了，再这么晃晃荡荡下去不成啊。”
“你小子还管起老子来了？”老何气笑了，给叶尘倒了一杯啤酒，“老子虽然是没成家，但好歹吃过见过啊！大姑娘小媳妇，好过的那何其多也！可你小子呢？酷包佬（方言，类似于怂包。）一个，我都没见你跟哪个女孩子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呢！”
“我嬲！老何你过分了啊！”叶尘想反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怎么的？说你你还不服了？”老何坏笑，向刚才那个小妹招手，“诶！妹几！这个小伙子喊你！”
“老何你！”叶尘想按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诶！来了！”小姑娘十七八岁，面如桃片，齐刘海，马尾辫，走过来冲叶尘甜甜问道，“帅哥，喊我有什么事么？”
“没……嗯……那个……”叶尘憋得脸都红了，“哦……麻烦你再拿两瓶啤酒过来吧！”
“好的~稍等！”
小妹拿了两瓶啤酒，放在叶尘面前走了。
“哈哈哈！你看看！我说你一句话都说不全吧！结结巴巴的，哈哈哈！”老何指着叶尘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哦！对了！你自己叫的酒，你自己喝啊！我可不管！哈哈哈！”
“这踏马是人干的事？”叶尘气得发抖，当即想拿起酒瓶照他头上给他来一下子。
“哈哈！还真不是我在这里跟你吹！小叶！当初你何哥潇洒的时候，那是才叫真正的潇洒！去游戏厅，旁边搂着一个小妞，身后跟着几个马仔！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就往那拳皇九七的机器上一坐！手握着摇杆一摇！一套无比帅气的特瑞连招，那家伙！用你们现在的话怎么讲的？那可真是满眼的小星星啊！”
“哼！那是他们没看见我单手虐你的。”叶尘一边开着啤酒，一边冷哼道。
“诶！怀念啊！那个时候才踏马叫真正的青春啊！”老何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回忆着，“哪像现在的小姑娘？要么看脸、要么看钱！都不用多说一个字，你只管往前走，她就老老实实地跟你来了。哎呀！像什么样子？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嗨呀！你就别拽文了！让你写个名字都得翻新华字典的角色，还卖弄起来了？”叶尘嗤之以鼻，“这不很正常么？你没钱没脸，人家姑娘还得跟你好，她图你什么？难不成还欣赏你的文采？”
“那照你这么说，你就是知道自己没钱没脸，所以不找女孩，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咯？”
“找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跟个傻子一样？”叶尘心中一涩，“别说这些有点没的了！喝酒喝酒！”



 第八章：初入蜃楼

凌晨一点半，手机提示音将叶尘唤醒，拿起手机一看，叶尘马上睡意全无。
Clall：/微笑。
叶尘看着屏幕上简简单单的这个微笑表情，沉默许久。
叶尘：好久不见。
Clall：恩。
叶尘：北京现在冷么？
Clall：还好吧。
叶尘：今晚闲聊还是？
Clall：……
Clall：我不找你的话，你永远也不会再找我。
Clall：没关系，我以为你忘了我。
Clall：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我没有影响到你吧？
叶尘：没忘，虽然已经没有聊天记录了，我全都记得。
叶尘：我不找你，只是因为，
Clall：哦。
叶尘：我觉得，对你来说，
叶尘：我只是个过客吧。
Clall：哦。
叶尘：你没有理由会在意我的。
Clall：哦。
Clall：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
叶尘：没有。
Clall：想加你很多次了。
叶尘：为什么啊。
Clall：就是想你啊，
Clall：至于你怎么看待我随便啦，
叶尘：谢谢记得，我早已经忘记，存在感对于我来说，是种什么感觉了。
Clall：当初，是你，下手删了我，
Clall：我现在一想还生气呢。
叶尘：以前很多遇到的，往往聊过一次天后，默默地没有了声响，回应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叶尘：久而久之，便觉得约定熟成了
叶尘：留下的只有空虚，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Clall：所以你就把红色感叹号给了我。
叶尘：我很抱歉，
叶尘：我能给你什么呢，无聊的时候陪你聊聊天，还是你需要的时候给你点藉慰？
Clall：随便那你这样想吧。
Clall：我有要求过什么吗？
Clall：简单一点不好么？
Clall：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不开心就算了。
Clall：我不会影响你。
叶尘：一点也不会。
叶尘：我只是在努力寻找自己的一个定位而已，
叶尘：只是幼稚地想证明自己还有些许价值吧。
Clall：这样有意思吗？
Clall：你觉得
Clall：非要让我
Clall：压抑了
Clall：有点
Clall：？
叶尘：抱歉，我只是说一说心里的想法而已。
Clall：早点睡吧
Clall：晚安
叶尘：好梦。
放下手机，叶尘点上一根烟，靠着窗边，昏暗的路灯下是空荡荡的街道，胸口堵的难受，狠狠地叹了口气。
一夜无眠，快到六点，叶尘到楼下水龙头漱了口，冲了把脸。
“谁在外面折腾啊！一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房东太太从窗户探出头，眯着眼睛一脸地不高兴。
“抱歉！”叶尘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整理整理心情，插上电源，戴上游戏头盔，进入蜃楼。
“快开始吧……快开始吧！我也不知道这只是一切如海市蜃楼一般的梦，还是真的一条能成就自我的道路，让我来寻找答案吧！不过，又还能糟糕到哪去呢？”叶尘看着天空中倒数着的时间，握紧拳头，心中有了些许波动，“来吧！”
当时间倒数完毕的那一刻，叶尘仿佛被拖进了一条时空隧道，周围一阵扭曲，但在下一瞬间，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欢迎来到蜃楼！祝您游戏愉快！”
叶尘看看周围，是一片辽阔无垠的荒野，此时游戏内是正午，阳光照射在金灿灿的麦田里，微风掀起一阵阵麦浪。
“哈？有没有搞错？这是哪里啊，”
“对啊！这游戏没有新手村的么？这是什么操作？”
叶尘周围陆陆续续地降临着玩家，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广阔的麦田也显得拥挤起来。玩家们望着麦田，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抱怨着。
“会不会系统把我们传送错了地方？这怎么玩啊！连个接待的npc都没有？”
“……”
叶尘也有些疑惑，以往玩过的所以游戏，最开始都会出现npc通过发布任务的形式来引导玩家慢慢了解游戏的背景故事，从而达到让玩家更好的融入游戏的目的，可如今别说接待的npc了，连个房子都没见着。
“这是什么套路？”叶尘四处打量，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里左下角有个小助手的图标，叶尘连忙想着打开看看。
叶尘念头刚刚萌生，一个界面在叶尘眼前打开。
“尊敬的玩家你好！在游戏内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提问哦！我会尽量解决您的疑惑。”
“蜃楼里没有新手村么？主线任务在哪儿接？”
“尊敬的玩家，蜃楼里不存在新手村哦~首次进入游戏的玩家都会出现在野外地图里。另外，蜃楼也不存在着主线任务，哦~游戏内任务分为普通任务、隐藏任务和限定任务！系统会以角色当前的战斗力，根据任务分为白色、绿色、黄色、红色和黑色任务！很高兴为您解答！”
“那我该去哪里找npc接这些任务呢？”
“接取任务需要玩家在蜃楼的世界里自行探索，与发布任务的人物进行交谈，其中隐藏任务和限定任务还需要满足出发任务的特殊条件！特别注意哦~玩家接取完成的任务，将会影响着玩家在蜃楼里的角色设定哦！”
“原来如此！有趣！”叶尘开始有些明白了，蜃楼这个游戏，完全是一个开放性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限制玩家以后的游戏体验，反而是全部交给玩家自己去探索、自己去选择，选择的任务仿佛还会慢慢地决定自己在蜃楼里的立场设定。
“有意思！”叶尘开始明白这一点后，离开仍在抱怨不止的人群，打开地图，除了自己所在的这片麦田，四周全是被迷雾笼罩着的漆黑一片。
“男左女右，左边！”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叶尘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不再犹豫，径直走去。
“嗯？”叶尘正往前走着，前面的麦子突然动了动，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攒动着。
“呔！何方妖孽！见了本座还不赶快现出原形！”叶尘装模作样的持剑掐诀，用木剑撩开麦子，发现是一只黑色的田鼠。
“好妖孽！看本座降了你！”叶尘跳将起来，木剑以万钧之势劈在田鼠的脑袋上。
“-4！”一个华丽的数字在田鼠头上升起。
田鼠吃痛，吱吱叫唤，扔下手里的麦穗，冲过来往叶尘的脚上就啃。
“-1！”
“休得张狂！”叶尘见田鼠居然还敢还击，心想马上一剑了结了它，可手中的剑如有千斤重，就是举不起来。
“提示：您的攻击速度不够，无法发动普通攻击！”
“哇！这也太难受了吧！”叶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攻速是多少，只能一次次尝试着挥剑，原本想着一剑就能收拾得了得小田鼠，硬生生砍了一分钟。
“吱吱！”田鼠惨叫一声，终于倒下不动弹了。
“恭喜您击杀了田鼠lv-1！获得1点经验值！”
“才一点经验值？我现在升到两级可是需要一百点经验啊！”叶尘满脸苦笑，“难不成我还真在着麦田里杀田鼠？不杀了，得找点像样点怪物。”
叶尘打开自己得人物属性栏，想看看自己得攻击速度是多少，至少心里有个数，老是举不起剑让他难受得慌。
陆离lv-1
剑士
生命值：120
攻击力：3
防御力：3
移动速度：5 (角色每秒能向前行进的距离/码）
攻击速度：0.60（角色每秒能攻击的次数）
技能：重斩lv-1（玩家下一次攻击将额外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攻击力。）
“我堂堂伏魔尊者，这属性可真够寒碜的...”叶尘瞥了瞥嘴，“嗯？我还有一个技能？怎么没有技能界面呢？”
叶尘在视野里找了半天，就只有一个设置的按钮，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没办法，只好再打开小助手。
“尊敬的玩家！很高兴为您解答！”
“技能快捷栏在哪里打开？”
“您好，蜃楼里是不存在技能快捷栏的哦！技能的施放需要您自己操作！每个技能的施放条件不同，需要您查看技能的详细介绍哦！您可以在人物属性栏下方查看技能界面！”
“嗯？”叶尘关掉小助手，打开自己的技能界面，选择重斩详细介绍。
重斩：lv-1，玩家下一次攻击将额外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攻击力。等级每提升一级，额外攻击力增加百分之五，减少0.1秒蓄势时间。施放条件：玩家需双手持剑将剑挥下，技能施放需要0.5秒蓄势。



 第九章：痛苦小镇

叶尘看了看重斩后面的熟练条，自然明白了技能升级是需要靠熟练度的。
明白了之后，叶尘马上想试试，一次普通攻击后，立马双手持剑，举至头顶，蓄势完毕后，木剑带着一道白色剑光，劈砍着眼前的空气，叶尘顺势将剑上挑，非常流畅，果然，重斩是不记入普通攻击的时间间隔的。
叶尘十分满意，非常实用的一个技能，满级之后没有了蓄势时间，可以很好的衔接到普通攻击之中。
差不多了解了蜃楼里的技能系统之后，叶尘继续拨开着身前的麦子，继续往前走着。差不多走了得有十多分钟，死在叶尘剑下的田鼠不计其数，堪称田鼠杀神。
终于，叶尘走出了麦田，眼前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
“您已经进入新场景：痛苦小镇。”
叶尘进入小镇，现在游戏时间才是下午，整座城镇上空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团黑雾，没有由来的昏暗。穿行在小镇上的村民们脸上全是一色麻木且悲伤的表情，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就算是上店铺里买些东西，顾客跟老板之间也只有短短几句话语。虽然小镇里看起来是人来人往，却让人无比压抑，一片死寂。
叶尘走上前，拉着一个村民，想向他询问一下，可村名一个个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甩开他快步离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叶尘皱着眉，有点摸不着头脑。
“铛铛铛！”一阵响亮的钟声从小镇上想起，震耳发聩。村民们听到钟声后，如时间静止了一般，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短暂地呆滞后，迅速地跑了起来。
闲逛的赶紧跑回自己家，将孩子抱到怀中，紧紧地关上门窗；摊贩们一股脑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推着摊子就跑；商店老板也赶紧将店里的顾客推出门，砰地一声将门关好上锁。
不到五分钟，整座小镇上只剩下了叶尘一人。一阵寒风吹过，叶尘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妈蛋，这是真把我当成鬼了？”叶尘独自在风中凌乱，“我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啊！难道是本座斩了太多的鼠妖了么？见了我全跑了？不能够啊！本座这可是替天行道啊！”
“喂！那个拿着木剑的乞丐！”一座房子的门打开，一个少女探出头来，蹙着好看的眉毛。
“拿着木剑的乞丐？”叶尘看了看自己满脸疑惑，“你这是在叫我嘛？”
“来不及了！”女孩望了望阴沉的天空，咬了咬牙，“你赶紧进来！”
“哦？还有这种好事？”叶尘眉毛一挑，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一进门，叶尘就打量起少女来。柔顺的披肩金发，眼眸深邃，绿色的纯净如碧潭，薄薄的嘴唇紧张地微抿着。束胸衣将少女青春曼妙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做工精致华丽的千褶长裙快要拖在地上。
“穿的什么鞋呢……可惜裙摆太长了看不到……”叶尘无比惋惜地看着正紧张看着窗外的少女。
“这位姑娘……”
“把你的嘴闭上！”少女转身，绣眉倒竖，冲叶尘呵斥道。
叶尘看少女的样子，十分严肃，于是也乖乖把嘴闭上。
“嗷呜！”远处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让叶尘顿时寒毛倒竖。
“还是来了……”少女轻叹一声，双手紧紧捧着胸前的十字架项链，脸色苍白，闭上眼小声地虔诚祈祷。
“啪嗒啪嗒！”听着像是野兽坚硬的利爪拍打在石板路上，越来越近，而且越来越密集。
“哇！这是什么？怪物攻城？我可才一级啊！刚进游戏就这么激情的吗？”叶尘有些被吓到了，毕竟说实在的，他现在跟手无寸铁的村民可没什么两样。
野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窗户外突兀的出现了两个绿点，似乎在窥视着屋内，叶尘甚至连它喉咙里渴望的低吼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它……看到我了么？”来自本能的恐惧让叶尘身体僵硬，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几步。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打破了这座小镇的死寂，窗外的野兽也随之迅速消失。
女人短暂的哭喊过后是野兽大快朵颐的狂欢，少女的祷告也变成啜泣，泪珠在苍白的脸蛋上滑落。
盛宴持续了许久，终于在远处一声狼嚎声结束，野兽们纷纷离去。
“玛丽！玛丽！我可怜的玛丽！”男人的哭喊声传遍整座小镇，房门也一个个打开，人们探出头，表情仍然是麻木与悲伤。
叶尘打开门，远远地望着广场上跪地痛苦的男人，在他前面的是一滩血沫和碎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尘回到屋里，疑惑地看着少女问道。
“你是从别的村庄来的乞丐么？我奉劝你早点离开。”少女擦了擦眼泪，冷冷地道。
“乞丐？”叶尘义正言辞地道，“姑娘，你好好瞧瞧！本座一身正气、威风凛凛，虽说现在这个样子是磕碜了点，但你听过一句名言没有？莫欺少年穷！姑娘，我话放这儿了，日后你要是再见着我了，那时候你可得叫我一声伏魔尊者了！”
“就你？伏魔尊者？靠你手上那根我妹妹都能挥动的小木棍么？”少女脸上轻松了不少，半点笑意如严冬之中的暖阳。
“我还不信了！你把你妹妹给我叫来！”叶尘硬着脖子道。
“我妹妹在摇篮里喝奶呢，我给你报过来？”
“哎！算了算了！小娃娃别扭坏了手！”叶尘摆了摆手，“跟我说说吧，刚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轻叹一声，点燃壁炉，给叶尘沏了茶，在沙发上坐下，“我叫爱莉安娜，我父亲是这里的镇长，这里以前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两样，安宁、祥和，人们辛勤的工作，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但也从来没有过偷盗欺凌的事情。直到一年前，小镇的后林里凭空出现里一群恶狼，最开始是去密林中的猎人和砍树的村民们遇袭，我父亲便下令村民们严禁再进入那片密林。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这群野兽竟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残暴，每当月圆之夜，它们便结团而行，直接进入镇子里来袭击村民。我父亲曾经想集结村民来抵御狼群，却也因此丢掉性命。”
说到这里，少女脸上满是悲伤，忍不住再次落泪。
“节哀，镇长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叶尘轻声安慰道。
“谢谢。”少女擦了擦泪珠，冲叶尘感激一笑，“总之，从此以后，这里便叫做痛苦小镇了。村名们整日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也有不少承受不了了的，已经搬到别的城镇了的。”
“可以的话，你也早点搬走吧，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叶尘开口劝说。
“我也知道，村民们搬走，我也不会说生它们的气，但我是不会搬走的。”爱莉安娜微笑着摇摇头，“我从小出生在这座小镇，在这里长大，每天看着父亲掌管着小镇大大小小的事务，这一切，早已经与我根生蒂固了。况且父亲埋葬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抛弃他、抛弃这座小镇苟且偷生。”
叶尘叹了口气，心中对眼前这个坚强的少女无比的敬佩，几分钟前，自己还认为这些npc的行为举止莫名奇妙，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却让人都不自觉的融入到这无尽的痛苦中了一般。
叶尘没有说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虽然说那群野兽已经离开，可外面还是很危险！你先在这里度过晚上再离开吧。”爱莉安娜蹙着眉，满是担忧地道。
“既然你不愿搬走，我也明白你的心情。”叶尘回头冲爱莉安娜微笑，“那我便帮你宰了那群野兽，这样我就能安心的将这座小镇让你来守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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