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唢匠之滇山尸狗》 第一章:雨夜过路人 我的家乡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我们村委会虽然属于乡镇,但在我的小的时候还是十分的贫穷。村里到处都是土基房,就是那种用泥土做成砖盖的房子。村里有一条柏油路联通着县城,柏油路边上的人家基本都是有钱人,大多都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少数本地人靠着自己的头脑和干劲也挤进了富人圈里。 我出生的时候是九十年代,也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苦哈哈的九零后一个。和大多数本地人一样,我家住的是也是土基房,而且很小那种。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响应了“英雄妈妈”的号召,生了一堆儿女,生了有八个之多,但是人多也不是啥好事,经济条件本来就不行,现在坐的土基房都是找信用社贷款盖起来的。我爸排行老二,在兄弟姐妹当中算是文化水平比较高的了,读到了初中毕业,后来为了一家子的生计辍学了。直到后来我爸和我叔结了婚生了娃,一家子十多口人还是挤在那个只有四个房间的老房子里。 我出生的时候才分了家,别人分家都是分财产,我们家呢,分到了一间十多平米的瓦房和一个小房间。还有一千多块的小额贷款,在那个年代,一千多块跟现在十多万没啥分别。现在人很难想象,一家四五口人挤在一个房间是啥感觉。但是没办法啊,当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我爷爷他们那的一台老式的缝纫机。 我记得那是我四岁时候的事情,当时我的几个姑姑,叔叔,伯伯都结婚了生孩子了。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就喜欢围坐在堂屋的大门旁边听爷爷给我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爸妈他们因为今天村里有人办喜事,所以都去帮忙了,还没回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像往常一样缠着爷爷给我们讲故事。 爷爷搬了个凳子坐在堂屋的门口,手里抱着个老烟筒,用火柴点燃了一根长香用来点烟。看我们几个都围在他边上,爷爷“咕咚咕咚”的吸了两口烟筒从嘴巴里吐出一团白烟,慢悠悠的说道:“记得那个时候,我跟着你们太爷爷……”爷爷刚开了个头,就听天空中“轰隆”一声闷响,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屋里昏黄的灯光闪了两下就灭了,我们几个小孩子吓的躲到了爷爷的身后。 “别怕,别怕。”爷爷一边安抚着我们一边从供桌里找来了蜡烛点了起来,看到有亮光,我们几个孩子都平静了下来。没多一会,爸妈他们也回来了。他们回来后不一会,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那雨都漂到了堂屋的大门上。爷爷关了大门招呼大家:“大家都睡吧,看来今晚这电是不会来了。” 那天晚上的大雨不知下了多久,屋外一直电闪雷鸣的。听那雷声就像是在你头顶上打的一样,整个晚上我被惊醒了好多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爷爷坐在堂屋大门口,一边抽着烟筒一边看着外面滴着水的屋顶满脸的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叔叔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抖着裤腿上的水一边跟爷爷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猪圈里都进了很多水,跟个水潭一样。”爷爷吸了几口烟:“别说你了,我活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要不是咱家地势高点,估计得被水淹了。这种不寻常的天气怕是要有什么事发生啊。” 爷爷话音刚落,我爸就急匆匆的回来了,说是昨天办喜事那家刚过门的儿媳妇一大早就不见了。他们家跟我们家也算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我叔就跟着我爸去找了。一直到两点多我爸他们才回来,原本在睡觉的我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爷爷问我爸他们有没有找到?我爸叹了口气:“全村上下都找遍了,就是不知道去哪了。她一个才嫁到咱们村的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里去呢?” 那个时候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当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爷爷说:“怕是要出事啊,昨晚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借着闪电的光亮,我看到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我们家门前的那条路过去了。具体什么样子我也没看清楚,但那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倒是响呢很。”“会不会是李算头家儿媳?”我爸否定了叔叔的看法:“李算头家儿媳妇是今早才丢的啊,咱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几点的?再说,昨晚那么大的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有那个胆子往外跑?” “咳咳……”爷爷咳嗽了两声:“老二说的没错啊,昨晚那么大的雨,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而且我起来的时候都是半夜三点多了,就算是个年轻胆大的壮伙子也不敢大晚上走路吧。而且我看那个人走路跟慢,在那么大的雨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除非……” 爷爷说到了这里就不说了,叔叔急的催问道:“哎呦,我的爹啊,这个时候您就别卖关子了,除非什么啊?”“除非,那根本不是个人。” 第二章:喜事,白事 当时听爷爷讲鬼故事听多了,当时也小,所以没有觉得有多害怕。可爷爷说完这句话,我爹和叔叔都安静了,堂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此时我才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冒了出来。睡意一下就没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爷爷他们三个坐在屋檐下,我爹刚想开口说什么,看到我出来就闭上了嘴,估计是怕吓到我吧。一整天的我爹和叔他们都去找人了,就连爷爷也出去了。昨晚的雨是真的大,村里有好几家地势比较低的都被水淹了。村里老人都说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和村里几个小伙伴跑去村里的柏油路上玩,这条路算是村里比较好的一条路了。村里的人晚上吃了晚饭都会到这条路上来聊天跑步。在那个年代,我们那里有几辆拖拉机已经算是豪车了,所以小孩子在公路上玩,大人也不会管。 我们村的这条柏油路是斜,昨晚上下的雨水顺着流了下来,我们几个就在那里玩起了“挡水库”的游戏。我们正玩的高兴,我就听见有人在我背后说道:“小朋友。”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头,他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师父一样的打扮,白头发,白胡子,就是穿的长袍有些破烂。我盯着老头看了一会,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应该不是我们村的。 老头看我在看他,笑眯眯的问我:“小朋友,能给我点吃的吗?爷爷肚子很饿啊。”他这么一问,我愣了愣摇了摇头。他却指了指我的衣服口袋:“那里不是有么?”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是舅舅前天给我的水果糖。被我吃的只剩一颗了,他怎么知道我兜里有糖的?但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掏出那颗糖递了过去:“给。” 老头子接过糖,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真是个好孩子,爷爷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来,这是爷爷给你的小玩具。”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满脸笑眯眯的看着我:“你可要收好哦。”“快走。”还没等我看清楚那东西是啥,堂哥就拉着我往家走。堂哥比我年纪大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老人给我东西,自然就警觉了起来。 堂哥拉着我一直跑到家才放手,还跟个小大人一样的对我说:“以后遇到不认识的人要离远点。”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手心里刚才那老头给我的东西。那是一把非常小的像是一把剑一样的东西,全身都是黑色的,有有点泛红,摸上去像是木头的。闻上去还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桃子成熟时散发出来的果香。 晚上的时候,我爹他们也回来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李算三家的儿媳妇还是没找到。村里人很多都在说是他家儿媳妇跟别人跑了。不过很快第二天,这个传闻就不攻自破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叫我爹他们。我们当时因为好奇也跟着去了,跟着他们到了一家姓赵的人家房子前。这里已经站了很多人了,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眼前发生的事。当时我年纪太小,只能看到姓赵的那户人家屋子后面的半山腰上有一片红色的区域十分显眼。后来我才知道,那半山腰上的就是李算三家刚过门的儿媳妇。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上吊了。 村里人都说那是大凶之兆,一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皮鞋上吊自杀。必然会变成厉鬼回来索命,这么做肯定是生前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不然有谁会在新婚当晚离家出走,又穿着红色的嫁衣吊死在了半山腰上。一时间,村里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可怜了李算三家,喜事变白事。 听说当时那女的已经怀孕了,肚子挺的老大的。而且那女的据说被从树上放下来的村里人看到她的脸都不觉倒吸一口凉气,那女的一直怒目圆睁,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有好几个看到她脸的村民都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直到下葬的时候,那女的眼睛都一直没闭起来。 在我们当地,不满50岁死的就叫做短命鬼。短命鬼的丧事都是越快越好,而且不能声张。这女的新婚的时候出的事,大家都觉得不吉利,于是便决定第二天就随便找个地方下葬。于是李算三家就连夜买了口棺材,晚上入殓的时候,那女的眼睛还是闭不上。于是只能找了块布盖住了她的脸,可棺材盖子盖上钉棺材钉的时候怎么也钉不进去。李家本来打算钉不进去就不钉了,到时候抬着棺材上山往坑里一放,土一埋就没啥事了。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觉得这事邪乎,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当时我们那里每个村都有两三个年纪比较大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小到小孩办满月酒,大到婚嫁白丧,都要听他们的安排。 这几位老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找来村里的算命先生一看,那人直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于是几个老人坐下来喝了两碗鸡汤下肚就决定还是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于是便让我舅舅开着拖拉机连夜去城里请一个比较出名的仙姑,这一来一回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 那仙姑年纪大概四十多算,手里拿着一个老长的烟杆子。她来了以后先让李算三的儿子抱着一只黑公鸡对着棺材拜了三拜,然后又在棺材前点了三炷香,接着又把那只黑公鸡杀了,在棺材上滴了三滴血。做完这些,仙姑用烟杆敲了敲棺材盖,示意钉棺材钉。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仙姑看着这么专业,这下一定没问题了。可这一锤子下去,大伙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钉子还是钉不进去。 仙姑一看这情景,眉头微微一皱,把烟杆子往裤子里一插。伸手就推开了棺盖,看见尸体隆起的肚子,她的眉毛一下就皱了起来,脸变的十分的严肃。然后她把盖在尸体上的红布掀了起来,就一看仙姑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像收到什么惊吓一般,一下又把红布盖了回去。愣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语气沉重问李算三:“你们到底是怎么弄出这玩意的?” 第三章:泥和尚 李算头被她这么一问,不知道怎么回答,在那啊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几个管事的老头一看仙姑这样子,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忙问仙姑怎么回事。 那仙姑脸色凝重起来:“这姑娘年满20就上吊自杀,本就不吉利。而且还是从头到脚一身红,想必身前怕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冤屈,想着死后变成厉鬼来报仇。一个大人就十分难缠了,可她肚子里偏偏怀了一个,及时大的对付得了,可这小的不经人世。这要是闹起来怕是要搞的全村不得安宁啊。” 李家家门里最年长的一个老头一听事情这么严重,用力一拍八仙桌指着李算头和他儿子就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走上这条路。还不快从实说来,你们龟儿两造的孽,可别让大伙跟着你们受罪。” 本来李算头家是儿子娶媳妇是件大喜事,结果喜事变白事,本来就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现在闹成这样,整个人都崩溃了,被家门这么一问瘫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好的一个人咋就这么想不开了呢?我和我家小娃可没亏待过她啊……”说到后面大家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李算头平时在村里精于算计,平时虽然斤斤计较,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李家家门的长辈一看他这样,也没法好办法,毕竟都是一家的,总不能看着他们这样不管。于是那老头又去求仙姑:“大仙,我这大侄子平时为人也本分,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啊。您就行行好,帮帮他们吧。”说着就示意李算头那钱给仙姑。 李算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一张五十的递了过去。在那个时候,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们村大多数人家一年到头就两三千块钱的收入。村里几个管事的老头也帮着说好话,让仙姑一定得帮这个忙。 那仙姑拉了个板凳坐在八仙桌边上坐下抽出烟杆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说道:“这都是命啊,既然让我遇到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些辛苦。”大伙一听有办法都松了一口气,忙说:“累点不要紧,只要仙姑肯搭救,做什么都可以,” 仙姑听罢,抬起桌上的一碗白酒输了漱口对众人说道:“你们要去附近的寺庙,请庙里的主持用庙里的香灰和着正殿前面的泥土捏一个泥人。泥人捏好后要用一块黑布盖住,记住千万不能晒到太阳。泥人请回来后,我自有办法。”说完便从李算头手里接过了那张票子揣进了兜里。 接着仙姑又吩咐人把盖住尸体脸的红布换成了白布。在场的人都觉得不解,自古传闻红色就有镇邪驱鬼的作用,为啥要换成白色。“呸!”那仙姑一口黏痰吐到地上:“新婚的时候穿着红嫁衣,红皮鞋,盖着红盖头死的。她变成鬼了还能怕红的?”大家一想也是这个理,就没再说什么。 按照仙姑的吩咐,第二天一早李算头就跟李家的家门长辈去寺庙了。那座庙在离我们村有个十五六公里的一座山上,传说那庙原本不打算建在那里的,是有天晚上一阵大风把建庙的木料都刮到了山上,大家都认为是天意,所以才建在了现在的位置。 李算头他们去了一整天,傍晚的时才回来。手里抱着一个东西用白布遮住了,那应该就是仙姑让请的泥人。仙姑让李算头把泥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供桌上,对着泥人烧香拜了三拜。让李算头和他儿子跪在供桌前,然后点了一炷香插上对他爷俩说道:“不管怎咋个样,人都是在你们家死的。着泥人替你们受过,受得起你们这一跪。也就当是为自己赎罪了。” 等香烧完了,仙姑才让他们起来。接着她手里捧着那个泥人,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从棺材头一直走到棺材尾。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只见仙姑把泥人小心翼翼的放到棺材尾的地上,又对着那泥人拜了拜才吩咐钉棺。 说来也怪,仙姑这一顿摆弄之后,本来怎么也钉不进去的棺材钉竟然一下就钉进去了。之后更有村民说,那仙姑捧着泥人在棺材边走了一遍之后,看见尸体原本鼓起来的肚子都小了不少。 仙姑做完这一切,抬起早就准备好的酒喝了几大口擦了擦额头的汗嘱咐道:“这泥人就放这里一晚,明天棺材下葬的时候,记得找个盒子之类的把它装进去跟棺材一起入土。” 见棺材钉总算是钉进去了,大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晚上在李算头家吃饭,我爹他们这两天也在他家帮忙,所以我们也去吃饭了。当时我们那里办白事都会做一种五颜六色的粑粑,很好看。我吃饭的时候四处看了看就没看到那种小粑粑,我以为是在他家屋里。所以吃完饭就偷偷的跑进了屋里,想找那种好看的粑粑。当时大人都在吃饭,这两天估计也累,所以没人注意到我。我进了屋里看到堂屋里放着的棺材也不害怕,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棺材是干嘛的,所以胆子特别大。 我在堂屋里还是没找到那种粑粑,可是却看到了棺材尾那里放着的泥娃娃。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光头的小和尚,脸圆乎乎的,一只手杵着脑袋在那笑,十分的可爱。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伸手去摸了摸,我这一摸那泥和尚就倒了。我那时候就感觉浑身一哆嗦,大热天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四章:红皮鞋 泥和尚这一倒地吓了我一跳,深怕被大人发现,赶紧把它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又偷偷溜出了李算头家的堂屋。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但要说怎么不舒服又说不上来。 第二天,吃完午饭,随着一阵鞭炮声。李算头儿媳的棺材被从他们家堂屋里抬了出来,正直烈日当头,抬棺的几个大汉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力士。他们从李算头家出来就抬着棺材以极快的速度往山上赶,我们那死人本来是很热闹的,会有人敲锣打鼓,跳舞的,中途送葬的队伍都会停下对死者进行祭拜。可对于短命鬼来说就省了很多事,对于年纪轻轻就死了的人,葬礼越快越好。只求用最短的时候让死者入土,相对年纪大的死者,短命人的葬礼相对低调了很多。 李算头家选的墓地还是比较偏远的,很少有人会到那边去。因为大雨把路冲垮了,所以只能绕着村子走一圈才有路去到那个地方。抬棺的几人无论是力气还是腿脚都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以前村里办白事,抬棺材基本都有他们的份,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按规矩短命鬼上山的时候抬棺走的速度一定要快,而且棺材不能着地,不吉利。但是那天却十分的奇怪,绑着棺材的绳子竟然自己松开了。 棺材重重的落到地上,抬棺的几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有仙姑在,她安抚了几个人,又重新绑上绳子抬起棺材继续赶路。可没过多久,那棺材又落地了。这次不是绳子的问题,是其中一个抬棺的人扭到脚了。这次李算头家的事本来就十分诡异,现在又发生这事,抬棺的几个人都心里毛毛的。要不是那个仙姑在,估计当时早就乱套了。 这一路走下去,中间出了不少问题,棺材落在地上也不止一次,不是绳子松了,就是抬棺材的人扭到脚了。最后一次绳子直接断了。“棺材点地,尸体满地。”何况这棺材可不止一次落地了。在场的人都觉得大热天里突然一身凉意,这次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大伙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那个仙姑。 仙姑把烟杆往棺材上一敲,眼睛瞪得大大的:“都看什么看?赶紧的去找根新的绳子来啊!”她的嗓门很大,本来被吓的一愣一愣的村民都回过神来,又重新找了根绳子来把棺材绑上。在仙姑的一声呦呵下,队伍又重新上路了。这次直到棺材下到土坑里都没在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大家盖好土烧了点黄纸冥币。临走的时候那仙姑对着坟头吐了个烟圈,似乎是有点惋惜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既然都到这里了,你也该认命才是。”说完就招呼众人走了。我三叔当时也在场,据他后来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在烧着的纸钱蜡烛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熄灭了。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山上风太大把火吹灭了。 那天傍晚,本来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李算头家的事也算忙完了,我爹他们看天色有变早早的就带着我们回家了。天上的乌云十分的厚重,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天象持续了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里集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闪电,天空静的出奇。爷爷招呼我爹和三叔把家里该盖的都用塑料帆布盖上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厚重的乌云就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雨水倾斜而下。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为啥睡的特别的沉,晚上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个女人在说话,那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一样,但我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跟我说话,可眼皮却是重的出奇,根本睁不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爹我妈都起了。我睁开了眼睛,觉得有些累。但我下床穿鞋的时候,却看见床底下放着一双红色的女士皮鞋。那鞋子上面还湿漉漉的,似乎是刚从水里拿出来一样。 我以为是我妈买的新鞋子,就高兴的跑出去跟正在刷牙的妈妈说:“娘,你什么时候买的新鞋子啊?”我妈漱了漱口问我:“什么鞋子?”“就房里那双红色的皮鞋啊。”我妈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孩子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们家哪有钱买新皮鞋啊。”“可我看见房里有双红皮鞋的啊。”我说着,然后跑进房里想把那双红色的皮鞋提来给我妈看。 可我一进房间,往床下一看,哪里有啥红色的皮鞋。我还钻进床底下去找,也没找到。此时我妈也进来了,把我从床底抱了出来笑着说道:“没有吧?那肯定是你昨晚做梦梦见的。”说着就抱着我出去洗脸了。但我确定我刚才不是在做梦,我在床下的时候明明看到刚才红色皮鞋出现的位置有滩水的。 第五章:怪事不断 当时实在是太小,也没想那么多,注意力很快就分散了。那天村里大人非常的忙碌,昨天晚上的大雨又淹了几户人家。当时村里小学边上有一条很宽的沟,有个二十多米。昨晚的雨导致那条沟发了大水,把在水沟边上地势比较低的一户人家给冲没了。连人带房子的什么都没剩下,村里人看到的就只有一个脸盆漂在水沟里。一夜之间那一家老小都没了,就只剩下在城里读书的女儿。 我爷爷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那条水沟发过这么大的水,村里老人都觉得是不祥之兆,请地里先生来看,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到路口撒尿,刚尿完一回头,借着屋头射出的灯光看见我们家路口赫然放着那双红色的皮鞋。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有些激动,赶紧回屋拉着我妈出来看:“妈,早上我看到那双红皮鞋就在我们家屋外头呢,你快来看。” 我妈被我拉到了屋外头,可那双鞋又不见了,我妈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赶紧抱着我转身进了大屋,跟我爹和爷爷他们说我在屋外头看见一双红色的皮鞋。爷爷把烟筒递给三叔:“没事,小娃娃眼睛尖。我们家又在山脚下,看到这些倒也不奇怪。估计是李算头家新姑娘路过这里,待会我去竖竖筷子就没事了。”我们那里说的新姑娘就是结婚的时候新娘的意思,女的叫新姑娘,男的就叫新姑爷。 说完爷爷就找了个碗倒了点水,拿了三只筷子去到了我家屋外头的路口把装着水的碗放在路口的一块石头上,嘴里说着:“是不是老李家儿媳路过啊?要是的话就站稳了。”说着三根筷子往水里一插,爷爷一放手,那三支筷子竟自己稳稳的站在了水里。 看筷子站稳了,我爷爷就直起身子准备回屋,他刚一转身那筷子就“啪”的一声倒了。爷爷回过头看了那个碗一眼:“既然来了就让你歇会脚。”说完就进了屋招呼我爹道:“老二啊,你去采点水饭,我去送送人家。”我爹应了一声就进了灶房。所谓的水饭,就是给那些死去的人准备的,拿一个,放点米饭,一些菜,然后倒点水,用来祭拜死去的人。 不一会我爹端着碗出来递给了爷爷,爷爷抬着碗到刚才竖筷子的地方把碗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吃完就刚去哪去哪吧,别吓到我小孙子。有什么冤屈这里也不是你说理的地方。”说来也怪,自从爷爷竖了筷子以后,我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也没见过那双红色的皮鞋。 村里慢慢的又恢复了太平,可这种平静没过多久。有一天晚上,我爹妈带着我去舅舅家串门。那时候舅舅家做了点小生意,家境比较富裕,他们家有一台黑白电视,晚上他们家就成了串门的圣地,一到晚上就变的十分的热闹。我在舅舅家看电视,看了一会就困了,不知不觉就在外婆怀里睡着了。外婆看我睡熟了怕我着凉,便想抱我去床上睡。可她刚要起身就听见怀里的我哭了起来,发出的哭声就像婴儿的声音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听过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发出这样的哭声。 外婆以为我做噩梦吓到了,赶紧安慰我,可根本没用,我还是闭着眼睛嘴巴大张着发出婴儿一样的啼哭声。我妈赶紧来叫醒我,叫了半天我才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醒来后我一点也记不得自己有哭过啊,外婆说可能是我睡太死了。 第二天的时候,村里人都炸了锅了。李算头家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好的儿子一夜之间就疯了。听村里人说昨天晚上他儿子看到他家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他儿子是被活活吓傻的。那个时候全村都人几乎都去看热闹了,不单是因为李算头家家出事了。更稀奇的是我们村里来了个开着小轿车的人,那个时候我们见过最好的车也就是面包车,小轿车根本没见过。 那辆小轿车从柏油路下来,一路直直的开到了李算头家,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西装的人。一看穿着打扮,这两个肯定是大城市里来的有钱人。他们把李算头的儿子接去市里看病去了。李算头也跟着去了,毕竟自己就这一根独苗,肯定是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去的。小轿车走后,村里人都议论纷纷,想不到李算头还认识城里的有钱人。怪不得能娶这么漂亮的儿媳妇,要是他家儿媳妇没死,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得有多滋润。 李算头他们走后没多久,村里有来了一辆小轿车。车上有下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李家家门的那个老头接待了他们。这两个人自称是受了李算头的委托,来看看李家儿媳坟地的位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于是,李家的家门就带着他们上山看坟地去了。直到傍晚才从山上下来。那两个人走后,那姓李的老头对看的结果也是只字未提,有人问的多了,干脆跟人家说:“这两个都是大城市里的高人,他们说没事,大伙就放心好了。”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小孩在堂屋里听我爷爷讲故事,听着听着我就趴在我爹腿上睡着了。我爹看我睡着了,就把我抱到了床上,帮我盖上被子。我爹出去的时候,我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我看见有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从大屋里走了进来。 第六章:泥脚印 我看见那女的就站在床前盯着我,我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她的样子。那是我有记忆一来第一次感到害怕,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有些冷。我感觉眼皮很重,当我努力睁开一条缝的时候,看到那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挥着手好像在跟我道别。 强烈的睡意占据了上峰,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在堂屋里的大人听到房间里又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听着是那么的伤心。我爹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冲进房间把我叫醒。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睡的挺沉的啊,要不是后来我爹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竟然会发出那样古怪的声音。 我妈看我没事就哄我睡觉,这接连出现了两次。我爹妈开始觉得不对静啊,平日里我也没出现过这情况啊,于是跟我爷爷商量着明天带我去算命先生那看看。 第二天早上,我爷爷一大早就把我爹和三叔叫醒了,说是家里进贼了。我爹他们起来一看,发现堂屋里有两排泥脚印,看那脚印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爷爷招呼我爹他们赶快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三叔四下看了一圈到处都整整齐齐的,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于是对爷爷说道:“我说爹,这不可能进贼吧?屋里什么都没少啊,再说了,就咱俩这样,四面墙光秃秃的,他来了偷什么啊。” 爷爷瞪了我三叔一眼:“这年头比咱家穷的不在少数,说不定是来偷粮的,快速棚上看看有没有少粮食。”棚就是我们当地土房子的二楼,一般是用木板铺的,上面不住人,一般用来堆放杂物和粮食庄稼。 我爹和三叔上棚看了一圈,发现也没少什么东西。就下来跟爷爷说,爷爷披着外衣蹲在地上仔细看那些泥脚印,越看越觉得怪:“哎……怪了,你们看这脚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我爹和三叔凑上去仔细一看,确实发现有些不对劲:“这脚印看着有点,有点小啊。像是个小孩的一样。”三叔有些不以为然:“咋个是?贼还不能有小脚的了?” 我爹指着地上的脚印对三叔说道:“叫你多读点书,你非要去放猪。你瞧瞧,这么小的脚,不可能是大人的。要是是哪家娃娃的吧,也不可能,这个尺寸的娃娃不是在读书就是去城里打工了。你拔拔手指头数数咱村里有哪个人男的脚这么小的?”爷爷听我爹这么说,打断了他的话:“不对,这贼不一定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你们看这鞋的纹路,好像还是双皮鞋。” 爷爷他们一顿分析,最后也没分析出这贼到底是谁来。想来想去,村里好像没有符合他们假设的人选。再加上家里没丢什么东西,也不好去派出所报案。突然爷爷看到我房间里揉着眼睛出来,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嗖”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觉得这事情不对啊,要说进贼,不偷东西那他进来干嘛?莫不是家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联想起之前我说看到红色的皮鞋,还有昨晚上那种古怪的哭声。爷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催着我爹赶快去请村里的算命先生来看看。那算命先生到我家来又是杀鸡,又是烧香的,捣鼓了整整一早上。后来跟我爷爷说,我家确实是进不干净的东西,给了爷爷一道符贴在门上就完事了。最后我爷爷还留他吃了顿饭,千恩万谢的把那算命先生送走。 之后家里再也没发生啥怪事,就是我有时候在睡觉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发出婴儿的啼哭。既然迷信看不出啥玩意,我爹就带我去卫生院看。卫生院的一番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在长身体,可能是缺了某些营养成分,慢慢的自己会好的。我爹看对我也没啥影响,于是就听了医生的话买了些营养口服液给我喝。 慢慢的就过去了一年,我也五岁了,渐渐的懂了一些事情。我家在舅舅的帮扶下从老房子搬了出来,在柏油路的小车站盖起了两层的砖房,生活也慢慢的好了起来。我也不会在发出那种婴儿的哭声了,但是饭量倒是增加了不少。老人都说这是吃长饭,可我就是吃的多,也没见长多少肉,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 在我五岁那年发生了不少事,去年带着儿子去看病的李算头也回来了,他儿子是彻底的没救了。疯疯癫癫的,整天嘴里喊着:“她来了!她来了!”还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李算头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这年村里有个老头死了,本来四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自从那老头死后,村里接二连三的又死了几个。而且年纪都不算大,最年轻的三十多岁,最大的也不过五十六岁。村里的人都开始慌了,说是村里的龙脉被动了,所以才死那么多人。后来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他掐指算了算告诉村里的人。今年必定会死七个人,最后要死一个女的才会结束。 那道士的话果然应验了,那年加上那个第一个死的老头。村里刚好死了七个人,最后一个真的是个女人。这些死的人都很奇怪,有的头一天还看到他好好的跟你有说有笑的,第二天人家没了。后来村里几个管事的老人坐下来一查,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原来第一个老头死的那天,刚好跟李算头家儿媳去年死的是同一天日子。不过现在李算头家都变成这样子了,村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慢慢的事情就过去了,大家也都渐渐淡忘了。 我六岁的时候,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从这年开始我感觉自己身体有些怪异,我时不时的会突然发现自己要干嘛。有的时候自己好像断片了一样,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有的时候我原来在干这事,突然脑袋就一片空白,等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做着其他事情。 有一次我跟堂哥和我姐去山上玩,那座山正好是李算头家儿媳坟地在的地方。但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那里有坟地,等我们看到坟地的时候,都吓到了。大家都转身网山下跑,我姐拉着我往山下跑,我却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往坟地的方向跑了过去。我跑到坟地那里就一下跪了下来,不停的朝着坟地磕头。 第七章:两个我 我跑到那坟地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对着那坟头就磕起头来。我姐和堂哥他们都被我这一举动吓的不轻,可还是硬着头皮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几个人连拖带拽的把我脱下了山。 一路上我不停地挣扎着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就跟刚洗了脸一样。我姐他们一边拖一边,好不容易把我弄进村,这时刚好遇到我外婆,外婆就把我背到了她家。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坐在外婆家屋檐下面,外婆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根柳条围着我一边转圈一边用力的抽打着我地面,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你个短命的,快点滚回去,谁让你出来害人了。我小孙子又没招惹你……” 我叫了一声外婆,她才停下,看到我醒了,外婆放下心来。然后确定我没事以后,外婆就把我们送回家了。回家以后,我爹妈听了这事,也觉得我可能是惹上李算头家儿媳的鬼魂了。便带着我去村里算命的那里看看,算命的说是我的魂被李算头家儿媳妇勾去了。 于是让我妈去买了根红线,算命的拿着那红线闭着眼睛一边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一边绕着那根红线。等他念叨完,手里的红线已经被他绕成了一个圈。他把那个圈戴在我手上,打了个结嘱咐我们七天以后把它拿下来烧掉。 爷爷听说了这事以后,晚上从老屋来到我家跟我爹妈说:“我觉得这小娃这次遇到的事怕不是个小事啊,我总感觉自从这李算头家出事以后,这娃好像就很不对劲。”爷爷这话说的有些悬乎,我爹的主张还是带我去县里医院看看,毕竟现在科学发展的也不错了,说不定我是得了啥病。 他们没说一会我外婆和舅舅也来了,我外婆的主张和我爷爷一样:“这种事,不能不信,你看隔壁村的老二嫂。当时病的都快死了,医院去了好几个,硬是没办法。后来还不是找那些大仙看好的。”听外婆这么一说,我爹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时候我舅说话了:“我觉得这事还是得重视起来,首先这医院一定要去的,万一是啥病也不能耽误了。如果医院看不出来,再去搞搞迷信活动。” 大家一商量觉得我舅这意见不错,可是这村里的卫生院毕竟条件有限,要看还是得去县里医院好好看看。而且去县医院要是看不出啥情况,顺便就可以去帮李算头家做法钉棺材的那个仙姑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爹叫醒了。我们坐了最早的班车去县城了,在医院又是一阵折腾。各种检查抽血,最后结论还是可能因为营养不良。没办法,我爹又带我去找那个仙姑看。可到了仙姑住的地方,我爹就傻眼了。眼前的房子空空的,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哪里还有什么仙姑。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她在去年就搬走了,现在好像已经不给人看相了。 之后我爹又带着我找了好几个比较出名的算命先生看,可那些人给我的感觉都是徒有虚名的骗子罢了。有几个有良心的懂点中医还会给你开点药,但大部分都是凭着一张嘴空手套白狼那种。 这件事一直持续到我八岁那年,那时候我已经读小学二年级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会突然断片,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而周围的人都会觉得我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就跟一个女孩子一样,有一次甚至跑到了女厕所去了,吓得那些女生哭着跑去告老师。等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特别玄,还被莫名其妙被老师骂了一顿。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跟几个同学玩,玩着玩着我就又断片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插在裤裆里,旁边的同学都在看着我笑。我当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一次考试,看着试卷有些发懵,不知道该怎么下笔。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一个小女孩在嘲笑我:“这个都不会,真是笨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我的试卷竟然都做完了。我当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再一看,原来是真的,我没眼花。 那次考试我考了一百分,老师还夸了我一番。自打那以后我特别害怕一个人待着,只要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感觉旁边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更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天黑的时候哪怕只有十来米的路,我都会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每次都会吓得哭着跑回家。 我爹妈看我这样也觉得很头疼,但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能找的人都找了就是无济于事。直到有一天,我爹带着我去城里做客,吃饭的时候听隔壁桌的讲他们那去了个卖菜的女的,跟个黑社会一样,整天叼着根烟杆,还浑身酒气的。街上的人一看她这模样,都没人敢惹她。 我爹耳朵尖,听到这描述,脑子一转,难道是那个搬走的仙姑?于是我爹赶紧过去给隔壁桌递了根烟,问他们说的那个人叫什么。那些人听口音像是隔壁县的,接了我爹的烟说道:“好像叫……叫什么伞麻衣。”我爹一听心里就激动了起来,给李算头家看事的那个仙姑可不就叫这名么?听他们对这个人的描述,也跟我们县里搬走的那个仙姑一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总算是找到了。 第八章:伞麻衣 得知伞麻衣的下落,不止是我爹,连我都有些高兴。吃完饭我爹就让爷爷带着我去城里三姑家,他自己一个人买了车票先去隔壁县看看那个卖菜的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爹走后,爷爷就带我去了三姑家。一进门三姑看到我有些吃惊:“这娃脸咋这么黄?”听三姑这么说,爷爷也仔细看了看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一直以为是晒黑了。”可能家里人经常见到我,我的脸慢慢变黄了他们都没发现。三姑这一说,爷爷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脸色都变了。三姑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老实的告诉她:“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这才放心下来,给爷爷倒了杯说道:“可能真的是晒黑了,你们都多久没来了,他整天去山上跑来跑去的黑点也正常。” 傍晚的时候我爹终于回来了,他刚踏进三姑家,爷爷就问:“怎么样?老二,是那个人不?”“唉……”我爹叹了口气:“是倒是,不过她说她已经不做算命这行当了,让我们找其他人。”爷爷听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行!周围能看的高人都看过一遍了,都瞧不出个名堂来,我看这伞麻衣还真有些功夫。不行明天我也去,怎么着也得让她给这娃瞧瞧。”我爹知道拗不过他,一拍大腿:“行!明天只要她肯给这娃瞧,就算给她跪下也没问题。”我三姑本想跟着一起去,但表弟还小,需要人照顾,于是就让我姑爹明天一早陪着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我们在我爹的带领下来到了隔壁县一条卖菜的街上。顺着那条街走了没多久,我爹就在一个卖菜的摊位停了下来。那卖菜的本来背对着我们在理菜,听到有人来了。转过身招呼:“随便看,这菜新鲜的很……”随即她盯着我爹看了几秒说道:“怎么又是你?不是说了不瞧嘛?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说话的妇人体型健硕,腰间别着一根长长的烟杆,皮肤黝黑黝黑的。“仙姑……”我爷爷一看找对人了,便上去搭话。可他刚开口,伞麻衣就摆摆手:“仙什么姑啊,冒烦了,跟你们说不瞧就不瞧。”这时候有一对年纪稍轻点的男女走了过来叫了伞麻衣一声:“妈!”看他们的样子和动作那女的跟伞麻衣要亲一些,应该是她的女儿。而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她女婿。 那对夫妻看摊位前围了些人,有些好奇。刚想开口问伞麻衣我们是干嘛的,就见伞麻衣朝她两使了个眼色,那两口子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像我们这样慕名而来的人肯定不少。伞麻衣的女儿看了她男人一眼,那男的立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走到我们面前开始把我爹和三姑爹往前推:“快走!快走!现在我妈只是个卖菜的。” 我三姑爹是教书的,虽然反对我爹他们搞封建迷信。但听爷爷讲了我这事医院也看不出来是啥子,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爹嘴笨,一看人家送客,一下就慌了。我三姑爹看到这个男的跟他年纪差不多,心想应该可以讲点道理。于是就开始跟那个男的说要不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也不会大老远来麻烦他们。该看的都看了,就是没啥用,你看这娃娃还这么小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 我爹听了也应和道:“对对,我求求你们就帮帮忙吧。”说着急的就要给伞麻衣下跪。那男的赶忙拉住我爹:“不是我们不帮你,算命这行当实在是有损阴德,你们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啊。”那女的也附和道:“就是,你们想一家人平安,我们还不是一样。”我爹一听这话,急得都快哭了:“我们该找的都找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爷爷一看这状况把我拉到了前面对伞麻衣说道:“你看看这小娃,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当我老头子给你们跪下磕头了。”说完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我爹和三姑爹一看,这哪使得,赶忙扶住了爷爷。伞麻衣的女儿叫我们这样,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冒烦了,你们,赶紧走,我们还要做生意呢。”说着也过来把我们往外推。 我当时虽然才八岁,但已经开始懂事了。看到我爹他们这样为了我低声下气的求别人,还被人家这样对待。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想着不帮就算了,最坏大不了自己死了算了。我刚想喊我爹他们不要求他们了,就听伞麻衣喊她女儿:“等等。”她女儿女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嘛。 只见伞麻衣抬着烟杆抽了一口,走到我面前弯下腰仔细看了我两眼。然后又直起身子吐了口烟圈看着我爹淡淡的说道:“你们是哪个村的?”我爹跟他说了我们家的地址,然后她就转身进了摊位里背对着我们抬着烟杆抽起烟来。我爹和爷爷满脸的急切和期待,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们今天要是不能说动伞麻衣,可能两个人真的会跪下来给她磕头。 还好伞麻衣抽了两口烟叹了口气:“唉……看来这都是命啊,你们回去吧,过两天我会去你们家的。”“好好。”听伞麻衣终于松口了,我爹他们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对着伞麻衣连声道谢。 我们回家后等了没几天,伞麻衣就来了。我们家就跟出什么大事一样,老早的我爷爷,三叔,舅舅,外婆等一众亲戚就来了。看到伞麻衣来了,大家都迎了出去,像来了什么大领导一样。伞麻衣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抽着烟杆径直的走进了我家大屋。 大家都知道她的嗜好,等伞麻衣在大屋坐下以后,我们赶紧倒了碗白酒递了上去。伞麻衣端起酒碗喝了两大口问我现在有没有什么症状,哪里觉得不舒服?我妈告诉她:“就是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像个小姑娘一样。事后他自己又记不得,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事。” “没事?这事可大了!”伞麻衣放下酒碗把烟杆往腰间一插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撩起我额头的头发大声说道:“你们看他额头上是什么?还说没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