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612事件》 前记 我们总是想,今天如此,明天也会如此,生活将照常进行下去。 然而,事实上迟早会有意外事件发生,打断我们业已习惯的生活。总有一天我们的列车会突然翻出轨道。——周国平《面对苦难》 序章 “什么时候最清静?”“夜晚。”可我不觉得——坐在窗户边,轻咬着笔帽,神情呆滞的望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它在倾情演唱着什么,可感觉又不是在演唱,或许是在诉说什么吧。唱到**,还会有“轰!啪!”的雷电响声为其伴奏,有时候那一瞬间的闪光近在眼前,有时候则在天的另一边。除了离窗户较近的树枝可以透过这黑夜幕布中显得特别刺眼的教室的光源看清,其余一片黑暗。 并非所有人都专心晚修。教学楼里巡逻的老师踱步来到了11班这里,看着无恙,便又走了。各位心虚的同学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管他的,到你画棋子了。”我倒没他们那么心惊担颤,只是老师一走,我又照样轻咬着笔帽,看着窗外发呆——作业早写完了【但我不是学霸…倒是可以算得上学屌】。 “哈,快,快看涵姐。”某位同学在我右边小声笑道。他笑的就是我。 我知道【其实只是大概猜到】他在笑什么,快速松开咬着笔帽的牙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扭回笔上。这还不行。我头部微微向右转,以达到余角的视线范围:是第三组的“果冻”在笑。“…呵呵。”心里默默想,之后将视线放在我桌上的初三政治练习册上:画涂鸦好了。我喜欢在课本和练习册画各种各样的东西,火柴人漫画,眼睛,怪兽。尤其是为书中人物头像“化妆”。虽然画技一般,不过也阻挡不了我对涂鸦的兴趣。 不过星期三这样下着大雨也不错,虽然吵杂了一些【而且晚修后回去还要淋雨】,但是至少不用在每次初一晚修放学前听更为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总是堵在校门前的马路上,一堵住就叭叭叭响,吵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外面下着的大雨的声音忽然变小了,好奇向外看去,雨变小了,至少耳根子清静了一些。在讲后面发生的古怪事情前简单介绍一下我校教学楼分布:我这里①号教学楼是初三7-16班,左边隔一宽道的②号教学楼是初二的专属教学楼,②左边的③号教学楼才是初三1-6班和2个初一班,①号正对面的④号是初一。而我后来才知道那古怪事情是发生在③号教学楼。 一边涂鸦画一边想着晚修后的情景:骑着我那台小单车随母亲回家,回家后跟爱犬亲热一番,洗完手出来,坐在位子上期待着今晚的夜宵…虽然生活很平淡,但只要每天心中都有那份期待,还是很甜蜜的。 “咚。”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声响从窗外传来,但我并没有抬头:估计是某人出去打水,结果水瓶掉了之类的。这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声响刚过没多久,“唔汪汪汪汪,汪汪汪….”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瞬间充斥着我的耳朵。离学校最近的狗也在对面工厂【从没见过它的正门】,这狗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一些同学抬起了头,互相看着对方,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位同学笑道:“哈,狗华的叫声。”狗华,班上一位男同学,略胖,他的皮肤颜色会让你联想到来自山西的煤矿。 “Shut up.”课代表说道。大家只好继续晚修。约20秒后,狗便停止了吼叫,估计是嗓门累了吧。掀开水壶盖,喝完一口水,继续涂鸦。 许是倾泻够了,外头的雨保持着毛毛雨状态,随时会出现的雷电以及它的光辉也悄悄隐去。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初一的晚修放学了,可以隐约听到初一同胞下楼的声音,真心羡慕;再过了20分钟,初二的也得到了解放,开始简单收拾脏乱的桌面;20分钟过去了,我们初三终于自由了。 …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跟爱犬亲热一番,洗完手出来,坐在位子上,看到母亲端着两份自制的寿司卷【记忆犹新】出来:一份我的,一份弟弟的。跟弟弟边吃边聊,殊不知,这是我最后一次享用母亲亲手做的夜宵,最后一次跟家人轻松畅聊。在此之后,一切,一切看似平淡无奇的小事都变得不可求之,想得到,再也不可能了。 第二章 第二章 “喂…起床了。今天又是你最后一个起来。”母亲无力的叫我起床。 “唔…”虽然我也很爱睡觉,不过学校是一定要去的。软绵绵的爬起来,却以箭的速度穿上校服和洗漱自己。吃完早餐,我往往都会习惯性的跑到书柜那边,因为我手机和校卡放在那【学校禁带,所以开静音】,拿起点开来看日期。 今天6月12日,星期四。只剩一格电,不过晚上回来再充也不迟。 “姐姐,要走了。”弟弟早已牵着单车到门口。 “知道。”我说,同时把校卡和手机揣进口袋里,带上我的小袋子【里面装了饭盒、水瓶和单车锁的钥匙】,牵上我那台小单车,跟弟弟和母亲出发。 不过我们两个上的学校不同【电脑分配问题】,我在离家比较近的一中,而弟弟在略远的初级【我到了一中,他还得沿着路骑10分钟才能到初级】。 南方的夏天的早晨,会给你一种温暖的感觉,可是这种温暖持续没多久,便到了炎热的中午和下午。骑在上学的路上,熟悉的运菜车,早餐店,早早起来工作的清道夫,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太阳散发的晨光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惬意:还有一个星期后就要参加决定你上哪所高中【或高职】的命运的中考,想想就有点紧张和担忧。 到了学校正门口前的斜坡。“我走了。”我跟母亲道别。 “走了?又不是要死了,直接说去上学了不就行了。”母亲开开玩笑,“快去吧,要迟到了。” 笑了笑,然后推着单车上去。一进校门,便可看到不远处的一辆卡车,上面载了一些很大的树枝【最近学校雇人修剪大树和矮丛】,我正前方、综合楼前面有一面高高飘扬的红旗,右手边是操场,而操场后面就是停单车的地方。 急急忙忙的进入教室【3楼左转】,好险,班上还很乱,我趁机溜回自己的座位【第四组最前一排】,把小袋子里的东西摆放好,坐等课代表招呼早读。 “你说清楚一点,怎么了?”同桌在跟她后面的人说话。 “只知道大概,那初三女就在③号教学楼背面【很平滑,没有窗户】跳的,摔得可惨了,**都溢了出来,估计是头先着地。” “哎…当时晚来,结果被老师挡住,都没看到尸体。” “我还是最早赶到的学生之一呢!硬挤过去才看到了一点血迹和微量白色固体。你早来也没用…他们早就用帆布盖住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跳楼呢?”同桌不解。 “据说那跳楼女生是5班还是6班来着的,好像是因为她想跟她男友复合,可是男友不愿意,结果…你也知道的,早恋嘛!”有个同学解释。 什么跟什么?跳楼?骗人的吧。我心里不屑。“不要吵了,拿出诵读本。”不知何时,课代表已经站在讲台前,组织大家早读。 可是最后我又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早读过后,班上不少人又在热烈讨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发两小时后才有外人来学校。” “传说连警察都来了。” “为什么特意等我们回宿舍才处理她?” “谁知道…” 早读下课后无事可做,趴在桌上,一边补觉一边听他们激烈的讲着昨晚的自杀事件。看他们激动的样子,这事应该是真的,这或许可以解释昨晚晚修那一声“咚。”。心里也为这位初三女感到惋惜,都快毕业了,搞什么复合不复合,这是有多无聊的行为,最后还去玩自由落体。 很快,“清新悦耳”的上课铃声响起,所有学生各回位子,静心等待老师的到来。很快,我们这位带着强大气场的老师登场了。 第一节就是无聊的语文课。一边听讲,一边消化着同学的对话… 在上学日期间,每天【除了星期一是升旗仪式】第一节课过后都要到操场参加早操【只有初三要体育训练,不过体育早在今年4月末考完了,所以我们是去早操】…梦似的做完早操后,主任拿着麦克风站上小台【紧贴操场左边中间】,我忽然发现周围同学都紧张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有点小激动啊…” 等待了几秒,那主任却只是特淡定跟我们说:“各位同学,按顺序离场…”…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结果是这个!⊙﹏⊙b汗 …回到班里,看向墙上的时钟,8点31分,还有九分钟上课。没事可做,从课桌里掏出小笔记本,翻到空白页,练习画眼睛。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第二节课开始了。一切都跟往常一样,该上课的上课,该讲课的讲课。可是,谁也没想到,谁也没想到20分钟后所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全校人的命运….. 第三章 第三章 “…现在翻到69页,我再把NaOH的变质简单讲下…”班主任【也是教我们的老师】站在讲台前,一手翻着一本厚达1cm的练习册,一手拿着黑板擦,她翻到指定页数后,转身从幻灯片屏幕后面拉出一块小黑板,上面写满了笔记,被她拿着黑板擦轻轻一挥,笔记便擦掉了,散落下来的粉笔灰粘附在他身上。 而现在是早晨9点,窗外阳光明媚,可以听见麻雀叽叽喳喳叫着。 四下环望,大家都在专心听讲,除了一个坐在最后面的男生在睡觉,他姓李,他的情况班里人尽皆知:成绩很糟,喜欢上课睡觉,还有癫痫病【几乎每学期都会课堂上病发一次】。不过他下课时倒是跟他死党玩得很疯。转回来,继续听课。 “还有鉴定NaOH的变质情况…”班主任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 “叮铃铃铃铃铃…”熟悉的声音。是班主任放在讲台上的手机铃声。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她桌上的手机上。她略微不满的看着她的手机,放下手中的练习册和粉笔,拿起手机,正要关掉,可是又定住了。两秒过后,大拇指轻轻一点,“喂?”她接起手机,走到教室外讲电话。班上瞬间热了起来。 “她在干嘛呢。” “也许是级长打的电话。” “老师走了,继续说吧…” “哎,涵姐。”同桌忽然叫我。 “嗯?”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中考可以加30分,对吗?” “额…是加20分。”我纠正她的错误。这是中考其中一个加分政策,全级有5人刚好符合,我是其中之一,我认识的一个在1楼的7班。 “哎…人家台湾很拽的。”后面某位酸葡萄心态的说道。 这话让我有些反感,正想着要不要反驳他,班主任镇定的走进来:“各位…做72页的练习,班长,组织好纪律,有急事,我先离开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出教室,连背包也没拿。 急事?老师这一走,班里反而更加沸腾了。 “难道是昨晚的事?…” “谁知道呢。” “哈哈,老师走了,快,把象棋搬出来…” “不要吵!安静!做练习!还有你们两个,就是说你们,不要玩象棋,收下去!”班长搬着凳子上台,同时发出代表正义与愤怒的狮吼。全班这才安静,专心写练习。 虽然不解发生了什么,但是昨晚的学生跳楼,现在老师的无故离开,无形之中,引起了我的恐惧感。可是我在恐惧什么?只是平常小事罢了,没什么值得恐惧的,老师很快会回来,课堂会继续的。 写练习吧。我翻开练习册,哦,都忘了我早就把整本给写完了【这是我每天中午提前写付出的回报!】。闲着没事,我开始画起了火柴人漫画。 “哎呦!”画到一半时,我忽然听到那种跌倒时才会发出的叫声,是个男的,从1楼传来的。当时班上有许多靠窗的跟我一样,都伸长脖子向窗外看。 我看到了一名老师不慎摔倒在地上【7、8班的一定围在窗前看】,同时好几名老师神色紧张的向这边跑,明显是在追什么。 “他们在往厕所那边跑!”果冻说道,然后率先跑出教室到走廊上看,十几名同学在他的先行下,也跟着出去看,根本不听班长的劝阻。 “小心!”听得出是一名老师的声音。在这古怪吸引之下,有更多的同学都跑出教室出去看,只有零星几个人留在教室内:我,四名女同学,无奈的班长,趴桌睡觉的李,还有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同学的狗华。 “我擦嘞,是蒲乔!她发疯了!”一名同学大叫。 蒲乔是初三6班的一名女生,不过全级的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龅牙,智商低下。一次跟她擦肩而过,这家伙突然摸我脸!搞的我被刚好走在后面的几名同班男生嘲笑。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站起来,走出教室,趴到走廊上跟他们围观,我也才发现不止我们这一班,隔壁12班、楼上楼下的都跑出来看。 我看到几名男老师围着她,不,应该是“它”:它这还是人的样子吗?!根本就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嘴角还流淌着血水混合物,双目似乎充血,红红的,这眼神给了我、给了所有围观的同学一种信号:它要么是发疯了,要么是得了狂犬病、疯牛病什么的。那白色的校服也被它的血水染红了一半,给了我一种它之前是不是参与了什么变态的杀人事件。总之它让我联想到一个词:恐怖。 “初三7-16班的同学,初三7-16班的同学,不要再看了,回到教室里,关上门窗。不要走出来。”正当我们全神贯注关心蒲乔的事时,学校广播响起了,明显只有我们这边响起。 “回去,不要看,广播都说了,快回去,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12班的任课老师在赶他们班的学生回去,“11班的也是,班长管好班上纪律。” …带着不满的心情回到教室里,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真是可怕,学校里竟然出现了狂犬病患者,头一回听到!恩,等我晚修回去,一定要跟母亲和弟弟说说这奇事。 可怎么也料不到,我竟再也没法回去了… 第四章 第四章 现在全班回教室已经过去5分钟了,但仍旧不安定:4、5个同学扎堆闲聊的,跟同桌或死党玩游戏的,发呆的,玩笔的,睡觉的。只有极少数同学在做练习。而班长坐在讲台前乖乖写练习,早已淡看这一切俗世人情。 可我却时不时的回忆起蒲乔的可怖形象,尤其是它那双血红、充满杀气,有种见谁咬谁的架势的眼神。好像我那时候就站在它面前,正酝酿着怎么办,它却冲了过来,害怕的我只能与它玩起了一场追逐战。 哎,想这些有屁用,我只是个学生,能管得了什么!还是安心备考吧! 可是,我心里说要备考,眼睛却在观望着窗外,窗外依旧是阳光明媚,看起来是个很平凡的早晨。挺拔的大树立在水泥地上,枝叶虽经受过昨晚暴雨的洗礼,但仍坚守岗位,不曾弯曲。仔细瞧瞧,还可以看到几滴水珠粘附在嫩叶上。几只麻雀站在枝头上唧唧喳喳的唱着,虽不知它们在唱什么,但我仍用双耳细细欣赏。不知道这么好的景色多年后还会不会再见到。 在我欣赏窗外美景的时候,一阵悠扬、可令众人获得活力的音乐响了起来——下课铃声。绝大部分同学倒也自觉,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尽数离开教室,不光是为了上厕所和装水,还有围观“发疯”的蒲乔。 “快快快,下到1楼去看看。”坐在教室里也能听到走廊间的声音。 我一开始是待在只有6、7人的教室里休息,跟着下去凑热闹干嘛。我没事可做,趴在桌上回想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想上厕所,抬头看钟表,还有2分钟,站起来,一溜烟跑下楼。 到了1楼,我看到了不一般的景象:1楼的人潮里,围观的只有少数,但仍旧是多。一群人围在刚才蒲乔站的那棵树周边【女厕旁边】,不过离得有点远,因为有几名老师围在那边不给靠近。在人群之中,我还发现不止初三的学生,就连初一初二的孩子也跑来观看。 不管怎么说,自身健康更重要。我穿过这些围观群众,快步走进厕所。 “真可怜,昨晚目击跳楼,今天又变成这副德行。”我穿过他们时其中一个围观者跟身旁的人小声嘀咕。 当我解决完后洗手时,上课铃却响了。“恩?”这么快就上课。匆匆洗完手便冲出来,这时围观人群都散了,我也刚好瞥到当时围观者看到的东西。 蒲乔竟然被绑了起来!她的双臂被一根麻绳绑着,麻绳的另一端则缠到了树上。但是这样的捆绑依然无法使它安定。它嗷嗷直叫,像个野兽,极力想靠近前面一位老师,但是麻绳长度有限,它根本就走不出几步。他那样拼命拉扯自己,手腕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它这一系列的恐怖行径让我汗毛耸立,它一定是得了比狂犬病更加恐怖的疾病。 “你究竟有没有打120?” “早在9点打了。” “这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去上课。”一名老师发现我还在这里看。 走就走。我只好边跑回教室,边偷偷回头看还在那边挣扎的蒲乔。在即将爬上楼梯口的时候,我忽然看见绑着大树的那端麻绳松落了。 正要提醒他们小心的时候。“后面!”8班的人先喊了出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发疯的蒲乔竟然像疯狗一样的咬人!它毫不留情,牙齿狠狠钻进肉里,咬伤处流出一股鲜红液体,随着手臂滴落到地上。 “恶…”它竟把那手臂上的一大块肉给咬了下来! “啊!我的手!”一位老师痛苦的叫道。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去被它咬?】,不过想来是不必了:其他老师反应倒是很快,三两下便控制住了蒲乔。只有那个被咬的老师捂住伤口,其苦状不言而喻。一个要进7班的老师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 “没事吧?她怎么在这?”那个老师靠近问。 “你把她送到医务室没多久,她便开始幻听和呕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忽然冲出医务室,当我们追到她时已经变成了这样…她一直想攻击人,我们安全起见把她绑了起来,本想快点带走她,可是下课一群人围在这边,怎么也赶不走,又怕围观的人受伤…之后的事你也你看到了。…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救护车来的时候顺便包扎下吧。快把她带回医务室…太多人看到了…” “你怎么在这?快点上楼。”正看得出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头一看,班主任就站在我后边,手上提着背包。 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不好。“…哦!”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一溜烟回教室。呼,还差几秒就迟到。 身在心不在。老师讲的内容我一句也听不进。我满脑都是那血腥的画面,一股无名的恐惧充斥在我心头上,在所有在场人的心中。 第五章 前言: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难免写的不实际,请见谅。 第五章 第三节课早已开始,我却怎么也无法专心,一直在回想那恶心的画面。 “由此可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老师话才讲到一半,忽然发现我不对劲,走到我桌前问 。一时间全班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尴尬。 “…肚子痛。”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最后抛出这句话。 “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看下校医吧。”老师听后,淡淡说道。 话像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难,也只好假戏真做了。我缓缓站起来,走出座位,在众人的目光下悻悻离开教室。反正只要慢慢走到医务室那里,然后再走回来就算完成“表演”了。 …我边走边四处环望整个校园。校内荫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非常安静,仿佛全校里就剩我一个,不过,若真有此事,我也会因太过孤独而死吧? 太阳渐渐攀高,地上的树影越发明显。要从我教室到医务室,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横穿综合楼,然后一下石阶梯【以前闲着数了下,一共26阶】便可以看到。同时这也是最少晒太阳的路径。 综合楼中间是个小广场,平常都是羽毛球爱好者的打球场地,我们绝大部分级会、展览都在这里举行。 横穿综合楼后,可以看到右手边不远处的灌木堆有一些清洁用具和一个垃圾桶,这片地方曾经是我们班的清洁区域,不过现在是初一的。 站在石阶梯顶端就可以看见一座图书馆在前面,有两层,2楼才是图书馆,一楼是4间音乐室和1个房间,房间里面全是奖牌、奖状,还放有几杆小旗。不过我几乎没上过2楼的图书馆:书都太旧了。但里面隔音效果不错。 干脆就在石梯这里坐几分钟好了,太早回去反而奇怪,顺便用用手机。挑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坐了下来,其实都差不多,但也要仔细,小心坐到某些小虫身上!再四处环望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才放心的掏出手机玩。 没有短信,不过有来电显示,不认识,不管他。我直接开始玩起手机里的植物大战僵尸。 刚点开那游戏的界面。“哔——啵,哔——啵”【就别吐槽我的拟声词了…】刺耳的声音从校门方向传来,宛若利剑刺穿我脆弱的耳膜,抬起头来,一辆救护车刚好从我面前呼啸而过。 《“你究竟有没有打120?” 《“早在9点打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顺便包扎下吧。快把她带回医务室…太多人看到了…” 老师之前的对话瞬间回忆起来。应该是来带走蒲桥和那可怜的老师吧。虽然蒲桥以前不受我们友好对待,不过她现在这样我也不禁怜悯起来,可怜人。 出于好奇,我收起手机,悄悄下石阶梯,躲在转角处偷偷观看他们怎么把蒲乔带上车。 对对,就是她,小心,她变得很暴躁,力气很大。” “没事吧?…快点来帮帮他!他没有心跳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被她咬了之后状态就一直不好。是否应该上报卫生局?这根本就是瘟疫!” “不管怎说先送医治疗要紧。把她抬上车,那个也是,一起抬上来。” 随后我便看到1名老师和急救人员A押着蒲桥出来【麻绳还绑在手腕上】,另外一名在车上的急救人员B推出一张多功能抢救床。 “先把她绑上去再注射镇定剂。”押着她的急救人员A说。 就在此时,蒲乔忽然挣开那些大人的手,咬向了那个急救人员A。 “啊!!!”急救人员A来不及防御,一下就被咬中了脖子,倒在地上,肉是鲜嫩红艳的,里面流出大量的血液,周围地上瞬间形成血泊。蒲乔扑上去,继续撕咬。 在它身边的老师和车上的急救人员B吓坏了,两人上前抓住它,无奈它力气太大,又死咬着东西,一时间拉不开。坐在车内的司机见状,赶快报警【估计他觉得出来帮忙太危险】。 若换了其他女生,估计早就吓哭或尖叫,但我却是早已看的目瞪口呆。更糟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医务室里传出惨叫和砸东西的声音。1名校医和急救人员C害怕的跑了出来【医务室里有两名校医】,一个不知打电话给谁,另一个又转回去关上铁门。 “我的肩膀…他怎么一点痛觉也没有!…别过来!啊!!!”医务室里最后的声音。 此时那名老师和急救人员B也暂时控制住了蒲桥。这场面比网上的血腥图片还要恶心!正打算转身去找救兵,忽然有人叫住了我。 “等等先别走!…帮忙把车里的那两白色箱子搬出来!”回头一看,是那名老师在叫我。 忍着恶心的劲头,我疾步跑到救护车后面,跨过濒死的急救人员A,放眼望去就发现两个不大的白色箱子。爬上车抱起它们,略重,然后便溜了下来。一看我下了车,两人便一使劲,将蒲桥推进车内,然后关上门。 现在我对它的怜悯是一点也不剩了。在我眼里,它根本就是疯子,一个吃人不眨眼的疯子,它根本就没有一点理智。我怀疑它心里,就只有“吃人”二字。 “箱子放下,快去找人帮忙。”急救人员B拿过我抱着的两个箱子。 不知在综合楼的老师有没有听到这里的惨叫。想着,转身跑上石阶梯,快点去找大人帮忙才是对的! 第六章 第六章 “哒哒哒…”爬上石阶梯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思考:“这若是瘟疫或传染病,那么是如何传播的?…” 这才刚到石阶梯顶端,便看到好几名大人【分不清是老师还是学校后勤人员】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两个人拿着长竹竿,而且他们脸色都不大好看。 “老…老师,那边,那边…”快步靠近他们,手指向医务室那边。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最简洁的语言和平静的声音向他们解释大概怎么回事。 最前面的一个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一下,便带着其他人往那个方向奔去。“先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们管。”走最后面的一个老师说。 “…哦。”我随口答应。 现在只剩我一个站在原地。微风轻轻拂过,耳后的发丝因风扬起,抚摸着我因为有些害怕而略微苍白的脸颊。 我觉得我应该直接回到教室,可是反过来一想,一旦回去了,还不是得乖乖坐在那里?…况且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这是我在这学校读书三年来头一回遇到。虽然那些“人”撕咬的行为…感觉太恐怖…不过若能拍下来,传到网上…虽然很危险,还会有被请去喝茶的可能…好吧好吧,我只给自家人看,只有自家人知道总该不算滥用言论自由权吧?…想拍又有些害怕…不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心便是了…不怕的…不怕的… 下石阶梯时我尽力不弄出大声音,显得异常小心,生怕被人发现我还逗留在这。到了转角口,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乱出。小心掏出我的宝贵手机,打开多媒体,调到录像模式,然后头和手机悄悄伸出障碍物。救护车没动,只是里面晃动很厉害【具体有什么你们懂的】;还有那张多功能急救床上躺着急救人员A,他的脖子被绷带缠着,脖子侧面的绷带是鲜红的。那些人都聚在医务室门口,他们在讨论事情。 “你为什么不出来帮忙!像个胆小鬼似的躲在车里!”是急救人员B在吼那名司机。 “呵,陈丹丹女士,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勇敢,你还骂我!”胆小的司机狡辩道。陈丹丹?原来这个急救人员B叫陈丹丹。 “不要闹内讧,大家先想办法解决里面这位。” “相信我,它一点痛觉也没有!我看到同事用椅子砸了它一下。”校医解释道。 “有报警吧?” “看到那小女孩咬了人之后我就报了警,还顺便打给了卫生局的人。要我看,这绝对是传染病或什么变态病菌之类的!”司机越讲越激动。 “但愿后援会快点来。箱子里的东西可不会让他的脖子好起来!”陈丹丹表示很担忧。 拍摄期间我一直给自己壮胆。原因一句话,真的是越拍越心虚。 “恶…”不对劲,急救人员A都已经失血太多躺在上面了,怎么还有力气晃动?我心中起了疑惑。可是很快,我从原来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恐慌:本该躺在急救床上的急救人员A,竟然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我清楚的看到——本该是白底黑瞳的眼睛,竟然跟蒲乔一样,严重的充血! 我一下吓懵了,可面前这怪物不会。它发现了我,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本能的停止录像,收起手机,并慢慢向后倒退,有了蒲乔的先例,我深感不妙。 像是突然爆发一样,它跑的冲了过来。“啊!——”我吓得往后边跑去。 我知道自己跑得不快,但我绝不能被它抓到!这是我当时心里的想法。上到石阶梯顶端,我似乎找到了救星:那个灌木丛里的清洁用具和空的垃圾桶。 加快脚步冲到那边,拿起那个垃圾桶【虽然手臂才5cm粗的我力气很小,不过搬桌椅和提垃圾桶倒是无大碍】。当时它离我仅有不到30cm远,好在我反应力很好【其中一个赢过弟弟的地方】,一个右闪使我更加靠近清洁用具,同时躲过它那第一扑,然后双手倒举垃圾桶【没办法,它比我高出1个头】,一个倒盖成功把它给蒙住,再顺手抓起一根扫把,倒退几步,诱到一个特殊的地方——一个固定在墙上的空调架,有一个危险的尖端。随后趁它脱开的那一瞬间给它头部侧面狠狠的一棍。 它才刚摆脱垃圾桶又被挥了一棍,脚步重心不稳,结果一个摔跤,右太阳穴部位被硬生生的插进了固定在那里的空调架的尖端。他像断了电的机器人,身体瞬间松软无力,整个耷拉下来,最后它因为重量而整个滑脱到地上。破损的太阳穴处流出一些白色固体与血的混合物。 真搞不明白那些人现在才赶到。“噢我的天…”陈丹丹眼见如此,不禁捂住嘴巴。 便我以往在网上看惯血腥的车祸图片,可面前这个这是现场版的!一时间忍不住,捂着胸口在旁边干呕起来。干呕之后,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因为害怕而轻微抖动着,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有够惊险…真的好累… 第七章 第七章 “同学没事吧?站得起来吗?”在我沉浸在刚才的危急时刻的时候,陈丹丹第一个靠近,关心问我情况。 听到有人叫我,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但没说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信现在的我一定是全身微微颤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了一个人?还是“人”?我会上法庭吗?是不是会被押回出生地审问?那我以后该怎么面对父母…… “先起身离开这吧。”陈丹丹靠的更近,我也因此看到她胸前的铭牌:确实是陈丹丹不错。慢慢扶我起来,然后带出那块地方。离开前我的左脚还不小心碰到了那具尸体,我条件反射般的把左脚收回。 “之前不是让你回教室吗?怎么还在这!”其中一人感到生气。 “哎算了,她也只是个孩子,何必这么计较?她都已经被吓到了。”听到这话,陈丹丹似乎有些不高兴,替我说话。 “看下这学生有没有受伤。” 我轻轻脱开陈丹丹扶着的手臂。我不需要人家帮我,我自己能站着。“……没事的,我没受伤。”我冷冷回应他们。天,差点就死在了那怪物的手上。 “没事了就好。这种大事你一个小孩也管不了多少,现在这里有我们几个人管着,快点回班吧,省得人家说你翘课。” “……知道。”转过身去,小跑着回教室。直接从综合楼前面穿过,然后右转,可以看到两个小型的石阶梯在左手边,只要顺着下去,往左走几步路,就可以到①号,也就是我班级。 就在我要右转的时候,我却碰到了一个老熟人,她是我在学校里熟识的两个人之一。 “咦?你不是应该在教室吗?怎么在这?”杨茵感到很讶异,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 杨茵是我小学6年级时转来的一个同学,她在初三6班。皮肤略黑,会让你想象到身上涂满酱油的样子,她现在比小学时还要胖,跟我这个一直瘦竹竿的形成鲜明对比。那时她在班上不受大家尊重,男同学们捉弄她,女同学们排挤她。课本时不时被他们踩是家常便饭,甚至有时候直接打她。一次一个男同学快速抽走她的发夹,然后那几个同学一个传一个,最后狠狠折断。结果她趴在桌上,哭了。哦对,蒲桥就是他们班的。 “……哦,那你呢?”我故意反问她,先探清她要去干嘛。 “你瞧。”她伸出其中一根肥肥的手指,上面有割伤,还在流血“上课时协助老师用美工刀割纸片,结果我的手指被割破了,特地去医务室包扎呢。”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跟我出来的理由相比,实在惭愧。 “医务室……不用去了……”我直接告诉她真话,“刚才有辆救护车开进学校你知道吧?那车在医务室那里。蒲桥疯了,在被押上救护车时她几乎咬死了一个急救人员……”我不敢讲我后面怎么“杀”了那个急救人员A。 她听到这,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后问道:“那么然后…” “然后?医务室里还有一个,跟蒲桥的症状一模一样,医务室用来关住他了。”我向她解释,“不过你可以去那边找一个急救人员来帮你包扎一下手指,她叫那什么,哦对,她叫陈丹丹。”其实我帮助她、对她友好不只是为了调好自己那小的不能再小的人际圈,还有因为小学时对她做的一件事而感到良心不安。 “是嘛……那我先走了。”杨茵略微思考一下,之后便与我道别,走向医务室那边。我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继续小跑回教室。 当我爬楼梯接近那神圣的3楼时慢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轻轻的,轻轻的,决不能太大声。到了教室后门,老师还在讲课,全班同学则正襟危坐的坐着听。 老师的视线忽然扫描到了一个站在教室后门的人。“报……报告老师……我回来了……”我轻声说道。全班的目光又瞬间集中在我身上。脸上火辣辣的。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师用那尖利的目光看着我,使本就紧张的我更是不敢乱动,不久老师的目光又松下来,“还以为你在医务室出了什么事情,快回座位吧。”老师说道,然后继续讲课。仍有部分同学看着我。 我慢腾腾的回到座位上,还没翻开老师讲的复习资料同桌就递纸条过来,“刚才上课时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朝医务室驶去,发生什么了?” 瞧瞧看了一眼同桌,她正在复习资料上画画。又看回纸条,从笔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写上回复:是来接蒲桥和那被咬伤的老师去医院的。 把纸条递回去,她悄悄用手掌压住,拉到自己桌上,露出一条缝,看了一下,便收进抽屉。 我也继续认真听课,强迫自己暂时抛掉刚才的可怕回忆。无奈,没过多久,又有事情发生了…… 第八章 第八章 有时候,我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早上出门前,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1分钟下课。”我看着钟表,心里默念道。 “你们别忘了这个细节,稍不注意中考改卷严格时可能会扣1分……” “嘣嘣嘣……嘣嘣嘣……”这是学校广播来之前的先兆【一定有人在拍麦克风】,本来还在叽里 呱啦讲个不停的老师和无心听讲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嘣嘣嘣……好了,全校同学请注意啊,因为快下课了,所以我说几句。下课之后,因为图书馆和医务室那块区域暂时封起来了,所以请各位不要穿过那里,都绕路走。再说一次,图书馆和医务室那块区域暂时封了,请各位别穿过那里,请绕路。通知完毕。”听毕,全场哗然 “他们把图书馆和医务室那里封起来了? “糟糕,我今天就得去还书。 “无缘无故的封了起来?我还欠校医3元钱呢…… 我对这事倒是不意外,只是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害怕。 “安静,都给我安静!”老师意图控制喧闹的场面,让大家安静下来。 全班安静下来。不到5秒,悠扬的下课铃又再次响起,老师收起自己的东西便走了,同时全班一哄而散,各做各的事。 我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头部尽量往墙壁靠,以此让自己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从这里可以看到综合楼前面,同时也可以看见一小块曾经的清扫区域。果不其然,那儿横拉着一条黑黄相间的警戒线。 “哇哦,都快看校门那边!有异状!”原本在教室外面走廊嬉笑打闹的同学忽然全都停住,纷纷靠在走廊护栏上,视线却不约而同看向一处。之后便纷纷议论起来。他们说话声音不够大,我坐在教室里听不见。 “又有好戏看了。”狗华发现不少人靠在走廊护栏上议论,也跑出教室抢空余的护栏位置。 难不成又像以前一样有人在楼下打架?我想。那也没必要一起靠过去围观。可是看那群人讨论的样子又不太像。再三犹豫之下,我还是站起来出去跟他们一起围观。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这样热烈的讨论? 我在清洁柜【教室前门旁边。里面都是清洁用具】旁边挤到了一个位置,他们的讨论我几乎没听。跟第二节课蒲乔发疯一样,整栋教学楼的走廊上聚集了不少人。我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我们的自由之口——正校门,不过只看到了一小部分。这教学楼前面种了7、8颗树,多年的成长使得它们长得很高,难免会挡住一些视线。我尽量往旁边靠去,终于看清正校门全貌。但是,看清的同时,也让我感到无比震惊与讶异,以至于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后来事实说明,我并没有看错。 我看到学校外有很多警察,正校门的斜坡前横停着两辆警车,似乎还有一辆停在一边,不过角度太偏只看到一点点。有两名警察在校门前设置简易的封锁线和路障,学校警卫迎上其中一个,想跟他们交谈。一开始有两名警察在应答警卫,无奈离这里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的嘴型。只是看到最后两名警察粗暴的把那名警卫给赶回学校。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好好的为何要设置封锁线?” “哦!完喽!我们被人家关起来了!” 隐约感觉不妙。我离开那个位置,到中间走廊查看,发现不光正校门,还有学校围墙边,也有停靠警车,以及设置了封锁线和架设路障,同样有人把守。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看,兴许还没封起来。带着这希望,我穿过同样是走廊聚满人的隔壁班清洁柜那边的楼梯。那里可以看到学校后门。 不止我一人有这种想法,有不少人聚在那里,千辛万苦才挤到最前头。可结果却让我实在感到失望:那里也被他们封锁住了。“这些外人究竟想干什么?”我越发感到不安,心里有些害怕。慢腾腾回到自己班的走廊区域。 那些同学还在议论。此时班上主要分成了三种看法,只有少数人选择不动。 “我要去找老师说一下。” “要不我们直接跟外面的人沟通吧。” “大家,我们或许应该去学校西面和北面看看,那里是一片空地,也许还没封起来。” “你们要去那边看?我们也去。”隔壁班部分同学愿意跟我们班的三方人行动。 要不我也随着人潮去看看?可是跟哪一方呢?老师或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跟外面的人沟通?警卫的结局就是对这做法的回应。去西面和北面看?兴许可以,不过我更愿意跟少数人一起留在这里,我可以借机分析一下在医务室时的情况。 这三方人都分别下去行动了,只剩下5、6人留在教室。我坐回座位,确定身边无人,才放心掏出手机,查找自己录下的视频。 第九章 第九章 一看手机。这可不妙,手机屏幕右上角的电量已经变为红色了,要想用长久就只能不需要时关机,开机时做什么都必须快点。 现在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的这5、6人里,要么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外面,要么坐在教室里不知在想什么,兴许有人跟我一样,正悄悄的做自己的行动。 在还没点开收藏文件之前,我听到了楼下吵杂的声音,好奇的向窗外一看,有一伙初三的【蓝白上衣】跟另一伙初二的【黑白、带黑线上衣】碰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我却在那伙初三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带着绿框眼镜、梳着马尾辫、身材跟我差不多、肤色明显比其他人要白的女学生。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蒋晓斓?!就是前面说的那个7班的,跟我一样可以加20分。她为何也在那群人里?印象里她不是个会跟风的人。 还纠结着要不要下去找她,不过看来不用了:这两伙人似乎谈妥当的样子,一起朝西北方走去,不知道去哪。张望什么呢!还不趁大部分人走了的空档看那录下的视频! 安全起见,我低下头来,整张脸埋在桌面下,手机发出的光映在我脸上。“怎么没有了?!”我吃了一惊,不断上下拖动,虚惊一场,原来那文件在最下面,只是我移动太快,没有看清。点开来,在视频还没发出声音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了暂停,然后静音,再继续观看。 拍到急救人员A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并仔细看他被缠着绷带的脖子,有很浓的血迹,我知道是蒲桥咬的。等一下,手臂被咬掉一大块肉的老师,还有被咬个半死的急救人员A,都是谁咬的?蒲桥。最后这两人变成了什么?跟浦桥一样的怪物……看来那个胆小的司机是对的,也许这真的是传染病或什么变态病菌之类的鬼玩意。那为什么两者的变化时间差别那么大?手臂,脖子,手臂,脖子……应该是受伤的部位不同导致的。可这是怎么传播的?我目前只知道一个撕咬方式啊…… 这时,“涵姐你在看什么?”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犹如寒冷冰锥一样刺穿我脆弱的鼓膜,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转过来看,同时关掉手机,悄悄放进抽屉。“嗯?”我装作镇定的回应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果冻先生。 “我刚才看到你把头蒙在桌下,看什么这么见不得人?”果冻不解的问,同时双眼一直看向我刚才一直蒙头的地方。 “呃……也没什么。”我假装桌子没对齐,把它拉近自己的胸膛,这样他总该看不到里面了。 “真的?……也罢。对了,你觉得外面是怎么回事?会持续多久?”果冻此时也无话可说,拉了附近的空椅坐下来。 我承认自己既身材娇小又体能不好,在家里一旦跟弟弟正面打架往往会败下阵,但同时我也常常靠我反应快和很会与他人周旋战胜他,“谁知道呢……也许很快就没事了。”其实我也不敢肯定这会持续多久才结束,只是想着如何应付他。在校三年里,除了跟杨茵和蒋晓斓聊过几次,我跟班上同学,除了必要对话,我几乎没有主动交流过,他们也是。 我看到果冻的嘴正要张开,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上课铃响了。可是往教室后门和窗外望去,没有多少人回来,偌大的教室里仍旧只有这5、6人。 我听到果冻也在看着教室后门,自言自语这些人怎么还没回来,然后又回头转向我,继续说话:“但愿吧……啊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一本类似笔记本的本子,到我桌前,原来是个同学录。 “快毕业了,学校又吝啬的不弄纪念册,我忽然想起还有你的没写上去,快写吧。”他自己摊开同学录到新页,指着空白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在这三年里,我时不时的会被部分男同学当玩笑来开,可现在快毕业了,班上同学之间都在互留资料,除了我和有癫痫病的李。但我也坦然了,或许,这就是我小学时对杨茵做的事的报应吧。面对果冻的举动,我什么也没说,从笔盒里拿出了蓝色圆珠笔,在他的同学录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看我写完了之后,“谢了。”他盖起同学录,跑回自己座位上,做自己的事。 视频有价值的地方都看得差不多了。为了省电,我被迫关机,揣进口袋里,看着窗外,同学都去哪了,上课时间也没回来。 “嘣嘣嘣……好啦所有同学请注意,所有同学请注意,马上回到教室,不要在学校西面和北面,办公室,围墙边逗留了,都马上回到教室。学校会处理的,再说一遍,马上回教室!” 没多久,我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些学生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教学楼。“外面的人究竟想干嘛?”我心想,靠在椅背上,看着我面前的白墙。 第十章 第十章 他们还没回来。没事做的我向窗外看去,初二楼部分班级正热闹着【那里部分位置可以远远的看到学校后门】,估计在讨论外人的事情吧。也不知道初一那边怎么样了,那里也可以看到校门口。 初三1-6班那边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清楚,但我肯定,我这边,初三7-16班,也很沸腾。正在回班的学生,楼下、楼梯间吵杂的声音,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喔哦!”第一个同学回到班里了。 “怎么了怎么了?”有个女同学一看到第一个回来的同学,便冲上前,好奇问道。 那第一个回来的同学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我当时跟着大伙去学校围墙边,想问问外面那些人,班长先开口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可是那些人一开始都不回答,然后……”他说到一半,坐回自己的位子,扭开水壶盖喝水。 “然后什么?”那名女同学紧张的问。 “然后啊……”他喝完水,拿出课本,“然后终于有人肯回话了,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不知道,上级命令,还有请你们跟我们保持距离。” 后面陆续有同学回来,无一不是在讨论着他们遇到的事,没有人备好课本,没有人组织班里纪律,班里乱成一锅粥。 “啊,狗华,你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果冻一看到狗华回来就好奇问。 “我去了医务室那边。” “什么?!广播不是说那里暂时封住了吗?”果冻感到很讶异。 “偷偷去的嘛!那个被封住的区域有好几个大人在把守,为此我还绕了一大段路去医务室,可是那块地方被那种随处可见的帆布围了起来,看不到内部。我站在最近的公椅上,拼命往上跳,看到了一辆救护车,我还发现救护车附近的地上竟然有血!本想看的更多,可无奈被老师发现,结果我被赶走了,回到班上就看到现在这样乱糟糟的。”狗华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看到的奇遇。 “嘣嘣嘣……嘣嘣嘣……”这是来自广播的声音。 “别吵!别吵!”班长冲到讲台前大吼。 “不要讲话!听广播啊!”某位课代表帮班长叫大家安静。 全班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这时广播里有人发话了:“请同学们安静下来,请同学们安静下来。任课老师都快点到相应班级里,马上!” “你才丫的安静下来!老子安静不下来!”很突然,狗华忽然冲着广播骂了一句。 班上瞬间又沸腾了起来。除了一两个男学霸和部分女同学【包括我】淡定的看着周围人,其他人都你一言我一句的,全然不把广播的内容放在眼里。 “不要讲话,安静下来!”任凭班长和课代表怎么喊叫,他们怎么都不肯静下来。导致我根本听不清广播在说些什么,只模糊听得“我们”“处理”“专心”“别”等字眼。 “11班的吵什么,安静下来!”具有强大威慑力的怒吼从教室后门传来,全班瞬间安静,头部齐刷刷的向后看去,原来这声怒吼是班主任发出的。 班主任很生气的从后门走到前门,到讲台前,把手中的一叠卷子“啪”的摔到桌子上,严肃的双目看着班里每一位同学。 “……别往办公室、图书馆和医务室溜。有事情会通知你们的……接近中考了,初二和初三的也很辛苦,撑下去。通知完毕。”最后我只听到了这么一小段。 “呵呵,辛苦辛苦,那还弄出这种事。”我想起医务室一事,暗骂学校。 待广播结束后,班主任才开口解释:“呃……关于外面那些人的事,我们现在也是半知不解的状态,校方在尝试着跟他们沟通。所以,所以你们别一直吵,有最新情况绝对会通知你们的。” 班主任说完,全班同学依旧是双目直直的盯着班主任,一句话也没说,一句抗议也没提出来。 这场面似乎使班主任感到尴尬,她轻咳一声,然后拿起桌上卷子,分发给第一排的同学:“好了。把试卷发下去,我们评讲一下压轴题……”同时她刚好把最后一小叠卷子递到我手上。 倒霉。我最害怕的就是发卷子,因为小学我常常发卷子发错人,引人笑话,可这事又不好推辞。无奈,我被迫硬着头皮站起来,出来发卷子。 又惊又怕的我谨慎的发完了一张又一张卷子。发完最后一个人后,回位路上刚好路过狗华的位置,忽然感觉到有东西贴在我的大腿外边,低头一看,竟然是我的校卡!我感到很讶异,慢慢拿好校卡,将显得异常沉重的它放进我的口袋。 “刚才广播前忘了给你。当时在医务室附近被抓到时人家要求我说出班级,同时一名大约20出头的女急救人员在旁边,一听到我说的班级,她便把校卡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狗华尽力简短的告诉我事情缘由。 “……谢谢。”由于是在课上,我只能简短的跟他道谢,然后快点溜回座位上。 ……在课堂上,我左手放在装着手机和校卡的长裤口袋上,心里暖暖的。可这暖意没多久,又被其他的事情给驱散的无影无踪。 第十一章 前言:非专业人士,难免写的扯淡,请谅解。 第十一章 离10:30下课时间还有5分钟。“不,答案不对。应该是C。不可以用稀硫酸代替稀盐酸。请坐下。”班主任让突然被抽问的李坐下。 “唔……”李一坐下,又继续做他每天在课堂上的重要工作:睡觉。实在是很纳闷,最低的职校也要350分【中考满分780】,他这样每次模拟考只有200+,该怎么办?不过仔细想想,我那么关心人家安危干什么呢?到时候又不是我将要去读职校,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模拟考成绩非常接近分数线最低的重点校,于是我把目标定在了那所学校。第一志愿填上了它。 “第6题,24号回答。”班主任忽然叫了我的学号。 “呃……第6题,选A。”有点吓到,但仍保持镇定站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压轴卷,然后冷静的回答问题。 “对了。坐下来。下一题……”她挥手让我坐下。呼出一口气,静静的坐下来。 这次叫的是我的舍长,成绩一直不错。“答案是……”舍长还没说完,便被外面吵杂的声音给打断。全班的目光外头看去。 “嘭!”“压住她,压住她,别给她跑了!快一点!”砸东西的声音,外头的吼叫,在这里都听的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从隔壁班传来的! 坐在最后面的一位男同学【学渣级人物】率先站了起来,走到教室后门,探头一望,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又快速收回来。 “咋了?”一名坐在第四组的同学紧张问道。 “老……老师,12班……12班那里大乱,怎么办?!”那名男同学吓的支支吾吾。 听到这里,全班又再次沸腾,一些男同学跟风出教室看,而多数女同学则观望着那些出去的男同学。“哎,出什么事了?!”班主任被迫放下压轴卷,走出教室询问。同时更多人也出去围观。 在万般好奇之下,我也跟着出去探看。好好的怎么会大乱? 我从前门出去,已经有很多同学堵在前面,又不够高,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我发挥了自己的其中一个特点:身材娇小。利用我身材娇小的特点,轻松穿过那群同学。“呼!”挤过两名高个子的男生之后,总算是到了前线地带。常常做后悔事的我看到了12班的情况后,又马上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抢前排这种危险的行为。 有不少12班学生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外,视线却集中在他们教室里,脸上充满了恐惧。 “啊呀!”12班最后一名学生惊慌的窜出他的教室,半趴在地板上,几名同学把他扶起来,同时早在前门边守候的两名高个子学生一见他跑出来,便快速关上前门,“啪!”那急速关上门产生的响声响遍整栋教学楼。 “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12班的任课老师关心的询问所有刚才侥幸逃了出来的学生。 “老师我没事!” “没有!” “真疼,刚才出来被xxx撞到了……” “老师,那他该怎……” 其中一名同学话还没说完,12班教室里铁窗【每个教室的玻璃窗内边都有安装铁窗】被撞击的声音便打断了他。此时向里边望去,一个是“人”,但又不是人、穿着校服的怪物在愤怒的用完好的右手拍打着教室窗户,早已折断、还在流血的左臂则在空中无力挥着,严重充血的双目贪婪的看着每一个12班教室外面的人,似乎想生吞所有人。 “简直变态,被班长用椅子打成这样还不会痛的。”一名女学生皱着眉头看着教室里正在拍打窗户的某“人”。 班里每个看到它的都不禁犯恶心,但我几个小时前见过两个跟它一模一样的东西,所以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只是有一种无言的恐惧像迷雾一样笼罩在我心头。 “离窗户远一点。”12班的任课老师提醒他的学生。几名胆大的男学生从清洁柜里拿出了扫把和拖把,随时准备对付12班教室里的不知名怪物。而班主任早已在一边打电话,一群同学围在她身边。 此时,部分在楼上的学生和一个老师下来看怎么回事,整条走廊挤满了人。 “老师!老师!”一名12班的小同学从楼下跑到这里,后面有个人跟着,“找不到校医本人,不过倒找了一名急救人员。”跟在小同学身后的人终于跟上来,还提着一个白色箱子……又是那个陈丹丹?! “哎……来晚了……”舍长很遗憾的告诉那名小同学,看着12班教室内。 “电话打了没?”12班的任课老师着急的问我们班的班主任。 “打给了级长,正在赶来。”班主任拿开手机。 “有人受伤吗?”陈丹丹小心翼翼的站在楼梯边,大声问道。 “有!我!”一名女学生挤过人群,到陈丹丹面前,亮出自己的左手,有一条刮伤,还在渗血,“刚才急着跑出来,被铁门边刮到了。” 空间不够,陈丹丹只得倒退几步空出位子,打开白色箱子,里面满满的急救药物,给她处理伤口。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的我挤回班上的走廊,靠在栏杆上。班里绝大多数人在关注12班和陈丹丹,只有我看着校外。忽然,我双目定在了校门口,不是看警察,几辆绿色的运输卡车停在校门和旁边,头部尽力伸长,想看的更清楚。 当我看到下来的穿着绿色衣服的人,我才意识到他们是什么人,心里已经慌了。 悠扬的下课铃又再次响起。只是我的心,却不再像以前一样随着下课铃响起而欢乐……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他们这身打扮……分明就是军人!为什么连军人都来了?这应该只是个传染病什么的啊!军队都派上用场了,事情真有那么严重?……有好几个同学跟我一样,看到了校外的军人,不禁伸手指向校门,止不住的说道:“外面!你们快看,外面!” “太挤了,先回班里。”估计是因为走廊上人多太过拥挤,部分同学默默回到班里,走廊一下子没那么拥挤,站在这里也可以看到12班教室。 “班长,教室门钥匙呢?”12班任课老师问他们班的班长。 只看到12班班长愣了一下,随后大叫:“啊!糟糕了!” “……你把钥匙放哪了?!”看到他反应这么大,12班任课老师不禁紧张起来,“一定要说仔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样到时候怎么开教室门。” 班主任和部分同学也围了上来。眼见大家如此严肃的看着自己,12班班长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出答案:“当……当时为了拿椅子拦住它,给大家争取一点时间,我……把钥匙放在了最后一排的xxx的桌上……” “什么?!你竟然放在了那里!”连班主任也大惊失色【她也教12班】。 “天啊……”12班任课老师听到这,靠近教室玻璃窗查看,6、7人也一同凑过去。他们都挡住了,看不见,我又走到12班那边。 “那儿,钥匙就放在那边。”一个学生指着最靠窗的桌面的左边桌子,那里有一把很小巧的钥匙。 “嘭!嘭!”12班教室里某“人”不知何时跑到这边,继续奋力拍打窗户,吓得几个男学生瞬间抓稳手中的扫把或拖把,对着正在班里发疯的同学,曾经的。 “我去!”一名被吓到的男学生骂着脏话。 “怎么办,进去拿吗?” “笨蛋一个,进去被他咬啊!……” “那好吧……谁的手比较长,去把钥匙勾出来?”12班任课老师看着学生说道。可是,没有一个人举手说去,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这种事呢? 难道真的没有人去吗?正想着,忽然楼梯口那边有人发话:“这样包扎着。啊,让我来吧。” 转睛一看,发话者竟然是陈丹丹,她这是在自杀吗?“我手臂够长,再拿个铁钩,绝对能拿到。”她轻轻站起来,走到12班教室前。 “这样啊……你们几个,负责在前门那边吸引注意力,让她有时间钩钥匙。”12班任课老师指挥学生。一名学生将一个前端弯折的铁丝【从清洁柜里拿出来的,用来勾出排水洞的垃圾】递给陈丹丹,像是在赋予她神圣的使命。 “唔……”看来这招奏效了,原来还在拍打窗户的它似乎被前门的声音给吸引住,停止拍打,奔向前门。 “趁现在。”其中一个学生说道,拉开窗户。陈丹丹毫无畏惧,右手拿着铁丝钩,整只手快速伸进去,开始尝试勾到那把钥匙。旁边的人,包括我,都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 12班教室里的风扇还开着,嗡嗡嗡的在天花板上响着。而此时的12班教室外面却热腾着,现场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陈丹丹身上。陈丹丹的手臂上出满了汗,“快够到了……”铁丝钩离那把钥匙仅有分毫之远。我像是在看一部恐怖电影,紧张的看着陈丹丹操作。 经过百般尝试,陈丹丹终于勾到了那把钥匙!同时,“哐哐。”铁丝钩不小心敲到桌面的声音,虽然很小声,却能使所有人像是受到刺激,不禁倒吸一口气,心里默默为这名约20出头的女急救人员担忧【那他们为何不自己去呢?】。 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把它拉近自己,整个过程似乎都挺顺利的,只是在快要拉到她自己手臂的范围时,“小心!”一名同学率先发现某“人”的视线转移到陈丹丹身上,大叫提醒。 此时我真想对她说快点她要冲过来了,可是出于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随意表露自己心情的性格,我不敢说,也不愿意说。 好在陈丹丹手明眼快,此时也不管什么出声不出声,用最快的速度将勾着钥匙的铁丝钩拉过来,拉到自己的范围,伸手一拿,然后迅速抽出来。旁边的学生立刻关上窗。 “嘭!”“啊…呜啊…”某“人”扑了个空,继续愤怒的拍打窗户。 “嘿,好险,要是慢一秒的话,我的手可就保不住了。”陈丹丹靠在走廊上,看着手中的钥匙。 我忽然发现,这些变得跟蒲乔一样的怪物,智商似乎都下降到了一个水平,比如12班教室里这个,它明明可以直接开门冲出来或拉开窗户,可却没做,只是在那边跟野兽一样猛撞。而且稍大点的声音就可以引走它。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是变态病菌之类的,那么这些疯掉的人应该都是感染了病毒或细菌的人,也就是说,它们应该叫做感染者……虽然这是自取的名字,可总不能一直叫他们怪物、这个、“它”吧。 “哒哒哒……”“就在上面,快。”楼下传来大人的声音。这群人,过了这么久,现在才赶来!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哒哒哒……”“到了。”“这么多学生……”四个带着东西的成年男人冲上了这一层楼,却没想到这层楼走廊上聚集了那么多人。 此时走廊上的学生因为刚才发生的惊险事故,已经炸开了锅。 “阿姨没事吧?” “刚才太危险了,她差点就被咬到。” “没受伤吧?要不要紧。”12班任课老师上前问道。 “没事。没受伤,”陈丹丹回复12班任课老师的话,“拿好,冒死得来的钥匙。”将手中的钥匙交给身边的一名12班的学生。 “各位,安静!都安静下来!”其中一名成年男子在人群中大喊。喧闹的学生群这才慢慢静下来。 “你们现在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另外一名成年男子接话,“不但挤空间,还会给别人工作造成麻烦,而且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所以请12班先挤在11班那边等候,任课老师先走,班主任留下看管学生。还有,陈女士,请回到综合楼的接待室。”说完,看着陈丹丹。接待室我以前路过,可通过大玻璃窗看到里面【只要窗帘没拉】,空间比较宽敞,中间一条长桌,有空调。 已经上课了?我竟然都没注意到上课铃,估计当时走廊太过吵杂。挤一个教室?虽然以前也挤过【有时候是一个老师上两个班,所以让其中一个班到另一个班上课】,但那是有带椅子过去的,可现在他们一把椅子也没有,该怎么挤?让他们坐在我们的桌子上?还是集体站在我们教室后面? 接收到命令后,班主任出来组织全班:“快点,你们也听到了。全部人都给我进教室,12班也是。” 人群渐渐散开,同时也代表我的隐身罩渐渐消失。“走人。”陈丹丹耸耸肩,走向楼梯口,蹲下来收拾白箱子。 “涵姐,你在那里看什么?快点进来。”最后一个进去的果冻发现我还站着看,特地叫我。 连班主任也走了过来,瞬间感到有些尴尬。“……哦没我只是太震撼才停留的。”我随口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自顾自的从后门走进拥挤的教室。 “慢着。”教室外忽然传来陈丹丹的阻止声。我有点吓到,停下了脚步,僵硬的回过头来,看着教室外面。 我看到陈丹丹提着白箱子走到后门边。“什么事?”班主任问道。 陈丹丹没有说话,巡视着教室里所有人,忽然将视线定在我身上。“等等,在医务室的时候,是她。”像是看到了嫌犯一样看着我。 全教室里的人哗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比刚才更加尴尬了。“你是指?......”班主任试探性的问。 “就是有关早上9点左右那件事……”陈丹丹把班主任拉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说话,还特意小声讲。霎时间,我回座位不对,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那知道了……你出来一下。”班主任忽然回来叫我出来。顶着同学的舆论,我默默的挤过挡在我前面的人,走出到教室。 那四个人开始尝试进入12班教室。“我还得看着那些学生……去综合楼的会议室那边,知道怎么走吧?”班主任忽然这样跟我说,说得很突然。 我回头看了一眼拥挤的教室:“……去干嘛?” “去了就知道。” 这是陈丹丹忽然上前:“我跟你路线差不多,一同走吧。” 虽然不太明白要干什么,不过总比待在人挤人的教室里要好。我选择了跟陈丹丹一起走。 在路上,“你那时候挺勇敢的。”她忽然跟我说。 “什么?” “在医务室的时候,你竟然能够忍住,快速的跑上救护车拿走急救箱。” “算不上吧……我最后还不是被躺在多功能急救床上的……给吓得跑掉。不过你也挺勇敢的,竟然敢伸进去拿钥匙。”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丹丹,今年23岁,是名急救人员,还在实习期间的。” 旁人也许觉得这样介绍自己没什么,但我不觉得,我不太喜欢让陌生人了解我太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许是因为自己的内向吧。 “那么……你怎么会来到教室?”先打听自己想知道的。 “我只是出综合楼走一下,忽然碰到一个小同学,说他同学突然口吐鲜血。于是我就赶快回接待室拿急救箱赶过来了。” “校卡的事…….” “校卡?你走后没多久,我回去帮忙处理救护车的事,在附近捡到的。”陈丹丹向我解释,却注意到我看着她的目光,只好加一句,“当时我没跟别人说。只有广播说封锁那个区域后没多久,他们抓到一个皮肤较黑的学生,我听到他说的班级跟校卡上的一样,于是交给了他。” “哦......”我随口应答一句。后面我们两人没再说话。 其实会议室和接待室只隔了一个房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都在综合楼3楼,羽毛球场地的左边。 “嘿,那我就先回接待室了。你班主任应该有打过电话,你到了那里应该会有人接待你。”到了接待室前面,陈丹丹跟我道别。 “……谢谢。”不光是感谢她在我恶心到坐在地上时第一个伸出手来帮忙,还有她帮我找回了校卡。看着她进接待室后,我呼出一口气,“去面对那不知名的事吧。”走向会议室。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就是这了。”我走到会议室门边【门虚掩的,没听到里面的声音】,但没有露出整个人,只是悄悄露出头,想先窥探里面【现在想来,觉得挺搞笑的】。 轻轻推开,跟接待室一样,舒适的办公椅,里面也有一条长桌,不过上面平铺了一层玻璃,看着桌面,能看到自己的样貌。里面有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是校领导,站着的是老师,当时我挥棍杀了感染者,那老师是赶到现场的人之一。 “报……报告。”最终决定站出来,稳稳立在门口,看着会议室里的两个人。 那两人相互对视,然后校领导直接问:“现在不是上课期间吗?怎么到这来了?” “啊?不是要找我吗?-_-……” 还是那名老师一语道破真相:“恩?……哦,我记得了,你就是那个学生,拿着扫把打了那人的脑袋。对不?” “它当时冲着我来,我当然要反抗……不是有心的。”我急忙解释,怕被人家误解,万一到时候它家属告我什么的怎么办?总得争取自己的权益吧? “够了够了,你难道不知道她站在门外吗?万一被局外人听到怎么办!徐老师,你既然做好了笔记,那就先请回吧。” 此时徐老师也没再说什么,绕过长条桌,我往侧一站,给他出来让了一条路。“进来坐下吧。”校领导招呼我进来。 我走进来,长条桌上有两叠学校专用白纸【一叠空白,一叠有字】和一支黑色水性笔,还有一圆形红色小盒子,盖章用的颜料。随便挑了一处座位坐下,“怎么了?……”我好奇的问校领导。可是那校领导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话:“不用担心,只是写段话的时间,不会打扰你多少的。”说完,把一张空白的学校专用白纸和那支黑色水性笔递给我,“写你遇到的,其中一个地方修改一下:是它自己跌倒撞到空调架的。最后写上你的姓名班级……” 这简直是在叫我撒谎!“等等,那我的私人信息可以保密吗?”我急忙打断他。 “不会公开的。思品不是学过相关的吗?现在快写吧。”他又推了推黑色水性笔。 握住水性笔,有点纠结要不要写,可是抬头看到校领导那一副你怎么不快点写啊的严肃面孔,向来不敢与强敌正面交锋的我还是慢腾腾的简单写了我的经过,反正对我似乎也无害,并签上了我的名字。 “拿……”我将写好的东西挪过去给他。 校领导挺了挺那肥大的猪肚,拿起我刚写好的东西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写得好。现在再做一件事就行了。”说完,将手中那张纸和圆形红色小盒子推到我前面,“用大拇指,姓名旁按上。” 虽然不知道这样弄有何作用,不过照做便是。轻轻开盖,将左手边的大拇指重重的按上去,再将显得异常沉重的大拇指轻轻按在纸上。 全程都有校领导看着,看我做完后:“恩,做的不错。记住,今天这事不许跟别人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缓缓站起,僵硬的转身,在快要出会议室时,“看到外面的军队了吗?”校领导忽然问我。 “什么?……” “这些知道就好,先别往外说。他们来了没多久,座机、网络等通讯用具都用不了,包括手机。不知何时会结束。” 停顿一会,纠结了一下,然后慢慢回答:“哦……估计很快结束的,应该,只是暂时的。”言毕,走出会议室。 现在几点几分了?不知道。只觉得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我走的步子感觉也只是在原地踏步,一瞬间脑袋空空,似乎什么事情都想不起,心却显得异常沉甸,似乎要把只有躯壳的我给硬生生拉入地里,想挣扎,再也不可能了。 可是我很快又从现实中拉回来。“喔哦,小心。差点打翻……”一名年轻女子说道。 “对不起陈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直接叫陈丹丹就行,陈阿姨多难听,我又不显老。”陈丹丹略微嫌弃,不过很快又关心的问,“事情处理完了?” “嗯……不过现在几点几分?” “你说现在?……已经11点3分。” “这样……还有17分钟下课。可以去接待室里吗?我知道里面有空调。”我装起可怜来。 但换来的却是陈丹丹苦口婆心的劝告:“我记得每年这时候都要考试了吧?这关系到你的未来,应该尽力争取,虽然教室热,但也要奋斗。回去听课吧,万一讲到中考考到的地方呢?” “你说得对……先走了。”无话可说,跟陈丹丹道别,继续走回教室。离开综合楼时又遇到了另一个熟人。 一个带着绿框眼镜、梳着马尾辫、抱着一些练习册的初三女停下:“嘿,你怎么在这?去办公室拿练习册的?”遇到的就是前面说过的蒋晓斓。 “我?……是去办公室拿试卷,不过没找到。”我又随口编造一个理由。 “哦……本想打给老妈,然后让你明天捎带一个东西,可是拿到练习册后去打,却怎也不通,每个都试过,估计是坏了。”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蒋晓斓跟我同班,后来她搬了,6年级时她才回来,现在跟我住同一社区。 校领导没说谎,“谁知道呢?不多说,回班了。”说完,我加快脚步,回到班里。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像疾风一样的跑回3楼,但是一到3楼楼梯口,我又条件反射般的停了下来。先是看看12班教室,他们都已经回去,还在收拾班级;以及检查自己的形象,恩,没问题,出发。像个勇士一样的去面对暴风雨吧! 保持淡定,默默的走到自己班级的教室前门:“报告……”我看到同学们都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听讲;班主任早已走掉,现在站在讲台边说话的是英语老师。 他们的视线都转移到我身上,英语老师也停止讲课,转头看着我,神情很平静,却有说不出的严肃,我不禁产生一股寒意,眼睛对着眼睛:“这么晚才回来?哎进来吧。”还以为自己要经历什么腥风血雨,看来是乌龙一场,赶快走进教室,在同班同学们冷漠的目光下,穿过讲台,溜回自己的座位。 瞧了一眼左右邻近的桌面,然后依样画葫芦拿出相同的复习资料。前面一半的课没听到,后面一半的可不能再失去了。 可是这样稳定下来没多久,又被旁边的声音给打断。“只看到你被班主任叫了出去便没了。你去哪了?”同桌忽然跟我说话。 虽然不想回答,但是什么都不说似乎也不礼貌。“干嘛?” “当时那个拿药箱的女的说什么医务室是你,具体怎么了?跟你早上去医务室有关?”同桌表面看着复习资料,嘴上却说的是两码事。 如果讲事实的话信息量太大,不好解释,若事情传开,还担忧会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什么的,同学也只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都快毕业了,总是要保留好印象【其实这印象也不过是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罢了】。但是要说谎话就麻烦了,虽然很会与他人周旋,但要怎么解释才是重点! “哦……你说这个呀…….”我故意慢慢说,拖延点时间,好让自己完善要说的措词,“我说的你不会说给别人,对吗?”虽然感觉她还是会说出去的。 “不会不会,我守口如瓶。也只是很好奇而已。”同桌一脸期待,忽然想到什么,悄悄把钩在我们两人桌子中间的大袋子【每个课桌两边都有钩子,用来钩书包什么的】拉出来,敞开袋口,里面只剩4包干脆面、3包辣食和一听330ml的可乐。 她是班里**零食的,每星期都偷带一大袋零食来卖【学校禁止】,现在都星期四了,自然袋内所剩无几。“除了可乐和干脆面,任选。”她说。 免费挑东西!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仍要保持冷静,还在上课呢!被英语老师抓到可不好【平日很凶,一旦被抓,罚抄少不了,早已积怨很深】。表面仍保持听课状态,其实右手早悄悄已伸入袋内,各种掏,根据手感来判断东西。 “这个是干脆面……我拿可乐干什么……这包?”抓到一包辣食,轻轻低头查看,是学校对面小卖部才有卖的,刚出,比一般的辣条贵一倍,反正也没吃过,就它了。“这包我要了。”我跟同桌请示,然后悄悄把辣条塞进抽屉里。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同桌小心翼翼收起大袋子。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我去写个东西而已。” “写什么?为什么要写?” “医务室那里,出了点意外,而我又刚好在现场……” “然后?什么意外?” “还记得蒲乔吗?就是有关她的事。” “哦……” “啪!”这是厚卷子砸桌面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好,被英语老师逮个正着了。抬头一看,那张扭曲的面孔实在令人害怕【比感染者还恐怖】,愤怒的双目正紧紧盯着我和同桌,“你们两个,站起来听课。” 好吧,挺悲剧的。我跟同桌无奈的站起来,没再对话。 老师讲的这些我现在不太愿意听,满脑子想着整个早上的事。家里的两只爱犬,家人,杨茵和蒋晓斓,恐怖的感染者,还有刚才的校领导……或许,我该画点什么,便于我回到家后更具体的跟家人说一说我今早的遭遇。 有了想法就该有行动。从抽屉里抽出我的笔记本【说是笔记本,不如说是涂鸦册】,翻到空白页,再拿上我的蓝色圆珠笔,凭借着记忆,画出我看到的感染者的眼睛,再用红笔填色。 在我印象里,它们的眼睛是因为严重充血而凸显红色的,眼里没有怜悯,没有愧疚,没有一丝正常人应有的理智,唯一填充在它们眼里的,只有杀戮和撕食。可我毕竟不是画家,画不出那种神韵,实在可惜。 “嘣嘣嘣……嘣嘣嘣……”又有广播了?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停了下来,静等广播;我也停笔,等着。 “嘣嘣嘣……好啦各位同学们和老师,现在有一通知,我们中午要检修广播电路,所以中午提前放学,也就是11点10分放学,听从广播指挥,任课老师要保证所有学生离开后才能走。教室里不准留人,不准回来。我再说一遍……” 11点10分?那不就是6分钟后了吗?我听见了全班同学欢呼的声音。自然要欢呼,自从到了初三,我们的中午放学时间就整整拖后了10分钟。这多出的10分钟,当然要舒舒服服的吃饭! “待会听广播放学。让我们快点讲下这个……”英语老师拉回大家的情绪,继续讲课。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记住这一类型的题,中考也有可能会出……”眼看时间快不够用了,英语老师正快速的讲着历年典型的中考题目。 保持同一个站姿太久,需要活动下腿。先把全身力量加在右脚和扶着桌面的手,空出左脚,让它扭动扭动,舒展神经,再换另一只脚弄。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提前下课,这样我至少也不用一直站在这里。 “嘣嘣嘣……”要准备下课了!所有人停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广播。 “嘣嘣嘣……各位同学,现在,下课!”这是代表自由的解放号角! 我看到英语老师那想继续说却又没法讲的神情。她叹息一声,放下厚卷子:“好吧……你们有空时一定要看复习本的语法讲解。你们之前也听到广播,都快点离开教室吧。下课!” “知道!”班上同学异口同声回答,然后各自拿好自己的东西,纷纷离开教室。 我也跟他们一样。一屁股坐下来,收拾桌面上的课本和笔盒,只留下了一红一蓝两支笔和笔记本,还没画完呢!但转念一想,又把原来的蓝色圆珠笔换为黑色水性笔,这样画好后看着舒服些。 还有我的铁饭盒!左手伸到课桌左边的钩子附近,抓握住东西,轻轻抽出来,“哐。”铁饭盒不小心碰到铁桌腿的声音。拿出来一看,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铁饭盒展现在我眼前。三年了,每次中午放学从教室到食堂都是提着它,估计我是唯一一个在这学校里提着铁饭盒去吃饭的走读生【后来初三下学期我每次都会带书本回去复习,所以铁饭盒改放在怀间】。 两支笔揣放在左口袋里,笔记本直接怀抱着,塑料袋多余部位环绕在铁饭盒边,然后放在笔记本上。一切备好后,站起来,椅子推进去,之后随着人流走出去。 从走出教室到下楼梯这期间,我特意看向学校外墙:没看到那些警察和警车【估计已经不是他们接管了】,只剩下那些运输卡车,军人和路障。其中两辆卡车装满了沙包,一辆估计也有东西,不过被深绿色的布盖住,看不到。 看到外面这种架势,我不禁想打电话给母亲,说说我看到的一切。可是那校领导不是说手机、座机、网络都失效了吗?之前蒋晓斓的话也侧面说明了校领导的话的真实性。可是,也许,说不定现在就可以打。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下到1楼后,我脱开人流,直接穿过②号楼,去③号楼下边的一间厕所【旁边有生锈的铁梯,下去后就可以看到学校后门】用手机【①号楼前的厕所没有门!只有矮墙隔着】。 到了那个厕所。进入其中一间,关上门,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上一次这样用手机是因为裤子湿了叫母亲送条校裤,实在是一个很悲剧的故事。不多说,开机。开机过后,却发现这么一个事实:信号格是空的。 他们究竟是怎么屏蔽的?真讨人厌。关机,放回口袋,跑出厕所,冲向食堂。过了这么久,待会排队打饭时又要等老久!更浪费时间! 当我路过③号楼时,“啊,涵姐,跑这么急?”被刚好出来的杨茵给碰上。 “是啊,不然待会要排好久。话说,你中午怎么吃饭?午休如何处理?”我暂时放慢脚步,跟她攀谈起来。不知道她要怎么吃午饭和午休,我记得她是中午回去的【以前也住校,但不知为何不住了】,可是现在外面被封锁了。 她滔滔不绝的跟我说:“你也知道全校回去吃午饭的很少,所以都是单独通知的:我得到一张灰卡,跟其他同样情况的人去教师食堂吃。免费的!至于午休,我们被安排到了临时宿舍睡觉,在初三女宿舍1楼,那两间空的宿房。”学校还真会安排。 走下坡,不远处有两栋宿舍楼【宿舍楼中间,墙壁两边有多个水龙头。洗澡水,饮用热水】,左边初三男生宿舍,右边就是我的初三女生宿舍。初三男生宿舍旁边就是食堂,而食堂对面就是初一、二的男生宿舍。 我们就这样并排走着,一直到进食堂才分开。食堂分三层,一层是部分初三【还有充钱处、小卖部和加餐区。小卖部无非卖着八宝粥、锡装饮料、矿泉水什么的】,二层是部分初二和部分初三,三层是初一,四层虽有桌椅,但却是空层。而我在11班,吃饭区域刚好在一层,直接走进食堂就可以看到座位。 因为我的晚来,我们班区域的食堂长桌上早已放了不少饭盒盖。挑一处空位,赶快放下笔记本、饭盒盖外加汤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去排队打饭。 到我时,虽然大锅内的米饭已下降一个层次,但是通过大锅周围米粒,我知道这米饭原来是满满一锅的。 到了打菜,今天吃的不错,番茄炒蛋、排骨、空心菜,至少不是难吃到爆、肥油很多的榨菜肉丝,吃了包你满嘴猪油。打菜区里高高垒起的长方体盛菜铁盘。 打完饭菜,回到位上,此时她们早已开动。找了一处空位坐下,暂时撇下心中对外界行为的不解与恐惧,好好享受自己的美好午餐。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叩叩叩。”正低头苦干着,却听到有人在我旁边敲桌子,抬起头来,正是舍长。 “嗯?”我放下汤勺,转头看着站在我旁边的舍长。 “呃。涵姐,”舍长先是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别忘了今天的大清洁,要早点回宿舍。”语气平淡。 学校宿舍一般每星期四都会要求我们清洁宿舍,部分宿舍还被要求清理走廊和楼梯,都是直接泼一盆水【顿时地上非常凉爽】,然后用拖把清理。 大清洁?……哦,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哦。”我表意知道后,继续低头吃饭。 “别忘了!”舍长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走开了。 吃光所有菜后,再快速吞下几口白饭【喂,白饭还剩很多】,我便站起来,拿上饭盒盖,急急忙忙去倒饭。倒饭桶里满满的一桶剩饭剩菜,还有少许的一次性饭盒和筷子。 我们的洗碗台上边是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初一、二男生宿舍。现在正值中午,太阳正大着,阳光穿透窗户,将光芒投射在水槽内潺潺流动的浑浊的水,中间还飘流着几根菜叶或番茄片。此时将铁饭盒放在这种地方清洗,阳光映照在铁饭盒上,引起反光,略微刺眼,要快些洗。一边洗,一边看着外面,这种提着铁饭盒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难免有些怀念。 悠闲的低头洗着,累了抬起来,恰好看到外头四个成年人【两男两女】有说有笑的从左边路过,洗碗时看到老师路过很正常,但是那四人中其中一个就是陈丹丹。看得出来,她也是在食堂吃饭。 洗完后甩一甩,然后回去收拾一下便溜出食堂跑回宿舍,赶着回去做大清洁。 初一、二女生的宿舍楼沿着教师宿舍后面走就会到。每学期宿舍位置都会有所变动,所以早在初一初二时,我就尝遍那宿舍楼1~4层的风采,而且那里宿舍楼比较新,床也没像初三女生的床那样生锈;那里令我记忆比较深刻的是1楼宿管养的鹌鹑【软绵绵的】。至于初三,一直都是同一间宿舍,我的在2层,很近;而蒋晓斓在4层。 医务室就在初三女生宿舍旁边。我进宿舍前还特意朝那个方向看去,跟狗华说的一样,那个地方被帆布给围了起来,救护车还停留在那里,但是医务室和救护车明显没有动静,他们两人被转走了?能转去哪里? 当我进宿舍时,同宿舍的早就动工,赶快把东西放回床上。“现在才回来。”舍长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然后发布任务,“拿抹布【每间宿舍都有一两条抹布】,弄点水,擦一下窗户,太脏了。” 虽然这任务没有任务奖励【开下玩笑】,不过还是得去做,不然所有人都在做事就你休息不奇怪吗?取下破烂的抹布,用自来水【初三每间宿舍都有两个水龙头,还有单独的一间厕所和浴室】浸湿,扭一下,才能开始擦窗。 ……我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后没多久,午睡预备铃就响了起来,“12点40分了。”我心里默念道。此时宿管也过来检查,“都做好了没?”幽灵般的声音从宿舍门外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子带着一本记录簿就站在门外。 “好了,妥妥的。”舍长走到门边,跟宿管笑谈。 宿管望了一下我们宿舍内部,之后满意点头:“嗯…….都打预备铃了记得回床上。”在记录簿上写下几个字后便离开去另一间宿舍。 5分钟后,熟悉的午睡铃响彻整个学校,所有还在走廊上游走的学生纷纷回到宿舍。我也脱下鞋袜,靠墙坐在床上,翻开笔记本,继续画感染者的眼睛。 “都安静了啊!”在这也能听到宿管的吼叫。 “地瓜倒垃圾现在才回来?”舍长正躺在床上摆弄闹钟,刚好看到地瓜提着垃圾桶走进宿舍。 “够快了。”她提着垃圾桶,推开内门,将垃圾桶放到厕所前便回到自己的床位。 地瓜是个短发眼镜女,人还不错,成绩也还行,就是常常犯二。 “嘿,还记得早上那件事吗?”一个同宿舍的忽然发话。 “你是指外面的警察?还记得啊。咋了?”舍长第一个接话。 “跟你们说下我遇到的。当时我跟着一群人去学校西面和北面查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同学还故意卖关子? “别故意吊人胃口,直接说吧。”舍长懒洋洋的回答。 “你们也知道学校西面和北面是一片空地……当时我去了两边查看,发现那边也是跟校门一样,被警察和路障包围着。我只能说他们太做作了,不就是蒲乔的事吗!有必要包围整个学校?真好笑。” 地瓜也加入话局:“不过她也够可怜的……变成了那副样子……换谁都受不了。” “叩叩叩。”地瓜话刚说完,宿舍的玻璃窗发出敲击声,停笔,抬起头来,宿管幽怨的双目正紧盯着地瓜【我上铺】,然后拉开窗户,“睡觉了……再说话就关空调。”说完,关上去,走掉。 之后没人再说话,耸耸肩,继续画眼睛。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后面她们便各做各的:看书复习的,看杂志的,剪指甲的,玩闹钟的,还有我在笔记本上乱涂鸦的。没有人躺下去睡觉,当然,是指前20分钟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当我的同宿舍的同学一个个倒下睡去时,我才刚刚好画完眼睛的外形。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画下了一双又一双感染者的眼睛,蒲乔的,那个脖子被咬掉大半的急救人员的,那个断了手的12班学生的。之前说过,虽然我不是画家,画不出那种神韵,但大概形态还是可以的。 “然后是上色。”心想,同时拿起红笔,扭开笔盖,像是面对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的按照之前用黑色水性笔画好的框架进行上色。 虽说它们的眼睛是因为严重的充血而凸显红色。轻轻闭上眼睛回忆,不,并非同一种红色,瞳孔那个地方,虽然不够明显,但仔细看,你会发现他们眼睛的瞳孔的颜色似乎比眼白区的还要深。我没有其他颜色更深的红笔,只好在瞳孔部位描两次。 上色的工作最简单。不一会,所有眼睛的上色都完成了。“画的还好……”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很有成就感。 正细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有人在自己附近轻声说道:“涵姐。” “虾?”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 “……这边。”那人似乎感到很无语,直接伸手轻拍我的肩膀,转头一看,原来是睡在我床位后面的肥欣【外号】在叫我。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 “呃,干嘛?”我一边应答,一边关上笔记本。 但我关上笔记本的动作却无意间引起了肥欣的注意:“你是不是在写东西?”不等我说话,她便自个用她那肮脏的肥猪手翻开我的笔记本。 连我都不过问,让我难免感到有些反感。我又硬生生的关上笔记本:“直接说你想干嘛吧。”我直截了当的说。 “哎呀,看下没事的,都是同学嘛~”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是有够恶心。然后又再次翻开我的笔记本,还刚好翻到感染者的眼睛那一页,“哇,这啥啊,眼睛是红色的,你有病吧,画这种东西?”虽然声音很小【还在午休呢】,但对我而言却非常刺耳。 闹够了没,肥母猪。成绩跟李一样差也就算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很会读书,三年过去了,品行竟然依旧糟糕。我尽力不让自己的愤怒表露于面,夺过笔记本:“别碰了……直接说正经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啊好啦好啦……”她也退回自己的床位,我的半壁江山瞬间收回“借我手机。” “什么?” “借我下啦…….打给我妈。” 这家伙……摸完我的笔记本还想碰我的手机?呵呵。“好好的打给你妈干嘛?不会用你的啊?”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能用的话早用了,落在家里;我让我妈带包舒宝来,不够用了。她们又都不愿意跟我说话,借不了,而你有手机。所以,就找你了。” 听起来有些可怜。没人愿意跟她聊天,这是事实。可我为了发泄刚才的怒气,冷漠的拒绝帮助她:“没电了。”故意撒了一个谎给她。我并不怕遭报应,因为她本来活该,乱摸别人东西,说话又那么冲,谁愿意跟它交流。再加上,即便我真愿意给她,她也没法打。 “真的?”肥欣两边的肥脸颊随着她的“樱桃小嘴”轻轻抖动着,那双单眼皮眼睛严肃的看着我,好像在怀疑我是不是撒谎【不过,我本来就在撒谎,哈哈】。 “是。”随口应答她,然后收拾笔记本和笔,将厚棉被抱到床尾,厚棉被上的枕头则留在床头,我侧躺下来,假意睡觉。不这样根本就无法摆脱她。 “好吧……只能试着找其他宿舍的。”她感到很失落,叹了一口气,也躺下去睡觉。 看到她失落的模样,我不仅有些怜悯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话。不,不行!她是个恶心人。怜悯她,去帮助她,也只是脏了自己的手,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管他的,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可别因为一个不值得费神的人而让自己疲惫了。呼出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胡思乱想,好好闭目养神,下午还有政治课呢! 就这样闭目养神着。不知过了多久,上铺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嗯……”地瓜揉着眼睛,通过爬梯缓缓下来,手上抓着一截卫生纸,穿上拖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厕所。 “帮我丢下柠檬茶。”机智的舍长看到有人爬起来,赶紧把手中的一盒空的250ml锡装饮料交给正要去厕所的地瓜,让她顺便丢下垃圾。 地瓜什么也没说。先是打开内门,然后拿着空盒饮料进入,路过垃圾桶时才丢。“嘣!”厕所铁门撞到门槛的声音。 很快,她在冲马桶的声音中走了出来,慢悠悠的走到水龙头前洗手。“哗——”刚扭开水龙头没多久,却忽然定住,只看到她的背面,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表情,估计很讶异吧。 “嘣!”“大,大家。那,那里有异状!”她突然撞开内门,冲到宿舍中间喊道。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还在睡啊!外面出问题了!”地瓜继续在宿舍中间喊道。 “擦,吵什么,睡觉呢!”肥欣愤怒的从床上弹起来。 “地瓜你难道又犯二了?现在还在午休,就不怕把宿管叫上来?”舍长对此表示很无语。 “不是。我刚才在洗手,忽然发现学校边缘出事了。你们都最好过来瞧瞧。我没有说谎!”地瓜一边解释一边推开内门。 其中一位舍友纳闷:“看什么呢……”从上铺爬下来,穿上拖鞋,跟随地瓜。另外3名舍友出于好奇,也跟着去看。 “能有什么好看,真好笑……”肥欣一边碎碎念,一边穿上拖鞋。 舍长眼见大部分人都爬起来看,无奈的叹气:“这样会被宿管抓的。”说完,也跟着起床去后阳台查看。 这看起来应该不是假的。怎么办,跟着去看吗?还是继续躺在舒适【呸】的床上?“还是去瞧瞧罢。”心里想着,坐起来,简单穿上帆布鞋【不住校,所以没带拖鞋,有事起床就穿帆布鞋】,赶紧挤过去看。 后阳台的空间不大,几个人就可以挤满,导致我为了挤到最前面费了点心血。挤过去后,看向地瓜所指的地方,当我看清楚她在指什么时,那画面,却让我感到无比讶异。 我宿舍就在北面,离学校围墙边很近,大约20m远。据说北面以前是一片农田,后来被开发商买了,要盖民居,只是一直没动工,地也就空在那,不久长了一些很矮的杂草。只是现在,那里已经不是一块长有杂草的空地,更像是军队的临时营地!空地中部是帐篷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前部【与学校围墙接壤处】是包围我们学校的封锁线的一段,第一层是带刀片刺的铁丝圈,第二层是沙包,还在建造。 北面尚且如此,更别提西面。天,这种架势,是真的要把我们关起来么? 上午距离太远没有注意看,现在这么近距离,这才发现那些军人脸上都带着一副防毒面具。 但重点不在那块地。在学校围墙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些学生,大概数了数,约有40名,全是初三男生,没有本班的。此时的他们在对学校围墙的另一边,也就是外面的军人说话,但显然外面的军人不但无视他们的话,还一直把他们往里面赶。 “喂,放我们出去!你们这是在侵犯我们的人身自由权!”其中一个初三男骂道。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把我们关起来! “就是呀,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聚在这里的?不清楚。真不知道隔壁宿舍楼的宿管在干什么,竟然放着这四十多名学生在这里搞抗议。 “楼下真热闹。”这是舍长对此事的评论。 “他们是有病吧?”另外一名舍友自言自语。 “我刚才都说了是真的。”地瓜说道。 这时一名舍友提问:“你们说该不该叫下宿管?” 这么大的事,或许我应该录下来,留作纪念,呸,应该是用作今日记录,将来出去时可以给家人看看这一天发生的事。何乐而不为?可是说的往往比做的简单,这么多人在这里怎么敢拍?而且一旦被人家发现我在偷拍,那就死定了,毕业前留下一个污点。基于这些因素,我没敢拍,只是跟大家一样,用眼睛看着便可。 正当我和同宿舍的人看得正精彩时,“咚咚咚!”有人在激烈的敲打宿舍的铁门。大家回头一看,带着一股浓浓杀气的宿管正干瞪着聚在后阳台的几个小毛孩,此时看着她的眼睛太久,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以往的我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快速回到床位,但这次我们没有,仅仅是立在原地。虽然不确定此时大家的想法,但我可以确定自己此时是窘迫的,就像你小时候玩面粉被父母活捉时的心境。 “都说了会被宿管抓。”舍长小声嘟哝了一句,然后硬着头皮走到门前给宿管开门,“宿管……” 等待我们的必定是一脸臭骂。“现在都一点三十分了离起床还有20分钟!我说你们啊,好好的午休时间不休息,非要到走廊上罚站是吧,啊?”宿管果然开骂了。 “不是的,宿管。”地瓜勇敢地插宿管的话,“我们看到楼下聚集了好多人,似乎在抗议。我们该怎么办?”转移话题?! “不是‘我们’,是‘我’。哎我说这关你们什么事呢,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啊乖乖躺在床上不要乱闹乱走动就行,管那么多干嘛真是……”宿管果然就是宿管,她的长舌功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小怪可以比拟的。顿了顿,“在上来之前我就看到了,还先去通知了隔壁男生楼的宿管和级长才上来看你们在闹什么。哎!”无奈的摇头。 “那么……这应该不会扣分对吧?”舍长满怀希望的看着宿管,“看在我们两年的交情【初二初三她都是我们的宿管,跟舍长关系还不错,也认识宿舍里每一个人】,这次就算了吧?” “还交情呢小东西……不可能!你们的地瓜吵闹,不回位,扣宿舍2分,除了地瓜扣2分,每人扣1分。”宿管摊开记录簿写,然后闭上,“快点回位!尤其是那个地瓜!” 随后大家快速回到自己的床位上。看着我们回去了,宿管才离开。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回到床位后,我满脑子都在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那条严密的封锁线,那些军人和他们脸上的防毒面具,聚集在下面的抗议学生,以及他们那一张张愤怒和不满的面孔……可是一直想又如何?我不可能跟着那群学生去帮他们一起抗议争取自己的权利,更不可能协助老师去镇压他们。听宿管的话,乖乖躺着睡觉吧,这些不是我们这群所谓的小孩去管的。我们只要好好复习功课,保证自己不在中考时马前失蹄,既为自己争取高中学位,也为学校争光就好了。 不知闭目养神了多久。“咚叭叭叭叭……”熟悉的起床铃响彻整个校园。根本没睡的我缓缓爬起来,以往的我早在这时候就离开宿舍了,只是因为我为了给手机省电,没有开机,看不了时间,才没提前醒来。不过我还是很快把枕头棉被归位,利索的穿上鞋子,带上铁饭盒、笔记本和笔,快速离开宿舍。 走出宿舍楼,下午一点五十分的阳光依旧跟中午时一样大,偶尔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着,相互摩擦,同时地上它们的影子也不断晃动着。这里的景色,毕业后就很难再回来见到了。 上到熟悉的3楼,跟往常一样,虽然比较晚出动,不过我还是第一个来。瞥了眼隔壁的12班,里面都已经摆设的差不多了,可是三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再看看学校围墙边,跟宿舍那边一样,也有沙包和带刀片刺的铁丝圈,我似乎看到了学校前的柏油路上停着几辆军用的悍马还是吉普车来着的【表示自己是军盲】。摆这么大的架势,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外界媒体注意。 试试打开后门,不行,锁着着的;再推推看前门,也不行。难道你们认为我会就这么干等拿钥匙的过来?不可能。我踮起脚,空出左手,在门框上面摸索着,“弄到了。”我摸到放在门框上面的班里的备用钥匙【全班都知道在哪】,并利用它打开了门,然后再放回去。 起床铃声已经接近末尾,但偌大的教室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除了第一个来的我】,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孤寂感,在校三年,我没有一个可以让我说出真心话的同学,包括来往比较密切的杨茵和蒋晓斓。这些年的时光,我坐在满人的教室里,跟待在现在这种空无一人的教室又有什么区别? 哎,没事,没事的,我就快要毕业了,学校外面的任何封锁线和军队很快也会撤去的,一切都会回归正常。回到自己的座位,摆放好笔记本和铁饭盒,两支笔也回归铅笔盒。然后静心等待其他同学的回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些同学也都一个个回来,一些继续做他们平日做的事,另一些则在讨论午休时的学生抗议和空地上的临时营地。 “哎,当时他们离你们男生宿舍比较近,看的应该比我们女生更清楚对吧?”一位女同学【不是我宿舍的】边进教室边询问一同进来的班长。 “看来你们也有看见!当时那群人的确离我们宿舍比较近,你也应该清楚他们在骂些什么……那时候我们全宿舍的人都聚在后阳台上围观,期间也没宿管上来找茬。”班长正讲述着他的遭遇,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听他讲话“后来我们全宿舍的人都看到级长、主任还有宿管等4、5人跑过来把那几十人给骂一顿,让他们去宿舍走廊罚站。随后我们被楼下的级长发现,被要求回去睡觉。” “还有一条,”狗华在旁补充,却又故作神秘“你们都靠近点,我小声说,本班知道就好。”说完,围着听的都自觉靠近,一个同学跑去关教室后门。 什么事能弄成这样?在强烈好奇心的吸引下,我也跟着起身去听。 狗华眼看众人都聚过来了,这才说出答案:“那些抗议的人中,有一个竟然是校长的儿子!而且就他没被罚站,只是要求他回宿舍躺着。” 校长儿子?虽然没见到他本人,不过他竟然也会跟着他们去搞抗议?有点奇特。不禁回忆起了以前听到的传说【都是同学之间口耳相传的】,说是班主任教他们班,没及时背下金属活动性顺序表什么的要被打手板【感谢幸运降临本班】,连校长儿子也被打过。现在听到校长儿子当时也在场,不禁感到惊讶。 听完消息后的我回到座位上,继续等午读的到来。“叮铃铃铃铃……”熟悉的午读铃响起,全部人回到座位开始午读。今天是政治。 老师一般会把午读任务发到指定空间,所以要自己上电脑搜索。“奇怪。没法联网了。”负责找午读任务的狗华发现无法上网,“是不是出问题了?”他问班上负责电脑的一个同学。 “我看下。”他上去处理,却也败下阵来,“我尽力了,不是电脑的问题。像是有人故意断网的。” 全班哗然,我对此却并不感到讶异,老早就知道的事了,但我一直没说。“这……先翻开提纲到第2页,读父母那一部分……”负责带领全班午读的班长先组织大家午读。 “这下所有人都该意识到学校的通讯被外面中断了吧……”我边午读边想。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嘴巴上读着政治提纲上的内容,可其实心思根本不在那几张破灰纸上,读了有何用?那些人还不是照样说脏话,打群架,搞早恋,或者更糟的自杀。感觉这科意义不大,可那又怎么样?为了那个改变命运的数字,为了读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又不得不去做,身不由己。有时候为了一件关乎未来的事,我们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愿意或不喜欢的事,即使自己很痛恨,也得保持微笑面对它。 抬头看下钟表,午读快要结束了。向教室走廊看去,依旧是艳阳高照,可我们却像笼里的金丝雀一样被锁在这里。 忽然,一名年轻美女老师抱着一小叠灰色试卷和一厚本子匆匆忙忙从我眼前穿插过,从前门进入教室,将手上物品放到讲台上。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名美女老师身上,因为下午第一节应该是数学课,政治课是第二节,应当是数学老师来,怎么来的老师是她? 政治老师发觉全班都在看着她,她也知道为什么,赶快解释:“是这样的……你们数学老师有事这节课来不了,所以叫我先来。简单来讲,数学和政治调课。” “老师,”狗华出来打报告,“午读任务到底是什么?我们忽然不能上网了。怎么办啊?” “呃,我正要说的。”政治老师拨一下垂肩的头发,“接近中午时,我在办公室本想发布的,可是无法联网了,电话也用不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是一样……但愿这很快就会结束。” “那……怎么不早点来?” “睡过头了……”政治老师倒挺坦诚的,“……不说这些了!提前上课。上次我们讲完了经济那里,现在……” 然后便是无聊的讲课。回忆起学校外的场景,莫名有种害怕的感觉,此时的我是多么想打电话给家里人,跟他们说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该怎么办,如果有充足时间,我还要讲一下今早在医务室和学校会议室遇到的事。只可惜这些事终究只是我的幻想。哎,要是手机有信号的那便好了。 正当我专心听课时,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触摸了我一下。“涵姐。”转头一看,原来是同桌在用胳膊轻轻触碰我的腰部,手上拿着一张小纸条和一张蓝色的毛爷爷【红色的就再好不过了~开玩笑的】。 “怎么了?”我对同桌的行为感到纳闷。 “你不是全班唯一一个可以晚修后出学校的吗?帮我买个东西吧。不多。” “哦……”我选择答应她的请求,以前也帮她去学校对面买过不少货【零食】,只是有些怀疑今晚能否出去,但愿会吧,“买什么?”我问。 “喏。”她把纸条和蓝色毛爷爷悄悄塞给我,“10元绝对是绰绰有余。都是文具。”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先把蓝色毛爷爷塞进左口袋,然后摊开纸条阅读:xx牌黑色水性笔两支,2元任意颜色透明胶1卷。“确定这些?”我作最后确定。 “嗯。” “这么早给,不怕我弄丢?” 这时,同桌说了一句:“不怕。你帮我运过这么多次,从未失手,我信任你。”语气虽然平淡,但眼里充满信任。其实她挺善良的 我本该这时候有所感动,可是没有,反而有些愧疚。我一直不敢讲上次帮她运货时丢了老板找回的钱,最后还得拿自己的零花钱倒贴上去。现在她说信任我,不太敢接受别人的这份信任。 “那好吧……”很想跟她说你先保留着,等晚修再给我。可是看到她对我表示信任的双眼,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哦对……找回来的4元中,就抽一块钱作为你的路费。”她补充道。 “哦哦。”收好纸条后,我继续认真听课。 大约这样认真听讲持续10分钟后,原本枯燥乏味的听课又被他人打断。 “现在对公有制和国民经济的认知更彻底了吧?我还分析了往年的考题,估计今年很大几率会出选择题,即便是辨析题,也要记住是什么为什么怎……”政治老师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外来的声音给打断。 “对不起打搅了……”全班回头去看,包括我,原来是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后面,她看着全班,然后用手指着其中一人,“快,出来。”指的就是我。 晕,又再次成为同学的焦点。缓缓站起来,走出教室。 “她已经被叫出去好多次了。” “她做了些什么?” “很可疑……” 政治老师发话了:“有什么事吗?”她也跟着走出教室。 “是这样的……”班主任把政治老师拉到楼梯口,躲开同学们的视线,“记得早上那回事吧?”说话小声。 “记得啊,怎么了?” “结果外面的人不是把我们封锁起来了吗?” “嗯哼。” “30分钟前,外面有人进来了。” “什么?!”what(⊙o⊙)?外面的人这时进来了?! “所以级长、校领导和校长都去迎接了。一名女急救人员,就早上那辆救护车的,偷偷向外面的人透露那家伙是怎么死的。而现在外面的人要亲自看她。要不是校长找理由拉住他们,他们早就上来了,不然必将引起学生恐慌!” “哦……那快去快回吧。”政治老师点头,然后回教室继续讲课。 班主任走近我:“这些话先暂时别对旁人说起。走吧。” “……”什么也没说,默默跟随班主任走。办事效率够差,外面到现在才有人进来……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跟班主任下了楼,在穿过综合楼的途中,还遇到了一个路过的初三学生。 “老师。”其中一个初三男上前拦住班主任。 “怎么了?”班主任感到很意外。 “今早医务室……那个人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上次去办公室时我看到他的办公桌位置在你的前2个,桌上总是放着一个万能充的,有印象吗?”他问。 “……哦你说他啊。有,然后呢?” “你有没有见过他在桌面上放的一叠答题卡?我一直找不到。那是他改的。” “是吗……没有特别注意哎。抱歉了,我还有事。”班主任说完,便继续带着我走了。我还特意回头看一眼,我看到那名男孩有些失望的样子,然后默默走了。 综合楼通向石阶梯方向的玻璃门被1条黑黄的警戒线给横截,一条警戒线上斜贴着一张上写“路封,请绕道,不准拆”的A4纸。“班主任,路封住了。”我提醒道。 “知道。”她说。然后自己打开玻璃门,低头弯腰,穿过那条封锁线,我全都看在眼里,也跟着做,低下头便穿过去了。 到了石阶梯那边。前面有提过,石阶梯前面便是图书馆,上午广播说医务室和图书馆那边被封住了,果真不假,那里的确有用帆布围着,不过现在图书馆那边的帆布却开了一个大口,两名持枪【不知枪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站在大口两边,顿时添加了一种**肃穆的感觉。 至于帆布内部,我看到有数人站在图书馆门口,校长、校领导、几名老师、陈丹丹,以及两名穿着白色生化服【以前都是在电影里看到,这次居然是真实的】的人,一男一女【姑且称呼他们外来人】。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 “校长。”班主任领着我下石阶梯,走到大口前,对着里面说。 本来校长正跟女的穿白色生化服的激烈争论,被班主任这么一叫,全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就是她?”另一个穿白色生化服的问。 “啊对对对。就是她。”校领导赶紧接话,言语里满是奉承。 “进来。” 再次环视面前所有人,才慢腾腾的踱步进来。“……干嘛?”憋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 这一发话,却引起那两外来人的发笑,不过很快停止了。“没事的,小朋友。”女的看着我,“只是问几句话而已,很快就好。” 切,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小朋友,我今年15岁!是个很正经的青少年【是吗?】!“你今早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对否?”她问。 “差不多吧……我无心要杀死他,我只是自卫而已。” 校领导这时插话:“是啊,她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她在学校里品行不错。” 外来男子回瞪了一眼:“先别插话好吗?”校领导只好闭嘴。 这么多人围着,好像在逼我认罪似的,不禁感到有些不适。“那么……可否简单描述一下你那时候的过程?”女的继续提问。 想开口回答,却看到她身旁的校长和校领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一时间让我不知该说什么,说真话,那他们后面会怎么整我?说假话,又不能很好的跟外来人反映。 似乎看出了什么,外来男子对着其余人说道:“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会吗?让她们两个去医务室里说。” “呃,好吧。我们等着。”校长回应。 于是我便跟着外来女子去隔壁的医务室。在进去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那辆救护车,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是后车厢挺乱的【原因你懂的】,甚至还有血迹。看了不禁发毛。 到了医务室门口,这才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砸烂的木椅,翻倒的小桌子,散落一地的杂物,地上、墙壁都可以看到抨击人心的血迹,不禁使人遐想当时发生的惨案;如果是那些讨人厌的绿茶女表或抠脚的屌丝来到这种地方,必然会尖叫抱着身旁的男生或捂着嘴巴冲出去。一进来才发现门内边也站着一名带着消毒面具的士兵,两名同样穿白色生化服的人正将一具男尸【看样貌,是那名老师】小心翼翼的搬到黑色的带拉链的长塑料袋里,然后拉上拉链。一旁空地还有一个。 传说中的“案发现场”。“现在可以说吧?没事,不会跟别人说是你的。”外来女子安慰我。 之后天真的我便一五一十的讲述我在医务室的经历。讲完之时还不忘提问:“你……真的不会说是我,对吗?” 当然不会,孩子。”外来女子笑了,让我放心,“现在快回去上课吧,这个时候差不多要中考了。” “呃,还有一件事。”我说,走到医务室门边,偷偷指着陈丹丹,“是不是她跟你们说我怎么杀死那怪物的?”我知道自己这是在冒着很大的风险。 “老实讲,是的。” 还真是她……“等下,外面的封锁何时会结束?”在她出去之前,我赶紧问。 “不清楚。我只是来搜集尸体的。如果够快的话今晚外面的人就会撤离。” 这么好!心理顿时激动起来。什么嘛,之前的种种担忧看来都是多余的,亏自己之前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心里飘飘然的随着外来女子离开医务室。 “嘿,进来搬尸体。”外来女子让她的同事进来帮忙。 “你先回教室。”我一出来班主任便说。 不回去干嘛?我自个走出帆布圈,回到熟悉的教室。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我快步爬上石阶梯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图书馆那边,只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四个穿白色生化服的抬着两具尸袋,其中一个似乎在跟校长说些什么,只可惜太远了听不到。叫我走回去偷听?我才不想再过去! 下午第一节课还没结束,我是大约上课十分钟后才出来的,也就是说现在估计是14:35-15:00左右。那还要很久才会下课!反正政治课无聊的要死,走那么快干嘛?爬上石阶梯后,我改为慢步行走。现在也摆脱了图书馆那群人的视线,不用担心被看见。 看到左手边不远处的灌木堆和那些清洁工具,又回想起了当时的惊险。我苦笑一下,轻轻摇头,继续前进。 到了那扇玻璃门面前,想也没想,直接拉开,低下头过去,再关上门,可别让人家发现了。之后再穿过综合楼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到班里。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总会遇到一些小风暴。就比如我今天的遭遇,我相信它至多只是个人生路上的小石子,不会有多大影响的【可往后的一系列遭遇,使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人生中的一场足以毁灭人的沙尘暴】。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正在横跨综合楼中间的小广场时,再次出现意外。 本来我在边思考自己的计划边行进,楼上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我的思路。“啊!!!——”犀利刺耳的尖叫从我头顶上的楼层传来,这音色,明显是个成年男性的叫声。 我赶紧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随后接踵而来的是砸东西和碰撞的声音,这才判断出声源处是在会议室那层楼。 在办公室的老师听到声响,纷纷出来,部分直接到楼上去查看,没有人理会我。 “谁弄得那么吵。” “怎么回事?” “好像是接待室那层楼发出的声音。” 在那些老师的因疑惑而讨论的声音中,我忽然产生一个大胆、有勇气而作死的想法:溜上去瞧瞧。 假若是一开始便上去的话那还可行,没有老师在场;但现在就难了,不光有老师在场,而且楼上的响声一直持续着,感觉像是打架什么的,若真去了,不怕被牵连到?忽然回忆起了小时候围观打架结果左眼被猫到的悲剧。不可,溜上去这计划太危险了,我还是跟留在这里的老师待在一块吧,这样安全些,对,应该很安全。 那些上楼的老师循着声音到了接待室【看来那里就是声源】,带头的那个背部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接近接待室的门边。有种警察活捉贩毒的感觉。 就在我以为带头的老师要开门冲进去时,事情又有了些变化。“嘭!”“TMD,变态一个!”一个浑身是血的成年男子像离了弦的利箭一样撞开接待室的门冲了出来。带头的老师以及后面的人都吓了一跳,我这边也掀起一阵哗然。 “唔……”紧接着后面追出来的也是个浑身是血的男性,不,不是人,是一个感染者!那个被追的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行动很慢,抱着左臂,脚一拐一拐的。而追逐他的感染者速度却很快,两下子便追上了他。两人扭打一起来。被追的男子拼死反抗,而浑身沾满血的感染者则死活要咬死他。 旁边的人一时间不敢上去。而我这边的几名女老师眼见如此激烈的状况,不禁尖叫起来。虽然之前见过相似的场面,但能弄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情不自禁的倒退几步,背部刚好碰到羽毛球网柱,让开,躲到人群后面。 楼上仍然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哎呦,我们可珍惜生命了,绝不做送死行为~】。男子跟感染者僵持在走廊围栏边,感染者死死压制着男子,但因为男子手臂的阻挡,它一直没咬到。“不!别再压过来了!”可怜的男子带着哭腔苦苦哀求,但是面前的这个感染者会怜悯他吗?感觉不太可能。 熟悉的铃声响起——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了!遭了,那些学生都要过来了。 “让开!让开!我过来了!”一名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长竹竿的成年男子从综合楼正门口冲进综合楼小广场,然后上楼去接待室那边。 “不!不要!啊——”抵抗的男子忽然脚滑,连带着感染者直接翻了下来! “跑啊!”人群里不知谁喊的。所有人看到男子和感染者摔了下来,纷纷吓的跑开,我跟着人群跑到小广场中央。 “咚!”“咚!”似乎是摔到地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广场。“呼,呼。”受到惊吓的我停止跑步,大口大口的呼吸。 “噢我的天!” “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怎么会这样……” 四散逃开的人都回头去看,却不约而同做着同样的行为:犯恶心、干呕。两名女老师还在一旁吐了。我当时也有回头去看,目光接触到场面的一刹那,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吃的午饭似乎都要全吐出来,但我死忍着。我承认,这场面,将会是我一生中见到过最恶心、最重口的画面,我保证,它将会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亲身经历,如同挥不走的蚊子,一直缠绕在我心里,难以散去。 我看到,那两个人,被硬生生的插到我当时背部碰到的羽毛球网柱上,一地的鲜血,成了所谓的“人肉串”。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浓浓的血腥味四散开来。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真要吐了。我把视线瞥向其他地方,不想直视眼前这场景,至少不是现在。 缓冲一会后,我慢慢把视线转回那里。此时已经有部分男老师上前靠近“人肉串”;4名老师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共同离开,不知去哪里;更多的老师则是堵在综合楼的正门口和两道小门【有三道,另一道没人守,就是通向石阶梯的玻璃门】,通过缝隙可以看到不少学生挤在门前,拼命想看到里面。小广场上的人群比之前松散许多。 忍着恶心的劲头,仔细看“人肉串”最底层男子,肚子因为当时网柱下那块带轮子的正方体的压迫,肠子都像挤牙膏一样从肚皮两边挤了出来,血淋淋的,低垂到地上,心理承受力低的人看了可能会恶心到呕吐;忽然发现他的左小腿被啃掉了好大一块肉,小广场的天花板是一大块窗玻璃,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在被咬掉的小腿的大伤口上,表面的暗红色血液反射出微弱光芒,看久了令人作呕;再瞧瞧他的样貌,有种眼熟的感觉,但是碍于他脸上沾满鲜血,同时脸的一边趴在血泊中,所以看不出他是谁。 其中一名男老师上前轻轻触碰最底层的死亡男子,没有反应。但在它上面的感染者却恰恰相反:“唔……”它忽然挣扎起来,意图咬向伸手的男老师,不过好在男老师反应快,轻松躲过,虚惊一场。 “等等,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初三的!”就在此时,其中一名老师发现了我。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好像是一开始就待在这边…..” 周围的老师这才注意到他们人群中间竟然夹杂着一个小屁孩。“你在这里做啥?还不快点离开。”一个男老师直接上前来把我赶走。 也好,反正这么个恶心的地方我也不想多留。默默走向其中一道小门,在挤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下,恰好瞧见班主任等人从那扇玻璃门进来,但也不关我事了,走为上策。 离开综合楼,我出来的小门口围了整整两层学生,三个级部的都有,但初二初三居多。“喂,我上课时听到楼里面有尖叫,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尝试着挤出人群时一名初二女拉着我问,她看着我从里面走出来。 “……不清楚,被大人围住了。”我随口编了个谎话,然后挤了出去。我可不想继续面对那令人作呕的“人肉串”。又不是变态。 啊,还是外面比较好,空气清新,温和的阳光照耀着学校,此时下午的阳光是最舒适的,既不像早晨的那么凄凉,也不像中午的那么毒辣。充分的享受阳光的沐浴,一时间忘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越来越多的学生聚在这里,也就是说教室里的人同样会有所减少【暂时还没碰到同班的或熟人】,这时候回去总该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自己。嗯,对,应该不会。 “嘣嘣嘣……同学们请注意,同学们请注意,不要在综合楼附近逗留,马上离开回到教室。再说一次,马上回到教室!”学校广播忽然响起【今天都响了好几回】。 听到广播后,绝大多数学生各自回到本班教室。随着人流走向自己的教学楼,忽然感觉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又是蒋晓斓。 “从综合楼正门转移到小门时就看到了你也在门边,有看到什么吗?”蒋晓斓热情的走到我身旁。 看来她不知道我是从综合楼里走出来的。“哎,上课时好端端的,忽然听到综合楼那边传来凄惨的叫声。什么也没看到。”我尽量装的自己那时候一直待在教室。 “呃……好吧……挺可惜的,大家都没看到。只能等待‘官方解释’了。”她无奈的笑了笑。忽然看向我身后,然后一个箭步跑过去,我停留下来,好奇的转身,看她在干什么。 她捡起一件东西,走到我面前,将它递给了我,我一看,竟然是那张蓝色毛爷爷!“这……”我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掉钱都没注意到?万一被别人捡去了怎么办?”她笑吟吟的看着我,那绿框眼镜下的双眼注视着我拿着毛爷爷的手。 我们两人继续行走。“总之多谢你的帮助,若没有你的帮助,我这次可要亏了。”我夸赞蒋晓斓。不光是感谢她的出手相助,还有调节好自己那小得可怜的人际圈。 “不客气,朋友之间本该患难与共,而不是相互坑蒙、陷害对方。不是吗?”到了她的7班教室那边,她再次轻拍我的肩膀,“先走了。”然后进教室。 “再见。”我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之后便回到3楼的教室。 回到自己班里时,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那些在教室的人看到我快速溜进教室,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想法。走自己的路让他人说去吧!那么在意别人眼光有什么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开座位窗边的窗帘【可能政治课时有用到投影仪,不然干嘛拉窗帘?】,默默看着综合楼周围的人分散回到自己的班里。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短短2分钟,聚集在综合楼的所有学生立即散的无影无踪,嗯,还挺听话的。 班上的人全都齐了。虽然都是坐在教室里,不过却热闹非凡:四五人坐在一起聊天隔屁的,发呆的,趴桌睡觉的,同桌之间玩东西的等等。而我则没事做,头靠着墙壁,看着外面。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还在吵的!”学校广播忽然发话,是级长的声音。 班上的吵杂声被削弱一些。“啪啪啪!”“不要吵,安静啊!!!”班长用手掌奋力拍打讲台,再次发出代表正义与愤怒的狮吼,全班这才安静下来。不得不说,我们的班长号召力和领导能力的确很强,大家都比较信服他。 “叩,叩,叩……”高跟鞋与走廊瓷砖碰撞的声音。看向走廊,是班主任手握着智能机,快步从教室后门走到前门,到讲台前,放下智能机,“先下去吧。”“哦。” 班主任才刚停顿下来,狗华就举手提问:“老师,综合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不清楚。等广播。”班主任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还真的是不让他人知道真相。我心里想道。不过我也不愿意跟别人说,一来我跟他们不熟,二来说了他们只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三来他们可能会改变对我的印象,都快毕业了,最好不要做一些太机车的事。 “呼,呼……好了,呃各位同学,下午好,现在我说几件事……”“叮铃铃铃铃……”学校广播再次响起,话说到一半,便被上课铃声给打断。引起众人喧闹。 “啊啊啊……我还没打水。” “不好,还有东西没交给4班的xxx。” “我想上厕所……” 层出不穷的言论几乎覆盖了广播的声音。“哎哎,都安静下来。”班主任让同学们安静。 班上再次安静下来。上课铃声还在继续,突然被中断,然后广播继续说话:“是这样的……有关学校外面的事。” 听到这消息,全班的情绪又再次激动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压制住。“……学校外面被封锁住了,你们也知道的。”语气缓慢。 顿了一下,广播继续:“早上,出了点小意外,有人打电话上报了卫生局……他们下午的时候进来了这里……” 我可以听到隔壁教学楼学生的惊呼声。“他们带走了一点小东西【小东西?那算是小东西吗!】。在此我不宜多说……总之,他们走前跟我们校方的人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传染病造成的…..至于…….封锁时间……”广播说到这,又停了下来。 全班同学,包括我,都非常期待广播下一句话是什么。我还记得外来女子说过的可能最快今晚。这莫非是真的?有点小期待。 只可惜,当所有人都在期待广播的下句话时,同时也忽略了广播前一句话,包括当时还期待今晚这件事就会结束的我。 “封锁时间……他们说……”说什么?说什么?众人的双眼都集中在教室天花板角落的印象上,无不期待着下一句话。 “这封锁……会一直持续,直到外面的人找出解决方法。10天内给出答案。另外,身体感到不对的人,一定要及时通告班主任。注意卫生。”话刚说完,不止是我班和隔壁教学楼,几乎是全校学生,都止不住的惊呼。 “搞什么,明天星期五啊啊啊……” “哦,完咯!我们真的被困在学校了!可能连中考都免了!” “MLGB。TMD劳资明天还要回家打电动呢,什么狗屎传染病,可恶!” 大爷的【我一般不会轻易爆粗】,外面的人在搞什么。一个传染病就把我们关起来了!什么破理由!他们凭什么就这样限制我们的自由!是在无视人民的自由权吗!生气归生气,但我突然担忧起来:怎么办,我是走读生,光衣服就是个大问题,不知道学校要如何解决。 狗华愤怒的直接拍桌:“老师,他们怎么能如此!很气人!”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要封锁多久……” 这时班上其中一人喊道:“大家走!去找外面的人理论去!”部分人受到那个人的影响,也想跟他走,出去质问外面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此我不得不说,除了公布秋游或提前放学,基本很难找出能跟现在一样能令众人如此沸腾的场面。只不过这次的原因是属于负面的,人人都不喜欢的。 眼看班级现在炸开了锅,甚至还有人要冲出班级,班长上前对班主任提建议:“老师,快给个说法吧,不然这样闹腾着不是办法啊!”非常着急。 “这……大家!大家都先冷静下来!都听我说,不要吵闹!那几个人,不要站起来!都给我坐着!” 见到班主任如此,班长也跟着喊:“听到了没!不要讲话,你们几个都坐下来!” 在班长和班主任的双重镇压下,班上闹腾的同学这才冷静下来。“老师,你快说这是为什么!”一位愤怒的同学说道。 班主任果然是很有经验,即便面对如此多人的疑惑,仍能保持冷静:“说真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回事。绝对没有知而不告……” 后面班主任讲了什么我没在听,也没心听。仅仅是望着窗外,手紧紧握着,放在膝盖上。 第二十六章 前言:下午放学后播放《回家》是真实的。 第二十六章 望着窗外,自己稍微冷静点后,将注意力转回到教室里。避免听漏了什么。事实便是如此,即便你很讨厌某些事,可为了更快、更有效率的应付完它,你不得不继续听取。找到方法,或等待时机。可为了更快解决,我选择找到方法。 “……们也有看到楼下发生的事。我只能说,不要仅仅祈祷外面的人早点放我们出去,还要注意好自己,有什么不适,一定要早点说。不然的话,想想隔壁班发生的事。”也许班主任的本意是好,但这些屁话都早已烂大街了。 不过,在我看来是烂大街的屁话,却仍能吸引住我,紧紧抓住同学们的心。这我理解,每逢遇上这等不知名的灾难,每人都或多或少需要心理上的安慰,不可能有遇上这种事还高兴欢呼的人【当然,除非他是YY小说看太多或精神有问题】。一瓶放了很久的水,也能大受迷失沙漠多天的旅客的欢迎。 瞥向全班同学,他们的视线都高度集中在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之前想反叛的同学此时也都静了下来,专注着领导这个班的化学老师。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寂下来,两方人都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发话。再看向同桌,我看到她手垂在大腿上,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什么,用手肘轻轻触碰她。“嘿。” 她似乎是受到了点刺激,整个人浑身一颤,这行为反而有点吓到我。“干嘛?”她忽然问我,语气有些阴沉。 “呃……不是什么大事。”她这一问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掏口袋“既然一时间没法离开学校,那这些东西就先还给你吧。”掏出她之前给我的蓝色毛爷爷和纸条。 同桌看着我手中的蓝色毛爷爷和纸条,叹气:“哎。为什么这倒霉事会落到我们学校头上。”伸手拿回自己的东西,揣进口袋。 就是,为何坏事偏偏选中我读的这所学校,真够晦气。但不断埋怨也无益于事,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唯有坚强面对它,才有机会看到希望。 一段时间后,是班主任率先打破了沉寂:“咳咳。话说了这么多,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安然度过这一次事件,没有任何人因此而受伤的。我们备考的时间也不多了,一定要抓紧将不明白的知识点弄清楚……话说回来,第二节上什么?” “物理。”班长回答。 “哦。那课代表去叫老师过来,班长管好纪律。都不许吵闹,先自个看书复习,等物理老师过来。”班主任匆匆交代几句,然后便拿着智能机走了。 ……后面也没什么,就是课代表把老师叫来上课,一切跟往常一样照旧。只是整个下午都不太平,人心惶惶的,几乎每个人都像失了魂一样,做起事来似乎都出不了什么力气。真好奇综合楼那边怎么样了,不过一想到那“人肉串”就感到恶心想吐。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送走了下午第二、三节和最后一节的自习课后,在学校里响彻的《回家》下,得到解放的学生纷纷离开教室,有的先去吃饭,有的先去洗澡洗衣服,一小部分男同学会去打篮球。至于作为走读生的我,自然是直接提着自己的铁饭盒去吃饭。 嘿,今天的晚饭挺不错,竟然有很少见的卤鸡腿!虽然鸡腿表皮的酱油颜色很深【明显煮过多次】,不过都无所谓啦,至少不是肥油很多的榨菜肉丝。享用完今天的晚餐,还剩很多时间,中午因为忙着回去大扫除而没时间喝汤,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了【有时候学校真“贴心”。通过喝汤,我可以知道昨天吃了什么菜】。倒饭桶里仍有满满的一桶剩饭。 吃完晚饭,我离开食堂,按原路返回教室,走到斜坡时刚好看到熟悉的身影。赶紧上前:“先别走那么快,我还有问题要亲自问你。”我跟上陈丹丹,跟她边走边聊。 “咦,是你啊。怎么了?”一脸装纯的陈丹丹还很高兴看见到我。 “我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你向外人泄密?”我确信我自己此时是阴着脸的。 这一问却让她一时间愣住了,几秒后才回答:“泄密?当时他们想要掩埋真相,我能不说出来吗?我觉得应该让别人知道答案。” 真相?……暂时懒得管了,反正何时会离开这里还不一定。“那么……综合楼那件事?”我记得我离开前有看到他们。 “哦,呃……你说那两个人?……一回忆起那场面就想吐,血淋淋的。我还深深记得,死的那个是那个负责运送我们的司机,而我的那个同事却……哎!”我的提问似乎勾起了陈丹丹的回忆,“总之来说那画面太重口了,你最好不要知道。”其实我看了整个过程。 “也好……太恶心的东西就不要过多回忆了。”我也装傻。忽然发觉快错过回教学楼的路“那我回教室了。慢走。”说完,掉头走掉。 “再见。你的铁饭盒挺不错的。”陈丹丹冲着我的背影说。回头看了她一看,继续前进。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在进教学楼前,我特意望了望天空:整个天空的色调是淡淡的橘黄色,中间穿插着几条被黄昏时的太阳映照成橘红色的浮云,此番情景,就像用奶昔画图案的醇厚咖啡;再看看那远方的夕阳,跟早晨的太阳是像,都在远方,但早晨的太阳是红的,动脉血般的红色,而现在的夕阳,却是橘黄色的,好似一团火球;天上还时不时的掠过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唧唧喳喳的叫着,这么晚了,它们应该是要回家吧,呵呵,哪像我,还要因为一个没见过的什么传染病而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忽然很渴望自己也成为鸟,至少可以不受约束,想去哪就去哪。 上去吧,待在这里兴叹也没用。心想,同时上楼。每层楼梯间都有窗户,窗外投射进来的冰冷的夕阳光。 回到3楼,每当这种时候,我都是透过走廊栏杆的反光来判断教室里有没有人。以往都是没有,但这学期却变了,估计是因为这学期要中考了,所以每次我回来的时候都有人在教室里复习。这次又会是谁在教室里?不过也跟我无关,以往我都是回到位子上后看着外面发呆。 从后门走进教室,看到教室的灯都是开的,内边的窗帘也是拉下来的,但在教室里的既不是坐在位子上勤奋复习的女同学,也不是一群围在电脑边的男同学,而是班上足以号称“睡神”的李。他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读着手中的复习资料,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不禁令我感到讶异,但我只是在心里讶异,表面仍旧是一张“扑克脸”。很淡定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怎……涵姐先等下!”刚把铁饭盒勾回原位,忽然听到有人叫我,不用看,是李叫的。 “额……干嘛?”我有些不情愿的回应。竟敢想打扰我发呆? “你过来帮忙看看。”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用功了?还想来个麻雀变凤凰吗?真搞笑。心里觉得好笑,走到他身边:“你要我看什么?”我问。 “你瞧。”他将手中的复习资料捧到我面前,是物理的,他指着一张略微复杂的电路图,“断开S2后L1和L2还会亮着吗?”虚心讨教的样子。我的成绩虽然不是学霸级的,但是我这种学屌级对他学渣级的来说已经够厉害了。 虽然这电路图是复杂了一些,不过我擅长的科目之一正是物理:“L1会亮,L2不会。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奋?”我明白自己有些失言,但实在很难相信一个上课如虫,下课如龙的会有什么大变化。 他倒毫不介意我的质问,直接回答:“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试着奋力一搏,希望在中考时能有突破。……在这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除了跟死党疯玩还是疯玩。我很希望自己能在最后一刻有所不同,能够突破性的提升。至少可以证明,我并非在这白吃白喝白呼吸,我也有做过什么…...” ……哦,呃,看来我之前的看法是错误的。或许我不应该只是单方面和停留的看待他人,“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哦……还有不懂的地方吗?”我主动问他。 “我看看……现在倒没有不懂的地方,有不会的再叫你哈。谢谢了。” “你一直都待在教室里?不去食堂吃饭吗?今天有鸡腿。”我好心提醒他。 “没有。我是先回宿舍快速洗澡和洗衣服才去食堂吃饭的,然后过来这边复习的。”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虽然没在食堂见过他,不过我刚好注意到他死党吃饭座位旁有一碗盛好饭菜的饭盒,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他的。 “哦,那没事了。”我转身离开,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在我走开后继续研读手中的复习资料,不禁感叹这位同学终于在关键时刻变了样子,只要他努力下点功夫在上面,还是有机会成为“黑马”,考到比较理想的职校。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看着窗外发呆。天色越来越暗,所有教室都开了灯,可以看到隔壁教学楼的教室里有好几名男学生跑来跑去。没过多久,班上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回到班里,果冻和狗华回到班上便急着打开电脑玩扫雷【上不了网】,而后面回来的地瓜则抢着要放犬痔脓的歌【听过之后,你会感动的想说:这丫的什么玩意儿】。 只可惜,即便他们再奋力抢夺电脑使用权,也终究敌不过班长的力量。班长来到教室后,直接抢过电脑,插上U盘,点开了U盘里的粤语脏话版小叮当。旁边的一位同学还帮忙打开投影仪。于是较早回来的同学都在看班长播放的视频。座位偏僻的同学都坐到还没回来的同学的位子上。 全班几乎所有人都会讲粤语【我很少跟班上同学主动交流,所以不确定谁不会粤语】,除了我这个连台湾话也讲不出几句的人。虽然只听出了几句,倒也自得其乐。 现在全班同学都回来了,教室的灯都是关上的,原来坐别人位子的也搬自己的凳子到屏幕前观看,屏幕前的同学脸上映着光。“警报!班主任上来了,大家快闪!”一个正要去打水的刚好在外面看到人,赶紧进来警告。所有人慌慌张张的回到位子上,打开教室的灯。 呼,全班果真是齐心协力,一切事物都做得那么完美,连经验丰富的班主任进来后都没察觉。“今天比较特殊,学校说给同学放电影。”班主任一边插U盘一边说。仿若听到自由宣言,我听到全班欢呼的声音。 “嘣嘣嘣……额各位班主任,请拿上录好电影的U盘【以往是上电脑到公共空间复制过来,可是网络用不了】到各自班级,给他们播放电影。” 啧啧,今天晚修真高兴。 第二十八章 前记:昨天玩了行尸走肉游戏第二季第五章,那个虐心啊……忘了时间,抱歉你们等了很久……后面的写的很狗血,慎重。 第二十八章 又一个夜晚降临。相比于昨晚的狂风暴雨,今晚倒是安静许多,却也不安静——尤其是教室。每个班级都是拉下窗帘的,部分班级还会时不时的传出阵阵笑声。金属锁笼内的金丝雀之间的欢叫。 我们教室亦不例外。那些男同学又再次取了自己的椅子到屏幕前观看电影;班长和班主任坐在讲台前,教室灯是关的,电脑发出的光映照在两人脸上,这让我想到了一群男的关着灯围在电脑前看某些奇怪的东西的情景;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高度集中在白幕布上。时不时爆出阵阵笑声。 仁慈的学校今天给我们播放的电影是一部喜剧片,法国的。虽然这片距离今天已有10年的历史【你问我怎么知道?看看他们用的手机】,但里面的剧情、演员表演都非常不错,仍能引起现今我们这些比较挑剔的90后的芳心。大家都很高兴,包括我这个一天中经历太多不好的事的人,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遇到好笑的地方,也会轻轻捂着嘴巴偷笑。 “叩叩。”正当全班师生高高兴兴的欣赏着电影,一个极不和谐的敲“桌”声像空气一样扩散至整间教室。 “好像有人在敲桌子。” “二货,分明是外面发出的声音。” “那就先暂.…...” “叩叩叩。”“嘿,开门啊!”听声音,是之前出去上厕所的肥欣在敲门。 班长赶紧前去开门。外头的少许月光投射进来,一个肥胖的人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被拉的老长,一直延伸到月光与黑暗的边缘。肥欣此时正立在门口,脸色略微不悦,可以注意到她额头上有少许汗珠。这样的形象,给了众人一种她一口气跑了4圈操场后冲回来的感觉【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别看她胖,其实她是班上女生里体能最好的。虽然她始终是一个不让人喜欢的学渣】。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班主任暂停电影,关心问道。 “没什么……在厕所时不小心滑倒了。”肥欣说完,慢慢回到自己座位。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分明之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只是看她没事大家懒得管了才没再问。 于是大家便继续观看电影。看到电影里演员们做的各种搞笑事,我也时不时的会跟着旁人一同欢乐。整个晚上似乎都过得挺轻松的。 正当这100分钟播放到第41分钟时,“嘣嘣嘣……”广播那儿又有了一些动静。 因为讨厌的学校广播,班主任只好暂停正看得精彩的影片【呃呃,怎么暂停的时刻刚好是那龙套闭上眼的样子】。“嘣嘣嘣……呼各位同学,我是指那些晚修后回家的,马上集中到旧阶梯课室。再重复一遍,所有走读生立刻到旧阶梯课室。通知完毕。” 广播完后,不少同学都看了我一眼。同桌还用胳膊肘碰我手臂:“哎哎,你不就是走读生吗?”这我知道。可问题是去那里干嘛?那里以往都是班干部的聚集地【学校有事总会叫他们去那里】,我几乎没去过。除了那次召集志愿填报重点校的学生,我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你不是走读吗?还是不知道路在哪里?我记得上周日回校交志愿表时你填的有重点校。”班主任发现我还坐在这里。 “没,没……”我慌忙站起来,走出座位,在众人目光下慢慢离开教室。这学校好好的召集走读生是要干嘛呢?我感到不解。 晚上学校内部的路灯是开的【好像废话了】,路灯发出的光的颜色是昏暗的蛋黄色,有种阴暗的感觉,四周除了综合楼和教学楼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路灯做伴,假若没有综合楼和教学楼的光,只有路灯做伴,那种孤独的感觉,不知道我能否承受得住。前面提过,所有学生都在看电影,所以窗帘都是拉下来的,看不到里面。路上还能见到几名跟我一样的初三学生,他们都在赶往位于综合楼的旧阶梯课室。 综合楼里灯火通明,给人一种安全温暖的感觉。刚一进来,就看到通向小广场的路口被人为封住了,在关大玻璃门的基础上堵上一些桌椅……别再想了先做正事吧!这些东西只会让自己更加混乱。不再看那地方,随着众人一进门便转向右侧,往内走便是旧阶梯课室,也分前门后门,一些人提着黑色包裹从后门走出来,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不过进去便知道了。随着众人从前门进入。 到了旧阶梯课室,里面跟我印象里那种众学生【就是填报重点校那事】坐在位子上等待签字的情景不同。相反,还有少许混乱。 前门口有两名老师守着,他们在引导着到来的学生去指定地点;讲台区与座位区之间的空间人满为患【其实晚修后回家的不多,但那空间确实小了】,既有学生,也有老师,地上堆着厚重的黑色包裹,看来那些出来的人手里拿的就是这个。 随着进来的人群到那空间。“先呆着别动。李余【 @我爱求生year 】,去把座位那边的那些黑袋子取过来。”刚好到我时,女生的黑色包裹已经没了【不理解为何男女分开】。等等,李余?以前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时听过这个人,他是班主任的同事,也是教化学的,但这些也只是听说的,真人倒没见过。只看见一个中年的男子【明显读书人样子,没秃头】到座位区深处提起好几袋黑色包裹放到领取区这边,放在地上便去忙别的了。 每袋黑色包裹上都有姓名,按照名字亮出校卡就可以拿了。我很快在一堆黑色包裹中发现自己的。 领取了黑色包裹,继续往前,还领了学校的五个衣架和一个水桶【都是学校上一年开学前没卖完的,哎╮(╯▽╰)╭】,出后门前我悄悄拆开包裹来看,里面竟然是一堆生活用品!刷牙用具、我的校服和内衣内裤、梳子、一小袋洗衣粉【够用1星期】、一袋面包……还有包舒宝和一张被隐秘放在底层的小纸条,明显是故意那样放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等等。”先关起袋子,拉着后门的一个老师就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我指着领取区那些黑色包裹。 “什么?……这些?外面。”在后门的老师显然不想理我,简单说明后便忙着招呼其他学生。 态度真差。想拿出纸条来读,可是这里人太多了,怕被发现,于是只好提着包裹躲进离这最近的厕所,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这才关起门来,放心取出纸条。 《女儿: 今天在学校还好吗?打你手机或发短信都不行。听说整个学校都因为传染病被封锁起来,真担心你有没有事。记住,少去人多的地方,便后洗手。自己健康最重要,小心。 ——你母亲》 读完纸条,我的脑袋部分瞬间变得很烫【能让我这样的只有那次账号被人家骗了,辛苦玩的成果全被洗掉】,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我此时的情绪。既然外面的家人知道这件事,那么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对吧?嗯,估计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取出校卡,将这张让我重新燃起希望的神圣纸条对折,夹在卡套中,揣进口袋,提着包裹,悄然无声的离开厕所,回到班级,我应该没错过太多电影内容吧?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在开教室门的一刹那,里面又传出爆笑声。“……”一时间还以为是在笑自己+_+。而教室里的他们也将视线放到我身上——其实是我手中的黑色包裹和那鲜艳的红色水桶。 “……报告。”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进来。”班主任说。 我感觉很尴尬,一个箭步冲进去,溜回自己的座位上。“哇哦,那里面装的些什么?竟然还有学校以前没卖完的东西?”同桌看到我拿进来的东西,很是惊讶。 “包裹里就只是一些日用品。外面的。”我如实回答。 “哦……如此说来,外面的家人也知道这里的事。那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同桌感到庆幸。 后面我便继续看电影。呼,才播放到第56分钟,没错过太多内容。时不时地会因为演员的行为而随着众人笑出来,一直持续到晚修第一节课下课。“我先停一下电影。要休息的休息,上厕所的去上厕所。”下课了,班主任站起来。 于是同学便四散开来各做各的。没事做的我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右手拉开窗帘一条缝,看看外面的状况。像一个夜市,楼下人山人海,学生里有打水的,有站在外面聊天的,还有在人群中间拿着手电筒巡查的警卫。隔壁教学楼还有部分班级里的男同学相互追逐。楼下声音吵杂,连我这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繁华喧闹的场面,一星期之后【中考】就看不到了。可惜。”当时的我感叹。 10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随后迎来的便是上课铃。之前推开窗帘的班级再次拉上,外面打水嬉闹的此时也“收敛”起来,各自涌回自己的班级。 又继续观看电影。早在晚读和晚修第一节课的时间看了电影大半部分的内容,结果第二节课才到一半,电影便放完了。但班主任的U盘里可不止一部电影。“有《妈妈不去了》第6期和《坏声音》第14期。你们想看哪个?”班主任问道。这两个节目是目前这里电视节目中较为火热的节目。 “看《妈妈不去了》。”“我选《坏声音》!”班上瞬间分为两派,你争我吵,互不相让,就差没发生肢体冲突和互骂。但日后我也算是品尝到了比这更为壮观、残暴而又血腥的斗争。 为了稳定班级,班主任采取投票方式决定,那些同学也都配合她。这是自然的,我们作为一个团结互助和谐的集体,怎能不如此? 不过我却对这场投票没什么感觉,又不关我事。或许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是有些自私,可我一直是这样【包括小学】:孤僻,独来独往。我承认自己不怎么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拿着纸笔静静的,有些阳光斜射进来,低着头画画,没有男同学的开玩笑,没有同学因自己的中考加分而鄙视自己。有幻想过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永远脱离社会,你不能一直逃避自己的问题,即便你再怎么孤僻,也不该与社会、与他人脱节。你难道想当一个山林野人吗? “16票比20票……看《坏声音》。”最后班主任公布结果。 后面也没什么好讲的:《坏声音》一期约2小时,整个晚修也看不完,更何况今天还是提前下课!【3个年级统一9点放学,初三以往都是9:40pm放学】 同学们有说有笑,一个个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而我则拿起早上带的小袋子,把饭盒和水瓶一股脑塞进去,在快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忽然整个人定住,立在教室后门边,想起了什么。苦笑了几下,转身回座位,放下小袋子,改拿起红色水桶【把黑色包裹放进去了】,抢在别人之前出教室。【不想关灯】 即使晚3分钟出教室,楼梯也照样挤满了人,随着他们下楼,心里感到很迷茫,好像丢失了什么,脚步很轻,心情也不如昨晚晚修放学时那样轻松愉快。 下到一楼,看向自己以往出学校的方向,心如刀割,感到无比绞痛。正要随着人群回宿舍,“嗯?嘿,涵姐等下,别走那么快!”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原来是蒋晓斓在我身后喊道。“恭喜你也住宿了。”她跟上我,笑道。 除了那次初一新生军训我住了两天学校之外便没再住校。老实说,我没有多少住宿经验,洗衣服时是显得那样笨拙。“是啊,很不幸。”我感到无奈。 “其实也没那么糟啦!你可以跟同班的相处的更好!”她一度把手臂搭在我肩上,让我一时间感到有些不适应【即便对方是我家人,我也照样不习惯,每人都应该有一定的私人空间】,但也不计较了,对方本来就是这种性格。“我今晚吃夜宵,你也一起来吧?”她忽然邀请我。 “呃,我没钱。”不止是谢绝蒋晓斓的好意,而且我卡里是真的没钱了。 “不打紧,我请客。”似乎是不知道我的暗示,她还是要拉我去跟她吃宵夜。现在也不好再拒绝,便也同意了,况且肚子里还真有些空荡。 到了分支点,我们两人脱离人群主流,随星点学生走向夜晚的食堂。我看到食堂周围灯火通明,想在附近干坏事也难。 “真怪,今天人这么多。”蒋晓斓感到不解,因为一进食堂门口便可瞧见一群初三的聚在吃饭区,不知在干嘛,但也与我们无关了。我跟着蒋晓斓排队,她倒也豪气,直接买了两份炸薯饼【原来夜宵就是中下午饭点时卖剩的加餐】,一份三元。我平日花钱抠门,连2元1串的肉串也舍不得买。 “找个空位坐着吃。”她拉我到一空位旁。 但薯饼的味道确实不错,我买的极少加餐里大部分都是薯饼。我把红色水桶放在食堂柱子旁,自己则面对打饭区,站在一旁细细品尝着蒋晓斓请的薯饼,同时围观员工处理倒饭桶【集中到食堂后方处理,那个臭啊!】。 打饭区的后面其实别有洞天【好像废话了】。直接站在我这个位置来看,可以看到部分厨房内部,只不过要看那门是否开的,但一般都是紧闭的,偶尔有食堂员工进出——天机不可泄露! 在这说下以前在食堂发现的“秘密”:那是初二的时候。一次吃完晚饭我没有习惯性的回到教室,而是从侧门出去,溜到食堂后方——当时内急,而且我知道那里有个员工厕所【集处理倒饭与排泄物于一体的伟大后方阵地!】。上完后出来,偶然发现对面一道长年关闭的铁门是开的!在外面可以瞧见里头有一些纸箱。忍着恶臭穿过倒饭桶群进入铁门内,原来这是个专门安放八宝粥之类的小卖部商品的小仓库,没有摄像头。可不到三秒我被赶了出来,赶我的员工一开始还怀疑我偷东西!拜托,我是文明有道德的读书人,哪会做这种事! “啊嘞涵姐,你来这吃夜宵的?”悠然有人在我后面说道。回过头来,原来是杨茵从那群初三的里面挤出来。 “是啊,晓斓请的。”我回应道,吞下最后一块薯饼。她们两人还是通过我认识的。 蒋晓斓在旁围观。这才注意到杨茵手上有两根肉串,一根吃过一根完好。她似乎根本没看到蒋晓斓,直接将完好的递给我:“今天同学生日请吃宵夜,每人一串,却多了一根。我想到作为朋友的你,于是就给你了。”悄悄瞥一眼蒋晓斓,迟疑一下还是接受了。嗯,依旧好口感。 吃完后我们三人一同离开食堂【桶子有拿】,到了宿舍楼才分开。 “哈,明天见。别忘了下个星期四的另一个同学生日,老地方!”杨茵进宿舍前说。 “……再见。”到2楼时蒋晓斓说道。我的宿舍就在2楼转角。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食堂的那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蒋晓斓心里是怎么想的。“做了选择,就别后悔。”我后悔的地方太多了,却不知从哪里补救。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当我手提着红色水桶出现在宿舍门口时,这才发现同宿舍的早已回来,大部分在用手机,只有两个人坐在一块吃泡面。【这都是学校禁止的】 她们看我水桶里的“垃圾袋”,第一句就问我怎么把垃圾带上来了。当时那个心寒!耸耸肩,走回自己的床位,水桶放床底,黑色包裹丢到床上。先去洗澡吧。 舍长首先注意到我的桶子和5个衣架。“哎,同志,欢迎入坑。” “欢迎加入洗衣大队。”一位舍友调侃。 “涵姐终于住宿了……” 几位舍友交叉轮番轰炸。是啊,要过上提着水桶生活的日子了。取出换洗衣物,将晾衣架和洗衣粉置入桶内,然后在众人言语中去洗澡【洗冷水澡】。 仅花5分钟冲凉。出来之后便开始洗衣服【虽然没洗过几次,可方法依然记得,只是速度没那么快】。洗衣服的时候顺路抬头看看外面——外面的临时营地跟宿舍一样灯火通明,但是封锁线边还是随时有2-3名士兵巡逻,生怕感染地里的人半夜溜出来。“相信这日子只是短暂的。”我在心理安慰自己【事实证明,这种安慰只是一种幻想,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洗净后将其晾晒,小小的头仰望上空。一切完后,我回到床位上整理杂物:在社长指导下,各用品放到指定位置,之后去睡前洗漱。再回到床位时看下他人的时钟:才9:40分。也就是说我还有20分钟自由时间。 此时宿舍里正热闹着:聊八卦、放音乐【不怕被抓?】。“TMD吵死了,安静!”不用判断,是肥欣说的。她正盖着被子窝躺在床上。 “你身体不适乖乖躺着就好,还要管我们?”一位舍友很不爽的反呛肥欣。不过仔细看看,好像她确实不舒服。不过与我无关,又不是我在吵,我只是旁听的。 后面的20分钟我一直处于旁听者状态。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一小片星空。忽然午睡铃响起,看到她们纷纷躺下我才明白这同时是晚上睡觉铃。躺下熄灯,一开始还挺安静的,但是宿管一检查过去又开始各种聊。在聊天声中睡去。【以往都是母亲叫我起床的(丢脸),但愿我明早能够准时起来】 在异常寂静的食堂游走,路过一个正在吃饭的同学,靠近仔细一瞧,他竟然在啃咬一名急救人员!嘴巴血淋淋的,眼神跟蒲乔一样。不对,她本来就是蒲乔!慌慌张张的向后倒退,却整个人**在网球柱上,胸口中间突出的伤口鲜血淋漓,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此时蒲乔冲上来,直接咬向可怜的咽喉,一阵钻心痛油然而生。有苦叫不出,体内鲜血一直外流,同时腿特别麻。我手上忽然有一根不知哪来的螺丝起子,当机立断捅向蒲乔的太阳穴…… “F*CK!”整个人忽然从床上弹起来,老旧的床板发出“吱嘎”的声音,同时小声的骂着脏话。这丫的做的什么鬼梦!(╰_╯)#平静下来后,这才注意到周围还在熟睡的同学,看向外面,一片漆黑。 话说现在几点了?我心想。搜索着床头,找到自己睡前放的手机,将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这样保证没人发现。一段开机动画后进入平面,信号格依旧是空的,那电量令人触目惊心。不过现在离起床时间【6am】还有一小时左右,还可以休息一会。 现在的我睡意全无。关掉手机,平躺在床上,双目盯着上铺的床板,心里在回忆着从记事起的点点滴滴。跟弟弟玩面粉被活逮;将几个小玩具故意丢到楼下;拿无线电话刷马桶;倒益乐多到鱼缸里喂鱼“喝饮料”等等小时候干过的“好事”。每次失落时回想起这些事,都令我特别想笑,但可不能笑出声来,嘘,人家还在睡觉呢! 这样持续到6点钟。头一回跟同宿舍的一起洗漱。但她们都是去食堂吃早饭,所以两下宿舍就只剩还在啃面包的我。我一下坐在床上,一下站起来到处走,窗外走廊时不时有学生路过,最后又停留在后阳台观望。此时外面的他们已经晨起“工作”了,呵,还真勤奋。吞下最后一块面包,默默离开宿舍。 回到教室,梦似的过了早读和第一节课,随之迎来的是每日必行的课间操活动。不得不说我从初一开始就觉得这健康操特幼稚,像幼稚园的“左三圈右三圈。”幼稚归幼稚,至少比四月份以前的体育训练轻松多了。 “四二三四……跳跃运动!”健康操**部分。可谁也不知道,此时这热闹非凡的操场上也发生了一些“小**”事件。【心灵邪恶、想歪者面壁思过去!】 我随着“美妙”的音乐摆动肢体,操场上清一色的拍腿声和健康操音乐声。“……五六七八……”“啊——不!”一个尖利而又痛苦的女生尖叫从左手边不远处传来,附近的同学【包括我】都停止做操,看向声源处。估计是音乐声音大的原因,较远的学生似乎根本没听见,还在做操。 几名老师跑过去了。停止做操的学生都好奇的看着过去的老师,个个站开些或踮起脚尖。我作为一个矮子【一米五】,自然是选择站开些。 “不会是又有人忽然晕倒了吧?”隔壁班的一名女生问。【以前做操和升旗时都有人晕倒过,其中一个同学还评语说是不是没吃早餐】 “拜托,哪有人会在昏迷前叫‘啊~不~’?”另一名男生回答,同时带有嘲笑意味。 “感觉很凄凉……” 确定是谁在叫了:是14班的一名女生。此时那人正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周围人都离她有段距离,在老师过去之前【全都集中在小台附近,离那有段距离】终于有个女学生上前询问:“呃……你没事吧?”但是蹲在地上的女学生并没有回答,仍保持着同一姿势。 一名男老师率先赶来,蹲下来并轻拍那女的肩膀:“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群混蛋一直在我耳边说话,那群混蛋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老师刚说完话,那人便开始自言自语。疯了吧这是,搞幻听吗?晕! 可是在大家以为这场闹剧会很快结束的时候,这幻听女却做了一件出格的事。“咳咳……唔……噗!”幻听女的嘴里突然喷出黄色的呕吐物!速度如此之快,以致老师躲闪不及而被击中。 “啊!我的眼睛和嘴巴!”男老师被幻听女的黄色呕吐物击中面部,吓得赶忙站起来,处理自己脸部的秽物。 周围人眼见如此,躲得更远了。“我去这搞什么!” “我擦,这女的是疯了吧!” “恶心死了,那么多脏东西掉到地上。很臭。” 幻听女面露苦色,顶着众人的谩骂和不解,一手撑着地上,一手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最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整个人躺在地上。我看到她有想起来的意思,可是她就像一个四肢无力的病人一样爬不起来。 更多老师赶来了。一个帮助男老师,其他的则带走那少根筋的幻听女。后面没再见到她和那男老师。这场早晨的闹剧才就此打住。“深呼吸……停!”同时健康操也刚好结束。可是大家,也就是所有看到的人,心里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级长又上台讲话,大概是说昨晚某某宿舍又没及时关灯休息,某某女生宿舍垃圾没倒,最强的一个是某某初二男生宿舍直接带遥控器修改空调温度。骂完后才让我们离场。14班的离场时还都刻意绕开那摊呕吐物,没一个是直接跨过去的。【没有人能忍受得住那股臭味】 回到班上,班里不少人在讨论早上做操时的“奇遇”。而我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天空是浅蓝色的,没有一丝白云,眼前时不时的会掠过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给楼下吵杂的学生增添配乐,也别有一番风趣。 估约5分钟后,上课铃声响起,喧闹的人们逐渐安静下来,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静心迎接下一节课。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第二节课又是政治。只见政治老师抱着一叠数量令人头皮发麻的灰色试卷从外面走进来。哦天,又要写一堆东西了,想想就感到害怕。 当老师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后,发觉全班同学都在盯着她看。“啊?干什么?”她一时间感到不解,但她很快又意识到我们真正在看的东西,“……哎你们误会了啦!这个不是写的,是我们备课组紧急编出来的提纲。据我们估计,那很有可能是中考会考的问答题。等下标要背的。” “呼,吓人啊!”“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在大家的一片庆幸声中,狗华忽然发话:“哎,如果这些要背的是周末作业那该多好……想回家吧……”连我也赞同他的话,今天可是美好的星期五,却还要呆在这鬼地方。 老师似乎也有所感触:“是啊……每次周五我都要早点回去带我那6岁的儿子,现在只能麻烦我老公了。”老师的儿子我们见过。一次下午的政治课她把她儿子也带来了,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萌正太。老师把他安放到前门旁坐着,那时我刚好坐第一组,紧接着他。只瞧他一会玩同桌【非现在的同桌】的手表,一会东张西望,最后直接“咚!”一头撞在同桌的桌边,听老妈的课睡着了。 大家都在听政治老师讲话。忽然老师语锋一转:“周五了,我也知道大家想回家看欧巴剧或玩电脑。但是仔细想想,我们离中考还有多久时间?一个星期。那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一星期后就是晴天。想想五万考生,差1分是什么概念?所 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再坚持那么一会,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松懈。” 晕!又讲这种话,听得朕的耳朵都快起起茧子了。“不多说了,正式上课,帮忙发试卷。”说完把试卷分成6、7份给第一排的人发【呼,没选中我】 后面平静的度过了2节课。在第三节下课时我去打水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有关早上做操时的遭遇:她为什么会又幻听又呕吐最后四肢无力?第一感觉是她吃坏了东西,可在我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发霉食物可以达到这效果。如果是病了,那又是什么病?不知道。只要别传染到我身上就好了。 “肥欣?肥欣?”舍长轻轻推动软趴在桌上的肥欣,“能不能让开一下你的脚?挡着路了。”这话不假,此时社长正推动着一个塑料箱【都是复习书目】,看起来很沉。 肥欣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看了舍长一眼,拖着千斤腿,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噌噌的洗出鼻涕,然后丢到身旁早已堆满“白云吞”的小垃圾袋。 这一片段全被刚打水回来的我看在眼里。 刚打完水没多久又迎来了第4节课,哎,是一堂整天叫人背小说特征手法记述文议论文描写说明方法与其作用的无聊语文课【毕业后基本都会完完整整的归还给尊敬的老师】 跟政治课的情况一样,又是抱着一叠卷子进来,都是名著练习题,有答案。 “这原本是周末作业,复习一下名著。”分发试卷后语文老师说,“你们也看到了这有答案……那是给你们写完后自己对答案的。要中考了,革命靠自觉啊!”这“革命靠自觉”他已经在班上说了不下三次。“话不多说,自己先做,待会评讲一些比较难的地方。”写练习题总比开口闭口一整节课要好。个人认为。 写之前先看下后面的题,老题型:第一题作者书名,第二题语言艺术特色。“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我心想,开始动笔写。 早晨清凉的阳光渐渐变为炎热的酷日,从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也从柔和变为尖利。此时班上除了写字时产生的沙沙声便基本是安静的,有种严肃感,搞的我都不好意思用笔头敲桌子玩【可往后的日子,我更是不敢敲笔头】。说句真心话,我觉得一本名著能弄成这样来考核也太那啥了。 都写得差不多了。我轻轻放下笔,向后望去,多数人都是闲在那里,少数学霸先自己改正题目,极少数人是趴在桌上睡觉【不对,应该是只有两个人这么做,是哪对“学渣鸳鸯”你懂的】。回过头,先改了所有第一题,然后再画会涂鸦。 “好了各位我们开始讲下难题。”老师的突然说话吓到了不少神游之人。 天花板上嗡嗡作响的风扇如龙卷风般席卷四周空气,与天花板下的众师生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学校上空常常有直升机经过,即便飞得很高,那响声还是很大。 “这明明就是复习本上有的可以照抄的答案!你们几个连背都不愿意,还怎么考五大校【重点校】!”语文老师感到很生气。此时微弱的螺旋桨声响彻整个学校上空,但因为学校常常有直升机经过,大家都已习以为常,未曾理会。 连我都差点无视掉那声音。当时的我已开始对此不以为然,可马上又回过神来:不对。如果真是封锁,那怎么还会有外来东西进来?!感觉不对劲的我一边“听课”一边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刺眼的阳光穿刺进来。 外面一切安好,没有人在学校游荡。循着声源,我忽然注意到学校上空有一架明晃晃的直升机!是的,就在学校上空。下边还用绳子吊着一个很大的箱子,从这里看来是木头做的,估计跟直升机的集体一样高,宽度占直升机长度1/3左右。只看见直升机开到学校一个地方,连接大木箱的绳子忽然松开,偌大的大木箱便堕落下去,但没听见声音。可以确定的是,是在图书馆那边!好好的丢到那边干嘛,那么远,待会下课冲过去还有可能落在后面。但愿学校别太快去拿那东西,我也想看那里装了些什么。 “哇哦。”背后冷不防丁来了一句。回头一看原来是坐在后面的同学也掀开窗帘查看。微微侧身,后头几个也是一样。 “总体来说就是这样……你们最后一列在干什么,个个都在掀开窗帘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但老师的一句突然提问才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老师,外面有直升机,还带着一个大箱子。”坐在我后面的同学回答。 “但是它在学校上空放掉了,就在图书馆那边。”另一位同学补充。 语文老师似乎不信,还亲自走到窗边查看。肯定的,他什么也没看到。 “涵姐,你刚才在看什么?”同桌好奇地问。 “刚才不是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了吗?我就想怎么可能被封锁了上空还有东西。掀开窗帘一看,还真的有,投下了一个大箱子。”我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是吗……说的也是……”同桌若有所思。 老师什么也没看到,走回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呃,也许是真的有直升机,但我们能管多少?继续讲题。” 但是我以及其他掀开窗帘看的人根本就无发专心听后面的课。我满脑子都在想那大木箱装了些什么。口罩?消毒液?还是食物?只有过去看了才知道。 3分钟过去了,悠扬的下课铃响起,我们的心也随之飞扬。当语文老师说出象征自由号角的“下课。”二字时,心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桌面【我习惯离开座位前使桌面整洁,这样美观】,然后起身跟着少数要过去看的奔向图书馆那边。 我们离大木箱的秘密不远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快,就在那边!”刚冲到一楼,隔壁教学楼里也跑出好几名初二生,都是同一个方向——看来他们当时也看到了。 我们是走另一条道去图书馆,而不是穿过综合楼【被封住了怎么穿过去】或从综合楼面前经过。虽然相比于前两条路是绕了一点,但是隐秘而保险,一般走那里的人也不多。只可惜我错了,我不是个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人,不止我一人知道这条路的优点,还有其他人。“人这么多。”我班走在最前头的一位同学停止脚步,后面的也跟着停下。 他们在干什么?最后面的我【体能差跑得慢】感到纳闷。其他后面来的也都停在我后面。 “怎么都停下来了?” “明知道这里过道窄。” 看来不少人比我们先到,可都是谁?心里疑惑,直接穿插过前面挤的一群人,到我班队伍最前端去看,发现自己少算了一个方面:挤在人群最前的都是教学楼离图书馆最近的初一小朋友。全部挤在那里,根本看不到更加前面的路。 “前面就有大木箱了吗?”心里多少都有些小期待。 不管了,先自己挤到最前面再说。尽量缩小身体体积,穿过数十个挡在前面的男生和初二生。平路,小斜坡,越来越近了。 挤过斜坡最后两名初一的后便爬上了上面的平路。但据我所见,这上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前方石阶梯周围围了约30名初一的。而大木箱也不在图书馆旁,是在石阶梯上。有几名成年人围在箱子四周,可能是在研究如何打开。 “借过借过。”一边招呼这些矮我一个脑袋的初一党一边穿过他们【在他们中间,我找回了对身高的自信】。 挤到石阶梯口,也看得更加清楚:是有几个大人。三个在大木箱四周,不让我们靠近。但学生们并没因此而散去。回头望去,越来越多人聚集过来了。 再把视线转回大木箱这里:除去三个站岗的,还有两个在尝试打开大木箱,其中一人拿着一根撬棍在撬大木箱的盖子。 一个大人用粤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听呀莫。 “是啊,他们可能给我们投放了补给。”另一个正在撬的人用普通话回答。 “不要围观了,都回到教室去。”站岗的大人在驱赶围观的学生。 “不嘛。让我们看看是什么。”一个初一女不走。 “对啊。上课时弄出老大的声响。”更多人也选择离开。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吗?感到有些无语。就在我以为要这样持续僵持时,事情又有了些变化。 “就在那边!”不知何时,一帮初三学生直接穿过操场,然后上来,跨过封锁线,直逼这里。回头看看,人群后头明显少人。 “喂,你们不能跨过封锁线。” “图书馆根本没事好吧。让我们看下又不会死。”前面的几名男生显得非常强势。 在一个站岗的与那帮学生争执时这里也有了新进展。“预备推!……呼,终于把这该死的盖子给弄开了……”大家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那两人的奋斗下大木箱盖子终于撬开了。偌大的木箱里装满各种生活用品:牙膏、洗衣液、杯子什么的。还有11袋大米【我数得快】和几袋白菜、土豆之类的耐存蔬菜。 接近中午了,太阳渐渐从东移到中间。即使有树枝遮阳,刺眼的阳光还是投射下来。大包大包的用透明塑料袋包装的白色口罩在少量蓝色液体【肯定有袋洗衣液破了】的陪衬下,刺眼的阳光下照,还会反射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再瞧瞧周围人反映,各不相同:或惊讶,或两眼放光,或啧啧称奇。但在这里不得不说句,事实上,凭借着学校高消耗水平【尤其是这时期的初三男,特别能吃】,这11袋大米吃完也只是顶多两天的工夫。 那几个大人此时犯了愁:太重了搬不动,包括加上负责隔开学生的也不行。“该怎么办呢……啊你们。对就是你们几个男的,过来搬。”他们招呼从操场那过来的初三党。那群人看着大木箱,犹豫了一下后才有6名高个子男生出来【羡慕那4250px的身高啊!】,帮忙抬起大木箱,然后缓慢的前进。 人们也渐渐散开,反正都没什么好看的了。“哎没我们事了。散了散了。”一些初二的边走边挥手。就这么结束了,感到有些无趣。 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转身慢走回教室,反正还没上课。可是刚想玩这句话左耳便被强硬灌入震耳欲聋的声音——路旁的喇叭发出的。是我们最不愿意听到的上课铃声。而那些走在我周围的人都沸腾起来。 “我去,这么快就上课了。” “跑快些。” “这才过了多久……” 上课铃声会持续一分钟左右,也就说我仅有一点时间飞奔回教室,这对身为全班体育倒数第一的我来说压力山大。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去。 “哒哒哒”5秒,“呼……”4秒,“急促的呼吸”3秒,“终于进教室了”2秒,“回到位上”1秒。上课铃结束前5秒时我的一系列动作。 这节是恐怖的数学课。“撑过去,之后就是中午放学了。”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件很难熬的事。可我后来发现,比它难熬的多了去。 刚拿出数学老师便拿着一本中考练习册进来。一开始就讲上节课的变态函数。什么当x等于几时三角形最大对我来说都如过耳云烟,根本听不进去。 ……很快31分钟熬过去了。原本教室里只有老师的讲话声,却突然来了些“配乐”。“pia!”“老师,他又来了!”一位坐在李前面的同学说道,语气平淡。 老师的“激情演讲”被瞬间打断。我看到他眼里充满了无奈,放下那08版的中考练习册,走到教室后面“例行公事”。班上同学普片呈现无语、淡定甚至是想笑的情绪,没人回头去看。 “本学期第三次。” “以往每学期癫痫一次。” 一位同学强忍不笑:“还每次都是在数学课~” 只有地瓜一人回头看:“他每年都这样……好可怜。” 淡定的玩纸片的果冻回应道:“安啦!至少每次来这么一回我们都可以不用上数学课。” 我对此也习以为常了,都看了那么多次,我还记得初一时伤者数学课,刚好回头看到李病发的整个过程:那时候他还有同桌。他就忽然整个人定住,然后全身上下不停的抖动,样子看起来非常恐怖【后面还口吐白沫】。那时候全班都沸腾了,个个挤上去要帮忙,一位被罚站后面的男生还趁机溜回座位。老师那时拥抱李的样子让我不禁联想到老弟玩的刺客信条2.回到现在,不知为何,我感到一股透心凉,心寒无比。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秩序前都这样了,没有秩序后只会更糟。 “我去叫校医。”班长正要跨出教室。 老师一边照看李一边说:“去综合楼3层的招待室(2)。” 我们这些百无聊赖的学生开始各搞各的:发呆,看小说,闲聊都有。而我则是拉开一点窗帘,望着外面,心里感到很无聊。 “唔……”听得出来,李已经醒了。每次他醒来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围人看的一清二楚】。回忆起那样貌,不禁想笑,但这样感觉不道德,只能心里想。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在李醒来没多久,班长就带着人赶来教室,带的人又是陈丹丹,不过他换了套衣服,原来的白色制服变为红色的学校教师制服【只有领导来检查时他们才会穿】。 “呃……来晚了?”班长有些无言以对。 “就是他癫痫?”陈丹丹问。 “嗯是他……”级长站起来回应道。后面他们讲了什么我没在听。 此时班上一些同学开始做“课后准备”:收拾桌面、整理抽屉和紧盯着墙上时钟或自己的手表。“3。”盯着时间的同学们小声念道。 “2。”他们已经准备好站起来了。 “1。”准备就绪,随时出动。 “0!”心中的狂喜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疫苗过后,代表初三放学的下课铃声响起。 连我也激动起来。这十几张从后面走到教室讲台前,大家都坐端正,静心等待级长那一声令下,然后迅速溜出教室,奔向食堂【不早点去要排队很久,还常常有人插队】。 “呃……”级长站在讲台前,收拾上面的书本,“回去,哦不对应该是今天晚修。今天晚修回去,要做一张试卷……你们几个啊什么,成绩那么糟还不快点补救?课代表晚修到我办公室拿试卷,只做半面就行。下课。” 全班这才放松紧绷的精神。他们有说有笑,各自拿起东西离开教室。我像往常一样拿起要复习的科目和饭盒,匆匆离开教室。【没看到陈丹丹本人,估计是早就走了】 刚跨出教室门。“哎哎先别走。”二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原来是陈丹丹站在那里。等我的? “嗯?什么事?”我自然是停下来跟他说话,虽然这会让我排队更久。 “倒没什么。就是见到熟人,想聊聊呗。”陈丹丹耸耸肩。 “哦……”我走下楼梯,陈丹丹跟在后面,“你整个上午在干什么?” “整个早上可忙了……先是简单清理你们学校初一女生宿舍楼下的小仓库做临时医务室,刚回到招待室(2)不到3分钟又要戴上口罩去临时医务室帮忙看诊。不少学生约50来名吧,快挤爆了那间仓库,大部分都是重感冒,还有一小部分人是发高烧或头晕。好在中午不是我去帮忙,不然连午餐时光也没有了。”陈丹丹滔滔不绝的讲述她一早上的经历。 事后,事后我才庆幸她当时不用中午去那边。不然,死的人就是她。 “不会吧……又不是春天,怎么会突然有流行性感冒?”我感到不可思议。若真如此,那学校岂不是成腹背受敌的状态?风雨交加啊! “别讲那么大声!这件事还没多少人知道。”陈丹丹赶紧让我闭嘴。也是哦,我们还在楼梯间,而周围还有一些学生。 “呃sorry。” 陈丹丹忽然陷入沉思:“哎等等我要说什么来着的……” 我这下来了兴趣:“你要说什么,能回忆起来吗?” “等等……哦对。看到前面那女孩了吗?”下到一楼,肥欣刚好就走在前面,似乎气色不怎么好。陈丹丹指的就是她。“看完你班那个男的没多久便下课了不是吗?我发现她似乎也得了重感冒,但她说她没事。你自己注意点,少接触。” 肥欣从昨晚晚修到现在确实有问题,现在被陈丹丹这么一说,我更肯定她隐瞒了什么,只在于我要不要告诉老师罢了——道德的抉择。 “知道了……到时候我跟宿管说下。”我回应陈丹丹。 “我也打算午休时通报上面……” 之后我们两人一路上各种闲聊。双方身高体重、马航、麦当劳惨案、昆仑火车站什么的,一直到食堂门口才分开。我在一楼吃饭,她要到三楼教师食堂。 正当我望着超长的排队打菜打饭的人而兴叹时,一只温暖的手直接拍在我肩膀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站在门口发呆?”杨茵溜到我身旁。 “我才刚来呢!人好多哎。”我面带无奈的看着长龙队伍。 “不用这么麻烦:你排打菜队,我去装饭。效率高些。”养阴提出建议。其实这方法在我初二时就跟蒋晓斓合作过。 眼下这是早点吃饭的好方法,于是我也同意:“恩。这是我的铁饭盒。”我把饭盒给她。 杨茵接过饭盒:“开始行动!”我率先去打菜区排队等着,默默看着杨茵拿着我的饭盒去食堂小卖部那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灰卡,便领了一双一次性免洗筷和一次性塑碗,然后才去打饭。敢情她昨天是这样子领饭碗吃饭的。 合作打饭往往比单独打饭要快捷方便得多,双方还可以同时打到饭菜,估计这就是政治书上所讲的“合作能使人双赢。”吧。打完饭菜后,我没坐在本班位置上,而是跟杨茵坐到她班位置上。坐在一起吃饭。 “她是谁?”刚坐上去时她班一位同学问道。 “我朋友。坐在一块边吃边聊。”杨茵回答她的问题。 这次无法不错,是炒高丽菜【学校里敢吞下的2种蔬菜之一】、牛肉丸和蒸蛋【每次菜里有这个都定会把饭吃得一干二净】。这餐我吃得津津有味,没剩多少米粒,杨茵也是。之后两人一同去打冬瓜汤,一起洗碗…… 整个吃饭过程也才20~30分钟,而且碰巧的是出食堂门口时还遇到了刚进来的蒋晓斓——她一开始留在教室复习数学【噢,我的死敌!】。 “这么巧?”蒋晓斓一开始故作惊讶,然后注意到我手上的课本,“你是中午要复习历史吗?初一下册?” “是啊。”我晃了晃手中的历史书,几乎每一册都好厚,但是很轻,“不过数学真心不好复习,你也挺有耐心的。”我看个将近一小时就会分神。 “彼此彼此。话说今天吃什么?好吃吗?” 这个问题杨茵抢先帮我回答了:“高丽菜、牛肉丸和蒸蛋。都很不错。” “那听起来挺不错的。先走一步。” “再见。”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今天天气也不错,艳阳高照,暖和舒适的阳光洒落在那些不动桌椅上,反光有些刺眼;而水泥地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光斑,此时若有一台高质量的照相机,我定要把眼前这美景拍下来,如果拿这照片去参加摄影比赛,估计可以获得不错的名次。 上宿舍楼梯前还看了一眼学校围墙,依旧是首位严密,想逃跑都难。哦不对,为什么要想着逃跑?一切都会没事的,乖乖待在学校里就是了。 到了宿舍门前【门是关的】,一股清凉之气从门缝吹出,今天依旧开空调。其他女生一般都是轻轻敲门等别人来开,而我则是拉开窗户,直接伸手开门【等她们开门太慢了】。一进门,大量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宿舍里只有舍长、地瓜和肥欣,舍长玩手机,地瓜洗衣服,而肥欣已经提前睡了。 坐到床上休息几秒钟,然后才脱鞋袜复习历史。时间一点点过去,其他人陆续回来,外面的午睡铃也响过一遍。殊不知,这次午睡铃,只是第二场灾难的倒计时罢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现在我要等宿管过来,好向她说明肥欣的状况【如果其他人先说了那也行】。眼看周围人复习的复习,睡觉的睡觉,我也开始投入复习状态。 我复习历史主要的地方是一些复习资料上没有标明清楚的关键词或知识点,例如意义和影响。一本花了我4、5个月去读的历史书我现在20分钟就可以搞定了。 这时,一个轻微、容易忽视的细小物品像水滴一样在我身边掉落,“嗒。”直接掉落在我放在床尾的饭盒上。 看向饭盒,饭盒上多了一颗红色的糖果,透明包装,是硬质水果糖【上个星期我吃过这种品牌,味道不错】。至少比我初一和初二时好多了,以前的商铺不是掉内衣就是掉内裤,最糟的一次是内裤掉在饭盒上【重口】。 “嘿,涵姐。”地瓜从上铺探下头来,“我有颗糖掉下去了,帮忙捡下。” 有什么理由不帮?伸手捡起糖递给地瓜。“别掉了。”我好心提醒她。 “谢谢。3Q。阿里嘎都。”地瓜连忙用三种语言【太夸张了吧】道谢,然后把头收回去。我也继续看书,真奇怪,怎么宿管阿姨还没过来? 那肥欣怎么办?我悄悄瞥了一眼在床上“睡觉”的肥欣。不知该怎么说我当时看到的她的身体状态,只有她的头是露出棉被的【大热天的还能盖这么厚睡觉】,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注意到她的棉被一直在抖动,面目似乎也不太好。莫名的恐惧感。 好奇害死猫。我按捺不住一时的我好奇,不经意间把身子向左挪动,一直到我放在床位的棉被旁。可视角度不够,看不到里头,只好下压身子,直到眼睛可以直视里面【变态?还是偷窥狂?】,却瞧见恐怖的一幕:她那双肥手正在剧烈的抖动着。 “不会吧,帕金森症?”我心里狐疑。纵然狐疑,却不知该怎么处理。时间是如此短暂,容不得我思考对策,另一件事又开始了。 “动词大慈切克闹……”在我不知所措时,宿舍忽然传出令人情绪波动的声音。 “谁放的音乐!”一位本来睡得好好的舍友突然弹起来。 “sorry……”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对面右边传来,原来是舍长中午听音乐,结果耳机线脱落了。他赶紧找到耳机线头,将它插了回去,“颤动”的宿舍这才平静下来【不然被宿管抓了……】。 “呃……你这样不耗电么……”在上铺的地瓜感到纳闷。 “没事。”舍长特淡定的从被窝里掏出一块有两个插孔的长方体,“充电宝是前天就在教室充满电的……别告诉别人啊!”说完,又快速收回去。 “嘣嘣嘣……”社长刚说完没多久,外面的广播似乎又有一些动静。 “这才13点15分,怎么就有广播了?”另一位舍友也弹起来。被这位舍友这么一叫,这下全宿舍的都无法安宁了,几乎都是坐在床上。 “……MD还让不让人睡了啊!”睡卧床位前面的爆发了。 “安静先!”“嘣嘣嘣……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所有校内人员请注意!赶快回到室内!赶快回到室内!”什么紧急通知,能搞成这样? “学校在搞些什么。”地瓜呆呆的问,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先安静听吧,少打断!”舍长看着窗外,示意地瓜安静。 “乱……再重复一遍,所有在校人员,尤其是初一、二女生宿舍那边,不要出来,赶快回到室内,关上门窗,不要出来。现在外面约有50名危险学生,双目通红,极具攻击性,我们已经让人去追捕了,会很混乱。没有指示不要出来,通知完毕。” 犹如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整个宿舍顿时炸开了锅。 “我去,这搞什么,学校抽筋证人的吧?”之前大骂MD的那位舍友有些不敢相信。 “……极具攻击性?那怎么办?我们的窗户没有窗帘啊!”地瓜表示很担忧。孩子,且不说我们的宿舍不在1楼,更何况这里是初三女生宿舍! 等等,1楼?那杨茵那边不就危险了?!想过去看看,可又不能出去,真纠结,什么危险学生……仿佛一颗**在脑子里轰开,额头感到非常滚烫,我猛地回忆起了什么。 《初一女生宿舍楼下小仓库做临时医务室 《约50来名吧 《双目通红 越想越害怕。那些广播里的危险学生……是说它们吗……可那是50多名学生!这是怎么传播开的,会不会有天我也感染上那病原体死掉或变成感染者?不敢往下想了……话说回来,陈丹丹曾经说过大部分都是重感冒或头晕,也有一部分是发高烧……那这样全部就合理了。 被感染后不会平静一段时间才转变,而是会先后出现症状:重感冒、高烧、头晕【但我不清楚先后顺序】。我还记得昨天在医务室里边有人喊过“他没有心跳了”之类的话,那么便可以大概确定转变过程: 重感冒、发高烧、头晕—→停止心跳—→感染者 但这过程明显是不完整的,应该还有其他症状,只是我还不知道。看来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更为完整的过程和顺序。嗯,只要知道这些东西,那么防范这瘟疫岂不是更加容易?我对自己这个想法很赞同。 “嘭!”在吵闹的宿舍里思考一系列事情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床板碰撞声打断思维,同时宿舍里也安静下来。声音在隔壁床位,余眼看去,原本躺在床上的“帕金森症”患者肥欣忽然从床上弹起来,肥大的臀部震得床板发出很大声响。 “肥、肥欣?”舍长被这突然举动吓住,试探性的看她是否正常。 看到肥欣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本能的往反方向挪动。她看起来像受到了精神打击,一动不动。“…...胃……很痛。”三秒过后,她手捂着肚子,面目痛苦。脸旁的冷汗与疼痛的**。 “她发神经了吧?”其中一位舍友觉得好笑。 “别这么说她……好歹都是同学。”似乎全宿舍就地瓜一个人表示关心。那名舍友只好闭嘴。 “嘿,要不要紧?需要去看校医吗?”地瓜探下头,关心问道。 “吵……满脑子回荡着防空警报声……”可肥欣根本没有理会地瓜的关心。 看到这里,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这,这情况怎么会跟早上做操的幻听女那么像!一个幻听莫须有的说话声,一个幻听无由的警报声,两者都同样是肚子痛,当时幻听女的反应是呕吐,这么说来肥欣的下一动作会是…… 眼看地瓜要准备下来看看,正要警告,社长却抢先我一步阻止地瓜的犯二行为:“别那么近!你不觉得她跟早上那女的症状很像吗?我们应该先去找宿管!” 脚尖快要碰地的地瓜停了下来,望了一眼舍长,又回头看了看还在痛苦挣扎的肥欣,只好大小原来的念头,爬回床上。 “……别拖延时间了,我冒险出去找宿管,你们帮忙照看肥欣。”舍长立即穿上拖鞋,然后冲到门边,快速拉开门,接着飞一般的窜出宿舍,跑去找宿管。“嘭!”门与门框碰撞产生的声响回荡在整间宿舍。 此时除了两名上铺的在上面看之外其他的都围在肥欣四周【保持一定距离】,我是直接坐在床上。“该怎么办?”“不知道哎……”正当那些围在她周围的人手无指措时,肥欣后面的举动却引发了更为令人恐慌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朋友,相信我,这后面发生的事绝对令当时的我,乃至后来进入社会了依旧无法忘怀。无法磨灭的恐怖回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越来越怀疑自己当时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也许跟幻听女的情况不一样?也许她真是得了什么急性疾病?但显然我这多疑是没必要的。 痛苦捂着肚子的肥欣忽然做了一些新的“小动作”:喉咙犹如波浪一般蠕动。这个动作我很熟悉,家中的爱犬肠胃不好,啃了点骨头救护呕吐,呕吐之前喉咙就是这样蠕动……等等,呕吐?!不好!“快躲开!”我急到直接喊了出来。 果然,他真的呕吐了。只见她忽然手抓床缘,胸部收缩,嘴巴张开,“呕——”一堆黄色的呕吐物便倾泻而出。但在她身边的舍友也不是傻子,全部急速倒退好几步,没有一个人碰到。 “WTF!” “重口啊……” 周围顿时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黄色的浓稠呕吐物软瘫在瓷砖地板上,户外的阳光穿插进来映照在上面引起微弱的反光,不禁令人作呕。 宿舍里的人们更加手无足措。“该怎么办呀!” “今天值日的倒霉了……”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舍长怎么还没回来?大家压根就不知道肥欣得了什么病【但可以肯定,这绝对跟幻听女的病一样】,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情况越来越糟了……我也冒险去找宿管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另一位舍友也跑出去找宿管。 我该怎么形容她呢?预知?运气? 现在宿舍里只剩地瓜、我以及5位舍友。地瓜和两名舍友坐在上铺,我坐在床上,其他人则围在肥欣周围。“我该做些什么?”我当时心里的想法。 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肥欣靠在墙边休息。时间犹如未关紧的水龙头的水滴,一点点的流逝,每一秒钟带来的都是新的情况,潜伏的危机也有如乌云一般聚集至这里,笼罩着整间202宿舍。 过了多久了?我拿出手机开机来看【本来电已经不多了,我还这么浪费……】。按照刚才那位舍友所说,现在是13点18分,从肥欣病发到现在已经3分钟过去了。最开始的紧张感似乎也慢慢“淡去”。除了负责照看肥欣的三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开始做自己的事,包括我。 “涵姐?涵姐?”在我兴致勃勃的抠着指甲时上铺的地瓜忽然探下头来叫我。 “干嘛?”我赶快恢复原状,应答地瓜。 “这题怎么做?”她把一本练习册递下来。 我顺势拿过练习册,是英语的。看包装,应该是外面买的。满页的单项选择。 “哪一题?”给练习册的时候也不说下哪一题。我站起来【空间不够还要低头】,上半部身躯探出上铺,把练习册递到她面前。既然有人会问我英语,说明我的英语水平还行。 “第18题。”第18题?我看看……在C和D选项上纠结了一会还是选D。“你看……”打算说答案的同时讲下原因,但是我身上每笔,看到地瓜床位内侧的两个衣架旁有支铅笔,想伸手去拿。踏上爬梯,半个身子几乎都在别人床上。同时这行为也让我后面很悲剧。 “天,她整个人都倒了下去!”“等等我看看……没有心跳,她好像休克了!”就在此时,一系列的惊慌声从肥欣床位那边传来,我和地瓜一同看向下面。怎么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地瓜最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她呕吐过后没多久就呈现四肢无力的样子,现在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一位舍友解释。的确是,我只看到了肥欣昏倒在地板上。一名舍友刚好被隔开,背后就是阳台门。 “喂,隔壁的怎么了!”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是隔壁同班的,但是没人出来。 “肥欣好像休克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宿管人呢!”一位舍友喊道。 现在继续回答地瓜问题不对,下来查看也不是。虽然肥欣以前不怎么招人喜欢,但她最少曾经是班里的一员。而现在她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惋惜。……错觉吗……我似乎看到肥欣的手在颤动啊……她还活着对吧? 很可惜,不是。现实往往在人们最渴求希望的时候给人施以毁灭性的打击,破碎人们唯一的希望。“唔……”低沉的颤音从肥欣口中发出,身体的动变化更大。双手撑地,半趴,再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当时背对着我,看不到脸。总之,所有在场人士都被肥欣这一系列行为给怔住了。 “肥……”舍友话还没说完,“死而复活”的肥欣便猛地扑了过去,直接咬中毫无防备的舍友的左侧脖子与肩膀之间,大量鲜血瞬间涌出,染红白色校服的左袖。 大家全都慌了,情不自禁的发出刺耳的尖叫:“吃人,吃人啦!” “她跟蒲乔一个样!” “都愣着干什么赶快跑啊!” 在地上没中枪的两位都分别开溜了。一个拉开宿舍大门就跑。而另一个因为逃生的路被肥欣挡住,只好抱头鼠窜逃进了阳台。“咔。”门锁被快速扭上产生的声音。可真是应了“一方有难,八方逃开”。 我一开始也想直接冲出宿舍,可是在地上两人逃跑时正在撕咬同学的肥欣似乎被冲出宿舍的那位给吸引住了,丢下嘴边的美食,只留那位脖子大失血的倒在地上,转而奔向另一目标,吓的我身体紧贴爬梯。 但那人也不是蠢货,在肥欣跑出来之前就关上了门。“嘭!”“嘭!”肥欣撞门与宿舍门被关上的一霎那产生的声响。同时也敲响了未能及时逃出来的同学的“丧钟”。心里气愤的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不得不选择爬上上铺。 “肥欣简直疯了……小心点。”地瓜神情紧张的在床四周查看,同时拉我上来。 “谢谢……抱歉要弄脏你的床了。”因为我的脚板之前刚好碰过地面。 “天啊!我们要被困在这里了!”对面上铺的感到很绝望。 阳台那边的也不甘示弱:“喂,我才是最悲惨的好不!” “等等,那她要怎么办?”对面另一位上铺的指着地上正在脖子大失血的舍友,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我们连自己的安危都难以搞定了,要怎么救她?”阳台的反问道。 许是我们这边争吵太大声,以致本来在奋力拍打宿舍门的肥欣又再次转移目标,直接攻向我和地瓜这边了。“恶……”她,不,应该说是“它”,有很多痰的喉咙里【只是感觉像】发出的恐怖颤音。同时我也看清了它的面貌。 跟昨天的噩梦一样。面目狰狞,双目通红,嗜血如命,疯狂咬人。统统跟蒲乔和那被我打死的急救人员一样!这不可能!我记得它并没有跟蒲乔有过接触啊!为什么肥欣也会这样……可是眼前局势容不得我继续思考,肥欣已经把魔爪伸过来了。 “它手伸过来了!……你别过来!”地瓜一边往后退,一边拿起床上的衣架打它。 平日看她连弯腰系鞋带都略微吃力,怎么现在就这么灵活了!“小心点,跟她保持距离!”我提醒道。也拿起地瓜的衣架,一同挥打肥欣的猪手。 “咻咻。”鞭子快速挥动才能产生的声音。 “嘿,另一边的,做点什么啊!”在阳台的冲着对面上铺喊道。 对面上铺的两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丢出身边一切能制造声音的物体,全都砸到阳台门上。一开始是一颗弹珠,后面进化到闹钟。 “我,去,你,大,爷!”这是当时那位躲阳台的评价。 “哐哐咚咚”各种东西砸中阳台门的声音。渐渐的吸引了肥欣的注意力,它看到另一份美味,而且似乎更容易得到,转而攻向在阳台的那个。虽然委屈了阳台的,但是在上铺的暂时安全了。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呼,累死了。”经过一番恶战后,地瓜把衣架丢到一旁休息,说话声音也显得特别小声,似乎是担心某“人”注意到。 我也不例外。甩甩手臂放松的同时看着宿舍外面,没有人走动,但是听到隔壁宿舍有动静。哦,快点来救兵吧,这对困在宿舍里的我们情何以堪! “嘭!嘭!”“安静!别敲了!” 虽然外面的感染者进不来,但是在阳台那边看来,一个满嘴鲜血的同学与你仅有一窗之隔,它奋力砸窗,要进去生吞了你,虽然它一时间进不来,但是一旦它成功了呢?拿厕所旁的衣叉跟它拼了? 现在一下到地面就会被肥欣逮着,结果就会跟被咬中咽喉的一样,所以这个计划取消。不过话说回来,肥欣还真的是有够笨的,你,当时跑出去那位并没有反锁,完全可以拉开门出去,可它却只是拍打门;再看看现在,肥欣完全可以推开窗户伸出手抓住阳台的,可她还是像个两岁小孩一样,只是在做着无用功。 虽然我们暂时是安全了,但也不是长久之计。阳台的有些麻烦了,地上还有个等待救援的……不,不对,既然肥欣跟蒲乔一样都是感染者,这么说来地上那位也……天啊……虽然平日跟他们没有多少交情,但是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离去了,未免感到有些伤感。 和地瓜休息不到5秒,对面上铺的就叫我们:“喂,我们得做点什么!而不是傻楞的待在这里等救援!” “可怕……太可怕……为什么昔日的同学会变成这样……”双手环抱腿部的地瓜只是默默盯着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地瓜,地瓜。”我轻轻摇晃她,“先别在那里自言自语了,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我尽力安慰她。好在昨天见过类似的情况,不然我也会跟她一样表现。 “喂!隔壁的。喂!帮帮我们!”对面上铺的一位舍友已经按捺不住,跪在床板上,面对墙壁,用拳头捶打墙壁,向隔壁宿舍求救,语气略微凄凉。 “等救援无用,不如自己想办法!”对面上铺另一位想号召所有人。 “哦,是吗?”阳台的也发言了,“你们随便一个人来当我试试啊!就知道该不该等待救援!”说完,还不忘骂一句,“擦,烦不烦,玻璃你赔啊!别敲了!” 话说回来,我们这边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怎么宿管还不过来,玩我们的吗?都出人命了!学校既然不救我们,那我们就自己救自己!但是要怎么摆平下面那一位?真是麻烦。 正当大家慌乱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隔壁宿舍的终于传来了消息。 当时那位舍友站在阳台里,有些害怕的看着窗外曾经的同学,忽然另一个东西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肥欣砸门声音太吵,再加上隔着门,听不清】,促使她双手抓着防止我们掉下去的铁栏杆,大声喊叫:“啊,是,一共有4个人,还有一位同学受重伤了,她需要急救!” 我们上铺这里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她在对谁说话,只好一个劲的挤到床边。全场就地瓜最为着急:“什么什么?你在对谁说话?是隔壁吗?要来救我们了?” 我看到阳台那位一开始显得很激动,可后面脸色骤变,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叹了一口气,之后面向我们:“刚才隔壁的来问话了,问我们这边还好吗。我一开始叫她们来帮忙,可是她们坚持听从广播不出来!然后我问她们宿管去哪了,她们说12点40分时在楼梯间曾看到宿管上4L。”然后双手一摆,“所以说,乖乖等救援吧。”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我感到有些沮丧。有些无所事事的盘腿坐在床上。但愿那个跑出去的能够叫人来帮忙,可是已经过了……掏出手机来看看,从肥欣发作到现在已经5分钟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几个“危险学生”在游走,也不知道其他宿舍的人在干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好孤单。此时的我们就像流落孤岛的难民,被困在一个鸟不拉屎、还随时有凶猛“海兽”出没的小岛上,只是躲在安全的陆地,却没有一点作为……哎,真烦。 我相信这是我初中毕业前遇到的最刺激惊险的事之一……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件事情给记录下来?虽然有些恶心,但也是种回忆。呸,应该是血泪的教训。只给家里人看就好,不要到处乱传就行。在这种想法的怂恿下,我偷偷掏出手机,电量不多了,要省着用【拍录像也算省着用?!】。 正要悄悄实施“作死行为”时,一只表面温暖、其实犹如冰刺一样瞬间刺穿我那脆弱心虚的心灵的手轻拍我的膝盖:“涵姐…….” “呃,干嘛?”我略微不满的问着地瓜。 哪知道刚才还害怕的自言自语的地瓜忽然呆呆的问了一句:“你中考真的可以加20分吗?” ……6月份时就被问过3、4次,现在还来。“是……”已经回答的有些麻木了。 “哦……真好……”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继续自己发呆。 我记得少数民族的也可以加10分,班上就有两位男的可以【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少数民族的0.0】。……偏题了,继续弄手机录像。手机镜头对准肥欣,开拍! 画面里一位体形偏胖的15岁发狂少女在阳台门前面敲打着铁门,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令人作呕的哀鸣;身旁还躺着一个女孩,白色校服的左袖全被鲜血弄湿了,整个人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表情看起来很惊恐,似乎是死前受到了惊吓;而阳台中躲着一名看起来刚洗完头的长发女,看着铁门,什么也没做。恐怖的场面……等等,有新情况。 画面里的一个小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名倒霉舍友,躺在血泊中的,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手指忽然动了一下,在血泊中引起水纹,之后是左手,渐渐的,这股不知名的动力由最初的手指转变为手腕,手肘,肩膀,紧接着是脚部,最后是头部,只看它双手撑着地,缓缓的撑起半个身子,半趴,半跪,最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血红的双目。它磨了磨牙齿,发出那令人恐惧的声音:“恶……” 完了,她果真变成了它。 其他舍友也注意到了它的变化,都说不出一句话,但动作倒是很统一:躲!上铺的全都趴在床上,而可怜的阳台那位只好赶快蹲下,紧贴窗下墙壁。 “不会吧,竟然的跟肥欣一模一样。她该怎么办,会被发现的!”地瓜小声嘀咕,指的就是阳台那位。 我在趴下之前就处理好了录像:“不会的,感染者应该不会发现她。”同时关机,放进口袋。 “感染者?你就这么叫它们的?……” 虽然我向地瓜打包票她不会被发现,但很不幸,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似乎是想更加隐秘,轻轻向厕所门挪动,却不慎碰到放在那边的衣叉。原本靠在厕所门旁的衣叉受到外力,向那名舍友倒下。 舍友为了躲它,本能的向旁边躲闪,却暴露了自己。“唔……”刚转变为感染者的舍友瞬间发现目标,向前撞去,奋力拍打。只是这次它拍打的不是阳台门,而是玻璃窗。 “完了!”躲在阳台的那位大叫。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怎么搞的。”地瓜感到很吃惊。像是受到了指令一样,我们4个上铺的在看到阳台的被两名感染者包围时“噌”的集体坐起来。 “我们应做点什么,这样下去她会很危险的!”对面上铺的喊道。 眼前局势大概是这样的:没有外援,没有得心应手的武器【如果衣架衣叉也算的话】,绝大部分人被困在上铺,行动范围受到限制,而原来的威胁也从一个变两个,还有一个同学被困在阳台。不敢想象,一旦玻璃窗被那名感染者给击破了,然后翻进阳台……不希望一尸三命的场面出现在我们宿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只是个小儿科罢了,更恐怖的还在往后日子。现在总体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下去帮忙打架?作死!你想拿着衣架跟一个吃人变态拼命啊!继续等待救援?恐怕等到救援来的时候在阳台的那位就已经惨死了。想办法分开感染者的注意力?兴许可以,但是要引去哪里?宿舍外面?只怕会伤到其他人,会把事情闹得更大。那还有什么办法救她呢?时态紧急啊。 “嘿,对面的。涵姐,地瓜,看过来。”正当我在一旁焦头烂额时,对面上铺的忽然招呼我和地瓜。 “什么?……想到什么方法了吗?”地瓜第一句话就问。 “要我说,你们最好快点想到办法!”阳台的大喊道,“不然我就完了。”她看着窗外的感染者,感到无可奈何,又忽然想起什么,弯腰捡起地上的衣叉,衣叉头对着感染者,似乎随时要准备跟它拼命。“来吧,当我怕你的!”为了活着,被迫做的“残忍的事”。 “虽然我不想对同班同学这么做,可是为了另一个正面临着生命威胁的同学的安危,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这么做。”对面上铺的另一位舍友说道。 “做……什么?”地瓜有些不解,微微皱眉。 对面上铺的两位相互对视了一眼,另一个解答道:“我们两个刚才讨论了一下,既要不让它们两个离开宿舍,又要保证她的安全,唯一的方法……”说到这里,她不再说话,沉默下来。看起来有些纠结和心虚。 眼看旁边人不再讲下去,另一个只好接话:“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它们无法再行动,简而言之,就是……杀死它们。” 听到“杀死它们”这四个大字后,地瓜就“噌”的站了起来【小心点⊙﹏⊙b汗】,坚决反对:“不行啊!她们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们不该这样对待她们!” “自从看到肥欣咬了别人之后,我就已经不当她是同学了。哦不对,肥欣是我们班的同学吗?”对面上铺的反问地瓜。 “哎,地瓜你醒醒吧!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为了保全其他人,我们不得不干掉会威胁我们安全的死人。为了保全其他被他妈的丢弃在宿舍不管不问的人!”对面上铺另一位舍友据理力争。 “她们不是死人!她们只是得了病的患者而已!她们会正常的……这只是病原体导致的疯狂行为,并非她们自愿啊!”此时平日呈呆萌表现的地瓜就像一只尽力保护幼仔的母狮子一样,一直在帮感染者说话。 现在双方因为是否杀两名转变的舍友而呈现僵化局面。这时阳台的发话了:“你们两边吵什么吵!现在不是干架的时候,快点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弄坏玻璃你赔啊!退后!”只见她手拿“长矛”,对着感染者吼道。 “嘭!嘭!”“恶……”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它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仍在不停的砸窗。当它连续砸了三下之后,原来透明无暇的玻璃窗上多了多条闪电似的条痕——玻璃裂痕。玻璃即将破碎的警告。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别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地瓜,你不参加可以,但不要阻止我们的行动;还有你涵姐,加不加入?”对面上铺的直接下达最后通牒。地瓜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那种眼神,好像在说“你们都是一群冷酷无情的混账”,然后自己蜷缩着身子,坐在床角。 我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究竟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做掉两名曾经的同学?虽然可以保障另一名还活着的同学不被吃掉,可是感觉好残酷;可是若真的如地瓜所说呢?它们只是得了病的人,只要治疗就可以恢复原状。再加上外面的人在研究是什么病原体,应该很快就有解药了吧?兴许撑过一两周就结束了……不对我想那么长远的干什么。 “你在发呆吗?快点做决定。时间不等人!” “……”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好的……我们一起干。”虽然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为了保全其他正常人,牺牲它们一两个也不为过。而且我们这是属于自保,他人应该也不会责怪我们多少。 “那就好!……计划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身边没有比较长的棍子,所以只能用东西砸,床上的塑料箱【几乎每个住宿生都把一个或大或小的塑料箱放在床上】一砸保准毙命。我们先把一个吸引过来,干掉,然后再解决另外一个。好吗?”对面上铺简单讲了一下她们的计划。 这个计划也许会成功。“ok。听你们的。”我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 “嗯。开始行动。” 虽然地瓜床上没有塑料箱,但是她床位隔壁的有,白色的,中型。我跨到隔壁床位【床位主人早已经吓的跑出宿舍了】,跪在塑料箱旁,取下盖子,拉开把手,可以用做盾牌;再拿起来试试,虽然略微沉重,不过拿起来挥动几下还是可以的。带着我的“武器”,回到地瓜床位。 对面上铺的两位已经准备好了。“看我的。”对面上铺一位舍友说道,然后深呼吸几下,挪到爬梯前,接下来不怕死似的开始下爬梯! 她手上拿着一个闹钟,下爬梯到比肥欣高出一个头时,直接扔出闹钟,砸中肥欣的脑袋!这行为在当时的我看来实在有够惊险,捏了把冷汗。 被砸中的肥欣晃晃悠悠的回过头来,那满嘴鲜血的样子真令人作呕。看到面前似乎有更容易取得的美食,它放弃砸门,转而靠近那名舍友。 然后舍友特淡定的再爬上去【……】。在完美的请君入瓮后,她们便开始了行动:老早就准备好塑料箱盖子的舍友把盖子搭在防止上铺的掉下去的矮栏杆后面,她负责抵挡住肥欣伸过来的手;而刚爬上去的就在那名舍友后面捣鼓。 “唔……”眼看大肥肉爬上去的肥欣感到不甘心,想抓住躲在上铺的食物,可是有塑料箱盖子挡着。 接下来便到了**部分:原先爬上来的舍友从负责挡住肥欣的舍友身后拉出了一个没有盖子的塑料箱,里面装满了东西【但挥得动】,举起来,狠狠砸向肥欣的脑袋【这个滋味……不敢想象】。看得我不禁浑身一震。 也许这种东西砸人脑袋一下是没有什么,可若是连续砸呢?“咚!咚!”就这么被舍友连续砸了数十下,塑料箱底部都沾上了血液【而且底部还有裂痕】,肥欣此时也呈头破血流的样子。而我当时只是在对面看着,什么也没做,也没有阻止她们的想法,就只是默默看着一切。心里有些复杂,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行,这样太累了。”舍友的手臂已经感到有些酸麻了。她最后直接站起来,塑料箱移到肥欣头部正上方,在肥欣还没抬起头来时松开了手,“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怜的肥欣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在塑料箱砸到自己后颈的一瞬间倒了下去,塑料箱底部也裂开了,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但愿,但愿肥欣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宁。这是我唯一能够对她说的话。当然,在心里默念的,我不敢直接说出来。 “好恶心……不过合作愉快。现在还剩……” “……小心,别被她咬到!”从外面楼梯间传来的耳熟的声音……宿管阿姨!%>_<% “哐啷!” “我的衣叉!哦不!”正当所有人高兴终于要有人来帮助我们的时候,我们却忽略了阳台的某位同学……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大家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来被困在阳台的同胞还没有完全脱险。而现在她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另外一名感染者已经砸碎玻璃,一手抓住了衣叉头。 “死疯子快放开!”阳台的奋力扭转衣叉,想挣脱开它的纠缠。 “真讨厌……喂!宿管!救救我们!”对面上铺的一位舍友一下子越过两个床位,尽量离宿舍门近些,放声大喊。 “一定要小心啊……”宿管仍在自顾自的说话。难道是不管我们死活了?“哒哒哒……”看来是我多虑了。我们敬爱而又美丽,温柔贤惠的宿管阿姨【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勇气说这些adj.】在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便如脚踏风火轮一样,从楼梯间飞奔而来【且不说怎么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不到2秒,宿舍门旁窗前便闪现3个熟悉的身影:宿管,舍长,之前说出去找宿管的舍友。 舍长最先开口:“你们这期间都……”当她看到宿舍内的惨状时,她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这样的话……”地瓜看到外援,原来的蜷缩改为半跪半趴,抢着第一个发话。 “地瓜先别问这种问题。宿管帮帮我们,我们还有一位同学被困在阳台那边,她现在有危险了,我们该怎么办?!”对面上铺另一位舍友焦急的看着宿管。 “放开衣叉头……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啊!帮忙解决掉这个**烦!”还在跟感染者搏斗的舍友大吼道,“快一点……我不知道这里还可以撑多久,我还不想死!” “宿管,你之前不是说学校里大部分男的都在追捕逃出来的‘危险学生’吗?我们应该先把她们拉出来,发作的同学先关在这里面。”舍长提议道。 以为宿管会跟某些yy小说一样想半天才做决定而误了大事,不过这种无聊幻想显然是多余的。“嗯,就这么办。”宿管倒是当机立断,立马同意舍长提的计划。 在往后几年里,每当我无聊时回想起下面的片段,总会啧啧称奇,惊叹当时的惊险情况,如果她当时速度不快,也许多年后,当你为了寻找物资而来到这里时,你会透过积满灰尘的破碎的玻璃窗,看到阳台上明显经过时间研磨的风干血迹,不禁猜想当时发生了什么。 最初听到宿管立马同意时就好奇了:我们几个上铺的是可以借着感染者纠缠阳台舍友的时候快速溜出来,但是万一失误呢?而且这样趁着别人有难自己跑掉,感觉太残忍【可你自己不是干过更为残忍的事吗?】。 只见宿管不急不慢的讲述着她的计划:“你们几个上铺的,趁现在,快点下来离开宿舍,马上!” 啊?还真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趁它在关注自己的食物时快点走吧,不然可能真的走不了了。”在我对宿管这一行径感到不解时地瓜提醒我。 不过我们几个留在上铺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用处,还不如趁现在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那名舍友……应该不会有事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安全起见,我们4人是各走1个爬梯下来,不光避免了因为一爬梯两人下产生的拥挤现象而拖延逃亡时间,也提高效率,更快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以往下爬梯都是很轻松的活,一骨碌就下来了。可现在却成了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小心、谨慎,不能弄出过大声响。就怕感染者忽然来个“回眸一笑”,觉得我们更好取得,转而攻向我们,那就糟了。 “快快快,不要一直往阳台那边看!”舍长感到有些紧张。 我们4人下来之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聚到宿舍门前。“啊……终于可以离开了……”刚好站在门把前的我心中暗自窃喜,正要伸手拉开门的时候门却“自动”开了。“先出来再说。”宿管直接帮我们开门【午休时宿舍门不锁的】。 就像在洞穴里迷路多天的冒险者见到不远处刺眼的光茫一样,大家争先恐后,疯拥而出。“呼……”挤出宿舍的我仿佛丢下千斤包裹,深呼吸,享受外面没那么令人压抑窒息的空气。 “喂!那么我呢!你们叫我怎么办!”困死在阳台的舍友冲着外面的人大喊。趁着她跟我们讲话疏于防守的间隙,感染者更进一步,上半个身子都在阳台内了。 “先别慌!照我说的做……”宿管安慰她,让她先别慌。 换过身后,环顾左右隔壁宿舍,都有人下床位,脸几乎贴在窗上,左顾右看,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咚咚。”“嘿,那位同学。” 一开始还有些惊讶怎么隔壁班宿舍的会突然叫我。“呃……有什么事吗?”我也向隔着窗户的她们靠近一些,余眼仍在看着宿管那边。 “你们10分钟前在搞什么?”隔壁宿舍的直接提问。 现在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我还以为才过了8分钟。“我们一个同学忽然身体不适,结果变的跟蒲乔一模一样!”我不想讲后半部分,反正她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蒲乔?……真可怕。”隔壁宿舍的听到后,无奈的摇摇头。 “……知道了吗?记住,速度要快!”回过头来,宿管已经把话说完了。 “……我试试吧。”顿了几秒后,那名舍友才犹犹豫豫的答应了。所有宿舍外的人精神都高度集中在宿舍内,都在关注被困在阳台的舍友。只见那名舍友深呼吸几下【估计是壮胆吧】,往后退几步,晃了晃一直没放下的衣叉【衣叉头都掉了】,面对还不死心的感染者,做了一件令当时的我一开始很惊讶的事。 她就这样握着衣叉,对着感染者,慢慢向它延伸,故意给它抓住!这是在做什么?0.0钓鱼吗?不过她后面做的事确实像“钓鱼”。只见她等感染者抓稳衣叉后,手又再次握了握衣叉,做出了往后跨一步的动作,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往后拉。她是想把它拖进阳台! 看着她拼命把感染者往阳台拉,从刚才反对杀感染者而生闷气到现在的地瓜有些纳闷:“呃,宿管,你确定这计划可以?她拉得动吗?”想必这计划就是刚才我没听到的那部分,挺想问问是什么,不过眼前局势这么紧张,还是算了。 要拉动一个跟自己体重差不多的人确实不容易【幸好不是肥欣】。这让我回想起小学三年级暑假时刚来我家的爱犬,很小,耳朵还没竖起来。当时抱它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一年多以后它长大了,要费好一番力气才能抱起来……似乎有些偏题了。总而言之,我光抱动一个体重占自己1/3的成年爱犬就已经够辛苦了,更何况她是拉动一个体重跟她差不多的感染者! 整个场面似乎都凝固起来,没有人吭声,大家的目光紧紧盯在阳台那边,时刻关注着阳台内的一举一动。 她一点一点的拖着,就在感染者身体被拉进3/4时忽然松手【看得我不禁捏了把冷汗】。“咚!”在松手促使感染者掉进阳台的一瞬间舍友以极快的速度拉开阳台门,“嘭!”在大力的关上,然后以当时体育中考百米冲刺班的速度奔向我们这边,舍长早已帮她打开宿舍门,让她顺利跑出来。 “啊……好险,好险,它当时差点就要抓住我的脚了。”跑出来之后被舍长托着,气喘吁吁。 现在大家是安全出来了,但还有很多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怎么样,你们都没有受伤吧?”在她刚脱离危险时宿管询问大家。 “没有。”“没有。”惊魂未定的我们都异口同声回答道。 “不,宿管,有问题。”这是地瓜来个反其道而行,“当时肥欣咬了徐x【就是那个被拉进阳台的感染者】之后有同学跑出去了宿舍,不知道在哪。有没有看到她?”地瓜不提起这事我还差点忘了【你真行啊……】。 “什么?!她当时没找我,其他宿舍也没她的身影……她在外面。”当宿管听到还有一个人跑到外边时,她被吓到了。头一回看她那种表情。 “话说宿管,广播里的危险学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反对我们出去?”一位舍友看着她做出如此“夸张”的反应,不禁感到好奇。之前凭着陈丹丹的话和广播内容大概推测出“危险学生”是什么,但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感染者,但肥欣绝对是【与其说不敢肯定,其实根本就是不愿面对现实】。 宿管一开始有些犹豫,不过在我们目光的灼烧下她还是讲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还是有价值】:“你们这边的情况跟我刚才在4楼处理的一样……你们先去我房间待着吧,大部分人都在追捕危险学生,人手不够,我只能待在这里等着,以免事有变动。” “哦……不对你并没有说危险学生是怎么回事啊0.0” “哎呀妈,你问我我问谁?当时那个你们舍长叫来帮忙的警卫并没有多说什么。”宿管有些无言以对。舍长叫来警卫?看来舍长有下来过,那为什么不来帮助我们?一股无名怒火在我心里生成,但没有爆发。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问的了,大家都转身离开,在下楼梯前最后一次回头时,我看到宿管拿我们统一放门外的拖把当武器【嘿,我们以后用什么拖地】。“……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不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肥欣和她也会……变成那样?”下楼时舍长问道,她当时微微皱眉,有些惋惜和伤感。 “……待会再说吧,我们还在楼梯间里。”地瓜小声回话,显然不想有第三者知道。 其实宿管的房间就在一楼,楼梯旁。她房间的窗户前有一白色的窗帘,大部分时间都是关上的,偶尔上楼会看到拉开后的样子:棕色床头柜上的不锈钢保温水壶,带有紫罗兰图样的床铺,窗户边那铺着一层玻璃的办公桌,电脑、插满笔的笔筒和纸张都有,还有那一盏用久了的日光灯,两端积满了类似黑色颗粒的东西,它是时光流逝的见证者,送走了上一届的学姐学长们,又迎来了即将毕业的我们。运气好,它或许有机会目睹初二的女孩在父母陪伴下,提着大包床上用品上楼。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运气好的话…… 在跟随大部队进入宿管房间【没锁门】前,我伸长短小的脖子朝旁边那几间看去,不知道杨茵住的临时宿舍是什么样的。不过都差不多吧。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刚进门舍长就继续追问地瓜。 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本来想就这样开着门,不过一想到“危险学生”这件事,最终还是默默的关上了门。外面太阳正大着,有些刺眼,偶尔会呼起一点温热的微风,晃得枝叶轻轻摇动,地上的树影也随之起舞。 进来之后,大家就各做各的,聊天、发呆都有。站久了也会累,随便找了把有靠背的木头椅坐着,双眼看着周围,心却在想别的。 从肥欣开始发作看起,呕吐、幻听,再到后面的休克,没多久便转变为感染者。可见这转变顺序应该是: 感冒、头晕、发烧—→幻听—→呕吐—→休克—→感染者 这样看起来是完整了一些,但是某些临床表现还是不够清晰。顺序是大概弄清楚了,这对我将来及时应对它们会有帮助。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肥欣怎么变成那样的?那约50名“危险学生”又是如何感染上那病原体的?都是咬伤造成的?不可能。一瞬间咬伤那么多人学校早就乱了。可以确定,他们是做了一样的事才会如此。喝水?那应该全校都感染;食物?午餐不可能。早餐?顿时感到后颈瞬间掠过一阵阴风,浑身不禁哆嗦起来。幸好自己早上没在食堂吃饭……话说吃了什么?为何是这无辜的50多人? “先等等……涵姐,回神,别发呆。”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时地瓜忽然握住我的肩膀,轻轻晃动。眼前的不锈钢保温水壶晃来晃去。 “好了好了,我在。”我轻轻压住她晃动我的手臂。摇出幻觉怎么办。 “还以为你怎么了……”舍长感到虚惊一场。我注意到她们每人手中都有一片灰纸。 “一起玩吧,涵姐。”地瓜热心问道,手上有两片灰纸。 “呃,玩什么?” “当时离开宿舍的时候口袋里还带着小卡片,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 “可是肥欣才刚……还有心情玩?” 说到这,她们的脸色都黯淡下来,面露惋惜。“哎……虽然她为人是有些讨厌,不过就这样去了,还有些不习惯。”舍长说道。 “重点是……我们因此还死了一名同学。”一位舍友补充道,语气尽是悲凉伤感,然后又很快振作起来,“可是我们现在伤感也没用。看学校安排吧。” 想想也是。拿过地瓜手中其中一张小卡片,“西施”。我知道要玩什么了,大家先抽卡,“国王”可以从另一叠卡片中抽“大冒险”,然后随机说:“xxx【古代美女】,做……”挺好玩的,当时人数不够我被拉进来玩,一连玩上十几回合。 “剩下我的……李师师。那么谁是国王?”地瓜翻看自己的卡。 忽然看到舍长笑的很开心【心情变化真快呀~】,亮出自己的卡:“是我。”然后拿出背后的一叠小卡片,随手抽出一张 “大冒险”。 我只能说,你现在是安全的,并不代表一直都是安全的。 在舍长念卡上内容的时候,我看向窗外,学校看起来还是那么安宁,似乎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我怀疑学校广播是不是在骗我们。 等等,有状况。通向初一、二女生宿舍那条路的路口,何时多出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学生不错,不是不允许我们离开室内吗?那她出来是在干什么?……再仔细看看,沾染鲜血的衣服、嘴上似乎挂有少许碎肉、双眼通红。不,不是她,是它! 搞什么,感染者【初一的】竟然跑到这里了?还以为不会蔓延到这地方。该怎么办,虽然它似乎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它一直朝这边过来!悄悄站起来,默默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上窗帘。 “涵姐你干嘛?”舍长首先注意到我的“古怪”行为。 我摆表示安静的手势:“嘘……外面,感染者!”另一只手指着窗外。 “什么感染者?”她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在眼睛接触到外面的瞬间整个人定住了,“……是真的。”她僵硬的回过头来,看着其他舍友。 “……是指跟蒲乔一样的怪物,她自己取的名字……”地瓜听到舍长的“确认信息”后,一时间也沉默下来,然后才说出什么意思。 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瞬间笼罩着整个宿管房间。大家也没有心情再玩小卡片,个个都屏住呼吸,压低身子到窗户以下,有两人还躲到大行李箱【黑色真皮】后,一两个比较胆小的还紧张的捂着嘴巴。我也不敢大口呼吸,在房间门后蹲下来,时刻关注门缝下的人影。一开始还没有,大约9秒过后,那不该出现的影子出现了。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 第四十章 前言:过渡章,略无聊。 第四十章 天啊明明有那么多间宿舍为什么一定要到这地方。我心里略为不满。“坑爹的学校,都快毕业了还弄出这种事。”一位舍友小声埋怨道。 “安静。”舍长一字一顿说道。万一外面那家伙听力很好怎么办? 这又是在搞什么,它干嘛停留在这边,哎我说你啊,别再怀疑了,我们不在这!……..怎么还不快点滚…… “吱——吱——”拖拽着脚步的声音。 “哐啷。”就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意外:某人【自己干的好事还不敢承认?】在挪动身子时不小心碰倒了放在门后的一根实心铁棍【估计是宿管用来防身的】,结果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引得大家将怨恨的眼神加诸在我身上。 “………”投以歉意的目光,自动离门边远点。感觉今天特别倒霉。 “呃………”熟悉的吼声从门外边传来,像无线电波一样被作为接收器的我们的耳朵听进,并因此受到震慑,吓得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 完了完了,我们可能要被发现了。我感到有些绝望,都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害的。不知道宿管现在怎么样了………先救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虽然希望往往在现实中很容易破灭,但还是有少许例子:正当我们暗自埋怨一直徘徊在门口的感染者时,事情出现了一些转机。“……喂!别跑!就在那!”许是因为有因为有点距离吧,声音听起来倒是没那么大声,但的确起效了:门外的感染者确实被吸引了注意力,转了个方向,发狂似的跑开了。随后听到一阵打架声。唯一可惜的是,当时实在有够胆小,竟然没有勇敢的掀开窗帘来看。 感染者一走,所有人便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被发现。 “怎么回事?”地瓜噌地站了起来,“无缘无故有人帮我们引敌?” “个人觉得不会有人如此平白无故的帮人反让自己陷入危险。”舍长如释负重,整个人坐在床上,“……倒有一种可能。广播中追捕危险学生的人。” “……你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吗?” “什么?” “你是说……之前的肥欣,广播中的危险学生的描述。如此相近?”连我自己都很意外我忽然主动发表了自己的言论【以前几乎没做过】 那舍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猜这其中包含了两个信息:①对长时间不怎么主动说话的我表示惊讶。②我的猜想跟她要说的一模一样。 原本有些骚动的房间又再次沉寂下来。只看见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说一句话。最后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坑爹的学校,坑爹的一天。” 就在场面僵化着不知下一步是什么时,外面忽然想起洪亮的、犹如菜市场大妈叫卖蔬菜般的声音:“哎!能不能帮我个忙!”是楼上宿管的声音。 “干嘛!”房间不远处传来一成年男子的喊声,估计就是刚才那帮忙引敌的。 “哎就是宿舍里不小心跑出了一名初三的女生,可以的话帮忙看看在……” “你是说像它这样?” “呃不,她是正常人。记得帮忙找啊!” “知道了!”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沉默了几秒之后。“对了……现在几点几分?”地瓜问身旁的舍友。 “现在?……”舍友也没有手表,左顾右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荧绿色闹钟来看,随后摇头,“13点32分,离午睡 起床还有18分钟。几乎闹腾了一个午休……” 其实我还以为快要午休起床了,可能是因为几分钟前的事太过刺激了吧【至少没刺激到像她一样冲了出去】导致我当时间流逝速度很快。 “……还要继续玩游戏吗?”有位舍友弱弱的问。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玩了不玩了,都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玩的,默默等宿管吧!”另一位舍友双手一摆,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室内再次沉寂下来。大家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我顺手拿了那根实心铁棍,坐在木椅上,细细把玩着,品质看起来不错,打人应该挺疼的。当时的我只是把手中这东西当成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却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东西日后反而成了我那时最初的保命工具,没有它,我也不可能活着。 虽然危机刚解除时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高兴,但终究只是暂时的,其实我以及周围人的心情从未好过。虽然那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宿舍里发生的呢?那时真真正正、血淋淋的惨案!一回忆起那画面,不仅使我想到某高校学生连捅两名舍友数刀后的血腥场面。他们是因为一个女的,可我们呢?却是因为一个不知是什么从哪来的病原体导致的。天花、霍乱、鼠疫都是慢慢折磨你到死,但这病原体像是打了强化针一般,数分钟置人于死地! 我们就这样百无聊赖的闷坐在房间里一段时间,空气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两分钟前的多人上楼梯的声音过后一切就显得更安静了,一直到现在才有动静。 “咚!咚!”“哒哒,哒哒。”“吱——”吵杂、带有挣扎而缓慢的复杂声音在楼梯间里回响着,估计是宿舍那个变成感染者的舍友被人家押下来了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为什么它们个个力气都那么大。”一个陌生的中年男性似乎有些埋怨。 “是啊,倒霉事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可以听到宿管絮絮叨叨的声音。 本来正在对着自己的双脚发呆的地瓜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便站起来冲到窗边,拉开窗帘和窗户便喊:“嘿,宿管! ”还叫得很大声,估计在宿舍里也听得到。 “你先送去那里吧,还有几个学生等我。”宿管匆忙丢下一句之后,我听见了她快步走向这里的脚步声。 “咚咚。”敲门的声音。地瓜主动上前开门,宿管就在门前。 “怎么样,我不在这期间都还好吧?”宿管一进来就问大家。我赶紧把实心铁棍放到一边。 “还行。就是10分钟前一个初一的感染者在门边晃悠,差点吓死了大家。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没有人受伤。”舍长也热烈的迎上宿管,脸上也挂着微笑。 “感染者?” “是涵姐取的名字。” “我还想说是‘丧尸’、‘行尸’什么的呢。”宿管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也不知道要不要跟大人说说我之前的见闻以及已经推断出来的东西……他们应该也知道了什么吧?还是不说了。 ……现在是13点43分,离午休结束还有7分钟。哎,几乎闹腾了一个中午,担心没精力应对下午的课啊!……不过,很快我发现自己想多了,或者说,多余的担忧。 “嘣嘣嘣……”正当舍长和宿管聊得正high的时候,学校的广播有动静了,“喂喂……通知,现在外面安全了,所有危险学生已被追回,允许正常出外。同时请所有今天宿舍内有同学发作咬人的学生马上到操场集中。通知完毕。” 五十几名危险学生这么久才处理好,效率真的是……等等,召集宿舍内有同学咬过人的学生?看来我和楼上那位并不是唯一一个中午有“突发事件”的受害者,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且不少,不然怎么广播通知? “呃……为什么让大家去操场那边?”舍长听完广播,感到不解。 “但广播里确实是这么说。你们快去吧,我先去叫下4楼的。”宿管让我们先离开。说完后就自己走了。 也好,反正我也不想上下午第一节的物理课,一直做千篇一律的习题,烦死了。“……都不起身吗?”地瓜忽然发现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虽然我想动身,不过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想法】。 “……哎走吧走吧。”被这么一问,她们也懒洋洋的起身了。 不过他们具体召集我们这类人是要干什么?……去了就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PS:后面你们可能会觉得我错乱打错字或漏了片段,但我是故意的。 第四十一章 大家陆陆续续从房间里走出来。刚走出来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应该跟宿管说说我的推理结果与发现。“等等,我先去找下宿管。”我忽然脱队,冲上楼梯。 “哎哎你那么急干嘛。”在我爬楼梯到平面上的时候,舍长阻止我,并说了自己的理由,“先去赶上广播的召集。那个可以下午放学再说。” 我立在那边,想想也对,那个比较重要。于是打算走回来。但是当时的我只是想着快点回到小伙伴身边,却忽略了不起眼的东西。“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都忽然往上移动,表情都那么震惊的样子?不对她们并没有动……不,是我在往下翻!”我不知道自己右脚踩到了什么,只是感觉滑滑的,然后瞬间感觉到天地旋转,没有办法保持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倒。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滑倒了。可是来不及,我没能抓住栏杆,直接滚雪球般的【虽然我从没见过雪】从平面摔到了同学面前。俗称跌了个狗吃屎。 “啊……”我几乎是整个人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大腿**。 “你搞什么。” “涵姐没事吧?”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伤了吗?” 在反应过来的众人的搀扶下,我慢慢从地上被扶起来,周围人的驱寒问暖并不能减轻我的疼痛,手肘和大腿摔的最痛,几乎都动弹不得,动一下就痛得“嘶——”倒吸一口冷气。“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痛。”我用尽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同时内心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呼,没受伤就好……涵姐你的左腿!”舍长看到我全身还是完整的【难道想看我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情景?】,松了一口气,双眼向下一撇,被吓了一跳。 其他人也向下看去,全都愣住了。“血,有血从裤腿里渗透出来了!”地瓜还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我的左裤腿。 我也向下看去,一时间也懵了:沾染楼梯尘埃的深蓝色裤子左裤腿膝盖部位竟然有血在慢慢渗透出来!“……”出于本能,我缓缓弯下腰,伸手拉住裤管口,慢慢往上拉,拉到膝盖那边时感到一股刺痛犹如闪电般快速遍及全身,然后,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一道刺眼的估约10公分长的割伤展现在我眼前。但是伤口很浅,不敷药也没事,就只是一碰到就好痛……“真晦气……”我一边摇头,一边把裤管拉回去,忽然注意到右鞋底有粘粘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少许芒果肉。回头一看,一片芒果皮陈尸在楼梯上。想来会从楼梯上摔下就是因为这个,“继续走吧,又不是什么大伤口。”此时我一开始的疼痛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虽然左腿还是有些麻。 周围人都有些怀疑的看着我,然后耸耸肩,好像在说你说没事就没事吧。然后继续走了。 ……比我们早来的有七八人,都是初一、二的。一开始来到的时候就看到操场领操台旁堆积着好几大袋早上时看到的白色口罩,旁边则站着两个男的,都是主任,其中一个拿着麦克风,都戴着白口罩。 后来人越聚越多,其中一个主任抬起拿着麦克风的手:“请所有今天宿舍内有同学咬过人的学生马上集中到操场!”身边的广播声音显得非常刺耳。 5分钟过去了【伸头看一初一的电子表】,熟悉的起床铃也开始它的工作。眼看再没有人过来,他也开始步入正题:“不要到处走动,排好队!”所有到场的学生都乖乖在他面前排成一条长龙。 悠扬的起床铃回荡在整个校园内,此时的操场就像个带有回音壁的音乐会场地;原来早上幻听女站的地方也没有了那些恶心到令人发毛的呕吐物。微风拂过,操场中间的小草沙沙作响。 “……因为口罩不足全校人使用,所以先给你们这类人使用,一定要记住,有不舒服症状要跟你们班主任说。口罩必须戴着到第二天,以防万一,好吗?” 怎么,怕我们有被感染,然后在期间又间接传播病原体?呵呵,真是有够奇葩。我对学校这种行为感到无语。“你,站出来。”背后忽然传来犹如冰锥砸地的冷冷的声音。 吓死爹了,还以为是在说自己。跟其他学生一样,我们同宿舍的都好奇的回过头去,只见站在队伍较后面的一个初一男被拉出了队伍。拿出一男站在队伍外,蒙蒙的眼睛【这种adj.放在这里使用不合适吧……】像失了魂一样,一下看我们,一下看着拉他出来的大人。那种神态,好像是在乞求什么,以及传达了害怕、不知所措,快要哭出来的心情。那家伙好好的干嘛这样,都吓到了人家小朋友。我略微不满。 但当大家看到他另一面时才真正害怕:我看到他腿后面,接近脚腕的地方,左脚的袜子被特意拉高。无奈她拉的再怎么高,也无法隐瞒残酷的现实:被特意拉长的一部分,像是被水浸过一样湿淋淋的,但那不是水,是咬伤渗透出来的血! 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家看到初一男那新鲜的伤口,吓得纷纷躲开来,跟他保持一段距离,好像他是个扫把星,避之惟恐不及。 被拉出队伍,再加上我们这帮人的躲闪和“滚开”的眼神,初一男整个人懵了,看起来像待宰的羔羊,任人处置。 “你们干什么?站回去,不关你们事。” 看到大家刻意躲开初一男缩在一块,拿麦克风的主任说道。无奈,大家只好默默站回原位。 真可怕,我们人群里竟然有未发作的感染者,假若他回教室才发作……难以想象。另外一名主任继续排查,搞得我们心里穷紧张,好像自己有被咬过。 “弄得人心惶惶的。人人自危。”我对这件事的评价。 身朝前方,眼睛却在盯着后方,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你,站出来!”她指向一个把手臂掩在背后的初二女,手掌上的鲜血暴露了她。 另一靠前面同学掩护的初三女也被抓到了。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深深记得她站出队伍时看着队伍里那同学的眼神,那同学一脸无奈和抱歉,似乎在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忽然想到了地震后的幸存者面对自己已经夷为平地的家时那种心痛和绝望。逃出升天后,嫣然回首,却发现钱、家都没了,还要面对新的生存挑战。这象征死亡宣判的咬伤,一出现就没有任何挽回余地吗? 一轮检查过后,总共揪出了4名被咬伤的学生。可怜的三人就像孤岛上遭遇船难的人,四周一片汪洋大海,他们不知道有谁会救他们,也不知道做出木筏后能驶向何方。不知所云,迷茫形容他们最为贴切。 “拿到后戴上。至于那4人,给我你们的校卡,我们会交到班主任那边。” 我们拿到口罩后都站到一旁穿戴着。有够麻烦,吃饭洗澡时都要摘下来。 “都是带去老地方?”排查学生的主任问道。左臂挂着三张校卡。 “嗯。”发口罩的点头示意。此时上课铃声已经打响,真快。“别在这里逗留了,都回去上课。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开始赶我们回去。 于是大家便各奔东西跑回教室。不知为何,我感到自己奔跑时的脚步特别轻盈,好像我根本就没在往教室那边跑似的。 在回教室路途上我常常回头看我刚才站的地方,那三人的命运会是怎么样?他们三四人要被带去哪里?而且……到教室前门了。“报告。”“报告。”大家挤在门前。 教室里的同学都看向我们这边,还有少许人在交头接耳;而物理老师就站在讲台前,讲台上只有一本大开的练习册。“进来。”她淡定回应道。一点也不纳闷我们怎么了。 “中午的时候,还好吧?”椅子还没做热同桌就问我。 被这么一问,先是一愣,然后回忆起中午时的恐怖经历,摇头:“太惨了……一尸两命!两个同学走了!”【注:一宿舍住9人】 “好可怕……难怪只看见5个人回来……”同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低头沉默不语。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看同桌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我又加一句话:“哎,好好的同学,竟然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没机会完整的毕业聚餐什么的了。”这时候还想着吃! 见同桌还是没有反应,感觉就好像一个无人操控的木偶。心里毛毛的,轻轻晃动她一下,忽然做了自己不可能做的事。“喂!你说话啊!”放声大喊。 刚喊完的一瞬间,就感受到脸上一股热辣辣的,回头一看,竟然是平日温柔的物理老师拿着一把长尺打我的脸。“TM找死吧,叫那么大声!” 老师怎能这样对待学生!我一瞬间感到火大,想要站起来跟老师理论【她不该这么侮辱人的!】。这时身旁的同桌终于活过来阻止我的行动。但不是普通的阻止方法。 “啊——”传遍全身的剧痛是我发出最为凄惨的尖叫。回头看疼痛的来源,始作俑者竟然是我的同桌!她不知为什么变成了感染者才有的羊毛,而此时的它双手抓紧我的手臂,两排整齐的牙齿已经镶进我的肉里!我用另一只手死死抵住她的脑袋,左脚顶着她的肚子,想把她推开,可是我感觉自己特别无力,总使不上力去抵挡它的攻击。一段软无力的挣扎后,整个人直接被推倒,肚子被已经毫无理智的它咬破一个大洞,血淋淋的肠子被扯了出来,塞进她那张血盆大口里,吧唧吧唧的咀嚼着…… “嗯?!”眼前就像突然来个不明物体一样,我的眼皮快速的睁开又闭上,睁开又闭上,这么持续了两三秒后才停下,眼前是一堵带有4、5个黑脚印的白墙。“哎,怎么做梦梦到把中午的事复述了一遍……”抚摸着后脑勺,手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 面前被锁死的窗户高出自己一个头,但并不妨碍我看到外面的天空——天空由睡前的天蓝色变为橘黄色,跟昨天的一样美丽,直视着美丽在我眼里又是多么的孤寂悲凉。就像在清澈、如玉器碧绿的水中游动了许久,从前面看是美丽;从后面看,却看到后方正在捕杀自己的鲨鱼。“现在多久了?下午放学了吧?不知道他们在干嘛。”我无声的叹息,窗外斜射进来的夕阳光映在我左腿受伤的地方。 生气、悲伤有何用?要怪就怪自己下楼不小心,招致误会。拿穿着短裤的借口安慰自己有何用?美术室外的走廊时不时有大人经过,走来走去的干什么,看着也惹人心烦,出了来让我出去的,闭上眼,头靠在临时墙上休息。 现在我处的地方就像个牢笼。但他们只能囚禁我的身体,却不能控制我的精神。星期五,星期五……啊!……本来可以骑着单车跟弟弟和母亲回家,可现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实在郁闷!站起来,面向四周。 学校还真会选地方,直接选在了初一、二女生宿舍前面的多功能楼,空间大,安静。每4个“怀疑对象”关在一间美术室、物理实验室什么的。一开始除了我之外还有3个初二的学生被一同放进这里,只不过他们几个在下午期间一个个都倒下变成感染者,然后被拉了出去,不知结局。 假若今天这场景换成了包括你4个女学生被绑架,然后另外三个都被一个个拉出去杀死,你是什么感觉?我现在的感受就跟上述的情景一样。 “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今晚过后,我们还不能完全肯定准确的转变时间。”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默默等着吧,自清者清,等我拿到毕业证书,打死也不回来! 虽然我所处的这间美术室够大,但是活动范围实在够小:美术室内的特殊桌椅【桌面特别宽广,还可以折叠】够重,光凭一个15岁的孩子是不可能挪动的,所以他们把所有桌椅集合起来,然后在室内拼接成了一个大大的十字,用来隔离“怀疑对象”。好在,他们没有搜身,也没有取走我的口罩。 望向四周,走廊上暂时没有动静。我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我的无聊时光?玩手机?且不说电量不多了,一旦被发现后果将难以想象。踱步到十字临时墙边,坐在平整的突出物上,头低着,对着自己的双脚发呆,消磨对现在的我来说多余的时间。 “不对。若真是下午放学时间,那不就是晚饭时间了吗?”我忽然醒悟过来,从平整的突出物上下来,一个箭步到被锁死的窗前,以5楼的视角看向外面,学校荫道上正热闹着,时不时有学生经过。嬉笑玩闹的初一,边聊天边走的初二,还有打完篮球满身汗水的初三男。 有几个学生优哉游哉的走向食堂那个方向。“啊!……那我的呢!我也要吃饭!”不爽的心情瞬间爆发,我气得直跺脚,埋怨学校不关心其他人的肚皮。我又不是永动机,我也会饿的!要不是周围没有家伙,我必定要砸烂这该死的窗户! 倒退几步,转身,溜到临时墙前大喊:“嘿,有人吗!”希望附近有人。 等了几秒,没有声响。我急了,又喊一遍,并附加一句:“现在都下午放学了,总该给人吃饭吧?” “哒,哒。”矮跟凉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静心等了2、3秒后一个中年老女人【刚来到这里时就见到了】出现在窗前:“急什么,刚才下一层的问饭现在又到了你。每个人都会给的。别再让我一直跑来跑去。”说完就一脸不爽的走了。 还以为学校漠视人权【不清楚这情况下是不是用这个词,不过都无所谓了】0.0那就等待一会吧。背靠临时墙,就着墙角坐下,双手环抱着大腿,望着对面那堵带有黑脚印的白墙。不知道今天吃什么,希望不要太烂。……哎,还是很想念老弟他们,还是家的味道好。有点怀念母亲的唠叨了。 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我忽然感到很无聊,然后用脚打着节拍。声音很小,也许外面的人听不到,但是在室内的话你可以听到很有节奏的拍地声。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水滴在一点点下落,时间也在慢慢的流逝,我心中那份对晚饭的期盼也渐渐如云雾般散去。 我开始想象那些被活活饿死的非洲难民死前的感觉,很痛苦对吗?对于我这个长久生活在都市连农田的分类也不清楚的“祖国的花朵”来说,无法相信,更不用说体会。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变得稀疏,直至散去。现在过了多久,10分钟了吗?舒展下许久不动的身躯,向后望去,看看有没有人来的迹象,感觉好像没有。叹气,还真忘了我的存在?好郁闷的感觉。 “哒,哒,哒。”嗯?有人来了。我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 果真其然,又是刚才那个中年老女人。但让我开心的不是见到她本人,而是她手中的那用一次性塑料碗装的饭和免洗筷。碗内表面是绿油油的高丽菜和土豆丝,嗯,似乎被关在这里也能闻到那垂涎欲滴的香气。 那中年老女人一手拿着碗筷,一手麻利的将钥匙插进孔内开门。“咔哒。”不一会门就开了,她面无表情【人家带着口罩能看出什么表情?】,将碗筷放在临时墙缝隙前【我手可以伸过去拿】,又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人在饿肚子时看到可以吃的东西,即便是味同嚼蜡的压缩饼干也吃得很香【当然,我没吃过,不过听说不好吃】。伸手把饭拉进来,除了高丽菜和土豆丝之外还有三个小鸡块。天知道这是不是用了前些年收购的惨死于甲型H7N9的可怜家禽的已经发绿但经过高浓度香精与白矾精密加工的冷冻肉,不过还是照吃。拆开免洗筷包装,掰开,搓揉一番,然后开吃。 我吃每餐只用2、30分钟。如果开吃时是6:30的话那现在应该是7点左右,因为外面已经开始黑了。橘红色的太阳落下了山,房间内也显得阴暗起来。“啪嗒。”头顶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赶紧回头去看,中年老女人趁着自己不注意开门打开了灯然后走了。最开始还想自己冒险翻过临时墙去开灯【确实很冒险,一旦不小心摔了下去……】……现在倒不用担心了。 只是,这样真的好无聊。 周围有什么可以让我消遣的?我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四处寻觅,看看有什么可以让我把玩来消磨多余的时间。本来还期望某些粗心大意的学生能遗留什么东西在特殊桌子里,不过显然没有。要么是他们太乖巧,要么是那些人搬桌椅时顺便带走了。我感到有些沮丧,盘腿坐在狭小的活动空间的中间,双眼直盯着地上的碗筷,不知道该干嘛。 忽然一个灵感在我脑海里浮现:为何不把他们组装到一块,做成一个土制的“量筒”?塑料碗接近圆柱形。但说真的我这里除了碗筷,两小根展品柜后面的红色塑料绳,一截断掉的躺在最底层特殊桌子底下的尺子便无他物了。其实尺子也算没用,因为我手头上一支笔也没有,没法把测到的刻度写在筷子上。 那两根红色塑料绳一推开展品柜就可以拿到;倒是断尺比较麻烦,要趴下来弄,不过因为无用所以不用理会。取来塑料绳后,将两根筷子摆十字,竖着的立在碗中间,横着的摆在塑料碗上,良好之后,就用塑料绳缠摆好十字的筷子。这样土质量筒的雏形就做好了。 但这毕竟是土制的,精度不如实验室的量筒;而且没有笔,连最基本的刻度也无法标上。不过倒也无所谓,这东西也只是突发奇想做来玩的,用来打发时间罢了。可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破玩意数日之后能起到作用。 只是,做完这东西之后,似乎更加无聊了。我环抱着双腿,看着外面逐渐定型的星空,今天挺特别的,竟然可以看到月亮,虽然只是一轮残月。不知道还有多少此时正要准备晚读的学生跟我一样正望着黑色幕布上挂着的白色弯钩,也不知道有多少校中学生的父母在家中望着天际,心里思念着他们还在学校里的孩子。 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挪到临时墙边,头倚在墙上,掏出手机玩起了“干瞪眼”。好像我做了这么愚蠢的行为之后手机就会自动开机,显示电量是满的似的。“收回去,别再干这么傻的事了。”我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开始怀念家里的电脑了。人就是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从不珍惜眼前随手可得的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去珍惜。 今天下午这件事一点都没有带给我任何好处,当然,如果硬要牵扯的话,就是我不用晚读,不用听老师念经【如果知道要付出现在这种代价的话,我宁愿听念经】,也不用做作业了【忽然觉得做作业真有意思】。 我这次改拿起自己刚才弄的“筷子十字架”,把它像玩竹蜻蜓那样用手快速搓着。如果这是从小叮当的口袋里拿出来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飞呢!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还是能给处于无聊状态的我带来一点乐趣。 就这样两手各握“筷子十字架”一端,逆时针转到一定程度,又顺时针转回来,不停的做,一直到晚修第一节课刚下课没多久才被打断。 “嘭!嘭嘭!”“咚!”又来了!我感到有些不耐烦。这个人从隔壁传来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下午的手掌拍桌子和碰倒东西的声音。下午第一次打盹就是被这吵杂的声音给弄醒的。不知道他们在隔壁空间关了什么疯子。背对声源,继续摆弄自己的筷子。反正这声音过会就会停的。 “怎么又来了!”那个中年老女人一边咒骂一边快步从我这教室外边的走廊走过去。管他的,又不关我事。没过多久,吵杂的声音便消失了。 后面也没发生什么事,很平静。我度过了一个无聊的晚修。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彻着下课铃声,初一的放学了,紧接着后面的初二和初三。听着外面的人嬉笑着陆陆续续经过这里,我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看得见听得到,却摸不着”的痛苦。 “乐观一点吧,明天就可以回教室了。”我尽力抚平自己不满的心情。 我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人人都渴求一生中风平浪静,而现在的我们大多生活频繁,一点小事也能让我们大惊小怪。而现在我们这极少数青少年还真的遇到了大事,一个足以永久铭记的大事。这种经历既然难能可贵【呵呵】,那为何不把它记录下来?我可以利用手机录影简单汇报下当天发生了什么。 有想法就会有行动,我掏出宝贵的手机,小心的按下了开机键,为了节省宝贵的电量,应用平面刚出现就点击录影功能,然后开拍。“这两天都不怎么好过。”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镜头面对着地上的塑料碗:“大约昨天上午从看到蒲乔起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血腥的医务室、校园被军方封锁、综合楼小广场的一人一感染者‘人肉串’……天啊。”平静的描述昨天的事,镜头无意间抖了一下。 “再来说说今天吧……早上做操时幻听女的闹剧,接近中午时学校上空抛下的大补给箱,同班同学又癫痫,中午时的五十几名危险学生,肥欣发疯吃人导致另一同学死去,一直到现在的因中午召集时下楼梯不幸受伤被误会是受感染的人而被关在这狭小空间。”把裤腿挽起来,给了腿上伤痕一个特写后又在原地环视了一圈,“哎,又是曲折多事的一天。”发出自己的感叹,然后镜头面对那扇窗。 “明天就可以回教室了。我花费了宝贵的电量做这个视频是为了什么?我想把这种我以后可能再也无法遇到的大事给记录下来。”我站起来,走到窗边,镜头对着外面,校内的路灯都已经打开了,发出了幽暗的蛋黄色灯光,虽算不上明亮,但至少看得清路。只是这个地方没法看到外面。 最后把镜头对准自己:“嗯……总体情况就是这样。估计我们一个星期后就可以离开学校了。所以……那个大妈又来了!”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赶紧把手机藏在背后,脸面对着门那边。 果然,两秒后中年老女人从右边走到前门,咔嗒几声后门打开了。她走进来,只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关灯,美术室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我把背后的手机贴得更紧,避免手机的光暴露了我背后掩藏的东西【上帝之光?】。 运气不错,她没发觉我的不对劲,关上灯后就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来。“刚才真的好险。”镜头对着走廊那边。 “刚才有事中断了,继续刚才说的……所以我想我不用这么担忧。今天是2014年6月13日,星期五,天气晴朗。”说完,停止录像,保存。正要关机时,忽然感到手部一阵颤抖,屏幕弹出了“电量即将耗尽。”的提示框。该死,用太久,快没电了,真是麻烦。 第四十四章 Ps:最后面有惊喜图片,小说网的就看不到了。 第四十四章 好后悔前天晚上没有选择充电,搞的现在都快要自动关机了。我感到有些懊恼。但现在着急有什么用?没有万能充【山寨机的数据线太垃圾,两下就烂了】,也无法通信,手机的作用大大削弱。再加上我现在被困在这狭小的地方,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倒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带着无奈烦闷的心情关上手机,揣进口袋,找了个靠脚处坐着,耷拉着大腿,头放轻松的靠在临时墙边,目光正好看到那扇窗户。最后再伸展下身体,闭上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沉入睡眠…… 如果,如果我当时生病了没有去学校会怎么样?这种假设在我那晚梦里得到了“回答”。 “喂…起床了。今天又是你最后一个起来。” 母亲无力的叫我起床。 我在最开始睁开眼的瞬间感到天昏地暗,被迫无力的闭上眼。脑袋时而如铅垂般沉重,时而如鸿毛般轻浮。“妈……”我历经千辛才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了一声。 “怎么了?”母亲从客厅走进我房间,一脸憔悴的样貌让人觉得她生了一场大病。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副要死不死的病态回答:“咳咳.....喉咙干,头晕……” 没想到【是梦醒的我没想到】母亲竟然离开我的房间,并冷冷的回我一句:“被咬了就不要乱动,否则会加快血液循环,转变的更快。我去买川贝母熬糖水给你喝。”说完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川贝母?那不是用来止咳的东西吗? 那时梦里的我非常想大喊些什么,甚至是追上去拉住母亲,但是做不到。我那时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看得见,听不到,动弹不得,类似于高位截瘫的病人。现在我倒是体会到了那些高位截瘫的人的痛苦。 梦里的时间是过了三天后,像是长期被囚禁的四肢得到了解放一样,我忽然可以动了【恐怖……】,疯了一样的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现在想来,我注意到当时的自己身上一点咬痕也没有!当时一出房间前面便有长长的一条走廊,就像一条盘折的肽链,跑了很久才到客厅。 客厅死一般的寂静,两只爱犬没了,弟弟也不再,家中的长方体鱼缸内乌漆抹黑的,跟我六年级暑假时出去玩一个月后回来看到母亲特别分开的那盆鱼一模一样【当时家里养了条血鹦鹉,太凶猛,于是隔开,还附加数小条肉鱼。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阻止她那么做的】。 脑子一团浆糊,一个箭步奔向阳台,向下一看,一楼平台黑压压一片,中间还带着星点肢体碎片【血腥盛宴】。正瞅着,却感到背后一股无名的推力,狠狠把我往下推,推向死亡的深渊。当时我叫不出来,在坠落到地上那一刻,我看见它们都是血红的双目,部分嘴上还挂着少许鲜肉…… “叭——”“嗯?!”在刺耳喇叭响起的同时忽然张开眼睛。 原来在起床铃响起的同时我也从梦中惊醒。“好长的一段梦……”我整晚都保持着坐姿睡觉,伸展一下懒腰,呼出一口气。 再看看窗外,都已经艳阳高照了。这要是在冬天,现在依旧是阴森森的,其景象就跟原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一样,挂着两封,随时要下暴雨似的。不过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天,不然一大早醒来,那个冷啊…… 估计中年老女人还没醒吧,先起来活动活动。手抓着临时墙突出面,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望了一眼美术室四周,回头,眼光却停落在那地方。 我看过那扇锁死的窗户外面,有一些黑色的小东西掠过窗户,蹭了几小步,到窗户面前,外头一片空旷,估计那些学生还没出来。是什么东西掠过了窗户?正感到纳闷,忽然那团黑影又来了:速度很快,它一下子掠过窗户,然后停留在窗户旁的树枝上——原来是只不知名的小鸟雀,黑色的,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略带欣赏的眼光看着这只小鸟,自言自语。 眼前的鸟儿正把头窝在翅膀后面梳理羽毛,自由自在的样子真令人羡慕。忽然,我的心感到一阵刺痛,好像钢针在心脏里乱动似的。想抓住什么,可又抓不到,只能隔着冷冰冰的一道玻璃,默默的看着近在眼前却又抓不到的东西。 我快要自由了,可又还没“自由”;即将有扇门为我打开,但还有一扇更大的门是紧闭的。“没事的,没事的……隔膜迟早会破碎的,大门也必定会重新敞开。”无奈的叹气,喃喃自语,尽量说些安慰自己的话。 “咚咚。”后方的敲门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看向后面,敲门的正是中年老女人【看身影】。只见她在前门一阵捣鼓,然后门开了,她后头跟着两个中年大叔,估计是来帮忙搬桌子的。 “我翻了下录像,因为你一个晚上都是正常的,所以你可以出来了。”中年老女人宣布。 呸呸,我本来就是正常的,是你们乱坑人的好不。“啊,我当时都说了我那是割伤的。”我平淡的回答。要是条件允许,我绝对要狠狠骂死他们。 “有什么办法,现在情况这么混乱,才两天就疯了或死了六十多人……你知道就好,不要到处说啊!……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恐慌的群众引起的暴乱才是最可怕的。”她在无意间像我透漏了学校现状,然后才帮那男的挪桌子。 六十几人……才两天就已经有六十多人离开了我们,可见这个病原体的严重性之大。只祈祷外面的人能快点研发出解药或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在他们挪得只剩一张桌子时还顺便帮他们推了一把,所以一堵“严实”的临时墙被我们弄得只剩一层根基。“嘿。”我很轻松的翻出来。 “在正式离开之前,请先到楼下登记。”中年老女人引领我下到2楼。我在走的途中还注意了一下沿途路过的课室,都是一片狼藉,好像经历过一场大战。这不可能,昨天进来时还有人的! 原来这就是她的“临时办公室”:不就是二楼左拐第一个课室空出来。在讲台那边,上面有些杂乱,还放了3、4台小显示器,有画面,都是课室右上角的监视器视觉,监视器后面接的杂乱的电线不知通向哪里。除此之外,便跟一般的课室无异。 “来,这张表,找到你的名字,然后在对应的横排倒数第一个空签名。”中年老女人递给我一张纸。 我顺手捡起一只蓝笔,细细端详着这用新A4纸【平日见到的都是灰纸】打印出来的表格,在寻找自己名字的同时看看都有那些人也榜上有名。不过经过快速扫描一遍之后并没有看到熟人,同时不少人都没签名。“是签完之后拿校卡吗?”我找准自己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大名。 “那是自然的。”她拉开抽屉,里面一堆校卡,她只翻过几下便找到了我的。 “啊,谢谢了。”我取过她递来的校卡,礼貌性的回答。明白人都听得出来,这回答非常生硬,像是被逼着说的,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 “走吧,去吃早饭。”中年老女人头也没抬,直接坐下来,拿过表格写东西。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以箭的速度溜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飞奔下楼梯,最后两阶也不用走了,直接跳下去。虽然受伤的左腿还是有些敏感,但也无所谓了,最要紧的是先去宿舍洗漱! 最近的路线莫过于直冲到食堂那边,然后直奔宿舍。当我到食堂那边的时候,我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人来人往,他们都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饭,似乎昨天中午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也真佩服他们还吃的下去。 不过好在母亲有给我那带面包,我可以利用它至少撑一个星期。我在不远方看到了宿舍走廊上人来人往,源源不断的人潮从楼梯口出来。在上楼前我注意到原来的那间宿舍里似乎有人,这么快就清干净了? 虽然有些小激动,不过面目上还是要保持镇定。走到宿舍旁边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下来,头悄悄探到窗前,还真的有人在!地瓜,舍长,以及两名舍友,估计另外2名早已出去了。只是,原来肥欣和那名舍友床位上的用品、洗漱用具等等都没了,地上也光洁亮丽,一尘不染,其干净程度比以往大扫除都好。 “……”默默的从外面走进来,一点招呼也不打。不光是性格原因,还有这种情形下哪有心情开开心心的打招呼。 “谁啊……哦,涵姐?!”地瓜首先注意到我的存在,惊讶的放下手中的活。 “涵姐?!都已经半天没有看到你了。”舍长满嘴牙膏泡沫,牙刷还在嘴里。 “昨天那时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他们把我以及另外几人带去多功能楼隔离,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哎。” 我一边走到阳台门一边说。 “How do you feel?”某位舍友忽然来了句英语。 “在一间美术室闷了一个下午,还看着当时跟自己一同进来的另外三个初二的被一个接一个因为转变被拉出去,你说是什么感觉?”我反问她,同时扭开门。 “呃,我想应该是糟透,心情跌到谷底。”她愣了几秒才回答。 扭开门的时候顺便拿上自己的刷牙用具。到水龙头前,把牙膏牙刷放在一边,先接一小点水,晃荡几下,然后倒掉,这才正式开始刷牙,刷牙的时候我面对阳台门另一边,看着空空如也的肥欣的床位,心里捉摸着那些东西去哪了。 “哎,可怜的肥欣。”还在刷牙的舍长站在我旁边感叹。 “此话怎讲?”我疑惑不解。 “你被带离之后,我们几个就赶紧回教室了,那时上课铃打响了你懂的。下午第一节课也基本没上。下午放学,我们几个竟然还可以正常回到宿舍内!”舍长一边吐泡沫一边说,然后漱口几下,牙刷放进杯里搅合几下便倒了,“继续说。当时我也跟你一样很惊讶,我还特意跑去问了宿管怎么回事,她说是校内职工清洁的。床上用品,洗漱用具,桶子,衣物,所有她的东西都被打包带走了,地板甚至还撒白醋消毒过。要不然,我下午放学怎么洗澡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等等,那她在教室里也有东西啊,怎么处理的?” “所以说啊,下午第一节课几乎没上,在走廊上无所事事的,看着里面的大人进行‘大清洁’……几乎整个桌位都搬走了。” 哎,不知道肥欣爸妈知道后是什么反应。刷完牙后,宿舍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我一个。“我看看……6点41分,时间还早。”看了下别人的闹钟,为时尚早,足够吃早餐。我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看着对面白墙发呆。很白,一尘不染。 “吃的还是太慢了。”我急急忙忙的锁上宿舍门,然后下到一楼,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奔向教室。只剩5分钟了! 幸运的是,我还是及时在7点以前赶回教室。 “很好,里面还很混乱。”当我到教室门口时,我瞥见里面吵杂、嬉笑玩闹的景象,暗暗庆幸,弯着腰,快速溜回自己久违的座位。 “……嗯?!涵姐你回来了?!”本来正专心致志的阅读着杂志的同桌发现了我的存在。 “是啊。糟透了。”坐回位上时整理仪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 “今年不太平唉……”她继续翻阅杂志。 “我靠,涵姐什么时候……”一位小同学也发现了我的存在,不禁吓得倒退几步,双眼看到脏东西似的,好像碰上瘟神一样,只是因为我回过头去看,他才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 被这位小同学一叫,班里其他吵闹同学也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失踪了半天的某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注意到他们都是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弄得我浑身痒痒,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似的。然后,他们又交头接耳,用那种不屑、觉得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跟以前无视的神态不一样,好像埃博拉病人就在他们身边似的。哦,呵呵,不对,我不就是那所谓的“埃博拉病人”吗? 一直坐在人群中的地瓜,眼看班上情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她确实没被感染啊。”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到现在都记得她的原因。 被地瓜这么一说,情况确实有所控制,大部分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用眼神压抑我,感觉空气顿时好多了。 看了下黑板,又是星期三的课?!星期三值日的倒霉了。整理完桌子后,抽出一本历史书,给插画人物化化“妆”。可才刚画了几笔就开始了早读。面对这种已经反复读了很多次的复习资料,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当我有气无力的念着复习资料时,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家轻轻的拍了一下。“你都没听见吗?班主任叫你。”是同桌干的。 稍微站起一点,班主任还真的站在后门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心里暗念。站起来,资料叠好,出去找班主任。 “……有事吗?”我一出教室就问。她当时在向后看,不知在看什么,估计是等到无聊了吧。 “啊?……哦,这边来。我们楼梯间再说。”她把我带到楼梯间,显然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带过来后还左顾右看了一番【又不是毒品交易,怕什么?】,然后才放心的步入正题。“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大概早上起床铃响了,我也跟着醒来。然后没多久就来开门了。”我老实照答。 “那个人有没有让你签名?” “有啊。怎么了?”好多余的问题。 “只是统计一下,学校要求我们进行统计本班的。最后问一个问题,确定没有感到不舒服之类的?”她一直在一笔记本上记东西,然后突然来一句。 “你觉得呢?我没有被感染。”这下说的我有些不高兴了。 “只是在例行公事罢了。好了,回去早读吧。”班主任记完东西后抬起头来,关上笔记本便走了。似乎她正赶时间急着离开。凭什么这样随便怀疑别人。 也罢也罢,反正都快毕业了,这么计较干什么?回去早读。 不过说真的,后面都挺平静的,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感觉还是很困啊……”早读过后的我软趴在桌面上,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好好休息。 “啊啦啦……发数学周测试卷了!都帮忙发下!”趴桌休息【睡觉】时听到讲台那边有人喊叫。抬头一看,还真的是。但愿我能有个80分。 坐在位上,默默等那些发试卷的把卷子发到自己手上。“只有75分?差评!”拿到试卷,简单扫了一眼,看到用暗红色圆珠笔书写的那刺眼的两个数字后,我感到无比失望,本以为还可以考到80分的,题目那么简单。 大家拿到自己的卷子后表态各异,或高兴,或不屑,或淡然,抑或马上拿去问学霸怎么做。至于我?改一改自己会做的错题,然后淡然处之。 我开始埋头改错。当最后一道大题快被我解开的时候只听见又有人喊:“抬头!所有人抬头!”自然是抬起头来看看怎么了。 黑板上没写字。“注意!80以上的订正好课间找老师,80以下的中午留堂,拿卷子去找老师!”那位同学在讲台前喊完话便下台了。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擦,中午又要晚吃饭了!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说到中午将要留堂一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初三开始,他就时不时的要求留堂。如果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就更糟,题目不做对或试卷没改完就不给走。兴许对学优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这类数学学渣来说就苦了——做不对不给走,我和几个老油条永远都是拿着改好的试卷上讲台,然后灰心丧气的下去继续写。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是种灾难。 为了避免中午来不及吃饭,我连下课时间也在钻研错题,连闭眼趴桌的机会也没有。当我把试卷都改好时【当然,不是上课时写的】,已经是第三节课下课了。 惬意的看着窗外,在享受美好的晴天天气时又回想起了昨天第四节课有直升机丢补给的事。“今天也会如此吗?”我心想。 感到有些口渴了。眼睛仍看着窗外,伸手摸向平日放水瓶的桌面右上角,打开瓶盖,向里头倒水,却听不到一点水声。 “搞什么……没水了?”回头一看,此时的我正倾倒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水瓶,而且瓶嘴那里还有水滴欲滴不滴的挂着。 昨天上午第四节课装的水现在就喝完了。实在不喜欢这走来走去的感觉。我无奈的站起来,拖着水瓶去装水。 其实我不太愿意去装水的原因之一就是路远。装水处在一楼,也就是八班教室外边右下方,紧挨12班清洁柜那边的楼梯的旁边。且不说路远这回事,最主要的就是那6个温水孔、1个沸水孔是供应整栋教学楼的人的水源【虽然小卖部也有卖矿泉水】,可想而知每次下课会有多少人去打水。 幸运的是,当我拿着水瓶到那里时,只有稀疏3、4人在打水。“哗啦啦”源源不断的水流从水龙头口流出,不一会瓶子就满了。 就在此时,原本边走边说笑的学生忽然神色紧张起来,往教学楼方向奔去——上课铃响了。“这么快?!”我有些受到惊吓,急忙关掉水龙头,瓶盖都没关上就拿着走了。 “最讨厌遇到这种人了,尤其是上课铃响的时候。”跟我一同上去的队伍中 最前面的是几名女学生。相信你们都有体会,一般有事上下楼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种三两成群的女生,嬉皮笑脸的聊着某某班的帅哥,又走得那么慢,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越走越开,一点也没想过走在后面的人的心情,有时候你超车不小心碰到她们还会被回瞪一眼。总而言之,我有够倒霉的。 我一边上楼梯一边组装瓶盖。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挤死人。”后浪推前浪,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因为我刚才装了满满一壶水,稍微倾斜一点就会漏出来。“怎么会旋不上去……”尽力保证平衡的同时旋上瓶盖,却发现卡住了。 哎,老水瓶就这样子,不过好在我终于在人挤人的人潮中挤上了3楼楼梯口,水瓶内的水也一滴不洒。但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我算是体会到了。 “都让开啊!”一个满脸通红的小胖子忽然从很后面一路冲上来,不顾周围人白眼鄙视。他这行为也许可以让他快点回到教室,但却害了左脚刚踏上三楼的我。“靠腰。”在悲剧发生的一瞬间我内心的第一反应。 瓶里的上亿个水分子不甘被困在瓶等待被喝掉的命运,纷纷发出奋力一跃,从狭小的空间跳出来,他们相互配合,编织出密不透风的水布,透明,清凉,然后因为重力而下坠,刚好节外生枝,一块纯白的涤纶衣布横在他们路线面前,结果这短小的水布与它碰了个正着。 “运气好背……”看着因为我不慎摔跤而洒出来的水落在一个男生的身上,我心里暗自懊恼。吓得我一开始都不敢抬头看那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礼貌还是要有的,我有些尴尬的抱歉。 悄悄抬起头来,不小心被我撒到的人是一开始上楼梯时就在我前面的果冻。“……”我看到他满脸讶异,看着自己湿掉的肩部,一句话也没说。 我继续跟他解释:“谁知道后面冲出一个胖子,瓶盖又卡住无法立刻关上……” “没事。一下子说的那么多干嘛?我又没怪你。”他表示很晕+_+。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准备好接受他人责备的我反而懵了。这人怎么了,这样他也不会生气? “真的没有事?我可以把仅剩的一张纸巾给你……”没有撒谎,我手头上真的只剩一张纸巾了。 “都说了没事。只是水罢了,过会就会干。而且你不是说你只剩一张了吗?”他转过身来跟我说话,“还是留着吧,也许哪天就用上了。不是都说人与人之间要相互宽容谅解吗?相信你应该不是故意的。这种小事,无需计较。”他客气的笑了笑。这让我反而觉得有些不适。 “但衣服是我弄湿的,应该我来承担责任……” “上课了,先回教室吧。啊,谢谢你,大夏天时挺凉快的。”他自己先进教室了,走时还自言自语,讲到谢谢你时声音还提高到我能听得很清楚的程度。他是在找理由塘塞吗?…… ……回到位上,继续弄水瓶。我尝试把出水口盖子旋上,可是到了那个地方却是卡住的。心急的我眼看老师已经到了后门,用拳头轻轻捶打出水口瓶盖。 “不是这样的……”在我像个傻逼似的反复轻捶出水口瓶盖时一只白嫩的手伸了过来【那种白嫩,跟蒋晓斓的皮肤养的一样好,不像我,明显的半黄半白】,我知道,那是同桌的手。 她把水瓶拖到自己的范围,轻轻取下出水口瓶盖,然后再安上去,只是不像我那样急匆匆的旋上去,而是慢悠悠的,似乎无视了即将进来的老师,也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不到两秒,她就全都弄好了。 “这个水瓶老旧了,要温柔对它,不能光用力气解决问题。”她把水瓶退回给我。 哦……好吧,她算说得有理。 “我给你们分析专题,都拿出复习资料来。”历史老师刚进来就命令我们。 但是说真的,她讲的内容几乎都是照搬资料上的,我压根就没心情挺。手拿着笔,低头看着试卷,心里却在回想刚才的事。我之前不小心把水弄到了他身上,换做是谁都会或多或少的不满,可他却没有如此,还反过来让我别放在心上。他脑子发烧了吗?显然不是!当时抬头看他的时候也没注意他有什么不满或生气的表现。这个问题我从当时到现在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品格才能让他这么宽容他人的误失。 “所以根据这个来看,一旦题目这么出了,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这个答案。不用问为什么,只要能拿到分就可以了。”那个老师还在念那没有人听的三字经。只要拿到分就可以只要能拿到分就可以……怪不得没有实学的人那么多。 无聊的看着窗外。太阳渐渐高攀,部分阳光洒落在我的课桌上,此时圆珠笔立在阳光下,桌上出现一圈圈似真似幻的光影,像时光盘轮,刻满了时间。转动笔杆,盘轮也跟着转动,很美。总是看着它,幻想着光影里的故事…… 接近中午了,离吃饭也不远了,不知道午饭会吃什么,廉价的莲藕片也不错……我心里猜想着今天的午饭。可是很快又泄下气来,急什么,中午还要去办公室一趟,等我到了估计菜也凉了。不怎么喜欢吃冷菜。 在美好的阳光下转动着笔杆几乎一整节课,还是没有直升机出现,难道今天休假?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小学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有种望不到尽头的感觉。但是,一直到我小升初考试那天,吃着毕业餐,我一直都以为我在小学这四年【前两年是在另一个城市读的,那时候学校就在家对面,小,破旧】里才过了四五个星期。现在我又快要初中毕业了,忽然觉得这里呼吸过的每个氧分子、倒数的每堂课都异常珍贵,即使有过不愉快的事。 正恍神的时候,头上方的音响发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下课了。 “今天就到这里,下课。”一听到下课铃响,老师匆匆说完就抱起书本走了。 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懈下来,如释重负。“呼。”收好历史书,然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望着天空,真奇怪,今天都没看到直升机,不送补给了吗?我相信他们不会不管我们死活的,所以估计是下午的时候来吧。不过今天天气确实不错,衣服晒个半天就能干。似乎可以听到紧贴教学楼的大树上栖息寻找配偶的蝉的知了声。 对哦,都差点忘了那洒出了一些水的水瓶,赶紧拿起它去装水。“好险。”刚进教室上课铃就响了。从理论上来讲,这节应该是英语课。离吃饭不远了。 不知怎么的,我又一下子回忆起昨天中午时的遭遇。满脑子充斥着两个字词:血、咬人。那实在是一次可怕的经历,而现在又临近中午了……应该不会两次发生同一件事情,不然就太过扯淡了不是吗?学校的危机意识又没那么糟。 说真的,一连整个学期都在重复的复习、复习,即使是学霸也会感到疲劳,更何况像我这种处在学霸与学渣之间的人物?虽然我挺喜欢学习的,但是却很讨厌这样如诅咒般的周而复始直到中考。面对英语老师发的无数张听力和作文卷,我犹如在风中凌乱的无助人士,感到茫然不知所措。突然有些怀念小学二年级时搬家到这城市【那时这市的小学还没放暑假,但是我原来读的已经放了】,坐在窗边,看着其他小学生上放学的情景,不用天天读书。 不过,几个月后的我忽然回忆起现在的我,这才感受到天天背着语数英上课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 大家静静的,但也不是完全的:玩笔、抠指甲都有,我看到最厉害的一个就是偷偷看藏在桌里的小说集;当然也有几个是正在跟周公搏斗的久经沙场的伟大战士,从上课开始到现在已经战斗了30分钟左右,离胜利的曙光抱不远了。 五、四、三、二、一、零!响铃了!我感到如释重负,暗暗呼出一口气,肚里的胃酸早不知翻腾了多少次,还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一阵蠕动。 “啧……只剩下十分钟了,本来还想多讲几项的。我们赶快把这个处理完。”英语老师在做垂死挣扎。 听课的同时把数学试卷折叠好塞进口袋,保险起见,把红笔也带上了。 苦熬了两次响铃,终于迎来了初三的解放号角声!“从进展来看……今天读的是政治。”抽出夹在政治书第一页的一叠提纲【考完就会忘的东西,不知道要我们背干嘛,哎】,再带上饭盒后就快去找数学老师报告。我还赶着吃午饭呢! “早知道一出教室就用跑的。”赶到位于综合楼的教师办公室,看到前面7、8人排队等改试卷,我意识到自己是排在最后的人【全都是办公室的老顾客】。 虽说被叫去办公室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夏天的时候倒舒服了——办公室里的空调造冷效果好,每次进去,即使只是站在门边,那股炎热压抑人心的热空气中一丝足以救人的清凉…… “太阳真大,今天天气也不错。”排队等待的同时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荫道。 幸运的是,这次老师讲的速度够快,很快就到了我。“预料之中的事。”叹气,拿走试卷,去一边改正。 我所处的这间办公室只是其中一个,隔壁的办公室是初一、二教师的,而小广场那边还有一个,不过是主任之类的人的办公室。我就觉得这间办公室不错,空间大,旁边有一排窗户,阳光充足,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摄像头,万一有人来偷东西就不好了。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们都是有秩序的文明人,怎么会干这种事,除非那人肚子饿了没钱想弄点吃的。毕竟是所老学校,有电脑设备就算正常了。 “眼羡ing……”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上面堆满试卷的桌子写,看到外边有说有笑的学生经过,不禁感到羡慕。 就像天上日光灯开到最大似的,窗外的景物都被晒得亮眼刺目,看久了感觉还会左右颤动。阳光直投我的试卷上,其光照之强烈令我眼睛有些不适。有规律运动的笔尖下那长而细的黑影随着笔尖移动,写着证明题,时间也在流逝。 好在第二次就过关了。“可怜了他们。”收起饭盒时看着还在排队等候的三个隔壁班的男生,不禁默默感叹。出去之前还看了下办公室里的钟表,还有时间。 前脚刚踏出综合楼,右手就本能的挡在额头上方。“大太阳……”我看着那被太阳光照得几乎能自己发亮的水泥地。望向四周,眼睛却忽然定格在学校外面的一个景象——我不是指外面的军队撤走了。事实上并没有撤走,反而加多了一些东西:学校周围,原来插了一根根超长竹竿形成的“巨型篱笆”,竟然多了一层黑色纱布,没一个漏的地方。 (这段尽力了,找不到以前宿舍后面那张或相似的图,只能自行想象了……) 之前忘了说,在早上急匆匆的从老远的宿舍到教学楼,上楼前我看了下学校外面,在正门的那个方向,不知何时竖立起了一根超长的竹竿,比学校最高建筑【约18m】整整高出一半左右!这个我见过,在我宿舍那边,站在后阳台,你可以看到远方有一非常突出的建筑物:周围立了好几根超长的竹竿,围上非常大的黑纱布,把整座建筑给包围起来,不知是干嘛的。 我想,既然前面都如此了,那么宿舍那边应该也差不多。这样的景象头一回见,我应该把它记录下来,拍照留念,虽然这又会浪费我的手机电量,不过也值,这是难忘的经历嘛!可能以后再也遇不到了,所以要抓住现有的机会。 不过我得找个僻静的地方,免得被人发现了,同时也要视野开阔,不要被那些树枝挡住了才好。自然,①号教学楼,我教室所在楼,成了最佳的拍摄点。 我尽量站在①号教学楼区域边缘,离综合楼仅有20m远左右【所以说,这是不百分百安全的地方,但有什么办法?我才不想大老远去操场那边】,以取得最好的角度。“就一会……就一会。”我尽量安慰自己,趁附近没人悄悄开机,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周围状况,便于我随机应变。“嗡。”熟悉的振动感作用在我手中。因为电量不够了,要速战速决,同时避免被某校领导抓。 心中暗自窃喜。转回去看手机,原本有些兴奋的面目却就此凝住,瞪大的双目紧盯着不大的屏幕;比较细薄的嘴唇因为一瞬间的惊讶而微微张开,短时间内无法合闭;不敢相信的眨眼,整个人就此停顿住,立在夏日温热而又带有一丝凉意的微风中……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如果你是个在外面驻守的士兵,眼睛好的话,你会发现在校门正后方建筑左边教学楼那边,有一个胳肢窝夹着课本,左手拿着饭盒,挡在右手和低下的整张脸的前面的初三女。也许你会觉得她行为诡异,究竟在偷偷弄什么东西。 就像一个甩炮在脑袋里炸开了一样,我整个人怔住了,眼睛不断眨巴着。这不对劲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别误会,我不是指手机电量忽然全满了之类的。而是电量旁边的之前一直保持零格的信号格有了新变化——虽然时不时消去,但它一直保持在不起眼的一格! 怎么搞的,不是没有通讯吗?什么时候竟然有信号了?!是否代表我可以打个电话了?可是才一格信号,成功几率很低,即便打通,效果也会很差。得找个高点的地方再试试……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四处看看,寻找着优良的踩高点。 手机就快没电了,必须快点行动。教学楼?有学生在里面也就算了,更何况还有某些热心的老师在留堂,被发现就惨了;综合楼?那里简直就是boss的聚集地!而且去等批卷子时小广场虽然没有摆障碍物了【小广场那边的楼梯可通到天台】,但是不许学生任意进出,这里也不行。有什么地方既高又不容易被发现?……多功能楼? 是啊!多功能楼!只有一个老女人待在那里,而且楼空间复杂。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必须在电量耗完和微弱信号消失前赶到那里!飞速奔跑时严肃凝固的脸上连脂粉也难以掩饰的狂喜与激动。 之前也说过多功能楼对面是初一、二女生宿舍。想当年初一、二的时候,中午起床【我都是提前5分钟起来】,走出宿舍到荫道上,沿路呈食堂反方向行进,会看到正前方约50m处是学校后门,其一边是小型停车场,另一边是少有人去的篮球场。而这小型停车场的旁边则有一架涂了蓝色油漆的铁梯,“破皮”的蓝肌肤下那棕红色的铁锈历历在目,它是年代久远的象征,印证了我走过这直达教学楼的道路的两年和铁梯多年无人维护的真相。后来初三了,也没再走那里。 现在的我为了能及时给家人打个电话,利用不多的电量传达我这三天以来的思念和种种遭遇,又回来光顾这个蓝皮肤的老朋友。“咚!咚!”“嘎吱——”急促的脚步声和老旧螺丝摩擦铁条的声音。 起初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学生刚好经过那里,让我不敢直接蹦跶上去,不过显然是多余的——仅有一两个初一女路过,估计是回去吃泡面的。垃圾食品,我基本都不屑【是吗?】。“离终点不远了。”我踏上多功能楼的第一个台阶,忽视旁边“闲人免进”的标语。 “嗡——”手机又一次振动,电快不够了。我这才到二楼,而多功能楼是在5楼!不得不加快我的脚步。虽然楼梯间没有摄像头,但是楼梯里是有回响的,一旦动作过大,引起楼道里回音,那我就被发现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边跑上楼边掏出手机来看【拿着那么多东西不容易啊】,完了,电量槽那边开始在闪了,而这该死的信号还只撑到2格。“信号,信号呢!”心里止不住的呐喊。如果此时中年老女人刚好出现的话,她将会看到一个绑着马尾的初三女急急忙忙的往上跑,右手一部山寨机,左手一本政治和饭盒,视线集中在屏幕上,一脸惊慌。 “啊!嘶——”注意全放在手机上,结果大脑判断失误,整个人一脚踩空,直接跪在3楼楼梯口,还不小心压到昨天的伤口,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好在没有叫得特别大声,应该没人注意【安慰自己】,赶快离开现场。 手机!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不该常常把你扔在柜子上就跑,我错了!请你晚点没电吧!QAQ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祷告手机晚点没电。不管了,直接在4楼打电话!一个左拐步入走廊,拿手机的手伸到护栏外,看看能不能接收到更多的信号,同时大拇指在快速移动,拨打母亲的短号。熟悉的等待接听画面展现在我眼前。 接啊,快点接听啊!伫立在走廊上,双眼紧盯着屏幕。时间不多了,你倒是快些按下那个接听键!就像身陷丛林【虽然我从没去过丛林,在城市待惯了】,后面是追杀自己的野兽,手头上有把可以救自己一命的手枪,可这手枪似乎坏了,怎么也弄不好。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虽说我从未摸过枪,但若有机会的话我乐意尝试。 现在的我感觉就要把额上细密的汗珠给一块盯到屏幕里,口里还喘着粗气,刚急速上楼时所消耗的大量能量,可没法一瞬间补完。 “嗒,嗒,嗒。”“刚才谁跑上去了?乖乖出来。”楼道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老女人。可恶,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只好先收起手机找个地方躲起来。怀抱着政治书和饭盒,慌慌张张的四周探看,我这个“闯空门”的往哪里躲? 楼道里脚步声越来越大,我知道自己仅有10秒左右的时间躲起来,可是往哪躲?我没多余时间一个一个试门是不是开的;愣站在这里的话死得更惨。看来,只有走廊尽头的常年毫无人烟的厕所才是我的归宿【……】。 惊险的是,当我左脚跨入女厕其中一个位时,“嘿!你在这楼吗?”通过声源来判断,她应该是在4楼楼梯口那边了。真危险,好在自己跑的快。 可现在还是不能使我安心,那个老家伙就在这层。“你快点出来,我不会上报级部。给5秒,自己走出来。5……”声音冷若冰霜,一点也不留情。但我不会出来的,那些大人的话可信吗?想想也知道。保持安静先。 “1……不出来?那我过来了。”她自顾自的数数,然后开始“猫捉老鼠”。心神宁静,拼住呼吸,精神随时关注走廊,现下发挥重大作用的耳朵似乎连树叶拂动的声音也能精细分析,那短跟凉鞋的“叩叩”声像强声波一次又一次震动我的小心脏。 近了,越来越近了。静心听着,心里像哑巴吃了榴莲,有苦叫不出。我心里开始反复问自己“我当时是不是该出来。”“我这样被抓到会受到什么处罚。”像魔咒一样重复着。“喔噢。”正专心于外面动静,结果没注意到手中的饭盒开始滑动,幸好反应快,快速接住,“噗呲。”同时鞋踩到了小水洼。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很想把耳朵贴近点听,但是不知道那些上厕所的在想什么,把厕所墙壁弄得那么脏,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贴近又不 敢。厕所里的污秽之气也难以抵挡老女人的锐利杀气。“躲在厕所里吗?”她那尖细的声音给了我一种魔音传脑的感觉。 我感受到她那强大的气场,随时要把如纸片般脆弱的我给震碎。“嘎吱——”“嘭!”她开始一间间寻找,每一次的开门声都是一场折磨。此时的我是多么渴求有奇迹出现。 幸运的是,这次幸运之神真的顾及了我。“咚!咚!”楼下传来人身体碰撞课室门的声音。“怎么……哼!”老女人察觉到楼下传来的动静,感到不爽,然后转身跑了。只留我一个躲在最里面厕所的。 “我去!……”刚经历生死瞬间的我如释重负,整个人松懈下来,头靠在眼前的冲水按钮。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但是我不能沉浸在躲过危机的欢乐之中,刚才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赶快掏出手机来看,由于待机时间过长,整个屏幕都是黑的。“搞什么,坏了吗?”随手按了一个键,却发现屏幕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不禁感到有些郁闷。山寨机竟是如此品牌? 又弄了好几下,这不听话的手机还是毫无动静,我开始紧张起来。“喂,你别玩我啊!”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真的…… 不!不会的!按开机键试试!大拇指长时间按住手机左边边缘的小按钮,当我看到自己设定的开机动画时急躁的心已经凉透了大半,“电量过低,将自动关机。”然后画面一片漆黑。“擦……”动作僵硬地收回口袋,然后慢慢吐出一个脏话。老天作弄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池!拉开锁后在不经意间用力的扯开门走出来。“嘭!”门缘撞到隔板的声音,响彻整间厕所。 生气归生气,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后面的事只会越做越糟。现在手机完全没点了,该怎么办?……得了先不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当务之急是快点离开这里,可不能被那家伙当场抓到。根据她刚才的声音来判断,她是往厕所这边的楼梯下去,那我就原路下去,这样总该不会迎面碰上她。快步穿过走廊,然后溜下去。 “好惊险的过程。”但我最后是狂奔下楼的。到3楼时她刚好从课室出来,差点与她来个碰面。 不过我运气还行,没被任何人看到我下来。先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哎。”当我高高兴兴的飞奔去食堂,里面基本没几个人了,打菜区也没有站岗的。不过有一小帮人拿着一次性碗围在原来盛饭的地方,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在午餐时间末尾左右食堂员工会弄炒面炒粉之类的给晚来的学生吃。只是感叹又要人挤人了。 虽然炒面炒粉好吃,但是学校做的非常油,吃太多会腻,感到想吐。但我肚子早饿的咕咕作响了,哪管得上这些呢!“那手机……该怎么办?”吞下了几口炒面后我回想起了这个问题。虽说不知道手机是怎么突然接受到信号的,但也许这个状况会一直持续也说不定,那为什么不试试一切可能的方法呢?可是这样的话就需要手机,而我手机已经没点了,真后悔星期三时没充电,不然的话……再多的后悔,也挽不回当时的决定。 《“充电宝是前天就在教室充满电的……别告诉别人啊!” 很快我又想到厚脸皮的向舍长借充电宝,但同样又很快的否决了这个想法。开什么玩笑,她那充电宝应该是专门面对现在的大屏智能机,而我的机子是什么?已经被淘汰的小屏触屏机!插口应该是完全不对口的【但相比之下,我的机种算好的了。我母亲还在用小屏滑盖按键机】于是,这条看似有效的道路就被这条件限制住了。 《……办公桌位置在你的前2个,桌上总是放着一个万能充的…... 一时间回忆起了第一天时遇到班主任的那名男生说的话。自从数据线坏了之后我每次充电都是靠万能充。这个方法兴许可以!像是困在大山洞多天没有一点吃的人忽然感到刺眼,然后发现前面出口的亮光一样,我感到非常兴奋。一些电,只要一些电我就可以打通电话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充满电,我就又有优势了。想到这,感到异常激动,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那样。 可是兴奋过后,我又再次陷入沉寂。你在逗我……那可是在办公室啊……而且现在都接近午睡了,我又有什么理由进入办公室?即便老师愿意借。 或者……软的不行来硬的?……什么要去偷?!那太危险了会被发现的……不对办公室里本来就没有摄像头……这么说这计划是有可能实现的了……写张请假条给宿管就可以的事……理由到时候随便编一个就可以了……有点小激动。 边吃饭边思考中午的计划,得出了下列做法:先奔回教室写请假条【5分钟妥妥的】,然后拿给宿管,再去办公室找那个万能充,冲一个中午,起床铃响起时拔掉,回教室。整个过程要隐秘、迅速,不能留一丝蛛丝马迹。你问万一办公室里有人怎么办?中午午休期间办公室里从来没有老师,我见过。 不过如果要按照计划实行的话,就得加快吃饭,压缩时间。炒面也吃得差不多了,再扒两口就站起来倒掉,然后快速洗饭盒【油油的洗起来真麻烦】收拾东西并冲出去。“嗝~”吃饱时的打嗝声。说真的,能吃饱是很幸福的事,真的。 虽然刚吃完饭就跑步对胃不是很好,但是为了赶时间,也就无所谓了。“头一回觉得路那么长,那么难走。”我一边跑步一边想。校园道路上空荡荡的,水泥地被高空的火热太阳给晒得发亮,很刺眼;除了地上的树影会随着是不是吹来的热风而轻微晃动之外,便无任何会动的东西,当然,我是会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明是白天,我却感到莫名恐惧,“究竟在恐惧什么?”我一直在反复问自己,直到现在。虽说我平日是少言寡语、独来独往了一些,可按理说现在这种如此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应该会很喜欢的啊!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有些心慌和恐惧?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所幸的是,在一阵狗喘下,我总算从大老远的食堂奔跑到位于3楼的教室【也不亮心自问一下,这才多远?哎,体育差生的悲剧】。“还来?”我试了一遍前后门,全都是锁的。耸耸肩,又习惯性的踮起脚尖,在门顶来回摸索着,一下就摸到了那把钥匙。“太容易了。”熟练的开门走进去。 进来的同时看了眼钟表,12点38分了,时间不多,得速战速决。赶紧到自己为上,抽出笔记本和笔袋,撕下一片纸,写下请假条通用文字。你一定会问不需要老师签名吗,但事实上,只有在出校门时才需要这么做,而且现在也根本出不去。写好后收拾桌面,弄回原状,尽量别被他人看出来。然后放好饭盒,再离开教室,12点42分,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快! 手中握着纸条,奔跑在这学校中。恍惚之间,我感到自己的动作、空气的流动以及时间都变慢了,短短的300m路程似乎也被拉长了许多。我知道,我很快便不会再待在这里,数日之后,我将会牵上我的单车,骑着,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家人,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 事实是残酷的。我清楚自己还在哪里,也明白我现在面临的是什么。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瞧你累人的样子,跑那么急干嘛呢。” “我是来给请假条的。” “中午请假,为什么?” “留堂。作业被要求中午重写。” “这样啊……那行,我知道了,快去吧,别让你老师等急了。” 是的,一切如你所见,简单,而又便利,一下就过了宿管这一关。 由于前面消耗的能量太多,我往回走全程都是慢慢走的。强烈的阳光下被几乎与身体重叠的影子,热到低头行走的状态,喘着粗气的嘴巴。 走到那最难走的上坡路时,我还差点被身旁喇叭内发出的几乎可以领薄弱的耳膜破碎的午休铃声给吓到躲避在一旁,现在想来挺搞笑的。 终于走上平面了。很好,周围没有人。颇为激动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综合楼,正前面的是综合楼其中一道侧门,全玻璃构成。嫌太阳大绕路的话是可以走这边,但可惜的是,这里已经被条条黑黄相间的警戒线给封锁住了,虽然我完全可以拆下来【人才……】,但是我也清楚这次行动必须是隐秘、谨慎。绕点路,无所谓,反正我有1个多小时可以利用! 安全起见,我从这里到那个绝对是开的门全程都是紧贴着墙壁缓慢前行。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潜进层层密封的保险室,最终目标是里面的“宝石”——一个才价值十几块的万能充。虽然我知道沿墙的窗户都有拉上窗帘,但保险起见,还是继续做这个看起来很愚蠢的动作吧。 一步一步的挪动,我必须将自己的声音和动作降到最低,以防被某些还留在楼里的老师给发现,那我的计划也就曝光了。遇到障碍物?绕过去! “挺顺利的,没有任何障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便挪到了通向办公室的门。眼前这左右两道木头门【办公室的门都是木制的,左边通向初一、二办公室,右边则是初三办公室】都是紧闭的,同时可以确定的是里面没人,看看门缝间有没有光就知道了。一路上都没有障碍,这很好。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点的却不错。在我得意洋洋得站起来准备伸手扭门把时,却看到一个“灵异事件”——门把手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一开始的我还被这一现象给懵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门把哪会自己动,是有人在里面要出来了!有些惊慌失措,左右香菇,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自己躲。我即可以躲在左手边的障碍物,也可以香油泡,躲在转角处。但时间紧急,我任意选择了其中一边。 “咔嗒。”“呼~”一位男老师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这家伙看着真眼熟……只回想起来他是那晚帮忙搬黑色包裹的老师。只见他轻轻松松的走出办公室,然后一个转身。 “死小子你搞什么!”我心中暗骂。 他当时手上拿着一串钥匙,上面贴着各种颜色的标签,红、黄、蓝、绿、米黄,我看到他握住一把蓝色标签的,插入孔内,“咔嗒。”清脆的锁门生同时也捏碎了我计划中的其中一条路。“改卷子累死了。”他喃喃自语,然后默默走了,没发现躲在障碍物后面在风中凌乱的我。 默默站出来,“你绝对在逗我……”我的无语、烦闷、不爽、凌乱、想打人、想爆脏话的复杂心情混在一块,像一座活火山,四处喷发。 不过很快我又恢复过来。他只是锁了一道罢了,也许另一边没有,值得一试。想到这,赶紧上前一步扭门。从这里开门进去,穿过初一、二办公室,再绕到目的地。 期盼着一下就能打开门,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然后带着悠闲的心情进入黑暗,绕路去找万能充。 但,跟前面说的一样,事实是残酷的。 整只右手僵硬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已经纠结得不能再纠结。承认现实吧,没有便路给你走了,你终究要独自一人面对漫漫长路并走下去。现在只能绕到综合楼正门口。实在是懒得再玩“潜行游戏”,直接淡定的往前走,除了晚上睡觉,综合楼正门的数扇玻璃门一直都是开的。晚上,身陷一片黑暗,嫣然回首,象征学校行政中心的综合楼,正门口,一片给人安全感的光亮…… 很好,大厅一个人也没有。我侧身躲在墙后,头探出来左右偷窥,侦察。确定安全之后,这才放心的站出来,一身轻松的进入综合楼。哈,空荡荡的综合楼,只有自己一个人,感觉别有滋味的。这里空间够大,可以摆放长长的塑料轨道,然后放上电动小火车……扯远了。我现在不能松懈,还有任务在身,先处理好手机再说。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跑回来捣乱之类的。 一进大厅,左手边墙壁内凹处有一面长镜子,左右两边各有道木门,那就是办公室的门。“但愿这里的门没锁。”我心里祈祷。 “嗒。”“嗞——”短短一秒的时间,扭门扭,腿,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就把这神秘【?】的门给推开了……那老师弱智吧,只锁了那边却不锁这里?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一些小便利呢……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大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趋势。“硬着头皮进去吧,先找找开关什么的。”我心想。 虽说现在是中午太阳很大,但是办公室里窗帘都是拉上的,只有几丝光线穿透进来,像树洞中的萤火虫,可以看到光亮,却无法用来照明。与几十分钟前的人来人往的场景不同,这里的灰尘是沉淀在地上的,似乎只有某些东西进来拨动一番才会再次浮起来。总而言之,这里,无人的办公室,沉寂得令人心慌【甚至能令某些花瓶女惊声尖叫】,有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在无光照的情况下待久了会感到很不舒服。 “开关呢?”此时的我就像没有拐杖的盲人,双手扶着墙壁,缓慢摸索前进。刚走两步路,就摸到了一个极不和谐的突出物。心里认定是它,轻轻一按,“嗒嗒。”短短一秒钟,一排、两排的日光灯便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原来昏暗的办公室瞬间亮了许多,原有的不安情绪此时也烟消云散抛到九霄云天。 虽然这里的电脑和教室里的都可以上网,但是办公室里的运行速度明显比教室的快【所以有时候可以看到某些“大神”学生在这里玩】。在家里我是个超爱玩电脑的人,偏偏今天是星期六,面对眼前这一排排电脑怎能不动心?……哎我说你丫的心里在想什么,眼下的第一要务是给手机充电,不是打游戏! 整个过程都是循着记忆来的。“这里……班主任的办公桌。”我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旁,“第三个座位……一。”凭借着记忆,一个一个数,往前走过三个桌位,“就是这里了。”仿若找到了宝藏埋藏点,手中政治书放在桌上,开心的蹲下来挖掘埋藏其中的万能充。桌面、抽屉、小柜子…… 做贼心虚,使我的耳朵异常灵敏。“嗒,嗒,嗒。”跑鞋碰撞地面的声音,是外面传来的。“谁杀的回马枪!”心里暗叫不好,一个箭步飞过去,关上灯,然后拉开其中一个桌位的椅子,整个人躲在桌子底下,再把办公椅拉近些,尽量隐秘。但愿那家伙不是来到这边……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大,我的心的那种压迫感和窒息感也随之逐步上升,好像我随时都要大叫似的。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沉闷,事件似乎就此凝住,不会再前进。老实说,如果是在小学或幼儿园的话还能通过脚步声来判断大概是什么人,可这里是初中!都快长得跟成年人一样了,仅能推测出是男是女【学校里大部分女老师穿的是高跟鞋】。所以通过这方法辨别来者实在困难。 脚步声一直延续着,在木门附近却停了下来。怎么了,那个家伙去另一边办公室了吗?我心里有些困惑。正纠结着要不要站出来偷窥几眼,却被“嘎——”刺耳悠长的开门声给打断。呃,好吧,我想多了,其实那个神秘人是要进来这里。幸好刚才没有一头脑发热就冲出去看外面。 刚开始有被那开门声给怔住,但两下又反应过来,挪动身子,尽量往里面靠一些,同时冒险拉动办公椅,尽量贴近自己,把自个隐藏得深一些。“但愿那个人能快点离开。”小声嘀咕,将精神注意放在木门那边。 我注意到它【她?他?】又停顿了数秒【估计是在巡视四周】,然后才又有熟悉的脚步声。 “嗒。” “怦怦。” “嗒。” “怦怦。” “嗒。” “怦怦。” 心脏似乎也随着那脚步声而跳动。它每走一步,我额上的汗珠、小心脏的跳动也一点一点的增多、加快。夏天的空气本该是温热的,可现在的我吸进、呼出的空气却是冰冷、足以令以令人四肢冻结的寒气。而且声音每离自己越近,其感觉就越发明显、透彻,还伴随着一些害怕,就差没怕得手脚发抖。 躲藏在这狭小的空间,办公桌位与办公桌位之间的走道的一小段是是我看到外面唯一的内容。“嗒。”终于,一双脚停留在那位置。 这下我总算判断出那个神秘人是谁了:一双白色中带有星点干硬污泥的耐克球鞋,既不粗如萝卜,也不细如甘蔗的腿,深蓝色的长校裤轻轻遮掩住了黑色袜子的一部分【其实我校夏天穿长裤的学生还是有很多的】。这总体的样子,明显是某位初二或初三男。 “这不对啊,这个时候不是午休时间吗?”我开始狐疑起来。莫非也是来偷万能充的?真有那么巧?不对,不可能,这逗谁呢…… 不过管他是来干嘛的,只要与我的目标不冲突以及快点离开我就阿弥陀佛了。也许他只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很快就走的。 我就这样半蹲着,塞在桌子底下,与这个孩子“僵持”了至少两分钟。他到处走,寻找是否有人来过的踪迹;而被闷在小空间的我,则是保持着同一姿势,一直保持。就在我有些支持不住要换姿势【空间那么小,要换姿势必然会轻微推动椅子,会暴露我的踪迹】的时候,这位不知什么原因不在宿舍躺着的奇人终于要走了。他走到开关附近,关上灯,然后“嘭”的一声关上木门。我可以清楚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他渐行渐远,我的心也逐步放松。 “天……”我松了一口气,双腿舒展开来,推开了椅子。休息几秒,然后站起来,“啊。”站起来时头还不小心顶撞到了桌子下面,痛得我叫了一声。“运气太背。”自言自语,一手抚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一手扶着桌面站起来。 后面发生的事是我始料不及的。“哒哒哒。”“嘭!”这是如此迅速。以致还在摸头的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裸的被抓了个现行。 “……” “……” 突然冲进来开门的是一位初三男,脸不像那些满大街的满脸青春痘的同龄男生那样似乎可以挤出脓水,相反,带了几分清爽和呆萌【一口老血喷出……】。 不过再怎么萌,终究是逃不过当时的我的暴力回击。“啊啊啊!”当时被他这么一撞进来,本来反应就很迅速的我当即抓起桌位上的一个绿色订书机,朝他丢了过去。天知道我当时在想些什么。 “啊!”那人没有及时躲开,直接被砸中脑门,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身子因此微微向后倾,然后蹲在地上,其痛苦不堪之状不言而喻。 热血【?】过后的我冷静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赶紧上前查看,弄出人命就不好了。“……没事吧?”上前后第一句话。在我眼前,一位初三男正捂着额头叫痛,虽然没看到正面,但可以肯定,那表情定是苦不堪言。他的腿型适中,脚上穿着一双有点脏的白色耐克球鞋……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这样的。我以为自己见鬼了……”我一边赔不是一边捡起那被我一心急丢了出去然后躺在地上还没摔烂的订书机放回原位。政治书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没有被动过。 “……可也不能一进门就这样子啊……”那可怜的少年终于开口,“不过至少我故意装作离开成功把人给引了出来。嘿嘿,老早就看到办公桌上的一本政治书,断定办公室有人,但是走了一圈找不到,临时想到了这个办法。”他很快又从疼痛中恢复。他一站起来,就高出我一个头,跟老弟差不多高。 ……政治书!我怎么会没想到!哎,只怪我太不谨慎,少算了一样东西。我承认,自己常常在危机刚过去时掉以轻心,从不怕有人杀回马枪。而这缺点还在约一个月后差点害死了我,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活着。 “……有必要那种表情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回宿舍睡觉,还跑到办公室里?”他发觉我在神游太空,伸手在我眼前乱晃。 “哦,没。”我轻轻压下他乱晃的手,并把问题丢回去“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你又怎么在这?”这确实是实话,我来借用万能充,他来干什么? “我?还能有什么。还记得昨天中午发生的事吧?自从宿舍变成了那样,我爸就不让我在宿舍午休了,要我在校长室休息。” 他父亲是什么名头,竟然能让这小子呆在校长室休息?“那么,你爸是学校里的老师咯?”我试探性的提问,全然忘记了充电一事。 “呃……不。”问到这话时,他的眼睛躲避我的注视,不再直视我,而是看向旁边,嘴角欲张不张,一副想说却又不想说的样子,好像说到了他的难处似的,“我爸是这学校的校长。”不过最后他还是坦然对我说了答案。虽然我听到后很惊讶。 “嗯?萧校长的儿子?老早就听说过他有个15岁的儿子……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一时好奇,追问了一句。 “萧临然( @弑神_风行)。跟你一样初三的,三个星期前刚到15岁。”他很热情的向我介绍他自己,“我人在4班。那你呢?你叫什么?” 自然是也介绍下自己,虽然我不怎么主动向别人自我介绍。“我是11班的,你也可以叫我涵姐。98年9月5日出生。”我又补充一句。 “98年?哦,叫你老姐也正常。”听到98年,他先是自言自语一阵,然后开玩笑的讲了后半句。 呸呸,我才15岁好不好,还什么老姐。(#‵′)凸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额好吧当我没说过。”不过萧临然还挺识相的,一看我脸色变了,又马上改口。“还有一件事,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直切正题。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哦对……我想给手机充电。”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部山寨机给他看【哪里来的勇气……】。 “充电?充电来这里做什么?”他忽然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我没有数据线,机种也是老式的,充电宝用不了。于是就只能来这里借用万能充。”我尽量把自己的原因简明解释。 他听着这些话,低头端详着我的手机,然后又默默抬起头来:“其实……校长室里就有两个,我可以借你一个,用不着拿办公室的,还要担心被发现。”他表示愿意邀请我去校长室充电。 对萧临然这个邀请或多或少感到有些意外。我跟他认识也才5分钟前的事,要相信他吗?去他那边的话确实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但万一他是坑我的呢?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理由这么做。 “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客气回谢他,表示同意。 “没事,反正一个人呆在校长室里也挺无聊的。”他耸耸肩,然后转身带路。我跟在后头,拿上政治书,并顺路关灯关门。真是一波三折。 通向小广场的大门是开的。边跟萧临然上楼边环视小广场,尤其是注意那个“人肉串”地点。绿色的橡胶地毯,上面印有“xx牌羽毛球地毯”,那残缺不齐的字充分说明了这地毯的年岁长久,学校的老旧。很干净,真的很干净,即便是拿着放大镜也无法找到半点可疑的血迹。不得不承认学校清理现场的能力很厉害,现场看起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即便处理得这么好,也无法清洗掉脑海里的回忆。它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刮也难以清除干净。所有人,所有当时在现场的人,绝对,绝对会永远记住那噩耗一般的场景。 初中三年以来,我从未去光顾过校长室。现在有机会去了,难免会有些小激动。“就是这了。”他把我从一楼领到最高的四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跟会议室一样大的办公室,只不过这是个人专属的。两个大书柜,一张面积很大的平铺玻璃的办公桌,上面几乎摆满各种文件、纸张,还附加一台大屏电脑和其前面的一本初三下的化学书。而办公桌前方则有一张长方形的玻璃矮桌【蝴蝶花纹很好看】,上面还有一组茶具,有半杯茶暴露在空气中。房间东面有两扇大窗户,阳光充足。 慢慢走进来,有种清新的赶脚。一进来才知道办公桌正对面还有一副长方形的油画,同时上方挂有一个时钟,还在运作,南面墙角还有两个大盆栽作装饰。总体来说整个房间给了别人一种整洁、简单的印象,总觉得这是某位清廉的人的专属房间。“你先随便坐坐。我记得老爸把万能充给放在了下边……”他到一书柜前,蹲下来翻找。 我暂时无事可做,就到处看看。“这又是什么名家画作?”我伫立在那至少要两个大人搬动的画前,意图解读里面的含义。但我毕竟不是什么艺术家,才一下子就撑不住了,转而看别的东西。“茶……这样暴露在空气太久可不好。”“看来校长挺喜欢养植物。”“化学书应该是萧临然的。不知是不是边看书边玩电脑,顶多玩扫雷吧。”短短30秒,我便把校长室里的东西都评了一遍【真闲啊你】。 “等等……找到了!老爸没事干还放那么里面。”当我回头看时,他已经把书柜下面抽屉里的东西翻出一半,同时他手上多了一个蓝色的万能充。“拿去吧,随便用。插在电脑桌下那排插头。”他直接把东西递给了我。 但我反而有些用不下去。想一想,这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好心的借东西给一个偷偷潜进教室办公室的女生【偷偷潜进?是光明正大吧!】用。虽然接受他的邀请,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谢谢。”先对他表示感谢,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为什么要帮我?你在发现我时完全可以举报,不用那么麻烦。” 不过他回答的倒是挺顺溜:“有什么不帮的理由。偌大的校长室只有我一个人很无聊。而且你不是需要帮助吗?本来就该出手相助。在办公室那里弄,一旦没弄好……我见过手机被没收的同学。再加上,大家都是初三学生。” “……”算是被他说服半个吧。默默拿着万能充去办公桌那边。“对了,既然你父亲把你留在这,那他人呢?”一边掀开手机后盖一边问, “他?自从学校被封锁后,老爸就每天都会离开校长室,跟其他老师在新阶梯课室开会。1-6班教学楼下面,知道吧?”萧临然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本化学书,拖走办公椅,然后自个坐在一旁,复习起化学来。 现在充电的事是搞定了。放眼望去,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哎,休息一会,再拿着政治书去一边复习提纲好了。“嘀嗒,嘀嗒……”渐渐沉寂下来的校长室里那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直“滴水”。13点27分,又是折腾了大半个中午。 行至那两扇大窗户前,看向外面,一片风和日丽,并无半点杂尘玷污这碧蓝色的天空,像玻璃似的圆滑,偶尔有一丝丝的绵白糖飘过,接受灼热火球的烘烤脱水。再看看地面,都被学校的建筑物所填充,但即使填充的如此充实,也遮盖不住那一块外面的世界。虽然被黑纱布遮掩着,但仍可以瞧见时不时有三、四个持枪的士兵路过。是分组巡逻吗?我猜。 “其实……”背后坐在办公椅上复习的某人忽然发话,“你可以问同学,他们也许有万能充。别误会,我不是后悔借给你,只是很好奇。” 借同学的……我连主动开口都很艰难了,更何况借?开什么玩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手上有手机吗?是不是发现没有通讯了?” “呃……我爸不给带手机……至于上网,从前天开始就不行了。干嘛?” 侧身,手点在玻璃上。“这里,看到那块黑纱布了吗?”萧临然放下化学书,站起来靠近看。“自从外面的人围起学校后,中午时我想拍下来,却发现手机竟然有信号!但是非常微弱,同时电快没了,当我赶到高处时,电量却已经耗尽……”我对他描述我中午放学时的事情经过。 他站在我旁边,静静听着。尔后,他才开口:“所以,你想再去试试?” “差不多,现在也许还有信号,虽然有些渺茫。”我听到话后,顿了顿几秒,如实回答。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说完之后,现场呈现短暂的沉默,这让我有些不适。“再附加一句……麻烦不要说出去,说我偷带手机的事。”安全起见,我还是这么请求他了。不过从我当时的情况来看,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乞求。 “告诉他人?我没有必要这么做。当然不会。”他向我承诺,然后又说,“不过你刚才说的……等我爸回来,我要借他手机试试。”说完,回去复习。 窗外风景似乎也没那么迷人了【说完这话我都想吐了】,努努嘴,转身,坐在玻璃矮桌前的真皮沙发上,对着桌上的政治书,干看了几眼,才若无其事的拿起来复习。 可是没过几分钟,萧临然双手一摊,化学书扔在玻璃矮桌上,呈现四肢无力的状态:“啊,为什么初中化学那么难!真不知道背这些化学方程式有什么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寂静的校长室里是那么显眼、高分贝。 “好怀念跟网友打棒球的日子……对了,你玩棒球吗?”三秒过后,他又从办公椅弹起来,转而问我,眼睛直视着,里头带着一丝渴望知音的意识,让人不好意思回避。 ……我连平日都不怎么做运动了,更何况是打棒球?“其实,我不玩棒球。相反,我很喜欢玩电脑和乱涂鸦,尤其是历史书。”我回应他。什么摩尔庄园、推特、星际争霸我都很喜欢。 他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电脑游戏?我也很喜欢!……不过我平日还是比较喜欢打棒球。”后来,他便开始讲解有关棒球的一切事物。什么二垒、投手之类的东西,以及他自己最喜欢的球星,一直在我脑中不断循环播放。这么一讲,就讲了10多分钟。 反正也不怎么想复习,听他说说有关棒球的东西也不错。默默听着他讲解棒球心得,遇到自己有疑问的就提问几句,有时遇到有点争议的会小吵一番。“不是的,不是这么弄的……哎!”他一说话说急了,有时还会舌头打结或咬到舌头,让人忍笑不俊。 总的来说,这次聊天算得上是我第一次跟一位刚认识的人正式聊了那么久吧,感到很开心,没有这么舒畅过。不过我好像忘了些什么,哎管他的。没过多久,便听见窗外响起犹如放屁声般的起床铃声,13点50分了。 “午休结束了。”听到铃声,我站起来,跑去拔万能充,“再一次感谢你的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我郑重的把万能充交还给他。 “这算什么,助人为乐嘛!”萧临然接过万能充,表示不用客气,同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也要回教室了。相比之下,他的教室离这里更远,我算好的了。 早就准备完一切的我站在门边,等着他也弄好出来。“没事,我来关门。”拿着东西匆忙走出来的萧临然让我不用站在门边等他。 “你确定直接这样关门可以吗?……”我看到他关上了门,但是没锁。 “他开会后很快就回来,也许我们前脚刚踏进教室,他就进来了。”他看着被关上的校长室门,像是在做最后的检查。 “哦……哎?你志愿表填了什么学校?”跟他步伐几乎保持一致,同时刚好想到这个问题。 “我吗?哎!”听到我这么问他,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个年级排名常年在中下徘徊的学渣来说,当然是去念普高。如果不行考砸了,就只好去职校‘快活的玩耍’。那你呢?”他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反过来问我。 可谁都知道,凭他父亲的职位,在这个地方,这块土地,“一点小恩惠”就可以保证他以正取生身份读到中上层的民办高中,哪怕他平日排名中下。 这反而使我为难了,如果说出真实情况,有感觉很伤他的自尊心。“我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接近那所分数最低的重点校。”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哇哦,学霸!”他眉毛轻轻一抖,脸上洋溢着吃惊的表情,“早知道应该带试卷来请教一下……但都已经过去了。”他感到很懊恼。 To be honest,“学霸”这个名称有些夸大了,比我行的人多的是。我们两人一同从校长室到综合楼一楼一路,像散步似的走下去。到了分支路口时,双方才相互道别离去。“有机会的话,给你看看我放在教室里的金属棒球棍。”心里回想着分别时他说的话。走出综合楼,虽然太阳还是很大,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刺眼了。不光成功冲到了电【虽然肯定没满】,还认识到了一个新朋友。对于我这种不怎么说话的人来说,能交到一个朋友是很可贵的。 快步回到教室里,悠闲的收拾整理自己的抽屉。“嗯?又是这种奇怪的小果子。”收拾完后的我欣赏窗外美景时,偶然注意到了窗台上那一颗颗粉色的小果子,拾起它,仔细端详着。大概每年夏秋两季时,窗边的树上会结一些不知名的小果子,由粉变紫,微风一吹,树上小果子便掉落一片。 “这是什么果子?”我无数次询问自己。外形圆滚滚的,质地很软【紫色更软】,指尖轻轻用力,便被剖开。里面是枯叶色的,有很多很迷你的“米粒”,应该是种子。他那厚果皮、小果肉,让我一开始以为它是山竹。可是他就永远长那么大,从没见过长到跟山竹一样,也不可能是山竹。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名的野果子,竟然能让我一直记在心里。从刚入学的2011年,春去秋来,叶子凋零又长凋零又长,一直到现在的2014年,终于要毕业了,却反而有些舍不得了,对这默默陪伴我读书渡过三年岁月的小野果。 刚开始回到教室时有想过到楼顶试试,不过很快又打消。从起床铃响到午读只有10分钟,而且还是在响铃时才准备离开校长室,路途上又跟萧临然聊了一会,回到教室时音乐都快结束了,且不算开机和上楼时间,一开始进教室时还有两个教室在顶楼的16班学生走了上去,我的行动绝不能被人看到。 呆呆的回想着中午的事,猛地知道了自己当时忘了什么,气得猛捶桌子:“你丫的当时在想什么!”我不断在责骂自己。 我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疯了!打一通电话又不需要充满电!冲个5分钟就可以拔起来到楼顶尝试。蠢货一个,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写正方形证明题写傻了吧!白痴。毕竟时间不可能倒流,再怎么发火也无用,不如冷静下来,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开机看看有没有信号。 保持安静,踮起脚尖走进11班的教室,你会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她似乎正低头弄着什么。屏住呼吸,再靠近些,你会发现她印堂发光,怀里放了部手机。她神色紧张,双眼紧盯着屏幕,此时手机还在播放着繁琐无聊的开机动画。严肃紧绷的面孔,漫长的开机动画,一楼嬉笑打闹回教室的学生的吵杂的声音,再加上窗外微风和绿景,构成一幅极不和谐的画面。这女孩就是我。 在冰山中苦熬一分钟的我终于熬过去了。原本还满心期待至少可以发个“家里还好吗?”之类的短信,但当开机动画过去的一瞬间,晴天霹雳、电闪雷鸣都已不足以形容艰辛爬出冰山后又悲剧往下掉的心情。 信号,零格,毫无提高的迹象。没有一点希望,没有一滴雨露,那个曾经让我激动到偷闯学校禁地的期盼已经烟消云散。“哒哒。”我听得出来,有同学回到教室里了。头直接趴在桌面上,手伸进抽屉,悄悄关机。眼睛望着窗外那碧蓝的天,翠绿的叶子和沾在枝尾细根上随风轻轻摆晃的小果子。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俗话说,学校就像监狱,老师是狱卒,学生是囚犯,校长是典狱长。全方位封锁,不能叫外卖,大部分时间不能跟家人沟通;家属给孩子送饭时,也跟探监一样艰难;学校内的作息时间也跟监狱一样严格划好。 的确,像监狱。只是,我现在所处的,更像一所标准的监狱,一所自由更少的监狱。上课,下课,上课,下课,不知不觉中,已经下午放学了。 “真奇怪,一整天都没有直升机。”听着学校广播的《回家》,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望着天上橘红一片,在宣囔着去宿舍或食堂的人群中,喃喃自语。 “不错,没有一个人。”回到宿舍,看见宿舍里空荡无人、大门紧闭,我暗自庆幸。宿舍里那么多人,只有两间浴室【厕所那间也可以洗澡】,要抢好位子。 一手充当晾衣杆,一手用衣叉取头顶上的衣服。将衣服挂在浴室里【必须这么做,否则你临时有事离开,回来时已经有人洗了】才去打热水【现在是夏天,所以打得不多】,回来后却发现阳台上多了一件他人的内衣【有钢圈】。 “……”最初的意识是想捡起来挂回去,可是这念头又马上打消。“算了,让她回来自己处理吧。”我心想。并非自私赶时间洗澡,而是我回忆起初中新生军训时,也是同学的衣服掉了,好心捡起来准备帮忙挂回去,却刚好被物主看到,一开始还认为是我干的;还有倒数第三天时,一个人洗衣服水龙头开着,自己在床上玩手机,看浪费了那么多水心疼,伸手关上,结果第二天时她还是如此,我这次没去管,她看到后走过去关起来,“哎你怎么可以不关……”还不忘略带埋怨的来一句,为你关水龙头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义务?……大概明白为何小悦悦没人扶了,在这里,扶一个人,赔不起啊,更是说不清白! “但愿我以后上的学校可以直接调冷热水。”一边洗澡一边臆想。今天心情不错,顺便洗了头。披着湿透的长发走出来,长了,都垂到胸上了,上一次独自出门是什么时候?快速洗好衣物后把头发擦干些,梳理一下,绑上马尾【绝大部分女生洗完头梳一梳便披着出去,但我不习惯这么做】后赶去食堂吃饭。不想排队太久,就要跑得快!如果遇到熟人就更好了。 ……呃,看来自己还需要再跑快一些。“嘿,今天有鱼旦。”我看到打完饭的人碗里的东西。不知道这算不算对我的小小补偿。 常识告诉我们夏季时昼大于夜。等我离开食堂【18:20】时,天空依旧是火红一片,总感觉今天的夕阳特别红,红的艳丽,好像用鲜血平敷过似的。若说前天的夕阳是回忆,那今天的就是妖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口中情不自禁吟出这句诗。散步似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观赏周遭的环境。每栋建筑都或多或少的有“白斑”,这证明有人。“看得出来教室没人。”我注意到本班教室是暗的。 学校也真是的,都这么晚了也不给楼梯间开灯。步入楼梯间时,给了我一种由光明踏入黑暗的感觉。很惨淡,除了每层楼的窗户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夕阳光之外,楼道一片漆黑【虽然没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虽然我并不怕黑,但是每当我置身在这种环境时,总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在黑暗中偷袭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铁饭盒……】。不过,在后来的成长道路上,我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东西还有很多,有些比处在黑暗中担惊受怕更糟糕,更危险,更致命。 “嘎——”好似推开尘封多年的古老的木门,轻轻推开教室门,外头的夕阳光才得以照射进来,但是不多,仅能照到讲台那边,还是咸蛋蛋黄的颜色,矮小的个子所投射出来的影子却被拉得老长,延伸到讲台那边,还有一段影子被黑暗吞噬。有种时光逝去的气息。 “啊。”淡定的走进去到后门那边开灯,中途还不幸被同学的塑料箱绊到,差点跌倒。“咔嗒。”日光灯发亮的瞬间发出的声音。教室顿时一片光明。 回到位上,摆放好东西,然后就感到有些无聊了,软坐在位上,无所事事。“不对,我应该趁机会做点什么。”回想起来这时候可以制作今天的录像,又坐端正,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开机,并整理仪表【又不拍脸】,准备录像。 “看,今天的夕阳。很红,很艳丽。”按下开始键,镜头面对着窗外。此时的树叶像是受了夕阳的感染一样,披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薄纱,轻柔,穿着没感觉。 “相比于前两天,今天算是不错的了,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至少不是令人心惊担颤随时要丢掉性命的事。”带着轻松舒适的语气说,同时镜头转向座位对面的白墙。 “先从早上说起好了……还不错,一大早就有人开门让我出去。离开前还要做登记,只是……”停顿下来,然后谈起,“虽然没有熟人在名单上,但是还有好多人没有签名,而那些关‘嫌疑人’的课室都是空的……这算是一个坏消息吧。哎。”平静地叙述着事情,感到有些沮丧。 “……继续说。匆匆忙忙的回宿舍,肥欣的床位上的东西被清的一干二净,地板特别消毒过。清理现场的能力果然强。只是不知道她父母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肯定很糟,虽然我以前跟她相处并不愉快。”镜头转向后面,空空的座位显得教室无比清寂。 “再说说中午好了。”说完后站起来,走出教室拍学校外围的“巨型篱笆”【老实说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万一刚好有人来了……】。 纯白的布匹被剪刀所弄伤的手指滴出来的鲜血给挥洒到而留下的血红的溅痕,说的就是我现在站在走廊上看到的天空的情景吧。这种美,使我短时间内为之沉醉,并多拍了一会才将镜头锁定在用黑纱布围着的篱笆。 “就是这个。从早上回教室的路上就看到了,跟宿舍阳台那边看到的不远处建筑一样,只是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当时改完试卷想拍下来,却发现手机竟然有信号!这可是个爆炸性消息。为此我还尽量往高处跑,差点被老女人给抓。”讲到这里,不禁皱眉,有些厌恶,然后回教室位上。 “祸不单行的我躲过时手机反而没电了。于是急着打电话的我又冒着记过的危险去‘借用’老师的万能充……也感谢我这么做,不然就无法遇到那位新朋友了。”很快我的情绪又恢复原状。 “一开始我也惊讶他就是萧校长的儿子……但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很高傲不可一世,反而,有些呆呆的感觉。”讲到这,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好吧我错了……总之,我还要感谢他借了校长室的万能充给我。顺便小聊了一会,他似乎很喜欢打棒球和玩电脑,这里喜欢打棒球的不多见啊……谢啦,萧临然。” 才刚发完来自内心的感叹,就听见教室外边楼梯间班里那一群男的打闹声,结果差点吓死自己,以为自己的行径被人家发现了。不过运气还行,他们还是自顾自的走进教室,想来应该是没发现。悄悄呼出一口气,好险。 “有人来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说。”尽量压低声音,匆忙说完,便停止录像,保存,关机。故作正常无所事事状。 看着那些人嬉皮笑脸的相互打闹,轻叹一口气,桌子往前挪一些,包括整个身躯,目的是为了探看隔壁初二栋【闲到这种地步了】。教室所有的灯都是开的,灯火通明,隔壁初二的孩子还在教室里追逐打闹,笑的很开心,哎,如此祥和的气氛……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忽然回忆起清朝时的康乾盛世,也是一片祥和时期。注意,此祥和非彼祥和,那祥和,只是思想囚牢下的祥和。回到现在,看着隔壁初二,一身轻松的样子【让我回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在外人看来是祥和,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黑暗金丝鸟笼中的自娱自乐罢了,不知哪里来的心情玩耍。 也罢,怎能把自己的孤苦烦闷强加在别人身上?头趴在桌上,感觉好无聊空虚。但,后来我才发现,比这无聊的事多了去,准确来说,是独自一人时的无聊。 “呼。”熬过了枯燥乏味的两节晚修,交完作业便默默离开。 虽说枯燥乏味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的,没有大起大落。此时的我就像一盘散沙中的一粒沙子,夹杂在回宿舍的人堆里,顺流而下,随着一群人回到已经有“斑斑白点”的女生宿舍。 “很漂亮。”抬头看到今日的星空,发出来自心底真实的赞叹。天空看起来就像个倒扣的锅盖,而锅盖却是那种迷人的深蓝色混上一点纯黑,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是二线城市,工业发达看不到星星,不然那漫天星星一定很壮观。花俏也好,白净也罢,总的来说今天的夜空特别美丽动人。 “明天就是第4天了。”躺在床上,面对上铺木板。今天挺准时的,晚睡铃一响,她们就关灯,各回各的床位睡觉。“4,死。哎!真不吉祥!”忽然回忆起这两个谐音字,心里不禁发出感叹。虽然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一想到“4,死”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快【你期盼了多少次的星期四?】。 “但愿明天会跟今天一样顺利,至少是眼前没有什么感染者。”心里暗自祈祷,侧身,打个哈欠,然后闭眼入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嗡——”“啪!”天气热,蚊子也变多,并不是很顺利的睡下去。 一夜之后。“嗯……”“嘭!”“喔噢!”腿好像忽然抽了似的,猛然用力往床板一砸,发出很大的响声,腿抽动的同时自己也醒了过来,身板瞬间竖立起来,坐在床上,一脸惊醒状。“本来睡得很舒服的……”略微埋怨,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在睡得很深的时候身体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剧烈抖动一下,许是跟神经反应有关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天空这么亮?至少6点18分了!赶紧叠被子。看看四周,她们好像还在睡觉,要不要好心叫醒她们……等自己准备离开宿舍再叫好了(⊙_⊙) 。 快速梳头和洗漱。刚吐掉嘴里的泡沫时起床铃就响了。“看来不需要我‘从中帮助’了。”离开后阳台时地瓜已经开始在叠被子,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我每天早餐都吃两个金牛角。本来吃第一个时很顺畅,“只剩……4个了。”拿出第二个时,我注意到里面只剩下4个。两天后就要断粮了,得想想办法补充食物……我可不怎么认同去食堂吃早饭,一想到那件事就怕。 走出宿舍,在回教室路上,一路下来都有暖阳和树影做伴。挺喜欢南方的夏天,喜欢那红如玫瑰的初生太阳,享受亲近自然远离人群时的感觉【理由?“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看到了太阳,好像看到了新的一天的美好开始,好像被重新灌注了能量,一切都还是看起来那么的有希望,还有路,还有路可以走,也许,也许一切曾经做错的,后悔的,统统,统统都可以重来…… 正低头沉思着,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嘿!涵姐。”很耳熟的声音,但一时间记不起来是谁的。回头去看,差点就给跪了:他拿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一颗土豪蛋,随着他那浪漫的跑姿而摆动。 “你吃早餐了没?”萧临然一上来就问我。 “老早就吃了,干嘛?” “那你还能再吃一颗茶叶蛋吗?”他在我面前晃了晃那颗土豪蛋,“吃了一颗之后就差不多饱了,扔掉又太浪费,刚好看到你在前面……” “呃……你班里应该有些人没有吃早餐吧?你可以给你的朋友,同桌……”我婉转的回绝了他。不光是这个理由,以及我不怎么喜欢吃土豪蛋,尤其是干口吃,被蛋黄咽到时。 “那好吧……”见我拒绝他,他只好作罢,把蛋放低,“可是……已经不在了……给谁呢?”之后喃喃自语,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见。 什么跟什么?有点无语。后面,我们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并列行走,直到经过他所在的③号教学楼。“对了,你今天中午时还要去校长室充电吗?”他在上楼前回过头来问还需要继续前进的我。 听到这个问题,我停了下来。手机电还没充满,要不要接受邀请去充电?可是这样的话又要请假【连续两次用同样的理由会被人怀疑】,而且一直利用他身份的便利也不好意思。“不用,电是满的。”刚脱出口就马上后悔了。连小学生都知道这么短时间电不可能会充满的,所以这实在是个低品质的谎言。 “……”他听完这句话,瞬间沉默了,那眼神,那欲张不张的嘴唇,那表情。也许他其实只是讶异电怎么满了,但在我看来,估计是识破了我的谎言吧。反而有些尴尬,走也不对,立在这里也不是,一时间我感到进退两难。 “……哦。”几秒过后萧临然才冒出一个字,然后脸上又重新带上微笑,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尽量提,我尽力而为。”抛下这句话,他便先走了。只留我一个停留在风中不断凌乱。 疯了,都疯了。是我先对他说谎,他还反过来这么说……一句话,疯了,或真的疯了。摇摇头,继续走回教室。究竟是该赞美他的乐施好善,还是批评我的婉言谢绝? 回到教室,还是跟昨天一样的热闹,依旧是熟悉的笑声,亦或是自觉看书的“独出一格”。唯一不同的是无人顾及的,被大家的欢声笑语所埋没的墙角——那里,曾经摆放过一位胖子的桌椅;那里,曾经是欠了班上不下十个人的钱,被班主任追究后被迫还300多元,却向父母开口要500元的女生的座位;那里,曾经是星期四中午时要借我手机的肥欣的“无人管辖专区”【在这里读书过了大半辈子,几乎每个老师遇到这样的“问题学生”,改不掉,就会一脚踢开,使之成了班上“野孩子”】。 到自己位上,感到无所事事,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快。看着窗外,橘子皮色的阳光投射进教室,暖暖的,今天天气应该也不错……天空……昨天似乎一直没有空投补给啊……今天总该会有吧?这可能是隔天丢的,应该是。 趁现在还没早读,拿出笔记本来画画好了。想着,取出抽屉里的笔盒和笔记本,翻开倒数页数,恰好瞥见自己前些天画的感染者的眼睛。“哎。”对视数秒,然后叹气,手指轻抚早已干冷的红笔墨水。希望不要再出现感染者了,至少不是在眼前的。 但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定格在新页数,“嗒。”按下蓝色圆珠笔按钮,笔尖点在纸上,要画些什么呢……小怪兽,牡丹花,苹果,还是窗外的树枝?有点纠结。侧身,环视整间教室,他们还在各聊各的,显得这里很热闹。 忽然,我的双眼在扫过教室时,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早已走了的肥欣的桌位。“就画它吧。” 一种选择画它的想法油然而生,再加上心中一定,我决定用铅笔为她【它?】的座位尝试画张素描【虽然我从未画过素描】。改拿铅笔,开始画起来。 整个过程都是凭借着脑海里无数次从教室后门进入时眼前那张被冷落的桌子。只有这时候,阳光是唯一最无私心的东西,不论来者何人,它都会一概投射上去,照亮你的桌子和扫除心中的一切不愉快与灰暗。伴随着沙沙的笔划声与温暖的阳光,默默地完成了一幅作品。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呼。”不出5分钟,一幅用2B铅笔速写的课桌椅素描画便完成了,虽然在旁人眼里看来会有些“草率”,但我也尽我所能了,我绘画水平只有那么高。捧起笔记本来看,这是一个几乎全中国初中教室特有的一个教室墙角,虽然有窗户,也有阳光投射进来,但仍有一些地方处于黑暗之中;有一张早被遗忘许久的课桌被弃置在窗户旁边,温和无私的阳光像一把利剑,似乎可以刺穿一切事物,那结在桌腿之间还挂有几只死虫的蜘蛛网被暖阳照得发亮。 看着画,总感觉缺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增添哪些东西。“咚咚咚!”“别吵了!自己复习!”课代表拿着厚厚的灰纸【4张提纲对着2次后的效果】用力拍讲台,喧闹的人群这才有所收敛。“不管了,反正以往的东西迟早会追回来的。”我也没一直纠结要添加什么,合上便放进抽屉里,拿出提纲早读。 早读过后。“好奇怪,怎么还没写今天的课程?”早读前没有写还算正常,可是都已经早读过去1分钟了,还是没有人上去写,偷懒吗?…… “哎哎,今天上什么课啊?”同桌喝完水后转过身来问后面的一个同学【这同学就是负责写课程表的】。有机可趁,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聆听。 那同学耸耸肩:“不知道。班主任昨天没告诉我今天上哪一天的课。谁来上谁的吧。” 竟然没有说上哪一天的课?真奇怪。难道今天星期日放假?感觉不太现实。哎,说到今天,这个时候的我应该还是在继续趴在床上睡觉吧,早一点醒的话也是坐在电脑前,怎么叫视线都不肯离开屏幕。我摩尔庄园的动物都快逃跑了!QAQ 天,如果我昨天中午醒目点,冲一会电就拔起来去试,跟家人道平安的同时委托他们处理好我的游戏和贴吧签到,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懊恼的情绪了。我虽然对电脑游戏很狂热,但我也不会沉迷其中,时间都有恰当安排。 很快,仅仅有5分钟的早读下课时间过去了,紧随其后的上课铃声把在外面神游的大家给拉回教室。 “嘿,到你下了。” “跟你说哈,上次某某某……” “别吵!Quiet!安静!”一时间,班里人声鼎沸,有种怎么都不会“降温”的趋势,好像学校已经天下大乱、再无人能管制了一样。 早就习惯在吵闹中专心做事的我对此不以为然。拉出自己的笔记本,看看以前做的笔记来打发时光。外头的微风时不时的吹拂着在阳光下的手。 “像你呀?整天在朋友圈上跟隔壁班的帅哥聊天……逗死人了。” “喂!你下棋作弊!” “哒,哒,哒。” “……”“先别玩了快收起来,老师进来了。” 听见外头有班主任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原本热闹无比的“菜市场”的商贩瞬间就像见到了久未碰面令人闻风丧胆的城管一样,纷纷收起突出的摊位,使道路通顺。“……”全班人的眼睛都在关注进来后直接坐在讲台前的班主任,等着她说些什么。 环视了一眼在座的我们,她叹了一口气:“今天没有课。”她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们。当时虽然没有注意周围同学的神情,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是惊奇兼疑惑,因为我也是如此。 在还没从纳闷与惊讶中恢复的时候,“嘣嘣嘣……”教室喇叭又有了动静,“嘣嘣……喂喂。通知,这里有个通知。出于学校里疫情扩散之快,现在决定封锁期间实行不同的停课政策:初一全天候停课,明天正式施行,今天先在教室自习;初二只用停课半天,上午照常上课;初三全天候上课。所有人,停课时呆在宿舍里,不要到处走动串宿舍,有需要的话叫宿管。三个年级星期六、日停课。再强调一次,没事不要到处走动。我再说一遍……” 我表面很淡定的听着,其实心里早已混乱成一锅粥:虽然很开心停课,但我是初三的啊喂!如果停课,还有可能要带一些课本回去,趴在床上写作业……如果是在可以回家的前提下,停课倒也挺好的,回家玩电脑。 “……就到这里,开始自习。”语毕,全班人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你们都有听到吧?自己拿出书本复习。”班主任的一句话唤回所有人。 其中一个同学弱弱的举起手来:“那老师……上厕所怎么办?”那个同学就是狗华。 “轮流去,不能一窝蜂。要两个两个来。”班主任简明说道,然后开始看自己的书。 耸耸肩,看书吧。默默抽出历史,翻到gcd成立那章,那里人物头像最多,取出笔盒,把以前的妆给补上去【这总该不会查水表吧……】,练画技的同时也消磨了不少时间,刚画完没多久就听见下课铃声。一开始是很高兴,但很快又泄下气来,急什么,现在这下课铃声就跟虚设的一样。虽然我不怎么爱动,但是这种只能待在椅子上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很干净,没有人。”看着窗外世界头一回如此寂静无人,只有地上随风扬起的细小灰尘和地上或大如手掌,或小如半根手指的枯黄落叶成了道路的主人。这情景,若再加上阴冷的天气,呼啸的风声,还真有种破败、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边走边四处环望整个校园。校内荫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非常安静,仿佛全校里就剩我一个,不过,若真有此事,我也会因太过孤独而死吧? 忽然回忆起前些天想到的话,不禁唏嘘感叹【像个老年人似的,以后感叹的日子还多着】。 感到有些口渴,伸手抓水瓶。“快见底了。”轻轻晃动水瓶,看着只剩一水洼浅的水,心里想到。想抬头跟老师说去打水,却发现她自己先离开教室了。“只能等会了。”放回位置,继续欣赏自己在历史书上的杰作。 “偶然出来的感觉真不错。”得到允许后出来的我边下楼边想。 在下楼梯这期间,我注意到下面的教室都挺安静的,偶尔会有些悉悉索索和弹纸片的声音,看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认真自习。下来到平地上,看到如此大的空间只有我一人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孤寂,一种只有我自己能依靠自己的孤寂。 “啊!”兴冲冲的走去打水,没注意脚下,在刚跨出教学楼的时候不慎被地上突出的地砖块给绊倒,所幸没有受伤,只是被绊倒的一瞬间叫了一声,手掌柔软的嫩肉与硬实的砂石摩擦所产生的那一瞬间的疼痛。 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听到后方传来呼叫:“嘿!涵姐!过来下!”这是蒋晓斓的声音。转身,一只白皙的玉手伸出7班铁窗,朝我招呼【监狱……】。 自然是走过去。“怎么了?”走到白手伸出来的地方,还真是蒋晓斓。 “你是去装水的吧?帮我个忙。”蒋晓斓从中递出一个钢质水瓶。 帮他打水?反正也顺路,何乐而不为?接受她的水瓶。“哎哎,同学,也顺便……”坐在蒋晓斓后面的一位男生也递上了他的水瓶。 ……也罢,都一起来,也接受他的水瓶。在慢悠悠的装水时我就在想这样帮助他们算不算好事以及我该不该帮。俗话说,人的一念之差可以改变许多东西。这是真的,没我当时这选择帮忙的念头,可能故事就是另一条线路,我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 第五十七章 Ps:过渡章,略无聊 第五十七章 “拿去吧。”将三个水瓶装满冷水,然后带回给他们两个。 “多谢。”蒋晓斓拨动了一下她的秀丽长发,如葱管般的手指头接过水瓶,回话表示感谢,并投以礼仪性的微笑,然后扭开瓶盖仰头喝水。 “啊我的…..谢谢同学!”那名男学生高兴的接过水瓶,放在桌角,然后左手伸进抽屉一阵捣鼓,抓出了两根棒棒糖,“送你了,当作回报吧。”他将棒棒糖放到我手心。 手心上躺着两根还带有余温的棒棒糖,一个青苹果味,另一个草莓味的。“吼,你还有糖果竟然没给我?坏人!”蒋晓斓见此,有些不爽,用她自己的猫拳轻轻捶了那男生的胸口。这感觉,她不是生气,更像是撒娇。 “患不均而患穷。可你给人家的是两根啊!那我给你抄的作业算什么,打水漂!”蒋晓斓表示严重抗议。 也确实是,我只是帮忙打水罢了,可人家是借了作业给他抄。“……”正想开口退回棒棒糖时,她教室前门忽然开了。“你在那边做什么!”开门进来的是个老师【应该是负责看着7班的】,一下子就发现了我。 此地不宜久留!“没,我只是个打水的。”匆忙解释完便快步逃走了。“看来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边上楼边看着手心的棒棒糖,叹了一口气,收到口袋里,加快脚步回教室。糖果有心情再吃吧,又不急于一时。 ……糗了。在上楼的时候扔着水瓶玩,结果在进教室的一瞬间想收手保持淡定状态。本来是接准了,却一时手滑脱离自己的手掌心,“喔噢!”自然是想办法接住它,本身自己的水瓶已经有很多“岁月的刻痕”,再这么一摔还了得?拼了命也要捧住自己的心肝宝贝!身子向前倾,手伸长,在抓稳的一刹那感到无比兴奋,可兴奋之后又是“oh no”身子倾斜程度过高,导致重心过前,脚险些没反应过来,差点扑街。索性不是狗啃泥,只是几乎半跪了下来。还偏偏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跪在了一位刚要出去的男同学面前。 老师不在班里。在他人哄笑声中,赶紧站起来,拍拍膝盖,顶着众人的目光回到位上。若不是我本来就很淡定,估计早就羞红了脸吧。哎,丢脸丢大了。 回到位上,掏出那两根棒棒糖,掂量一下,然后放抽屉,同时摸到质地较硬的塑料包装,是那包被我遗忘三天的辣条。“想吃时再吃。”把它跟棒棒糖放在一起,还用那小手提袋作掩护,免得有非分之人发现。 让我们看看……现在离中午放学还有三个多小时,看来有得熬了……总会过去的不是吗?取出自己最薄弱的科目,进行修罗级的地狱复习。 斗志昂扬的进入专心状态,可这状态没多久又被外界环境因素打断。本来在埋头苦干,忽然感觉到背后不知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不痛不痒,但还是想知道是谁干的。“……”暂时放下书本转身,只见地上有张纸片,再抬头瞧瞧,不远处有个同学在跟果冻互相弹纸片。 这不禁让我回忆起小学时的一件事,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本来静静的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看久了抬起头来休息,结果被前面两个正在弹纸片玩的男生不慎击中左眼,当时疼得我捂着眼睛低头,没哭。现在想来,唏嘘不已。 转回来,面对窗户。“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送补给?”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昨天没有,今天总该有吧?但愿如此。还很好奇今天会是什么东西,如果能第一赶到现场也不错,但似乎不太可能,能看到箱子就偷笑了。 幻想什么呢!现在连出入都不自由了,还想着去观摩现场?哎!真心敬佩自己的智商。现在的我又能干什么呢?只能坐着混过时间了。 “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书,忽然听到教室后方传来一声尖叫。跟周遭的同学一样,放下书本,转身去看怎么回事。在无聊之中有新鲜事发生,当然能吸引住我们的心。 我看到那两个原本在对射的骚年都停了下来,那个同学一次又一次的对在他前面的果冻说对不起没事吗之类的;而果冻轻微弯腰,左手捂着左眼,一言不发。看得出来,这两熊孩子互弹纸片,结果却伤到了可怜的果冻,躺枪。 老师这一趟厕所还去的真久。“要不要紧啊?去趟医务室吧。”班长已经站起来了。 只见果冻放下捂着眼睛的手。眼珠是没什么事,但是眼睑和眼眶边缘上明显、似乎渗透着少许鲜血的伤痕却又难以抹去。“没事,只是眼眶那边有点疼。”他挥挥手。 他刚一放下手,后面那个同学就更加紧张了。惨了惨了,这下把别人弄伤了,该如何是好? “果冻……对不起。”那个同学说话声音细如蚊子,右手轻轻钩在桌上,欲放不放。 就像在影院看电影看到紧张片段一样,全场凝固,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罢了,这又不是你们故意的,算我倒霉没有及时躲开。”顿了几秒,果冻竟然摇摇头,叹气。 “哎╮(╯▽╰)╭,真佩服果冻。” “上次他【不小心弄伤他的同学】不小心把一杯可乐撒到他床上,他也只是默默摇头,只说了句喝可乐小心点就包起棉被还给家长。太心软了。” “叩叩叩。”“你们都在干什么?复习自己的!”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关注果冻一事,没一个看书的。这不,班主任刚好回来了,这一伙人才又转回去。不到两秒,班主任便注意到正准备拿纸巾去厕所处理伤口的果冻。 “你的眼睛上方……去趟医务室吧。”班主任靠近他,表示关心。 “只是小伤口,无伤大雅。去厕所处理就行。”他左手握着纸巾,摇头。 “组织腐烂都是从一个看似无碍的小伤口开始的,去看一下吧。地点还在初一、二女生宿舍那边。”在老师坚持之下,他还是去了。 待果冻离开后,“是谁干的?”班主任脸色180°转变,尖利到足以刺穿心脏的目光似乎可以杀死一切恶势力和反对者,那些平日不服从纪律的人也不得不臣服【假若没有这些外力因素,他们还会乖乖的吗?】。 后面你们也知道,那同学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班主任把他叫出教室进行精神教育。 现在几点几分了?转身去看时钟,10点58分,离放学只剩一小时。一想到中午放学重获自由的感觉就很开心,全身重新有了力气。嗯,眼前问题都可以迎刃而懈,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光明与希望的到来……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不过既然果冻还是去初一、二女生宿舍下的医务室的话,那他应该会与陈丹丹会面。哎,说到陈丹丹,已经两天没有看到她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估计跟我们初三党一样忙吧,或者比我们更忙更累。 看看外面,依旧天气晴朗,烈阳当空照。在我所处的这个地区,每年五月份左右会有一场大暴雨,严重时还会造成大淹水,其淹水之程度最多可到划着小橡皮艇在社区后面矮建筑群实行救援【好处就是不用上学】。闭上眼,脑海里似乎可以重新浮现社区后面那泥土颜色的“河流”,天上不断降下雨水来滋补它的情景……扯远了。但奇怪的是,今年特别反常,到了“洪水”期都没见到像样的暴雨,一直到现在的六月中旬也没有,是天气异常吗?应该是的。十几年前还好,现下天气越来越暖和,不按常规出牌。若是有个盟军的天气控制器就好了。 面对书本,心思却在想别的事的时候,教师喇叭突然发出的几乎调到最大分贝的下课铃声把还在想事的我给召唤回来。第三次响铃,初三的。原本被规章束缚着的学生也得到了解放,开始轻松闲适的各聊各的。有些期待中午吃什么,炸鸡块?土豆丝?都随便了,学校饭菜不都一个口味。 我比较喜欢把桌面收拾干净再走,所以相比于同班同学,我算是比较晚走的。“走人咯!去他丫的学校!”狗华一听到下课铃声,脸上自是眉飞色舞,连桌面也不收,“啪!”的一声拍响桌子,同时快速立起来,像风一般的冲出教室到走廊上,本来要准备走的,却停留下来,手握栏杆,伫立远眺。“那是……嘿!有什么东西在那边!”他顿了几秒,忽然叫道。 被他这么一叫,还真有些人靠过去看【真是无聊,顶多就是小鸟雀什么的,还不如快点赶去食堂,免得又要排很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踏出教室,“操场那……好像要丢什么下来!”在左脚要跨入楼梯口的一刹那,一位同学忽然抛出这么一句话,使我倒退步伐走回去。什么东西丢下来了? 狗华身边的人越聚越多,这让“晚来”的我只能站在人群外围默默围观。在班上我只是个又矮又瘦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女子,处在后围自然不易看到被高个子挡住的东西,但一小部分还是可以的。根据我断断续续看到的东西【时不时被前面的挡住,哎】,只知道现在一楼学生很多,都在跟狗华一样望向同一处——操场。再看看楼上楼下,也都聚集了好一些学生,其壮观之景象犹如初二期末考后蒲乔突然在教学楼下面大跳“江南style”引众人围观。至于操场,因为有枝叶遮挡视线,只知道有部分人在赶往那里,已经聚集了相当一部分人,而且还有更多的趋势。总体上有种外星人降临地球的感觉。 一些12班的过来了。这样下去要想快速退出来不容易,于是机智的我【臭美】赶紧退了出来,下楼离开现场。还想节约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到了一楼,正欲转身去食堂之时,“哇哦,直升机!”路过的一位学生忽然惊叹。 听到直升机一词,停下脚步,没有前进。既然有直升机,这么说来……转身,跟随其他人的目光,寻找他人口中的“直升机”。 为了取得更好的视野,我一直往教学区边缘挪动【连接着综合楼前的长楼梯,口略窄,通向操场最近的路口】。一看,还真的有!因为黑色纱布有些透明,所以还能大概看清外面。确实有架直升机不错,而且那螺旋桨振动空气的声音也越发明显而大声,看的出来,它下面又吊着一个大箱子。 教学楼前的空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相当于每下来10名学生,就有7名选择留下来看。“人挤人,挤死人。”立在人群中,感受到人海战术的威力。 “喂!大家!一起去操场看呀!”在越发拥挤的人群中不知是哪位男同学喊的话【还喊得那么大声】,使得原本就很吵闹的人群变的更加沸腾。像头野兽,难以驾驭。 就好像有人在人群上方撒下数张可有可无的商场代金劵一样,受到了某种神秘不可知的力量驱使,这群由14、15岁少年组合而成的庞大群体举行了大规模的“迁移”。其壮观之势猛如破堤洪水,难以阻挡。 “可我不想过去啊!”我心里大叫。处在浪口的我因为体重轻盈而被人潮带动,根本毫无自主权。你们自个想去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因此带上无辜的人啊!把心一横,一个转身,逆其道而行【好在人没多得跟外滩一样】,想靠近教学楼楼梯口旁边,然后脱离人群去吃饭。 “哎,鞋带松了。”身旁一皮肤较为黝黑的初三女,跟我一样梳马尾,眼睛大大的【若说我眼睛是玻璃珠,那她就是放大版的】,忽然发现自己鞋带松了,一直往左手边的几座石桌【家长送饭最佳选择】,就蹲下来系鞋带。 在人群运动的方向停下来做事,胆子还真大【那你呢?】。摇摇头,反正也不需要我管,继续朝目标前进。 “啊。”逆着人流走,结果肩膀被擦肩而过的眼镜男狠狠撞了一下,疼。那家伙似乎很急着走啊,回过头,狠狠瞪了那名男生一眼,但那家伙似乎没看见,自顾自的走了,真是令人讨厌。 幸好人不多,不然我那个时候绝对会被背道而驰的人潮给撞翻。左手捂着右肩,虽然人相比几秒前少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左顾右盼,也一点一点挪动自己到左手边的石桌歇息一会。“还在绑鞋带。”我注意到刚才那位皮肤略黑的女生。 不止我们几个在石桌这边休息,除了黑皮肤初三女、我之外还有一位初二男【竟然不远千里凑过来看了】。本来也没什么,都是在躲人群的嘛,但自从无意间瞥到的那一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甚至让我有些恐惧。 那初二男背对着我和女生两人,弄得神神秘秘的。向左挪几步,发现他头摇摇晃晃的,似乎是头晕;整个人看起来不怎么精神;更要紧的是他垂在腿上的双手一直在发抖,看起来像是受冻了。 但现在是夏天啊!这个样子看着真恐怖,又很熟悉。可偏偏那初三女离他又那么近,看着悚人。是要多管闲事,还是视而不见? 我做出了与自己平日观念不同的选择。“嘿。”我鼓起勇气走上前来,轻轻拍那女生的肩膀,待她回过头来,“那人,感觉有问题,站远点吧。”悄悄指给她看。 那女生果真回头去看初二男,似乎也看出了端倪,赶紧绑紧鞋带站起来离他远远的。“还真的……不过还是多谢你哈。”那初三女先是自言自语一阵,然后回头笑着感谢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甜美。 “额,不用谢,是我该做的。”我一时间愣住,又很快反应过来,礼貌性的搭上一句。 “那啥!本来就该感谢的嘛!”她哈哈笑道,左手直接重重拍在我右肩上。 ……好麻。“也不知……”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 “嘭!”重物砸地的声音从操场那边传来,他们把补给丢下来了。回头去看,只瞧见操场周围围了好一些学生,三个年级的都有。而大箱子在正中央,却没学生围在四周——被老师和学校保安挡着。艳阳高照,大家都是半眯着眼,也听不到双方都说了什么,只知道围在四周的学生就像掉入水中的蔗糖块,一点点散去。五六个大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到场中央,井然有序的各站在箱子周围一处,然后一同搬起箱子移向图书馆。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好在没跟风去那边……去了也等于没去。“……他们把箱子搬走了。有够无聊,这也能涌上去看。”身后的女生也在看同一个方向。 “是啊……”我应和一句,然后回过头来,那怪男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感觉那同学怪怪的,别管他了。”我注意到 那女生在看着初二男,好心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走为上策,“既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就走吧去吃饭。”匆匆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哦。”看来她也认同我的看法。印象里她后面还冲着我离去的背影讲了些什么,但已经不记得了。 “……”但我当时并没有答复她。 跑了一段路,我看到大量的学生在我前方,下斜坡,与另外一流的学生群相碰,然后浩浩荡荡的涌向那正门拥有4扇玻璃门,却只开放两扇的食堂。“我才不想排最后!”眼看如此多人在我前方,加快步伐,连续超车10以上。 本来一路跑着很顺利。“啪!”“跑那么快干嘛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旁边如深水**般炸开,同时我的右肩又遭受了一次肉体上的打击。 停下来看,原来是杨茵从涌向食堂的人群里伸出手,一掌拍在我可怜的右肩上。“哎你这么用力干嘛。”我轻轻揉肩膀肉,微皱眉头,略微抱怨的责备。 “我觉得我够轻了啊……”她搔搔脑袋。可实际上她这么一做会使我的肩膀瘫痪好一段时间。 “别管这些了……你要干嘛?”我不想为一件事而拖太多时间。 “没什么啊,只是跟你打打招呼罢了。”她耸耸肩。无语的摇摇头,走自己的路。“慢着……这次,我们再合作吧。”见我不想理会她,一个机灵,快步绕到我面前,将我拦了下来,并说出自己的目的。 虽然对杨茵刚才的行为有些不满,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因为怄气而拒绝合作。只要事情有利于我,而合作者又不至于令我无法忍受,都会同意。“OK。”我表示同意,“我排队打菜区,你负责打饭。”表明分工。 “那是自然的。”她爽快答应。进了拥挤的食堂后,饭盒交给她,合作开始。 有了双方的相互配合,两人打到饭的速度明显比独人的快了许多。 “你今天复习文言文?”在我班座位区找位置坐下后杨茵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文言文全解。 “嗯啊。好多生词都没弄明白。学文言文一大用处——聊天时讲上那么一两句,点缀。”我调侃一句。 而对坐的杨茵一时间没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手上拿着双筷子,手背掩住嘴巴,却难以掩住延伸两边的嘴角。“其实,我拉你一起吃饭,还有些话想说。”刚拨了几口饭和一颗牛肉丸【火锅料】她就开口。 “说吧。”我埋头扒饭,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能什么事情呢? “昨天,我们6班楼下的4班,又有人发病了。”她顿了顿几秒,慢慢道出。 嗯?4班?那不是萧临然所在的班级吗?“4班?什么时候?”我马上来了兴趣。 “就下午第一节下课……那时候声音好大,引得楼上的人都下来围观……当然都被赶回去了……只知道一开始就有两个人被感染没有上报,后来发作,所有人都跑了出来,除了两名跑得慢的女生……后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慢慢向我复述事情,然后突然吊起胃口。 一下子就死了4个人……但至少从内容上来分析,至少他是没事的……事情越发恶化了。“少吊人胃口……继续说。”我停止扒饭,让她继续讲……米粒掉出来了。 “知道知道……结果,几乎整个下午,4班的人都不在教室……也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里。当我再次看到他们时,全都带上了口罩,不过今天没有。” 我会意的点点头。难怪……他当时自言自语的“可是……已经不在了……给谁呢?”,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吧。哎,默哀。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生灵。 之后我们两人又聊了一会。“隔壁五班有位同学爆料学校外围不光有驻军营地,还有酷似实验室的帐篷房。他冒死靠近仔细看的。”她又向我透露。但谁都知道学生间的流言蜚语多半是扯淡的。 “今天挺平静的,没有大风大浪。” 回到宿舍时只有地瓜一人在晒衣服【中午洗澡】。洗手回来,目光又再次聚焦在肥欣空荡荡的床位,“哎。”无奈的摇头,目光主动避开那可怜人曾经的床位,回床位脱鞋袜后看书复习。距离午休还有20分钟。 短短十分钟,“全宿舍的人”就都回来了;又过十分钟,“都准备好了吗?”一位舍友问道。 “都ok了。妥妥的。”地瓜摆出ok的手势,微微点头。 “又来这种游戏。”我心里想道。仍旧捧着文言文全解复习。她们几个玩这个游戏已经不止一次了。印象较深的一次是初一的时候,那个陌生而又新鲜的时期,用枕头当摄像机,200ml一瓶的洗发水当麦克风,模仿得似真似幻,如痴如醉,往往都是地瓜当记者。“大家好,我是xx记者,现在让我们……”“看,这是我们的宿舍长,她正摆弄她的鱼桶【其实是装了衣架的水桶】,其实她是市场里卖鱼的大妈……哎呀!疼!”虽然看起来很傻,不过都是点点滴滴的回忆。 “嘿大家好,欢迎又收看我们的电视台……”地瓜又开始了她的节目采访。这点吵杂算不了什么,在吵闹环境中还能镇定自若是我的习惯。 “请摄影师跟我们一起来。” “……然后成了这样哈哈哈……” “作为祖国未来的希望,我们捍卫自己的主权,分吃宿管忘在宿舍的完整的月饼……” 随着时间的流逝,“摄影师”的“摄像机”一次又一次的倾斜滑落,游戏参与者潮水般疯狂【feng dian】的笑声,在午睡铃过去约5分钟后终于引来了宿管。“叩叩叩。”“都安静下来。”在宿管如猫头鹰眼睛锐利的注视下她们只好收敛。 待宿管走后10秒钟。“嘿,跟你们说个今早的笑话……”地瓜还是耐不住。除了坐在床位上看书复习偶尔抬头看一下的我,其他人都开播了“鬼故事综艺节目”。跟当时隔壁宿舍同学生日她们去庆祝一样热闹。一句话,今天挺high的。 这不能不使我感到担忧:虽然站在宿舍楼前听不到,但是有可能会被巡查的宿管听见。……反过来想想,我又没参与其中,应该不会被罚。 But,这次的情况跟以前有些不同。 “嘭嘭嘭!”“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原本热闹非凡的宿舍瞬间鸦雀无声。参与者与旁观者都停下手中活,看向外边——这可不是宿管的声音……oh no,是有宿管,和级部主任! 我能想象到她们那跟翔一样难看的脸色。“全都给我出来!现在!”级部主任那发青的面孔紧绷在一块,让我们这些弱鸡型学生不战而寒。 但又能怎么样?只能是放下文言文,迅速穿上拖鞋,与她们一同出来。 宿舍人们像刚进监狱的囚犯一样,面无表情,乖乖的站成一排,靠在墙边。“之前她就已经提醒你们了。尤其是舍长,怎么不管呢?”主任的脸色比猪肝好看不到哪里去。 无人说话。“……”我默默举起手,“别误会,不是舍长。可是,我并没有参加啊……” 主任那深邃尖利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顿时汗毛耸立,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哦。她确实一直没有参与其中。”好在贤明的宿管帮忙说话。 主任盯了我好一会,什么也没说,一个眼神,示意我回去。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快速回到宿舍,进去的同时也望了一下还在外面的同学……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可怜的娃,一开始那么大声干嘛……”心里感叹站在宿舍外的那几个作死之人,回到床位上。声音太大不光会吸引宿管来查房,还会引来某些你不想见到的东西,严重些还会死的很难看,而这道理是在我十几天后才认识到的。 级部主任那不苟言笑的铁青面孔不禁让我联想到了社区后面很少去的【其实是因为懒不愿动吧】传统菜市场猪肉区里早已冰冷的猪头。“中午别睡了,下去站着。”级部主任此时就像是冷血的审判长,下了这一裁决后便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后面跟着舍友和宿管。 终于世界安静下来了!松了一口气,又继续捧着文言文全解进行啃噬。 “各种之乎者也……”可是复习了不到两篇文言文,我就放弃了一半。并非我不专心看书,只是……感觉好烦闷……哎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感受。郁闷?耳根清净下产生的不适应? 为什么这种感觉会一直烦着我?把文言文全解扔在一边。昨天中午高高兴兴的回教学楼写纸条是这样,今天同宿舍的人都走了也是如此,都有相同的,相同的一种落寞感,那种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寂寞感,可我始终还是不明白,这种,这种全场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应该感到很高兴啊!或者说,此时的我应该是很享受这一现状的。可内心却莫名其妙产生了反而希望置身在人多的地方的感觉。可谁又能给我解释?也许,时间会告诉我一切。 好啦,哲学家同志,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专心看书吧。重新拾起文言文全解,继续看,只是不到三秒又放下来。“内急,先去上厕所。” “哗啦啦。”用厕所内置的接了一段橡胶水管的水龙头内喷出来的水冲马桶。不瞒你说,初三旧宿舍是真的旧宿舍,不光要自己打热水,连冲水系统也是要自己这么弄,够麻烦。但愿我未来的学校不会如此。 “呼。”从厕所出来,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呕】。习惯性的去洗手,夏天时特别凉快。“还是一样……外面始终是如此。”偶然抬起头来看,看到学校边界处依然是那黑色的屏障,而屏障之外还是有一层一层的封锁线。“……”关紧水龙头,甩甩手,再抹到头发上【自然卷没办法】。 黑纱布的视线遮挡,导致不能看清部分东西。但我看着外面,看着久了,却似乎渐渐看出了什么规律——那些3、4人成组的巡查士兵,大约每隔30秒左右,便会有新一组的经过同一地点。“观察这些做什么呢。”有点无语自己的行为。 似乎也看得差不多了,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耸耸肩,不过,在左眼最后的一点视线范围逝去之前,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把我整个人都拉了回来。 “这搞什么。”我马上回头去看。 以往中午午休时上完厕所出来,看到一两个成人路过我女生宿舍也不为过,要么是食堂员工,要么是在学校做建筑工程的工人。但这次却有些不同:有两个人,从我这边视线范围最偏僻的角落出现,似乎是要穿过女生宿舍后面。看的出来,身上各佩戴着相同的东西,但是角度太偏,又有点距离,一时间难以辨认。 嗯?原来是喷洒器。 有时候下课期间,望望窗外,常常能见到一两个背着喷洒器的中老年男人在灌丛旁喷洒液体,中午放学时那块地方就会多出一个“此处已喷洒农药”牌子,有时候确实能闻出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老实说,这要是换在平时,我铁定是头也不回的回宿舍休息,但这次没有。不就是文言文考题吗!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那么拼死拼活的追求分数,部分人甚至还因为丢了一两分而“满地打滚痛哭疾首”【只是夸张说法,并无冒犯之意】。所以,这次,就干脆围观他们弄好了。 不瞒你说,初三宿舍后面确实有一长条矮丛,处于宿舍后面的陡坡边缘。我还记得,在还没体育中考的时候,每天早上课间操初三的都是绕学校跑,到这个路段时,既有选择陡坡上方的,也有陡坡下方的【个人喜欢上方】,若是要中途换道,就要往宿舍靠一些,接着一个蓄力,加速跑到矮丛前,一个飞跃!然后打滚,再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不过只见过男生这么玩。我只玩过三次,第一次手磨破皮,后来就熟练了】。不过毕竟是“危险行为”,一次被主任发现,后来就禁止跑上去了。现在想来,挺怀念的。 果不出我所料,这两人还真是来给矮丛喷洒的【说来也怪,上个星期不是洒了吗?】,各站矮丛一端……嗯?不对劲。他们喷头喷洒出来的液体跟我以往见到的农药的颜色不一样。新种类的农药?还是说……似乎,这种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今天不是又送来了大箱子吗?也许里面就装了消毒药水什么的。 就像一间大剧院一样,黑色纱布作典雅墙壁,水泥地面作木质地板,两个洒药水的作歌剧演员,宿舍阳台作看台,而我则是看台观众。 看着其中一位“消毒人员”,不禁心生怜悯,哎,工资低,工作累,还要顶着大太阳,很辛苦,那握着喷头的手一直颤抖着,摇摇晃晃的脑袋更是给了别人一种他中暑了的感觉。 不过说真的,现在是午休时间,这两人说话声却很大。 “哎哎老乡,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出来工作,就是不听。” “谁知道……一开始皮痒痒的,后面又是头晕又是感冒……哎,人老咯!劳累了大半辈子,没车没款,却一身病!” “啊?是吗?我倒觉得是因为你两年前为得肿瘤的儿子筹集医药费拼命工作而加重的肺痨引起的。” “管它呢咳咳……快点干完快点走人。” “也对也对。” ……哎,社会的无奈。摇摇头。不过话说肺痨和中暑何曾引起皮痒和手抖?无解。 几点了?掏出手机来看看,照就没信号,不过至少现在已经13点半了,之后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一番痛苦的轮回。 以往中午初三宿舍有一宿舍的人被抓了出来之后,要么走廊罚站,要么像今天这样到一楼,午睡铃响起时才能回去。仔细想想自己中午也挺无聊的,于是转身,赶往另一“剧场”。 我是半蹲着一步一步出宿舍门,“没宿管,ALL CLEAR!”。慢慢挪步到走廊护栏,然后缓缓立直自己的腿【现在回忆起来,当时旁边宿舍的人是完全可以看到我当时的行为?(? ???ω??? ?)?】。嘿,她们还真的站在楼下,级部主任就坐在为送饭家长设立的不动桌椅上,盯着她们几个。 多年过后,我偶然回想起偷窥罚站的她们之后发生的事,不禁感叹一个道理: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我仅仅是花了5秒去看她们,但背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有些时候,回忆起当时在学校发生的事,心里多么想这只是个梦,醒来之后,可以见到家人,狗狗,还有那台让我爱不释手的电脑。 可是,现实始终是现实,你并非神仙,改不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尽量减少损失。 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可马上又感到自己这样偷看的样子真像一个变态狂。背文言文总比毕业前背负一个不好的名声要好,于是机智的我默默选择退出,乖乖回去复习【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宿舍里静的出奇。 老天爷也真是的,屁股才刚坐回摄氏度上升不到10°C的床板不到3秒钟便又有其他的事。 “吧嗒......吧嗒……” ……听起来像是水滴声,而且还是从阳台那边传来的。估计是刚才关水龙头没扭紧。耸耸肩,起身去关紧水龙头。 “……”扭紧水龙头时,我就在幻想一件事,如果今天吧嗒吧嗒的不是平淡无奇的水,而是鲜红、浓稠的血液,那又会怎么样?估计是早就吓得跑掉吧,但谁又能保证现实行动与脑海假设一致呢? 就好比我原本关紧了水龙头应该会扭头离开,但是现实里没有。“搞什么……”关紧水龙头后的手停留在上面,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宿舍楼下,自言自语道。 看,就在刚才那个地方,那位得了肺痨还手抖的人,似乎出事了,数秒钟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倒在了刚刚站着的地方,而跟他一起的则半跪在其旁边,不断摇晃他。 到底怎么了?不解。但值得吐糟的是:刚才说话声还那么大,现在竟然这么小?开什么玩笑。“同志,你那雄伟挺拔的庞大身躯挡住了那人的半个身躯和看台VIP客人的视线,可否让开啊?”心里默念道。 呃,好吧,同志,你还是挡回去吧,看了反而更加后悔了……严肃点。在苦等了3秒钟后那人终于挪了挪他的身子,但我也看到了刺目惊心的画面:血,满地新鲜的血,以及倒地者满嘴的鲜红。 不会吧,还真的肺痨+中暑?!立马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不过这位大哥你光叫他醒来也无济于事啊,叫宿舍楼前面的人才是重点!不过现在学校被封锁着,要怎么叫救护车啊…… 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他似乎还没完全昏迷,那双手转瞬即逝的动作……他的手确实刚才动了一下……那就好办了!应该会比较好救回来吧?也不知道一楼的那几间宿舍的人在干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管怎说,救人要紧!转身,想冲出宿舍去叫救兵。 “你醒醒呀!……救命!救命啊!” “卧槽!……宿管!宿管!出事啦!” 在穿过宿舍到走廊时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当我用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窜入走廊时,也刚好瞥见下面这一幕:看住舍友的级部主任微皱着眉,从位子上弹起来并奔向声源处,而那些站成一排的舍友则一脸不解的样子,面面厮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才刚在走廊站稳,眼尖的地瓜立马就发现了我。“嘿!涵姐!”她冲着二楼喊道,“后面怎么了?声音那么多。”她们罚站的位置的视线角度刚好看不到事发地点【看得到还轮得到问我?】。 “有两个带喷洒器的成人,其中一个昏倒了,口吐满地的血……”我把自己看到的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出来。 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的回应。“我的天!又是感冒又是手抖,会不会是……” 似乎也是……往深处一想,瞬间冷汗冒出,大有毛骨悚然之感觉。确实,症状很像,可他是吐血,不是呕吐。不过仔细想想,这应该跟他肺痨有关。 “知道,照会议决定的做!我赶快去旧阶梯课室!”老远就可以听见宿管的声音,没过几秒就看到宿管马不停蹄的往综合楼方向奔去,同时初三男生宿舍的宿管冲出来奔向宿舍后面,手上带着一长钩子【结实,不怕被恶犬拉断】和一段麻绳。 不过她说的会议决定是什么?估计也是绑起来带到某处,避免危害到别人吧,这又关我这种小老百姓什么事呢? 猫走了,老鼠就放胆了。我还记得当时有注意到她们楼下几个,注意力集中在雨棚下面,几人之间悉悉索索,最后似乎是共同达成了什么协议,至于协议内容,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显而易见:只见他们像得手的小偷一样,左右顾盼,然后才若无其事的默默走开,目标直指她们的宿舍。这跟当年李第一次癫痫发作时有人趁机回座位是同一出戏。 但是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这条回家的路注定不会容易”。当时那种惊险,连我也差点吓得大叫。不夸张,若是当时慢了0.1秒,必死无疑。 生活如此多娇,命运如此多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预知的,当然,如果我有这能力,必定会立即大叫让她们快点上来,也就少了那场惊慌。 “你们干什么!他又不是狗!他只是因为肺痨和大太阳……” “你根本不知道他待会会变成什么!……快闪开,我们要尽快带去治疗!” “学校怎么回事你也不是不清楚,发作症状你也不是不知道!NTM疯了不是!……” “不行呀,不行呀!他只是因为肺痨和中暑的缘故……他真那样俺该如何交代!……” 哦,还漏了一个因素,就是舍友她们,自己不快点回来,还像个大街上喜好凑热闹的过路市民一样往事发地点挪,不出意外才怪! 你这个乌鸦嘴……发生得太突然了,连当时的我也没有一瞬间反应过来。 “……你们!” “算了快点走……” “唔恶恶……” “妈妈呀!” 在其他舍友惊慌逃跑的情况下,她接下来的行动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她并不像其他舍友逃跑,反而是站定,站等刚转变的感染者冲过来。等到在我看来仅差分毫之远的时候,忽然一个侧闪躲过它的这一“致命的热情弯腰拥抱”,然后右脚一踹,击中感染者的头颅,促使其摔倒在地上,但这并不能让它致命。 其实我很想再详细一些的描述当时的那一连续画面,可惜我当时处在看台上位,看到的细节有限。至于原因,不光是因为这动作仅仅3秒一气呵成,还有这动作执行者是一位我从未想到的人。 “平时看她戴着眼镜,梳着短发,斯斯文文的样子还时不时犯二,可没想到到了危急关头她竟然会有这么迅速的反应……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这是后来的我对当时的地瓜做出的评价。 后来的事也不用详写:级部主任和男生宿舍的宿管及时把那位感染者控制住赶紧带走,那位“老乡”带着两个喷洒器,跟在后面。而那几位舍友也回到了宿舍,嘴也不闲着。 “地瓜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平日还觉得她是那种怕蟑螂的小女生。” “算不上什么……只是自然反应,其实我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做……” 此次中午一事想必整栋宿舍的人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恐慌之类的,但是一旦全校恐慌,那对处于弱势的自己也没多大好处吧?不管如何,安安稳稳的渡过这次危机就好,只求不要大风大浪……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我是应该感谢自己运气好,还是今天下午事情真的很少,都没有大风大浪。平平淡淡的渡过了一个下午。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不知哪根筋出问题,忽然联想到一个问题:“假若,假若外面的人长时间研发不出解药,是不是代表我们学校里的人长时间要关在学校里出不来?” 哎想什么呢,肯定很快,顶多两个星期解药什么的就研发出来了,然后可能会全校师生聚集在一处,进行大型检查,之后放回家里,事件结束。所以说,我还是比较相信外面的人会很快就让我们离开这里的,如果长时间关着,那还不成了疯子!开什么玩笑,不是吗? 不过说真的,在学校里,除了读书观察周遭画画之外就没什么有趣的事了,所以在进去洗澡前我特意看准了外面其中一组巡逻的士兵【那巡逻组中有一个人的防化服颜色是之前没见过的】,洗完澡后再出来,原来的地方并没有相同一组士兵经过,我冲个凉大概花了10分钟,也就是说参与巡逻的估计有18~24人。嗯,学校面积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有这些人参与巡逻,那岂不是很容易翻墙了?……算了吧,还是在学校里规规矩矩的别惹事。 洗完衣服,去食堂吃个饭【饭里发现蜗牛,呕吐中】,再回教室休息。本来还想趁着早回去教室没人拍一拍今天的视频,不过当我前脚踏进教室时,李那坐在自己位子上苦读钻研的样子便映入我眼中。“还真用功。”路过他座位时暗暗感叹,再回想下自己这几天,更是叹气连连,我竟然会比一个被大家当空气的差生还显得无所谓。 “……”回到位上,整理下自己的抽屉。 都是些讨厌的东西。书本,练习册,教辅……哦,除了这些小东西:辣条和两根棒棒糖。这些小东西都静静的躺在小袋子里。 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袋子,抚摸着每天晚修后回家必带的东西,心情又跌进谷底。回家……都四天了,一个星期都没摸电脑了【晚修回家后吃宵夜冲凉刷牙就睡觉,周末才自由】。 摸够了,把袋子推进去些。现在应该…… “涵姐?” 再次感谢我淡定的性格,不然这次毫无防备被他人耳后突然这么一叫,就不是仅仅前脚掌抖动这么简单,而是整只腿抽筋往墙壁一撞了。 “嗯?”回过头来。他刚才不是好好的看书吗,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了,莫非是变态偷窥狂= =【淡定,淡定】?! “没什么,只是来请求帮忙填下这汽油机的效率……额好吧,刚才确实有看到你抽屉里的棒棒糖……” 要求帮做题的同时还特别提到棒棒糖?什么意图,呵呵。“我看看题目……所以呢?这棒棒糖是别人送的,你……”边做题边说。说到这里,故意不讲话。 …… 真行呀,想要吃也说不出来,难怪班上没几个朋……还,真是自己扇自己一巴掌,我不也一样基本形影单只,独来独往吗?除了最近跟别人的交流有点多。继续说话:“你是要吃棒棒糖吗?” “……不了,你留着吧。” 这什么跟什么,耍我?呸呸。“拿去,计算过程在上面。” “哦……谢谢。” ……如此简单的回答和转身的背影,让我久久不能,停止背后吐糟。 “等等。”他以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转过身来,还好我及时收回吐糟模式。 “?” “快速处理完宿舍后我率先回到教室,在走廊上吹风时,看着外面,我偶然注意到外面似乎在搬东西到一辆纯白的货柜车上。别问我是什么,隔着一黑纱布,看不清。” 搬东西?可能是有些多余的杂物要搬离现场吧。 …… 寂静的夜晚,一所不平静的校园。 你问什么原因,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神?抬起头来吧,都没注意到全校教室的灯都是关的吗?暂时放下功课吧,抬头看看学校给大家看的有关预防疾病的多个宣传片。 班上平日不喜欢做作业的同学非常高兴,包括我。不光是因为宣传片总体加起来长达80分钟,还有不用写作业,看书复习便可。 但老实说来又有谁以前认真看过这种宣传片?只不过现在正处于紧张时刻,还是会或多或少的看进去一些,毕竟要防患于未然。 时间就像钱,很快就用完一部分。我还记得,大概是在晚修第二节课刚开始10分钟左右,本来是很认真的看着宣传片,可我忽然想起每日必做的一项任务:拍下总结今天的视频。 我说,现在不就是好机会吗?全校人都集中在室内,在外面用手机保证没人发现,而且我也不想在宿舍拍。现在就是绝好机会,怎能放过?…… 在大家专注地看着视频同时值班老师不在的时候,站起来弯着腰偷偷溜出教室。反正他们也只会以为我是要去上厕所。 嘿,完美。每间教室的窗帘都是拉上的【看片嘛】,所以也不用纠结要走哪条隐秘的路线,直接走下厕所旁的楼梯,然后尽量避开灯光就好。 到了地面,看着眼前场景,这算是我第二次饱染夜晚没人情况下的学校吧。夜阑星空,这是一座不夜城,由灯光为它点缀着这所本应空荡却热闹非凡的学校,没人愿意久留的学校。 小时候坐着老爸的车子去SZcity玩的时候要通过一条隧道,那蛋黄色的灯光映照在车体上,柏油路上汽车的倒影随着前进而由前到后,并最终一瞬间回到原来的前面。就像现在的我孤身一人游荡在学校里,感受着由厕所外的一盏白光灯和 我的身躯带来的影子变化。在我看来这就像一场无止境的轮回,不断重复着。 即便只隔着一层黑纱布,学校外面摆设的高功率灯光仍让我有些不适。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计划——转角,无灯光直射区域,又是黑漆漆的一片,能勉强看清物体。 “OK……开机。”眼见四下无人的我放开胆子,毫无遮掩的掏出手机开机。 不过这么阴暗的环境,如果拍个鬼片悬疑片什么的也是蛮不错的……罢也,别想那么多了。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别不自量力就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属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范例,大晚上的溜出安全的教学区,独自一人跑到黑漆漆的地方拍什么今日总结,真是愚蠢至极。哎,不是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那我呢?遭遇那场惊悚之事后,迎接我的“福事”又会是什么?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常常在网上看到新闻,说有女生大晚上的走在漆黑的巷子中,结果被当街打晕,醒来时不光钱没了,连凶手的样子也没见过。想来就觉得可怕。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隐藏在黑暗中,然后随时要打劫我?……想多了,就你那破手机能卖几个钱?鬼都不要。 等开机的时候望望四周,真的很黑,虽然一抬起头就能看到不远处【估约100m】只有一盏散发蛋黄色光芒的钨丝灯,但也只能给小范围空间提供光亮。最近的建筑物则是一片“白色万丈光芒”——那是多功能楼内部发出的,曾经关押我的地方。 管那么多干嘛,我的首要目标又不是它们。我右手感受到来自手机的振动,已经开机了。 做着亏心事,难免会疑神疑鬼。又再次确定周遭无人后,这才放心的移开一直遮挡屏幕的左手。“刺眼。”在寂静无人的黑暗中孕育了一丝白色的光芒。 熟练的打开摄像功能,却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位置真的太黑了,手机屏幕里也是漆黑一片,等于没开。 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其实,我完全可以开手电筒功能解决,但那样太耗电了,而且容易吸引别人注意力。找个地方靠着吧,不然别拍了。 我才不走回厕所那边拍。离我最近的光源也只有我的教学楼,靠在它下边,别走上去不就行了?赶紧赶紧。 补充说明下:在我原来的转角处,有一间很小的水泥屋,屋顶带有涂了蓝色油漆的两块又薄又大的铁片,此屋常年未曾开启,那把生锈的锁永远的挂在那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铁门【如果来个大力的多撞几下,兴许能破开,不过要小心破伤风】上。这小水泥屋也没有窗户,估计是个杂物间吧。这间孤独的屋子就像其四周的枯黄落叶和大树一样,无人问津,一年又一年。 现在的我正是站在杂物间和教学楼之间,学匡衡凿壁,认真读书学习好吧我只是开玩笑的……毕竟大家都在看片,自然是借不到多少有效光源,但手机屏幕里能勉强看清物体轮廓了。 镜头转向那架蓝油漆铁梯【虽然仅仅是轮廓】,按下开始键。“大家好,今天是2014年6月15日,星期日。” “早上,我不得不面临着一个很严重的‘粮食危机’:只剩4个金牛角,两天后就没早餐可吃了。哎,该死的封锁,都4天了。我后面的日子究竟会是早上饿肚皮,还是硬着头皮去食堂吃早饭……”但是刚说完这句话,我就马上回想起校卡的现状,“……哎,我差点就忘了校卡里只剩5毛钱。躲得过第一晚的宵夜,躲不过后面的‘断粮危机’。”此刻内心里充满无比懊恼。 “伤心事别提,往下说。早上回教室期间萧临然还拿吃剩的土豪蛋送我,不过我当然回绝了他……不知道将来入社会,是否还会遇到像他那样‘傻傻的’男孩。” “今天倒是比较特别,先是全校通知停课,期间下去装水,顺便帮了蒋晓斓和其同学一把,得到了两根棒棒糖。挺开心的,都当做我的干粮。”说完,镜头转向学校后门,两扇4m高可左右滑动的不锈钢门。 “中午放学时就比较刺激了。先是外面的人送了补给过来,导致教学楼前挤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怂恿群众过去看的,最近的路口又那么窄,倒有些踩踏事件的味道了。待人散去许多,在好心提醒一位皮肤黝黑的初三女离那位古怪的初二男后就赶去吃饭了。”又把镜头转移到面前的杂物间。 “吃饭时是与杨茵坐在一块边吃边聊。从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昨天下午萧临然那班发生了什么。怪不得拒绝土豪蛋时他自言自语了那些。” “啊,说到这,午休时发生的一切才是全天中的**部分。一开始呢,是我宿舍里那群人作死,讲话都那么大声。后果你们也懂的,被警告一次之后又犯,结果被级部主任带去地面罚站。上厕所出来刚好看到有两个人在对宿舍后面的一长条矮丛喷洒消毒药水什么的。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得了肺痨那位是感染者。可你知道吗?当那位感染者靠近舍友们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反而给了它狠狠的一脚:地瓜,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常常犯二的舍友。” 然后又将镜头移到教学楼,正要开口的时候,“啪!”一声清脆的酷似摔炮响声的声音如失控的汽车闯入我的耳中。 根据判断,声源是在篮球场后面那一块空地【篮球场的1/2,隐蔽,外卖圣地】。“谁在那边?”心里嘀咕。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 如何,要过去瞧瞧吗?我的内心开始在怂恿内体前去满足好奇心。可是那里又会有什么?鬼吗?还是骗我过去然后打劫【想多了】? “去看看吧,又不会怎么样。”最终好奇战胜理智,“各位观众,有个小插曲,我们先过去看看。”选择重新堕入无边黑暗的我说。 手机屏幕又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随着离篮球场,离真相越来越近,我的小心眼也慢慢提到嗓子尖上。不断鼓舞自己:“Closer……Little closer……F*ck you!” 哎,始终还是太没用了。“……算了算了,”走到半路停下来,“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异状,回去拍完赶快走吧。”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我半路折返了。好在我从没成为救人者的角色,不然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 边走回去边说:“下午都挺安静的。回教室后李还来问我计算汽油机效率……也不清楚他为何想吃棒棒糖但又拒绝……” 说到这里时我完全顿住了,并止不住的由下而上颤抖——类似手指的东西,很冰凉,正触碰着我的脚【穿着鞋都能感受到】。 毛骨悚然,步伐僵硬【详情请见爱犬洗澡时的表现】的向左挪动。 “啊!”因疼痛小声的叫了一声。 不知是哪里飞来的小石子或小树枝,竟然无缘无故的砸中了我的脑袋。你不懂我当时那种恐惧感,脚碰到怪东西,还被无名物体打中脑袋。之后我像重回大自然的迷人小鹿一样飞奔逃离现场了。 “天啊太可怕了!……各位观众,后来学校晚修给我们放有关预防疾病的宣传片,而我趁机会出来拍今日总结。再见!”急忙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结束,确定保存后关机并收进口袋里。 不过那画面摇摇晃晃的,观众看了也会不舒服吧?哎这什么人才,都逃命了还在考虑观众感受,快点回教室吧,太恐怖了。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就像恐怖片里的人物,无助与恐慌。但好在我并非完全恐慌,还能在紧张危急关头保持理智,使自己尽快脱离危险。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在茫茫人海中的站稳脚跟。 “果然父母小时候的劝告是对的,不要大晚上独自在荒郊野外。”脱离黑暗重新奔向光明的我边飞奔回教室边想。又是奇怪的冰凉物体又是不知何处飞来的树枝,够可怕。 不过后面都进展的挺顺利的,后面的晚修,以及晚修放学后。 “关灯,睡觉啦!”连在宿舍里都能听到宿管那浑雄有力的喊声。不像我,声细如蚊,常常被课上点名提问时要回答两次【过去的事了,不提】。 “叭嗒。”最近的舍友顺手关灯,宿舍顿时一片漆黑。“……”身陷一片黑暗中,不禁又回想起两个多小时前发生的“灵异事件”,都还没告诉老师呢……算了吧,这样一说出来,那我不也死定了?而且说与不说都毫无影响。 闭眼睡吧。哎等等……差点忘了面包的问题。剩余的干粮只能撑到后天,而我卡里又没有多少钱,要么饿肚子,要么向外界求助。蒋晓斓,杨茵,萧临然,老师……越想越累,先睡吧,明天自习时再思考对策好了。 有时候会有这样奇特的现象:眼皮昏昏沉沉的闭上,不到两秒又睁开,却发现已经早上了,感觉自己睡的是MC的床,黑夜一瞬间渡过。 我今天就遇到这情况。“……”睁开眼睛,可以感受到柔和的光芒投射进眼中。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叠被、刷牙、开始减半消耗即将枯竭的食物,普通又糟糕的早晨,并伴随着一点点厌烦与无奈。 初一全天候停课,初二半天,今天学校会显得有些空旷。又是路过原来的老地方,惬意的享受着早晨送来一缕缕清新的空气,同时欣赏因风晃动的枝叶所产生的橙红色倒影。我还有多少闲情时间可以停留下来,抛下一切压力,享受这样的景色? 在靠近那个分岔路口的时候,偶然发现鞋带松了,蹲下去系。再次起来时,恰好瞥见三个初二的与另一初二男撞个正着,只见初二男与三人一阵交谈【有段距离听不见】,然后双方变得很激动,接着便一同奔向一处。发现宝藏了?表示不以为然,继续走自己的路,懒得去跟风看了。 “但是我那么早醒来干嘛?”一进教室门便只瞧见偌大的教室里寥寥几人,可能多数人还在吃早餐,或到处鬼混。嗯……坐下来没多久,又想睡了。 话说今天是周一……哎,初一党最幸福,初三党最苦b。“6点40分……”度日如年的赶脚。学校什么时候能我们放放假?离中考只剩3天了。 不过一想到待会是几乎一直坐在椅子上【裤子都紧黏在屁股上了】,就赶紧站起来,到走廊上吹吹风去。“……”似乎一瞬间成了在“鬼镇”酒楼休息的客人,坐观楼台,看着少的可怜的人们走动。 忽然,我心中萌发了这样一个“悚人”的想法:回到昨晚的“案发现场”,查明“事件真相”,虽然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但我表示很乐意去做,反正时间多着,过去也顶多三分钟。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好奇:非要回到危险之地探索原因与真相。 激动、紧张、决心,三种味道拌杂在一块,既辛辣又苦涩。像动画里那位用无数轻气球带动房子的老人,对自己即将做到的目标充满信心。 嗯?这不科学!我昨晚呆的地方明明偏僻,平日也没几个人路过那里,怎么今早晨聚集了这么多闲观之辈?许是出大事了,凑热闹上前瞧一眼就好了。 谁说身材娇小瘦弱就是废物?看我这不轻松挤过这么多人到前排区域。只是,当时的我却忘了一个历史教训:永远不要 做“抢前排”这种“危险行为”。 “MD这什么人干的好事,太残忍了。” “闺蜜,我……先去呕了。” “这位男同学真顽强,都这样了还能动,要是换成我呀早就……” 不光是讶异在这地方遇到之前那几位初二的,更重要的是随着众人目光看到的仅离围观人群4m远的“凶杀现场”。其凶残程度不亚于网上血腥尸体照片。 初二男,那个昨日中午表现行为怪异的初二男!只是他现在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被“弃尸”在杂物间旁边,其周边一片血泊【已经干了】;他的外状就像以前浏览过的恐怖网站的血腥案发现场,四肢皆被活活打折,那呈270°不自然状态的骨头、脱离肉躯束缚曝露在空气中还带着少许碎肉和血的白森森的手骨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整件事里唯一值得我庆幸的就是还好有第一天下午接受完“采访”的归途上的所见所闻做铺垫,不然就不单单是感到恶心倒退出人群,而是整个人直接当场吐了,那种喉咙燃烧萎缩的感觉…… 其实我不光感到恶心,还有一阵可用精神杀死人的寒风正如冰凉、寒气逼人的刀刃一般轻轻刮挠着我微微颤动的颈部的汗毛,让我整个人不寒而栗。这不光是因为昨晚我就站在他旁边【倒解释了昨晚脚部那冰凉的感觉】;还有从挤进人群到挤出人群期间那具本该死去的“尸体”却从他那充满“痰”的喉咙内发出的低沉的吼叫,以及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周围人看。 且不论我会不会被抓到而成为所谓的“嫌疑犯”,那真凶的作案手法简直是令人发指、残忍,让旁人很好奇这受害者是不是遇到仇杀了。不管怎说,这种事情应当让大人来处理才对,只是他们都去哪了?要不要亲自去找他们?【前面不是说怕被当成嫌疑犯吗……】 呃,看来不用我去“热情帮助”了。就好像到处抓游行者的J?C一样,代表管理者的大人们急急忙忙从多功能楼方向,像势不可挡的滚滚沙尘暴一样袭来,哄散我们这群热于“凑热闹”的小市民。这场“闹剧”也才算结束了吧。 回教室的路途上我反复品析【用这词?】刚才的遭遇:当时在不远处望见那群围观者,估约三四十人,只有初二、三,多为初三党、男性。看来这件事在校内学生间广为传播是势在必行的了;从受害者样貌上看,已确定是转变为感染者,也许是他被感染了想找地方躲着,但四肢折断又是怎么回事?是否跟昨晚类似摔炮响声和莫名飞来砸头的树枝有关?看来这绝不是普通的受感染学生找地方躲避一事;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刚才那里人口如此密集,倒是“病菌传播的温床”,只是校方人员并未将大家“一网打尽”,而是“放虎归山”。当时不清楚他们的意图,现在想来,许是疏忽吧。 到了班里,里头又是一如既往的吵闹,但这些又与我何关?坐在位上,望着户外蓝天及小果子。偶然注意到枝头上一颗特别的小果子【这是变身果实,快吃了吧~】,外观主体乳白中带点淡绿,还有如烟云般缭绕的淡粉接近红色,像高浓度的血液滴在清水中一样扩散。也是啊,这颗小果子就是我校的浓缩影子,一滴鲜血已滴在清水中,并悄悄扩散开来了。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自从学校下令停课后,学校就显得格外寂静。抬头望向窗外,也见不到几对男生相互追逐打闹的情景;破旧的历史书被翻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上头的涂鸦画纹理也能看得很细。但说点实在的,这样没有老师上课,安安静静的就度过上午这几个小时,感觉也挺不错的,至少没再出现大事。除了无聊的班主任每天早读时来检查班里人数云云。 哦,倒有一件上午时在班上发生的事,可以拿出来跟众人聊聊。 我还记得,那大概是第一节课下课期间发生,直到第二节课上课铃声响起才收场。“嗯,下课了,下课了……”听到下课铃声,仿佛内心又重回到初一的时候,一下课就到外面走走,看看远方。后来到了初三,压力变大了,午休基本不睡觉,提前写作业,即使没有,也会带本书看。在教室,也基本不走动。抬起头来,隔着一道冰冷的不锈钢铁窗,呼吸、享用着树木和碧蓝天给予的清新空气和视觉盛宴,偶尔听听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清脆而悦耳。记住,是隔着铁窗的。 可即使是如此小的需求,也不肯给我满足。“你叫条毛啊!”一个与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极不和谐而又刺耳的吼叫声从教室对角线另一端传来。 脑残一个,谁在破坏安静的环境!跟众多同学一样,回头瞅瞅,原来是李叫的。当我回头时,我只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李正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与刚打水回来的狗华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我注意到狗华的整条右臂都是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出来一番,而他右手上正拿着一瓶钢制水壶,看那倾斜程度,估计也没剩多少了。 “WCNM的李xx,还TM敢给老子顶嘴?你他丫做错事也不肯承认!” “好了,够了没有!你们两个是趁着老师上厕所在班上捣乱吗?狗华,回座位!”坐在讲台上的班长已经发话喝止狗华和李了。而坐在讲台下的众多小黑点微微晃着,一些人交头接耳,一些人面面厮觑,也有一些人跟我一样,只是静静看着。 “我刚打满的一壶水被他手一碰,就减掉了大半!NM!”狗华还是没放低声音响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掉了钱似的,或者,是被鬼沾了晦气,极度不爽? “这怎么会是我的错!明明是你在一开始打完水就没关盖子吧!”李同样也丝毫不让步,面红耳赤的喊道。强硬的对手遇上更强硬的对手,会发生什么? 不过李说的也对,狗华明明打完水就可以立即关盖,却没做。正瞅着明显理亏的狗华下一步会做些什么,却没想到是这样。“你……你TM是在强辩!……哈,不读书的癫痫佬就是这样。现在倒好,倒数第一的肥欣翘辫子了,恭喜你,中考将要补考的癫痫佬,荣登全班倒数第一!”直接放出杀手锏。 狗华刚奚落完李一顿便回座位了,与此同时班上传来一阵哄笑。 “哈哈,精辟!” “就是说呀,每次期中期末拖班里后腿,跟肥欣一个德性。真希望他滚出班级……” “无聊的早晨终于有点笑料可以轻松轻松了……”同时伴随冷嘲热讽。 嘲讽与哄笑者,多是成绩中等、考个普通高中不成问题、所谓的正常学生【这类基层人数会是祖国向更文明社会发展的希望】,除却无言以对的班长、我和同桌、地瓜、舍长以及绝大多数排名前15的学霸们是不做任何表态。不过李那种出奇安静、处事不惊的表现却令我有些惊讶,是因为,习惯了吗…… 说真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周边有部分人凭借着自己的强势,去欺压或恶整那些有缺陷、相对处于弱势的人……呵呵,在骂某些人的时候,我似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她,那位小学同学,她也许永远不知道我当时对她做了什么,但我记得,还会是永远记得,犯了一个于我而言天大的错误,难以释怀。 其实,我很想帮助李说话【我相信,其他沉默的人也很想说点什么】,但我不敢。毕竟功夫再高,也怕人海。我本身在班上就没有什么影响力、话语权,也没有什么人际网,这时候帮“全班公敌”说话,想来也是不妥的,只怕自己也会跟着下水,落得这“全班公敌”的头号。为了自保,还是算了吧。 “嘭嘭嘭!” “你们班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弄得这么吵!”不想也知道是12班的老师已经不耐烦了。 老师还是很有影响的。迫于老师的权威,班上瞬间鸦雀无声,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这场本不该有的闹剧才算结束。我还记得很清楚,事后班主任知道了此事,特地约狗华出来喝茶+谈谈人生,同时很严肃的在班里讲了老长一段话,但结果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根本就是表面在听实则不理,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一个可怜的孩子,但愿他的另一个世界没有这些冷嘲热讽。”这是我后来对他的评价。沉默许久,叹气,伴随无奈与爱莫能助。 好了,回忆结束。精神回到现在,身在中午的食堂,原本该有2000人却只有七百来人的食堂。在吃饭前我特意去食堂办公室,打算处理卡内钱的问题,但是没人。唯一的收获就是在楼梯旁偶然听到食堂洗盘大妈们的对话,大概是说现在学生分开吃饭,分梯次用餐,初一提前40分钟开饭,初二则提前20分钟,只有我们初三是照常【我感受到了这世界的世态炎凉】。怪不得觉得食堂空空的,原来是这原因。也好,减少人口流动。 呃,不得不说这是我吃过最烂的一餐,原来是两素一荤的,可现在倒好,只剩下两素了。我又不是和尚尼姑,为什么要吃斋!学校好坑。不过至少还有汤,虽然是“剩菜汤”【此节俭精神值得赞扬,掌声鼓励】。 今天天气也不错,艳阳高照,毫无半点雨水【盛夏的时候下雨会很凉爽】。“喂,等一下!”路过初三男生宿舍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从天上传来的召唤。 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三楼飞速而下,然后一下子蹦跶到我面前——怎么又是萧临然。刚才那么一叫……周围还有人啊!你想丢脸可我不想! “给,拿着这个,塞进口袋里。”他刚到我面前就把手里一样东西硬是塞进我手中。 他到底在搞什么,一上来就塞东西,而且他这时候不应该是在校长室吗?“你在干嘛?”我微微皱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同时展开被动紧闭的手,还以为会是什么重要东西呢,想不到原来是颗血红色的玻璃珠,跟家里那颗小学二年级时期末成绩好奖励得到的一模一样,那颜色,浓浓的,深不见底。 “你给我这个干嘛?”感到无言以对,将手中玻璃珠又丢还给他。 “无所谓,送你了。”萧临然刚碰到珠子,便用两根“如葱管般”、完全不像现在男生钢条一样粗糙的手指夹起来,放入我的手心,“昨天晚修后在路上捡到的,临时回宿舍拿东西顺便带上了它,出来时恰好看到了你,就赠与你了。”满脸堆笑,像拾到钱交给jc叔叔而开心的红领巾少年的样子。还顺便跟我说了一下这东西的由来。 凝视着被捧在手心的血红玻璃珠,看起来就像某只妖精的千年内丹【快吃了吧,吃了可以获得大量灵力~】。经过大脑的高速运转,我忽然心生一计:“不,不了。”我摇摇头,“那么,不介意我利用这颗珠子委托你做一件事吧?”语气尽力表现的婉转、带有试探性,并拉过他的右手,将手心的珠子郑重地交回他手中。 “……”他眼瞧着自己昨晚见到的“宝贝”又被面前这一朋友给硬生生的“退货”并请求一些事,有些不解和郁闷,“……你,要委托我什么?”他呆愣了几秒,然后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好奇问道。 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置身于重叠的树影之下,倾听蝉儿的知了声,感受夏日微风的凉爽。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很简单的事,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向他人求助的……” “哎哎,长话短说吧,我还要回校长办公室呢。要是老爸没看到我在校长室里,又要被骂一顿了……有时候生气起来比老妈还凶……” “嗯。呃,简而言之,你每天是不是有免费的早餐可以拿?……可,可否……多带一份?……啊罢了罢了……如果是要付费的话……就算了。一切当我没说……大不了这期间饿着肚子。不吃一餐也没事的……没事的。” “早餐?……平日我都是去校长室领取,老爸打点好的,除去昨天我去食堂买了两颗茶叶蛋,小蛋糕吃腻了……至于多弄一份,我去试试吧。” “真的?!那还真的很感谢你!……你刚才说在校长室拿,需要我过去拿吗?”一阵欢喜,然后提问。说真的,请求他人帮助后还要别人送过来,也太过不要脸了。 “那里会被老师发现的……还记得综合楼附近的石乒乓球桌吧?可以在那给。” “打住。那里不是不给过去吗?(⊙﹏⊙)b……或许可以那里。知道通向初一、二女生宿舍和初三宿舍区的分支路口吧,就你教学楼旁边?就在路口那颗大树会面好了,既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处,又处在宿舍与综合楼之间。” “啊说的也是……38分了,先赶去校长室了!……还是送你吧。有机会再会面!……”他抬起手表,忽然发现时候不早了。急急忙忙奔回校长室,却又中途折返回来,将那颗血色玻璃珠塞回我手中,连个回绝的机会也不给就一溜烟跑了。 只留我一个人一手拿复习资料和饭盒,一手捧着血色玻璃珠在给闷热人们带来一丝丝清凉的夏风中凌乱着。刚才他说38分了……回宿舍休息。 ……我一个多小时后,听到午睡起床铃,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激动。穿好鞋袜,以惯有姿势捧着复习书和饭盒,推开古老沉重嘎吱作响的铁门,深藏功与名走出宿舍,头呈45°角,泪流满面看着外面的烈阳,心里喃喃自语:“啊,终于,有一个平静无事的中午了!”带着心中的汹涌澎湃,回教室趴桌发呆。 呃好吧别打了我知道自己文艺过度……不过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把血色玻璃珠像稀世珍宝一样捧着,仔细欣赏其中的纹理,“跟家中那颗还真是一模一样……如果掌握者能隐身什么的就更酷了。”不知不觉中欣赏会变成了YY时刻。 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人有些疑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正处在现实里,还是无法逃避的残酷现实。 说来也怪,今天并没有看见补给箱丢下来,看来还真的是隔一天丢一次。虽然每级每班人数略有差异,不过根据班级人员平均值46人计算,初一14个班,初二14个班,初三16个班,也就是46x44,得约2024人。这么多人,要吃掉多少的粮食!还没包括老师和后勤人员! 我初一的时候是不晚修的,每逢星期一的时候,总能看到一辆熟悉的卡车【已经熟悉到连车牌号码都记住了】开进学校里,相信里面一定装满了东西,不然怎么还能看到车顶上一把把蔬菜的一角?现在想来,许是一星期就运进大米和蔬菜。而今天是第5天,星期一。换句话来讲,今天的库存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好在有ZF的补给,要不然闹饥荒…… 下午第二节课时,我才知道所谓的中午分级吃饭只是个开始,更悲剧的还在后头。“嘣嘣……这里有一个通知。鉴于学校受感染人数每日剧增,下午放学也要实行分级处理。”恍若晴天霹雳,全校瞬间演奏出“不!”“啊不要——”的复杂交响曲,曲中抒发了对校方统治者的不满和敢怒不敢言。 “具体情况如下。初一级下午4:30去吃饭,5点前回宿舍;初二级5:10再去,5:40前回宿舍;初三级5:40放学,7点前回教室。再说一次……” ……为什么初三是照常上放学,而初一、二却是提前!感到很不公平QAQ!果真是所有人里初三最苦B!不过七点……比以往老师私下要求回来的时间长【平日都要求6:40回来,但我往往能6:20前回去】,算得上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有总比没有好。 苦熬了3小时,可算是等到了放学的时刻。“今天下午还不错,没发生什么大事。”心里感到有些愉快。自然,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其他栋的教学楼有没有事。但,希望,其它栋的人都能够安然无恙,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这期间,每逢下午放学路上,最爱欣赏的,莫过于小圆水泥地上亮眼的橙红色夕阳光,以及喧嚷人群走在上面所产生的倒影。像拉面一般,人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直指东方,从路中央拖到综合楼墙上,一个又一个“l”反复刷洗着墙根已缀满斑斑黄点的综合楼,每个人都能构成一个“直角三角形”。抬头看看,橘红的夕阳和遮着一层薄沙的半月正向你打招呼呢! 不过,今天到有些不同。我走出教学楼,没再继续往宿舍走,而是驻足停步,目光集中在隔壁的②号教学楼。此时若有透视眼,那该多好! 倘若换做外人来看,直呼想到:哎,有什么值得停留观看的,不就是一栋空无一人的初二楼嘛!可话虽如此,若再仔细探视,便可发现一个问题:放眼望去,10间教室,每间教室都应该是没拉上窗帘的,唯独处在最高层的初二(10)班。“还真特别,不光是拉上窗帘,还开着灯。”心里默念。按理说初二楼现在应当是清一色的窗帘大开空无一人,但它却不是,实在古怪。 既阻碍此时,一个大胆而又作死的即兴计划在我脑海中呈现:悄悄去那边一探究竟。 一开始我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学校是不允许串级的,而且一个初三的偷偷进去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一旦被人发觉,人家又会怎么想?偷东西吗?所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危险的计划。 为了尽量隐蔽不被其他人注意,我特意不走人群主流路线,改走初二楼后方——不会有人在下午放学期间去那种地方绕远路的,再加上初二的还在宿舍里。 “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候会开着灯,弄得如此神秘……”一边绕路一边心想。天生喜欢探险【ZUO SI】的我必须去一探究竟。 表示平日里对潜行很感兴趣,也有上网查过,但始终是学得半桶水,一知半解罢了。现在是我展现自己半桶水才能的时候了。到转角处时还一点一点的探出头来看,很好,没有人。 不错,一路顺利。尽量隐蔽的溜到楼梯口,在踏上阶梯之前我却顿住了。等等,既然有灯光,那就证明有人,既然有人,那我这么直接上去……也并非是毫无理由的顿住,还有二楼楼梯口贴的一张“四楼已封,请勿上到四楼。”已封,已封…… 你试过冬天几近裸背贴在瓷砖墙上吗?那种从脊椎上的皮肤传播开来,那无数个神经元的感受一瞬间传达到大脑中,然后一瞬间轰开,让人。 “怎么又是你,你在这里干嘛?”如冷水泼身般全身麻木而颤抖。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恐慌!我害怕,害怕这位似熟非熟的熟人会因此告发我串级。“……啊?”停顿了几秒后,生硬地转过身来,然后装死说不知道。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回宿舍或吃饭吗?好好的来这里干什么?” “……好吧!其实是因为初二(10)班的灯光吸引住我了。”经历一番思想挣扎后我还是如实告诉了她,“那么你呢,陈丹丹,你又在这里干嘛?”虽然我像个被抓到的正偷吃糖的五岁小孩一样,但至少也要顺手牵羊套一套对方的话。 不得不说,陈丹丹虽然是个大我8岁的成年人,可有时候言行举止却像个15岁少年似的。“哎哎,总是开口闭口叫陈丹丹的多不好听!……以后称呼我为丹丹姐吧,医院里的同事都这么叫我的。”她略带不满的要我改称呼,“不过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呢。”呃好吧,她不止像15岁少年,还患有健忘症。 “刚才不是说了吗?+_+初二(10)班的灯光。这时候她们不是应该待在宿舍里休息吗?怎么还会有人?话说那贴在墙上的纸又是怎么回事?”手指向那张白纸黑字。 “呃……可能是有人回来拿东西吧。总而言之,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快回去冲凉吃饭吧!”她只以这个理由搪塞我,然后开始赶人了。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执意冲上去查?跟陈丹丹当堂对峙?都不可能。“好吧……走就走陈丹丹……丹丹姐!”不难想象当我脱口而出时陈丹丹那如从H1N1疾病中壮烈牺牲的病猪身上取下来健康安全可食用的墨绿色猪肝一般的脸色,一边改 称一边一溜烟小跑。看来,她不只是有健忘的15岁少年,还是只母老虎。 但谢天谢地,我总归从恶魔心脏之地安全打野回来了。但严格来讲,我这次行动是失败而归的。被陈丹丹发现,然后落荒而逃……是喔!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现在才回想起来没问这个啊……】!按理说她既然是急救人员,那么应该继续留守在临时医务室那边才对,大老远跑来初二楼干嘛?不解。只是可惜了,当时这个疑惑后来永远保存了下来,未曾解开。 还好,我今天这么晚回来【才晚回5分钟啊喂!】,宿舍竟然还有一个洗澡位置!事不宜迟,赶紧霸位冲凉!可别被后面回来的人给抢了! “涵姐,别忘记倒垃圾,快满了。”跟我同一时间洗完澡的舍长提醒。 将衣服置入桶内,再探头查看垃圾桶,哎!惨不忍睹!两泡面盒【连汤汁也没倒掉】、一小山丘那么多的“白云吞”、香蕉皮和橘子皮【放这么久了还能吃】以及两三包辣条包装袋。哎,只叹我命运悲惨,恰好今天值日。 洗完衣服,包一包垃圾,在出宿舍前偶然回想起了那个口罩,从柜里取了出来,想顺便扔了这可有可无的垃圾,“先放在口袋里,到了现场再扔。” 说实话,在所有宿舍内务中,倒垃圾是最不容易被扣分的,不过垃圾桶这么满,只怕一个晚修回来后就下发“垃圾满了。扣分……”的通知。反正刚好顺路到食堂,我也不会走太多弯路。若能永不走弯路就好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挺喜欢刚洗完澡就出来走走,那橘红的夕阳,让人感到略微清凉的黄昏时的夏风,很凉爽,像扫把,清理掉久积在心口不快、悲伤、愤怒的灰尘,好似回到了大自然【虽然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大自然,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城市里】,去感受那嫩草的香气,橘红的天空,日落乌鸦的归西。 “嘿,前方有一丛黑烟!”再过一个转角就到倒垃圾的地方,同时我注意到那个方位有一丛黑烟,酷似火箭发射所产生的烟尘,又或是黑色蛟龙,直升云天。 这是在燃烧东西吗?我猜。提着垃圾袋,走过那个转角,眼前的画面着实验证了我的想法: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两长条形【挤10个人不成问题】、完全爆满而溢出不少垃圾、各式苍蝇和果蝇横飞肆虐的大垃圾箱,随后其旁边的一筐筐排列有序的垃圾才入了我的眼……哦!那还真的是一“简陋的垃圾焚烧场”!只不过露天型、免费围观、成本低廉罢了。 具体而言,就是在垃圾箱前方不到10m处,有一小型篝火,可依稀见得一些垃圾在火焰之中做最后的挣扎,若再靠近几步,便可清楚闻得烧焦之味;而在火堆旁工作的,则是一位戴着口罩上了年纪的老伯,他将那些箩筐内的垃圾一筐筐倒入火海,然后放置一旁,再下一筐。虽仅黄昏,但那张被火光照得发亮带有些许苍老印记的脸庞却深深印入我的脑海。心似乎也被这火光映亮了。 ……默默戴上口罩【临走前还能发挥用处】,走到火堆旁,将垃圾袋学着扔进火堆。“……”发觉火堆里多了一样东西,那因火光而更显苍衰的老伯冷冷的瞥了在他身旁的一黄毛丫头【弄得我好像偷了他100万似的】一言不发,又继续工作。 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么骨感瘦弱的身板却做这么大的活!或许……我该试着帮帮他,反正也只是晚几分钟吃饭的事。嗯对,就这么办。 倒退两步,从他身后走过,也有模有样的拿起垃圾筐……还真不是一般重,不过至少还能提起来走动。挪着重物到火堆旁,然后倒入。哎哎,我那可怜的腰……好在年轻恢复得快。嘎嘎,还挺有成就感的。 “……你在干什么……”忽然意识到身旁的这位小家伙做了“出格”的事,出奇问道。由原来冷冰冰的语气转变为惊异,似乎还带一丝有些不满的情绪,就好像我不小心碰坏了他心爱的珍藏物品或逗了逗他的小动物似的。 虽然一开始他那深沉、明显带有时光刻痕、似乎还伴有浓痰振动的声音有点吓到了我,不过我很快便定了定神:“……没干什么。只是想帮帮忙,毕竟,人人都需要他人相互帮助、没有人可以完全永久单干一辈子。”说完后连我自己都有些讶异,只是他人问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说那么一长条干嘛?不过说都说了,也要弄个结尾,尽量别给人生留下遗憾。“再者,帮助他人也是在给自己积德,换种说法,就是即使你对这人没什么情感,在他有需要时,也该出手相助,给自己留条后路。”好吧,这个结尾有些长了。 不过,头一回感到自己的语言那么有说服力。“……”他似乎是被说动了,深陷得让人感觉是失眠许久的眼眶旁的皱纹随着眼部肌肉而移动,“头一回见到像你这样的学生对我说这类话……”他顿了一会才回话,然后继续干活。 心里或多或少对他语气的缓和感到高兴。箩筐放好后,再拿一筐,里头是装满了落叶。这不禁让我回忆起初二值日倒垃圾的事,一个身材娇小瘦弱的女孩,拖着高达腰部、装满落叶的塑胶桶,班上没有朋友的她,独自一人背负着重担,走下石梯,跨上矮阶,一路颠簸的走着,总是想:何时才是个头? 我明白,我清楚,我知道自己即将要独自背起重担,在世间漫无目的或迷茫的前进着,并只为一个最简单的目的而撑下去:生存,继续存活在现实里。可这又何时是个头?哎,也许,哪天,我会有机会在离开这里之后,还能,重返故地重游。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啪啦啪啦……”这是火烧树叶的声音,似乎又被拖回六年级军训夜晚篝火烧烤的情景,也是这种声音。哎,人老了,时间回不去了。 “发什么呆?真是来帮忙的?”但是老伯的声音很快又将我拉回现实。 “没,偶然回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恢复状态的我又继续干活。 “……都已经回不去了,想那么多有何用?倒不如走好现在的路。” “您是每天都如此吗?我是今天才在这个时候丢垃圾的。”我偶然问起。 “……不。也是今日才烧的。已经第五天了,不知积了有多少垃圾,又没办法运送出去,只好就地焚烧。不然这垃圾积累太多呀,一旦闹起新的传染病,那还得了啊!”老伯说着,将一筐垃圾倒入火后,又拉来几筐【力气很大】。 “是啊,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够麻烦了……”我也有感而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趁热打铁赶紧问,“话说回来,学校里究竟有多少人变成了‘那些’?您平日里都在哪里工作?”思考了几秒,又附加几句:“只是好奇,不会告诉别人的。” 原来一脸严肃不苟言笑【至少我认为口罩下的他是这样的】的老伯却一反往常,眉开眼笑起来,活像一位讨回年终工资的农民工。“哈哈,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不过也罢。如果你是指那些‘吃人的病患’的话……后面的话别外传,知道的人还没几个呢!……这‘人’嘛……少说也有百来人……绝大部分是像你这样的学生,也有几位老乡和老师。啊,小时候特别想读书,这些耐心教导学生的老师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国家的损失!”老伯说到“后面的话别外传”之后就特别小声,好在他普通话勉强标准,不然我也是听得不明不白。 还耐心教导学生,国家的损失……当真是没见过的世面的人。有机会应该让他当一回我,不用多久,就初三下学期这会儿,让他见见我两个月前看到的一切。“至于我平日在哪工作……我一直都是负责清扫校道的,就是学校围墙那边儿,初三楼前方,挺悠闲的工作,偶尔还能捡到树上掉下来的青芒果呢!外表闻着儿香甜,吃起来又酸爽……”他一下子便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我一个旁观者倒是看得清楚。 不过,他说学校围墙边?“我也捡到过,初二时的,老大一颗呢……”我先认同他的回忆。但我是真的有捡到过,本来树上还有很多更大的,只要你敢、不怕被老师抓,便可爬上树享用免费大餐【或者是躲避追你的恶犬~不过校园里可没有疯狗疯子】。“如此说来,你在边缘地区工作,这几日可有看见什么?”认同回忆便直切重点。 也不知老伯是不是没看出我急切想要的东西,说话是如此不急不慢:“再多搜集几颗这么大的,切条,腌制成果脯……你问我看见什么?嗯……以往的日子里,大约8、9点时总会有一辆红色的轿车路过……” “不,我才不想知道这些可有可无的家常闲话!……”说得慢也就算了,还尽讲毫不相关的,一时间早已耐不下心的我不受理智直接回绝了他的回忆。俗话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失言了,赶紧闭嘴。 偶然找到一个能相互倾诉的话匣子,难免话会有些多,可他面前这位“倾吐对象”却早已显出不耐烦的表情,确实让他一时间感到难堪。“呃……”他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感觉挺对不住他的…… 双方一瞬间陷入沉默,烧垃圾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能一时间感受到口中的热气呼在口罩上,给人闷热的感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左思右想了一会,还是乖乖认个错吧,毕竟自己先不对的。 “没事……是我话多了。”挺感谢老伯当时宽容了我,只是能像他这样宽容一个“没用、碍事的小屁孩”的成年人不多,我算是幸运的了。“至于有看到什么……前些天,在外面的军队还没架起那黑色屏障时,我每天都看到有许多持枪的军人在围墙边来回走动,完全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他絮絮叨叨的念着,又陷入自个的回忆中。 是啊,看起来几乎密不透风的封锁包围。就像以前看过的一个视频,一只蟑螂被关进用塑料箱装着的蚂蚁窝,一开始跑得很快,但随着体力的枯竭与压抑气息的压迫,终于被黑暗吞噬,死时连完整的身躯也没有。可怜,无助,迷茫,毁灭性的碾压与粉碎。 “……后来你也知道,学校像养鸡场一样被围住,更难看到外面的情况。只依稀记得每天都很繁忙,各种军车啊,卡车啊,都是来运送什么,或带来一些说不上名字的仪器。哦对,还有一件事……”老伯刚说到这,便不再继续。因为箩筐垃圾全部处理完,他要直接用一直陈尸在焚烧场一边的长柄铲挖垃圾柜里的……太臭了,还是少说话吧。 “啪啦啪啦。”篝火因为不断得到补给而持续着。它伸出无数条橘色的火舌,“温柔”的包围着进入范围的有机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剧烈氧化还原。其实人类迟早也会沦落到这些垃圾的下场,只论引发原因和时间。 我现在能干些什么呢?只能是站在旁边观看。他一铲一铲的将垃圾扔入火堆,熟练而干脆利落。“……那个。”我开始想离开了,“如果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那我先走了……肚子饿了。”说这话的期间肚子正在“咕噜噜~”的叫。 等着他的指示。“……”老伯一言不发,只是点头。我放心下来,摘下口罩,一开始还想扔进火堆,但仔细考量过后还是自个留着会比较有利于己。揣着还带稍许体温的口罩进左裤袋,转身就要离开。今天倒是做了好事。 “等一下!……那件事。我每天都会注意到几名跟你一样衣服的学生在围墙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探查什么。”他冲着我逐渐远去的身影喊道。 我听到后,顿时停了下来。跟我一样的衣服……“……谢谢您!”回过头来向他答谢,然后继续前进。但我的心此时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平静了。每天都有几个初三的在围墙诡异徘徊,是在干什么?是因为想家?还是真的在探查地形?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也,他们与我无关,先打算好自己再说,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的日子,我时不时会回想起这位不知姓名的老伯,但更多的是那次奇妙的对话。一瞬间,我发觉自己变了好多,一开始的同情相助,到中间有谋划的获取自己想要的,以及最终淡然离去。我本来是没这义务,却主动去帮忙了;本来是可以不脱口而出的,却还是说了。 但这都已经过去了,想那么多有何用?倒不如走好现在的路。 不过后面几小时算是过得安宁+清闲。独自一人吃饭,置身于热闹的教室中,观赏那落日的余晖。在百无聊赖的夜晚,拿着手中的“魔笔”,在教科书上尽情施展才华,反正都快离开了,不用再那么“心疼”了。终究也只是沦为垃圾的命。 晚修第一节下课期间我偶然听得一好消息:宿舍那几人要去吃宵夜。这恰好给我拍今日总结提供了机会!正愁着要怎么办呢! 闭眼趴桌歇息一会,脑海里浮现出这一天以来的画面。惨死的初二男,不一般的地瓜,还有陈丹丹一事和倒垃圾时与陌生老伯的简短对话。也不知道哪天能够清闲几回,感觉一天比一天复杂了……“我还是很后悔当时所做的一切……就像他说的,‘都已经过去了,想那么多有何用?倒不如走好现在的路。’”我在录像里的最后一句话。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小时候常常听得“盘古开天地之前,天与地是浑然一体的。”这类的故事。心里就很好奇,在天地未开之时,是不是漆黑一片的?天地分开的瞬间,又是不是一转眼就光明一片?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早晨睁开双眼时第一缕阳光与黑色瞳孔的接触。哎,日子还是要过的,没法逃避。 今天是2014年6月17日,星期二。事发第六天。依旧没任何改变,唯一变的,是死亡的人数。 “哇,涵姐,每天都这么早起,干什么呢?”上铺还处于半睡半醒的地瓜一发觉我起来梳头叠被,就翻身半起来问我,脸上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以往几天都是6点左右就起床的【去掉那次18分才起来】,习惯早起。“也没干嘛……习惯早睡早起。”老实告诉她答案,并拉紧最后一根鞋带,然后站起来去刷牙。 “唔唔……”地瓜也不再说什么,翻个身又继续梦周公了。 一切搞定后,又习惯性的蹲在柜子前,想开柜取用早餐。嗯?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早餐!萧临然!差点忘记了!慌慌张张的关上柜子,然后摔门而出。现在已经6点36分了【6点起床,36分吃早餐,可见此人的推拖拉】,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时等着的,要是晚到可就糟了。 “哈,我听见鸟叫了。”前脚刚跨出宿舍楼,便听得清脆的云雀叫声,好似清泉碰石,亦或是银铃风中响,清新而悦耳,简直是一场清晨的古典音乐会,给人以舒适的感觉。啊,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来点清新也是好的。 可忙人哪有这等闲空驻足欣赏?只能是暂立脚步,微笑一下便继续繁忙了。啊,就是那里了,道路分歧口,不知道是我等他,还是他等我。 爬陡坡真是人生最不快乐的时候……不过总归是一切都熬过去了。恍然间,好像一个在山洞里迷路了三天的冒险家,看到不远处的一道光亮,犹如山崩地裂般的激奋,“一身轻飘”的奔向光明。若能永远“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好了,真的,没开玩笑。 哎?怎么没有那熟悉的身影?立在分歧路口,像插在水流中的一根小木棍,我伫立在源源不断从宿舍或食堂出来并涌向教学区的人海中,心里有点乱乱的。一开始那么兴奋是干什么,央求别人带早餐还这副德行。 我按照当时的约定,站在分歧口旁的那颗大树旁等候。在第一次接触到“望眼欲穿”还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可现在倒清楚了许多:站立于约定地点,想把脖子使劲伸长,好一探综合楼深处,确定那人来了没。 这个地方一直有人路过,但大都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而迟缓。也是,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被关在了这鬼地方6天了,不发疯已经算好的了,学生乃学校主体,倘若学生联合一心,那也未尝不可掌握主控权哎哎我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之事…… ……已经待在原地估约三分钟了,这萧临然还是没来。莫非是他忘了?还是想法被校长发现,正惨遭训斥?就我个人而言,最好两者都不是。 感觉自己一时间成了所谓的何仙姑,眼瞧着沧海桑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忽然感到有些无奈:不止这些过路的人里,哪些是被学校暗令“为了学校升学率”的【也有人早已行动:与同胞携手春季班】?又有多少东西是我们能永久记于脑中的?谁也回答不清。在复杂的社会与人山人海中,还会有多少次机会与熟人碰面会见? 哦,很快就遇到了一个。“……?!”“……”两对眼神恰好接触,一对是来自墨绿色镜框的,眼神中尽是惊奇;而另一对则是来自一位一直站在树底下的屌丝女【不要说真话……】,却是充满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惊吓。好在这位小女子的淡定属性,不然早就整个人吓得倒退数步,引人发笑了。那时可真会是颜面尽失。 “你……在那干什么?”蒋晓斓停下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好像我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 我完全没预料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她【也不想想会见地点是在哪里】。“……等人呢!我托他买了早餐。”我只是笼统的回答她的问题。这种时候说谎只会更容易露出马脚。 “啊?……哦。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她此时又面无表情的样子,感觉潜台词就是“可怜,等别人乞讨。”【当然,只是我个人想法】。然后默默离开了。 ……但愿,一切只是错觉。对,肯定是错觉。我也没做过什么,对吗? 总有种被放鸽子的感觉……若真的不来,不光白白站立6分钟,还要一早上饿着肚子。但我一早晨饿着又算什么?还有比我更饿的人。就连我脚下的这块土地也发生过惨绝人寰的***,是真的被活活饿死! 早在刚才就在盘算着若是萧临然再不过来,就直接进去寻他了,时间宝贵着呢!若是在兵荒马乱时期,更是如此。愣一秒,就可能一命呜呼了。 往旁边挪一些,哈,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好看到综合楼内部的人了,而且还是自己最想见到的。楼内部,一名15岁的少年,急急忙忙的从楼上飞奔而下,手上拿着一内装两黄方块小蛋糕的小塑料袋。旁人看来,还以为是要去食堂退货呢【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换句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着就过去了,搞那么多干嘛呢?】。但对于我而言,他就是个救星,拯救我肠胃空虚的救星。他的每一项前跨步,都使我精神振奋一些。 “来咯!”他跃出综合楼侧门,还不忘冲着早在树下等候多时的我来一句,“喏,别说我什么都没给你。”她把那袋黄方块小蛋糕递送到我手上。 揣摸着小蛋糕,想不到竟然还保有余温。“你真的遵守诺言了……话说你怎么现在才来?现在估计都43分了。”虽然心略有不满,但也不能用恶劣的语气回答,毕竟,这本来是我不该提的要求。 “……如……如果知道你这么早来,我……才不跟老爸聊那么久!”像是被老妈责骂这么晚才回来的孩子,被我如此一问,竟一时间结结巴巴了。 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啊……“都没事的,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此时我最好还是解释一下,“你愿意帮助我,我还感激不尽呢!”把能说的话都说完后,静静等他回话。其实我开始想离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认为他有看穿他人心思的能力,因为他说的话正好符合我的想法:“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要回班了,你也早些回去,别在外头逗留太久,这兵荒马乱的时刻,难保不会随时出事!小心点。”他临走前小心叮嘱我一些事情,然后走回他的教室,唯独我一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好端端的提醒我这些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也没什么值得逗留的,默默离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我能看穿他人心思就好了。 回到一如既往吵闹的教室里,脸朝窗外,趴在桌上发呆。那颗小果子在蓝白天空下随风摇曳,给人以舒适安逸的感受。从未品尝过这果子的味道,不知其味道是令人快乐的香甜,还是生不如死的苦涩?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老实说,今天可以说是目前【注意,目前】事情最少的一天!几乎整个上午,没有各种无聊且烦人的琐事,没有当面碰到感染者【但其他没去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全都没有!一开始我还在想今天是不是我的幸运日,要不买张彩票什么的【前提是我能出去】。 回忆了一下,今天是6月17日,离初二地理、生物考试仅有两天,可我们到现在还被控制在学校里,不得离开半步。考前也要休息休息吧【又不是你去考,那么激动干嘛】?不过我倒想起了当年考这两科的前一周末还在大玩电脑最后两科都94分的故事……哎,初二考完后,就轮到我们初三要连续苦熬三天了。毫不夸张,失一分,相差百名。 毕业后就有两个月的自由时间,我是否会回想起这个带给我清净与痛苦的地方?……兴许可以这么做!把学校的各个角落拍下来,将来离开学校,也许可以写个回忆录,再配上拍下来的视频和照片,绝对是一部完整、详细的事件记录簿。如果一切顺利以及幸运一直伴随我的话,能够悄悄民间传阅也不是不可能哎哎我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在脑海中搜索印象深刻的地方……图书馆后面!那是我初一的时候,体育课自由活动,独自一人溜到图书馆后面玩【不习惯待在人太多的地方】。那是一个平滑的楼面,只有四扇长方形大窗户【每扇都对应着一间音乐室,事实证明这些玻璃隔音效果很好】。但这并不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原因,而是它的墙根——一坨棕色条状的不明物体静静的躺在那边。要不是它散发着奇特味道,我还不知道它被“遗弃”在那里。看大小,更像是人的,也不知谁做的。 我可以尝试着每周或每隔几天就去踩点一个地方,然后拍下来,再简单整理下,弄个自制图册什么的……只是每天午休和起床看时间拍个30秒的视频用,现在加上个拍照,想来也不会耗多少的电,嗯,没事的。 心里有了计划,自然要记下来。丢下画到一半的“连环画”,转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白纸,小心翼翼的用直尺撕下半张,在一点一点写下自己印象最深的学校角落。图书馆后面,操场那树下沙地冰凉的双杠,教学楼旁的石桌……能写的都写了。最后对折两次,将它与铅笔画夹在一起,插入笔记本。 现在,先坐等中午放学,然后到目标地点拍照【一开始是想吃完饭再去,不过还是算了】,再去吃饭休息。我不愿像那些女同学在朋友圈中聊帅哥度日,我想让日子过得有意义。 Finally,中午,初三的自由时刻,到来了。“自由啦,哇哈哈哈……”一听到下课铃声,早就显得不耐烦的狗华嗖的一声站起来,像负债人似的一溜烟跑出教室。这么赶着吃饭,真是无言以对,从未见他专心坐下来过,只知道玩乐和与老师作对,唯一认同他的一次就是班主任要求全班写出班上三个“破坏分子”时他第一个站出来并煽动其他人一块反对【我是一开始就反对,反对这贴标签的行为。但没表现出来,只是以不写,转而做作业的动作来拒绝】。 但他人行动与我何关?现下这种状况,只有我自己是最重要的。收拾好东西,赶紧出教室,倒数几个出来的,再晚一步就要负责关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分级放学,立足于校道上,显得清静许多。太阳也热辣辣的,兴许在地面上煎一生鸡蛋,还能弄个五分熟!此时就像身在考场,半点抬头的能力也没有,因为监考老师散发的光芒太刺眼了。热,闷热,还是热。 哎呦,肩膀旧伤未愈新伤又来……“这么巧啊,又碰到了你……”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知道是谁了。只是她现在出现,对我计划不利…… “杨茵?有事?”我回过头来问。 “没什么,打个招呼……” “哦。”不多说客套话,扭头就走。无需为我担忧,直接迂回综合楼周边的绿丛,沿着走。还记得第一次补给挤满人的上坡吧?走反方向,沿着盘转下至平面,走另一条坡路,保证无人跟踪、注意到你的行踪! 遵照理想路线,不出5分钟便到了图书馆【有其前面一片包围区域,不怕】。绕到后面,开机,在等开机的时候环顾四周,这里平日人少,只是拍张照,很快的。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总是感叹:不同的选择,不同的道路,不同的结果。当时的抉择,造就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故。 “开机时间有够慢。”想着快些吃饭的我迫不及待,赶快调到照相机功能,老弟有够无聊,调什么情景模式……全部恢复。有些时候,我还常常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仅有书或联网的电脑相伴,也不会感到孤独或寂寞,还有父母与小狗陪着!只是现在,这感觉暂时有老弟来感受一番了。 立足于合适位置,调好焦距和那低得可怜的像素,尽量拍的好看些。“嘀嗒。”“我去竟然忘记关声音了坑爹啊……”受到惊吓的我就差手没抖到松开目前的命根子【手机迟早会换代的……】。看来下次要彻底检查了…… 查看照片后储存好。幸亏周围无第三者,不然可就惨了。嗯,天空依旧是天蓝中……带黑?而且,这黑点似乎……靠近这边,越来越大? 不对,这哪是普通的黑点,分明是一架直升机!心情有点小激动。我还差点忘了有这回事!跟前两次一样,下面又吊着一个大箱子,只是这次的箱子似乎更大一些,又装了什么好东西?虽说不上天时与人和,但地利倒是真的!已经无所谓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因为那补给正掉在距我不到10m远的地方!“嘭!”箱子落地的声音,似乎可以一瞬间盖过直升机的轰鸣声。 嗯,在大箱子方圆百米周遭似乎有所动静,看来没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这个时候我离它最近,对它动手动脚是完全可行的……你究竟在想什么,偷东西?一旦被抓到就惨了!可是又不甘心资源被校方摆布……啊等等……那个小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去瞧瞧。 箱子具体是掉在那斜坡【设坡度30°,箱重100kg……】。我是一路飞奔到那的。“还真是小东西掉出来了。”到了箱子前,低头瞧着那样小玩意,原来是一卷绷带,恰好掉落在光斑中间,显得有些刺眼夺目。 再瞧瞧那箱子,接近底部的地方,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破洞,还可以看见里面有不少东西,只是我没兴趣去拆来看【学老年版艾吉奥徒手挖书?】……但是捡遗落在外边的小东西倒是可以,虽然我不知道拿它做什么。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还是拿了安心些。带着这种心态,我像捡了钱一样,快速弯腰拾起,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口袋里。这下总该没人看到吧?嘿嘿,一时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聪明机智【臭美属性发作】! 听着声音,有人过来了。此时折返去食堂,显得太突出,绕路去。潇洒的向前走,深藏功与名,不带一分物【咳咳,此处有误】。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想必现在那里应该聚了不少人吧?我进入食堂,暗自掂量。今天的饭菜又会是什么,还是两素?没有“杂烩汤”?……嗯,看来是这样。 吃着单调的素菜,使我这个非素食主义者感到无比痛苦。人又不是兔子,属于草食动物。至于汤,虽说现在是夏天,喝的人少,不过一旦有紫菜汤、豆腐汤或番茄蛋花汤【轮到自己时,往底层捞,汤汁过滤,料留下,反复之】时,还是会人潮爆满。最好的一次莫过于紫菜汤+粉丝,一口气盛了一大碗。 呃刚才有关吃的聊太多了……用完一餐后回到宿舍,再到午休结束,都挺正常的,没目睹什么不好的事。依旧是第一个回到班里的,闲来无事,便拿出绷带赏玩一番。“这玩意只在医院和医务室见过。”把它捧在手心,透过窗外散射进来的阳光照明。哎,医务室,又回想起那天的事。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下午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那样放真的没问题吗?”下午放学出教室时我心想。我把绷带和那堆零食放在一起。 “一帆风顺”是人人都渴望得到的,可是再怎么好的人生,也难免会有风雨,只论是小风小浪,还是热带风暴。我想,我现在所处的,应该算是热带风暴吧。 原以为这天除却午、晚餐只有两素【你没看错,晚餐,是只有两素】的情况,便没有什么坏事了,可天不随我意,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咦,今天李没有提前来。”又是一个人回到教室,空荡荡的,只有昏黄的落日的余晖装点教室,有种时间逝去的感觉,又或是世界末日前最后的黄昏?与家人坐在一起,做临死前的畅谈,泪眼,微笑,共度死亡。如此沉醉人心,让人流连忘返,“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心里默念其李清照的词。 坐在位上,面前那堵白墙,被分化成了一白一橙黄,这不像王母娘娘的银簪,两种颜色各有渗透,第一感觉是阔叶林与针叶林过渡带。再望向窗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置于地面,也是被划分成两份,阴暗与残落濒死的光明,黄昏预示着双方交战的前兆。尽情地享受这一天最后的热,之后便要面对无尽的黑暗。奋斗,冲向黎明! 待会还要连坐将近三节课,要在“监禁”之前多享受一些自由,起身,在偌大无人的教室里漫无目的的徘徊。怎么有种无所事事的流氓的赶脚? 明日复明日,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无奈。想让日子过的再充实一些,目前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啊,陈丹丹,昨天就是她把我赶走的,从初二楼,对,那个地方,刚才一直没留意呢,现在靠窗边去瞧。 ……果然,窗帘还是拉着,完全遮盖了教室内部,那里能暗藏什么玄机?为何搞得神神秘秘?校方这样不会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不过,或许,可能,应该会有人捷足先登,替我解决谜题吧?嗯,应该会【想偷闲和避风险就直说】。 在转身之际,我偶然发掘出二楼与我这这栋之间多冒出了一个影子,仔细一瞧,嗯?还真是个人,不过是一位学生,而且……还是一位初一的! 从时间上来分析,他这时候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除非……是偷跑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学挖掘机哪家强?】,这个初一男跑出来是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大老远跑到初二楼这边?……当时不止我一人关注到?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小毛孩今天才行动?没明白他的意图。但他挑的这个时候确实还不错,没有多少人在那块地方走动,于行动有利……他走到那边干嘛?弄得我都看不到了。随着这孩子的移动,我这位监视者的位置也在变动。 就像一只正在觅食的知了,丝毫不知有多少只螳螂和黄雀在或不在暗中监视他。也不知道他想怎么去查,但至少我能坐享其成,即便出事,也与我无关。 之前也提过,我平日都独来独往,奉行“单兵作战”,人太多反而不舒服。但大多数人并非如此,就比如我观察的这位。“哎?原来不止他一个……”不久,我就看到另外两个个子中等的男生从蓝漆铁梯那个方位过来,也是初一的,与那个初一男不同,这两人口袋鼓鼓的,像是塞了数条红领巾一样。 显然,这三人明白是老早就预谋好的。不过他们能够逃过宿管的巡查,确实不简单。三个初一男齐聚一块,似乎在说些什么【太远了听不见】。要是有千里耳的能力就好了。三方人都说了几句话【推测】后,又分开来,各奔东西哦不其实是分路行动。搞的好像特种部队潜进建筑物拯救人质似的。 有够瞎操心!又不是你去,那么激动干嘛!可是他们一旦深入,我就没法继续跟踪了。要是有个针孔摄像机就好办多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间教室里到底有些什么?究竟被裹上了一层怎么样的面纱,以至于弄得神神秘秘,不给闲人看见里面半分?一旦有人在错误的时间去初二楼就会被赶出来。昨日如此,今日亦是。“哦,螳螂来了。”我发现了什么。 哎,该来的还是会来。“我的天,她们天生反应迟钝吗?怎么还没有发现那潜在的危险。” 处于看台的我心里不禁暗暗吐糟。就在刚才,一位不知是老师还是后勤人员的中年男人从综合楼大门走出来,路线直指处二楼,给刚好正在渡劫【有用错词吗?╭(╯^╰)╮】的三位初一男以潜在威胁。 眼看两方人即将相互进入对方视线范围时,事情出现了转机。处于右翼的初一男最先发现问题,然后冲着另外两名回过头的使眼色。此时太阳又下落的半截,等腰梯形的阴影的两腰变的更加尖锐。右翼初一男的头颅从昏黄下似乎可以反光变为半黑的。那人主动迎上那位大叔,全身重现昏黄色。 得到了机会的另外两人借此空档赶快偷入初二楼。不知不觉中我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看着这出戏。负责吸引火力的那位跟大叔聊了短短两分钟【大叔似乎并不惊讶他为何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实在让人怀疑】便散了,但并非继续靠近初二楼——去了哪,我也不清楚。估摸又过了4分钟,也未见他们出现,想来是走掉了吧,也不知他们得到了什么。 虽然这次偷窥几乎毫无收获,但也给我留下一堆比函数还难解的谜题:大叔反应的淡然,三个怪人会聚一块又兵分三路,口袋里塞的东西,以及他们这次行动收获了什么。所有不解之谜,唯一能道出的共同情况就是:学校里,不止我一人想法和怪行动很多,还有其他人,其他我不知道的人,他们也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也在悄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只是除了当事人之外便无人瞧见。 看来,我不该把周围一切想的太弱智、简单,在进行自己打算的同时也要尽可能隐蔽。虽不清他人行程,但若真的与自己的计划或利益起了冲突,必定尽力以和平方式解决,若不能,挡我者死。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一天之中,我总是觉得自己脑袋空空,似乎什么东西也没听进去。老实说来,我在这一天中真正做过什么?只有拍照和偷绷带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还不知道捡来的绷带会不会有用武之地呢】。不过这不也算是好事吗?安安静静的,熬到外面的人放我们出来,然后安全回家,与家人吃顿好饭,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最后洗澡,冲刷掉身上的尘土,玩会电脑……这些脑海中浮现的一幅幅情景,想想就很甜美,好像做了一个美梦似的。 哎,只是,现实终究是现实,无法扭转,除非你是蝴蝶效应里的主角。 不管怎说,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后面没再发生什么事,安稳的过了一个晚修,今日总结也成功拍了下来。“也许我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是,我们却可以尽量完善它,至少减轻它所产生的后果。”我在今日总结里录下的一句话。走好现在的路,过多的回顾老路只会更痛苦。 晚上睡觉时,我脑海里满是家的图像。日光灯照耀下显得几分寂静的客厅,“嗡~”鱼缸里电动小马达的声音倒是给这寂静增添了几分吵闹;那张熟悉的矮玻璃小桌上,母亲正坐在其前面,摆弄着她平日的消遣玩意——一幅十字绣。而她的“工作岗位”的后方墙壁上,则是一副大型的《八仙过海》图;至于家中的两只爱犬,静静躺在她的脚边沉睡,四肢还时不时抽动。 带着这份回忆,默默的闭上眼睛。希望幸运之神护佑我安全度过这些日子。 啊,这是哪里? 哦对,现在正值晚上,我们被困在宿舍里呢。 舍长,负责挡门。地瓜,负责用削减的拖把捅窗外的东西。我,负责拼命接水【?】。 其实呐,外面亦没多少感染者。 肥欣,两名舍友,蒲乔,喷消毒药的“老乡”,惨死的初二男,就这些了,这些了。 “嘭,嘭嘭!” “嘭!哐啷——”脆弱的玻璃与不知名隔膜一同破碎的响声。 “嗯?!”随着梦境碎片的四散,我也从短暂的“危机”中苏醒过来。不知道这短短30s的梦现实里过了多久。眼珠子轱辘转动,偶然发现原来吊在对面上铺的数个衣架都掉了下来,许是被电扇吹落的。 伸手握住放在身边的手机,开机一看,才3点。“还能躺3个小时呢……”关机,闭眼继续睡。 不得不说,3小时过得很快。模模糊糊,再次睁眼时已是6点。为何日子过得如此迅速,之前是6月12日,现在却成了6月18日,一下子6天了,感觉却才3天。小时候,总期盼时间过快些;到了初二,又希望过慢些,让自己在看得清楚一些;一直到现在,又好渴望时间过快点,早些结束这非人的噩梦。可这是不可能的,当真是公平啊!给了所有人不多不少的时间。 但一直埋怨和感叹有何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自保和尽可能收集证据,不光用作回忆录素材,必要时能拿出来公诸于世,让所有人认识认识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舒服……”这天萧临然给我送早餐时对我说的一句话,多年之后我始终记得。 总是期盼不要有大风大浪,安安全全度过这般难熬的日子。不过,安全虽好,却带来了另一个问题:烦闷,无聊,无所事事。究竟是要安稳而无味,还是波涛起伏而险象迭生?真是个艰难无比的抉择,对吗? 常常有“宁静下暗涌流动的暴风雨”一说,会不会真的实现?我不知道,也不愿成真。我毕竟太过弱小了,可能一件他人看似小事的事情都可以对我造成威胁,甚至性命层面上的。真的,我没开玩笑。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偶然瞥到窗外一令人触目惊心【至少对我而言是的】的画面——我不明白,这才6月中下旬啊!却出现这么一个脱离季节变化的情景…… 你见过初冬时有树发芽吗?也许见过,可你绝没看过我现在看到的:不远处那颗高高的【跟综合楼一样高】、酷似椰子树的无名树,它一直很健康啊!除了两次有一片“铁扇叶”因枯萎被人工摘除【上课不想听时就看着外面工人弄~】。可现在原来丰满的“绿发”却成了“满族男子”发型——半边的叶子都掉落了。 可能会有人不在乎,过着自己的日子;也可能会有人说是特意剪的,但树根旁枯黄萎缩的巨物又为何物? 什么原因能让这颗强壮的树一夕之间“病倒”,成为“秃头”?当时心中的疑问。一口气就枯萎了半边,岂不是在预言未来会枯倒一大片绿色植株?……呸呸,别总瞎幻想和乌鸦嘴。未来?未来是什么样子……尚未定论!要有点希望嘛!不是吗? 啊……午餐又是讨厌的两素,这样下去真的会瘦下两斤【本来就37kg了,离取得非洲难民头衔不远了】。 太平静了……从起床到午休结束,都特别平静,一点事都没有……可能也有,但没在我眼前发生。其他栋教学楼怎么样 了,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不偏不倚,就在今日下午。 ……或是,我的肯定是错的?已经下午第一节课过去了,毫无半分暴风雨的迹象。错觉?还是早已蓄势待发,只是愚钝的我尚未发觉潜藏的危机?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今天下午放学后先吃饭还是先洗澡……”下午第二节课,心里在打着小算盘。今天是无聊一些,倒也挺安稳的,哼? 不过,这份安稳也没持续多久。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想跑,想躲,躲不掉,闪不开,转眸间,深陷泥潭。 教室倒是出奇的“安静”——有班导看着,能不“乖巧”?不过吵与不吵对我都没影响,因为我从来都是埋头做自己的事。“嘭嘭嘭。”前门响起一阵极不和谐的敲门声【开门,查水表】,令全教室里的人包括我视线都转向声源处。 敲门的是一位老师【常常看到,但不认识】。“正找你呢,快出来,校门那边出事了。”那名老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出事?校门那边能出什么事?不是“重兵把守”吗?“什么?……”班导放下手中的杂志,出去到走廊上进行“秘密会谈”。不到3秒又折返教室:“班长上去管纪律。”丢下一句话便跟那名老师走了。神色比当年得知有老师昏倒了还要严肃紧绷。 “又出啥事了?”班导一走,狗华又开始放肆了【花样作死】。 “狗华,你又想怎么样。”班长一面走上讲台,一面一脸不爽的看着狗华。 “最近不是很安宁啊……”教室后面那群男生自言自语道。 之后班上又再次安静了。就这样结束了?我感到有些可惜【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可班主任的反应又使我浮想联翩:到底是什么事,能够紧急到把值班的老师调走?不过,再怎么紧急,也不可能轮得到我们这些考试机器管对吧?还是别再想太多自己根本无法触及的事了。 “去个厕所。”“早去早回。”刚安静没多久一名同学就要去厕所。 “.…..我类个大擦!”他定在走廊上,望着外边,大叫。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哎!哎!”那家伙飞奔回教室,手像抽筋了一样一个劲的往校门方向指指点点,“喂,你们,外面!……” “什么外面?突然大叫干嘛?” “你先听我讲完……就是校门那边啊!出大事了,聚集了不少初一的学生,还有初二和初三呢!都快过来看看!”就像发现稀世宝藏一样激动。 不是吧,还真的出事了? “……” “……嗯?” “我去还真的啊?!”班上顿时闹腾起来。 如你们所见,又是狗华带头捣乱。“什么呀什么呀。”同时他也是第一位站起来一探出去的一探究竟的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表示部分比较看好,但同时又看不惯他那“粗口、低俗的行为”。 “狗华……”此时用“无奈、无语”来形容班长是在适合不过了。 视班长、众人与天花板墙角的“天眼”于无形,他径自离开教室,趴在护栏上,望向校门【不得不点个赞啊!解决了包括我在内的不少“懒人”的问题】。瞧了瞧楼下,同前者一样回到教室。“还真的……楼下9班不少人都跑出来看了。”狗华在此时充当起了“斥候”的角色。 在一群人因为不敢做某些事而踌躇不前时,一旦有个“特例”站出来并尝试,而且还成功了,甚至招呼其他人一起来,便会又有两三个跟着做,这两三人又带动了更多的人……那时班上的状况就跟上述情景一致。 但显然,我又是少数的“留教室”一派——跟那么多人挤——觉得我会特意“跟那么多人挤”吗?答案很简单:No!做事呢,是要讲技巧的。 “啊,班长,我去上个厕所。”“哦。”趁乱下楼时反复想象的数秒前应该有但却没出现的情景【似乎,我的“悄然离开”并未引起班长的注意。不过,这样也好】。 可我也确实是要去上厕所——顺路做点“额外事”。“啊哈,这样果然不错。”像自以为踩住影子的三岁小孩一样,心里为自己的“精打细算之高明”而沾沾自喜。要想能够清晰观察而不被轻易发现的地方在哪?我为这东西也是费了点心力,不过冲着这回报,也值了。 这路线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开始出教学楼我就注意到7、8班还是老样子,显然并未受到“校门”的影响【地理位置问题】。微微皱眉,这样子于计划不利啊……但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教室另一边的窗帘是拉上的!真是天助我也!如此种种条件,使我脑海里的计划得以实现:穿过①号教学楼,然后走到蓝漆铁梯处【反正初二楼此时没学生】,下去,沿着路到校门附近【其实就是初二男惨案的前一天晚上的那个路线——倒着走】。 虽然初二楼此时是“空楼”,但还是要注意随时有老师可能会出现。“还挺顺利的。”心里有点侥幸,路过处二楼时没遇到什么人,许是运气比较好吧。 这……这块地方怎么被围起来了?……哦……对。那位可怜的初二男……一想到那残暴的场面就觉得反胃无比。但我不可能,也不愿意为他伸冤什么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哼?”我当时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好像一瞬间成了小偷,猫着腰,背靠墙壁,一点一点往校门挪动……停停停!啊不行不行有老师要过来了……哦!是我多心了。只是面向校门跟其他同事站在一块【也有几个是上前的,尝试跟学生对话,但显然无济于事】,不知在讨论什么,唯一能看到的是他们的背影。 只是他们这一聚,反倒遮住我的视线,只依稀听得模糊的……喝倒彩声?还是什么谈判?听不清楚。 虽说是下午,然而现下正处于夏日,往年5月就会开始的“暴雨期”到了现在6月下旬也未曾见到一丁点征兆。闷,热,此时的人如笼中包子,汗滴连连【都下午第二节课了】;棕黑的知了似乎去了其他更为“清爽”的地方“偷闲”了;虽然接近黄昏了,此时大树下的阴影却是如此漆黑,只有三两束光斑从中晃动,像不明所以的人们,寻找着根本不可能有,也不可能找到的东西。这些天以来的太阳,比前些年5月末的那场相对学生而言是幸福的暴风雨前夕还晒人。 就现在我所处的地方而言,并没有看到黑色纱布外有几个守卫【怎么,难不成你想逃跑?】,想来都是在校门口“戒 严”了。但,不管怎说,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不可能再有回头路,即便可以,就这么无功而返,岂不可惜?所以,这次,必须挖些“好家伙”回去!也就不枉我此番冒险了。 可毕竟离现场还是有些距离,而且我手机还是几近淘汰的触屏机,像素也远远低于同学手中的各类高质量超大屏的智能机【有时候看到他们在玩着手机,会有点眼羡,不过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我在某些方面比较追求完美,包括这个。为了尽可能拍好些,我还忍着恶心步入“初二男凶杀案”封锁圈。“开始拍摄【KAI SHI ZUO SI】!”按下红色实心圆,进行采证【?】。 才刚喊【当然,只是内心喊叫】完,阻挡视线的老师们就散开了,也才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如同学所言,还真的是有五十多学生聚集在门口,绝大部分都是初一党,也有极少数初二和初三的,部分人手里还拿着灰色的废纸团【砸人用的?】。他们堵在那里,即使旁边的级部主任怎么的劝说【看他口型,应该是的】也无济于事。只可惜说话声音不够大,又有些距离,所以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 嘿,终于有个大声说话的了。“都7天了!为什么不放我们回家!”人群中有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连我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他【只能肯定是男生说的】刚一说完,周围学生立马跟风吆喝,表示力挺此人。 真是一群强悍的……oh shit!吓得我差点没端稳手中的手机。探出来的半个身子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缩回掩体。呼呼,好险,若不是反应敏捷,估计我早就被其中一个老师“美丽动人”的“回眸一笑”给秒杀,继而逮住,一阵“吊打”【偷看也就算了,还敢拍下来留证?】。想想就浑身颤抖。 不过这一躲,倒也看到了隔离层的另一面——虽然视线范围只有一小块,但也足以想象整条街的样貌了:简直就像敌方将至,严守阵线的守军一样,最前线一排的是拿着长盾牌的镇暴jc;而校园前方道路上还停着一辆消防车,有一人架着高压水枪,枪口正对着那群闹事的学生;那辆消防车前面还站着一穿军装的【不懂军事,分不出阶级】,正调试喇叭。你问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都带着一副防毒面具,且四肢都带着不知名护具。 他们倒也厉害,才短短几天,不光竖起黑色纱网,还在校门口筑起了跟后门一样高的……不,更准确来讲,是跟后门一样的可滑动铁门,但其中半边门似乎坏了,虽然勉强直的,却有一道很深的折痕,因此没有关上。不然我也不可能看得到别有洞天的外层。但今天倒是不错,还真挖到了“好家伙”! “你们都在干什么!吵什么吵!”正当事情不知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时,一雄浑有力的成年男性声音如惊雷般从人群附近响起。哦不,是萧校长的声音。想必那群学生很快就会被驱走,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再说【都已经“上厕所”十分钟了,会引起怀疑的】。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我不再拍摄,保存视频,关掉手机,赶紧依原路回去。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提到萧校长,对他没多少印象,只是知道他在边远地区教过书【这些小道消息也是从那些同学的闲聊中听得的】,后来才听说他还有个在这学校读书的儿子。一想到他权力之大,而自己仅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还是尽早离场吧,被抓到就不好了。 只是,后来那里发生了什么,那五十多个示威抗议的学生结果又如何,我便都不清楚了,但肯定很不好过,用膝盖想也明白为什么。 “到现在,才有点下午的感觉……”回教室路上,抬头望着天空,原本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现在不光可以做到,脸颊也能感受到那一丝丝夏日微风特有的清爽……任何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教室。“……报告!” “之前班长说你去厕所了,这么慢才回来?” “……” “哎!……回座位吧,下次别去那么久。” 啊,好险,差点就被来教室突击检查的主任给识破了。赶紧回座位上,做一名“乖乖学生”。 捧着那本早已成破烂的英语书,心里却在想别的东西。我还记得,这本书刚开始到我手上的时候,是崭新的,很光滑,可无奈时光飞逝,纵它昔日如何美丽风光,也难耐今朝破落衰败。不知何时,我也会像这老旧的课本一样,容颜尽衰。又或是,颜容未老,心先堕落丑恶而衰微? 很快,第二节课的结束,渡过了10分钟的间期,终最迎来下午最后一节课。老远,就可以听得班主任的声音:“都静下来,先别吵了,我有事要讲!”伴随着高跟鞋踩地的嗒嗒声。 全班顿时如死水般寂静。“好啦好啦,都静一静。”班导又讲了一通完全废话的废话,这才开始步入正题。“就在刚才……你们知道吗?出了大事。”但她的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以及严肃,如果这语气再严厉一些,想必镇住全足球场的人不成问题。 “你们也看到我被临时叫出去……一共有56名学生堵在校门口,示威抗议。有人死了。”说真的她这么平静如水的口气让我反而有些恐惧和紧绷。“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神奇的是,这次老师又公布了“爆炸性新闻”,班上却没有沸腾起来,依旧是让外人感到有些不适的寂静。当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待在一个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会出事的地方,待久了,他的精神,他的肉体,也都变得冷静下来,静静的面对周围一切,只要出事者不是自己,有什么值得震惊的? 不过我瞬间心里就不淡定了。什么,死人?!这不太可能,我当时也在场!而且我也很肯定自己没有眼瞎或眼疾什么的。若她说的是实话,那么事情也就只有我到场之前或离去之后发生的。考虑到我到场之后并无看见半点“有人死了”的迹象,想来应该是离去之后才发生的。 “……老师,那人为什么死了?”狗华终于一改以前的说话态度,也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听到狗华这句话,班主任忽然叹起气来,双眼直直的盯着讲台桌面:“怎么死的?……他没有上报身体不适,跟着那些人跑去参与示威。结果你们的萧校长刚来吼住那些人没多久就发作了。不过好在没有人受伤。”她的语气略微沉重,好像在讲某本悲剧小说的故事内容似的。沉默肃杀的气氛像毒气一样在整个教室弥散开来,被吸入在座的每一位同学,包括沉默的我。 仿若时间永久凝聚下来一样的静寂。很快,她又抬起眼睛,像侦探在揣测凶手一样扫视在座所有人。“讲这事的主要目的是告诉你们,一,不要去参与示威抗议,不止你们,我也很想回家;其二,有不舒服的同学,一定要尽早说出来,不光是为了你好,还有全校师生的安危……就讲到这里,自习。班长管纪律,我去开会。” 之后她拿起躺在讲台上的杂志便离去了。哎,怎么又有人死了……不,等等,这不对劲!如果是跟着去示威,又在人群中发作,会不会有一定几率把病原体传播出去?如果传出去……也不知道学校喝止住示威学生后有没有把他们隔离或检查什么的。 可现在的我实在是很无聊没事做啊!想当年,都是教室后面那几排的男生囔囔着放学,可现在,我却反而成了教室后面的人【当然,只是心里嘀咕】。有时候,我们觉得不可能成为的人,若处于一定的环境中,也便潜移默化了。 哎,直到现在,也才有了丁点黄昏的味道。可以明显感受到整个天空的颜色变了:原来刺眼的白色光辉已然成了橙色而略显惬意的余晖。眼看天空颜色变化如此之快,我忽然回想起前几年夏季暴雨期时天空的景象:刚开始是暗橙色的,低头写会作业,再抬起头来,却是紫色的【有时也是血红色的】。在刚来这里的前几年还在惊叹这“世界奇观”,后来也习惯了这每年都有的景观。随后便陷入无尽黑夜之中,有一定几率晚上下超级暴雨。当然,今年6月11日晚上下的只能算是小雨,相对于我见过的暴雨而言。 不过下了也不怕,因为我家住在社区里,正处高层,不会像社区后面的一大片矮房一样一楼淹水。有一年因为暴雨,我和弟弟只得呆在家里不去学校。站在后阳台,看到家后面的一条“黄河”,还想象着水漫上来时该怎么办呢……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还是不要提那么多,继续说正事吧。 简单来讲,我想表达的是:快下午放学了,看到有些黄昏迹象的天空,不禁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感叹和怀旧。回忆是美好的,能带给人们心理上的慰藉,以及临死前的淡然。 正当我心里无聊烦闷之时,“嘿,涵姐。”忽然有人在耳边小声说话。 “……嗯?”我知道是同桌说的,脸面向她,坐等着她要对我说些什么。 “哎!”忽然她变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对你已经无语至极”的神态,然后嘴巴再次靠近我的耳边,小声的好心提醒:“下面,手机。” 手机?!我心里一惊。没敢低头查看,怕打草惊蛇,就仅是利用余眼,小心翼翼,向下望去。我去!还真的。哎呦妈呀我的小心肝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了,还一点声响也没有【若有声响,你早就被抓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该怎么捡起来?同学那边还好处理【一般你不得罪他人,也不会遭到背后捅一刀】,倒是在走廊上游荡的值班老师……快点,把你那张痘痘脸给转开,别看向我这边!╭(╯^╰)╮ 啊多谢多谢,本人对你英明机智而及时的转身表示万分感谢。轻轻弯下腰,酷似猴子捞月,用最隐秘的动作和强大的手速抓起来,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啊,完美,没有人会发现的【孩子,莫自以为是,迟早被雷劈,空悲切】。 估约又过了个4、5分钟,我听到了代表自由的号角声。呼,终于得到释放了。我心想。虽然今日还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但至少又挺过一天了。哎,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搞定了没,是不是可以让我们出去了……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还好,虽说学校里还是公开死了人,但好歹后面也得以安宁。洗澡,吃饭晚修,以及现在晚修结束,都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目前。 我还记得,这学校上空,常常在晚上可以看到飞机闪着灯,从无边黑夜中路过,只是在近两个月以前的时候,却再也没有看到有飞机路过。“这是特意的吗?绕过学校。”我一边脚步随着大众回宿舍,一边仰望星空畅想。 不知维持着状态多久了。“涵姐!”夹杂在人群中,仍能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微弱呼声。哎,假若多年之后仍能够被他人一眼在茫茫人海中寻到,那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我自然是回过头去。“呃,杨茵?”这才发觉是身后的杨茵在呼叫自己,“有什么事?”我停下脚步。不清楚她能有什么事是要跟我说的。 “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吗?” “6月18日。怎么了?” “还记得12日晚上我在食堂跟你提过的事吧?” “额,是具体哪件?”我还真不明白她是在说什么。 “咦还真记不起来了……我当时跟你说过我班有同学生日,就在6月19日星期四,也就是明天晚修后。”她还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准时哦!顺便也把蒋晓斓一块叫来。”说完之后,便先回宿舍了。 是哦,杨茵不提醒我还都忘了这回事。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乱乱的。我感到有些为难,在平日里我是个不怎么与旁人交流的人,同时又不习惯向他人“蹭吃”,可若不去,又显得不近人情,不给对方面子。“哎,罢也,去就去,捧个场就好。”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我最终这样决定下来。 原本一片漆黑的宿舍,现在倒是灯火通明,好生一阵喧闹。只是,一段时间后,这才渐渐静下来,关灯熄火,上床睡觉,却时时感受到零零碎碎的刷牙洗脸之声和倾倒水桶之乐。“啊~”尽量压低声音打个哈欠,翻个身,闭上眼睛睡了。希望,明天能够安安稳稳的渡过。不,应该说,是希望每天都能够安安稳稳的渡过才对……尤其是这一“非凡时期”。 “嗡——”“啪!” “嗡——”“啧……哎!真烦!” “靠就夏天蚊子多!” “至少有空调吹。” “算好的了。想当年上一届的还没空调呢……”听着同宿舍的闲言碎语入睡。 不知闭上眼多久了。“阿——嚏”模糊睡梦之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不爽的睁开眼睛,发觉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像四堵墙一样,围着,那压抑得令人窒息而发疯的气息让我被吓得大气不敢呼出,身子不敢乱动。 顿时脑海里各种杂想如蚊虫一般在我眼前放映。今天18日……哎?等等,也就是说,明天19日。原本沉甸甸的大脑忽然变得轻盈许多。19日,我上一年地理生物中考的日子,今年也是。但这都不是重点……初二考完后的第2天,就是初三的中考,连续考三天不偿命的地狱之日。 到时候会怎么办?我有些疑惑。难不成来个空投试卷?或是说,拖延考试时间?哎,说实在的,在我看来,凌迟与砍头,我选后者——长痛不如短痛。 “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得熬呢……”带着这种想法,再次入眠。 即使不知道明天还会遭遇什么,也还是要过下去,图个什么?就好比扭蛋一样,你永远希望下一个出来的是你期盼、渴望许久的。“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我偶然回想起那部电影的对白。 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一些不会变化的东西,即使觉得无聊,但还是必须做,比如:叠被、刷牙、洗脸,当然,还有被封锁在学校这期间。 在这里我还是要感谢一下萧临然。若没有他好心的出手相助,我早就过上一日两餐的日子了。老实说来,他带的早餐,就跟多彩的扭蛋一样呢! 但,难免的,总会时不时的扭到内部小玩具有损坏的扭蛋。 你很好奇具体什么事?嗯……这事得从当天上午早读过后开始说起。 一如既往,早读过后班主任又拿着一小本子来教室清点人数,做做检查【自从有带病学生故意不上报结果发病之事发生后,老师检查变得无比认真了】。 “41,42……”她站在教室角落,像数鸡蛋一样用签字笔在空中一点一点【这里名词作动词看】。忽然,她停止比划,手中的签字笔停顿在空气中。 “最后面那两位……大家,先安静下来!”她自言自语一阵后让坐在位子上骚乱的学生消停一会,“最后面那两位同学……有谁知道他们去哪了?”询问众人。 说到这里,全班似乎瞬间凝固下来,然后齐刷刷的朝班主任看的方向望去,包括我。 哎?还真的。教室后面两排座位的最边缘,那两个突出的空位。咋看之下就像是两人同时请了假似的。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有哪些同学是跟他们两个同宿舍的?” “老师,我当时离开宿舍的时候还有看见他们在里面。”一个同学第一个站出来应答。想来都是同一宿舍的。 “哦,我记得。我是倒数第一个离开的,他们两个比我快一些离开,看他们一块离去的,还以为是一同去食堂吃早饭的。”另一个同学也指认。 说话的学生里,除了上面提到的两个,更多的是各种闲言闲语。 “不会是一起上厕所没回来吧。” “有可能是还在食堂吃饭呢。” “你们都在瞎扯淡。他们可能被主神传送到召唤师峡谷或在跟临时医务室的那位美女聊天了。” 各种无言以对的揣测……不过临时医务室的美女又是什么鬼? “咳咳……都静一静!”眼看班上又马上乱成一锅粥,班主任赶紧出来实现控场,这才避免酿成一个大骚乱,“都继续自习,我来处理后面的。”说完之后便快速离去了。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因急速行走而产生的空气流动。 “老虎离山,狐狸作乱。”班主任身影刚离开大家视线范围,班上同学便瞬间解开封锁的咽喉,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讨论那两人的踪迹。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在揣测那两位同学是出了什么事。从有限材料里可以推测他们两个可能是离开宿舍没多久就失踪的;然后根据我以前的了解,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男生平日都6:30才起床【虽不怎么跟别人聊八卦,但耳听八方还是会做的】,又因为“看见他们在里面”,所以证明失踪的两人6:40【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够5分钟就全程做完而出来】了还在宿舍里;至于“一块离去”这条线索,究竟是否与“失踪”有关,我就不得而知了。 可,只是,若真的是失踪而不是搞乌龙,那还真的会让人不寒而栗,人心惶惶了。“虽然跟他们不熟,但还是很好奇他们去哪了。”眼角余光偷瞄着两名同学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喃喃自语。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的失踪,那又会是什么原因?究竟什么样的缘由能让两个有1米7个子的大男生在偌大而戒备的学校里人间蒸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理由,绝对,绝对不会有那么简单。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多多少少的揣怀着他们只是迟到或受伤去医务室的希望。但这希望之烛火始终还是太过弱小无力了,如粉紫的牵牛花,朝开午谢,直到中午放学了,也只好默默认定是真的失踪。 我跟那帮人并不熟。但是,眼看教室里的空位越来越多,难免还是会有些感叹,人的生命如此短暂,转眼间,两个人就离去了【我是指肥欣和那名舍友】,而现在,班上又多了两张空桌椅……也不清楚其他班情况如何,会更糟吗?还是说,早已全军覆没……哎你个乌鸦嘴,别总往坏的方向思考。 一走到食堂,我就想到上周杨茵邀请我今天去给她班同学庆生的事【没有她昨天的提醒,你还能记得?】。但现在才中午呢!离晚修放学还有好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慢慢思考吧。我的时间还挺多的,不是吗? 今日的午餐倒是可以好好吐糟一下: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兔子,萝卜的天堂…… 不得不承认,我是全家里吃饭最慢的一位。20分钟的饭菜,我可以吃到将近30分钟。似乎在学校里,这个事实也未曾有所改变。当我吃完并洗净饭盒时,跟我同一时间或稍慢一些来的学生早就无影无踪了。在走出食堂大门时还遇到了一件令我哭笑不得的事。“喔噢,谁这么马大哈?”我出食堂门时发现地上躺着一本初一下的英语书【还弄得有些破烂】。 好奇心促使着我把它捡起来。这么破旧,其中一页还撕裂半开,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生的。翻开第一页来看,“叶禹毅”三个大字赫然展现在眼前。 这连哪个班的都没标明,叫我送去哪里?只能是先保留着,等午休过后再送到初一的级长位子上了。我这样想着,把它跟我的复习书本放在一块,然后捎带着回到宿舍【大热天的,还不知道办公室门是不是关的,不如早点回去吹空调】。 吓到了……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哄笑声。“你人才啊……你看你还把人家涵姐给吓到了。”舍长边笑边看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也懒得多问,就只是做好自己的事,脱鞋袜,坐在床铺上,又拿出那本英语书来看。这是我目前看过最破烂的一本教科书。 “咦?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本英语书?”刚好被下到地面的地瓜看见我拿着那本书。 “啊?”本来低头揣摸着略微入神,被她这么一叫,反倒有些受到惊吓。不过好在我没表现出来,仅仅是抬起头来吐出个疑问词而已。 “……哦!你指我手中这本?” “嗯啊。” “我捡来的,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打算午休后上交。” “哦哦。”然后便打开阳台门去厕所了。 继续低头研究英语书。悠悠闲闲的随手翻开两页,奥特曼,火柴人,A哥,刺客……眼看着这些精致的涂鸦,我不禁默默暗叹起这位同学的画功。 这这……不光画功厉害,连笔记也做得美观。“连便条也有。”我表示很讶异。对于一个平日里笔记都写在书上的人而言,感觉用便条很多余。看着看着我不禁有些惭愧,这课堂笔记做得比我还全面、系统。 嗯?怎么这页缝里夹着一张对折起来的黄色笔记本纸?……瞧这渗透出来的两种笔迹相互交替,定是上课之间传递的纸条。反复把玩着,要不我从了这好奇心,打开看看?…… 在我研究这本英语书的期间,同宿舍的笑谈声就像数学老师那动人的声音,如苍蝇一般嗡嗡的过去就过去了。知道床前头的舍友反复叫我的名字两次我才回过神来。“嗯?!……有什么事吗?”回魂后的我赶紧问道。 “你刚才神游到哪了……一起加入我们吧,多些交流。” “加入什么?” “猜谜语,放松放松。” “呃……”眼珠子四处转动,扫视了一下宿舍周遭。都已经午睡铃打响10分钟,还是要继续玩,倒有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了吧……我想复习。”我晃了晃手中的课本【复习初一英语?……】。 看的出来,她们双眸忽然黯淡下来,像昏黄老旧的白炽灯突然熄灭一样,给了我一种“哎,好可惜。”的感觉。此时的我更想研究那张纸。 “那别管她了,我们继续来吧。” “好吧……这次到我了。” 也许有人会说我很不合群,可我认为看看这纸张比闲聊更有意义。而事实上,也真的被我捡到了“大便宜”。不禁要停下繁忙的脚步思考起来,这,究竟是命中注定的【中二】,或仅仅是我狗屎运捡到的。谁知道呢? 虽然窥探他人隐私是很不对的行为,但脑海里早被好奇心占据的我却早已不顾什么道德不道德,现在东西在我手中,我才拥有支配权! 摊开黄色笔记本纸,一黑一蓝交替的几行字便展现在我的眼前。 《把你试卷答案写下来。还有,你当时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自己做题╭(╯^╰)╮!就是前天下午放学我们两个和隔壁班的基佬干的事啊! 《切!不给就不给咯!……你说那件事?当时你不是负责从左边进入的吗?结果我们三个同时行动,真正成功进入也只有我们两个。 读到这里,让我不禁揣测起来他们是不是去什么秘密探险了……罢了罢了,这些疑问还是等阅读完纸条再说吧,一看一想的多没效率。 《对呀,我说的正是这个。呼,要不是来的老师刚好是基佬他爸……还是说正题吧。昨天要你打点的都搞定了吧?都已经一天了。 《废话,当然全都藏好了。你可别忘了我跟管理那栋楼的阿姨可熟了。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一想到当时趁着宿管没留意的空档偷潜初二楼的事…… 《安啦!最后我们不是搞到了摄像机的存储卡吗?我把它跟其他东西放在了上面提到的地方。嘿嘿,我聪明不?快,给我点个赞吧! 《我cao,你他丫什么脑筋,怕班上人看到也不用如此吧!啊不管不管……你闯的祸,你要解决,最好在下午放学前取回来。自己保管才最安心。 《好吧……只是放在了功能楼第5层的第二个房间里,下午放学再拿也不迟。 ……阅读完后,心里不光讶异它一面纸就能承载这么多字【450来字吧,我估算】,还很惊讶这其中的内容,跟我前天洗澡吃饭后回到教室偷窥的情景是如此相似【虽看似同一回事,但也不能直接下定论】……不过,这纸条里提到的什么藏东西,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初二楼?怎么找到的存储卡?它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什么价值和资本,竟然能让这三个熊孩子把它偷走并坚决不能让班里的人见到? “什么东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速度,没有范围,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闻不出,跟空气一样宝贵,比黄金钻石更加有价值,人人渴望得到?”已经不知道他们说到第几个谜语了。 听到这条谜语,我会心一笑。因为,我下一步的行动,正好需要速度,与它。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在等待午休过后这期间,我反复提醒自己:速度!到目的地要一路奔跑!时间!一定要快点找!盘算了一下,十几分钟,对自己而言,太紧迫了。不过,既然这次行动带给我的可能回报太丰富了,冒这个险,值得。 可又不免要怀疑起来,若是过时的呢?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人只是纸上写写,但实际上早就去取回来呢?万一后来他们面对面交流,改为中午放学去拿,结果书掉了被我捡到……不对!既然这本书是初一的,拥有者应该也是初一的,可我记得初一不是全天候停课吗?那有必要写纸条?…… 虽说有种种可能性,但我还是要一探究竟,总是要赌赌运气,如果真的有,也就不枉我这么拼命了。也许对那个永远不会见面的人而言我是个小偷,也许这行动成功几率很低,但至少我做过,也尝试了,好歹可以无憾。 现在,一切行动的开始,就等今天午休起床铃倒数5分钟了。 啊,提前5分钟?不必惊讶,宿管允许我们提前5分钟离开【实际上,没多少人这么做】。这条规定倒是帮了我不小的忙。时间!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执行计划! 即使路上遇到老师也不怕,他们只会认为我是某个热爱学习的学霸罢了【当然,我不是学霸】。之前心里所想的归还英语书一事就暂时先晾着吧,这两件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毕竟自己的利益为重嘛。 身上携带的书本和饭盒都不算什么,并不影响我的奔跑。“当啷,当啷。”烈阳高照着,地上近乎重叠的黑影像块磁铁一般紧紧跟随着我,随我前往那危险而之前已“游览玩耍”过的“半监狱之地”。歘啦欻啦响的树叶,如快马踏花般踩过枯叶甲,枯叶乙…… 今年真是奇了,这才夏天,就像秋天一样“掉落万千青丝,遁入空门”了。不过天气异常的情况都是周期性的,可能就今年刚好是吧。“不到3分钟。”我估算道。从穿好鞋子到飞奔至多功能楼,一路心里数数。 喂!等等!你打算怎么进去?……嘿,我心里自有打算。 经历过了几天,那张“闲人勿进”的白纸黑字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若换成家那边的社区电梯门上的提醒贴纸,早就被所谓的年幼尚可原谅的熊孩子给抠得一点不剩了,即使有人好心提醒,“哎呦妈呀你是读书读傻了吧。” 个人认为这个计划成功几率很大。不过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像串项链时一样有错误的珠子串上去呢?我是说。万一有一个错误的元素在错误的时间与地点出现怎么办?哎,管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在一般情况下,实行计划的前一小会心里会反复模拟练习,可并不是每次都有充足时间这么做,比如说这一次。“哎,怎么又是你啊。”中年老女人的声音比监考老师的还变态。 “……啊!哦,是啊,这么巧,在楼梯间见面。”幸好我没近视,不然她靠在楼梯口边也未必能一眼认出来,继而在脑海里快速组织出应付的言语。 但中年老女人的话却不是一般的直接:“呦,少说什么巧与不巧。直接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当楼梯口的纸是白贴的吗?” 我早预料到她会这么问,于是也拿出早就备好的台词:“哦,我绝不是毫无目的而来的。我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万万不会触犯规章制度。”说出这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少废话,快说是来干嘛的。不然我只能按照会议上的规定来处理你。” “知道知道……其实是叶禹毅叫我来的,让我帮忙保管他放在这里的东西。”好吧……其实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打算。 “小叶?……可他的朋友我都认得,就唯独你。”中年老女人此时像海关检查旅客一样对我上下进行仔细打量。搞得我好像藏了**似的。 她似乎不太信任我,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识破的。左思右想,又出了一招:“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见面次数不多。你瞧,他还让我带了他的英语书过来。”我把手中的英语书转交给她。还真佩服自己的语言技术。 接过英语书后,她左看右看。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她翻开来看,发现那张纸,然后断定我是“假货”——那带来的严重后果,绝对比父母责备还要恐怖。 看过一些小说,总是出现诸如空间异能、金手指、主角光环之类的特异功能。主角光环?这种东西现实会有吗?每个人的的机会都是平均的? 这种东西得由时间来决定。“唰啦。”……哎,看来并非是机会均等,我最恐惧的地方来了,还剩最后一道防线。 “嗯?这……”呵呵呵呵……似乎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不息。我还是默默等死吧…… “这便利贴的字迹……”她说到这,抬起头来,那画过眼线的鱼尾纹眼像一把把阴寒的利剑停留在半空中,然后集体射向我的双目,刺瞎我的狗眼,带以我毁灭性打击,继而促使我的意志防线崩溃,惨遭全军覆灭【全军?】。 “……啊?”我发出代表疑惑的声音。我的理念之一,装死装到底。 “你啊什么啊……老实说吧,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把那张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弄得好像是在展示我的犯罪证据。 惨了,最终还是被识破了。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仿若一段被伐木工遗忘的木头,凝在原地,一动不动。啊,那是什么声音?哦,原来是午休起床铃,已经响了有多久?大概两分钟了吧。时间似乎没多少了呢……有预言能力吗?如果我有,是不是可以改变这现状?……已经发生的事,还有机会改变?在面对已无路可逃的时候,是乖乖投降,还是抵抗到死? “唔……对,是我无意在食堂门口捡到的。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最终,我还是不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在我看来,有些时候,妥协比宁死不屈效果更好。 ……该怎么描写下面的呢?只依稀记得,中年老女人“啪嗒”一声关上英语书,叹了一口气。这反常的行为让我反而摸不着头脑。“看在我对你比较熟悉,还是选择告诉你真相吧。小叶的确有在我这里放一张存储卡和一箱八宝粥。”就像一位已经瞒不住消息的母亲,一脸无奈的告诉孩子家里的经济状况。 哎?原来另一样东西是八宝粥。“可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感到难以理解。她完全可以按照她那什么会议决定来处理我。除非,有特殊原因? “……看你老实,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向外说。”可以注意到她有过左右为难纠结不已的迹象。但眼下她如此信任我,是否也该放下心防? “那是自然的。”从理性角度来分析,为了实现最大利益化,肯定要。 就在此时,她忽然眼睛向我旁边【准确来说,应该是旁边身后】一瞟,像看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人一样,不过她这一小动作我没在意。“来,我们到柱子那边说。”直接把我拉到最近的一水泥柱后。啧啧,搞得如此神秘,看来一定是一个重量级的爆炸性新闻。 她左瞧右看,然后嘴巴靠在我耳边。嘿嘿说吧快说吧……才刚刚听到第四个字,就可以感觉自己瞪大双眼,不禁黯然失色……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你说什么,能,能再说一次吗?”我完全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恳求再来一次。 “哎……已经被偷了。”又讲了一次。有着一个即将赴死的壮士的悲伤情调,中年老女人一脸苦笑看着站在原地感到错愕的我。 “可是……这不可能!不是有摄像头吗?”一时间情感战胜理智,说话声音一时间有些扩大。 “有是有,可对方似乎是有备而来的,竟然用长竹竿将摄像头一个个打歪。” 这这……只见过用长竹竿打芒果下来的,打摄像头还第一次见。“……于是?只偷了?……”但我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不相信这小偷力气很大。 “不光是储存卡,还有两罐八宝粥。哎,这该怎么跟小叶说……” “这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午休前夕。唯一能确定的是作案者是多名初三的男生。” 多名初三男生?午休前夕?好吧,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这样吗……好吧,我知道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我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因为起床铃快结束了,很快就要上课【呃,是自习】。“我对此表示抱歉……快要上课了,让我先行一步吧?” “哎……行行行,你回教室要紧,别耽搁你上课了。”她也示意让我走。 赶紧谢过她,然后转身走了。英语书?中年老女人会转交给他的。 已经可以看到如滔滔洪水般汹涌澎湃的朝各自教学楼走去的学生。虽说我个人是不屑争什么第一不第一的,但是偶然这样不是第一位到教室的,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这都可以有啊……】。一个人,站在高位太久了,偶然因为一些意外事件而一落千丈,跌至低位,一时间会难以忍受,甚至崩溃。 ……感觉就像是玩起了时间快速拨动。从下了多功能楼,再到教室,再到现在下午第一节上课【虽然等于没上】,感觉才过了30秒左右。“如果这‘非凡时期’能快转就更好了。”坐在座位上,看着班里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哎,时间当真是公平,不多不少,就在那里。愿意与否,必须接受。我们毕竟不是神,遇到不喜欢的日子就加速,遇到好日子就放慢x倍。 “尝试一下吧,两种情况都试着接受,有点抗异性。”脑里忽然浮现这种声音。倒也是,我们不可能永远只生活在一种环境下,某些性格和行为方式迟早会因此而变动,或更善良?更拘谨?还是更加冷血自私,不择手段? 不过想那么多似乎对我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这里而产生的不爽情绪一点消减作用而没有。今天是6月19日对吧……明天就要中考了呢……估计是要推迟了吧?Maybe。偶然回忆起了往年的今天,我初二地理生物的中考,当时只考了一个上午就完事了。“到底是哪个省……”骑着车,心里还在反复纠结。那时也没寄予多大希望,可是成绩公布出来了,竟然都是90+。我似乎这才发觉——奇迹,是有的,有可能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但同时也要认识到这一个现实:奇迹的概率非常低,比买彩票一等奖还低,终究,还是要依赖自己,在不知云里与危险的环境里,只有自己是最值得信赖的。 说到信任、信赖,突然发觉一个事实:我自己又哪里值得信任?父母提醒帮忙关水,信誓旦旦的答应,结果却因为忙着看攻略视频而忘却;有好一段日子爽约成风。唯一,值得信赖的地方,就只有守口如瓶了。 只是,又没人找我倾诉,这优势,似乎也没什么用武之地的样子。 好吧,先让这些杂乱的思想被扫把扫开或随风尘散去吧!让我们来整理一下晚上的项目……拍下今日总结和应会杨茵的邀请【就我所言,感觉就是被要求去蹭吃,再者,她同学会同意?】。嗯,是挺清闲的。 先下还有一件事最为让人疑惑。偷东西的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那存储卡的事的?为什么那么多初三男去,却仅仅是两罐八宝粥和一张存储卡?一系列问题像永远无法破解的奥数题一样几乎可以令我脆弱无比的豆腐渣脑袋崩裂。哎,早知如此,当时应该别那么早脱离对话,尝试请求观看监控录像,没准还能当回福尔摩斯呢!只是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既然无事可做,不如看看自己的课堂笔记解解闷吧。偶然想到的可以消磨多余时光的活动,“哎?”在从抽屉里取出笔记本的时候一不小心顺带把原来放在小袋子里的那卷绷带给“拉”了出来。掉在皮肤色瓷砖上,很是醒目。 “嗯?这什……”然而这一切正好被同桌给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文摘杂志并弯腰拾起,还象征性的用手挥挥它。“哪里来的,医务室吗?”她一边还给我一边问。 伸手接过那卷绷带,“谢谢。”礼仪性的表示感谢,“嗯,我医务室里拿来的。”但我绝不告诉她真实情况,“医务室的姐姐给我的。”把这谎言再完善些。 “姐姐?你在学校里还有姐姐?” “……额,不是。我是指在临时医务室当职的那个急救人员。”于是这谎言也顺带把陈丹丹给拖进来了。 “哦哦……好东西要继续留着,没准哪天能用上呢。” “嗯。” 不过,她说好东西?倒也对,是挺有用的,只是,目前用不上。 小插曲结束后,无所事事的翻开笔记本来消磨时光。除却映入眼帘的的工整笔记之外,还有其旁边的一行行小字。这什么来着的……对,我想起来了。这些歪歪斜斜的小字,其实是说我初二期末考期间晚修闲着无聊写的打油诗,各种奇型古怪的想法都浓缩在里面。 一年之后的现在,又被翻开,便暂时放慢脚步,来欣赏自己幼时的“大师级作品”罢……阅览过后,这才发现,原来儿时的自己的字迹是多么丑陋,文笔手法又是如此稚嫩。 时光易逝,自己也在发生很多变化。呵,真的,我发觉自己4年以来,变了,真的,变了好多。感叹,继续翻阅。很快,第一节课,第二节课,以致第三节课,都飞一般的过去了。“其实,时间也是过的蛮快的嘛。”在当晚的今日总结里我的倒数第三句话。 不知为何,越是临近晚修放学,心理情绪就越反常的高涨。真是奇怪,明明不喜欢蹭吃,却依然对现场充满好奇。 哦,还有一件事没处理:蒋晓斓那边尚未说明。待会洗澡洗衣和吃完饭后再去吧,她平日挺有学霸风范的,总是早早的就回到教室——用手机和看言情小说【表示不喜欢看言情,比较喜欢灵异、恐怖、悬疑、末日和科幻】。 终于,一切都搞定了。“怎么最近饭菜都是两素?”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享受着落日余晖给予人的惬意和舒适,同时很不解学校食堂的古怪行为。 当然,还要顺便绕去7班找蒋晓斓。“是我来的太早了,还是她洗澡太慢?”到了现场,却发现7班教室空无一人,橘红的落日余晖投射教室一角,也是一种美景,一种凄凉的美景。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因为某些灾难而消失,遗留这些人类文明的产物,永远静静的,静静地待在原位,当这看似常见的日落余晖再次撒向这些景色时,又是否会同样动人?揣怀着这种想法,默默上楼回教室。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还不错,今天有微风。半边脸贴在桌面上,望着校内日落美景。7天了呢……已经呆在这所学校连续一个星期了,算上上个星期一至星期三,就有10天!10天?那是个什么概念?一个月份里的三分之一?240小时?还是那看似数不尽的864000秒?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待,都显得无比漫长,耐人寻味。 我知道,再过个3小时40分,也就是到了9点40分时,一天又结束了。差不多就是下到一楼,拉上蒋晓斓,一块去食堂。虽然我是个不怎么会劝说他人的人。 从前家里有一个沙漏,绿色粉末,闪闪发光。无聊的时候,把它倒过来,用老弟的电子手表计时,估约16分钟。一开始还闲时间怎么这么慢,不过看看现在的日子,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或者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相信,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就比如说,现在晚修过后。“慢些,再慢些。”一边冲下楼一边暗自祷告蒋晓斓慢些【不给下课没办法】。 人们常说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可有时候却“狗屎运”的得到了机遇,或是巧合。【后方一股浓浓的中二味道】这个人,莫非就是说我? 正好看到她在人潮前面。此等好机会岂能放过?赶紧挤过前面几个高个子的男生,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背后,轻轻拍她的肩膀。 “什……嗯?涵姐,有事吗?”蒋晓斓感觉有人在碰她,回头一看是我,便也停下脚步。潺潺河水中立着的两根木棍,配上昏暗路灯下的浓黑影子,如此显眼而突出。 “呃,你还记得上星期的事吗?” “上星期?6月12日?怎么了?” “就是晚修后你拉我去吃宵夜的事。” “啊?……哦,怎么了?” “还记得杨茵那时说的吗?” “她?”可以瞧见她眼珠子骨碌转动一周,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回忆,“……哦!她呀!又怎么了?” 怎么那么多个“怎么了”……“呃……一块去吧。她昨晚又要求我们两个一定要去。” “我又没蹭别人东西吃的习惯,干嘛要去?再说,她的同学欢迎吗?” 看来蒋晓斓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蹭吃?这种行为很常见,尤其是宿舍里某些女生,一看到关系不错的同学或闺蜜有好东西,便会情不自禁的迎上去要吃的。俗话说,要的越多,将来还的越多。而且,你去求吃,人家指不定还不想给呢!只是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给一块。所以说,不要贪一时嘴痒,跑去要吃的。 但,有些时候,出于礼仪和人际交往的需求,又不得不陪笑着去用餐。“呃,可这毕竟是杨茵发出的邀请,至少去走个过场,给人家一点面子才好。”我耐心向她解释着其中的利弊,“不然会弄得好像我们不守信似的。” 我打心里笃定,在权衡利弊之后她铁定会选择去。因为没有人会笨到让自己名誉遭到受损,况且,只是走个过场,速度很快的。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哎,好啦好啦。”此时蒋晓斓的神情样貌用经过深思熟虑的老谋士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我去便是了,也省了你一直耳边唠叨。” 呃……我这样算唠叨吗……“啧……那快些去吧,都站在这里太久了。”我感觉到自己微微眠了眠嘴唇,然后先一步走去食堂,她一下追了上来。 人潮渐渐稀疏了。跟她并排走,让我明白了女屌丝与女神的差别:比她矮半个头;相同路灯映照下,黄土般的肌肤与依旧雪白的皮肤;那没得比的钢筋一样粗的指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与葱管【在这里借鉴一下曹雪芹】般纤细的玉指;以及那受他人追捧和欢迎的美丽容貌与比路人甲路人乙还低一等的样貌。不明白,为什么我跟她的差别那么大。是命吗? “只可惜了这落叶。”路过坡路段时她扫过了一眼路旁的堆成小丘的树叶堆,都还是绿色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尚未年幼,娇小而青翠嫩绿。 那些树叶都还很年轻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凋零了,没有坟墓,没有追到,没有人们的怜悯,有的仅是被人们整理在一边,黑袋子或白袋子包起来,在到指定地点火化。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注意到部分树叶的背面枯黄的,但不是整片的,而是像滴了HCl一样枯黄了多个小圆圈。真够奇葩,还有这么只枯萎一小块的,像毛毛虫咬的虫洞。 但这些芝麻大小的“奇怪现象”也很快就被我如同轻轻拂去肩上灰尘一样全都忘却的一干二净,因为我们的目标建筑出现了。“今天吃宵夜的看来不少。”望着不远处源源不断有人涌入和涌出的食堂,心里暗叹。 不过即便是源源不断,也并未造成大堵塞【别开玩笑了,学校能发生踩踏?】所以我们很轻松的就进去了。漆黑的夜空,暗黄色的路灯的光,以及食堂二楼窗玻璃边缘那星星一样的闪光的反光。又或是一个障碍,使外面的看不到里面,而里面的人却一清二楚,以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人也不得而知。 好像……不太对劲。“哎吃这么快的?”在食堂门附近的时候一个初三男拉住另一初三男就问。 然后初三男说了什么?不知道。我可没那么多闲时去关注这种芝麻大小的八卦内容。 “这……这么少人。”到了食堂内部后,见到此番情景,连蒋晓斓也震惊了。 当然,惊讶的人也包括我。跟上周一样的食堂内景,天花板井字格的排列,每个被划分的小格子内部都有一落满灰尘的风扇,而整个天花板的中间,每隔约1m便有一正在工作的日光灯。 啊,日光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出生于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当原始人还在钻木取火的时候,数万年过去了,人类发明出了使用煤气的路灯,再到第二次工业革命期间,白炽灯,这个影响了后代子孙生活的东西出现了。一直到现在更优秀的日光灯、LED灯的登场,人造光对我们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它们的依赖程度也早已根深蒂固。若哪天学校大停电,又会是何许情景? 人少归人少,虽然没第一眼看到熟人,但还是要等的。正当我站在一边因等着杨茵而望着天花板的日光灯冥想时,一个微弱的呼声一直在耳边回响着,可我却没有回应。“喂,涵姐!”直到蒋晓斓嘴对着我耳边吼叫,这才回魂。 能吼叫那么大声,绝计是忍了很久。“啊!……杨茵,蒋晓斓,怎么了?”我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样子,看着蒋晓斓和她旁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杨茵。 再放眼瞧瞧周遭,同时脑海里不断反复翻阅当时跟杨茵一块吃午饭时她同学的面貌特征,望了一回又一回,除了一个接一个带着失望面孔离开食堂的学生和没有提供宵夜的打饭窗口之外,便无特别之处了。 等等,没有提供宵夜的打饭窗口!视线又回到那两个此时应当排满人的“宵夜提供处”,没错,窗口是关闭的,一点要“开张营业”的迹象也没有!这对一直持着“学校每天必定提供宵夜”观念的我无疑有些惊吓。 惊讶之时,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晃动的手。“别再瞪大眼了,这不是做梦。”杨茵一边上下摇晃她的手一边说。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语无伦次。 “也是到了现场才知道,似乎是宵夜已经不卖了。”杨茵似乎无视了蒋晓斓的存在,站在旁边解释道,“所以活动只好取消,改在离开学校后举行。抱歉了,让你们两个白跑一趟,我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哎。” 哎,的确是白忙活一场,真亏我那时费尽口舌去劝蒋晓斓......这不对,不卖了?!“嗯?那为什么食堂......”看向食堂大门,示意为什么食堂门还大开着。 “你傻啦?+_+饮料八宝粥什么的还是可以卖的。”惨遭杨茵白眼。 在我跟杨茵对话之时,却忽略了某人的存在,更别提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我cao,你他丫真够意思啊。”转头一瞧,却是蒋晓斓骂出口的,“既然取消了,那一开始叫我来干嘛,有够浪费时间!”回过头去看时,只瞧见一张愤怒的脸面对着我们。 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蒋晓斓。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初二时有一次作为走读生的我充当中介人【因为可以每天回家嘛】,帮忙把东西在第二节课过后转交给她,但我记错时间了,拖了将近15分钟才带来,她还笑嘻嘻的说不迟不迟。怎么今日才一小会就如此? 一时间短暂的沉默。“......好啦!大家走吧。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是杨茵打破了这古怪的氛围,“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全班到场时才知道这么一回事。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这一路上,漆黑,特别的黑。即使有路灯的光芒为人们探路,依旧是黑。可究竟黑在哪里,为什么黑,我实在是看不清。这并排走的三个初三女,三人的面貌神情,外人怎么也想象不到她们三个都是关系还可以的熟人。“呃......嘿!你们两个!”走到一半路程时,忽然听到右手边后方的声音,是杨茵发出的。好端端的叫什么叫。 虽说刚才在食堂的情境有些尴尬,但我个人认为这并不影响三人之间的友谊。友谊是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出现难以弥补且继续扩大的裂缝,不是吗?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认为。“干嘛?”蒋晓斓慢悠悠的走过去,同时双手插在胳肢窝间,显得一副漫不经心的百无聊赖状。你能想象得出她那一脸不爽的样子吗? 我只是默默的走过去,没说一句话。从本人这角度来看,杨茵是蹲在一棵树旁【挖到黄金了?】,身体刚好不在路灯照射范围内,全身没入黑暗之中,不仔细瞧还认不出那边蹲着一个人,指不定迷信的人还以为是鬼呢! 走到她身旁,自身也融入无尽黑暗之中。看到同样因好奇而靠近的蒋晓斓,不禁心生感叹,再怎么美丽动人的东西,进了混沌之中,也都一样了。 “都别挡着光,这里暗......喏,你们看。”杨茵让我们站开些,以便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 始终是太暗了。鉴于光线之弱小,只得也蹲下来查看【有区别吗?(⊙﹏⊙)b】。嘿,两块小小的东西,其中一个似乎还可以反光,但太过微弱了,还是无法辨认出是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两东西不会动。“捡起来看看。”位于最后面的蒋晓斓让杨茵把那两玩意捡起来。听这声音与口气,15岁常见女生特有的柔嫩,却更像是女主人在命令一位佣人。 仅是个人想法,想来是有些胡思乱想了。不过看杨茵的反应与动作,便可知她并没像我这样多心。“借过借过。”她把我们两个推开,以便获得更多光源。“喔噢。”此时的她刚好背对我们,面向光明;而我们仍茫茫然身处黑暗,难以自拔,“你们来看看。” 自然是靠过去看。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现宝了,原来不是——仅是一块破损的镜子和一张校卡。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从校卡上得知这是一位初二女的,长相倒是清秀。“这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杨茵一口咬定这镜子的主人。 也并非毫无道理。掉在树边,又是贴在一块,能不把它们想到一块?至于具体如何掉落就想象不出来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福尔摩斯。我没接杨茵话茬,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你拿着干什么,快放回去。”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蒋晓斓皱着眉头说。 放回去?为什么?心里顿时起了千万个问号。“啊?不好。好好的干嘛要放回原位?”杨茵对蒋晓斓的言行表示不理解,嘴巴几乎呈O型张开。 “让你放回去就放回去,那么多废话是什么意思。”蒋晓斓此时的神情用来形容最贴切呢?——一位一脸厌恶的看着正斩杀牛蛙的菜市场大妈的高冷贵妇。 “什么废话不废话的事。”杨茵似乎也与她杠上了,一副比讨价还价的菜市场大妈还菜市场大妈。 只见蒋晓斓一掌拍在自己脸上【有苍蝇!】,看着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如果你是要还给失主,那就不必了:她人在初二,现在又是大晚上;再者,就这么还回去,你也不怕别人硬说你弄坏的?”她道出自己的观点,但重点在后头,“况且,现在这种时刻,你还有心情做好人?她不小心弄丢,就让她哭去吧,活该弄丢东西。” 其实我个人是比较认同第一条理由,毕竟学校不给串级;但第二条就难以理解了:硬说弄坏的?一开始看到的就是坏的啊,为什么失主还要说是对方弄坏的?这对她能有什么好处?一时间感到不明白,可待数年之后,也渐渐明白了。 但第三条才是让人最头疼的。为什么她言语这么激烈?她跟卡的主人认识吗?若真是如此,那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两人脸上似乎笼罩着一股阴霾。眼见杨茵有些纠结不已,蒋晓斓又来一句:“仅从利益角度来讲,捡这个又不加德育分。这种有风险又对我没什么好处的事,我才不干。”这这......这种理由也行?心里顿时千万只草泥马路过。 许是因为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杨茵终于硬下心来:“哦?那又如何?”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看着她的蒋晓斓【两人眼神相比,蒋的更加冰冷】,“到时候我去还总行了吧,又不是你。搞不懂言行这么激烈干嘛。” 整件事情,我一直是旁观状态,未曾发表一句话。事实上,每次我们三个聚在一块时,出现一件事情,都是她们两个争论,我处在中间旁听。也习惯了如此,反正这事与我无关。 不过,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围观者久了,迟早会被他人淡忘,或成为被围观的人。 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我说,有必要如此吗?就只是一面破镜子!”回去路上,到了二楼,拉住蒋晓斓往楼道旁一站,将路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小声说。虽说我是个不怎么插手管闲事的人,但对方好歹也是小学同学,初中又在同一所学校。再者,其实我是有愧于她的。帮助?赎罪?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仅是扫了我一眼,然后往旁跨一步,跟我保持一定距离。“今天害我白跑一趟的事我都没计较了......各个角度来看都是弊大于利嘛。倘若换了他人,我说都不说。”说完,不等我回话,便自个走了。 愣了数秒,才一言不发的回到宿舍。只是一面镜子嘛,有必要如此?...... 感觉像是一瞬间,回宿舍,刷牙洗脸,趴在床上,周遭一片漆黑。总感觉忘了什么......视频!今日总结!【想必自己此时是一脸懊恼状】.......哎,也罢,大不了自己明天用笔总结,也省了那点比黄金贵重的电量【毫不夸张地说,越到后头,这现象就越明显】。 闭眼休息。明天......20日了。6月20日,中考之日。对啊......今天,本该是初二的重大日子;明日,就该轮到初三了。历史、英语倒是不担忧,只是讨厌的数学,希望它别太难,都说前年容易今年难,也不知道这话在今年是否会应验。 哦,中考什么的都先放在一边吧!现在外面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我们这些凡人就像实验室里的白老鼠,鱼缸里的鱼,失去宝贵的自由,供人观赏与研究。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夜晚了。在这个国家,即使处在一座二线城市,午夜时分,不少地方依旧是犹如晚上八点一样热闹。走在平凡的街道上,那沿路的午夜档,碳烤活鱼、海陆空粥城、烧烤摊、火锅店【越写越饿】,人可多了。像静下来都很难。 只是,现在,这里,死水般的寂静,毫无生气。唯一有的,仅仅是感染者病态的嘶吼,活者的惊叫,封锁圈内弥漫的悲伤气息,以及病原体的肆虐。 “不要!你不准!起来,快起来啊!求你了!” “叮叮叮叮......” “吧嗒。” “嗯?!”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一下子睁开双眼,几乎是一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似乎......哎。前一秒脑里回响着竭力嘶吼的哀号【分不出是谁的】,下一秒便是同宿舍的闹钟响声和关掉的声音,然后我就醒了。 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我对这些天的评价。在这里,空气似乎都是死的,又或者如冰花一般,一碰便碎,一丁点恢复的希望也没有。 嗯,除了每天等早餐这事能带来一些趣味。我当年心里是这么打算的:等外面的人放我们出来之后,就自掏腰包,买点好东西回馈他,毕竟要求别人每天送东西,也没付早餐钱。有点感恩之心的人都会事后回报的。 可具体要买什么?......哎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吧。别还没下课就想着放学后的事。 个人喜欢留长发,这才有了今日披至胸前的头发,可这也带来了一些麻烦,比如:早上梳头的时候。即使到了可以披着的晚修,也照样绑着。凉凉快快有什么不好的?不明白她们为何都是披下来的......题外话说太多了,继续正题。 我只是想说,还是在家里比较自由,简单整理下头发,松松的缠个发圈固定下就行了......对一些日常小事的各种杂念思想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在学校里打磨无聊时光的方式吧。 像出监狱一样离开宿舍。当身体完全从宿舍阴影中走出来时,感觉像重见天日一般,浑身上下洒满白色的光辉,不热,相反,还有些清凉。夏日的早晨是很舒适,只是,若是在同一地方呆上一个多星期,那舒适,也只是滚烫的油锅中新添的一滴水罢了。 一如既往,我去老地方等着萧临然。今天......从现在这时刻看来,若没有此次事件,现在的我应该骑着那辆小单车,在驶往学校的路上,而小袋子里装的,自然是铁饭盒,钥匙,和透明文具袋。到了学校,先去挤满人的食堂二楼早读,然后再出发到相应考场等候进入,之后的内容想必不用多说。哎,从家到考场这期间的紧张与激动跟现在这情况的草木皆兵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看着道路上无数往前走的人们,不禁感叹起来:老实说来,人的一生不就是如此吗?从出生到死,就是一条路。喜怒哀惧,生老病死,不都是这样吗?也许这路上会有一些或大或小的障碍,可这并不会阻碍我们继续前进。 可以察觉到从我站在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10分钟了。眼瞧着路过的学生越来越少,心里也跟着狐疑起来:以往这萧临然都会在我刚到这里没多久就来的,怎么今日直到现在也未曾见得他半点人影?够奇怪。 踱步到那侧门前,像在考场上想伸长脖子的考生,头使劲往里探。人家是为了看答案,而我,则是在盼着一个人的出现,和他的早餐。 倘若现在的情景是后有追兵,前有通向生之门的话,随便见到一个熟人影子,必定是高兴万分。可若不是呢?比如说,突然在我视线范围内出现的某人。 呃呃,完全没预料到他竟然会在这时出现。出现也就算了,还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好吧,再退个一百步,被发现就被发现吧,还面无表情的朝我走过来又是何许意思?弄得我愣在原地,不寒而栗,实在悚人。 顿时各种后悔。晕死,假若我一开始就知道出现的人不是校长他儿子,而是校长本人的话,是万万不敢做那么作死的动作的。哎死了死了,他过来之后要怎么说?若说真话,他也许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他的宝贝儿子【虽然是有那么点味道......但我绝对没那意思】;若说假话,那要说什么呢?...... 哎?没有预照我设想中的打开玻璃门迎上来。“同学,你在干嘛?”他站在玻璃门的另一面,那常年微皱的眉头稍稍往上抬,语调特别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一道门。 哦,没靠过来最好。“额,没什么。”装样子四处看看,“只是偶然路过,就好奇多瞧了一眼。”好吧,我知道这理由很蠢,但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了。赶紧礼仪性的朝校长笑了笑,便表面淡然离去了。呼,刚才还真是吓人。 侥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同时又心烦意乱起来,啧啧,虽然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此劫,可却不得不提前撤出!这一提前撤出,也断了我与早餐的联系。哎,有够倒霉,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偏偏就来。心里苦笑。 也罢也罢,不就一个早餐的事嘛!大不了少一餐便是了,少了早餐的日子也不是第一次过。只是,唯一让我担忧的事就是萧临然那边。就这么提前走了,万一他刚好下来呢?哎不对,他爸下来,儿子不会跟着? 得了,大不了中午放学时如果遇到萧临然就解释一下。唯一受苦的就是我的肚子了。一个上午,那种胃酸翻腾的感觉...... 阳光总在风雨后......至少我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个上午,不是吗? 中午没遇到人也就算了,重点是这饭菜,再也不能容忍了......都是素菜也就算了,竟然连平日都会喝的汤也要减少个半桶!幸好速度快,不然就渣都没有。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较大的变动。打开宿舍门,还是一样的清凉之气扑面而来,还是一样的舍友。但这看似安稳的现状不会持续很久的,就快结束了,没几天的事。 很多人都相信缘分这种东西。就像性状,它的好坏是相对的,取决于生存环境。兴许我的性格与为人处世对现在的正常生活而言是不利的,但我相信,在另一生存环境里,这些特性绝对能让外表瘦弱不堪的我占有一席之地。 跟往常一样,当她们站起来四处跑动时,我坐在床边角落;当她们坐下来闲谈时,我还是坐着,默默做着自己心里拟定好的事;当她们闭眼躺下时,我刚好站立起来,朝自己的目标前进,只为一个本能的目的。就这样,很简单。 有些时候,我可以在厕所瓷砖壁上发现两三只干硬死掉的“微型蚯蚓”,它们都是不知何时从厕所洞里爬出来的。看似一捏即碎【当然,我没敢摸】的身子攀爬瓷砖,水分一失,便干硬在上面,死了,看着令人作呕。 但,真的,有些时候,我们也跟这“微型蚯蚓”一样,弱小而卑微。可别忘了,我们是拥有自我思考的人,在面对来自大自然的灾害时,虽然还是弱小卑微,至少可以竭尽全力,为自己、为在乎的人谋求生存的希望。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Ps:此章比较暧昧,慎看 我很好奇,你们有写日记的习惯吗?我没有。不过,若换做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并记录下我今天的所见所闻与感受的话...... 对不起,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早上那次有惊无险的经历之外有什么值得写的。比较遗憾的就是一整天下来,都没有遇到萧临然,想说的机会也没有,真不知道是缘分问题还是什么,运气这么背。不过总会遇到的,对吧? 哦,有了,倒有件小事可以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分享,眼瞅着实在诡异。 洗完澡和衣服后,我照常去食堂享用晚饭。吃饭是最安逸舒适的时候,对于我而言。橘色的夕阳下,还有些湿润的马尾上的水分正逐渐蒸发,倘若此时来几缕凉风,必定是倍加清爽【当然,湿着头吹风太久对身体不好】。等到中考完放暑假,在最热的时候,就连现在这种时刻,都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热。 呃呃抒情太多了......坐在位子上吃饭,心里五味杂陈。我当时认为这仅是个巧合,可现在,却瞧不得装汤的大铁桶【以往这时候来,都还有半桶】。看得出来,今天下午的汤又减少了一半。但这并非五味杂陈的原因。若从历史试卷答题模式来解释,这仅仅是直接原因、***,而根本原因是中、下午的两次“巧合”与昨日晚修后食堂一事。为什么这些吃的会一夜之间削减一半?这可真是骇人听闻! 心里毛毛的,总有不好的想法。但又不敢,也不愿往下思考。万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是错误的呢?......啊,观察。也许我应该再多留心一番,看看往后的日子里饭菜是否有所变化,虽然听起来很蠢,但至少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也能在无聊的日子里打发掉一点无趣。 感觉脚缠上了无形的铅球,每向前方迈出的一步都是如此沉重无力而缓慢。眼前景象似乎都被淡橙色的夕阳余晖给遮掩住,刺眼得有些睁不开了。 在沙漠里迷路多事,见到一瓶清水,必定眼前一亮;被困洞穴多日,见到一束亮光,也必定眼前一亮。而我,在回教室路上,见到一个熟人,同样眼前一亮。 这可太凑巧了!在这地方遇到了他,正愁着早上的事该怎么办呢,现在正好有机会向萧临然解释一番,我也不用一直纠结。 想到这,快步上前,用手中的饭盒轻轻顶了一下近在眼前的萧临然后背。“谁?......原来是你啊!”他转过身来,原本的面无表情,一件事我,便改为微笑,停下脚步。 “嗯,是我。”接他的话,然后直切话题,“额对了,有关早上的事......” 不等我解释完,他便开口:“啊你说早上?......我想想先跟你说声抱歉。哎,若不是横发一件事,你也不会因此早上饿着肚子......”他说着说着,忽然叹起气来。 “没事的,我理解。”我赶紧表示不介意,“特意叫住你,正是要说此事。”道出目的,然后解释,“本来好好的在下面等着,哪知校长突然出现,我被迫提前离开。” “额,是的。我爸当时不给我离开,要我待在校长室吃完早餐。”语气中带有些许歉意,“真的很抱歉,让你空腹了一个上午。” 此时的夕阳仿若陨落的仙女,长长的、由带着奇异色彩的晚霞编织而成的裙摆像一缕轻纱,从天的正上方,缓缓飘落地平线。那异人的光彩依依不舍的亲吻着大地,随后陷入地平线之下,陷入尘泥之中。即便如此,它也要在融入尘泥之前,焕发着一天中最为耀眼的余晖,散射于地球这一纬度的几乎每个角落。而此时我眼前的这位皮肤相对其他男生而言较为白嫩的男孩则被这余晖给映照得通体橙红,余晖的耀目,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啊,没事。只是饿一个上午。”赶紧表明自己没事。其实,后面尚有一句“又不是头一回不吃早餐,不算什么。”但碍于情面,才没说出口。 之后便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这样一男一女的感觉很奇怪......“......哦!非常感谢你愿意听我的解释......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嘛!难免会节外生枝,只要双方损害别太大就行了。”我是第一个打破这种沉寂的人,“......似乎也浪费了你太多的时间。那就先不打扰了,大家都散了吧。”我想走了。 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站在这里,站在这魅力的彩霞下约有5分钟了吧。“好吧......”他耸耸肩,“大不了坐在教室里,翻书发呆,就又一天过去了。” 的确,那些事情最能打发时间。“是啊,一天的时间很快的。”表示很认同他的观点。 “话说明天周六,还要送早餐吗?我爸让我明天待在校长室里。” 周六?......对哦!广播当时说的。嘿嘿,周末,终于迎来了......得了吧,不就是换另一个地方发呆!“呃......你是说你明天会不方便吗?”试探性的问。我可以借早上大家去食堂的空档取东西,但风险较高【你懂的】。 “只要老爸没硬性要求待着,6:40准到。” 6:40......于我而言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嗯,没问题。”一口答应。 他也微笑着点头,我自然是以相同方式回敬,然后大家就继续各走各的。随着步伐的向前,两人的影子都在被染得橘红的水泥路上被拉得老长老长,各指一方,不同的道路,不同的结果。 现在的夕阳变得没之前那么温和了,倒有几分清爽,秋日才有的清爽。在上楼之前,我看向基本是橘色的天空。嘿,今天的云朵都去哪玩了,这淡橘色的倒扣的锅子上一星半点白沫也未曾寻得。不过我发现了比这好玩的东西: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今日竟然也有缘分在黄昏时分看到半颗月亮。小小的,像贴纸一样粘在天空壁纸上。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某些事物亦是如此。真心好奇有多少人此时跟我一样,抬头望着这大自然亲手缔造的美景,脑海里浮想着各种人文事物。隔膜两边,内外之人此时的想法又是否相同?都在思念着彼此吧?死者已长眠于地下,而生者还站立着,哪个光景较好?说不清,道不准,唯有自我可以体会了。 说真的,死亡,其实离我们并非天方夜谭般遥远,它很近,近在眼前,缠绕在你我身边,随时可以取走性命,只分时间与运气,不过,就现在所处环境而言,这几率更高,更容易到黄泉之下,倘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不幸阴阳两隔,岂不再也无法见到日夜思念的家人、电脑?嗯,为了重见天日后的世界,活着,一定要活到最后,活至黎明的到来。我也才15岁,才过了一生中的约1/9岁月,还有大好时光等着我,可不能就这么重新做人了。 树叶虽绿,终会凋落;吾虽年轻,终究衰老。我不愿,不愿还没老死,就先被咬死或死于非命等等。必须活着,除了求生的本能,还有他们。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该怎么说呢?这个周末挺安稳的,可以简单概括为:在宿舍度过了和谐的两天,但也不和谐。 这两天早上还是挺顺利的。趁着这极为宝贵的短暂“自由”时间,自己一个人静悄悄的到约定地点等待,拿早餐时也很顺利。 “虽然几乎一整天都要呆在宿舍里,但可以培养你跟其他人的感情啊。”某一天给早餐时萧临然开玩笑道。 只是笑笑。能像第三天时那么容易就跟你交流起来就好了,真的。 说实在的,我这么作死逆流而行去其他地方,那沿路的监控也会拍下来吧?真害怕监控室的大叔闲来无恙翻监控什么的,那我就麻烦了。 说到中午,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两天的午饭,那么早到【虽然没有初一初二早】,却没有汤!虽然现在正处大热天,但我还是很喜欢喝。可能是遗传到了老父亲的性格吧。学校太会缩水,连汤也省了。家里的老火煲汤,虽然距离上一次喝已经有2个月,平日里都没感觉,但到了现在,却突然怀念起来,怀念家的味道。 这两天下来,只有下午的时候有点不一样。第一天呢,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一直疙瘩在心里不舒服的就是排队打饭时前面两个初三男的聊天对话。 “这几天真他妈难熬。” “是啊,重点是还分级吃饭和无事不允许出宿舍。闷死了,我想跟弟弟见面会谈一些事情都很麻烦,只能偷偷摸摸。” “是很麻烦,然而我妹妹在另一所学校读书。” “猜猜我昨天下午洗澡吃饭期间是怎么跟弟弟见面?” “周仔,你直说吧,我懒得猜了。”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我们是前天就约好昨天黄昏时分一个地点会面,还是冒死去的。他住在3楼,听说他那边楼下有同学发作了,闹得很大,死了四五个,好在都在宿舍内,及时控制住了。但我们这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真奇怪。” “又死人了?真恶心。” “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这位好基友讲讲。” “说吧。” “我跟我弟弟聊天的时候,他说他跟初三级的两位学生有一个大计划,兴许可以把学校内的情况散播到更远的地方,间接促使我们快点离开。” “能是什么计划?” “不知道,他不告诉我,说是计划太危险,弄不好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会被学校‘弄死’。” “你真有但呐,在公共场合说这种东西。” “反正连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担心。我只是害怕,害怕他冲动,算了,明天我再劝劝他。” 后面的我没再听到。可究竟是什么计划,会造成什么影响,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可我哪敢问? 啊,你问第二天下午?那就丰富多了。 按照同宿舍的约定,我是先吃饭后洗澡。一开始进浴室时,宿舍只有四个人,出来之后,就差两个人了。待我洗好衣服之时,全都齐了,真是难得一见,昨天这时候还只有3人呢。 她们全都聚在一块,隔着一道阳台门,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涵姐。”正在晾最后一件衣服时,地瓜开门叫道。 “什么事?” “跟我们来,趁着这个自由时候,串隔壁宿舍。” 串宿舍?我忽然回忆起以前的事。当时隔壁宿舍的生日了,中午的时候同宿舍的都去隔壁玩了,除了我和一名同样很文静的女生,坐在床上,看着复习资料【还记得她当时问我为什么不去呢】。直到午休快结束她们才回来,据说玩得很疯狂【没被宿管发现之前,当然如此】。 所以,一说到串宿舍,我就回忆起与她们有关的点点滴滴,挺难忘的呢......但我还是不想去。“去干嘛?” “聊天,玩玩。别总是呆在这里,来嘛。” “好吧......”没有理由可以拒绝...... 宿管估计此时跟第一天一样,在跟初三男生宿舍的宿管闲聊。来到之后,她们各找闺蜜闲聊,而我则是默默的靠在墙边看着全宿舍。那风景,跟其他人显得很不和谐。 看得烦了,便低下头数着手指头玩。“我感觉自己快死了。”不知何时,同桌已经出现在我身旁,垂头丧气,一脸痛苦失落。 才两天就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嗯?” “好烦躁,每天都在死人,而且越死越多。” “额......至少还没轮到我们。”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随口来一句,却发觉这话不太妥当,又改口,“我是说,怎么可能会越死越多,也不会轮到我们的。” “不可能的,看到张牙舞抓的它们还可以让其他正常的人们变得跟它们一样,而且还会越来越多,我就很害怕,害怕它们越来越多,并最终吃掉所有人会死的,这样子的话我们都会死的,没有人能避开,没有......” 总是觉得自己会死,也太悲观了。“怎么会,那些大人都控制得好好的,我们会......”话讲到一半,便被打断。 “呵呵,距离上次大箱子从天而降有多久了?为什么食堂没有夜宵?为什么他们要把学校围起来?为什么他们要阻断这里的通讯?他们一定是要害死我们,让我们全部人陪葬。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学校里的我们!......”像连珠炮一样迅速吐出来,但语气还是很平静。换做其他同学,早就激动起来了。 此时除了安慰还有什么?“谁知道呢......别总是胡思乱想,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你想的那样。你要看开点,不可能会那么糟糕。”这句话,既是说给她,也是说给我听,安慰,安慰。 本以为同桌还想说什么,却是默默的去做其他事了,好像刚才没听到我在讲什么。这人也真奇怪,在想什么呢? 哈,晚上,最令我难忘的,莫过于第一天。“你们行啊,浪费电源,在那看视频。”某位舍友对舍长和另外一名舍友聚在一块看视频的行为做评价。 后来人越聚越多,以至于我都在好奇她们在看什么【不过这样的确浪费电源】。此时晚上8点,上过厕所后洗手,透过窗户,这才知道那帮人在看什么。我印象里不错,似乎是韩国的综艺节目,里面全是一些所谓的“长腿欧巴”。哎,女生就是这样,这么迷恋韩剧,小心嫁不出去【不对,我也是女的......但我不打算结婚;个人喜欢看美剧,练练听力】。 拉开阳台门而出,回到床位,却发现自己很无聊,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在万般好奇之下,我也悄悄靠过去看,嘿,原来这节目挺有意思的,真搞笑...... 啧啧,有时候,禁不住好奇心,很容易害了自己。这道理我很快就体会到了。 晚上熄灯了,大家各回床位睡觉。待宿管检查离去之后,又热腾起来。她们几个人又在闲聊。一开始是有关眼镜的,后来变成手机和通话,最后又转变为诉说自己对家的想念云云。 “好久没回家,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 “感觉待在这里,就像与定时**相处,自己随时会被炸死。” “啊,电脑,我好想玩电脑啊!” “本来是中考日子的,却没想到......” 我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参与到其中。看得出来,想家的人不在少数。哎,也不知道家里的爸妈和老弟他们怎么样了,两只爱犬是不是又半夜乱叫。但都还好啦,至少我人还安然无恙。啊,还是早点睡吧,明天星期一,真正的日子就快要到来了呢......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早晨起来,看到自己身处宿舍,这才发现日子一点也没有改变,这梦那么真,还以为自己早就回到家了。好不甘愿,但生活还是要过。刷牙,梳头,一点也不迟钝。倘若是换在家里,长发用手指顺顺,便松垮垮的绑起来了【懒人】。 不过今天不错,从出宿舍到回到教室,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拿完早餐,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偶然注意到那些跟我同路的学生,没一个是精神饱满的......该怎么形容呢......难民,遭遇大灾后,对生活失去信心与期望的难民;又或是毫无表情,好像七情六欲被不知名东西给活生生拔掉了似的。但我想任谁遇到这种倒霉事都会心里不爽的吧,没发疯就不错了。 早早的来到教室,装完水回来便开吃。我座位后面的一名同学和他基友没多久也到了教室,但却私下议论起来。“观察她好久了。” “从未见过她进食堂买早餐,却总带着一份进教室了。” “每次都能看到她早早到教室。哪像你呀,懒虫一个。在几个月前,都6:45了才醒来,还躺在床上问我们怎么起的这么早。” 很好奇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坐在我后面议论,当别人听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室里人越聚越多。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大家自然会抓住机会,跟要好的人玩耍一番。然而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卵用,我本来就没有走到别人桌前闲聊的习惯。 在大概6点46分时,班长回来了,脸色却不大对劲,不像是平日里开朗话多的样子。“哟,班长,出啥事了呢?脸色这么凝重。”看着班长面色凝重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狗华第一个上前询问。 “我不知道妹妹说的是不是真的......”班长头低下着,盯着桌面,自言自语道。 “啊?啥?” “就是昨天下午放学期间,我偷偷跟妹妹会面了。”班长还真是“坦诚”,这种“危险事”也公开在班里。 “可时间上你们是不可能会面的......跟妹妹会面然后呢?”另一名班长的铁哥们先是头头是道的分析,然后问道。 此时班上来到教室的人也被班长的话语所吸引,除了几名平日“事不关己”的同学仍在忙活自己的事,其余人要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要么靠在班长周边座位的桌子旁,仔细临听着。 “我虽然感到这是不可能的,但她是我妹妹,不可能说谎。直到现在,一直都不明白。” “我说班长呀,你讲的这么模糊,这叫班上人怎么帮你呢?” “......倒不是需要你们帮助,只是觉得这一切太怪了,让人难以理解。” “班长你丫就别装神秘了,直接说吧。” “我妹妹,是我妹妹当时跟我说的这件事。”在众人将目光集中在班长身上之时,班长一点点阐述他的所见所闻,“你们几个也知道,我妹妹是初二的广播室成员。我们两个偷偷会面后,聊了一下各自的遭遇。她讲给我的,主要是两件事。”说到这里,班长似乎口渴了,拿起水瓶就喝。 此时就好比你听别人讲故事讲的正精彩,讲故事的却中途去做其他事了,那种等不及和不爽的感觉。“啊抱歉抱歉......广播室你们知道吧?”班长一边放水瓶边问道。 广播室?据我了解,那地方处在多媒体楼,但具体几层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从没特意逛完。不过班长的妹妹是广播站成员,这倒是不知道。“她说她跟其他几名学生联手了,在这个星期三的时候,会有一次大行动。”班长说道,“我追问究竟是什么,但她不肯说。” 说到大行动三字,周边人都好奇起来,一个14岁小女孩能跟其他人做出什么?“继续啊,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班长回应,“第二件事才令我困惑不解,感觉太玄乎了。” “嗯哼?” “我妹妹跟我说,初二(10)班似乎......” “关键时刻又卖什么关子- =” 大家都热烈期待着班长说下一句。夜晚烛光,众人齐聚一处,听头者说事。烛火抖动,头者顿言,众人心眼提嗓子。除了现下白天,此话用在这时再合适不过了。 可当班长说完那句话后,却不如之前那样期待了。 “......失踪了!全体失踪了!” 在场同学哗然,包括我。开什么玩笑,一个班级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瞬间消失? “......这什么时候的事?”坐班长后面的女同学头部侧偏,好奇问道。 “我妹妹那个班曾经有同学偷偷上去看,里面空荡......” “嗒,嗒。” “都在干什么,回到座位上去,点名。” 讨厌,在快要听到重点部分时,班主任却过来了。不过看看班里高挂的时钟,确实时间到了。 但班长的叙述却让我整个早晨心里都不安定。集体失踪,这也太坑爹了吧。前文也提过,那么多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不见踪影,绝对是在一个没有多少人们流动的时间发生的。但我知道了又如何,一个15岁小屁孩能改变什么? 不过,班长妹妹究竟要做什么,跟哪些人联手,也是奇怪。再把周末时食堂的所见所闻联系起来,哎,看来最近大家或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行动。换做平日,我还不会如此“格外关注”。多了解点事情,对自己有利。 就这么度日如年般度过早上,迎来中午。随着代表解放号角的下课铃声响起,我也随着人群,奔向食堂。 这饭菜,跟昨日无异,但令我很是反感的是:饭桶,原来装满米饭的饭桶,却是减少了四分之一。如你所见【有吗?- -】,我是跑着去食堂的。在人群里,除却1~6班有先天地理优势,我是处于人群前端,而且进去排队打饭时在前面的人也不多。从往日观察来看,排在差不多这个位置,等到自己打饭时,应当没消减多少,可今天却是这样。不过,想来这应该是偶然,得看看晚饭的情况。 今天饭吃得很快,出来时才12点23分。“我累个去。”心里暗骂。走得过急过快【赶着回去吹空调】,却不慎被路边石子【谁放的!】绊倒,最要紧的就是还导致了手掌在杂有细小颗粒的地面上做滑动摩擦运动,痛得小声嘶了一下。 这儿可人来人往呢!真尴尬。站起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事,膝盖除了事发第二天弄成的伤口,并无新疤;倒是掌心,反而磨破皮了,一开始没有流血,不到几秒,便如雨后春笋般从磨退一层皮的肉里冒出细小血珠,看着吓人。 其实这种伤用清水冲一下,注意伤口周围干净便可。但我却逆流而行,朝初一、二女生宿舍方向跑去。原因有二:一是偶然发觉沿路监督我们回宿舍的老师今天没在现场;二是我知道那里有个我认识的大人,以伤口为借口,找她处理的同时问一问学校的现状,想来她也比较清楚。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你想想看,陈丹丹在临时医务室工作,肯定拥有学校最新消息;而且,我还跟她“比较熟络”,要想淘到消息还不简单?;重要的是,今天沿路的监察我们回宿舍的老师刚好不在,反倒是个良机。天时,地利,人和,让我这步棋得以行进。 说实在的,当时我这么“落跑”,手轻捂着伤口,一边小跑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回头去看,生怕冒出个教导主任把我抓了【初三的,你来初一二女生宿舍干嘛?】什么的。不过,时间久了,当我又做相似的动作时,担忧的却不再是“凶恶”【一点也不,真的】的校领导。 毕竟是分级吃饭,这一路走来非常清静。路边停靠了数辆颜色各异的轿车,呈直直的一条线,不知道为什么车间距要那么大,是怕追尾吗?0.0嘿,等我成年了就可以回家乡考驾照,到时候我也可以开车了。 但我离长大还很远呢......虽说事发之后我从未仔细看过临时医务室内部,所听一切也是道听途说,现在终于可以拨开层层迷雾,通往真相之路了【中二晚期】,那种兴奋感自是不言而喻。 从这里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初一二女生宿舍的一角,虽然有些距离,但可以确定的是走廊上除了巡查的宿管,便无他人;倒是可以透过窗户隐约瞧见里面活动的人影。 不过,前面情况有些不对。 当时已经无限接近乒乓球桌区域了,也看到所谓的临时医务室,却发现这医务室前面站了两个人,让我当机立断躲在柱子后,以免被发现。 这两人,一个是校长,一个是陈丹丹。在印象里,当时他们两个正面对面站着,嘴巴一张一合,显然是在说些什么,但是由于距离问题和响度大小,我不知道他们讨论什么内容,反正待会问就行了。 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两人面目表情也很平静,并无剧烈起伏。估约过了将近五分钟,总算是结束了对话,校长转身离开,陈丹丹也准备进临时医务室。 好机会!宿管进其中一间宿舍了。趁着这个空档,我抓紧机会,一个小跑过去,把快要进临时医务室的陈丹丹给叫住。 “陈丹丹!”我到她背后,小声叫道。 “嗯?......咦?原来是你啊。是有几天没看到了。”她回过头来,发觉是我,便笑着回答,“怎么啦,哪里受伤了?” 我出示自己手上的伤口,找她问话的理由。“这个。”把伤口亮在她面前,“话说回来,你刚才在干嘛?”总不能直接问吧。 “啊?......没事的,只是小伤,自己保持干净就好。不过你都来了,就给你清理下好了。”她刚看到伤口就说,面对我后面一句话,并无任何表情波澜,“先进来吧,好久没聊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便随着陈丹丹进去。进到临时医务室里,如果不看墙壁和地板,你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临时由杂物间改造而成,至于那些医务室应有的设备,想必就不用本人一一叙述了。 “来,坐在这,我去拿清理用具。”她把我安排在这个座位,然后自己去找东西。 “其实,用不着清理。”坐下来之后,我晃了晃自己的手,“只是小伤,我自个用水清清便可。”又站了起来,“其实我来这里,只是想弄一些事情的。” 陈丹丹听到这,停下手中活,回头看着我:“哎?那好吧。”她走了过来,“那你刚才问的......” “我刚才有看到你和萧校长在说话。你们说了什么?”这次直接问了。 她晃了晃头,后脑勺到肩的马尾辫也跟着晃动:“原来你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就是他刚好路过,来询问我医务室的状况,就顺便聊了一会。” “哦?都聊了什么?”这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有关学校现状的事。” “具体的?” “具体的嘛......”她自顾自地回忆着,又忽然停下来,“不对,你问这些干嘛?这不是小孩子可以随便知道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疑惑。 还真警惕。“只是好奇嘛。”我耸耸肩,“都已经没法知道外界的情况了,总不能连内部的也一无所知吧?”各种耍花招套话,“只透露一些也行,我不告诉班里人。” 不知道这些小花招能不能让她“金口可开”。“......”她直视着我的眼睛,不知道想从眼神里看出个什么,“行行行。”最后目光终于柔和下来,“只告诉你其中一件事,其他不要说哈。” Yes,终于成功了。“嘿嘿,那是自然的。”赶紧应和道,“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会多了一个‘他知’。”我确定自己此时是一脸的满怀期待。 “那好吧。”她咽了一口口水,顿了顿,才缓缓道出,“你知道学校里死了多少人吗?” 这件事?她提起来干什么?“不知道哎,你说说?”顺着她的话接。 “可能对于几乎一整天只呆在教室里的你不知道,不过我目前看到的,不是很乐观。” “哦?” “死的人,真的,”语气渐变,低沉而无奈,“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学校迟早会大乱。三千多人,这可不是说笑的。” 死的人越来越多,这倒是没有发觉......想来她不会,也没有理由骗我,可死的人越来越多,还真的没有感觉到。“这样......”我嘴唇半张着,“听起来,这可不是好事呢......” 气氛越发凝重,静得吓人。“那么......”当我还想提问时,却听到外边的广播声音——午睡预备铃。哎,时间如此短暂,得回去了,时间到了宿管没发现我在床位,又恰好在这种危机时期,还不得联系其他人,大动干戈一场? “是铃声。”陈丹丹情不自禁望向外边,“你得回去了,不能耽搁你的午休时间。” 我中午从不午睡(⊙﹏⊙)b。“哦,是啊。”我也转向门,“时间真短暂,还想问些问题呢,等下次好了。”回头看她,微笑。 “好啦,我知道。”她也笑了,拍拍我的背部,“快去吧,待会被你们主任发现就惨了,快去快去。” 跟她说了声拜拜,便推门而去。“记得啊,伤口用水清一清,保持干燥,就可以了!”才刚走出门外,她便冲着我的背影说道。 还真不忘记呢......“嗯。”回答之时,依旧背对着她,自顾自的回去。 说到这一段,我偶然发现:其实,每个孩子,待年龄到了一定程度,自己飞起来之时,他们一定没注意到身后的亲朋好友在默默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离去。哪天,美好的世界毁灭了,我们不得不自个出来求生时,这些生活中爱你、支持你的人,也一定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即使没能在背后,也必定在心里挂念着。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一整天下来,心里都不怎么好受。除却饭桶问题,还有中午时陈丹丹的对话。怎么想也想不透,或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现象表明“死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实在是很好奇萧校长跟陈丹丹谈话的具体内容,虽然陈丹丹告诉了我。 直到下午吃饭,看到那景象,心里也认定这绝非巧合。 “哟,今天把剩饭桶拿出来了。”一进食堂,就发现平日锁在顶口敞开的不锈钢柜的剩饭桶被拉了出来。上前查看,却稍微楞了一下,才去打饭。 以往这时候,这剩饭桶理应是装载了?的剩菜剩饭,可今日也才1/5.“那帮男生总算不那么粮食了。”我最开始的想法。脑海里总是回想着以前剩饭桶里饭水混合、竹筷塑碗杂拌的可怖形象,这真的可以喂猪?不可思议。 吃完饭后,我照常回宿舍洗澡。“今天的......真漂亮。”洗完澡出来,瞥向窗外,发现一道美景,被深深震撼到了,以致整个人一时沉迷其中。 我们这栋宿舍阳台刚好面向西,因此能时不时的观赏到落日美景。恰好,今天看到了。就好似西边远方的一个焦点突然爆炸,向四周发射着烈焰般的色彩,点缀到云上,染满整片天空;又或是一个信号,虽然其大半被黑色纱布遮掩住,但却不甘遭受控制,仍突破封锁,光芒四射,吸引着还在迷茫的众人前往。如此奇异的景色,应当拍下来才对!嗯,难得的,应当如此。 换洗衣物扔进水桶里,随手一扭水龙头,在源源不断的水哗哗往下流的同时去拿手机并开机,等回到阳台时再关水。“干啥呀?”舍长发现我急匆匆的进出阳台门拿手机。 我没有说话,让她自个看。调整一番焦距,这才拍了下来。“这有什么好拍的?”舍长直接上前询问。 确定保存好后,“很有意义。”我回应,“虽然这种夕阳能常常看到,但是配上那黑纱,就美丽许多。” “唔。”舍长没有再说什么话,许是默认我的行为吧,这样也好。 拍好了照,便继续洗衣服。这期间夕阳似乎在焕发生命中最后一道光彩,即使有黑色纱布阻拦,站在这里,似乎浑身也被其感染,成为即将迎来的黑暗中的一道明光。“即使身处黑暗中,也要尝试突破它,到达光明的彼岸。”我在每日总结中提到。 哎,电也用了大半,又要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萧临然帮忙,但又感觉自己欠他的人情太多,有些进退两难。 怎么说呢?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去请求帮助吧,早上拿东西时说一下,就说中午时给他充电,午休过后来拿。当然,要先把储存卡取出来。 跟几天前一样,做完一切后回教室自习。“......”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出乎意料的是,杨茵竟然在设立于综合楼旁边的游玩器材发呆,她站在那种小区常见的单人太空漫步机上,微微弯腰,下巴靠在其前面的横杆,面无表情;再加上夕阳的映射,倒有种“美人托腮”之味了。 不知怎么想的,我竟然自动慢慢靠近。 “我想起以前了。”她这才注意到我已经站在旁边,忽然说道。 “嗯?” “你还记得我小学6年级时来你们班吧?” 犹如吞了一颗摔炮,心里一瞬间咯噔一下,麻酥酥的感觉从心脏快速蔓延到四肢。好......好好的忽然提起来干嘛。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她在我面前拆穿我以前的种种劣迹。 “额?” “我偶然回想起有一次那名男生在我和班里人面前笑着,肆意践踏我的英语练习册。哎......”杨茵说着说着,左手捂住自己的脸。 “但你已经毕业了,至少不会再见到他。”先顺着她说话吧。 “重点不是这个。”她挥挥手,像在赶苍蝇,“主要是这夕阳,让我联想到我们毕业那天的情景。” 毕业那天?“哦......” “当时考完了,我却只能一个人坐在阶梯上,默默看着你们。” “所以?......” “晚上,我们坐在教室里,热闹非凡。放学的时候,她不是从外边拿了一堆毕业礼物进来分发吗?” 她?哦对。当时放学了,我急着和父母老弟回家,匆匆忙忙拿了那名女同学的礼物,道谢之后便走了。印象里那名女同学可好了,挺善良。忽然提起这个干嘛?“我还记得。”我回答,同时临时好奇提问,“那么,你的笔记本是什么款式的?我那个是黑色封面......” “不,没有!”她硬生生打断我的话,摇头,“当时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拿到礼物!”说这话时的语气非常平静,好像是在叙述别人家的事。 “啊?!”我反而吃惊了,“这怎么会,我临走前看那箱子里东西挺多的。” “倒也不是想要那笔记本和一支笔。”她重重叹口气,下巴又靠在横杆上,“就只是......那种感觉。你明白吗?那种感觉。” “额,我明白的。”我左手放在另一游乐设施上,“你只是恰好遇到了那种人才会如此。生活中难免遇到那些很不尊重他人的坏人,像拍灰尘一样拍掉,走好自己的路便可。”尽可能的安抚她吧。呵呵,似乎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或许吧。”她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真的挺感谢,你当时没有加入那群家伙。”下到地面,右手拍拍我的肩膀。晕,我怎么这时回想起她小学时手指上长了一个超大脓包的事情。 加入那群家伙......虽然没加入【说这话连我自己都恶心】,可当年却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她的事。“至少你现在有了新同学,”我面带微笑,看看夕阳,“虽然又三年过去,要跟他们分别了呢。”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次可以如此优哉游哉的这样,跟着熟人们,站在一块,欣赏着渐渐融入地平线的太阳,唏嘘感叹以前的时光。等高中了,就很难吧。 “是啊。”她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树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啊,是该回教室了,还要爬六层楼呢。”她抬起头来,走到矮丛前,一脚便跨了出去【以前就看过不少同学为了偷懒,都这么跨出去的】,“那我先走了,你也快回教室吧。” “知道知道。”我笑了一下,“有空再说吧,杨茵。”我也暂时“损失形象”,一脚跨了出去,回自己的教室。 今日心情经过这短暂一聊,倒是舒畅许多。也是啊,三年前,觉得日子还很漫长,三年后的今日,又发现时间是如此的短暂。很快又三年,将会迎来高考,进入大学读书,如果能力允许的话,还可以出国游学。真的,当我们在桌面上暗叹自己周末时光短暂,不能尽心玩耍娱乐之时,时间就已经在你我身边流逝了。珍惜当下物,不必总是可惜以前,担忧未来。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是未来,想那么多有用吗?倒不如走好现在的路。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这一天,荒谬的6月24日星期二,都起源于早晨从楼上班级传来的一封信。濒临死亡的气息,来自陌生人的友善之手,五味杂陈的感觉。 从一大早说起吧。“嗯?”领过萧临然给予的早餐,发现比前面少了一半,感到不解【还恰好是我最喜欢的小蛋糕!不可忍啊!......╭(╯^╰)╮】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萧临然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共给变少了,我也已经尽力。”懒懒散散的,让我觉得他才刚睡醒。 叹气,又要勒紧肚皮过日子。“哎,没事。”我说道,“你还愿意为我弄早餐,高兴都来不及呢。”其实我也只是运气好,遇到好开口又同意帮忙的人。 相互道别之后,我却没像几天前那样自己先行离开。相反,却是默默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典型没睡够】从我身边走过。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忽然,我想起还有什么事没做。“慢着。”我急着叫住刚擦肩而过的萧临然。 “啊?”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刚才半睡不醒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光彩。 “额。”一时间语塞。人是叫住了,但却不知怎么开这个口。“......手机,有关我手机的事。”还是直接说吧,“能帮我充电吗?电快耗光了。” 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万一不帮呢?我下一步要怎么走?“手机?......”他挠了挠后脑勺,“哦哦,那个啊。当然可以。”终于回想起我那淘汰机种,“那手机呢?是你托管我去弄还是如何?”哎?还以为他跟我想法一样。 “嗯?不是啊,手机中午给你,午休过后我再来拿。”干脆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 但萧临然却只是摇头:“没。我是说,你现在给我,我上去帮你弄,中午放学时给你。” 好像也是,这样省时,,可以早些拿到,有何不可?自然掏出来递给他。放心,没有老师路过。 “额......你直接给我电池不就行了。(⊙﹏⊙)b”萧临然一句话,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一语道破天机,通过这朴素无华的一句话,便生动形象的体现了我昨日的思想单纯与愚钝。 无语,只能利索的拨开后盖,取出那扁扁的长方体电池交给他,对他本人印象很好,偷什么的想来也不可能,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础的信任嘛!“嗯。”他接过电池,揣入口袋,“你先回教室吧,我路近,很快便回去了。”实际上它说的也并无道理。好在今日较早会见,不然就很容易迟到了。 “额,好吧。”面做无可奈何状,“那你自己也快点,别迟到。”其实心里蛮关注他的。 “知道。”抛下这两个字,他便飞奔回综合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耸耸肩,也回自己教室。中午放学时来取,嗯,记住了。 进入教室,的确人少,大概能想象到跟萧临然会见时的具体时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小蛋糕放在一边,趴在桌上发呆。我也想睡...... 许是因为来得早的缘故吧,脸趴在桌上,面向窗外,竟能看到树叶上的露珠。它们吸附在嫩绿的叶子上,像一个放大镜,靠近些,似乎再靠近些,便可观察到叶子上,像一个放大镜,靠近些,似乎再靠近些,便可观察到叶子上细小的纹路,如人的血管,四通八达,蕴含着大量分歧,但始终会归为一心。 只是可惜,纵然这水珠如何生得晶莹剔透而荡漾人心,终有化为气态,魂尽于肉眼前的一天。美好的东西就是如此,掌握在手心的时间短暂,将去之时又无法挽回。虽然我尚未遇到相似之事,但也不久远了,对吗? 趴桌趴够了,便直起身子,默默吃着早餐。不是都说早餐要吃的像皇帝吗?可为什么这早餐却反而像乞丐的晚餐呢?不过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还管什么营养不营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小蛋糕早就吃完了,班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才过了10分钟】,直至人齐。“哈哈哈......”但老师没来。 本来我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没理会周围人。“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促使班上众人停止喧闹,并看向作为声源的前门,包括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手拿张对折的纸的初三男。“把这个交给班长,谢谢。”他把那张纸递给最近的同学,然后快速溜走了。显然是偷偷来的。 不过接手的同学看来不遵循请求。“我看看。”他的同桌急着帮忙打开阅读。 “额,不是说给班长看吗?”果冻弱弱问道。 班里议论纷纷。“你们别这么不厚道啊。”坐在附近的狗华面向他们而坐,言语中充斥着不满,“人家都说了给班长,你们却在那边厚颜无耻的吃着独食?” 那两人被狗华这么一说,只能尴尬的耸耸肩,往后传给班长。什么东西,弄得如此神秘,搞得我都想一把抢过来看,虽然我不会做这种行为。 “是什么?”班长拿到手后,展开来读,他的同桌靠过来看【地理优势】。 一些同学对此不以为意,回过身来继续做自己的事;也有一些同学坐在原位,头却禁不住往班长方向探去,少数男生嘴里直囔囔诸如“是什么”“让我看”的话语,更有甚者站起来走到班长身边,被媒体簇拥的明星。 班长似乎也不嫌闷热。旁边还有人帮忙念:“希望拿到此信的各班班长能到......”念到一半便打住了,经过班长本人一拍,“为什么会要你到......” 虽说前面听得模模糊糊,但到了后半段,也大概明白了。“不知道。纸里只是说有人曝光了学校......” “咚咚咚。”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回位!”天空一声巨响,班主任闪亮登场,众人皆速速退散。 最讨厌这种话只讲了一半的行为了╮(╯▽╰)╭!不过一般面对类似事情时我都不会再继续追究。反正与我无关,对吧?即使有,到时候再说吧。 待班主任清点过人数后,“班长管好纪律,我先离开了。”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其实班长也是个“精明人”。老大一走,又翻出那张纸来看。只是后面他们干了什么,也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一直在涂鸦书本【上课无聊的绝佳消遣方式】,完了后又折纸爪子玩【以前的同桌教的,现在还没忘呢】,各种乐趣,还挺快活的。 之后翻着笔记玩。“......”翻着翻着,又看到自己前些天画的那只眼睛,感染者的赤红眼睛。 看到这个涂鸦,我不禁回忆起第二天中午在宿舍的惊魂一幕,两条人命啊!短短十几分钟就没了。这些天以来,每次夜晚入眠,幽黄的路灯光透射进漆黑的宿舍,那树影随着微风晃动,恰巧另一位死亡的舍友的床位被这人造光直射,再加上前面捕捉到的树影,更是显得慎人和可怖,那说不出的感受,寂静的环境,倘若再有声效,必是一部绝佳的恐怖片【顺便吐糟,国产恐怖片和鬼片真难看,女主太做作】。 终于,迎来了那个“unforgettable”中午,所谓的开胃菜。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初三下课铃一响,自然是很热闹。收拾好东西,赶紧去应会萧临然,人家有地理优势,自然会比较快,最好别让他人久等了【虽然他还要上去取东西】。 走在去会合的路上,偶然间回想起估约一个小时前值班老师去上厕所时班长与另一个班干部的一段对话,到现在还历历在“耳”,难以忘怀。 “哎?你倒是说说那张纸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啊。”班干部拿着那张纸问道。 “我也很迷糊啊!说什么中午时候有个初三15班学生偷偷绕去食堂库房找东西,发现粮食所剩无几什么的。感觉这真扯淡,不过我还是去指定地点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班长回应道。 粮食所剩无几......真够恐怖。不禁回想起一些古代行军打仗的故事,常常因为没有粮草而军心大乱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何况是没见过几个世面的孩子?倘若班长此言不虚,那可真的麻烦了——于我,于校方,统统不利。 是该考虑战略物资储备了......开什么玩笑,那么杞人忧天干嘛,作为管理者的校方总会解决麻烦,而我只要管好自己和随机应变便可。 在各种乱想之中,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今天天气依旧很好啊,烈日高挂,晒得校道似乎可以热出柏油来;虽说学校早已分级放学,但路上还是人来人往【没有“往”好吧!】。蝉知了知了叫着,被浓黑树影强烈反衬的晒得发亮的水泥地上则站立着一个手拿铁饭盒和复习课本的初三女,她将自己置身于阴凉的大树底下,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综合楼那道侧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脸上总挂着微笑的男孩出现。 效率挺高的。“喏。”几乎是从侧门飞出来,然后一步“跃”到面前递给我。 掂量着手里的扁长方体电池,心里很满意。“真的很感谢你,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微微鞠躬,以表感谢之意、等出去必买礼回馈。 “没事啦。”他笑着回应,“能帮多少是多少,要尽量帮助身边有需要的人,这是美德。”帮人的美德......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哎,感觉,很好。 再次谢过之后,两人便各奔东西去做自己的事。我是去吃饭,但他去干什么便不得而知了,总之不是吃饭......不好我得快点了,要不然没饭吃。 啊,幸运幸运,我心里双手合十。当本人急匆匆的感知食堂之时,队伍不长,也还有饭,虽然只剩一素了。老实说来,这顿饭吃得不是很安心,原来勺饭到嘴里的频率很高,后来越发缓慢,以至于食不下咽,最终倒掉。 为什么不安心?想必眼尖的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且在这里省点笔墨,以免啰嗦。 跟以往一样,回宿舍休息。“不要这样啊!”却又停在楼梯口转角处。这声音,是舍长?而且听起来,似乎是吵架之类的? 一脑子疑惑,小心翼翼的靠近宿舍门,然后轻轻推开,头先探入,却发现异常状况,尔后才静悄悄的关上门。 我看到她们绝大多数坐在自己或他人的床位上,只有一两人在阳台和宿舍间来回走动。“是真的!没有瞎扯淡!”地瓜坐在自己床上,眼镜摘下来,冲着在阳台不知干嘛的舍长说道。 显然没人“欢迎”我的归来【然而我从来不追求他人的热烈,能在学校安安静静的读书而无人找麻烦就是最大的奢望】。默默坐至自己的床位,脱袜脱鞋。“可我觉得不可能。学校一直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大乱子?”一名舍友提道。 “谁知道呢,反正是出事了。”另一名舍友耸耸肩。 “说到这儿,你们怎么看?”舍长回到宿舍,坐在自个的床位上,嘴里不知何时叼着棒棒糖。 听得我茫然不知所谓何事。话说现在几点来着的......41分了,离睡觉时间也不远了。 后面这4分钟里我都在看自己的书【哎,原本是那天中考的啊......】,她们还在讨论她们自己的问题。至于讨论的具体内容,皆是学校之事,绝大多数内容都是我早就怀疑到的或毫无根据的,全无半点价值。哦,倒是后面的内容,提起了我的兴趣。 没过多久,午睡铃响了。“都给我安静!”可以听到位于一楼的宿管对依旧喧闹的宿舍楼吼叫。 大家也明白被宿管抓到的后果是什么,于是大家只好闭上嘴巴。“哟,小胖妞。”日常检查,到我们这间宿舍时,宿管冲着舍长叫道。 “则梅耶?”刚躺在床上的舍长懒洋洋的问,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她那边。 等到舍长开了窗,宿管才开口:“人都齐了?没什么事吧?” “齐啦齐啦!”舍长摆摆手。 宿管还是在看向里边:“嗯......好吧。”记录之后,便走了。 待宿管走后数秒,宿舍又开始热闹起来。“她走啦她走啦!” “额,我们还要根据刚才的内容继续说吗?” “继续吧继续吧。哎?话说我们讲到了哪里?......”之后她们便又讨论刚才的问题。 也就是到了这里才真正使我感兴趣。“早上那个人......你们怎么看?” “什么?” “早上来我们教室的那位啊。给班长那张纸的。” “......哦!他呀!......哎哎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呢。” “说说看。” “你应该还记得上面的内容吧?去开私下会议?” “知道啊,怎么了?......不过具体会议讨论什么,我便不清楚了。” “还说什么粮食告急,真是古怪。” “直切正题吧,你想说什么?” “......”那位被要求“直切正题”的舍友此时望向窗外,好像是在确定有没有“隔墙有耳”,确定无恙之后,这才尽可能放低音量,“这话可不能被其他人听到啊!” 此时全宿舍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舍友身上,无论是上铺的还是捧着书本的我。 “啊?你要说什么?”地瓜第一个问道。 只见舍友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但她接下来的话,着实把整个宿舍给炸开了锅,也实实在在的惊到了我。 “......暴动!其实他们是想策划一场突闯封锁的暴动!” 如上文所叙,宿舍里炸开了锅,但声音不大,毕竟外面还有巡逻的宿管。“这、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在开什么玩笑呢这是。”舍长第一个对此作出回应。 “仔细想想是这样没错。我是坐在班长前面的,也看过那张纸。当时实在是好奇,便自己悄悄到那里,躲起来偷听了一部分......” “嗒,嗒,嗒。” “故事”听得正精彩,却听到不该出现的高跟鞋踩地声,很急促,像是用跑的【真难为了穿着高跟鞋跑步】。说话的人条件反射立马停止讲话,假装睡觉;而其他人,包括我,也都“各做各事”。瞥向窗外,可以看到宿管从左快速到右,脸紧绷着,好像米共快出来了一样。 确定高跟鞋声音越来越小后,“变态啊,路过两次。”一名舍友感叹。 “是啊,而且走得特别快。”原来“讲故事”的舍友接话,“那我继续说......” “宿管!宿管!——”划破天际的细声尖叫,迎来了等待许久的开胃菜。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听到奇怪的尖叫声,大家又再次安静下来,同时望向窗外【然而这并不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但外头的叫声还在持续,这绝对是出了大事。 “我的天,外面出什么事了。”地瓜问道。 “谁知道啊......话说有人去看看不?”舍长不知怎么了,忽然提出这种很愚蠢的问题。 “只要你有胆的话。” “呵呵,不了。”大家一致否决。 平民中出英雄。“......我去。”一致否决声【虽然我一句话也没讲】中,响起一个截然相反的声音。此人正好是我,的上铺。“那么纠结,不如我去。” 此话一出,除了我不做声,其它人都哗然。“还真的要去?......”舍长忽然改了一种语气,压低声音问道。 “不然呢,你们谁都不去。”地瓜下到地面。 其实我是挺想去的,但仔细一想,干嘛要去趟这浑水?假若旁人去了,照样可以得到讯息。让他人冲锋陷阵吧,我搞搞后勤便可。 走廊深处的喊叫声【据我判断,声源是在那】仍然持续着。宿管跑那么急,也许是因为这个。“哎?!这......宿管快啊,她整个人都昏过去了!”有其他的声音传过来,而此时地瓜在众人紧张注视下靠近窗边。 还记得,那时她先脸贴近窗户,左看右看,才缓缓拉开,整个头都探出去。只见她整个人脸色大变,“我的天。”她惊叹,同时头收回来,“太恐怖了。”对着我们说道,“有人躺倒在走廊上,而且那症状......好像,像......”话说到一半,倒先结巴起来。 “难道说......” “......肥欣!像极了肥欣倒地的样子!” 地瓜此言一出,更是掀起一片哗然【这才几个人!】。“学校究竟在干什么。话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名平日比较安静的舍友弱弱问道。 “噢你觉得呢?肯定是别出去!”舍长给了她一个白眼。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多了一些声音。“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瞎磨蹭的等死啊!” “干什么了你!她快要发作了,先进来再说!” “快看那个人,来了!又来了!” 吵杂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大家似乎获得了不知名的能量,从普通分子变为活化分子,在各自的空间里沸腾着。而我这间宿舍,由于地瓜的先行,再加上外边越发“热闹”,又多了三名舍友在窗边。 正谓人多胆子大,她们几个一块探出头,还争起了位子。“你们一群人,简直疯了!”舍长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小声叫道。 “还不是地瓜带的头。” “艾玛什么带头不带头,你们不上我才先上的。” “别闹啦你们,”舍长说,“快说,现在外边怎么样了,宿管呢?” “嘿,几乎所有宿舍都有人探出头来。至于那两个人,她们在走廊最深处,还站着的那位已经跑回自己的宿舍了。”一位舍友向尚坐在床上的人报告。 不错不错,这毕竟是现实世界嘛,谁会傻乎乎的待在“***”身边? 就在此时,一直待在自己的床位上的舍长一脚伸进拖鞋里,忽地站起来直奔阳台,一脸焦急样的朝外张望。 “你在干嘛?”地瓜偶然转过身,发现舍长不知在干什么。 “看下封锁圈外围的情况。”舍长没有回过头,同时顺手抄起一个衣叉,走向宿舍门,“同时拿点必要的武器防身。” 说句玩笑话,瞅着舍长拿衣叉走进来的姿势,若再加上个披风,佩戴副墨镜,那霸气样,倒颇有几分“古惑仔”神韵了。 “喂,喂!”一名仍趴在窗边看的舍友忽然喊道,“懂了!她动了!”毫不夸张地说,满脸的恐惧写在她脸上。 “别慌。”地瓜轻拍那名舍友,“至少她离我们有段距离,不会一下子就过来。”却唉声叹气,“可她也是人啊......只是得病了。” 我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偶然间,萌发了一个胆大而作死的想法:拍下来,留作证据,将来出去了可以给家里人看。 记不清前几天有过类似的想法并付诸行动多少次了。不过我才15岁嘛,爱“冒险”什么的很正常对吧?嗯,很正常。悄悄把每次午休都放在身边的手机打开,调到摄影功能,再下床,静静走向无人的窗边。 要小心一点拍。还记得,以前午休时地瓜在阳台洗手,偶然发现不远处平房区有个成年女子爬上平房楼顶双手抱腿坐在盖于上面的小铁皮房。不久,一群男的冲了上来,手拿木棍,对着那女的吼叫,估计是要她下来,但那女的没动作。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想要把这一段给偷拍下来,结果被同样在偷看的舍友阻止了。我并不知道当时的行为是否正确,但遇到今天这类似的事,不得不使我唏嘘感慨啊。可碍于这事的性质不同,还是得拍下来留证。 透过手机屏幕,不伸头也能知道走廊上的情况。哦,的确是。虽然手机像素不高,但还是可以正常查看。 当时,她躺倒在走廊上,其短发将整个脸庞给遮掩住,少许发丝披到手指上。但就是这么一个细节,让我能用另一种方式观察到它的整个“复活”过程。与第二天时肥欣不同的是,这整套流程都非常缓慢【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对时间感觉迟钝】。 从小动作到大动作,并最终整个“人”站起来。完了,那场心底的噩梦,又要来了。披头散发,茂密黑瀑布中,血红色的双眸,熟悉而又令人恐惧的无形力量。 不过说也奇怪,它“复活”了,却只是茫然的游走着,想来是其他宿舍的人躲藏起来了之类的。“它竟然过来了......快,大家退回里面......涵姐!你在干什么!”正要关掉摄影之时,只听得背后传来舍长惊天震地的低沉一吼。 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唔。”不紧不慢的把手机收起来,“没什么......” 与她四目交接之时,只注意到她那种五味杂陈【不知这样形容可好】的眼神。但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也没多说什么,都不约而同的往阳台涌,许是因为好躲吧。可这就让我苦恼了:想想看,7个15岁大的女孩,要同时挤在空间只有4个厕所大的阳台【没加上厕所和洗浴间的话。话说这两者一样大,但只能藏一个人,市区嘛】,还要蹲下来,就更辛苦了。哦当然,我机智的躲在厕所里,空间不错。 “蹲下!它来了!”躲在洗浴间【离阳台门最近】的舍长小声叫道。除了躲在厕所和洗浴间的,其余人皆蹲下来。 我倒是很轻松。背靠在厕门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几个【其实心里莫名有种惬意感】。似乎即使站在这里,也可以隐隐约约听见在走廊上游走的它的脚步声,很轻,也许还有磨牙声,短小而浑浊不堪的嘶吼声等等杂七杂八的。又看看身旁几位蹲下的小伙伴,又不禁联想到如果它闯了进来该会是怎么样的景象,虽然我并不希望遇到那个场景。 许是因为太过“惬意”了吧,靠在侧门上,恍惚之间,“啪!”一个失足脚滑,无意间踩到厕所的水洼,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这小小的动作,却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严肃、寒意、不爽之情绪纷纷如尖刀般直戳进我的眼内。惭愧、抱歉之表现也展现在我脸上。 唉,这种来自目光的围殴真令我难受,比言语上的谩骂只略轻几分,却仍旧是沉重。“真不是有心啊!”心里暗暗叫苦。只可惜现下状况不容我道出。 侧耳细听,以确定外边的感染者是否听到了。老实说,它不可能听到的对吧?啊你瞧瞧,双方也有段距离,还是隔着两道门呢,总该不会吧?嗯,不会不会。 一面心里安慰自己,一面给自己鼓气。定了定神,将脑袋探出门框外,以探虚实,却险些让自己整个人跌倒。 这所谓的四目交接,我今日也算是品尝到了。它当时就站在我们宿舍前,面向里边,那种感染者特有的面貌神情【前面有提过,急救人员,肥欣,蒲乔......】。看着很不舒服也就算了,还差点重心不稳而跌倒。晕,难道它真的听到了?哦不。 虽然尚未弄清感染者的五官状态,只愿它眼睛是瞎的,或者是个800度近视者。各种杂想之时,感到右小腿被人轻摸。低头一看,原来是地瓜干的。“......”她没发出声,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看得出来,她是问我之前看到了什么。 我也用唇语+肢体语言告诉她。看着她明白的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唔......”那含糊不清的低沉吼声,让我一度以为它发现了里面的大肥肉。 不得不提,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相比于当时躲中年老女人的惊险历程,可要凶险许多。倘若是被中年老女人给抓住,只是被罚一下;但如果是被感染者发现,虽然有大门作掩护,万一被攻破,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想虾米呢!尚未发展到那个地步。就在这样双方“僵持”之际,事情似乎出现一线转机。 想必你们也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有冒险精神吧?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因此我又一次将脑袋探出,看着它是否走了。若真如此,那便皆大欢喜;如果没有,而且还被发现,那也只能“贺喜”自己一番了。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那线转机才显现出来。 当我探出头来偷看【额】时,发现感染者仍然站在那里【真是木头人啊】。但不到三秒钟。只依稀听得外面忽然“哐哐哐”的,像是铁棍快速击打那不锈钢楼梯扶手,尖锐而刺耳的噪音源源不断传至这里。“......”许是噪声对它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这感染者头转向声源处【估计】,随后整个身子像是拖泥带水似的,静静走了。据我经验来看,它应该没看到活人,不然为何走得如此慢悠? “ok啦。”躲在隔壁洗浴间的舍长充当消息传递人,不过没说话,只是对她们做ok的手势。 “啊,起来起来啦!”选择蹲下来的舍友都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一脸的轻松舒适样。 “但是,你们不好奇吗?”一位舍友问道,“我是说,谁在敲扶手?” 那个声音一直都没停下来,但越来越小。 “啊咧,难道不是救兵吗?”地瓜一脸茫然,看起来困惑不解。 “难不成是来偷东西的啊?”舍长反过来对好奇者施以白眼,“我可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了。”说完便第一个拉开门进宿舍。众人跟在后面。 可以沿路听见隔壁宿舍少许的放松呼气之声。不过到了宿舍门前,又因为出去先后的问题争执起来。我倒是不在乎这个事,反正也不打算出去,还是那句话,让他们冲锋陷阵去吧,我搞搞后勤就好,看准局势做事,不要暴露自我。况且,这离不离开如此鬼地方,有区别吗?里里外外,都是一样,或迟早一样。 又拉开窗户,将近?身子探出外边,只瞧见除了它刚才倒地之处略有血迹,并无半点风影。那敲击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这可奇怪了,她们想出去看了,她们选择待在那里,而我待在那里,却将自个伸出去,循着她们的目光望去。这是为什么?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不要出去,毕竟外面太危险。我也慢慢把身子缩回室内,身在内心在外。过了不久,依稀听得楼下传来声响。“小心呀!”“来你拉住这端。”从一楼传来的。他们在做些什么我不说你们也懂的。 “楼上的都回去,不要出来!”竟然还有宿管的声音,有点没预料到。 不管如何,至少证明楼上有人出来查看了。说也奇怪,这次竟然没有感染者的声音。蝉似乎也在看着,知了知了的议论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这场发生于中午的“闹剧”是结束了。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哎,13:40,很快下午自习就开始了。一个事情的结束,代表另一个事情的开始。 诸位也几乎都忙活了一个中午,在自己床位上草草休息过后便折叠好棉被离开。当然,我照样第一个走的,习惯早早回去做自己的事。别问我下到一楼时看到了什么不一样之处,很平静,看起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搞不明白每次把钥匙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干嘛【自己矮还怪起人来了?】。坐在位子上,收拾抽屉时望着窗外。这才意识到我错过了多少东西: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天空是碧蓝的,全无半点杂质;再配上那被晒得可以发亮的嫩绿树叶,可谓是养眼的一道美景,丝毫不感到腻烦讨厌。每回看到这样的景象,心情也就舒畅许多。“哎。”轻叹,头侧趴在桌面上【似乎这个动作做了很多次......在没人的时候】,伸手推开阻隔两者的屏障。嗯,还是自然的好。 感受到了美好事物的沐浴之后,似乎所有的烦恼全都消散无踪,什么都是充满希望的。“哒哒哒。”听见从后门方向传来的跑步声,赶紧坐直身子。 啧啧,能够独处的时间真少。心里暗自苦恼。没过多久,班里人越来越多,又一次下午自习开始了。挺无聊的,一直坐在那里,只有打水时才能动一下。 虽然我是个挺有耐心的人,但说真的,这样一连坐了数天,也实在是闷得慌,想找个理由走动走动。“唔。”我向值班老师示以空空如也的水瓶,然后走出教室。 啊,美丽的大自然,新鲜而自由的空气......好吧空气自由我不自由......哎管他的,总之,算是暂时自由了。 慢悠悠的,略带惬意的下到一楼,走到打水处。噫,看着这“空旷无人”的学校【当然,我知道有人,都在室内呢。外边,外边的外边】,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 接水之时,放眼望去。除却高挺的老树和让人有些无法睁眼的阳光,那黑色的隔阂,依旧是看着让人感到不舒服。不过也无所谓了,迟早会出来的。 在这烈阳高照的日子里,被这冰凉的饮用水一浸,也算是种福气吧,那种待在18℃空调房的感觉。眼瞧瓶内水满,优哉游哉的扭紧瓶盖,却无意间眼角瞥到了水槽内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是用中间的水龙头打水。倒不是位于左边的排水孔有问题,重点是水槽最右边的角落,数个相连在一起小红点一样的印记落在上方。虽说我没近视,可还是伸长脖子去看,却惊人的发现:这些小红点并非旁物,而是新鲜的血! “啪嗒!”近在耳边的超大声响,震耳欲聋之时,等到了主菜的到来。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明明知道声源离自己有些距离,却仍本能的靠后并小声骂句我去【呃呃爆粗了抱歉】。“嗯?!”快速稳定自己的情绪后左顾右看,寻找声源。 只见7班教室前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被摔得稀巴烂的课桌【高空抛物!】。再看看教室1楼的学生们的反应,全都面面厮觑,讨论声一片。8班桌位前排靠窗的都伸长脖子或拉开窗户来看,而7班的则更为激烈,站在这里都可以听到“我擦咧吓死爹了。”之类的话。 同时我看到,在7班教室门口,有一身材矮小的男学生拿着水壶,精神紧绷,像僵尸一般立在那里。看得出来,他是刚出教室就遇到楼上的高空抛物,也算他运气好,晚了几秒出来。 不用详说,我自己也是整个人被吓到了,拿着刚装满水的水壶愣在原地。话说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啊,这高空抛物是要害死谁! 望向如死水般的楼上,似乎也被这高空抛物的坠地声给激起涟漪,可以通过有限的角度看到部分学生站了起来;不论是处于最前沿的7、8班,还是一晃而过的楼上班级,统统都有相应的值班老师走出来,或望向1楼,或交头接耳,或下楼询问,甚至离我不远的学生公厕,也有刚解完手出来,已经看呆的老师。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的画技跟网上的大神一样厉害就好了,因为我真的很想把此时眼前的这个画面给描绘下来,但是我做不出来。不过,后面的一个大场面才真正值得我画。 那声吼叫,响彻整栋教学楼:“你们在干什么!放下来!”一个中年男性发出的吼声。随着多数人目光,抬头向上望去,看看是哪里发出的。 “你他妈给我放手!”看向上边,发觉声音是从13班那边发出来的。别问我为何那么肯定,因为当时那里站着一帮看起来很蛮横的男学生和一似乎气急败坏的男老师。 13班刚好就在7班位置正上方,想来高空抛物的元凶就是他们了,这帮人究竟是在干嘛? 虽说15岁的男生尚处于发育阶段,力气不够,但是人数一多起来,一个平日拿着粉笔书本的中年男子又能怎么样?那些其他班的值班老师能拦住几个?说服热血溢脑的孩子几个?突破“第一道防线”后,这帮没穿着制服的“暴徒”很快便下到了1楼,而这一系列动作花了2分钟不到。 一时间的恍惚使我没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只记得那群造反学生下来的时候,部分班级的少数人人似乎也受到某种鼓动,纷纷应和“暴徒队伍”,加入其中【少数人手上拿着可用作棍棒的东西】。 哦对差点漏说一个细节。当时那伙人闯下1楼,很多班级都出来围观,我班也不例外。印象里当时班长也在现场,身旁两个同学一直跟他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什么。 正当我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伙“暴徒”从我身边路过【当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但心里还是有些凌乱】之时,“喂!——初三的!”从公厕下边【别想歪,就是阶梯下】传来的大叫。 循着声源望去。这这......这男厕附近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帮初二的【多数都是男的】?!他们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宿舍里休息吗!我的天,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初一的呢!”初三的“暴徒老大”上前问道。同盟关系的黑道相遇,**裸的韩剧味。 “没联系成功啊!不过喇叭和其他东西我们带来了!” “那还不快点!” 出于自保的本能,我慢慢地倒退,直至背几近靠在7班教室外墙边。此时部分值班老师早就跑去综合楼搬救兵了。 刚好这时候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喂,你搞什么!”那名男老师发现他的女同事向那些不受管理者控制的学生跑去。 “让我去。”女老师没有理会男的劝阻。 同时“初三暴徒老大”已经调试好初二团伙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白黄相间喇叭,贴近自己嘴边。 “呼呼,哎,你们几个同学,不要这样......”“呲——各位,大家!”女老师气喘吁吁地冲着那群学生说道,话才讲到一半却被“初三暴徒老大”给打断。 现在想来,当时女老师应该是想劝说那些学生不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只可惜,后面喇叭的气势完全盖过了她的苦口婆心【你当时又没听清她在讲什么】。“同学们,都TM醒醒吧!”当时那“暴徒老大”冲着停留在教学楼看戏的同胞喊道,“他们是一群骗子!该死的非法囚禁者!你们也心知肚明,直升机有多少天没来了!难道,你们就不好奇,食堂的饭菜为何越来越少吗!这是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就是外边的自私鬼们想求得自保,饿死里面的我们!”一大段话,被这家伙一下子说尽。 不经意间,瞥向封锁圈外边。不好,这里动静过大,已经引起了那些驻守士兵的注意,似乎可以看到某位士兵拿着对讲机说话。 可此时这帮随时准备“杀”出去的热血少年哪会注意外边的状况?“所以,大家都醒醒吧!我们作为占有最大基数的群体,理应起来反抗,抗议外边对我们的制裁!各位我说的对吗?”他充满激情的煽动性演讲,就像当年的元首鼓动众人支持他一样,同时语句停顿前还不忘以设问句结尾。 紧接而来的自然是他的支持者们的“对!”“没错!”“说得好!”。听到这里,我也一时间有想过要加入“革命的队伍”里,但很快又清醒过来:简直疯了!且不论这点学生的力量能多强,那封锁圈外的军队就够他们全军覆没了。以往的历史告诉我们:随随便便闹起的造反活动,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再看向停留在教学楼的学生,似乎也被这“救世主”给说动了,交头接耳起来,甚至还有少数人也要加入他们这帮“作死队”。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里直呼:“不要啊!不要听他们的!那样会死的很惨!”可是没有喊出口来。仔细一想,万万不可,正所谓“爱屋及乌”,倘若暴乱平息了,老师们不光会“爱屋”,更会“及乌”,如果插手“唱反调”,不光事后被“及乌”,还一下子就引来他们的反呛。就好比老人跌倒了,你又不是肇事者,报什么警。所以,还是默默看着吧。 听到“暴徒老大”后面一句话,才真正令我毛骨悚然:“冲出封锁,告诉他们,我们没病!我们是健康的!倘若带病,我们还是要这么干!必须这么做!否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境遇,他们也不会重视我们!对不对!” “对!”还待在教学楼里的部分学生已经有所躁动,一小部分人甚至不顾留在上面的值班老师阻挠,冲下来了。那场面,虽仅是一小部分人,那场面,依旧令人难忘。 “那就上!大家跟我来!你们几个,上横幅!所有人,一起去校门口!” 相信我,伙计,你绝对无法想象,那上百人流动的宏大场面,人群前方横起的大白纸横条。“乱了,乱了。”身旁一名出来看的7班女生止不住的摇头,嘴里喃喃道。 慢着点吃,主菜还烫嘴着呢。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回过神之时,“支援部队”已经来了。 “大家都冷静下来,回到教室,不要出来!” “你,还有你,都进去!”直到他们对我们几个还逗留在教室外的学生叫时才正式清醒。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他们以为我是7班的,但实际上我的在楼上。“......”没有说话,自动上楼回教室。在上2楼前的一瞬间,我注意到刚才那些“暴徒”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似乎除了那个破课桌,一切并无异常啊...... 上楼梯时路过的每一层,都无一例外,热闹非凡,即使是那些有值班老师留下来的班级,虽然看起来都被赶回教室里【只是个人认为】,但依旧与那些无人管的班级无异。 其中不乏那些评论。“好后悔,应该拉住xxx别去。” “他们是疯子吧!” “估计是想家想疯了。” “也是啊,我们都好久没跟家里人联系了......” 略微停顿脚步,又步伐僵硬的往上走。家,想家,家里人...... 不知为何,在回教室的路上,感觉精神恍恍惚惚的,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坐回自己的位子数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不是回到那里,而是回到这里。 又突然整个人“恍然大悟”,迅速转过身,除了那几个平日里班上出大事都能淡定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同学,其余的都逗留在走廊上不知干嘛。虽不确定有几个趁乱偷跑了,但至少可以确认一件事:班里没有人参加暴乱。 反正也没有人看了。我此时变得很不“淑女”,耷拉着两条腿伸出来,呆呆的看着前方白墙,手也很自然的放在裤兜上。有时候处于一个可以放纵自我的环境里,也挺好的,对吗?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快感,做了坏事也不怕报应、不怕良心不安的爽快...... 不,不可以,不该如此。双脚又不知不觉的缩回去。这不是我,不可能是,也断不该是真实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手再次轻抚裤兜,发觉硬硬的。 硬邦邦的,还很突出。再仔细一摸索,是个扁长方体......似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点来看,的确是,手机。 印象里,几十年前有个bb call就很不错了。但现在,除了部分老人用按键机,一个年轻人还在用像我这样的手机的话,估计也很吸引目光了。但又怎么样?我只是拿来发短信打电话什么的。虽然现在这些功能用不了。 前面也说过几次拿这宝贝来干什么【敢情你就是专门偷拍吧】,这一回,我又想这么做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也算是很无可奈何的一个行为吧。 这运气算好的,值班老师不在,整栋教学楼也乱哄哄的,我得以乘乱离去。少说也在学校混了3年,对地形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且综合楼也蛮混乱的【从我教室这边看去】。经历了各种绕路后,总归是寻到绝佳地点了。 也许有人觉得这是“自杀行为”。可是说真的,脑子一发热,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而这根源却只是为了那想记录一切的欲望。 但可惜,这所谓的绝佳地点,也不过是打算躲在接近操场的一辆卡车【快停靠半个月了】后面。根据在教室和综合楼看到的角度,躲在这里最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也并非到校门口的必经之路,所以隐藏于此处是最好选择。 不过,很显然,想到这个地方的人不止我一个。 “......”正当我庆幸一路下来顺利时,却老远发现一个完全没预料到的事:预定的位置,竟然,多了一个人蹲着。一个初三女,皮肤黑黑的,绑着马尾辫。 这倒是没有预料到......最好别被发现,看来计划只能临时改变了。无奈之下,只好挑了一个比较的次等的“蹲席”:离目标更远,而且还伴着一股怪味的垃圾推车旁边。为了拍下来,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忍受。 后面的内容都被我拍下来了,在这里用文字转述一下。 拍摄者喘着粗气,镜头摇摇晃晃的,然后停留在一垃圾车旁,不再晃动,并逐渐调近。 画面中,一堵跟学校后门一样大的可拉动铁丝网围栏【不知何时架起的】立在学校大门前,上百情绪激动的学生堵在校门口,多为初三,也有初二。他们激烈的喊着什么,最前面的几个还尝试着拉开铁丝网围栏;之前说到的横幅也被处于人群中间的暴徒学生给高高举起,似乎是特意给外边的人看;而处于人群后端的则高举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嗯,人群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又再次拉近镜头,尽可能拍清楚封锁圈外围的情况。在学校外头,铁丝网围栏和一切阻拦物之外,站着数排的士兵。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们手上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防暴盾牌,组成一道人墙,后面顶前面,看起来坚不可摧;而这堵人墙身旁,也站着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似乎随时迎接冲出来的暴徒;记得第二次抗议时的消防车吧?那东西这次也派上用场了。但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人也拿着喇叭劝这些学生回去。 看这两方人架势,这事估计一时间不会结束了。不过几秒,暴徒学生老大拿着他的喇叭大喊:“你们这群魂淡!放我们出去,我们没病!” “对!” “你们根本就不关心市民!” “这都干什么吃的!” “是不是想饿死大家!” 这群学生里,甚至还有站在比较外边的人捡起一些不明物体,砸向铁丝网围栏,最令人吃惊的莫过于极少数不明物体飞出铁丝网围栏,砸中外面人墙身上。 “真是尽职的人。”拍摄者【其实就是我啦】说道,“即使被这些暴力分子砸中身体和头部,也丝毫不为所动......” 忽然,镜头又再次晃动起来,转向综合楼和①号教学楼那边。教学楼依旧是有很多人站在走廊上看;至于综合楼,从画面里来看,并无特别大的动静。宁静下的恐怖。 再把镜头转回校门口,那些人依旧是堵在那里进行着无意义的“突闯”。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传出一些人的尖叫。“啊——” “快跑!” “什么鬼!” 可以听见拍摄者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沉重,同时小声说道:“天啊,似乎发生了很恐怖的事。” 让我们再把视觉切回到手机镜头上,画面开始晃动起来,又很快平静下来,但那群抗议人士还是持续躁动和尖叫。忽然,这百来人迅速散开,可以看到部分人脸上惊恐和震撼的表情【虽然手机像素差,比较模糊】。这些人究竟在围着看什么,为什么有少数几个吓得直接逃跑了? 通过镜头晃动,我们可以推测当时这名拍摄者意图站起来,想靠近看看,但又不太敢,这才造成了画面一上一下移动。 终于,这群惊慌失措的暴徒学生所围成的圈破开了一个口,也才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妈呀......”拍摄者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 画面里,一名初三党半蹲在地上,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臂膀,可以隐隐约约瞧见指缝间渗出来的新鲜血液;另一初三党则半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往外冒出奇怪粘稠物体【有点距离不知道是什么】;同时有个初二的躺在地上,他身上趴着另一个初二的,这名处于上位的初二党看起来像是要“强吻”下位的同学,而躺在地上的这位则拼死用双手抵住,并不断大喊救命。然而并没有同胞上前帮忙。 这镜头忽然歪了一边,似乎拍摄者只顾着看,并没注意到。后来半趴的整个人昏倒了;由于旁人的冷漠围观,那名初二的终于力气耗尽,被处于上位的同学“强吻”成功......不对这他丫哪是“强吻”,分明就是在撕咬对方的肩膀! “啊!——” “吃人啦吃人啦!” “靠,跟蒲乔一模一样!” 围着的暴徒学生瞬间四分五裂,东奔西跑,嘴里不住的呐喊诸如吃人啦快跑啊之类的语句。整个画面都剧烈颤抖起来了,同时拍摄者忽地站起,撒腿就跑。 最后的一个画面里,那些四分五裂的暴徒学生,有相当一部分是奔向拍摄者这里;同时,昏倒的那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眼望向这里,通红的眼珠充斥着对新鲜食物的强烈渴望。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我了个去,为什么各种倒霉事都能到我头上。赶紧收起手机,准备站起来顺着人潮逃跑。四散逃逸也就算了,还往我这个方向来。 由此可见,之前的一个选择,会关联到后面的一系列事,哪怕这个选择在当时微不足道。不过说也怪了,为何它转变得如此“神出鬼没”?以至于它以前的“战友”和躲在暗处的我毫无知觉?事后一想,也觉得这有点道理。 除却小时候被父母追着打,我还从没跑这么快。虽然体育中考200m39秒,但相比于那些离自己有些距离的暴徒学生,还算是有点优势。 我尽可能的依照来的路线逃跑【绝不能被同学和老师抓到了】。近百人亡命狂奔的场面,身后的人因恐惧而发出的大喊,原来地方不幸躺枪者的惨叫……而这才百来人! 想必那些守卫的士兵也在暗自轻松吧,不用他们动手,这帮麻烦的学生就自己散去了。飞奔而去之时,也不见刚才暴徒老大的身影,主办这次暴动的领头羊第一个来,也第一个离去啊。 “啊!”由于逃跑时不专心,路过一段碎石子路时不慎跌倒了,然而在这种要紧关头掉链子是很危险的事,尤其是后方有一群“火牛”。 坑爹的学校,有尚未收拾好的一地碎石子也不围起来【自己偷跑出来还怪别人?】. 吃紧的站起来的同时望望后方,不止我一个奔往这个方向,这少说也有二十来人吧!QAQ膝盖下边一点依旧很疼【估计碰到旧伤了】,可又不得不继续向前冲,只为了活命。 没事,我走的那条暗路都是很少人途径的,而且现在才过了一半不到,沿途分歧也多,他们会走得差不多的,到时候就脱离主流,奔向光明(呕)的前程就行了! 无奈的是,在现实里,说与做从来都是两回事。你只要记住,世上的聪明人从来就不止你一个。 这条可以秘密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线我也说不清具体,但确实可以躲过我那栋教学楼和综合楼的视线,学校多年“钓鱼”的老油条都说好,以前也提过,我体育很差,加速跑持续数秒就开始喘气、胃痛,而现在那症状又来了。“呼,呼。”虽有极少树荫遮掩,可后背与颈间早已被汗水覆盖,一抹满手都是,嘴巴也半张着,大口汲取着完全不够用的空气。明明几十分钟钱花3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现在感觉却要耗费10分钟,如此漫长而绝望【好戏尚在后头】。 当时完全没预料到绝大部分人会跟我选择同一条道,也没想到后面的两个感染者也“随大流”一回。话说我该怎么形容目前遇到的感染者?精力比正常人旺盛,力气看起来也比以往大了许多。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人往往在危机时刻可以爆发全部潜能。现在这话用在我身上再适合不过。胃部感觉特别难受,一抽一抽的痛,却仍能继续跑步。由于体质较差,再加上前面的跌倒,到那个狭小的窄道之后,一下子就处在人群中间。 一只疯狗,二十来惊慌失措之人,再加上只允许3人并排行走的窄道,简直就是发生踩踏事件的绝佳环境。 “NTM你给我让开!” “他要追过来了!” “啊——” 之前还同心协力“搞革命”的战友,此时又变得是如此自私,你推我挤,谁也不让谁,而悲剧的我则被夹杂在其中,已经有些疲软的腿,再也无力带我穿过人潮。就在此时,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分歧点,通过它,就能安全回到自己的教学楼。 这是通向生之希望的时刻,同时也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之一,没有开玩笑,直到现在,依然能详细回忆起那个画面。 “死开!”一个在我后方的初二男边跑边粗暴地推开前方所有人。 世上的意外是那么多,促成了各种梦里的事。“啊!”在人群的推挤中,我却“意外”的摔倒,几乎整个胸部都贴在地上。 胸口传来阵阵痛楚。咬紧牙关,试图在这人流之中双手撑地爬起来,去了马上重重的躺在地上,同时背部感到一阵短暂的挤压,紧接着是扩散至整个胸腔的疼痛。 我明白,自己被人家当人肉踏板了。原来那些踩踏事件的受害者,死前是遭受这样的践踏。还有十几人从我倒下的地方路过,虽然多数人都绕过去了,可仍然有一人可直接踩中我的背部和大腿。“唔。”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虽然肋骨没断,但是真的很疼,胸闷。 “噁......”被连续踩踏的两三脚,胸部剧痛之时,耳朵听力似乎也有些迷茫而飘飘然......但这是真的!那些感染者快追上来了,我必须起来,快点跑......钻心的痛......不能就这么死了......站起来,站起来呀! 感染者的声音渐渐放大。可是真的很痛啊......就这么放弃了?像个不敢还手的胆小鬼一样死去?我还有那么长的岁月可以走......家人,兴趣爱好,网上几个跟自己聊的很好的网友......不行,绝不可就此倒地长眠...... 随着感染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离自己越发接近之时,只感到一股向上的力量作用于自己的左上臂。有人,在一把拉起我的整个身躯。 “快起来,它们追上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 这声音,好耳熟......但眼下状况不容我多加思索。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些,以便跟得上旁边这位恩人的脚步。在两人一块向前奔跑之时,偶然发现这个女生是初三的,跑步速度比较快;再仔细瞧瞧对方,皮肤有点黑,马尾,眼睛大大的......记起来她是谁了!想喊出她的名字,但喊不出口,才回想起自己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大概这样跑了一段时间【才10秒!】,终于出了窄道,到了图书馆附近,我们两人迅速躲进最近的矮丛里藏起来。呼,也庆幸这些家伙智商是硬伤,径直往前冲。待其路过之后,两人方才起身。“哈,我们安全啦!”身旁这位数天之前,也就是第二次补给到来之时,用力拍过我肩膀的女孩笑道。 “额,多谢。”连续被人帮助了两次,哎,“完全没有想到,躲在卡车后面的就是你......” “哈哈,我咋也没预料到会在这儿瞧见你呢。”她笑着说道,脸上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给人以暖意和好感。 正欲开口再次表示谢意,她倒抢先着说了:“啊对了,我叫任倩瑶(@天堂没有天堂树),学校短跑运动员。你呢?” 自然也是简单介绍下自己。“在班上都被人叫涵姐。”最后补充。 “哦,这样啊。”任倩瑶微微点头,随后望向四周,“哎哎,我说啊咱们现在最好回到各自的班里,被抓到就不好了。” 也是哦,于是大家一同回去。在沿路对话中,我了解到她是九班的,当时在万分好奇之下,悄悄离班,从另一条楼梯【不是我走的中间那条】下来,偷偷跟过去看【大家有相同个性啊】。 回到大家所在的教学楼,发觉还是吵杂一片,混乱不堪。借着混乱,大家也各奔东西,回去自己的班级。你问感染者?老师他们会处理的。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静悄悄的上楼,发觉在走廊上的还是在走廊上,坐在教室里的仍旧坐在教室里。趁着无人注意,赶紧溜回座位,装作望着窗外发呆。 透过窗户,我偶然瞥见有一名女老师站在综合楼门前,手拿着一麦克风,轻拍了几下。“嘣嘣嘣。”同时教室的喇叭发出熟悉的声音,部分同学乖乖回到了教室。“请同学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要到处走动。再说一遍,请......” “那些人呢!”楼下班级的一名男生大喊,连我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其他男生一并起哄。真的,那混乱的环境,你不亲临现场,是无法感受到那种氛围的。 一直到部分老师回来了,情况才有所好转。原来回响在耳边的喧闹声也渐渐沉寂了。 “......”这次换成班主任来我们班。除了她,大家都坐在原位,面面斯觑,也不知各自在想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在诸位静坐期间,那广播还在持续着,大意是在讲:“这是紧急情况,请所有无关者待在室内,不要出来,直到危机结束之类的。” 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在此期间,狗华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几句或破口大骂。只记得广播过后,班里还是死一般沉静,一股奇怪的氛围逐渐弥漫开来。 我也感到特别烦闷,有点无所事事,最后干脆拿出笔记本和笔,作起画来。至于画什么?花草、鸟兽【一如既往的难看】、火柴人,什么都行,能消磨时间便可。 不知持续这样多久了。“嘣嘣嘣......喂喂?各位老师同学,现在情况控制住了......” “控个球啊,你们从来都没控制住好吧?”哦,呃,好吧,我们的狗华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但又如何?那是班主任的事,我仅是个刚好坐在教室里学习读书,现在望着窗外美景装装逼的普通人罢了。话说现在几点来着的......还有一小时放学。 你问广播在说些什么?哎,不就是那些愚蠢的安抚民心专用话语,听CCAV听多了,熟悉得很。 当一个人静下来一段时间之后,便逐渐理智一些,并思考刚才的惊险历程。从最开始的去楼下装水想起,到......不,这不对,水槽,当时装水看到的,那些连着的小血珠。我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有那些玩意?是谁的,什么时候?一连串比复杂电路还难解的问题,像急速破土而出的藤蔓,缠绕于我的脑间,难以斩断。 换在往日,我会毫不在乎,回家后也只是简单的向家人提起;可现在情况特别,夸张的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我的高度关注。看那血并没凝固,应该是不久之前流的,可谁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人靠近那里打水?这条线索看来是断了。 下一个问题,暴徒学生们的下落。虽然他们这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的零散预示了其失败的必然性,虽然他们最后四散逃逸,但是!除却我和任倩瑶,其他人都逃向了哪里?跟我一样吗?有没有人被抓了?被校方抓到后会遭受怎么样的待遇?希望不会太糟。放眼望向窗外,心中愁绪苦闷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头,都抬起头。”后来我低头做自己的事,直到班主任会来叫大家抬起头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又要说什么废话?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讲台上的人。“额,”班主任先是顿了顿,才接着说,“之前发生的事,你们都没参与吧?”声音很低,隔壁班的绝对听不到。 “没呀。” “没有。” “谁会去参与啊。”否定声四起。 “嗯......”班主任微微点头,“没有就好......这种事千万别参与。” 参与暴乱......偶然回想起某国口出狂言买岛的时候,我国人民愤慨,家社区一天经过两次游行队伍,甚至还有砸车砸店的【那时真为老爸的车担忧】。夕阳西下,打算周末去吃的寿司店盖上了一层帆布。 之后班里又恢复往常。我在本子上乱涂鸦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回头,啊啊要下课啦。20分钟,15分钟,10分钟......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心情提升到了极致【当然,我不可能表现出来】。5分钟,4分钟,3分钟......“呜——嗞——”犹如仰天长啸,惊动了尚在睡梦中或即将沸腾的孩子们的内心,使他们回到现实世界,将目光集中在天花板角落的喇叭。 “......通知。经过学校开会讨论,决定初三同学今天不用晚修,除了晚饭时间,一律待在宿舍,尽量不要出来走动。通知再播放一遍......”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已不能用期盼来形容,而是无限的狂喜! 啊哈哈,这是天助我也呀!:-D无聊透顶的晚修,谁会想上!还不如在宿舍可以自由走过来的快活【然而我还是坐在床上发呆】。待广播结束之后,不出所料,班里顿时一片欢呼声,主要是教室后座那几位的声音。望向窗外,天空渐渐转橙,散发耀目的光辉。 ......今日去吃饭的时候,除了前面提到的异样之外,还隐隐约约感觉到,身边这帮人,似乎饭吃得也不是很愉快,往日的气氛全无......形势越来越严峻,谁还吃得下饭? 倘若之前遇到类似情况,我还会尽量安慰自己没事的。但现在,我只会想,这场灾难,何时才会结束?对比往昔日子,一天比一天严重;再看看三次集体抗议,从最初的言语上的不满,到恐怖的暴力行为。如果当时有充足的工具的话,必定会引发更糟的后果。揉了揉太阳穴,叹气。 吃完饭后,我便回去洗澡和洗衣服。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觉得有台洗衣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做完一切后,看着其他宿舍里各忙各的同学,一时间感到无聊烦闷,或者说,是那种无所事事的赋闲感。 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掏出手机来用。偶然间点开视频文件夹,看着数个近几天拍摄的今日总结,不禁唏嘘感叹。反正现在也闲着,干脆就随手点开一个来欣赏好了【要节省电量啊喂!】,整个晚上都呆在宿舍里呢。 于是我随机播放了一个。开头很漆黑,直到看见有个路灯被拍进来时,才会想起这是放宣传片那天偷偷溜出来拍的。呃,又想起了那个死相凄惨的初二男,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液。 手机自然是静音的。随着视频的进度条的向右走,又到了我被莫名飞来的树枝击到的片段。 哎,录像虽然可以记录人生美好的时候,却也可以记下悲剧。“......”回顾着当时的“灵异事件”,五味杂陈。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哈欠【现在才7点!】。 看着看着,忽然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在剧烈晃动的镜头里,我发现了一个当时没发现的细节。 还深深的记得,那时夜色正浓,四周漆黑一片,放眼望向寂静篮球场,却怎知,寻得人影一两片。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眼花了?狐疑。那种时候,还有除我以外的人在教学楼外游荡?会是谁?往回转,想再看清楚些。 “在干嘛呢?”专心的摆弄手机,忽然脑边有人说话。 就像脑袋遭到他人轻击一样。受到轻微惊吓,“……啊?”本能的把手机屏幕面向墙壁,看向身旁,原来是舍长,她也拿着手机,一脸纳闷的看着我。 带有奇怪味道的对视。“……哦哦没事。就只是呃……看看视频,消遣消遣。”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和一句。千万别问起我在看什么…… “……”舍长一句话也没说,可眼睛一直不离开我的手机,好像一副“我隐瞒了什么”的样子【不过,我本来就隐藏了什么】,默默走开了。 好险好险……心里暗自庆幸。继续看。从这里来看看好了。当时是这样,然后一直到被树枝打……停!在那一瞬间暂停,画面模糊,但仍能隐隐约约发现东西:人形,只有上半身,看不出男女。 不禁各种心慌。当时的我还自以为多聪明,趁着无人夜色跑出来拍视频,却没想到啊…… 难免的侥幸心理。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极力的寻找,却又找不到丁点“自己想多了”的迹象。好吧,的确是。且不论此为何人,单是当时有人在偷窥自己,就足够令人害怕了。 想那么多有何用?都已经发生的事了。只愿往后日子不会再遇到这两个怪人,最令人恐惧的,无非就是我在明,敌在暗,他知道我,而我不知道他。 关掉手机,节约电量。后面的几个小时里,我都在找各种东西消遣娱乐。哎,真后悔没有带笔和笔记本,不然我就可以随性首打油诗,画小漫画了。不过至少在整个晚修时间里,隔壁同班宿舍的跑来串门子【偷偷的】,还处处分发多余的糖果。 “来一颗吧,随便挑选。”那名同学忽然把一捧水果硬糖送到我面前。 这......先是抬头望望手的主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并非觉得不好,就只是......那种突然有人对你示好的感觉】。 不过我也得礼貌些不是?意思意思,随机挑了一颗。“谢谢。”礼仪性的表示谢意,并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之后那同学就走了,溜回自己的宿舍。脱离她的视线范围后,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糖果。它是红色包装的,估计草莓味。反复纠结之下,还是默默把小糖果收进口袋里,过会再吃。 然而,直到要熄灯睡觉了,我都没动过那颗糖。不太想吃啊......至少不是现在。 夜深人静之时,最容易静下心来。“唔。”翻来覆去,各种睡不着。静下心来的同时也是大脑最杂乱的时候。每次躺在床上,总能勾起我万千思绪。生活琐事,甜美的回忆,各种搞笑事,或是悲惨的经历。本来一开始还好,直到回想起小学六年级的事,心又情不自禁的纠结在一块,似乎头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原来舒展的眉头也紧皱一处。想抛下这个回忆,安心入睡,可当年她的样貌神态一直浮现于现在的我的脑海里,如同布满灰尘的蜘蛛网,怎么都挥不散。就这样,因为她,因为那些事,我失眠了。 不知道闷了多久才逐渐睡去。“......”却又自动苏醒。天才朦胧亮,而现在是夏天!这才睡了多久......开机,确定下时间【估算还能躺多久】,才继续闭目养神。今天是6月25日星期三,被困在学校里的第13天。 哎,这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何时是个头?好想回家玩电脑啊啊啊!一时不爽,双手挠了一下头发,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这里是宿舍不是家里!形象!纵然千种无奈,也应注重形象。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开始梳洗。 不过说也怪了,按理来说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理应让我们待在宿舍里才对【不就是不想去教室】,这样走来走去的可不好。只可惜我不是决策者,也不可能是。 “怎么今天你脸色怪怪的?”取早餐时萧临然问道。 “啊?” “就好像你脸上笼罩着一层乌云。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回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 “啊对了,昨天。”一听到我提起昨天二字,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让人不禁怀疑他知道什么。 不作声,继续听他讲。“当时是闹得很大。哎哎你应该没参与吧?” 虽然没参加,但也参加了。“呃,没有。怎么了?”回答我该说的。 “哈,老早料到你没有参与。”他笑着说道,这让我有些难堪。“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又忽然故作神秘。 “说说看?”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那帮人会突然散去的原因,是因为......”后面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我当时好歹也是目击者。哎,还以为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呢。 但仍旧要素质点,专心听对方讲完。“噢,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后来那些暴徒呢?昨天我宿舍里都在讨论。”这回我说的都是真话。 可等来的却是他的耸肩:“不知道。我仅知道我爸因此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具体讨论什么就真不清楚了。” 虽然得到的消息很少,但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这样吗......那好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家最好早点散伙,免得被老师注意到。”我想离开了。 “哦。”他应了一声,“也罢,有什么事到时候再相互联系。” 汗......又没互留电话或QQ,要如何联系?虽然在这里通讯是废的。“嗯,回见。早餐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啊?......你也是。” 不过话说回来,经历了那么大的一件事后,校方会对我们如何?班主任会对我们说什么?哎,一想到这些问题,就回忆起水槽里的血,窄道里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自己穿越回了那时候。 回到教室,发觉一件事。“嗯?”教室门紧闭着,灯也没开。嘿,原来我是第一个人来的。在以往日子里,除了中午和回去晚修那期间,我都是班里第3~5个来教室的人。早上第一个来,这还是头一回。 表示很喜欢这样,这样一个人进到空间里,轻轻关门,然后静静坐在里边做自己的事。真的,我并不觉得独来独往很痛苦难受,虽然小学时不是这么想的。啊,三年了。也似乎变得成熟了许多。 只是,不到30秒,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开始还好,无聊透顶的自习,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写整个上午的经历。太过平静了?毫无半分暴风雨后的宁静?又或是自己的五官太过迟钝,一点也未曾察觉?古怪而难解的氛围,难以形容。也许有所行动,也许没有,只可惜我没有上帝视觉。 常言道:好戏上在后头。今日用于此处,不知是否合适?也许吧,我不知道。不过到时候看看就明白了,对吧?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氛围,总感觉有些奇怪,可究竟奇怪在哪里,我说不出来。 在这里,我不得不吐槽一下食堂饭菜。真的,越来越少了,行动慢的话,连白米饭也打不到。 “好多晚来的都没得吃。” “是啊,平日里饭不够吃时还有面。怎么最近弄成这样?”出食堂前两名学生跟食堂负责人争执。 “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捂着胃部,半弯着腰——忽然很不舒服,轻微的,一抽一抽的痛。 你能想象那种由胃发出的阵痛,随后迅速传遍全身上下的感觉吗?简直是种酷刑!虽然没痛到蹲在地上。尽可能无视毫无前兆而来的痛,装作没事的样子【可眼神仍骗不了人。若能,早去当特工了】,估计是吃错东西了,休息一下就好。想着,赶紧回宿舍。凉快、舒服,应该会好的快。 按理说应该是老弟更容易肠胃不适(ˉ▽ ̄~) 切~~。哎,无奈的是,他们在外边,而我孤身一人,活在里面。不过一路慢步回到宿舍,稍微没那种感觉了,眺望远方风景【装逼模式启动】。今天天气依旧很好,一直都是大太阳,虽然每年这个时候,一年比一年炎热。 呼,好在这胃痛逐渐消去,之后也并没什么,除了午休铃刚打起时跑去厕所拉肚子,噢,那股臭味!这绝逼是我这十几天以来最艰辛的一次。天知道我到底吃坏了什么,只是吃了学校里的东西啊...... 每逢宿管检查过后,便是她们的闲语时间【这个好像以前说过】。“哎,我说,”一位舍友忽然发话,“你们觉得今天的食堂饭菜如何?” 好好的怎么问这种问题了?心里纳闷不已。“哎,别提了。”另一名舍友答道,一脸嫌弃的样子,“你不知道,我今天吃的早餐,简直是我这辈子所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吃下去的那股味道,想吐又吐不出来。搞得我跑去蹲了厕所两次!还只是一个上午!” “你们真行啊,我是直接扔掉......” 七嘴八舌的讨论,我也完全无心看书【你那叫看书?不如叫画书!】。不过,早餐......听她们这么一提,好像,大概,的确是。一开始吃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了,那种......近似发霉的味道?我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感觉手中的糕点放了好一段时间。但当时也没多想,仍旧吃。现在想来,大概明白萧临然那句话的意思了。可是怪味的早餐怎么做到的?真悚人。 “听到她说话,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本来不谙世事的舍长忽然发话。 只见地瓜探下头,面向舍长:“啊嘞?啥事?” 舍长看了一眼地瓜,才开正题:“有关班长妹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还好我没耳背。 “啊,班长妹妹?”地瓜一听到舍长所言,小声问道。 “嗯,班长的妹妹。”舍长点点头,“你们应该还记得他说的吧?” “记得啊,怎么了?” “说是他妹妹是什么职务来着的,与几个人合作。” “广播站成员。” “嗯就是那个。” “然后呢?” “然后?......哦对。要我说,你们就不好奇是什么行动吗?具体多少人合伙?” 被她们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那件事。虽然也很好奇到底会是什么,可掌握的资料实在是少之又少,无从下手啊!“哎,一些初二的孩子能弄出什么乱子?”一名舍友躺在自己床上,懒洋洋地说,虽然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她不是跟他人联手吗?” “说不定中途取消了呢。” “也许是吧......” 在她们的闲言碎语之中,伸展了一下右臂,感觉有些惬意。午休也才3分钟不到,还要熬好多时间呢......完全没事做。 那要干什么,睡觉吗?不知不觉中摇摇头。以前提过【?】,自从到了初三,我就没再午睡。精力太旺盛,与其什么也不做闭目养神,还不如起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之后大家也各干各的事,一切恢复如常。现在看来,这一天估计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一闭上眼,暴乱、肥欣、甚至是浦乔,全都一下子展现在我的脑海里,它们似乎近在眼前,触手可摸,像是活的。 只见地瓜不知怎么了,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却又忽然定住:“啊,各位......” “嗡——”就在地瓜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刺耳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音调如此之高,响度如此之大,让我、让整间宿舍的人都一瞬间停止手中活,相互看着对方,一脸茫然不知情。哎等等......这声音......学校广播! 怎么,中午有消息要通知?心里好奇。虽说自6月12日以来这样中午使用广播不是第一次,但我总觉得这绝不是好事。 “这怎么......”地瓜喃喃道。 经过长达数秒的长鸣【?】,总归是停了下来。“......喂喂?”迎来的,成熟稳重的成年人的声音,而是稚嫩孩童的【额,准确来讲,是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女生】。 竟然让一个学生来通知消息?“......大家!听着!”声音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很急,“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怎么变得这般快? 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孩子绝对是偷偷跑去广播室的。这会处于跟绝大多数人一样的不知情状态,让我有些不知所以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听着。 “外面的人的压根不管我们的死活!我说,在面对他们不管不问的同时,难道我们还要服从老师的控管吗?今天,我在这,要揭发这些大人的罪恶,同时唤醒尚在沉睡的你们......” “嘭!嗞——” 广播还在持续着,却突然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既而是一段高音调噪音,弄得我耳朵有些不舒服。 “那同学......简直疯了!”过了数秒,地瓜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感叹。 “这究竟什么跟什么啊......” “谁能说说广播室怎么了......” 任着高调噪音持续【反正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她们各讲各的。话说回来,广播室里现在怎么样了,中途出了什么事?......不过,即使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也可以清楚听到隔壁宿舍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废话,才隔一道墙!而且确定用这个词形容?】。 窝在床上无所事事之时,仔细听着这杂音,似乎,可以听到另一边人们的说话声音。很小,而且模糊不清,但至少可以确定是中文。 “嗞——啊......时间不多了。各位!来自心底的怒吼,只为惊醒少数人!不要再任人摆布了,维护我们自己的权益!光明还是向着我们这边的。团结一心,奋勇向前,敢于抵抗!加油!冲破囚笼,奔向自由,重聚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来吧,大家动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了!快啊!快啊!快啊!”喊完3次之后,广播就结束了。 我毕竟没有上帝视觉,不可能知道所有角度的事。但我猜想,这几个不知名的学生,绝对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虽不清楚他们的结局,但想来这过程一定不容易。 同时,我敢打赌,后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绝对的。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我只能说,这帮不知名学生这一弄不要紧,要紧的是后面的残局,以及留给我们这些路人甲路人乙的疑问。 倒不是说这女生的即兴演讲不好,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也太过突然,不知有多少人能真正听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做出行动。但是未来事谁能说了算?且看着,不下论。 嘿,你知道吗?我本以为有那么一个突然的中午,下午也会发生点什么。但是,从午休结束到回教室里,再到放学都没发生重大的事。哦,有两件事,可以稍微跟大家提一提。 印象里,好像是发生在下午第二节课【没有下课铃声,只能通过时间判断】。跟之前所言一致,老虎一走,老鼠当家。“老赵,中午,是不是你妹妹?”班长座位旁边的同学问道。 “啊对呀对呀,那个女的。” 像是故意说给全班人听的,声音都特别大。不过这样也好,我这远方坐席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唉。”那个被称为老赵的人就是我们的班长,“当时劝过她了,也说过了这可能的后果,可她就是不听......原以为她是真心妥协的。”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声音细小如蚊【但至少我听得到】。 得到班长的“肯定”,其周围同学【多为男的】瞬间炸开了锅,一阵哗然。“那那,结果呢?你妹妹?......”那同学紧接着问。 瞅着班长平日笑嘻嘻的,今天倒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抑郁神情。但也正常,那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啊!哪有不着急的道理?不过也多多少少比较珍重班长寄于同学的信任:敢于在全班面前公开这些事,并不担心我们中的一个人把消息传到外面。在这里,我还是会默默保守秘密的,虽然我一直守口如瓶,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哎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给你们听的第一件事。如何,够简短吧? 咳咳,说正紧事【其实也不怎么正紧】。整个下午都确实很平静,丝毫不起波澜,过得还算舒适,但也不舒适。 你想想,合伙偷闯广播室,这是多么大的壮举【划掉】行动啊!要干这番大事,得下多大决心。老师,外面的人,学生,多方势力的目光与看法,以及各个小团体的行动【然而我都是单兵作战模式】。不过那几个人的结局如何,的确是令人好奇...... 扯偏题了......接着说。这主要不舒适的原因,其实跟我的同桌有关。 这第一件事大概是下午4:20发生的【没错,班长那事之后】。当时我正在书上各种作画,消磨时间;负责看着我们班的老师【不是同一个】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杂志,不光一脸津津有味的样子,还不断用那支黑色签字笔圈圈涂涂;至于同学们?我不知道,没特别留意。 没过多久,那值班老师似乎内急,自己出去上厕所了。学生再次成为教室的主宰,肆无忌惮的放声聊起来。 吵就吵,反正与我无关;闹便闹,我心依然平静。安安静静的,想什么便画什么。土豆泥、柿子、鸡腿、牛扒、砂锅粥......呃呃怎么都是食物。 “不会有结果的。” 冷不防丁,耳边响起的一句话险些吓得我浑身哆嗦。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同桌正低着头,双手手指交叉,眼睛不知是盯着桌沿还是她自己的手。“这情况只会越来越遭。”她又在喃喃道。 换做一般的女生,早就好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但我一句话也没讲,只是默默看着。她愁眉苦脸,心情似乎十分低沉难受。这不禁把我的思绪调回6月12日的前一两个星期,也就是交志愿表的日子。只记得当时周日晚修,班主任约她在走廊上谈话。回来之后,面目神情似乎降到冰点以下,她取出笔,竟然着手修改自己的志愿!有些讶异,偷偷用余眼观看整个过程。依稀记得后面她眼红了,默默流下眼泪......现在她的低迷表现,跟当时一致。 但是这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变。“这一切不会有希望的,对吗?”同桌依然自言自语着,却半途面向我。 被这措手不及的回眸一望,竟然有些受到惊吓,还好是用余眼看的,也没表现出来。心里定了定神:“嗯?......再说一次?”缓兵之计。 早该料到对方投来那无言以对的眼神。“不会有个头的,不会。”她自言自语,“你不觉得吗?我们的状况越来越麻烦了。” “哦?” “死人越来越多,食堂供给的东西也逐渐变少,会活不下去的......到时候,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离不开,并慢慢死去......” “......没必要这么悲观。” “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了,这样要死不死的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好的为何这么想?” “就是......哎!有些心烦意乱,感觉生活毫无期盼可言。” “......你好歹也15岁了,别总带着这种想法。”无意之间,我说了让自己此生最为后悔的一句话之一。 她微微抬起头,又用那种无言的眼神盯着我。“哦......是啊......15岁了。6月11日刚好是我的生日呢......啧......为什么......为什么......”像个遭受到重大打击的可怜人,喃喃自语着,却又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脸颊再次淌下两串泪。 是我言语不当吗......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想尝试弥补,可又语塞,一时间也搬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劝劝她。只得尴尬地坐在原位,什么也做不了。 “一瞬间觉得,这里的人命如草根一般贱。而我,则更加......” “哎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消极嘛。阳光些,有什么难过可以发泄出来,没必要在这里唉声叹气。”发觉事态变得不对,赶紧出言劝慰。这孩子,平日看她在班里卖零食挺精明的,却不想今天心情会变得如此低落。 “......”后来她没再说话。我也不发表什么,可回头一看,坐在我们后面的同学也在静静旁观着。两人短暂四目交接,没有说话,又各做各的事。 下午放学,使用着向楼下杨茵借来的洗发露洗头【学校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不过都还好啦,至少有每天回来后发一小包洗衣液,我不用担心衣服的问题。哎,如果母亲当时有给一小瓶洗发露就好了,也不要浪费时间上下楼。我始终不习惯,也不喜欢向他人伸手。 只是一两天这样还好,可都已经持续了十几天,提着水桶装的水和一瓢一瓢往身上泼的日子,过得腻烦了。 晚饭......倒是没什么大恙。只不过,说真的,除了相比于以往缩水许多的饭菜,还有剩饭桶。嗯,不错不错,终于懂得节约粮食了,数次浅浅的一层剩饭。 说也怪了,在学校被封锁的数十天里,那些剩饭剩菜往何处倾倒?如何处理?暴露空气那么多天,再加上这种天气,不出两日便臭气熏天了吧?可我倒是一点也没闻到。真心好奇他们怎么处理这一类不容易烧掉的垃圾,别告诉我全拿去施肥了。 时光易逝,岁月蹉跎。感觉才过了一个钟头,可实际上已经一个下午了,之后便是更为“漫长”而无趣的晚修。哎,又有谁知道,晚修时,我们迎来的重大事件会是什么?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啊哈,我只能说,今天,晚修前夕,在教室里,又是个不错的时光。 吃饭吃得慢了,也比较晚回教室,进入时已有十来个同学。 哎?这黑灯瞎火的在干什么?......我汗,又在看粤语脏话版小叮当。 这不禁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第一天,大家齐聚一处,围着投影看视频。可是,才短短十几天,班里就已经离去了两人,隔壁栋的初二(10)班也全体莫名“失踪”,再加上各种突发事件,那还真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了。 啧,小小年纪,愁烦事多,待到年老,岂不更糟?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因为什么狗屁青春期烦恼【“狗屁”应该不是脏话吧?】,很快就结束了。 也罢,跟着这些人一块看视频吧。哈哈,如第一天所言,虽然大部分内容听不懂,可仍能理解部分话语。挺佩服这些配音的。 看累了,便低头做自己的事。唔,光线不太好,除了来自投影的光能让我勉强看清笔记本上的文字,便几乎什么事也干不了了。光明中的盲人,黑夜中的正常人,也都是同一个境遇。 然而,从踏入教室那一刻算起,我就已经同周边人一样,自身融入黑暗之中,并面向着唯一的光明。 回到这里的同学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包括我的同桌。“......”最开始她回来并坐下时我都毫无知觉——**静了,蹑手蹑脚的赶脚。估计还没从下午的精神创伤【用这个词?】中恢复。 视频播放持续到快要晚修时才停止。话说这回没有一个人负责“站岗”,幸好今日运气好,没有主任什么的来突击检查。倾听着晚修铃声,望着漆黑的窗外,感觉一切都回到了6月11日,那个星期三。呵,倘若时间能倒回到当时,要我拿出多少零花钱都愿意!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唉等等,这有点不对劲。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晚修铃响起了,那个每天都路过的老师没再途经那段有路灯照射的路?哎,忽然,发觉自己无聊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有些时候,我也会幻想自己回到了家里,舒服的坐在办公椅上玩电脑游戏,看着美剧吃晚饭,挺美好的夜晚。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仍旧是困在这种恶心的地方不得出。 啊啊随意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估计外面的人也快弄出解药什么的,静心等待便可。 只是......不知不觉中,我又像当时那样,轻咬着笔帽,“傻傻的”望着窗外,无言中度过一个晚修。啧,真的,想回去,真的...... 忽然心情变得有些烦躁,轻轻吐掉笔帽【嘘,这里是公共场合】,拨弄了一下马尾,又闭着眼轻揉一番眉头,让自己缓缓。“呼。”觉得舒服了,不慎带着声音呼出一口气。个人不喜欢弄出太多声音。 班里似乎也跟我一样,有些“烦躁”。 “快点,到你下了。” “你出老千啊,之前都有4张牌出了。” “然后他就啊哈哈......” 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俗话说:“平静之中,必掀起一丝波澜。”不知今日是否也如此?虽然这两天以来的波澜已经够多了。 “喔噢——”忽然,只听到教室后边传来一阵起哄声,欲回头去看,却一瞬间融入黑暗之中。 融入黑暗之中......愣了数秒才有所反应:天花板,日光灯。光,为什么没有光了! 大家似乎也跟我一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停电给吓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并轰的一下议论开来。“我去,漆黑一片。” “太棒啦,不用晚修咯!~” “老师嘞?班长你去找下吧。” 黑黑的一片,仅能看清轮廓。感到特别紧张【换句话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外面,外面呢?都是这样吗? 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将窗帘轻轻掀开一条缝,以探虚实。却没预料到:一样,都一样。其他地方,教室之上下,因毫无征兆的大停电而躁动混乱,有欢呼,有起哄,有哗然。没过多久,可以看到几束光从楼下,或楼上射出;至于隔壁的初二,不用说,漆黑一片。 引用上文一句话:“老师嘞?”答曰:“我也不知道。”想看看综合楼那边的情况,却无奈现在正处于夜晚,失去路灯的指引,人的眼睛几乎是废的。 望着窗外期间,无论是教室里,还是楼上楼下,其吵闹躁动之势有增无减。嘿,你知道吗?这些从不同教室里射出来的各色光线【红色镭射光,绿色花样散光,白色手电筒光】,搞得就像是学校开了演唱会。呃,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场演唱会。 没过多久,可以听见隔壁班“安静,都别吵了!”的吼叫声。与此同时,“够了,不要吵闹!”班长站起来【听声音】大喊,“别捣乱,我去找老师。噢,也太黑了吧......” 在伸手不见五指之中,我只听得有人站起来,辛苦的大跨步避开什么【估计是书箱】,然后嘭的一声开门出去了。只可惜真的太黑,连路灯的光也被停掉,借着封锁圈外的大功率灯光,仅能看见一道黑影开门,然后又重重地关上。 其他班干部开始出来控制越发混乱的班级形势。“不要在那边玩课本!” “回座位上!我听得到你们的脚步声!” “淡定点,都还没中考结束呢。” “啪嗒。”不知何时,原本乌漆抹黑的教室里,忽然多了束光——果冻开的手电筒。 来自无际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带给人向往和动力。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无语的是,这束光也跟其他的一样,无意义的乱射。 终于“绝望”,摇摇头,瘫软在座位上,又陷入自我世界。 人刚出生的时候,眼中的世界就是黑的;15年之后的今天,也变黑了。可这一黑,就像被打入了无底洞一般,永世不得翻出【夸张】......有点,冷。 不,我的皮肤并没有感觉到冷。那种冷,像是难缠的麦芽糖,又像是某种精神攻击,甩不开而伤害深刻。 伤害?能受到什么伤害?......讲白了,也就是有点......家,想家。 从6月12日到今日的6月25日,已经有13个白天和13个黑夜未能见着家人。能发个短信也好啊......愚蠢的外面的人,断了学校的通讯有什么意思,这能让我们快些出来吗?哼。 在想家之时,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家人的音容笑貌。不清楚,他们是否知道,我这个苦逼人士正陷于一片黑暗之中,放松着四肢,浸泡在周围人的说话声里,可仍觉得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许,他们正各做各的事,如往常一样;也许,他们正想尽办法,或与旁人联手,促使那些人快点解除封锁。啊,能联系上就好了。 想来其他班级的混乱程度也不比这里差吧。蒋晓斓,杨茵,萧临然,陈丹丹......还有才刚认识的任倩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此时是什么样的,估计也是身处黑暗之中,有点不知所措吧。 唉,真是有够矛盾。明明不怎么喜欢待在人多之处,可现在这种情况,我却觉得很舒适。感觉,安全。 坐正,双手捂脸。周围声音,很吵,很杂。只是想在此番环境里得个静谧,却是这般艰难。呆愣了一段时间。 “不干!” “嘭!” “......嘿,你们快看!”一系列的声响,瞬间灌入右耳。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这就像颗重磅**,惊醒了整间教室的人。“干嘛啦?”只听得到地瓜的声音。 “......出来!所有人都出来看看!” 听这声音,好奇地朝声源方向看去,却发现另一道灯光——伴随果冻的手电筒光,一名同学正站在教室门口,门大开着,手指向外边。 仔细看向走廊尽头,是有少量光挥洒在上面,学校之外的。可是他叫大家出去看什么? 但我不得不承认,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有新闲杂事可以围观更好了。可以看到有光的地方掠过数道影子与听见跑步时的跶跶声。 “TM不公平啊!”从走廊上传来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狗华,“凭什么我们这里大停电,外面的那帮守卫就可以用大灯!” 额......外面的人有大灯很正常吧。每天晚修过后,站在走廊上,总能看到美丽的“灯景一条街”:沿着封锁圈,隔段距离就有架大型探照灯,弄得好像这里正在进行夜间篮球比赛什么的,又或是监狱。 太黑了,懒得动。沉寂在黑暗之中,默默“看”着周边一切的风云变动。 一些原本坚守不出去立场的同学受到某种怂恿,也跟着出去看;也有人选择沉于其中,等待光明主动投来。 不过说真的,刚才那位同学开门的一瞬间,是有一些光投在教室地面上,但多数被树叶所遮挡。似乎有风吹动了,树叶与树叶之间悉悉索索,犹如数名5、6岁的幼童。相互嬉笑玩闹着,在冰冷刺骨的探照灯下;而地面上的光,则像世上最完美的摄影师,默默记录和展现这一幽静的过程。 躁动的漆黑环境,清幽的外边世界,清楚而不清晰,不清楚而清晰。我并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如何,也不知道封锁圈外的情况怎样。只觉得,光明也好,黑暗也罢,此时此刻,心是静的,也是烦躁的,是迷茫的,也是有序的。一闭眼,再睁眼,回家了。 然而,这种臆想是不可能的。现下班级这状况,班干部叫不住,班长也不在,大家都在随心所欲。再没有个老师来控制局面,迟早会学校大乱。 情不自禁联想到大乱之后的景象。众人作乱,抢夺,以大欺小,抱团求生,或者更糟,强盗小集团。虽然比社会上的黑帮弱很多,但对于13-15岁单独行动的学生而言,啧。 但就像舍友说的:“一群小孩子能弄出什么乱子。”他们再怎么厉害,也终究是13、4岁的孩子,相比于我们这些已经有点成熟的15岁少年,还是稍逊风骚。当然,我不是指更会烧杀抢夺。 也好在是我多想了。“听着!所有同学!”无所事事之时,从1楼传上来了喇叭的声音。不禁把我的思绪拉回到昨天下午暴乱时。 “都安静下来,不要拿着灯到处乱射!初三(9)班!14班!8班!”听声音是级长的,而且很激动【废话】。 至少经他这么一吼,那些拿灯光乱来的熊孩子总算有些收敛,热闹的观众台也漆黑下来。“嘿,我看见了。”靠窗的一位男生喊道,“教学楼中间,拿保安手电筒的那位。” 作为第四大组的孩子们瞬间有了地理优势,令平日里春风得意的二、三大组和偏远的一组眼羡不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中年男子站在两栋教学楼,一手学校保安晚上才会拿的手提式强光电筒【用来抓晚修后“钓鱼”的学生】,一手黄白相间的喇叭【对,没错,跟昨天下午的一模一样】。 印象里边,他当时说了老长一段话,大意是讲让我们不要这么乱,一个停电就闹成这样,像不像初三的学生,怎么给初一、二的做榜样云云【这废话不知听了多少次】,之后才步入正题。 “现在听我指挥,7、8班的先出来,回自己宿舍;9、10班等着。” 哈,这才对嘛。心里挺高兴的。不知过了多久,总归是轮到了11、12班。自然的,班长也在等待期间回来了。 幸好只有一个初三级,不然这样分班放学,得要到何时?当时我们下来,由另两个同样手持强光手电筒的老师分男女两队领回宿舍。走到③号教学楼时,也有两队人马同路...... 此时就像下了场暴雨,泥石在其间流淌,寸步难行。上百学生在引路人带领下,驶向自己该去的地方。 回到宿舍后,那些同学玩high了,摸黑。 “现在几点啦?” “学校大停电好开心。” “总比一直坐在位置上好啊......” 表示实在是佩服这几位同学黑灯瞎火中活动自如的能力。她们继续在宿舍里摸黑打闹,而我则躲在厕所里,偷偷用手机。 21点27分......换在往日,都快要晚修放学了。唯一一如既往的,就是那零信号格。 啊......第三天,若没有当时想要拍照的念头,我就不会发现手机有信号,也不会一路狂奔去多功能楼,更不会做出胆大的“偷窃行动”,继而遇到那个一直愿意出手帮忙的萧临然。当时一整天的遭遇,一下子如幻灯片快速播映在脑海里。 轻拍脑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拍好今天的今日总结。一番调整之后,这才开拍。黑暗密闭空间里的亮光。 这里插句话:若说今日在死路里弄出光信号是非必要需求,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话,那么,往后日子,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嘿。”开始的录像。 “黑漆漆的,对吗?如你们所见,学校停电了,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从早上开始说起吧。一切都还好,就只是拿早餐时他对我说的话,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中午拉肚子才明白。天知道为何学校的早餐今日如此坑爹。” “......午的事好了。哎,真的闹得很大。拉完肚子没多久,坐在床上休息,一切就发生了。先是一段刺耳的噪音,然后......” “......但是,说真的,同桌下午的言行,听着让我很......有些不安。我相信她会挺过来的,毕竟我都没事......” “啊哈,接下来是全天的重头戏之一......就是我之前说的全校大停电,具体......” “......望这场停电能快点结束。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长时间没有电,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 “今天是2014年6月25日星期三,录结束!”急忙说完【漏了一个字】最后一句便关掉录像。宿管来了,透过门缝看到的很强的光线。 “怎么这么叽叽喳喳的呢?哎哎小胖妞在哪,人都齐了吧?”宿管同样拿着强光手电筒,往宿舍里乱射。还弄到我脸上,直接下意识遮挡视线。 “齐啦齐啦,放心吧!”舍长右手往旁边一挥,好像维持交通的交警放行通过一样。 “回床位睡觉啊,都10点了。”宿管左看右看,确定无误后,才去下一间。 看到了吧,没有电,她就得一间间查,不像以往,站在一楼,一目了然。 在那边一个劲的感叹有什么用?还不如躺在床上休息来的实际。 可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满脑子想着一整天的大事小事。闭着眼睛,想着想着,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停电......究竟是谁干的,想来也只有可能是学校外面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再丢补给下来的同时“雪上加霜”?这现代人,失去电一段时间,还不得直接倒退回18世纪?除非,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或者......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或者......哎什么或者不或者,各种找理由,说到底,不就是不想接受事实!可它就摆在眼前啊......以手捂面,又放松,向左转,面墙侧睡。 倘若连今日都活不过,谈何往后几天?......愚蠢。这样乌鸦嘴有意思吗?我肯定是会活下去的...... ...... 每次早晨起来,都觉得,能够看到第一缕阳光,真是幸福,却又痛苦——第13次睁开眼睛,依旧是处在这个宿舍,这个地狱一样的学校里。 如前面所言,是又怎么样?日子还不得继续。 “怎么样,昨天如何?”一会面,萧临然就问道。 他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很好?“昨天中午拉肚子,你觉得呢?” “之前说过了,不行的话就别吃。哎╮(╯▽╰)╭” 这表情......简直无法忍!“......”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如何,但绝对是很难看。 许是看我脸色变了,他又慌忙改口道:“啊不不不,我是说,下次别逞能,食物坏了就不要吃。”说完,便把早餐递到我手上,但是缩水了一半,“喏。我已经尽力了。” 手提着严重缩水的早餐,低头看了看,又静静抬起头望了望他。 “呃......我已经尽力了。你不知道......”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突然放低声音,“学校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真的。” 虽说心里早已有了这个揣测,但是听萧临然这么一说,更加害怕。呃不对,准确来讲,应该是更加心慌。 也真是佩服自己,总是能做到心动身不动,活脱脱的两面人。“那么......”我也放低声音,“乐观点看,大概......还能坚持多久?”这个问题很重要,总得考虑自己的战略物资储备问题。 如果回答是正能量的就好了。“......哎!”他失望地摇摇头,“非要扯到乐观上的话......两天吧,若吃的人少,也许三天。” “啊,那该怎......”我故作惊讶,以便引出下个问题的答案。 “能怎......撑着咯,同时祈祷外面的人愿意与我们协调沟通。但那都是我爸和他的同事们的问题了,我压根无法插手。” “哦哦......”耸耸肩,“也没办法的事啊......只能祈祷了。” “看看吧,如果有急事的话,我尽可能告诉你......我又忘了你的班级。” “校长室里可以查吧?”故意问【diao nan】他。 “这样问方便啊O(∩_∩)O” “好啦不玩了......初三(11)班。这不第三天时说了嘛。” “就是忘了嘛/(ㄒoㄒ)/。那你又记得我的?” “记得啊,4班。不像你。” “唔唔......” “你记性不好就别一副哭丧脸啦!” “够了别提了QAQ......大家快散了吧,今天在这里逗留太久了,旁人会起疑的。” “如果时间够多你就死定了(ˉ▽ ̄~) 切~~。那先走了,拜拜。” “回见。” 哈哈,这早晨,是我被封锁在学校的这段日子里,最开心的早晨。 回到教室,也没什么异常。兴许今天会是平安的一天也不一定,如果有预知能力也不错,嗯,于现下形势而言。 不过,有一点确实很让人烦心:电源。也不想想,现在是夏天,而且是今年有史以来最闷热的夏天;况且,白天也罢,可是天色一暗下来,就瞬间成了瞎子,不论近视与否。 叹气,眼下复杂纷乱的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不久,人到齐了,虽然永远没法全齐。 有些“反常”......比以往几天安静许多,只是左右桌、前后桌之间会小声交谈。 “啊好啦。”班主任不知何时从教室门外走进来,同时让大家静一静。 大家看着她走上讲台。以往都是站在教室后边数人的,怎么今日会站在讲台上?难不成要说些什么?不过似乎也说不了什么,能讲的大道理早在数天前就已经讲完了。也罢,我且静静等着。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讲台上的班主任【这类型话似乎在很多小说里出现过了】,看她要做什么。“咳咳。”许久,她终于开口了,“你们......有没有不舒服的症状?” 这是要做什么?“没有啊。” “我感觉很好。” “又怎么了?”众人纷纷表示自己很好。 她仅是点头,依旧环视着全班,许是在确认什么。尔后,才继续说道:“嗯......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讲话意犹未尽的赶脚。 “嘿老师。”某位昨晚爆粗口抱怨学校停电的同学忽地站起来提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是停电状态,晚上睡觉时又热个半死,”这个同学就是狗华,“这电啥时候恢复呀?这夏天还不得给闷死了!” 不得不承认他在班主任面前还是会尽量不爆粗【哦?】。“额......”只见班主任听到狗华提问后,稍微顿了顿,“......对,有关停电的事。有关电力何时会恢复的问题,”说到这,她又停顿下来,就像是油轮撞到礁石,说书人故意钓听客胃口一样,“......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连学校也不知道答案。” 这就好比脆弱不堪而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失去仅存的一根水泥柱后,轰然塌陷,引发一阵骚乱非议。班里现状就是如此。 “啊,晚上麻烦大了,蚊子那么多。” “不接受啊啊啊!” “这是要退化成山顶洞人的节奏。” 同学之间的热议,打断了班主任的发话。“安静下来!”班长大喊,让激动的众人冷静一些,以便班主任继续说话。 “......根据校里维修工说的,总电源是从外面断开的,他们也没办法。”班主任等众人静下来后才接着之前的话,“抱歉。” 抱歉抱歉,抱歉有什么用!心里各种愤慨。当真是要退化到18世纪。如果不能在手机电量耗完前恢复电力的话,那我真的是手头上一点电子设备也没有了,于自己行动生存不利。 心里不爽归不爽,外面的人可不理会。那么,往最坏结果思考,倘若电源长时间不恢复,手机电量也耗完了,该怎么办?如果手机没电期间,忽然有了信号,那不就麻烦大了?还有一个问题,假若手机没电了,我该用什么来记录一些可能终生难忘或永远不会见到的场面?仔细想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印象派画家,没法速写之类的;仅凭文字表达,又感觉缺了什么......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说说。”班主任一句话就把我从个人世界拉回来。 话说又是什么事?还有更糟的?“我想班里的男生应该会比较清楚吧?晚上的事。” 不会吧,昨晚那里发生什么,我们女生宿舍这边竟一点也未察觉?不过,若真发生了什么,凭那晚乌漆抹黑的,一闹起来,还不得死伤惨重?! 静静观察四周,一言不发【你本来就是吧!】。班上倒是一反往常,并没出现“热闹非凡”,仅是小声交谈。 “啊,会不会是,半夜时初一、二男生宿舍......”某位男同学大概猜出了什么。 班里的女生还处于茫然不知情的状态,部分追着身边的男生询问;而男生之间的小声讨论则更为剧烈。 潮水般的说话声瞬间盖过班主任一个人的声音。噪音持续着,心也扑通扑通的跳着,那种接近真相、即将拨开重重迷雾而亲眼见证庐山真面目的紧张感。待班长喝止班里吵闹之人后,班主任才无奈的叹气,同时开口说道......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当听班主任说完那句话之后,原本还有些悉悉索索议论声的教室此时是彻底的鸦雀无声。而我则心咯噔一下,也被这事震撼到了。 “昨天半夜,初一、二男生宿舍有人在床上变成了它们,撕咬了同宿舍的人。” 哦天,半夜……不禁想起了肥欣。如果,如果当时她没能挺过那晚,也在半夜变了……那么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的,就只能是不愿离开人间的灵魂了。 如此看来,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我还活着。不过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离死亡只差一步的事例比比皆是,只是现下更频繁一些。若再往前挪一小点,便得去找阎王下棋喝茶。啊感谢感谢,我还健在。 先别急着高兴,班主任话还没说完。“那……结果呢?”一位同学弱弱问道。 这种气氛还问这个问题?“结果?”班主任重复了一遍,又摇摇头,“那一层的走廊上一团糟。” 一团糟……实在难以想象大半夜的,孤身漫步在走廊上,没有古诗意境中的月光照射,唯一有的,尽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血腥味。裸足触地,湿黏而恶心。 不知何时,原先气氛压抑的而无人坐下交谈的场面又被打乱,耳边似乎又多了些许轻声细语。“不多说了,大家自习吧。”她说完此话,便拉被推在一旁的座椅到其原来该在的位置,然后离开教室了。 通过数天的观察与听到旁人的谈论,我知道她是要去旧阶梯课室开早晨例会。估计陈丹丹也会在那,如果有机会向她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也不错。恩,有机会。 啧,一想起陈丹丹,就想到第一天;一想到第一天,就回忆起当时错综复杂的一系列经历。医务室,杨茵,综合楼的小会议室,与外界联系的断绝,和外来者在医务室和图书馆外的短暂对话,回途时最令人恶心的一幕,晚修期间的法国电影,领取生活用品,还有……下意识摸了摸右手边的口袋,夹在校卡套里的母亲写的纸条,十几天以来,未曾动过。 在这里提一下,虽说电子产品令当今的青少年沉迷无法自拔,但家人的手迹、贴身物品是远大于它们而最为美好的东西,尤其是分隔两地的时候。 倘若当时赖床不去学校的话,我估计自己现在因为停课,而留在家里玩电脑吧,同时关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太可能了解到什么。 现在,在这无聊的上午里,我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光?又要各种自娱自乐? 哦对,一上午。以往上学日,最难熬的时间就是上午,呃,准确而言,是早上睡醒的时候,尤其在冬天,那种不想离开被窝,却又不得不远去的痛苦。唯有周末之时,才可缓缓,一觉睡到9点,甚至10点。 学校与家,我更愿意选择待在家中。感觉,个人感觉,有些时候,大家都应该有一段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独处时间,暂时远离那花花绿绿的社会众生。一个人,静静的,守着窗,叹口气,沉默的。也许这样子对某些好动的人来说很无聊,但是,那种宁静的感觉,很喜欢。 可始终还是要接触社会啊……纵然想法编织得多么美丽,但现实就摆在那。没事的,我相信自己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如果有,默默弥补,若被赶,静静离去。 啊啊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总算是又熬过了一个上午。坑爹的停电,在教室里闷死了。 可是因为停电,刷卡机罢工,在排队打饭的时候,耳边不再有那些“滴滴”的声音,虽然在这喧嚣的环境里,这点声音只能被埋在众人口水漫天之中。就像你我他,表面看起来是那么渺小,一点东西就足以掩埋,显得平凡普遍。 天气的闷热,让人一回到宿舍就大开着门,以此透气。“就没人好奇那件事吗?”刚一进门,就听到地瓜发问。 “也许我们应该讨论班主任为什么会告诉我们那件事。”躺在床上发呆的舍长补充,“按理说,总要平复民心吧?可这么容易煽动民众恐慌气氛的事,她竟然很直接的跟我们说。” “我想呀,要么她是瞎吹,要么就是真的,她出于什么原因私下告诉我们。” “嗯……”舍长从床上坐起来,“我还是很好奇那事的具体情况,毕竟知道的太少了。待会等宿管一来,试着问问。” “怪我咯。你随意吧,我是无所谓。” 大概午休铃刚响起没多久,宿管就过来了。“哎我说怎么会这么吵呢,”抬头朝窗外望去,她如石像,立于走廊;其音容笑貌又一次印入“我婶婶”的脑海里,“我说你们几个啊,不要每次我一过来开窗就慌慌张张的,乖乖回去睡觉就没那么多事。” 又不是我在吵。并没在乎宿管的言语,继续自习哦呸看书哦呸画书。 只可惜,我的专注一下就破灭了【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又怪起别人?】。“对了宿管,”舍长丝毫不受自身物理和生物限制,神一般的速度飞至宿管面前,“那个,我能问些事情吗?就一会。” “哦?什么事呀?” “这有关……昨天晚上的。”舍长与宿管关系不错。话是这么说,但面对这么敏感的事,还是会比较谨慎,说话的语速慢了许多。 “昨晚?……” “对,昨晚半夜,初一、二男生宿舍。具体的。” 原本脸上平日洋溢着笑容【请让我扶着墙壁呕吐一会】的宿管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不,或者说变得比较严肃。“那件事儿……你想知道哪部分?” “全程。” “全程……其实我也是早上开例会才有所了解。”宿管开启故事模式,“当时男生宿舍的宿管说的。在他刚刚半夜睡醒的时候,就听到楼上有学生在求救。急忙起来查看,原来是出事儿了……” “知道……怎么不接着说了?”再次抬头查看,宿管正要关窗走人,而舍长立马拖住并继续问。 “傻胖妞,还真当我跟你一样那么悠闲啊!去巡查其他宿舍啦!” “哎哎先别嘛!再讲一些,就一些儿!”当真没预料到舍长会模仿起宿管的口音,只为了留住佳人一时。 “好好好行行行。之后嘛……才知道是有人发作了,这动静惊醒了几乎整栋楼熟睡的学生。你们离那里有好一段距离,应该不清楚。当时说是那层楼的学生都被吓到了。似乎有一个宿舍的学生评论:‘惨不忍睹,用手电筒一照,血迹拖了半条走廊。’……啊啊好像讲太多了。” “哦哦……算了你先去吧。”估计是觉得知道的够多了,这才“放她一马”。 在宿舍里诸位的目送下,宿管那光辉伟岸的身影从宿舍视线范围中离去,深藏功与名。 讲句难听的话,舍长所刺探到的消息一点卵用也没有,可有可无。 话说回来,无论是班主任还是宿管,都很放心的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学校安排吗?还是真如舍友所言,她们私下告诉的?按理说,这么一公开,的确更会引起学生的恐慌。一旦乱起来,可不太好管呢…… 谈到大混乱,我又一次联想到,若真发生了,该何去何从?除了战略物资储备,还有藏身点,以此应对无法离开学校时的情况。也许有人觉得这是杞人忧天,而我想说,或许是吧,但不确定。 总而言之,虽然我自身的生理条件和多项属性看起来对生存不利,但是,不会的,好与坏,利与不利,从来都是相对的。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嘿,各位,好消息,大好消息! 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有老师突然进入我们教室里。“通知一下,由于停电,所以初三的学生以后就不用晚修了,下午放学就留在宿舍里。” “可是老师,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全校停课?累人又累心。” “对!” “就是啊!” “解释一下!”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负责通知11~16班。但我会把你们的意见上报的。” 呃,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总体而言,应该是悲喜交加吧。 得了得了,至少不用去晚修,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宿舍里,摸黑的。 噢,停电。说到这个,绝对要吐槽一下中午和昨晚。6月下旬,天气闷热,没有电,风扇和空调就是个摆设,没办法拯救我们这些汗流浃背之人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想到要这样持续到不知何时,心里就感到特别不爽。全身又湿又粘。 也辛苦了那位老师。就因为没有电,用不了广播,在学校只能用古人的方法传递信息,也是蛮麻烦的。 还有......撩起窗帘一小条缝,望了望室外风景。看起来挺平常的呢,像是罩了薄薄的一层玻璃,说不出的美感;似乎轻轻一触,就能激起一丝涟漪,向四周扩散。 天空,依旧很好;人,反而变了。人事物景,早已不复当初;形势变化,却是逐渐严峻。 同样一句话,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这总会过去的,不是吗? 天,又开始闷热了。轻扯衣角,以此透口气。毫不夸张地说,这间教室就是个大蒸笼,而我们这些人类只是里面的肉包子【噫,香喷喷的】。 一直都以为中午12点才是最热的。拨开一下马尾,让后颈舒服些。随手一摸,满是汗水,待到风干,更加难受。“涵姐,开窗。”第三大组的同学小声叫道。 正合我意。一把推开窗帘和窗户,一股清凉之风鱼贯而入,南方夏天稀有而宝贵的东西,缓解了难受。 教室中间部分时常爆发出一两声哄笑,一群男的在那边弹纸片,可以听到棕色橡皮筋积累了巨大的弹性势能而造成周围空气强烈震动所发出的“啪嗒”声音。 又来,这不会再次误伤他人吗?有点觉得这帮人是从不吸取教训,直到出事了才说对不起,干嘛一开始就不避免? 不过更要吐槽的是,这值班老师也太不尽职了,自己觉得不爽就逃跑,现在应该在外边抽烟休息吧。 正当我以为要住在这种环境里度过一个无聊的下午时,事情出现了变化。“哎!真TM讨厌!”吵杂之中,“正义”怒吼。 如此一吼,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声音发源地——狗华身上。“狗华,你又想搞什么!”班长第一个出来喝止他。 这孩子又要干什么?心里嘀咕,抱着一种看热闹心态。现在我眼里看到的,是处于教室中间,一名皮肤较黑、体型壮硕的男生。他不知何时从位子上弹起来,惊起周遭凡人的目光,或惊讶,或淡定,或不屑。但这都无法阻止他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他丫快受不了了!这样日复一日坐在这里,屁事都干不了!”狗华冲着班长抱怨,“昨天那广播说的对!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反抗压迫?他们可能是故意要害死所有人!” “呃呃,狗华,”在他座位旁边的一名男生摆手劝告,“大家都明白这些事。可是,就几个人造反,是几乎不可能成......” “放什么狗屁!如果,如果有办法像几天前那样与另外两级部联手;如果,如果所有人一块参与......” “嗯是呀,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参加......” “可是即便全校只有1/2的学生参与,只要统一给外面施加压力,也算成功呀......” “吼。说的容易,做的难呢。” “哼,难归难,想必志同道合之人多着呢!而且,明的不行,咱们还可以暗的来!” 目前我所看到的,只是狗华怒火中烧,像是极度愤慨的皿煮斗士,在强烈的批判现行制度的种种不公,却从未思考领导人执行的缘由。而且...... 哦抱歉,偏题了。总而言之,我们班里的开心果兼小愤青估计是受到昨天中午广播的影响,此时情绪显得比较激动,强烈渴望冲破牢笼,奔向自由与光明。 不过我很好奇他这“明的不行暗的来”的具体含义,总感觉不是好事。“哦?” “什么明的暗的......狗华,我说,你别捣乱了。”班长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其实无论换作是谁,都会或多或少对他反感吧。 班里那些看戏的同学,似乎都在相互交换眼神【在我看来,是的】,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什么,但绝不像是被说动的样子。 只见狗华还是一脸不爽,边坐回位上边念叨:“NND,总得想法子离开才好......” 嘿,愤青,知道老师不在,你才敢在班上大声囔囔【然而这声音并不会让隔壁班的听到】,肆意发表意见。但你这样一切粗鲁蛮干,是很多事情都做不成的。反抗个什么劲。 不过,也是挺佩服他的。在大家选择私下里默默承受的时候,只有像他这样的人大胆站出来说不。究竟是生来的傲气,还是其他精神促使他去这么做,我不知道。但是他做了,做了我都不敢、没勇气做的事。在搭着“顺风车”的同时,他也跳上了车头,又或者来不及,也有可能不跳。 聊到狗华,我又想起第一天时的事,就是发试卷的时候他归还校卡。这里还是挺感谢他的拾金不昧,不然这十几天以来都不用吃午饭和晚饭了【然而早餐还是要委托别人帮忙】。唉,不管怎么样,他是个有好有坏之人,就跟我们所有人一样。 估计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行动上却什么也不做。这类型的人,在网上,在现实,见多了。 可未来又偏偏是个未知数,谁知道是不是会节外生枝,突发意外?不管如何,还是那句老话,且看不论。 至少这个下午过得还是可以的:狗华的短暂闹剧、好消息的通知,给这无聊的3个小时增添些快活的空气【这里借用下鲁迅写的短语】,较为轻松。 知足点吧,虽然电不知何时会来,但至少可以留在宿舍里。揣怀着这种满足和不满足的心态,回宿舍洗澡。 话说回来,我在洗澡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记得数天以前做过的分析吧?大约有多少人沿校巡逻?如果狗华真选择了逃跑,那他该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同时还有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倘若他被发现了,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即使成功离开了,他又要如何才能穿过有所管制的街道,回到家人身边?那么多人巡逻,一个15岁的孩子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即使真做到了,那他今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对学校里的人的影响?一系列的问题,弄得我头有些乱。 这一箩筐的疑惑只能交给想象去解决了,先去填饱肚子再说。民以食为天嘛! 本来一切也挺顺利的,吃个饭【我要成尼姑了!】,走出食堂,望着夕阳唏嘘感叹,同时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啊,对,陈丹丹。也许现在出发,真能遇到。带着这种想法,沿着老路前进。 可到了那个转角处,我又不得不停住脚步。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哦,呃,不。别多想,没有遇到感染者或中年老女人。 就是,有些奇怪。 你想想,为何有个初三女【短发,略卷,整体身材而言,像个女汉子】在初一、二女生宿舍附近徘徊,并最终溜向多功能楼与篮球场之间的小建筑?我是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去那么偏僻的地方?生来热衷追根究底【ZUO SI】的我又一次做出了“完美”的决定。 那个地方我知道,初一还是初二的时候去领取过新课本。里边到处都是教科书、练习册之类的,无论桌台还是地面。平日里也未曾见到有多少人往来,换句话说,你在那里踩死只老鼠,可能一个月后才有人看见。 别问我究竟看没看到,因为当时里面的那种房子刚装修完的味道很重,一下子就退了出来,并发誓不再进入。 现在想来,那四个人会选择去那里商讨计划,也是有道理的;而我当时选择找陈丹丹搜取信息,也是正确的选择。 像个私家侦探,悄悄尾随被调查人,一前一后,她停下了,我也止住。探头一瞧,果真如此。 在她来之前有3个人在等她了。两个初三的,一男一女;一个初二的,女生。男的没什么,就是看着有点......痞子气?不像是个会读书的,但一眼望去,又显然不是流氓;倒是两个女生,都披着头发【观察了三年,发现身边很多女生在晚修时会披着头发】。值得一提,初二女个头比我小一些。 真奇怪的组合,这是要干什么?“你行啊,这么久才来。”初二女面带微笑,对晚来的那位说道。似乎这几人相互之间很熟悉。 “切,小不点,”晚来的初三女也施以“回敬”,“人小鬼大呢你。有事晚来了嘛。” “行了行了。”初三男站出来说道,“王莫莉(@容颜笑开花满楼),下次注意些。” “知道。”原来我跟踪的这位是叫王莫莉。 “让我们快点进入正题吧。”一直待在初三男身边的初三女忽然发话,“现在我们四个人都齐了,开始商讨计划吧。待在原地太久会被学校发现的。” “午夜说的是实话。传言昨天有个初二的和一个初一的私下会面交换东西,因为停留太久,结果他丫被校领导抓了。”初三男在旁补充。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是领头羊,说说要怎么做吧。”王莫莉对初二女说道。 “嗯。都靠过来一些,计划是这样的......”然后这四人便紧靠在一块,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 没办法,跟踪的,总不可能凑过去听吧。啧啧,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傻帽。什么时候如此关注这一点一滴的东西?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忘了原本的目标去关注其他事。不过这现象在身边人上也常常见到,我一个凡人也不可能避免。 思索之时,四人组那边倒是有了些变化。“然后就这样!......你们说,大家该不该再拉一个人进来讨论?东南方向,最近的那根柱子后面,穿蓝色帆布鞋那位?”初二女说着说着又故意放大声音,继而语锋一转,目标直指...... 好吧,穿蓝色帆布鞋那位就是我。“呃......”被抓到了,只得尴尬的站出来,并脸上陪着苦笑,“呃,我......” “原来是初三的学姐。”初二女扭头对着身边的伙伴说道,又面向我,“哎等着,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跟着王莫莉。”老实道出缘由。 “啊,我?”王莫莉指着自己鼻子问,然后自言自语,“嗯......看来是我太迟钝了。” “其实早在王莫莉刚来的时候我就发觉那里有人了,只是不确定是谁。故意不揭发,就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初二女一脸淡然,向我解释,应该是没有敌意,“哎学姐你靠过来吧,多一个人参与也无伤大雅。来来来。” 这4个人,初三男和初三女的眼神看我的样子,有些怪异【可能因为我是外人吧】;王莫莉还是停留在刚才的诧异中;至于初二女,感觉比较和善。 不过这“参与”是什么意思?纳闷不解,同时有些......莫名的兴奋感?不知道。但敢情这太过恐怖了吧。呃,此“这”是指“兴奋感”。 “......?”走到他们面前,静候发言。 “那么拘谨干嘛。”毫无预知,初二女直接拉起我的手,“对了,我叫林小寒(@悲催的唐山),你呢?” 依旧是没说话,又把目光移向初三男和初三女。 估计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此的中二、自恋】,初三男和初三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男的低下双眼看着地面几秒,思考着什么,才率先开口:“林小寒,这样莫名加入一个人,不太好吧?” “为何?她很明显没有恶意。” “......也罢。我叫蓝语(@忧郁的凡天),”初三男介绍道,同时看向身边的初三女,“她叫晓午夜(@同上)。” 再不说自己的名字就显得太没礼貌了。向他们说出自己名字的同时拿校卡给他们看。“班里的人都叫我涵姐。”最后补充。 “涵姐?”刚说完王莫莉就接话,并上下打量,许是觉得外表跟外号不太“相符”吧。“哈哈,我倒觉得‘涵姐’这个外号挺有意思的。”打量完之后,她还笑了一下,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对方的意思,“抱歉哈,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直白,若有言语不当,还请见谅。” “话说林小寒,”蓝语忽然发话,“若她真要临时加入,应该讲讲我们要去干什么吧?” 难不成林小寒是这些人的领头羊?一个初二妹子领导4个初三的。“那是自然。”林小寒回话,然后面向我,“前提声明,这是件大事,风险很大,但报酬也很丰富,同时需要夜晚行动。你确定加入吧?”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确定?” “先说yes or no嘛。” “......Yes.” “嗯。”她微微点头,然后嘴巴接近我的耳边,“这个行动听起来会比较,刺激吧......” 虽说是贴近耳边,可声音却大到周围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猜是因为声源离我近】。且不说这个细节问题,倒是听完林小寒的叙述,我这心里早就惊的难言一语。约过了几秒,缓缓开口:“你们,要去偷东西?” “正解。”晓午夜代替林小寒回答,“昨天的广播,前天的暴乱都非常有道理。外面的那群人十之八九是不管我们了,所以我们应该自保;再加上食堂供给越来越少,早在上周四就觉得不对了,为什么同宿舍的会那么快就回来?啊,总而言之,是我家语儿拉我来参与此次行动的。”她讲了老长一串话,说完后还不忘一脸微笑的望着蓝语,左手勾进他的臂间。 如此亲密举动,想来又是一对早恋的孩子。 这场面令身旁的王莫莉、林小寒和我看得......“咳咳,喂你们两个。”王莫莉干咳两声,“秀什么恩爱呢,正经点。” 林小寒也赶紧回归主线:“哦呃。简单来讲,到了食堂目的地,大家各拿各的。手快些,虽然学校大停电,但也难免有巡查的教职工,或中途恢复电力。” 一切看似差不多了。可是,我不免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你真的会潜行?” “会啊。”一提到这个,林小寒浑身像是打了鸡血般激动,“我可是向旁人拜师学艺的!虽然我那位师姐在废弃仓库一块练习时,被一只路过的老鼠吓得跳起,只有我一个默默看着师姐和老鼠惊慌失措。挺有意思的回忆。” 我对她的师姐经历没兴趣。不过网上......现在网络的确很发达,学习新潮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并呈现出低龄化趋势,当00后说自己老了,97、98年的笑了。 “额,不是很想说你们,”晓午夜忽然插话,“已经待了至少10分钟,而且林小寒还是初二的,宿管差不多要查人了吧?” 没办法,初二的只上半天课。大家相互交谈几句【内容暂时保密】后才分开。“晚上8点,图书馆与操场之间的石阶梯附近会面,不要迟到。”我记着林小寒的话。得先回去拿书包再说......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5个人分散之后,我就直接去教室拿书包了。 一路上,我总在幻想着两种可能:如果半路上遇到老师会怎么样?倘若上楼时碰见感染者或即将成感染者的学生该怎么办? 嗯......第一个问题。“啊,老师好。” “初三的?你怎么会在这?你这时候应该在宿舍里。” “没老师,我只回来拿个东西。” “哦......那快点。下次别再这样了。” “多谢多谢。我很快的。” 估计到时候的情景就跟上文差不多。不过第二个问题...... “唔......” “......!”向后转身,拔腿就跑;向前倾斜,撒腿就追。大约是这样了。天......我一个体育战五渣要玩起100m短跑比赛了。最讨厌的就是跑步。 不过我想第二种可能的几率很低。虽然明知道是瞎想,但依旧认为是如此的真实,触手可得【这用词不当吧】,又或是一颗无形的定时**,随时可在身边引爆。只身处于危险之中,却看不到危险,或者根本没有危险。 当人处于自己的幻想世界时,时间就飞快的流逝了。从上路到取回书包的完整过程里,事实很明确的告诉了我这么一个答案:你想多了。没有老师,也没有感染者,仅有的,只是橙红的不像样子的夕阳余晖洒落在人类的工业产物上。 兴许有人吧,但跟我不是同一线的。 不止一次提到夕阳余晖。只恨贫陋无力的文笔,未能尽全尽力展现黄昏壮丽之美。那光的颜色,总是能让人联想到许多往事。 似乎想那么多也没什么卵用。东西拿到手回途的路程上,抬头望了望天,又低下来,继续前行。先回宿舍吧,或者...... 停停停!来个急刹车。如果,如果把书包直接带回宿舍,会不会引起怀疑?在学校发现库存被盗之后。啊不行不行,决不能被发现了。待事成之后,也不太可能直接拿回教室。左思右想,或许可以放在图书馆里,然后悄悄离开,反正那里被封锁了,估计没人去,我也不用担心东西“不翼而飞”。嗯对,到时候要回教室再来拿。 真被本人的机智打动【呕】。手提着书包,加快脚步。最好别被他人看到自己的诡异举动。 为了尽可能躲开在宿舍的人的视线,特意绕远路进入图书馆。哎......十几天过去,还是一样工地帆布,棍子依旧插在原处,感觉从那一天到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带着唏嘘感叹的心情,眼见四周无人,行啊,天助我也,门竟然没锁,但也没时间仔细看了,赶紧溜进去。 就像虔诚的信徒亲临心中的圣地,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压低声响,甚至屏住呼吸,放眼望去。噫,里头空荡荡的,或者说,摆设依旧。斜阳入射,映亮地板,好似鸟雀归巢,猿猴入窝之景。夕阳西下,总能引人遐想。现在可不是吟诗作对的时候。迅速回神【自觉有木有!】,环望周围,该考虑下藏哪里了。 虽然没来过几次这里,不过印象里杂志阅读室几乎是密闭的,没窗户,隔音效果极好。二楼便二楼,那样更不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你自己多疑吧】发现。 “嗒嗒嗒。”呃好吧,心一急,还是弄出了很大声响,不过他们应该没听到,对,全都没听到,确实的。 图书馆一共3间杂志阅读室,彼此隔开,但贴在一块。随手挑了一间,扭开门把手,虽说不再有屋子刚装修好的味道,但那种清新的书香气息......怀念读书的日子。 放在公共桌椅下好了,反正也没...... 也没......蹲下来,推开其中一把椅子,却发现一个东西,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开我玩笑呢这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玩意。难道......有人在我之前来过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个黑色运动书包放在这里,明显是一个男生的。 让我脑袋先静静......有些迷乱。嗯?低头一看,竟然在肤色的瓷砖地板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带着红色小头。用两根手指捏起来,这才发现是根火柴【你眼睛是有多烂】。不知是谁掉的,但已经归我了。收进口袋。 至于那书包......天知道是谁放在那的,又想要干些什么......跟老弟书包差不多大,看起来挺重的,我这小身板不一定能轻松承受。不过管他的,翻别人书包和没事找事可不是本人的爱好,但不能让物主发现有人动过这里倒是必须的。静静的将桌椅挪回原位,尽可能伪造好现场,再悄无声息的重新关上门。 感谢物主此时没回来吧......既然这里待不了了,得另寻他处,可是能哪里呢?总感觉这书包主人是在一个团队里的,可能这个地方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又或者...... 啊啊怎么想都是不好的可能性。有种想抓挠头发的冲动。总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发现一点小痕迹就穷慌张,说到外面,岂不笑死人这是。 还是乖乖藏在一楼......唉算了感觉哪里都不安全......音乐室的门是开的!......就放在这个地方好了。 挺意外的。开门,确定无恙,把书包放在讲台下面,便悄悄离开了。 虽说还是觉得不保险......都离开图书馆了才后悔,没门!看命运吧! 真是服了自己,放个书包也能折腾那么久......但总归是搞定了不是嘛!...... 现在......还是回宿舍好了。 我也明白进去了就很难出来的道理,可是倘若一直不回去,更能引起怀疑。要再次出去的办法......回途中,不经意间会心一笑,已经有个不错的主意了,虽然还只是个雏形。 回到宿舍时,她们早就全都回来了。还好,只是看了一眼,没再多说。坐在自己的床位上,脱掉鞋袜,背靠墙壁,环抱双腿,半发呆状态。人一静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回顾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又不禁汗毛竖起。之前着急没想得那么多,可现在......发现了好些不该有,或者说不太“科学”的地方,比烧脑的数学题还烧脑。 首先,图书馆大门。为何能那么顺利的进去?我可不相信什么上天帮人之类的鬼话。想想,再想想,啊对!印象里,当时门确实没锁,至于门锁本身,它是挂在把手上的,而那钥匙孔......有把钥匙插在上面!对,当时的确如此。要我说,谁会开了门又把钥匙留着?真够后怕。 下个疑问,那黑色书包又是怎么回事?这反而毫无头绪可言了。略微后悔没有手贱的去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虽然乱翻别人东西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然而现在不可能回去,不光会引起怀疑,还会导致脑海里的主意无法实施。 啊啊真烦......一直觉得那样不安全,一回去书包就会被拿走云云。人总是如此,常常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但往往又很甘心这么做,做这种“蠢事”。 可惜没有后悔药,有了我也不敢吃,更不愿吃。“哎。”将头埋入怀间,轻声叹息。真的,好烦,天天闷在学校,都要成为一只“黄焖鸡”了【我不好吃!】。不过总要“没事找事做”,脑袋长时间不活动,年老时岂不成老年痴呆?抬起头,活动下脖子。离主意付诸行动还有好一段时间,得找些打发时间的办法才好。 想到了什么,下床,走到阳台处。地板和浴室依旧是湿漉漉的,弥漫着水的味道【?】,但那落日时的光辉散落在上面,倒也有绚丽彩炫之美感。望着那黑色屏障外的驻守部队,任由最后的光芒轻轻披在身上。 感觉,很好,无论后悔与否,无论结局如何,至少我做过。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时间,终于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搞点小神秘。 这次,就不说吧。哪天心情好了,再一一道明,可好?嗯,成交。 哎哎别打我了......下面说正事。 利用这主意摆脱宿管和同班的目光后,下至一楼,眼前漆黑,呼出一气,便朝目标前进了。 直接走近路去没事的,因为我几近是半盲人摸着到集合地点。 停电的麻烦就是这样,有猫头鹰的双眼就好了,但至少道路宽广,不必小心翼翼的行走。 嘿,高兴些吧,眼睛过了段时间,便明亮了少许,从漆黑眼瞎转变为勉强看清轮廓。 自然是先回去拿书包。由于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需要开手机照明外,具体过程在此不做过多描述。 明知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可我当时到了那里,不知为何,无法控制。当时无风,无声,无光,无人...... 不,有人。 错,没人。 ......嗯,无人。 可回首望去,望向那模糊难以见的足迹,走过的这一段路,还是有活人的。明知如此,却并非这般。 总而言之,终于到目的地了。“哎等等......嘿,这里!”正四处观望,寻找他们的踪影,然后便听到王莫莉轻声呼唤自己的声音。 循着声源走过去,原来他们几个比我早来,虽然在场的只有我、林小寒和王莫莉。黑朦朦中一高一矮两身影,额当然,还有个比矮身影略高些的。 “我去,他们两人咧?之前说过离开宿舍的办法。”王莫莉抱怨。 “啪嗒。”只听得清脆声响,紧接着一束映于墙上的光在三人眼前出现。“啊,完好。”开手电筒的林小寒微微点头,并转身面对我们两个,“先等一会,应该快来了。” 然而等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在此期间,3人也聊了一会,虽然实际上只有两个人在聊。 印象里她们说了一些往事。原来这王莫莉平日也是个学渣,但为人直爽,而且还会玩滑板,做一些男生喜欢的运动,十足的女汉子。 至于林小寒,她学习成绩倒很好,课外也会去学习特殊技能,比如前文所叙的潜行。 晓午夜和蓝语,一对早恋学生,男方是个学渣,时不时的跟一帮“兄弟”去打架,爱玩、不喜欢学习。两人目前交往了3个月【都要中考了】。 谁知道这几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只知道蓝语以前替林小寒出过气,说是帮忙教训以大欺小的人。虽然平时不务正业,喜欢跟父母和老师对着干,但为人还是挺仗义的,也很喜欢思考问题。 至于晓午夜,面前这两人对话基本没透露,仅知道她跟我见过的许多女生一样,刷朋友圈、自拍等等。虽说初次见到时看其身材跟蒋晓斓差不多,但颜值之冠还是蒋晓斓当之无愧。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调到蓝语他们过来时。 “你们在搞什么!” 那时我是把自身一半重量压在蓝漆栏杆,与网上许多青年男女趴在阳台上望风的唯美图片一样。然而他们看的是朝阳,而我的是一片漆黑,除了背后明灭可见的手电筒光。 这对小情侣这么一叫,吓得本人赶紧恢复正常站姿,转身面向声源。只见晓午夜和蓝语两人各背着一个书包,手牵手站在王莫莉面前,而林小寒则把光源指到他们身上,难怪如此。 “这样照来照去,不怕被发现吗?”蓝语面对林小寒突然这么一照,有些不满,双手交叉臂间,“我们这是隐秘行动,一旦被他们发现大家在这里,谎言就戳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被对方这么一训斥,林小寒只得默默低头:“知道了......”同时关掉手电筒。 “算了,大家都淡定点吧。”最后还是晓午夜出来打圆场,“也别跟学妹这么计较。额话说回来,不是要去偷东西吗?大家去那里还要靠她呢!” 倒是大实话......但停留在原地太久可不好。眼瞅大家无恙,说了几句后便上路了。 来简单介绍下我们的行动路线:以图书馆为起点,先到通往校门口的斜坡,再横穿到初一教学楼,走到多功能楼附近,并通过初一、二女生宿舍区域与校道之间的窄道【比上回被当成人肉踏板走的那条还窄,只能一人通过,但却可以直达食堂,也能躲避他们的视线范围】,然后到达食堂。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但它是风险最低的方案。我不是主谋者,管不了那么多,仅能服从。 整个队伍里,作为会潜行的特殊技能者林小寒自然是排第一位,王莫莉和我排第二,晓午夜和蓝语想在一块,选择最后面。不过纠结谁排哪里没有意义,这只是个临时团队,到手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若要从斜坡横穿到初一楼,需要爬过一个较高的台面,穿越植物带【这群人在想什么】。蓝语倒是一下子就上去了;我、晓午夜和王莫莉也很快就通过;只有林小寒稍微费了点力。 从未在大晚上的时候逗留在教室外边,尤其是没有光的情况下。 请原谅我贫乏无力的笔触,未能尽情描绘穿过植物带时所体验到的听觉盛宴。那晚天气很凉爽,虽然植物带很薄,但我却觉得很宽。早在穿过之前就听闻到蟋蟀的声音,给这寂静无人的月夜以背景伴奏,说明这里并非是毫无生息的,只是我们的耳朵选择了无视而已。 来到初一楼,冰凉高耸的建筑物屹立在我们一行人的面前。“感觉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呢。”林小寒一边领着众人穿过无人的教学楼一边感慨。 听到这话,我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望校园外边,依旧是灯火通明。“是呀,只剩我们了。”心里默念。 虽然到多功能楼时速度较慢,但至少有了林小寒带路,我们一行人完美躲过了两次警卫巡查。路上晓午夜说的是真的,她早在数天前就向学校门口的保安套过消息,有关夜间巡逻的。“来之前还有两个初二的男生,没想到也是问一样的东西......” 你问到了初一二女生宿舍附近怎么办?当然你也有可能会问,一开始路过初三宿舍不就行了?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直到后面的又一个遭遇,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一路上蓝语和晓午夜在后方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我们3个女生的紧张感。“我擦嘞,你们两个。”快到多功能楼时,王莫莉实在是忍不住,回头吐槽那对秀恩爱的鸳鸯,“认真些!” 前头的林小寒忽然停下了脚步,难道又遇到学校保安?“......”另外四人瞬间安静下来,静候发言。只见她缓缓转过头:“......学姐学长,你们淡定点......”淡定点,淡定点......还当她要说什么大事!囧 “知道知道。”晓午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说笑中,连回答林小寒的话时都是以手捂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虽然只能看清轮廓】。 “走啦!别他丫废话这么多!”王莫莉已经显得不耐烦。 整个队伍都停顿下来。“呃呃。”蓝语站出来说道,“我们知道了。但是......继续走吧,不要拖延了时间。” 我恰好在队伍的正中央,看着前后两方人,有种想扶额叹息的冲动。再抬起头来时,只见不远处的多功能楼中多了几束亮光。而其中一束正以极快的速度转向我们......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一瞬间的危机,让我肾上腺激素高速攀升。“蹲,蹲!”下意识轻声喊出,提醒众人小心。 其他人被这么一叫,在看向声源的同时蹲下。“啊,这怎......”晓午夜快速蹲下的同时注意到多功能楼内部射出的光束。 “多功能楼......”蓝语望着它,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我有印象。据说那里关着可能被感染的学生,而且还谣传死了人......” 其实,那并非谣传。心里暗念。“肯定是在巡查房间,顺便看下外边。”王莫莉一口咬定,“嘿,我说,难道我们这样不像越狱吗?真他丫刺激!” 再看看那边,第三层左侧,光束源头,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个人影。 不过,她说的越狱。 ......是挺像的。水泥高墙上四处照射的大功率探照灯,瞭望塔里值班的警卫。作为一个被冤枉入狱的囚犯,只有离开这里,才有机会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可无奈守卫如此森严,全然没有逃跑的希望。监狱内部的,监狱围墙外的。楼上地上,似乎很严密的样子。 “什么刺激不刺激。”林小寒白了王莫莉一眼,“学姐,我们这是要去偷盗哇!” “那束光拦在那,我们就过不去啊!”晓午夜小声说道。 “安啦,会过去的。”她身后的蓝语表示要耐心等待。 不到30秒,那人似乎累了,手电筒转个向便离开。“快快快,跟上!”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又来,赶紧趁着这个空挡,林小寒让大家紧跟在自己后面。 随着领导者的步伐,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多功能楼方向奔去,到其底下。 刚到底下的那一刻,又一束光从另一方向往下射,大大的玉盘映在前两秒踏足过的路上。 够危险。我心里感叹。这特工也不是那么好当。不过若是被发现了,被学校发现,还不知道会被如何修理! 话说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瞧见初一、二女生宿舍一角。“下一步,那条缝隙。”林小寒提到。 哦对,那条窄道。还记得我初一、二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走蓝漆铁梯——宿舍——食堂路线,向下看去,很潮湿,偶尔还会看到一两个零食包装袋。印象里,那条校道尽头,也就是食堂旁边,还有一颗与本人差不多高的木瓜树,结了数颗又绿又小的木瓜。作为一个从小在城市长大,只去过乡下几回【探望母家】的孩子,我在那之前还从未见过木瓜树,自然是不知道当年眼前那颗木瓜树是否发育正常。当时的思想还蛮幼稚的,想着等木瓜黄了,便去摘来,但始终不敢干。也不知道毕业离开后,学弟学妹是否会注意到这棵小小的木瓜树。 额抱歉扯远了,就只是,很怀念小的时候。“别发呆了啦,准备走了。”王莫莉从背后轻拍我。 不得不再次心理暗赞林小寒的天赋。若是凭本人笨拙的技术,早就被宿舍楼里走出来时宿管给发现了。这个路线果然不错,被“关注”的几率很低。“我来带头?”到了路口,蓝语主动提出带路。 虽说林小寒选择的路线风险较低,可选择在黑黝黝的窄道或整个路程开手电筒,这无异于是自杀行为。 虽然不是特工,可仍要像个特工。脑里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啊?”虽然众人处在黑暗之中,但我仍能感觉到林小寒那一脸疑惑的样子。 “这种地方,还是我来吧。” 只在眼前见到一长条物晃动,“不啦不啦,这又不是陌生的地方。”林小寒婉拒,语气中满是自信。 之后大家也没再废话,排好了队【小学?】便步入窄道。话说回来,我发现这么做有一个缺点。你想想看,倘若有巡查的人刚好走来,又很不幸地往下照了照,躲都没得躲! 现在估计也才8:30左右吧,总之我老远也能听到那些学妹在宿舍里玩闹的声音。假如当时选择不参与行动,大概此时也是待在黑暗的室内发呆。这种时候,最有密室杀人的气氛。 当然,没人希望有什么密室杀人案件,毕竟眼前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虽然知道偷东西很不对,但学校的所作所为真他丫的让人觉得坑爹。”通过窄道的时候王莫莉小声吐糟。 “人之初,性本善。有哪个正常的人是生来就愿意做行窃、杀人的事呢?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贪婪和懒惰。”林小寒回应。 说的倒也对......人们不仅是因为贪婪和懒惰,还有一个最本能的行为——饥饿,生存斗争。 在穿过窄道的时候,他们还聊了很多事,在此不做描述,直接从离开窄道后一一道明。 也是走出窄道后才依稀听到初三宿舍那里传来的嬉闹声。向其方向一望,可以隐约看到两三名同学在走廊上行走,甚至还有特意跑出来观察外界情况的。“我从未站在这个位置观看食堂。”晓午夜发出感叹。 总归是到了终点。表示头一回在无光的情况下观望食堂。很高,且其表面似乎略深于夜色,在闷热的夏天里身体贴在这墙面上,估计很凉爽。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忧附近有人巡逻,以致计划的拖延,可惊喜的是,没有。透过窗户一看,黑黑的一片,隐约反光一两点,并无生气。 “啊对了!”站在最前头的林小寒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面向众人,“钥匙!蓝语,钥匙呢?!” “铃铃。”短暂的金属摩擦声,我似乎看到一银白色物体在队伍后边晃动。 大家也明白那钥匙是干嘛的,再加上时间紧凑,并没多言。 再说一下,蓝语跟一个学校后勤人员很熟【别问我怎么熟,只是听他们讲的】,而且以前也干过小偷小摸的事。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那个有着我们目标的仓库所处的地理位置。虽说成功躲避了初三宿舍的视线范围,而且我也对那里熟悉【以前讲过的经历,记得吧?】,可若以初一、二男生宿舍的角度来看这里,却是一清二楚【毕竟处于高地,要上台阶才能到其平面】,不过至少仓库门口没正对那边。 数小时之前,也就是我被发现那会儿,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告知:“到时候蓝语负责把风,我、王莫莉、晓午夜负责拿,啊,涵姐,你也一样。” 哈,若是在冬天,一个人,夜阑星空,独守寒风,远望四方。如果今天换了另一情景,这味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温暖?寒冷?心酸? “你好了没。” “咔哒。” “啊好啦,快进来吧。速度要快。” 开门的一霎那,当年第一次悄悄进入的味道似乎又回了来。除却白日黑夜别样,感觉一切回至当初。人多心惊,人少心奇。有意为之,无心如此。感觉一切并未归于那日。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公开本人如何实现那离开宿舍的计划了。 “嘿,宿管。” “哟,啥事嘞?” “我要请假。” “去干嘛?” “老师让我去的。我目睹了一些事情的过程,要去作证。” “老师?可她并没通知我啊。” 果然不错,老师有事需要召唤学生时必定告知宿管。“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去趟综合楼,很快的。” “路上太黑,这支小手电筒拿着。等巡逻的来了你再去。” “真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去,也不是不认路。” “啧啧......你不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去吧,要是你长时间不回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啊啊必定必定,多谢哈。” “奉承个啥!快去快去!” 好吧,我当时就用这种最笨的方法混出宿舍的,虽然后来才发觉这个做法有一个严重的bug。 “你在门口发什么呆呢!”王莫莉忽然在我耳边喊道。 回神之时,才发觉自己一个人特逗比的立在门口发呆。 “额没,”回首望了望外面,除了负责把风的蓝语看着空荡荡的食堂内部想事情【个人认为】,并无异样。“快点做吧,我担心时间会不够用。”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多言。“头一回进入呢。”黑暗之中传出林小寒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束白光于仓库中发出,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干嘛?这间仓库又没有窗户。”注意到旁人的目光,林小寒双手向外一摆,耸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状。 可现场还是一片沉默。“......哎哎好了好了,快动手吧。”她随手一照。 向着她照的方向看去。感觉......小小金库,黄金万两,窃贼数人。大大小小的纸箱被整齐摆放,部分最顶层的还被开过,长条透明塑料纸包覆在一列货物上。岁月并未在这地方刻下多少痕迹,又不禁回想起当年进来时的情景。“拿最里面的,这样不容易被发现。”林小寒将手电筒随意放在一处,自己走到最里边,开始拿书包装“赃物”。 一番曲折之后,总归到了正题。“额怎么说呢,这样真的好吗?”看着林小寒打开手电筒,又是随手一放,王莫莉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 也真是汗颜林小寒的粗心大意(⊙﹏⊙)b。不过也罢,人无完人,有优便有缺。虽然缺陷可大可小,大至要人命,小至白布上可以无视的污点。 但是偷窃学校财物......毕竟是不道德的行为,心里难免会过意不去,可转念一想,凭什么学生要听他们指挥?说不定他们不要过于压制,疫情还不会那么严重呢!当时无知的我心想。“嗯......”望着琳琅满目的存货。该从何处下手? 也没什么值得挑的,就是那些小卖部里都看得到的饮料和八宝粥【初一军训时买过,吃出一铁块,从此不再触碰学校的八宝粥】,单调的售货。虽然全都想要,可背包空间有限,拿比较重要的东西才对!况且,食物有限,可水随时能弄到,不是吗? 现在我彻彻底底是个窃贼了,到处翻箱子。“哎哎学姐,可以拿这里的。”感觉背后被人轻点几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林小寒招呼众人来拿她不知何处拖出来的一箱八宝粥。 也许你一生中会遇到几个劣质货,可那并非全部,好品质的依旧找得到。拉开背包拉链,开始“理所当然”的我书包里装这些已经两年未碰之物。 就在此时,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果,如果外面的人忽然宣布校里的人可以离开了呢?那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无意义的?之前的悲观消极想法,都可否就此烟消云散? 不,不对。倘若真是如此,那这断电是几个意思?不送东西进来的理由?难以理解。不过不拿白不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想到这,身上的罪恶感倒是消减些许,取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唯一麻烦的就是后续问题。这偷窃完后的场面处理还只是小事,重点是要如何不被同学察觉背包的异状。如果真的可以回家了,又要怎么跟父母解释?“嘿爸妈,看我多厉害!”简直无法想象。 回到点上。虽然背包可以暂时放在图书馆,但当时看到的黑色背包又让我觉得这不是个久留之地。哎,为什么事情总是这么矛盾。 “真心不想说你们几个,可是你们的手电筒光在这里都看得到。”仓库外的蓝语忽然半个身子探进来,默默吐槽。 连在外面把风的有所表示了,林小寒只得乖乖关掉手电筒,收回口袋里。光明破灭,黑暗回归。 出于多方面考虑,我只装了半满,全是八宝粥。要是让老弟天天喝粥,他绝对会疯掉【来自童年阴影】:)。至于身边的晓午夜和王莫莉,她们倒是拿了不少;林小寒?没有特别注意到。 不过大家全都拿完之后,要摸黑收拾现场,是有些麻烦,但好在人多,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也尽可能快了。 同时庆幸从进入到现在都没遇到什么,想来也是运气好的缘故,还有团队的力量。 说到团队,之前也提过,我个人是习惯单兵作战模式,所以面对团队活时,总是做得不怎么得心应手,甚至是想方设法的躲开。记忆里初二的时候,学校下午最后一节课时在操场上举办了活动,什么跳大绳、丢手绢都有,要求每个班都去。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倒数第一节课开始之前悄悄离队【不用排队去操场,自然脱得开】,到平日的值日地点,坐在石质乒乓球桌上,透过树缝,远远望着同班同学在操场上由班主任带领着玩,静静的过了40分钟。 好吧我知道很多人要说我怪胎了。可是......就是不愿意去。不习惯,也不喜欢处在人多的地方。还是一个人好。 “都搞定了吧哈?” “妥妥的。啧啧,若不是坑爹的学校停电,我们还他丫得晚修呢!” 就在大家确认现场掩盖是否完好时,一直在门外的蓝语忽然一个箭步冲进来:“喂,喂。我说。”他进来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快点走,我看到该死的老师了!” 像是博物馆窃贼遇到保安一样,众人急忙离开仓库,由我关门。一群人在林小寒带领下利用夜色离开现场。 当我们离食堂一段距离后,回头看时,一个老师模样的成年男子恰好路过那个地方【还用强光手电筒到处照】,好在他只是驻足原地,东西放在地上并点了根烟【校内禁止吸烟!】,然后就提着走了。 至少离开犯罪现场很及时......回到主题上。“沿原路返回,在图书馆解散。”林小寒数小时前的话。 去时身轻如燕,归时肩负重担;带着兴奋期待而去,背着纠结复杂而返。就好比你一开始放人鸽子很爽,但那股爽劲之后,便是无尽的懊恼与后悔,如果你还有脸皮的话。总而言之,我想说的是,最开始时感觉没什么,可是身上背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有些......难以言语形容。 君子可以有,却不能任何场合都展现,不然苦的便是未来的自己......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原路返回出发点,路上并没遇到什么。 一开始还纳闷林小寒一个初二的要怎么回到自己宿舍,不过反过来想想,她身手那么好,应该不需要我们这几个刷题刷到麻木的初三党【额,蓝语就不肯定了】担忧。 一行人回到原来的集合地点。“咳咳。”王莫莉一到那里,便轻咳两下,“这次收获不错,大家满载而归啊!”说完,她拉了下身上略微沉甸的背包。 “合作之后,便要分道扬镳了。”我似乎可以看到晓午夜在黑暗中耸肩。不过她说的合作......倒是没看出多少。 “好了,言归正传。”林小寒开始发布总结大会,“希望大家今晚拿完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请所有人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妥妥的。”王莫莉立马接话,“我呢是个人打算把书包放在宿舍里,随身带着,安全。” 不过晓午夜对此表示惊讶:“但是你那样子,不怕被同宿舍的怀疑么?” “怕啥?我宿舍的都知道我随时带着书包上放学。” 可惜我没那习惯,不然压根就不必冒着风险把父母开学前送的礼物放在图书馆里。“都散伙吧,省得被巡逻的老师和警卫抓住。”蓝语好心提醒。 之后我们五人相互道别便准备各奔东西了。“记得啊,千万别往外宣传我们今晚干了什么。”林小寒临走前说道。 毕竟只是短暂合伙,尚不能给予足够信任。在他们四散而去的时候,我选择走在最后边,待确定摆脱视线之后便溜进大门虚掩的图书馆。 就像前面说的,一切都很顺利,就是需要用手机照明,不然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有些时候,少一些那光明的慰藉,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生机。不知怎的,我偶然回想起之前蓝语吐槽林小寒手电筒的事,冥冥中选择相信心底第一感觉,摸黑着出去。可无意间一抬头,却整个人愣住。 之前提过,图书馆门是虚掩的。在离大门仅有数十步之远时,我偶然瞥见石阶上有一提手电筒的人正缓缓走下到地面,而且还有几丝直射光映入图书馆内部,直逼我的脚尖。 快闪!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往左闪,快速躲在那通往二楼图书馆的阶梯后边,却不想自己粗心大意,弄出了轻微的脚步声。 “嗒。”原本声音很小,可经回音放大,又是如此刺耳。 “......”虽然听不见对方发出的声音,但看那四处照射并逐渐放大的光,我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声响,正在往这里走来。再英明的兔子始终现场留有几根毛。额纠正下,应该是英明的老虎。 这感觉,好像回到了第三天,躲在办公桌下的时候。但这一回的危险性却远大于那一次。“啊啊,停住,别再靠近了!”来自心底疯狂的呐喊。 许是所谓的神灵听见了呼喊,那束到处搜寻可疑踪迹的光总算顶住,同时胸腔内的小心脏跳动的力度上升到一个极限。 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不断提醒自己,同时祈祷这个人能早些转身离去,不然被抓到是迟早的事。 那人一直定在原地,这让人难以猜测他想干什么,可现下状况又不允许我探出头去看。 该死,这等倒霉事怎么落到我身上。在心惊胆颤之时默默责备自己干嘛非要回图书馆放背包。现在好啦,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动也动不得,只能赌运气。 然而本人运气也平平......阶梯的表面是用大理石砖敷成的,无论天气冷热,身体没有衣服遮挡,直接贴在上面,那股透心凉,可以由内向外撕裂骨骼。 现在我整个人的背部都是如此,只有件短袖衬衫和内衣隔着,那触感自是不言而喻。嗯,依旧停于原处,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他待的越久,对我就越不利。此时跟这位神秘人像是展开了拉锯战,相互比耐心。 大概“僵持”了数十秒,对方似乎“让步”了,原本映在地上的白玉盘正在倒退,并最后消失在眼前。 “哗——哐!”同时伴随着铁栅栏门拉动声。 顿时头皮发麻。你玩我呢,关起门来什么鬼......大不了翻窗得了,反正这事我没少在初三以前干过【那时钥匙没放在门框上】。 确定人走远之后,这才放心的出来。本还自我安慰可能是听错了,但看到大门的一瞬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耳朵是完好的事实。 赶脚要重操旧业了。耸耸肩,默默去音乐室翻窗。一切很完美的,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我也无可奈何。但总算是离开了那个地方。 话说路过一楼的女生宿舍时,虽然门口、窗帘关着,可里面仍传出诸如“哈哈哈”“逗我呢你”之类的嬉闹声。更为奇特的是,竟然绝大多数宿舍里面透出朦胧的光。可谓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但至少回去后就应该知道些什么了。 其实我的幸运值也蛮高的,没当面碰到宿管。接近自己的宿舍时,“谁啊?”从里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舍长的,伴随那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的一系列声响。 “嘎——” “到底是......咦?涵姐?你都去哪里了?” “哎你先让她进去再说嘛。” “哦也对。进来吧。外面黑到只能靠月光认路。” 不好,基本没思考过要如何应对同学的提问。“呼。”没光的情况下她们应该看不清我的表情变化,“去了趟综合楼。”坐回床位上,脱鞋袜。 “去那里?” “嗯,临时被叫去处理一些事。怎么了?” “你还记得操场娱乐设施旁边的杂物处吧?” “知道,所以?” “似乎是从那里取来的。宿管给每个宿舍发了根蜡烛。” 嗯?发这东西?学校不怕失火?“......”倘若真是如此,那刚好可以解释在一楼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何我在二楼走廊时发现只有我们班的宿舍没光? “可惜宿管是用火柴点的。蜡烛只点到我们这里就没了。听说综合楼内部有很多蜡烛和手电筒。” 是嘛......兴许她们是问我有没有打火机或火柴,这是好人好事的机会。“我好像有一根,不过没有火柴盒。”虽然是在图书馆里捡到的。 “哦,不用担忧!”一听到这,一名舍友就立即接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翻书包的声音,“哎你坐哪边......哦这里!”可能是太黑了,她一开始还递歪了地方。 摸到一小巧长方体盒子,空的。我一生中只在黑暗环境里划过两次火柴,一回是主动在房间里划着玩,一回是现在。说句真心话,在周围一切接触不到或离你远去之时,一根平日里微不足道的火柴,几乎可以成为全部。“嚓。”急速摩擦做功而产生的能量集中作用于红磷上,一瞬间冒出火苗,继而扩张,火势稳定。虽然体积渺小,却透彻了四周,映亮了她们的脸庞。 当他们追回光明时,身边一切的重要感又低了些许。地瓜不知何时手上拿了个小盘,上面插着蜡烛,主动呈递到我的面前。 像是传递着精神火炬,小火变大火,微光变亮光。 最终,它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呼。”轻轻一吹,火柴灭了,但新的光辉还在持续着。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现在也的确是如此,相比于之前火柴为宿舍里的人们所创造的光芒,蜡烛的似乎更加辉煌。它正摆在中间,放在舍长的可折叠小桌上。倘若小桌上再放碗羹汤,配上铁勺,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一开始宿管拿打火机来的时候还讶异我们宿舍怎么这么亮。然而她明明可以最开始点的时候就用那个的,用火柴多浪费资源。我在床上,余眼看着整间宿舍里唯一的光源。 当代表人类生存所需的外衣一层层退去的时候,我们这些几乎处于任人宰割地位的白老鼠能做些什么?天知道外面那些所谓的领导在想什么,是他们怕死?还是有更大的隐情?又或是出了大事没空管这里?额好吧,第三种可能性极低。 有时候我在想,当有限的资源再也无法供给所有活着的人时,迎接自己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如果达到了不抢就活不下去的地步,我会跟随大众参与其中吗?或者饿死自己?那可真是痛苦的选择。毕竟不是鲁宾逊,只给蜡烛和铁饭盒可活不下去。 都对着那根蜡烛胡思乱想些什么......一瞬间发觉自己的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轻拍脑袋让自己醒一醒。 看看四周,除却我和一名舍友在自己床上各做各的,其余人都聚在一块话家常。黑暗的空间,烛光,人与人之间的驱寒问暖,温馨的画面。等毕业之后,这场面就在也看不到了。 到了睡觉时间,宿管来回收蜡烛。 “呼。” “早点睡,记得锁好门,晚上不准出来。”宿管说道。但真正让我兴奋的是她后面的一句话,“刚才综合楼那边有人传话,因为疾病传播和大停电,明天只能待在宿舍里。” 万岁!心里大喊。早该这样了嘛!拖延这么久,总算迎来了这喜庆的时候!瞬间的兴奋过后,又是无尽的忧愁。你玩我呢......待在宿舍?那么溜出去拿早餐岂不是难上加难了?话说萧临然那边又是什么状况?“只待在宿舍里?不能出来?”地瓜赶紧问。 也好在宿管后面的话让我放心许多。“对。没特殊情况不能外出,除了吃饭时间。” 综上所述,这就是我睡前的事情经历。至于今日总结,由于情况特殊性【有吗?虽然我认为自己一直处在特殊情况里】,只能拖到明天解决了。不过,谁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明天可以使用?...... 这一觉睡得倒是安宁。不知不觉中睡着,又感觉没过几秒就睁开了眼,可朝阳早已升起。 随便,反正一整天下来只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洗漱完毕,便想法子溜去找萧临然,虽然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 但是,拿早餐回来的路上,我不断回想刚才两人的对话,心里感到特别不安。想不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或者说,必须接受。 “额,那个,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样。” “啊?” “这回,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那该怎么办!哎你爸,你爸那边有结果了吗?怎么样了?” “不清楚......昨天他似乎很忙,我都没来得及问一句话就走了。” “哦......” “总之......真的很对不起。不过,如果有状况,会尽可能告知你的,放心。” “放心?这种摸不着边际的时候,要怎么做到?老实说,已经有不少人感觉到吃的越来越少。我自己还管得住,可其他人呢?谁知道他们的打算。” “这我无法解答......” “话说......” “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蒲乔吧?” “那家伙?记得。” “不是有些人被咬了吗?那些人,最后的症状跟她一样。” “是又如何?0.0” “(⊙﹏⊙)b还记得第二天中午发生了什么?” “你说我健忘,自己不也是?╭(╯^╰)╮” “严肃点。我想问的是,那些被感染的同学都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这......有点难说。” “为何?” “......好像,有集中起来。” “集、集中?!在学校里?!” “我都是偷听老爸讲的,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 大概内容就是这样,总体来说不是很乐观。 不知是不是因为“暴风雨前的宁静”,除却早上跟萧临然的对话,没有什么大事在自己周围发生。不过也快发生了。 表面上,我总告诉自己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也拥有应该各种可能的方案。可是,某种感觉,似乎还没做什么,换言之,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有点难以理解。管他的,现在更要紧的是近在眼前的危机,而且是个九死一生的危机,对任何年龄的人而言。 该怎么形容......一个海边城市,人口众多,现在气象专家说会有一场大海啸,市领导们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相关事宜?好吧现在我的思绪是有些混乱,但总体还是清醒的,很理智,一点心慌也没有,真的。什么都很好,就只是......略微的恐......好吧,我承认,是很害怕,不光现下,还有将来。 最不愿面对的结果,却是目前发生几率最高的。前些天想着如何如何的聪明、准备充分,可到头来,兵临城下,手忙脚乱,估计部分想法,也仅是纸上谈兵罢了。幸好是在学校,预估可能要应对的感染者多为未成年人。假若是在社会上,我这种又矮又瘦又没力气的15岁女生还不得等死了?天! 不,我不想接受!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一所初中!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孩子不管,站在外边,默默看着他们死亡?外面的人应该再想办法接我们这些健康人离开,没有理由使他们放弃救人,也没有什么传染病是人类克服不了的,不是吗? 但也要保持希望。萧临然的父亲应该还在跟外面的人沟通,可能半途情况180°转变,那我这焦虑也是多余的。嗯,相信会的,不然光自己一个人瞎想也没有多大意义啊! 忽然,感到背后有人轻拍,“你在那边发什么呆?快盯着墙壁一个小时了。”舍友发觉我不对劲。 这才恍过神来。“......只是想些事情。”回头看了眼一脸纳闷的舍友,表示自己没事。 “其实......”不知何时,地瓜也站在我的床位附近。 两个人同时站在身边,倒有点围城的感觉。“啥?”那名舍友以为地瓜是在说自己【虽然我也觉得是在叫她。谁会没事干叫我呢......】,转身问道。 “额,我是说涵姐。”哦,好吧,还略微受宠若惊。保持认真听讲状,静候地瓜发言。 “其实......”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继续,“你没必要这样,虽然情况看起来越来越严峻了。”说完,又面向其他不知何时聚来的同宿舍之人,“哎不过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没什么。真正的大事,应该就快到了。” 每次回忆起地瓜当年说的话时,我就会想到数天后某人说的相似之话,而那时离其死亡不远了。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咳咳,新鲜事,简单报。大家好,我是xxx主播...... 好吧,不玩了。简单来讲,整个上午、中午都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大事可以说说。 等等撤回来......加个前提,心情、思绪比较低落的情况下。 说来也怪,明明情绪很低迷,可是经过中午时的一件小事,却又略微回升,暂时的。 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啊,你,正好,出来一下。”本来刚吃完午饭回来,在宿舍呆的好好的,就听到宿管在叫自己。 虽然我是最早吃完饭回来的【萧临然没骗人,饭真的比以往少了更多,食堂门口怨声一片】,可是被宿管叫出来的时候她们也早就回来了。所以说,在8个人......6个人面前被叫出去,那种注目礼...... 可是她叫我出来干嘛?“嗯?” “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 什......别告诉我,别告诉我是有关昨晚的事!难道现场掩埋不好,被学校发现了?哦不【来自一个孩子苦逼的呐喊】!“啊?......”一脸不解。 就像是主犯静候法官的审判。“我跟你班主任联系过了,昨晚。” 果然,那个致命缺点显现出来了。想弄个十全十美的计划,脑袋完全不够使啊!“......”不做声,等宿管发言。 “你说你去了综合楼,可我对了一下,发现没有。”严肃的口吻,不苟言笑的表情。宿管原来也可以变得这么老太......变得这么恐怖。 “......”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一直在抑制想说话的冲动,以沉默应答。 “所以,你想说些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把这事上报。” 这个“呢”字的尾音拖得老长,像是魔音传脑,直戳进我脆弱不堪的心头。表示完全没有应对这情况的相关备案。瞬间囧了,这还真是考验本人的临时编词和反应能力。“......哦!其实是......”我要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故意拖慢语速。 结果,刚好那个时候,出了点小插曲。 “涵姐?其实她去了趟教学楼。”一个至今想起,都无法预料到的声音。 “啥?”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声源所在——隔壁同班宿舍,被拉开的窗户,我同桌。 “她当时本来就要回教室拿东西,我顺便让她帮忙,这才知道。至于为什么说去综合楼,我就不清楚了。” 嗯?......为什......帮我?......纵然心里无尽疑惑,也把惊讶埋进其中,同时脑袋里闪现出一个点子。 “我,我也不想啊......”故作无奈,声音细小,“说真话,上头可能会不同意;若是以‘正事’的名义,就可以一路畅通。” 其实这话不光现下实在,平日也是。“是嘛......”宿管微皱眉头,显然是不会相信我这光秃秃的一句话。 这种时候就需要推力。“我明白自己撒谎不对,可我也不是去干坏事。”继续保持无可奈何状。 推力之后就看运气了。好歹两年了,宿管总该顾念旧情,放我一马吧【想太多(⊙﹏⊙)b】?“啧啧......哎得了。”静了几秒后,才见其眉头舒展,“看着即将毕业的份上,饶你一回。班主任那边我会处理好的。”虽然我一度怀疑她只是想省麻烦,可又没有相关证据论证猜想。 呼,有惊无险这四个字,应该就是我对这件事最好的形容吧。虽然当时本人不明白同桌为何要帮自己。似乎除了帮忙运输“干货”到学校给她售卖之外,并没多少交集啊......不过很少见到同桌主动出手相助倒是真的。 额抱歉这件小事讲太长了。我想说的是,她那看似“不明所以”的救助,在往后日子里,每当忆起,明白了许多事...... 几乎一整天,我都在静静等候着,期盼萧临然那边有什么好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他会如何传达】;之前的忧愁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是自己吓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云云。 肚子不饿,晚餐没去食堂。即使去了,也必然会晚到,吃不到饭。痕迹虽小,时间一久,奋力洗刷,早已不易改头换面。只是可怜了我的裤子。 快天黑时倒有件事可以说说。“嘿。”正在晒衣服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瞧,原来是舍长。 “?” “去隔壁宿舍,开个短会,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哦......”在班上基本是影子存在的我还有幸被邀请去开会?真奇迹。去便去罢。 谁能说说具体开什么会?到场之时,隔壁宿舍已经密密麻麻挤了近二十人,都是本班的。她们熙熙囔囔,而作为最晚来的我则几乎站在外边静静看着这一切。难不成是玩玩的? 哦,看来不是。“都靠过来,最后的把门关上。”她们之间的间隙终于小了些,我也得以进入并关上门。 “趁着宿管不在,赶紧分享我的发现。”至今想起,已经不记得是谁说的。 发现?我顿时打起精神,仔细聆听。 印象里是那人的同宿舍成员在旁拆台:“一点皮毛小事也叫发现。” “哎你别瞎捣蛋。” “知道。” “你到底把我们叫过来干嘛。”舍长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就问。 “事情呢,是这样的......”那人当时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真没开玩笑】,让我们大家又靠近一些,然后才慢慢叙述...... 嗯......搞得这么神秘,还以为是虚张声势,可听完之后,嗯...... “综合楼,今天,中午,我去过。” “切~这个大家老早就知道好不。” “先听我讲完!我在那边,有重大发现!”只记得她顿了几秒,“本来是临时有事去找主任,可是等人的时候,我偶然听到那些老师在讨论什么。” “啊咧?这倒是不清楚。” “当然,有些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能肯定跟我们有关,听着总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想太多了。敢情你把大家叫来就是说些你也不清楚的鬼玩意。” “还真没有!主要是觉得这事比较严肃,最好提前跟大家说说。” “得了你继续。” 不错,跟读者们一样,开始我也觉得这群人在讲一堆废话,消磨时间。但说真的,重头戏从来都只给有耐心的人。 “咳咳,后面开始严肃了。是跟食堂有关的话题。” “这些我们知道。中午时大家也看到了,门口那个争吵,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估计是勾起了众人的回忆,又有一同学站出来发言:“说得太对了。学校还?有什么公信力啊,他们难道耳聋么,还是SB一个,大家早就怨声一片了!我们楼下那个班据说还差点跟老师打起来。” “嗯。听我继续说。其实,我有个大计划,也许可以让我们快点离开学校......” “你又能怎么样。硬闯广播室?架设个大喇叭煽动群众?还是在大门前抗议?这些揭竿起义招式几天前就有人用过了。况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别打断。我是说,这个计划绝对跟以往的不同。但是,这需要联系到全班人,不然很难执行。而且......”后面她讲的每一句话,都能使宿舍由内而外发出小声的惊呼与议论。什么情绪?震撼?紧张?或是?......莫名的兴奋? 仔细回忆她后面关键的几句话...... 还真的......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在强流面前,我一个弱小者能否成功置身事外,不参与这里的是是非非? “嘭嘭嘭!” “我说啊,你们这些当学生的够了!都一群人挤在里面干啥呢这是!怎么可以随意走动!趁我离开就瞎搞了是吧!” 宿管回来,不欢而散,临走前言,曰:“传言整个初二级,打算先行下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时候,我们常常会跟周围的小伙伴发生有趣的一幕:可能是因为一个小玩具,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件小事,总是会跟对方争取先后,或直接强占;长大之后,每当圈子里有人提议大家期末别复习时,也是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说这话时,自己倒是捷足先登了。 当然,还是有人真的“傻傻的”不复习。或者说,两方情况反了过来。 虽然我们以前跟宿管起过冲突,但毕竟有多年猿粪哦呸缘分,她只是把我们赶回原来的宿舍后就罢,并未深究。 望望窗外,将近七点,夕阳西下,鸟雀归巢。 嗯......在整间宿舍里,双眼完全抹黑之前,看着这一天最后一丝阳光披在铁床上,我承认自己简陋的文笔写不出那感觉,但直白的讲,挺美的,醉心。 双眼抹黑,希望的灯火也跟着黑了。在宿管带蜡烛来之前,我一直都是坐在床上,脑海里满是早上萧临然的话。不断催眠自己他会跟我通报好消息,可却忽略了要怎么通报的事实。 可是真的有点恐惧未来。虽然我也明白干紧张对现下大环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感觉宿管点的还是昨日的蜡烛,我看着面前只剩一截的白色圆柱固体。其顶端像是戴上了精灵的帽子,充满光明与活力,微风吹向何处,帽尖就指向何处。 要是,有这么一顶帽子,能为我指明现在该走的路,那就好了。 不过,只有靠自己摸索的,才更有成就感,不会因为太过轻松而觉得自己白来一趟,不是吗? 以前晚修坐在教室里,面对老师布置的作业,默默写着,不知不觉中,将近三节晚修过去了【毕竟第2、3节连着】,感觉时间不够用;可现在,整个人闲了,没有巡逻老师铁青的面孔,没有堆积如山的作业,又感到很空,这两个多小时真难熬。 估计是因为年轻有体力,闷了那么久,直到快打铃了,也毫无困意。得了,这种坑爹的背景谁还睡得下去。 ......如果这只是个游戏,只是个无聊的梦,那就好了。因为我可以重来,也可以选择不回到那个世界。 啊,说不定还真跟我想象的那样!只要铺好薄被和枕头,轻轻地钻进去,闭上眼,安稳的睡一觉,然后在睡眠中被家人轻轻唤醒,就会发现自己回到家了。 不对我都在想些什么......呸,还清醒得很呢,这么悲观干嘛,也许明天一早就解放了。 估计......吧。 要相信,明天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真的。 躺在床上,眼前一片黑,四周出奇的静谧。 也没多想,闭眼,转个身,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什么时候出现在正校门与综合楼之间的?周围怎么聚了一群学生? 该死。 又是感染者! 我还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绝对,绝对不能跑得比他们慢! 啊,太棒了。 那道隔离学校与外界的活动门, 它是开的,畅通无阻! 快啊快啊, 只要我比那些跟我一样境遇的同龄人脚步快些, 只要我成功冲过那道门, 家人,自由, 甚至是死去的同学, 都会回来的,他们还在! 头一次跑步能超过其他人。 当我处在逃亡人群最前端时, 做领头羊的感觉是那么甜蜜,滋润。 一直到了5m左右。 太好了! 士兵们来了! 他们绝对是来救我,和我身后的同胞。 我看到他们身子微微向前, 我看到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 我看到他们开了保险, 我看到他们......扣下了扳机。 并没有特意避开我们的意思。 冰冷的金属透过**爆炸产生的气流迸发出去, 以将近双倍音速击入我们的肉体。 血花绽放,也是那么艳丽。 数颗子弹窜进我的体内, 缓缓倒下,手指离大门仅有一步之路。 淡淡微笑,原来这死亡并非那么痛苦。 “嗯?!”双眼迅速睁开,可以感觉到自己瞪得老大。四处张望,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刚才的只是梦。呼,好一个真实的梦。 现在几点来着的?......该死,一开机,就想到手机问题。型号老旧,同学的充电宝插口对不上,只能用万能充;然而整个学校是停电状态,想太多了。 那个东西先暂时搁着吧,看时间才是当下之需......凌晨2点,也就是说,我才睡了四个小时左右。淡淡的无奈,轻揉脸颊【别揉红了】,又整个松下来。闭目养神也罢,迟早会再次入眠的,只希望不是同一个梦。 以往睡醒,很快就可以再次睡着,可为什么偏偏今天就不是qwq。有些郁闷,继续闭目养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忽然感到膀胱有些膨胀——睡前喝了水。 人有三急,半夜也不例外。反正也睡不着,干脆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去厕所释放压力,指不定还能睡个安稳觉。 已经尽力不弄出声,但便后洗手是必须的!“哗啦啦。”凉凉的,很舒服。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之前水龙头扭到这个程度,流量很大;可现在相同的程度,流量却很小。难道每逢半夜水的供给就会变小?还是? 将手上多余的水抹在头发上,望着外面。夜色,是挺好看的。望向地面,感觉更黑了。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人,那么现在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片空地上的情况。 无所谓了,既然脑袋清醒得很,那就站在阳台上吹会风吧,顺便看看夜景。估计宿管这个时候不会上来巡查。 只可惜没有地方能让手臂靠着。仔细看看天空,是因为我生活在这座工业发达的城市太久了吗?偶然捕捉到天上的一颗星星就那么兴奋,恨不得有个望远镜能让我看清楚些。 天空,据父母所言,那是我第一个会说的词语。我见过雨,也见过雷电,可偏偏就少了雪,许是因为生活在南方吧。如果HN省下雨夹雪【15年岁月里只见过一回】,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估计这里早就冰雪连天了。 但是现在,我看到的天空是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住的,那颗星星,也仅仅是露了数秒面,便被覆盖住。 这云层,我估摸着后羿的箭支也无法刺穿。 哦,有的,是有人类刺穿了,用那万恶的工业产物。它是一道分水岭,平和下的暗流涌动与全面爆发的前夕。 正对天空冥想着。“啪!——啪!——”高音调的尖锐声音瞬间灌入我的耳朵。 受到了惊吓,差点整个人蹲在地上。声音似乎是从附近传来的,咋听之下有点像摔炮的声响,可仔细分析,又不是。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枪声。 枪......不禁汗毛竖立。枪只有外面的人才有,那他们好好的开枪做什么?具体怎么回事?想想就害怕。 我听得到宿舍里传来骚动,看来她们也睡得并不深。“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哎涵姐,你在那里干什......” 当大脑反应过来是地瓜在叫自己时,外面又传来了两声枪响,就像在一个密闭空间,似乎有老长的回音,一下又一下叩击在场所有人的心扉。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又像是敲击寺庙里的大钟报时。 外面的人,一共......四枪。五味杂陈,抿了抿嘴唇,转身看向宿舍内部,数双眼睛,一脸木讷,缩在被窝里看着我,而我也同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她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特别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特别章】 ? 有时候,一个当时看似不起眼的念头,会导致整条人生道路的改变。 换言之,四颗小小的东西,能成为开启了装着灾难的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也并不奇怪。 ——摘自一位不愿被记入史册的同校幸存者的回忆录之扉页 那时的我,完全没想到。 那一晚, 是我最后一次 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这间宿舍里睡觉了。 之后形势风云变化, 再也寻不回原来的样貌,支离破碎。 闭上眼,似乎回到了那个夜晚。 双方相互看着,一时间的沉默。 凌晨3点半,回到床上入睡。 哦不,其实我失眠了,直到天明,温柔阳光。 早上起来的时候, 一个重磅消息。 “临时通知:吃完早餐后,回教室,有事通知。” “那天晚上的事......” “有点小激动啊......” 初时言初时语,石子击水,回荡心间。 她们抓着她, 好奇询问昨晚的事。 一言不发,留尽疑问。 总觉得今天早上的氛围很奇怪。 偷偷去拿回书包, 想到一个问题。 萧临然...... 到底怎么样了...... 主动找他? 站在约定的老地方,仰视着学校的中心。 还是...... 算了吧,先回到教室再说。 没准回去是好事。 抬起头来仰望天空, 很晴朗,朝阳依旧是散发着活力。 今天, 我们这些长期关在学校里的孩子, 是否就此得到解放? 密布的蜘蛛网,挡住树洞, 随着网的繁密, 嫩绿的树叶也模糊不清了。 这该死的黑色纱布,隔断了内外, 数日之后, 他们的音容笑貌也能变得如此模糊。 嘿,我说, 如果今日真的能见到外面世界的太阳, 那么不早些拆掉这层网, 要等到何时? 这样留着有什么意义, 倒是煞了风景。 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还是先回到教室比较妥当。 像往常一样, 路过办公室门口,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略微反光的平面,矮小瘦弱的身影, 那正是我。 但真正让我就此伫立的缘由, 并非那熟悉不过的样子, 而是旁边的门, 它紧闭着,似乎根本没人来过, 更何谈熟悉的老师主任呢? 揣怀着不安的心情, 走向我的教学楼。 夏日早晨阳光下的教学楼, 高耸,老旧, 再加上墙壁微弱的镜面反射, 更让人感到枯瘦而摇摇欲坠。 上楼梯之前,我看了看七班和八班。 前者的窗户没拉,但一个人也没有。 而后者,留给路人的, 只是厚厚的窗帘。 小小的隔离,只为了保护自己。 外面的人?让他们一边去吧! 登上楼梯的期间, 我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们, 早晨究竟有没有吃到,吃了什么。 不, 估计是想多了。 学校应该还能顶住。 嗯, 我想,是的。 应该。 情不自禁的挠了一下后脑勺, 觉得略痒。 今天星期几来着的? 周六...... 是该洗头了。 虽然我还对昨天的水流量表示担忧。 走上楼梯之时, 轻轻摸着扶手, 有轻微的震感。 抬头看着上面, 我没见到别人, 倒是悉悉索索。 本就冷清地方, 原来不止一个。 领头羊?别想多。 该高兴?该心酸?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也许可以表达吧。 进教室之前, 还想着自己没吃什么东西, 自己应该是第一个来的, 倒是心安理得。 待我走到那熟悉的拐角时, 眼前一景,短时间的愣住。 不止我一人, 虚掩的后门之内, 零零散散, 三两个同学, 比我早来? 难道他们...... 走回自己的座位, 心里毛毛的。 看来都没吃早饭。 就像天下诸多的巧合。 我刚归位没多久, 就听到两名同学的交谈。 “怎么,没去食堂?” “去?肯定没了。” “突然让我们来教室是干嘛?” “我相信大家可以回到家了。” 家......也许吧,那最好不过。 俗话说得好,做贼心虚。 回头看了看,才放心拉开书包。 偷偷摸出一罐八宝粥,轻轻拆开来吃。 感觉自己做的一切真可笑。 虽然整件事一直都是如此。 全程都没有人往讲台上走, 但也够心惊肉跳的。 进来的同学越来越多, 我没敢大摇大摆的丢掉那锡罐。 等会吧, 反正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多着, 缺那一两分钟又如何? 教室里似乎有些沸腾。 他们在吵什么呢? 我不想去注意, 更不愿意在乎。 都跟......都跟我没关系。 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影子, 是影子!一直不是如此吗? 除了长时间相处的同宿舍成员, 和主动给我登记同学录的果冻。 他们,至少让我明白一件事, 我并非完全的影子。 那真正的影子? 不知道。 它只在有光的地方出现。 当一切曝露于太阳之下时, 那影子,孤独,无助。 重点是, 没有人愿意帮它。 自己毫发无损,才是最重要的。 我轻轻撩起窗帘, 看向外面。 还有零零散散的学生回自己的教学楼。 等等, 有几个......不对劲。 好好的,身体不舒服了? 有点距离,看不清楚。 啊,办公室门旁。 他们又在干什么? 两个初三男, 一个典型硬汉, 另一个,倒像是阳光男孩。 哦,请原谅我的措词。 那只是我的第一印象。 虽然要深看一个人,光第一印象不够。 似乎两人在说悄悄话, 协商着什么。 当时亲眼看着 阳光男孩站在门前, 掏出了一钥匙圈, 好几把钥匙, 开了门,不顾路过学生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走了进去。 我还记得, 虽身处高处, 可仍隐约看到一个细节。 其中一把钥匙, 贴上了米黄色的标签。 在哪见过来着的...... 看够了, 便重新拉上窗帘。 哎奇怪, 班主任去哪了? 有点......群龙无首。 全身浸在吵杂的环境里, 感觉......坏事快要发生了。 ?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全班同学能够一块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天。只记得在班里大声争论昨晚的枪响、一名男同学的失踪和埋怨食堂的存粮时,隔壁班一个要好的同学突然闯进来,通报自己发现的爆炸性消息。而那爆炸性消息,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的。 已经确定有5名同学昨晚意图离开封锁圈,其中一名,正是我们班的失踪同学,狗华。 ——摘自某位同班同学写的手记(未完本,已成绝笔)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又不得不再次提起米米号被盗时的心情:大脑轰的一下炸开,额头瞬间发烫。手抚着,讲不出话。 而现在,听到那消息,一样的表现。 等等让我缓缓……五个人,其中一个,真的,狗华?…… 怎么会闹成这样?……“你你你,再说一次?那四声枪响呢?又是什么?”班里后排的某位男生问道。 安静肃杀的气氛,没有人置身事外。“不知道,目前探到的消息就这些。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五个人,再也没法回来了。” 听到这里,像是突闻家里传来噩耗一般,又或是心脏极短时间内暂停跳动,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怎么可能......他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为何隔着一天就......被人鼓吹了?......但他也是条人命啊!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得到消息的确认后,班里更是因此炸开了锅,无一不是把那诡异的四声枪响和五个想逃跑的学生联系起来,我也不例外。那时是有人提问,说四声枪响五个人,会不会有一个安然无恙。 ......虽然我跟狗华不熟,可面对班里又少了一位成员,一位曾经帮我拿回校卡的同学......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号啕大哭?冷漠看着?我绝不会那么干。 但我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就跟周围部分同学一样:他是那幸运的五分之一,他没死。可若另外四个的班里人也是这么想呢? “喂,他们凭什么这么做!”处在全场哗然之中,沉浸在震撼与叹息之时,班里另一名男同学忽然大喊。 回过神来,通风报信那位已经走了,充斥着愤愤不平声音的教室也静了下来。“狗华好歹是我们班的同学啊!他们这些人怎么能那么干!” 不到两秒,又有另一名同学拍桌而起:“说得对!他平日是个能把欢乐气氛带入班级的人,也是我们班的成员!我们应该干点什么才对!” 又有更多人站出来说话。“学校的所作所为真TM让人恶心。” “我看大家各自逃命吧,他们都已经不管我们了。” “什么逃命不逃命,这种时候应该团结一心,消除歧视与偏见。” 这现场,堪比救援人员讨论地震受灾人群的施救措施【比喻不恰当,抱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要做什么,虽然我到现在还想着好消息的到来,一直催眠自己这是假的。 不过,老师人呢? 从我来教室到现在也有20分钟了,可压根就没看到一个大人【除了宿管】。凭宿管早上所言,确实是召集我们。迟到了?还是......消失不见?不敢脑补。 还是一句老话,班里乱成一锅粥,难以分析各自讨论的内容。我不知道自己坐在位子上,盯着桌面发愣多久了。只记得班里一名女生忽然大叫:“喂!喂!” 这安静的速度还真快。“你忘啦?快趁现在说呀!”那女生又对着身边的同桌说道。其实她们是要向全班公开昨天下午宿舍会谈的事。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至少都是同校的,总不会兵戈相见吧?谁先抢到那个地方还不都一样?虽然后来者能否进入的命运受先到者主宰,而谁也不愿成为被主宰的那一方。 似乎我讲的无头无尾?那再给点提示:满足生物生存所需的其中一个条件是什么?食物和水。拥有这类资源最多的场所是哪个?食堂。老实说,昨天她们讨论的一个内容,就是有关食堂的。她们中的一个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初二的某个班有跟我前天晚上的行动不谋而合的目标——都是为了吃的。只不过前者是窃取一部分,后者是......光明正大的全盘占领。 是的,这计划竟然是一群14岁孩子搞出来的,我表示也很惊讶。 回到刚才的对话。印象里那个同学把她探到的线索在班上又说了一遍,并附言一句:“我觉得大家越早行动越好,一定要抢占先机。” 然而,事实上,真正看起来毫不知情的,仅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而其余人都看着作为班级领头羊的班长,等着他发话。 许是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只见班长缓缓从自个座位走到讲台上,班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呃,大家。”其实他声音并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却是“异常”大声。“有关刚才说的,我先发表我的看法。” “首先,宿管通知所有人来教室,说是学校通知。”他想说些什么?“据我所了解,昨晚综合楼还有亮光,说明老师还在。” “但,你们也知道。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半个踪影。这么多人,如此短的时间,又只能在一定范围活动,是怎么做到‘消失’的?简而言之,他们应该还在附近。” “所以,我个人是觉得,大家先稍微准备一下,武装自己。万一长时间没有老师,食物又不够分的话,只怕会引发矛盾。” “武装?开什么玩笑!”班长刚说完,果冻就站出来反对,“这是多余的!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再说,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奇怪吗?” 此话一出,少部分人纷纷点赞。估摸着部分人打心底就觉得这么做很夸张,也不愿参与可能发生的打架,因为我也一样。从不认为可能已经全校玩完了,召集大家到教室,应该有好事。虽然老师不知“失踪”多久了。 转念一想,这是靠电脑排位进来的学校,全校两千多人,鱼龙混杂,若真长时间没有上头压着,“天下大乱”也是迟早的事。 “这我知道,”班长表情倒是没有多大波动,很平静,“可你也清楚,粥多僧少,难免会有冲突;再者,万一他们有意‘失踪’呢?” “想太多了吧......” “倒不是想多了。只是,这几天的情况,我并不抱乐观态度。” 这里插句话,从刚才班长走上讲台说话到现在,无论是楼上楼下,还是隔壁,叮叮咚咚,哐哐哐的杂音一直都听得到。 “那么,”眼见没有人再发出反对的声音,班长说道,“还有谁,有什么意见吗?” 座下安静的可怕。“嗯,那就执行吧。”他微微点头。 “有个疑问。”班长刚落话,地瓜就站出来提问。 “什么问题?” “你们都不觉得楼上楼下很躁动吗?而且......我还是觉得应该派个人去办公室看看。事情没必要上升到那种程度。”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班长身上,部分同学底下还在悄悄收拾。“那是一定的。”他给予了肯定的回答,“话说回来,有谁愿意下去吗?” 这种情况下女的应该有理由不去,所以不会被选中。哎,希望老师别玩了,快点出来救场,不然这一切还真有可能发展到全面崩溃而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更不愿意看到。那些说想着无**状态时如何如何的人都是吹的,他们没有想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没想过自己有很大几率是被踩着的那位。 本来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李总是处于无人关注的地位,像个影子,可这次变了。“唉!那我去看看咯!”在下边同学相互看着,意图推对方去找老师的时候,李竟然反常地站起来,包揽任务。在众人惊奇与卸掉大任时的轻松目光下,他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走出去不到两秒,楼上便传来一阵尖叫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去,什么鬼。”教室后排的某位男同学第一时间骂道。 尖叫很快又转变成惨叫,乒乒乓乓的声响更大了。似乎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有几个同学因好奇而出去查看;原本安静的教室又吵了起来。眼看有部分同学离开,班长也好奇的走下讲台,行至后门外查看。班里更多人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可怖的惨叫和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依旧持续,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也回头望着后门,不知该怎么办。 天知道刚跨出教室的李怎么样了,这个角度看不到外面。“妈呀,妈呀,越来越可怕了......”像个弱小无助者,同桌半绝望的轻声喊道,声音略微颤抖,眼里满是令我费解的......恐惧?同时她紧紧盯着后门。 声音似乎从楼上逐渐往下移了。我得想想要如何形容接下来的画面......一群学生在外面各种嗨,忽然主任来了,众人慌慌张张的往教室冲。只不过现在,那些人的脸上多了几丝惊恐的样子。 这......究竟怎么了?心里反而更加紧绷。 在最后一个同学进来的时候,“啪!——”老旧而略有锈蚀的铁门猛力撞击门框,伴随尖锐刺耳之声。 同时某种东西也跟着关了起来。“尼玛,太TM,危险了。呼。”负责关门的同学一直喘气。 “到底咋了?!” “楼上,他们......” 就在这时,教室旁的楼梯间传来剧烈的踩踏声。“快!快!它冲出来了!” “啊啊啊!” 这一系列声音,颇有排山倒海之势,从上到下,浩浩汤汤,其气势之猛,难以言状。“喂,等等!”其中一个从后门跑进来的同学忽然喊道,“我们好像忘了他......”其实,这人是极少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在我还对外面的一切不明所以然时,也就是那同学刚说完话的一瞬间。 “嘭!啪啦!” “喂!你们干嘛啊!”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冲,撞到门之后又扑向教室窗户。 门锁了是肯定的。只是......那身影......就是李。 到底......“噁......”楼上,至今听了,也会噩梦难眠、毛骨悚然的声音。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但真正不愿发生的,是另一件。 他,一个患有癫痫的人,跟我差不多的班上的影子人士,此时正站在教室窗前,脸上满是不解与惊讶,两手半举着,用力击打玻璃,嘴上喊着什么。 他说了些什么,现今忆起,依然不清。因为我当时是模糊的,飘飘忽忽,双耳昏而浊,浑身泡在沸腾的教室里。感觉,天人两隔。 搜寻那段记忆......“我擦,他怎......” “我们不用开门吗?他还在外......” “嗝屁!它快下来了!” “班长,这该......” “班长呀,我说这事你别管了,由着这家伙去吧!” “你们搞什么!快开门!” “唔,抱歉了,请你们别靠近。” “是啊,他平日里也不咋的,在不在班里都一样!” “印象里你才五百多分吧,听起来也是可有可无呢~” “够了!都安静下来!......” 吵杂声一片,谁也不顾谁。完全,完全可以上前,伸个手,接纳我们的同班同学进来。他们,为什么......在那些家伙言语上互掐时,我站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走向人烟稀少的前门,咬咬牙,试图悄悄打开,谁知道这门具体什么时候又被上锁了。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 嘿,你们,你们知道吗?当时的他,头一回看他笑成那样。喜出望外,无比庆幸,跟看到根救命稻草一样,兴冲冲的从后门附近跑到前门,随时等着我为他打开通往生的大道。 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是为自己刨了土、挖了坟。 “喂!涵姐!”正要打开时,被一名同学【成绩一般般,平日与自己作对】给吼住了,“我TM警告你,最好不要插手做救世主。不然,你TMD,死出11班吧!我们不接纳你!” 听着这家伙的破口大骂,心里感到很......有点痛。我,做错了什么? 回过头去,才发觉,班里真是所谓的“众生百像图”:不少人受到了惊吓,缩头缩脑,怕得要死;也有一些平日不惹事生非的同学,两眼直发愣,不知所措,其中几个还有想要站起来的趋势,可一看剧烈吵闹的后门,又只好吞吞口水,坐在原位;但更多的,只是事不关己,一旁看着,像在看电影。 也是啊,人生如梦,便是一场电影,更何况还是他人的。 “你怎么能对人家这么说!”没有预料到地瓜会第一个站我这边。 “对方也没招惹过你,这样太过分了吧。”紧接着舍长也站了出来。 ......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她们的好意。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李进来,哪怕要面对我会被赶出去,他稍后也会被赶出去的结果。 我不去想同班同学的人品如何,因为我不在意,压根。只是因为某些东西,才苟且留在这里。 可就是因为中间这一件事,错失了救人的机会,永久的悔恨。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接近。“喂,你们里面的......靠!”虽说李的确成绩不好,可也不是个傻子,估计是看见感染者快下来了,而班里的人们又不愿开门,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往楼下跑了。又一阵楼梯间的踩踏声。 自此之后,我没再见过他。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可以安全进来的!......只恨,只恨自己无能,没有当机立断,跑去开门;更恨自己的分神,干什么听到他的叫骂就停顿下来,错失良机? 除此之外,他们,班里的同学,明明时间那么充裕,为什么不肯开后门?他就在外面!他也是班里的一份子!凭什么不给他生的希望?他又没做过什么! 你不知道我当时气得有多想砸门并摔门而走。可到最后关头,又理智下来。离开之后,我能去哪?自己势单力薄,独自一人,也能过的跟现在一样吗?况且,我当时仍然相信老师会回来的。 班里已经因此闹翻了天。而我则是立在前门,左手无意间握成了拳头状,又放松,然后转身,默默回到座位上。 至于同桌?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眼神,不知如何描绘。“怎么,开心了吗?”班长似乎很生气,“现在他已经走了,就因为你们!” “哎,班长。”一名男同学忽然扮起假好人【在我看来,是的】,“别生气啦!说不定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你们干的好事,我不想多说。” “行行行,我们的不对。” “哎哟!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也不瞧瞧自己刚才是什么态度!” “朱xx,我他丫警告你,别没事找事!” 可能是因为班长带的头,一些看不下去的同学也勇敢站了出来。“这个家伙虽然不怎样,但你们也太坏了。” 但其他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和为贵。“算啦算啦。别吵了,待会找回来就行了,道个歉什么的。他应该没事。” 也许吧,虽然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会不太可能......“......你们都别再起内讧了,专心思考下一步怎么做吧。”果冻此时也加入战局,充当和事老。 “......哎得了!”吵得最凶的男同学略微不爽,用力挠了挠后脑勺,这才住手。 “话说,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就在这时,终于有人讲话讲到了重点,“好端端的,为何楼上突然有人发病?那楼下呢?他们是否看到了?现在又如何?初一和初二那边情况怎样?” 一连串的问题,促使原本还有些吵闹的班级彻底安静下来。“我个人是觉得,此时的学校就像大洋,而大洋中散落的小岛就像每个班级,至于我们,则是小岛上的居民。” “了解外面的方法,无非就是驾着小船,去隔壁的岛屿交流,同时加强自身生存能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跟12班联合?”班长直接问道。 “不然你看,班里原来有多少人,现在呢?” “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一想,我们才多大?单独一人,若真乱了,铁定一条死路。只有联合,才有机会。” “额,那现在去找不就好了吗?”地瓜对这建议表示赞同。 但反对的声音立马就出现。“等等,不是说好要找老师吗?也太夸张了吧。” 简直是场辩论会。“拜托,连那些怪物都没人管了。还不知道楼上班级怎么样了。” 还有人在旁补充:“是啊,放任着一两个怪物【听声音,确实如此】在校园里乱走,的确够恐怖。” 在沉默中爆发,在爆发中结束,这应该是我当时想到的......本可以提前预防。“咚!”如定时**爆炸一样,这一响,瞬间吸引了全班所有人的注意。 更糟的是,哦不,更尴尬的是,这颗**就在我旁边,我的同桌。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我。说实在的,我只看到她半边身子脱离了椅子,整个人几乎半悬状态,咋看就像失足跌落的。刚才都在关注班里的争吵,没注意她的动作。 她终于回过神来,发觉众人都在用一种无言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干咳两声:“唔,抱歉。”可不知怎么了,依然有部分人在看着,气氛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才一个早上,发生的事太多了】。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奇怪,有点偏离主题。“呃,好了,大家别看了。”还是班长最后出来解的围。 只记得他再次开口之前快步走到第四组旁的窗户边,向外看了看,此举也导致部分第四组的从众查看。 我也做了。校道上看起来......很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点迹象也没有。 “哎好了。”他对全班说,然后走回讲台,正色道,“有关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不想多说。你们最好祈祷他能回来。”他指的是刚才主张不放李进来的那帮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们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按照之前的计划,大家先找点东西武装自己,我去跟12班的沟通一下。”12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在热闹什么就不知道了。 班长孤身一人去找隔壁班的了,独留众人在班里。部分人整顿自己的东西,而多数人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能准备什么呀~”某个一脸无所谓的男同学耸耸肩。 此时果冻忽然站了起来,并离开教室。“哎你干嘛啊?”其他同学看到他的“怪异举动”。 果冻没有说话。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他打开了班里的清洁柜,指着那几把扫帚和拖把,面向众人:“嘿,我觉得,也许可以用上这个。” 刚才是谁说武装自己太夸张的?+_+不过第一个想到这话的不止我。“你不是说很夸张吗?” “经历了刚才的事,我改主意了。” 还中途变卦......扫帚和拖把,除了那空心的扫帚,其他倒是可行。 班长离开没多久,隔壁班就安静了些许。 从他离开到现在,偏僻角落的那窝人就没停止议论过。印象里他们最后不知怎么了,集体站起来,意图去隔壁班查看。“喂!你们。”英语科代表对此表示无奈。 不过这孩子似乎眼看他们出去,自己的心也飘飘然,抵制不住“诱惑”,跟着出去了,但却是到走廊上,说是看看外面。 也有些男生觉得果冻提议不错,便全凑到清洁柜前悉悉索索;现在剩下的无所事事之人,多半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至于那少数人,则仍揣怀着希望,觉得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那我在干什么?看着窗外,想事情。 挺安静的,教学楼外面,看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也未曾见到校道上的一丝人影。估计今天空气质量不错,天空格外蓝,像弧状玻璃,倒扣在人间。 哦,教学楼。直到眼睛定在隔壁初二时,才发觉不止初三楼躁动,他们也是。只有部分班级窗帘是拉开的,我看到不同教室有不同动作:有全体坐在教室表现安静的【这这这......】;也有看起来吵吵闹闹,在争论什么的;最犀利的一个,当属初二(10)班正下方的班级,全员动了起来,比大扫除还大扫除,挪桌椅,取拖把,以及拆......拖把。这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 得了,一群14岁孩子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我擦咧,你看看他们。”后座的两名同学也看到了。 “连拖把头都拆了。” “难不成正是他们要占领那里?” 等等......仔细一想,指不定真是这帮人!看来她没瞎吹。老虎一走,我们这些羊羔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看了这么多,我也开始偏向“老师不回来了”这个观点,身边的人也是。不信你瞧,因为有隔壁栋那几个做榜样,再加上第四组的孩子“扩音喇叭”宣传,我们这里也变得“躁动”:就像是某种怂恿,那“少数派”也动起身来,从自己身边下手;我不知道英语课代表在外面看什么;清洁柜那边已经掏出拖把比划了;甚至还能听到教室后排的那几位讨论怎么拆桌腿【够暴力】。 最好也稍微整理下自己的东西。首先处理黑色小袋子。单车钥匙,两根棒棒糖,一包辣条,那颗血红色的玻璃珠,17日时“偷”得的绷带。似乎也没啥好东西。 哦对,还有这个。把挂在旁边的铁饭盒取下来,轻抚着覆其表面的塑料袋。这个东西陪伴了本人初中三年,我也希望它在将来高中时能一直存在着。将突出部分抚平,便塞入小袋子里。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离开教室呢?我的意思是,长时间不回来的情况下,该准备什么以随身携带? 又把抽屉翻了一通,挑出了一样东西:笔记本。闲来无恙,翻了几页。嗯,当年无聊写的打油诗似乎还活跃于纸上。再往后一翻,前些天画的感染者眼睛便映入眼帘,又一翻,那幅数天前临时起意画的潦草铅笔画再次收入眼底。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幅画缺了什么,可留着也并没有坏处,想到了再画上去。这个笔记本是带定了。 转念一想,若真要长时间离开,那么拿着一个小袋子在手上岂不是很不方便?脊柱无意间触碰到靠在椅背上【只有我这栋和③号教学楼才有的福利:-D】的书包,后背被大东西磕着的感觉,让我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装了些吃的“大容器”可以使用,这么点杂物应该能塞。 毕竟做贼心虚,我只拉开一小条缝,东西一样样放进去,除了玻璃珠放在书包的小口袋里,跟纸巾和备用橡皮圈【没办法,长发】放在一块。 东西虽杂,但至少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哎哎别别别。”刚整理好书包,就听到一男生在叫,抬起头来,也确实是:同学A握着拖把,酷似丐帮,刚走进教室,却正好被在外边的同学B给追过来拉住。“用脚踩,那东西很松的。”B说。 看来是真要拆了。正感到悠闲不知下一步计划之时,一直站在走廊上的英语课代表忽然转过身,冲着乱哄哄的教室大喊:“嘿,嘿!外面有新状况!”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这一叫,倒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原先站在清洁柜附近的同学听到这话,纷纷靠近之前他站的地方。“WTF?!”平日看起来很绅士的果冻没想到今日也会爆出一句粗话。 外头铁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许是某种我无法解释的效应吧,他们一靠过去看,不少人也都跟上去。班里似乎看起来更乱了。 教室里稀稀拉拉只剩十几人。看着外边走廊挤了二十来人,又想到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干脆站起来出去走走罢。于是便离开了教室。 我们教室的走廊已被挤占,不想满头大汗。不过在出教室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隔壁班也一样热闹。走到他们班的区域,看向教室内部,与己方无异,倒是看到了班长。 他在跟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对话。“啊,那也行,到时候就这么干。”跟班长对话的那人拍手称好,然后双方一同出来,险些与站在门旁的我撞了个正着。 很显然,班长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与身旁的人交流【现在想来,应该是12班班长,后来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最开始我没有回头看外边,一直到“天啊,你看。”有一人轻声惊呼之后,才好奇别过头,硬着头皮挤在陌生人中间。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挤在那边看了,的确是大事,对当时年仅14、15岁的我们而言:很多人,非常多,都是学生,多为初一,也有初二初三,少说也有上百人!此时这群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集体围在学校正门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学校保安也不见踪影,难道跟老师一块人间蒸发了? 而且,重点是,他们,什么时候不约而同聚在那里的? 更重要的一点,那里还源源不断的有人聚来。 “呃好吧,可能计划会有所改变。”班长眼见如此,无言以对。 “我不知道,看来老师真的消失了。”隔壁班的班长也是无可奈何。 为何事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感到难解。焦急等待萧临然的好消息,得到的是杳无音讯;揣怀着美好幻想回到教室,迎来的是狗华去世;眼看着李自愿出去找老师,见证的是人心之失。 生活真的会翻天覆地吗?因为老师的谜之失踪?还是食堂的资源枯竭?或两者的复杂结合? 还是那句讲了千百遍的话:我不知道。 真的,不敢想象,班长口中的两方冲突会有可能成真。食不果腹,他人威胁,倘若病原体再大范围传播的话,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这种古代战争结束后才有的宏观场面,在现代也能看到了。 重要的私人物品都在书包里,相信此时不会出现别有用心之人。但现在我处的位置是隔壁班的,而且夏日炎炎,人挤人,还真能弄出一身汗。默默退出拥堵人群,站在楼梯口。 楼上,很安静;楼下,如开派对一般,轰轰烈烈,估计跟这里情况差不多。 脑袋里忽然有一个想法:去楼下找任倩瑶。听起来不错,可其带来的问题也一堆:以什么理由找她?她还在自己班里吗?万一......总之,是不少麻烦。 考虑了一会,最终决定不找,继续待在自己的楼层,虽然我同时很好奇蒋晓斓和杨茵如何了,若有机会逮住王莫莉和林小寒他们也可以问问。 也罢,还是回班待着好了,毕竟那里尚能算是大本营。正当我穿梭在人群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系列高音调响声。“Duang Duang Duang!” “大家!各位!都静一静!我有话说!”回头看去,发觉原来是班长做的:像在午夜打更,一手拿着用来刮墙上封条的小东西【刮掉考场封条必备产品】,一手扶在窗台上,在防盗铁窗间快速来回敲。 果然有效。所有在走廊上的人都立马将注意集中到他身上。“还在教室里的快出来,有话要说!”他又附言一句。 这一叫,倒是有三两人从11班里慢慢走出。至于12班教室里的,根本不需要。走廊顿时变得更加拥挤了,少量学生选择站在教室门口靠着。 “都齐了?那就开始吧。”班长说道。 “哎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跟他们一样,聚过去看看?”人群中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 “不要人云亦云。现在说正紧事。” 然后就开始了我们的主题。“你们也都清楚,刚才发生的。我估计不少人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学校玩完了。因为我最开始也一样。” “但是,我们还没有玩完。” “其实学校里肆虐的传染病还算小事,真正让我和你们班的班长担忧的是另一个问题:资源的匮乏。” “我们得到消息确认,可能有初二的班级要先行一步,霸占食堂。如果他们不愿意让后面来的进入,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必须抢先他们。以下是我们两个讨论出来的想法。” “有两种方案。第一种,大家赶紧准备,拿上东西,毕竟人多力量大,若起了冲突,还有点资本抵抗。你们也看到了外面,那么多人聚集在校门口,再加上被传染的疯子在外乱走乱逛,就怕形势很快无法控制。” “第二种方案,就是大家先分散行动,下午1点回到班级集合,假如第二天天明外面还是没有起色,那就去食堂。这主要是考虑到一种可能:情况最后会被控制住。即使没有,大家也能全副武装;若外面的进来救人了,也比较好接应。” “讲白了,这就是在赌运气。那么,大家看法?” 班长刚讲完,就立马有人提问:“额,有关第一种方案,倘若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即使占了那里,会有意义吗?半路冲出来那些疯子,有人受伤,该怎么办?” 有够考验领导者能力的提问。“有。”12班班长说道,“食堂饭菜虽然所剩无几,可若是只供给80来人呢?至于那些患者,只要跟紧点,保持高速移动便可。” 座下没有其他反对的声音。“现在,我们民主投票,选择方案一还是二?选一的举手。”他开始征求群众意愿。 平日班里要举手表决的时候,我都不会举手。因为一个人的决定并不能改变最终决策,更何况是影子人士的。这回也一样。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没有几个人举手。“都是默认二了?”他又环视了一遍四周,做最后确认。 依旧是无人吱声。“那就这么定了。”最后的宣布,“实行方案二。大家自由行动,小心谨慎,准时回来,若发现什么线索,尽可能说一说,没准对全体有利。” 一说完,便全场散去。“哎你要回来吗?” “回你妹啊!乱成这副德性,还不如各自为政呢!”回教室时偶然听到的小声对话。咋听之下是很有理,可首先你得有自立门户的资本。 我这种渣渣是没有可能了,还是乖乖找集体当掩护吧。班里的人,有40%一解散就下楼,60%回到教室,或收拾,或围成一块议论,各种情况都有。而我,则是回教室,对书包进行最后检查,便背上离开了。 我得回一趟宿舍。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么,你问我回宿舍干嘛? 原因多着呢......视野还不错,有足够多的东西可以当武器,重点是我的牙刷梳子还在那。每天不刷牙怎么忍受得了! 可万一第二天真的有人来救我们呢?而我又有多少次机会这么干?不管了,赶到现场再说。 还记得,当时下到一楼,才发觉这里别有一番天地,或者说,变得真快。 离开教室时是8点46分,也就是说,我还有大概4小时的时间在外边活动。然而就是这么早,世界也能变得那么快。 搞得好像要大地震或海啸了,才过多久,不光校门聚集百人,还有大约二三十名学生在校园里乱晃【额,东奔西走】,我的视线范围里:既有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也有身上看起来什么都没带的,甚至还有直接提着棍棒的,至少还没发展到拿刀互砍。他们彼此走的方向各不相同,天知道去哪。 也真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不过眼前这些在校里到处走的二三十名学生,却如过往云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真正让人忧愁的,是那不知所踪的感染者和李。这附近看起来并没有他们的踪迹,都去哪了?此时在学校里的哪个角落?长时间无人管制,只怕病原体的传播速度会更快。 校门那边不想管。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去宿舍,至于杨茵和蒋晓斓她们,如果路上看到了就说说。于是乎,我也成了这些在学校里到处“乱走”的人的一员,总归是将自己的车驶上正道。 好吧我没车......身处于混沌之中,却不愿与之同化,想着“出淤泥而不染”,顺着自个的路走,无须理会旁人之扰。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路虽直,却只有一个人。 路上能结伴,倒也好,虽然于我而言不太可能。“嘿,涵姐。”刚上正道,身后便传来呼喊,转身一看,原来是地瓜和舍长,其他舍友不知去向。“同路吗?一块吧。”一声亲切的邀请。 也许......可以接受她们的好意。三个人,高矮胖瘦一应俱全。走在路上,并未引起多大注意,也没遇到什么。 也算是坏事里的好事吧。不远处,宿舍楼,多人游荡,就是没有老师。带着好奇心靠近,才发现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也不止我们三个首先想到回来拿东西。三两人坐在送饭的桌椅上谈笑风生,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日用品;部分人围在宿管房间前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而多数人,楼梯间、走廊上忙忙碌碌,可隐约看见窗帘掩护下人们走动的身影。至于具体在干什么,我便不清楚了。 其实,真正在初三宿舍区的,视线范围内,顶多十几人,包含隔壁的男生宿舍。 嗯......当真是没有老师了。“无**地区。”舍长打趣道。 看着眼前情景,兴叹。不过没遇到熟人倒是真的。“可我还是很纳闷,老师和宿管到底去哪了?”地瓜边走边问,同时眼看四周。 “天知道,她早上还在那的。”舍长回答,上楼的同时手指了指聚在宿管房间门前的那帮人。 上楼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食物是够了,可水呢?如果我们班真能占领食堂,那么有关水源的供给是否能有所保证?缺食物还能支撑,可缺水的话,不出一星期就的归西了。 不过仔细一想,食堂后方有饮用水,我们也可以自制简单过滤器【初三化学课本】和煮沸,只要不断水,就没有问题。 似乎就我们二楼运气比较好——其他楼层,不光有前面描述的情况,也有打砸胡闹的,极少数。但对面男生宿舍,唔,有点额,略微严重。 我猜是因为没人管吧。“嘎——”从未感觉到宿舍门开的声音是如此刺耳。“啊,好了,开工。”舍长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6点半离开宿舍,8点51分又回到这里,才两个多小时。 目前身上的东西,估计至少两斤重。书包轻轻放在床上【以前都是随手一扔的,但现在里头沉重得很呢】,放眼望去,来看看先从何处下手好了。 衣架,水桶似乎没什么大用处;洗衣液累赘;哦,这包玩意必须带,虽然只有日用。她们在收拾什么我没注意,不过的确是忙前忙后的。 原本中途是想过可以利用衣架做一个大钩,但碍于占的空间太大,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瞬间发觉,现在全场就我一个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要问,换洗衣物带了。“咦?”地瓜注意到了某人收拾自己的衣服,“涵姐,在收拾衣服?” 不等开口回应,她又继续讲话:“虽然我觉得这么做有些......还是也弄一弄好了。”讲得云里雾里的,让人感到摸不着头脑。想来是随口一提的吧。 这么大的动乱,依旧是没见到一点老师的踪影。我站在走廊上,望着楼下风景。挺神奇的,短时间内,能够做到上百人聚在校门口,自发性的,而且人声鼎沸,但听不清他们在呐喊什么,反正很有规律就是了;再加上枝叶遮拦,也仅能看到一个角落。我敢打赌,后面来的那几位,绝壁是跟风+无所事事。 不仔细听闻,瞅着楼下这场景,还以为是期末考试结束了,大家收拾东西回家。 回家......我也想啊。可是眼前这情况,实在容不得如此。 又不禁想到了李。我敢说,他绝对还在学校里,可究竟在哪,现况如何,便不得而知。但至少是“九生一死”——那么大的空间,他绝对跑的掉,我相信,也必须相信。 但是,真正让我忧心的,是那个感染者。那个同学说的没错,放着一两个怪物在学校乱晃,的确够吓人的,谁能确定它会从何处冒出来,总是神出鬼没的,或是没注意到的线索太多? 现在什么情况来着的?收拾完东西没事干,她们合议一块走,同意了,站在走廊上等着,顺便吹会风。8点59分了。 以往这个时候都在干什么?这才短短十几天,有关往日的行程表倒是如透水墨画一般,模糊不清了。本该迎来的中考,也被传染病给夺了去。世事是难料,却不想这么难料。 再往下边一点望去,偶然发现有一伙人散去,从宿管房间周围散去。还是很好奇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头稍微抬起,望向远方,又注意到了一个现象:初三男生宿舍前边,有4、5个初三男在晃悠,手执棍状物【没看清材质】,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几乎都看向了女生宿舍前面,莫非在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越看越悚人。毫不夸张地说,汗毛都竖起来了,冷冰冰的。 不看便是了,估计错觉。正视面前挡眼的枝叶,短暂的发愣。 这样只是浪费时间,我该做点什么。挠了挠后脑勺,略微郁闷。下探宿舍一楼,后望宿舍内部,瞬间一个想法,救了我的一命。“呃,我先下楼,拿一个东西,很快回来。” “啊?......哦哦,快点回来,我这里要弄好了。” 知会一声后,带着窃喜冲出,直奔楼下。只要他们没进去过,那我应该还有机会拿到,值得一试。 你应该还记得宿管房间里有什么好东西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的,我正是要去拿它。 其实会想起那个东西,还多亏那帮从宿管房间前散去的人和几个初三男。不论如何,越早到越好,以免被其他知道的人取走。虽然之前那帮人可能已经这么做了。 下到一楼,放眼观望四周,看起来没事,一楼宿舍依旧有动静,但没见到熟人,不知是好还是坏。 嘿,运气还行,宿管房间的门跟一开始上二楼时无异,紧闭的,但愿没锁。 奈何我奋力一推,那门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原封不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 原因就在这。也好在多留了一个心眼,脸尽可能贴在铁窗前,看向里边:门把手是属于那种扭动的,很明显,它被反锁了。 要么是倒数第二个离开时走太急不小心让其撞了一下墙壁再关上【小时候家里厕所也如此,折腾半天还是撬掉了】,要么是房间里有人。但后者绝对不可能,因为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贴近窗口的桌面很凌乱,看来被人翻过。简单翻动了一下,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文本资料。 现在的世界,就是浑浊的,只有费心费力,才能寻得一两点闪光。“嗯?”翻了两层,瞧见一闪着银光之物,竟是串钥匙。取了出来,把玩着,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脑袋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其实我最开始尝试把钥匙插入锁孔里时觉得自己很逗比,但就是这逗比的举动,“咔哒”打开了房间的门。 欣喜若狂,竟然这么容易?可又马上变得沉郁。这么容易?......那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心里有点毛毛的,快点找完快点走。由于大早上的,整个房间显得很明亮通敞,无需开灯。奇怪的是,仔细检查过后,并没有想象中的缺东少西。 不对,浪费时间干什么!一下醒过来,回头去看老地方。 没有!心中不好的预感似乎实现了一半。印象里上次跟她们在宿管房间里躲着时有放在这的,看来是真的被那群人拿走了,然后钥匙随手一丢,再被我找到。 兴许还有残羹剩饭。想着,又到处翻了一通。纸张我不需要;笔留在了教室;花露水不知拿来干嘛;小零嘴倒是可以考虑。继续深入寻找,却发现了很是令人惊喜的玩意,原来它在这。 那根铁棍,还记得吧?那就是我以为已经被取走的东西。主要是面对现下这种混乱场面,有个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会比较安心,即使从头到尾用不上。 “呼。”握在手上,略微冰凉,试挥两下,感觉不错。如果一切真的可以扭转,我会物归原处的。 好家伙拿到手了,也该回楼上找她们,希望不会介意。 整个行动,我都没有刻意掩藏,开门后也不关上。这种粗心大意的行为日后却差点害死了自己,但至少熬了过来。“哟,小妹妹,什么好东西?”正打算回去找同学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 似乎是个男的。纳闷不已,回头看去,也确实如此:个子少说也有1米8,体格略壮,看起来不好惹,可能打得过一个男老师。简单来说,现在有一位初三男手拿美工刀【很新,很锋利】,肩上没有背包,整个人立在门口,好似一个老赖【?】。 这是......要做什么?心里开始紧张。“......请借过。”握紧手中棍子,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虽然力气小打不过,但让对方感受疼痛还是可以的。 对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也行啊,背包和手上的玩意留下。不然......嘿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美工刀在空气中挥舞两下,平面下的暗暗威胁。 也不知道那些靠分数进去的学校是不是这种持刀抢劫的行为会少一些。我是第一回面对这种情况,以前都被父母保护得好好的。平日表现平静,现在心里却乱如麻,顿时怂了。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甩掉这个麻烦?他若是把美工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用力一划,血腥场面?恐惧,好害怕那种慢慢失去意识,最后彻底死掉的过程。不能,不能死。 就这么乖乖的把东西交出去?凭什么!既不想妥协,又不想被砍。 但至少我还有一根铁棍,唯一的防身武器。再者,一把美工刀能跟铁棍比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想到这,忽然有了些底气,即使对方块头明显大过自己。 其实用文字叙述的这些想法,在脑里只是一飘而过。“哦?你确定?”我也“虚张声势”,把弄着手中的铁棍,试图在气场上跟对方一拼。 “似乎我手中的东西挥动得比你快,没力气的豆芽菜。”戏谑的语气,轻浮的言语,不把我看在眼里。又忽然眼神凶恶起来:“小刀可不长眼,最好快点交出来。我对女的也不手软。” 刀与棍,显然前者更适合体型和力气不占先天优势的女生。现在有强闯和智取两条路可选,我自然是不会选择让自己受伤的那一条。“那么......”刚想到一个计策,才开口不到一秒,便听见“啊——”女子凄厉可怖的惨叫,高音调且高分贝。 几乎是同一时刻,我跟他一块看向声源处,虽然本人的角度看不到。不容自己判断,那惨叫声似乎已经悠长而去,紧接着一系列的喊叫。“MD,见鬼了!” “快闪!” “带着我跑啊!腿软,软......” 当时我没有特别思考外边在叫什么,因为一个可以让自己毫发无损的机会就在眼前,必须抓住。“......”默不作声,快速靠近还在张望外边的初三男,直到其侧边。 印象里是攻击膝盖后方下边一点吧?一到那里,便心一横,微微蓄力,狠狠踢向对方,“啊!”促使他毫无防备的跪下。 就像这家伙提过的,没力气的豆芽菜。即使我用尽全力,也只能起到缓冲作用【我不会告诉你我连初一时瓶盖都难以打开】。趁他半跪的同时用铁棍敲击后脑,然后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了。 宿管房间的钥匙我没能放回原位。逃出之后,也无暇关注他们在叫什么,就只想着离这个抢劫犯远远的,并找到同学。正要上楼时,还被两个急着下来的别班女生给撞到,也不回头看一眼。 “我说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么慢才出来!”疾步下楼的声音与埋怨相伴,回荡在整个楼梯间。与此同时,更上面似乎还有其他声音,应该是别人。 抬头,只见地瓜和舍长一脸火急的从楼上背着东西下来,同时地瓜手上还抓着一个书包。 那是,我的。“你装了什么这么重。自己接着,快点离开这里。” “哦哦。为什......” “那些疯子!你没看到它们往这边来吗!” “半跪在地上那个......” “待会再解释。” 于是三个人便慌慌张张的逃往初一楼的方向了。其实当时在初三宿舍区的人也就三十来个,在我看到的最后一幕里,只有一个感染者跑向那边。 是一名老师。 老师......“唉?校门口?......” “懒得理他们,我们赶紧回班里。” “你想回班里也别这么急啊......哎涵姐你在干嘛?嘿!前面的别再走了!” “啊?......涵姐怎......我的天。” “嗯?......这......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个人,忘了宿舍区的感染者存在,愣在高处,望着校门口的方向。 因为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此时的校门口就是一缠了数匝电线的电磁铁,凭借强大的吸力,使零散的铁粉一点点聚过来,并有增强趋势。 以校门口为圆心,形成了由“芝麻颗粒”组成的半圆形【若你乘飞行物路过这里的话】,不下百人。 离圆心较近的,手上几乎什么也没拿,像是在尝试跟外面的人对话;中间层的,则是踮着脚尖,手掌横放于眉上,期盼着看到更里边;而外边后来到的,或背着书包,挤在人群中;或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圈子;甚至有这么一部分人,他们是握着拖把、扫把之类的棍棒,高举挥舞着,咋看就像是暴民举枪示威游行。还好这些人拿的不是枪,不过即使拿了,估计连枪保险在哪都不知道。 看热闹、跟风装B的一大把。倒是几个聪明的,直接进警卫室。我还记得,那里有几根警棍、一瓶辣椒水和数个长方形的透明盾牌【请原谅这个15岁孩子的孤陋寡闻】,只在电视上看过,以及监控录像。一堆好东西。 但我会停留原地的原因,是来自于外圈的情况变动。 许是因为有了前几次“闹革命”的失败经验,他们“发明”了更为“高明”的技术:大横幅、有节奏的举高棍棒必备;人群之中可隐约看到三四个扩音喇叭被他们抓在手里;零散数人手上有小牌子;最为要命的,当属剩下几个手中之物——那时太阳光渐渐刺目,有轻微镜面反射,只能确定他们拿的是玻璃瓶之类的玩意。 脑里第一个反应:他们开始对外丢玻璃瓶了。这这,也太那啥了吧。玻璃瓶?他们哪里搞来的?食堂?宿舍?办公室?能哪里取得? 眼下这个现象,绝壁,绝壁没有好事发生。这几个意思,还真要开打了?震撼不已。那么,这是临时起意的,还是早有预谋的?真相已被埋于沙下,是什么也不再重要了。 “他们......”地瓜站在身旁,自言自语。 “一群疯子吧......”舍长接话。 我没发言。当时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东西给予了他们这么干的动力?那是当年的我的疑惑。 都已经过去了,也不再追究。只记得,那时为了赶路,大家并没有干站在那里看,而是继续前进。“去初一楼待着?你究竟在想什么?”接近初一楼时,地瓜疑惑。 身材略胖的舍长挥起拳头来也很有份量【反正我个瘦竹竿是承受不住】。“我有说要去那里待着吗!我说的是去那里走走,没准能发现什么。喏你瞧,那里看起来也挺乱的。” 其实停留在自己教学楼的初一党已经不多了,有不少初二、三的来这里“参观”:找自己的弟弟妹妹,各种逛的,甚至还有......拦人抢劫的。 就在那边,一楼某个班级门前。教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其灯竟然还有掉下来一截的。一位个子矮小的初一男被几个三大五粗的初三男给围着,具体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有好几个初一的目击或路过,都没做点什么。“你搞什么,别看了,快走。”舍长轻轻拉了拉尚在对此观望的我,“你又帮不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时候,最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或许吧,我一个是没法对他们怎么样,刚才在宿舍的那个也是靠偷袭才成功。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没被吸引的话,我的结局,大概也跟那小男生一样了。 舍长也够奇葩的,想来搜刮点什么就直说嘛,还领着众人上到三楼教室。 几个初三党来串级,这在往日被级长抓住,会被召去办公室谈人生的。可现在倒是自由宽松许多,学校,三不管地区,实现犯罪的完美场地,开展属于自己的宏...... 抱歉整个人忽然中二了(⊙﹏⊙)b。总之她领着我们到3楼的一间教室前。“这里人倒是蛮多的。”地瓜评论。 透过毫无遮掩的窗户,可以看到,在前后门紧闭的教室里,有大约二十来人,男女皆有,围坐一块,悉悉索索,比吃火锅【这才夏天】还有氛围。同时他们周围还摆放了些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她究竟想干什么?“叩叩叩。”舍长站在前门,轻轻叩击,同时上半截身子30°倾斜,故意露面。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吓到,这群讨论的忘我的学弟学妹,瞬间转身面向我们这边,眼睛瞪得老大;离得远的,跟身边同学交头接耳;离得近的,则拿起自己的武器【长杆雨伞、剪刀、扫把等】,紧盯着外面的人,慢腾腾站起来。 谁看起来更加“不怀好意”?“干什么。”一稚嫩但坚定的声音从门后发出。 “我找周池岩。”舍长答道。 周池岩?没听过的名字。“......他?跟其他同学出去了。有事吗?” “好吧......”听到这个消息,舍长似乎有些失望,“能告诉我他们去哪了吗?我找他,有事。” 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学姐,不是我不敬你。得到了你要的,还不走吗?” “我是他朋友,只是希望找到......” 我能想象得到门后那位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快走吧。世道乱成这副狗屎样,天知道他们现在在哪翻东西,我们也只是负责留守教室的,不打算接受求助者。”言毕,还能听到一句很小声的吩咐,“所有窗帘拉上,别再让其他人看见这里有人。” 不过5秒,就有数人来到窗前,“哗啦”的拉上窗帘。透不得一点光。 “那个周池岩......”吃了闭门羹后,地瓜又一次提问。 表示完全不知道舍长在外结识了一个小学弟。“一个朋友,本想拉上他的,一块走。”她一面解释,一面下楼,两人跟着。 “拉上他?”地瓜惊疑,“哦......刚才他们的口气本来就不好了。即使真带上了那个人,班里会接受他吗?” 后面这两人的对话我没仔细听,因为本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排斥与接纳。排斥,这种从古到今都有的现象,即使在和平时期,也很平常。更何况是特殊时期?自己人可以留,但异己就必须排掉。不光是因为自保,还有一个很基础的理由:少一张嘴吃饭,便能让有限的资源多撑一会。 至于接纳,除非你有闲余力气或特殊目的,不然几乎无一例外,都会“过滤”或加入“备选名单”......听着有些绝对化了,但我目前见到的都是如此。 现在让我们把镜头调回到“三人行”上。那时离开了初一楼,也没想到要去空的教室找点什么。路上依旧是很混乱,不清楚是谁带的头离开了教室,其他班级也学了起来,包括我班。 目前感染者只在宿舍楼那边出现过【以目击到的为准】,所以教学区这里是可以松口气,但也放松不了多久。她们也明白这个道理。“它们......究竟是从哪来的?怎么会是老师?”地瓜途中问道。我们正在回教室的路上。 “谁知道,反正是多功能楼的方向。” 多功能楼......啊等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快点!忽然想起什么,意图暂时脱队,却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一段插曲......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虽然这个小插曲并非什么“大事”,但它至少给了我脱队的理由。 大概9点13分吧,那时路上依旧很混乱,无人管制。各种人错杂在一块,谁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好事,坏事都有可能,就像现在。 “跑!”本来一切好好的,直到原本处在我们身后的一个女生忽然把我跟她们两个撞分开。 其实在路上走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好的感觉。 回头一看,越来越多的人四处逃逸,搞得我都慌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但处在前方的人就不知情了,也有不少的因此而跟风“逃跑”。 “谁知道......”舍长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情。 似乎是某种吸附性,我又很想回到她们两个的身边【这话听起来味道怪怪的】。明明才两三米的距离,在四处逃散的混乱人潮里,每次举步又是那么艰难。急湍的河流,强行过河的人,每一次的举步,离希望近一些。 之前那几次的幸运,并不代表这回也是如此。“等等,那是!......”在惊慌的人群里,终于发现那罪魁祸首。 就像不少电影里的镜头:在群众演员们东奔西跑或交错行走之时,总会有个逆其道而行的主角或重要角色出现在其中,或为了装逼,或增加神秘感,亦或是凸显这个人物多么的意想不到。悲剧的是,这个带有奇特光环的主角,就是...... 三个感染者。 三个!头回一次面对三个,都是初二的学生,不知何时变成那样的。此时它们就这么出现了,引得在场的人吓破胆,各自逃命。 忘了呼喊,忘了周围的人,我只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脱离团队。借着混乱,悄悄离开了那块区域。感染者?难道你没注意到现在的场面吗? 脱队理由自然不是多功能楼。主要是因为由它想到了女生宿舍,又从女生宿舍想到了临时医务室,并因此想起有几天未见的陈丹丹。她是个成年人,应该更有处理事情的经验;也许她并没有消失,可能躲在那里,我可以找她求助。但愿不会扑了个空。 可是,舍长之前的话...... 《谁知道,反正是多功能楼方向。 难不成,起源地,就是在那边? 可那里能出什么花样......还是先找到陈丹丹比较重要。 表示完全不在乎那三个感染者跑到了哪、咬了谁。因为利益被损害的那个人又不是自己,相反,还因此受利呢。受伤便受伤,旁人死活关我屁事。 李......哎不管了! 我还记得,当时在路上加速跑,到了③号教学楼附近,看到的人并不多,他们在想什么,要去何处,也不知道。唯一确定的,便是他们十之八九也知道接近①号教学楼的地方发生了什么,趁还没侵入这里,最好走为上策。 过了那个斜坡的转角处,看到初一、二女生宿舍的一部分,才发现...... 相隔百来米,差别如此明。初三宿舍那边,楼里【走廊上】乱成一片,只看数人奔来跑去,有男有女【也正常,反正都已经没人管了】,不知在赶什么;至于楼前那块地,我只注意到了惊人的一幕。 是我错觉吗?停下脚步,细细观望【喂,别浪费时间】。门口,男生宿舍门口,似乎躺着......一个初一的男生。他的周围......三四个人......不对!那些......它们不是人,是另一种“人”! 一开始还纳闷它们跪着围在他身边干什么,直到其中一个抬起头来看了眼旁边,才惊出一身冷汗:血,新鲜的血,满嘴都是;有些距离,看不清嘴里啃的什么,也不愿意看清。 那神情,那表现,只能让我想到一个词:感染者。我去......太恶心了,它们原来在围着啃......脑补那个“肚破肠流”的画面,不禁感到反胃。还好没吃早饭。 也好在当时只是远远看着,并未亲近感受;它们也没发现自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喂,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陈丹丹啊! 在这种时候,每浪费一秒钟,希望就会失去一分。加紧跑向目的地。刚才那场面......虽然隔着好一段距离,可难免不会把它跟在网上看到的血腥车祸图脑补在一块,绝对比第一天看到的还要恶心千百倍! 只希望初一、二女生宿舍前没有那些东西,可毕竟离多功能楼不远,还是会有些害怕。我还很年轻,不想死于同类手上。 似乎称呼它们为“同类”不太恰当。“呼,呼。”这回挺奇怪的,按理说跑下坡时应该很轻松,可现在却又是那么累,脚像学校田径运动员那样拖着轮胎两个,沉重而无力。 说来也怪,虽然从斜坡分支点到那里顶多100m,可越是接近,越发没有到达“BOSS基地”的感觉。挺安静的,什么人也没有? 终于到了那里。没有想象中的人们面露紧张走来走去之景象。很清静,只有老师的车辆停留在校道两旁。这些车辆的主人就跟本该“热闹”的宿舍一样,留下的只有空气了。 同样,也见不得感染者的影子。 看来舍长是在瞎说。继而望向食堂,更觉新奇:没有一点“受过洗劫”的景象。就像个局外人,静静看着学校内发生的大事小事。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看起来。 会不会有人说它冷血、没有感情?如果它被人们这么说,又会是什么反应?默默不语?心如死灰?极度愤慨? 可怜了,终究是冰冷不为所动,愠怒有心无力。 不对,我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怎么语调完全换了。先找着人再说。 忽然想起了林小寒,不知她怎么样了。真的很奇怪,没有一个初一初二的女生回来?很不科学。 不科学便不科学,反正我的目标是陈丹丹,但愿她没有“不科学”。多功能楼本人说不出感觉,但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人【中年老女人就不肯定了】。 啊,等等,先说句题外话。想起了一件事:那本英语书,里面的纸条,叶禹毅。如果负责这里的人不在了,是否可以去一探究竟?好多怪事都还没解开呢...... 赶紧下了阶梯,接近临时医务室,却在半途顿住。 ......我开始对眼前事物感到害怕了,情不自禁倒退数步。前面,宿舍楼前面那块空地...... 血,一地的血,血泊中,一个初一的女生,颈部扭曲,浑身上下,撕咬痕迹,坑坑洼洼,鲜血淋漓,死状凄惨。 这究竟是怎么......一时间无法承受此番压力,闭眼扭头,给自己几秒缓冲时间,再缓缓睁眼。还在,那具尸体还在,这不是幻觉。好好的,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画面出现。 忍着恶心,一步步靠前。她应该是从楼上跳下来,头先着地而死的吧。心里猜想。目光在上面游离,身上部分肉已经被扯了下来,也有些地方散布着人的牙齿咬痕...... 看来,早就有人先回来过了。我的第一个念头。 出于一种畏惧的心理,尽可能绕开那摊血,接近临时医务室。轻抚自己的小心脏,让其冷静些,把注意力放在该放的地方。 一件突发的小事,打断了原来的进程。“嘭!嘭!”就在离紧闭的大门仅有3米之远时,其旁边的宿管房间就传来激烈的声响。既像撞门声,又像柜子遭受重大打击的声音。 嗯?竟然有人?有些受到惊吓。藏得很深嘛......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改成慢慢靠近宿管房间。也许能从那里抢到什么哦呸是得到帮助。 该死,早就该想到事情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只觉得背后一股吸力,想挣脱也难。再加上毫无防备,便整个人被快速拖进“魔洞”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抓的那一刻,我就惊得说不出话,甚至还差点吓出了尖叫。你不信?不信就自己体验一下,走在漆黑的教室窗户边突然被莫名其妙的东西破窗拉入黑暗中的感觉! 还以为要死了。瞬间无头苍蝇的我本能的挥舞手中的铁棍,即使明知在黑暗中胡乱行动是徒劳的。 “哎,哎,你别打了。”挣扎之时,熟悉的声音。 “嗯?!”这声音......原来是陈丹丹!只是现在这里很黑,除了门缝那点光亮,便无光源。“是你......怎么不开手电筒?”缓过神后,对此提问。 “你也挺行的嘛,竟然敢一个人在外边到处转悠。”往日的温柔善良何在?! 现在这种危机关头没时间寒暄。“还不是有事嘛!......老师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出了大乱子?”直切正题才是关键。 仅能多多少少感觉到前边有人影在晃动。“我这里只有蜡烛,没有打火机;至于老师嘛......就不太清楚了。” 这样......心里有些失望。“说到乱子,如果完全不知道,那我把自己关起来干嘛。”她又多补充一句。 当我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她又继续发话:“唉对了,有件事,需要说说。”嗯?语气忽然变得有点严肃? “啊?” 如此漆黑环境,在看不清对方脸的情况下促膝长谈,真够意境。“你还没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陈丹丹的气息【狗?】,确实是站在自己身边。“已经有好几个路过了这里,不知是朝什么地方走去。”她顿了顿,又附加补充,“那些,你也明白的,患者。” 路过这里?感觉舍长又应该是说的真话。“能具体说说吗?我这里有线索,可能对得上。”其实只是为了套出更多内容。 可以想象得出她在伸手不见五指之中挠着脑袋回忆的样子。“我吃住睡都基本在这里。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外边有动静,只开门开了一小条缝,就看到......天,你不知道一大早看到死人的感觉。不过那时候你们应该都在教学楼了。” 一想到那尸体就反胃。“然后?为什么那具尸体上有大大小小的咬痕?” “当时角度有限,只看到那尸体的一半。不到30秒,就......后面的太恶心了,还是不说吧。” “怕什么-_-ll,我连你的脸都看不到了,放心说。”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口味还真难以想象......当时我正准备要出去叫人时,又意识到一件事:这栋楼的宿管怎么没出来?于是没有立刻出去。然后,我看见两个患者进入我的视线范围......怎么也想不到......啧。” 五十步笑百步吧你+_+,我“重口味”,你就不“卖关子”吗!“什么啊?”但还是要耐心,在黑暗中干着急也没用,别人也看不到。即使看到了,也不一定顺着你的心。 不过这又能“想不到”什么?“嗯......宿舍楼,竟然是从那里下来的!” 呃......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陈丹丹讲的话怪怪的吗?“你,你在说什么?没理解你的意思。” 估计是信息量太大,陈丹丹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我是说,你难道没感觉?你们学校的宿管不会查房什么的?为什么楼上会有人?”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她又自顾自的说话:“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骚乱,很大的动静在你们教学楼方位,但我不清楚年级分布哈。总之它们都被吸引走了。” 是这样吗......“所以说,你就一直窝在这里直到我过来?”我试探性的询问。 本揣怀着这个疑问是多余的,却没想到。“呃......差不多吧。感到今日的气氛很怪才没敢立刻出来。”说到这,我也有所“感到”——源自肩部的轻拍数下。“我还是很好奇一件事,”声音又变小了,“外面,具体的?......” “是。没有老师镇压,再加上感染者、大家早想回家、昨晚的事和食堂的问题,能不天下大乱就奇迹了。” “感染?......哦。哎,我一直都没出去过,整个早上。” “额,陈丹丹......” “(`へ′)都说了叫我丹丹姐!直呼其名很不礼貌的!” “(⊙﹏⊙)b是,丹丹姐。” “:)嗯,有话就快说。” “那丹丹姐,你是否知道宿管的房间发生了什么?我来的时候听到有动静。” “不知道。在患者走后,我尝试着做点什么,可是一直没敢出来。” 你行啊,一个比我大8、9岁的成年人竟然还因此不敢出来。“那好吧......有个疑惑,为什么临时医务室里只有蜡烛,却没有火柴、手电筒之类的东西?” “火柴已经用完了。手电筒有是有,但昨晚就被借去不知何处,我看大晚上的,也没追究。” 这理由......我给满分。正想说点什么,陈丹丹又接着开口:“不过,”我能想象她望向门口的样子,“大家迟早也要离开这里的,对吧?” 莫不是她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逃亡?也好,跟一个成人组团,也胜过跟同龄人。“嗯......那你打算?”我决定先问问她的意见,没准比我脑海里构思的好。 “呼。”我感受到她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口:“我是打算守在这里一天,顺便集中起有用的东西,然后再做打算。” 别告诉我想多了......吞咽了一口口水:“那,不介意这里有个15岁的瘦弱孩子跟你一组吗?”始终还是跟成人组团靠谱。 “你这说的什么话。”语气忽然冷如冰,似乎还带着少许疑惑、不屑。 啊......果然还是不行么?QAQ“......”一言不发。该如何说?“......噗哈哈......”这笑声,差点吓死人,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怎么突然变得一言不发了?你觉得我拒绝与你同伍?当然不会。” 当然不会......这么说来,是愿意了?心里有些开心。 可那瞬间的开心劲很快就消失了。跟着陈丹丹是挺好,一个成年人,做起事来比较有经验,也很安心,虽然只有一个;跟着同学们,四十几个,人多力量大,也是相处了三年的人,虽然这三年并不怎么得心。而且跟着他们,也比我跟陈丹丹两个进入食堂要来的强。 况且,若真要长期守着,人一多,也好维持那么大的地方。 啊,还有陈丹......“同学,同学,醒来了,在干嘛呀?”......丹可以一块来。 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想事情想的出神,都忘了此时的情景。“啊?!......唔,抱歉。”赶紧为刚才木头人一样的行为赔不是。 “还以为你怎么了......不管如何,我们得先弄到照明设备或摸黑整理好要带走的东西,然后......”当时并没有认真听她讲的计划,脑海里满是该继续跟着陈丹丹还是回到同学那边。 在做出自己的选择后,陈丹丹还没讲完。考虑着该如何跟她说自己刚才想的事时,“啊!——”刺耳尖叫划破寂空,穿透涂漆夹层铁门,直入暗房两人耳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外面?!” “外面?!”没想到这次竟然能跟她异口同声。 “他简直疯了!” “打什么打呀,快点走!” 很明显,外面有人,还不止一两个。“唔,我们......”生怕别人听到似的,我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了些许。 “嘘,安静。”陈丹丹对我摆了“安静”的手势【隐约感觉】,然后慢步靠近门口。 即使环境那么黑,也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许是女生第六感比较好吧。 外面的声响未曾减小。那些人是谁,他们遇到了什么?但不管怎样,他们遇到的绝不是好事。 还是想开门看看。我向门把伸手。“你在干嘛?!”但很快又被一掌拍下来,因为恰好伸过去的同时碰到了她的手,“不要这么贸然打开,探清情况再说。” 两人耳朵贴近门上,细细窃听。“真TM疯子一个。” “喂喂,他又站起来了!” “都说了快走你们不听!” “GOGOGO!” 你们绝不明白历经波折,离自己期待之物仅有分毫之远,却未能得到,心里那种感受。 有时间,我真怕自己犹豫久了,会错过那唯一的机会。“我开,会小心的。”小声说道。 估计她是默认了。尽可能不制造噪音的在黑暗中摸索着门把,一言不发,屏气凝神,一点一点的让眼球接受来自外界刺眼的光明,让它放出利箭,撕裂尘封已久的黑暗。 哪怕这光明射进来的也就那么一点。闯过了团团迷雾,总归是迎来了事物的真面目。 伴随着刺耳的老旧门栓“咣——”。 一瞬间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跟我之前猜的不错:确实多人,粗看皆为初二党,有男有女;一些身上背着书包,拿着能当武器的玩意;一些仅仅是握着棍棒;此时这群人较为分散的站在乒乓球台两边的阶梯上,眼睛却不约而同的盯向一处:宿舍楼前跳楼女的尸体。 额抱歉,那个女生已经彻彻底底死透了,真正让他们害怕【恐惧?】的是它旁边——一个感染者,初一的妹子。 简直见鬼了。我的第一反应。这个感染者身体有些许摇晃,此时它像是刚睡醒的“人”,摇摆不定的刚刚起床。 场景太混乱了,不合逻辑。用最快的速度扫视总体环境,才发现地上还有一摊血,歪歪斜斜的像乒乓球台延去。 前面提过的,“咣——”。因为这一举动,现在倒好了,感染者、初二小队,两方势力集体看向我这边。 啊,陈丹丹,你说的很对!我不该这么贸然的!QAQ “嘭,咔嗒。”幸好门只开了一小条缝,不到一秒便关上+锁住了。“我说你啊,关得这么急,究竟看到了什......”陈丹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快!离那门......”当时真的很紧张,正想把她拉开之时,“嘭!嘭!”“恶......”敌方已经靠近了。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听到撞门声后,陈丹丹便不再压低声音,放开束缚的喉咙,讶异问道。 “待会再说!”我也大声回应。 为了探明外界情况,竟然惹了一身祸。我感到无比懊恼。现在还好,外面只有一个感染者在砸门,可若是引来另一个呢?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那么我和她惨死于此也是迟早的事。 “早让你探清情况再开门你不听,哎!” 就在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保持安静,等它离去。可很快又否决——待到旧人离去,光景不似当初。 “真是的。把你的铁棍给我。”突然,她伸手向我要东西【虽然眼睛看不到,就当我是脑补吧】。 “这是要?......”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默默交出去。 如此漆黑环境,两人倒是契合,一接即中。“来,过来。”她接过武器后,把我一块拉到门前。 “嘭!嘭!”外面剧烈的砸门声依旧持续,大抵有将其硬生生捶开之势。“记住了。”她对我说道,“你来负责开门,我负责迎击。我倒数到0,你就开。明白?” 那些感染者的单体战斗力也不是没见过,更何况她这样“单刀赴会”。“确定?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表示有些怀疑。 “当然,我也知道它们普遍的特点。”她此时应该点了点头,然后倒计时,“3。” 果然还是要来真的。 “2。” 手已经握在门把上了,随时可以打开。 “1。” 希望陈丹丹可以顶住。 “0!” 就像古代将军发出冲锋令,我收到信息后便要迅速拉开大门。正要放它进来时,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产生了新变数。 “喂!扔它!” “啊!” “咚!咚!” “想办法让它离那里远一点就是了!” “嘿,你个SB,快来我这呀!” 杂乱的声音再加上少许物体砸到门上的声响,不光使我们愣住和摸不着头脑,也使得感染者被吸引走了。 又要再问一次,这些人是谁?他们在想什么?但至少我们是安全了。带着这种想法,也没注意外面是否彻底安全,便要开了门一探究竟。 我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量压住。“这次让我来吧。”陈丹丹说道,语色并无波动。 也罢,谁让自己刚刚闯了祸。一脸郁闷与无奈【还好她看不见】,拱手相让门把。 现在啥都没了,只能像个幼儿园孩子一样紧紧跟在老师身边。“吱——” “才多久没见太阳,竟然还变刺眼了。”陈丹丹小心翼翼的开门,随即下意识的用手掌横于额前。 我自然也不例外。这相隔也就两三分钟吧,对眼球的刺激也一样重,至少很快就适应了。眼前此景倒是较为耐人寻味:女学生尸体依旧在那,地上血迹未曾变动。不过之前那群初二的又从阶梯上下来,几乎朝一个方向看去。 好像少了两三个,开门缝的时候也没仔细看。 额,现在我和陈丹丹什么样子来着的?两名女子,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立在原地。我们两人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对面那些人的注意。“哎?呀,他们出来了!”一开始看清他们的时候,一绑着中马尾、个子矮小、戴着大框眼镜的初二女就在四处张望,一见到我们,就大声喊叫。 那少了的几个和感染者去哪了?我的第一个疑惑。“呃,究竟是什么状况啊?”陈丹丹放声问道。 对面其他学生也望向我们,顿时接收十几双眼睛的别样“洗礼”。现在就等着对方回答了。“我们的两个人把它吸引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其中一员回应。 我注意到他们中的部分人在交头接耳,看那神态动作,似乎是专门针对陈丹丹的。不过这些学弟学妹倒是令人钦佩,能够把感染者吸引走。确实小瞧了别人,自己真应该加把劲。 他们对我方也蛮友善的,我们一块靠近这些初二的学生。“啊,我只想说,多谢你们了。”陈丹丹一边接近一边笑道。 “哈,不打紧,顺路嘛!”一名初二男也表示友好,“况且,我们想去的地方也在那。” ......是自己想多了吗?如果仅仅是路过这里,那么......不太想继续往下猜测,就此打住吧。“你们是需要?”似乎陈丹丹并没有跟我一样的看法。 “具体是这样的:我跟我的朋友一致认为,既然那么多学生都离开了教室,四处游荡,那为什么我们也不出来?集合之后,大家一致决定先拿最稀有、最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选择了这里。”一个看似是这群人的领头羊的初二男也站出来说话,“药品应该还有剩吧?能分我们一些吗?” 还没听到陈丹丹的答应或拒绝,“嘿,你们,快看那边。”某个四处张望的初二男轻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这一叫,倒是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关注。“怎么,校门和教学楼那边的人都过来了?”一名初二女问道,望向那个人看的地方。 “喏,那个缝隙。”他手指向那边。 从这个视觉角度来看,刚好可以通过多功能楼和路面之间形成的横向缝隙看到一丁点初三宿舍区,也就塑料绳宽度。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足够了。 人,有好些人路过,有跑有走,简直就像是一栋教学楼的人集体迁移到某个地方。错不了,他们迁移的地方应该就是食堂。也没法立即查证,我所站的地方看不到。 看来还真抢占了先机啊......只不过最先占领堡垒的不是脑海中的初二党,而是初一至初三的大杂烩。“就没人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急吗?”另一个初二女挪位到那个初二男身边【她原来的角度看不见】。 “谁知道呀。”之前那名梳着中马尾的眼镜女孩耸耸肩。 别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的迁移派对逐渐变得有些奇怪。越是看,就越是觉得他们并非在迁移。 更像是,被狮子追赶的亡命羚羊。 正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嘿,那边的机油们!”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喊叫。 众人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人回来了,他们的人。 据我回忆,有两个学生,都是男的,一个初一,一个初三,原来队伍里不止一个级部的。“英雄回来也不招呼一声!” “o(╯□╰)o那群变态的速度够快......你还英雄?被大家推出来吸引它们时是谁先胆小得要死退缩的?” “(>_<)就我一个初三的,有选择的话,谁,谁愿意去做这种危险工作。还有,这叫鸡汁,什么胆小不胆小。” 这两人慢悠悠的阶梯上下来,接近我们。领头的初二男也小跑几步迎上去,略放嗓门:“高天纵(@Sw灬霜之哀伤),为何这么慢,食堂那边出事了!” “早跟你说了离开时别带上他......这家伙速度变得好快,费尽力气才甩开。”如此表现,看来初三那位叫高天纵。 此时的我就像是个路人,默默关注着周边人的一举一动。“哎对了。”看着那两人回来,陈丹丹忽然发话,“你们,能说下那个同学吗?” 现场分析大会?总感觉主题有所偏离,可惜我不是管事的。只见领头的初二男耸耸肩:“他是主动提出与我们通行的,一开始看他就有点奇怪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哦,没。我的意思是,他跟你们同班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一瞬间变成了调查案件的“警花”陈丹丹女士。 记忆倒转,回寻遗漏。也是啊,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其身上并无咬痕,看起来才刚刚转变。根据有限资料来看,目前转变时间最长的是以肥欣为代表的半天多一点【从她不对劲的时刻算起,我也不清楚具体何时被感染的】,以及第二天临时医务室里大约6个小时的五十多名学生【有待考证,疑点问题过多】。至于最短,当属不到5分钟的第一天被咬中脖子的医务人员和第二天遭受相同命运的舍友。会不会有能够突破当前时间例子的就不知道了。 好吧我一非专业人员瞎折腾也没什么用╮(╯▽╰)╭。即使有用,最终的功劳十之八九也会被加到大人身上。“他不是我们班的人,是隔壁班的;也没注意他近期如何。” “哦......”看来陈丹丹有些失落,“哎,我还想统计一下平均发病时间,也许能找到更多细节和规律。” “谁知道呢,大家的生活早就变得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了。” 或许吧......“呃呃,我说。”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是来自那个中马尾初二眼镜妹的,“我们不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人身上吗?他们好像......”估计是想看得更多,我看她有走上阶梯的趋势。 “什么东西?......”看来两个刚刚回归之人并不知道怎么了,说明两方路线是相离的。 那他们是怎么甩掉感染者的......“喔——”就像一群男同学见到班上一对异性同学无意间做了“打情骂俏”的行为后起哄【估计到高中时更多】,刚才看到的那些参与“迁移之人”里好像发生了什么,绝对,绝对不是好事。 因为里面不光如此,还伴有女生的尖叫。这似乎更加催促他们加快前往目的地的脚步。 有时候世界那么大,可我们却只能像井底的青蛙,看到的、瞧见的只是一小块,可若是只生活在一定的圈子,似乎这点视线也够。 不,那不够。 一直觉得,只有眼观八方,才能更好在自己待的圈子里生活,规划一切。“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掌握了别人的动态,整所学校的情况,才有利于生存,为了活下去。 “暂时没波及到这里,我们赶快解决问题。”领头的初二男说的话确实很实际,“额阿姨,你们的药物放在哪?我们可以拿一点吗?” 阿姨......听到这称谓,差点没喷出来+软脚。“啊,这样说多伤人心。”怎么她忽然软了下来Σ(°△°|||)︴,“我才比你们大个8、9岁呢。” “哦,抱歉x2。(⊙﹏⊙)b那么,我们能拿点感冒药、碘酒吗?” “当然可以,来。”她领着众人回到临时医务室,我自然是跟着。 话说这运气也真不是盖的,离开期间竟无一个人“光顾”。虽然运气迟早会用完的。 我们几个学生就站在一边,默默看着陈丹丹翻箱倒柜。刚才环境太过漆黑,都没仔细瞧。这里的办公桌、长椅、柜子都是临时搬进去的,除了原本就在里面的几个带靠背的椅子;环境总体而言很干净,不像是有几十感染者待过的地方;白得渗人的墙壁多日不见阳光,这几天被如此一照,更加煞白。初中三年,没见这里开门两次,除去此回。 不清楚陈丹丹平日是怎么管理和摆放药品的,不过看起来是弄得很高深。一下翻上边横拉柜,又一下捣弄下边抽屉。办公桌上一堆杂物。 说来也怪,从头到尾,并未看到第一天时的那个白色箱子。“啊好了。”陈丹丹从下边拿出一棕色瓶子,“啪”的一下【轻轻的】放在桌上,然后整个人抓着桌沿站起来。“退烧药,碘酒,绷带等等,你们想要哪个?”都是些非处方药。 其实,有好几次都想插嘴:“你在干什么?免费送东西?不需要对方一点东西做交换什么的?”感觉这个行为很傻。不求回报是什么意图?对方会感谢你,跟你做朋友?别蠢了。 活了15年,我也敞开心扉给过一些人好吃的,有需要的尽可能帮助。可最终得到了什么?自己有求于人时对方的嘲讽和白眼,好像以前为他们做的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给就做‘朋友’,不给就是傻逼加混蛋”,这句话就是我用来形容现实里的那类人。 所以说,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应该比我更有这种体会的成年人做“圣母”时,心里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可又说不上话。就好比你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走入歧途,却只能是看着。 算了,人家可能是自愿的,这么个瞎折腾也没多大意义。但我相信,这种不求拿东西回报的情况会越来越少出现,才不信随时有人愿意无私奉献。 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这几个学弟学妹各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还算厚道,就每人一两个。“谢谢啊!”领头的初二男带头表示感谢。 “不要滥用药物哦。”陈丹丹提醒,“话说,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她忽然对他们发出邀请。 “也许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领头的初二男反过来说道,“我们想去食堂,那里适合当基地,教学楼不安全。” 可陈丹丹似乎觉得这些孩子的想法未免太过“天马行空”:“什么基地?......确定能行?就你们几个?我不知道。” 只见对方摇摇头:“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后面日子会如何,但现在全校混乱一片,大家也不得不动啊!一起来嘛,你会医疗,懂的也比我们多;不来也罢,如果情况得到控制的话,东西会还回来的。” 也不清楚陈丹丹的想法。“嗯,但愿吧。”她说道,“也许该听听你们的建议,可是这里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没法跟着了。” 后面这帮人就告别离开了,只留下我和陈丹丹待在原位。 眼见第三者离开后,“陈......丹丹姐。” “你知道吗?”她一直看着前方,像个捉摸不透的沉思者,又忽然开口,“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死了太多人了,而且还都是13到15岁的孩子。” “......嗯。” “额,对了,之前说过想跟你组队,可是现......” 话还没讲完,她就忽然自顾自的快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一瓶碘酒和两根棉签,“拿去吧,你可能会用到。” 这......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换为微笑:“用不着,我不是跟你一块吗?” “不,你不能。”她摇摇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寒风中独步前行,终于来到了温暖的火炉边,却又莫名其妙的掉入冰窟。 是的,我此时就是这个心情。“......啊?”惊得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陈丹丹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不能留在这里。”顿了几秒,又补充,“至少不是现在。” “为什......”继续保持刚才的样子,连话也说不完整。 “我刚才想了一下。”见我没有拿的意思,她只好放下,“若你真跟着我,也不太妥当,因为一切尚未定论,万一明天情况就有所好转了呢?”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你班级那里如何?” 我摇了摇头:“不怎么样,但他们的想法跟你的差不多。” “是吗......”陈丹丹微微点头,“嗯,就这样吧。先回去跟你的同学待在一块,他们中的部分人应该有所抱团。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再来找我,第二天。我打算暂时待在这里。” 能回复些什么?“......具体几天?” “嗯......两三天吧,也有可能提前。”她答道,又忽然发问,“话说,你打算后面怎么办?” 别问我当时为什么不问她“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跟着我来”之类的问题,因为当时真的没有往那个层面想。思考得不够多,也就错失了一次可能的机会。“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吧,优先保证自己能活着。” “唉。” “等等,现在几点几分了?”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时间约定,掏出手机来看。9点59分,离约定时间还很久。 一系列举动别人都看在眼里。“你跟谁有什么约定?”陈丹丹试探性的提问。 “就是我刚才说的,我们11班跟隔壁的12班合作,打算第二天还未好转就去食堂。现在是自由行动,下午一点准时回到班里。”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说句难听的,我不觉得所有人都会回到那里。” 其实这点我早就想到了。“老早就想过这个情况。”淡淡答道。一个再怎么贤能的领导者,座下也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没有还反而奇怪呢。 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感觉在外游荡很危险,可又不想太早回去。于是便产生了这个念头。“那么,丹丹姐,我能暂时呆在这里吗?现在还很早,不想回去,外面太乱了。” “(⊙﹏⊙)b真拿你没办法,可以。” 当时陈丹丹的话听着没有问题,但深入一想,又觉得这个可能是多么的残酷: 她是中途变卦了,想抛下我? 又能咋办?顺其自然吧,至少她说第二天再来,这个可能的几率会比较低。 “东西,你还是拿着吧。”她又把碘酒和棉签往前推了推,“你和你的同学可能会用到。” 不要白不要,而且多一点也比少一点好。默默拿过这些东西,用书包里的纸巾包好棉签,再把碘酒这种易碎物放在柔软物体之间。 这里门关着太黑了,所以我们两人一致决定暂时打开,虽然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敞开大门是作死行为。 不过,好处还是有的。 寻了张靠背椅子置于门边,像个农村大妈一样坐在上边。依旧是很好奇那些“迁移”的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真的涌向食堂了?若确实如此,那敢情班长的行动方案没什么意义啊,也许就跟我和陈丹丹的想法一样的结果了。 晒着温和的太阳,感受微风的洗礼,还真有些惬意,差点眯起眼睛,可又瞬间睁开:有、有人过来了! 一个成年男子,身穿保安的制服,上面沾染不少血迹,从我视线范围的右边【也就是连接多功能楼与蓝漆铁梯旁边的桥那个方向】出现。右手握着一个没看清的大玩意,走路不稳,踉踉跄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这人没发现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惊得噌地站起。 “怎、怎么了?!”陈丹丹眼见我的“非一般”反应,也不禁紧张起来。 “有人,人......”略微神经紧绷,一个箭步凑到她跟前,止不住颤抖的手指向门口。 听到有人,她神情更加严肃,站起来随我过去。两人立于门口,望向外面。 让我讶异的,却是这短短数秒间隔的变化。“嗯?还真有人倒在那里。”陈丹丹说道。 那个保安不知何时,竟倒在了那里,至于是死是活便无从晓得了。 生命难能可贵,我想一直保持着能救便救的心态,虽然有药物存量限制的约束。“我们,不去救他吗?似乎伤很重。” “先别急,”陈丹丹似乎没有救人的打算,“万一他是被咬伤的怎么办。” 这......说的也对,我都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去。要是靠近的时候他刚好跳起来,即使没变成感染者,也多半会被其吓个半死。那就这样晾着?正当郁闷不知如何是好时,他手上的大东西吸引了本人的注意。 原来,保安手上的玩意,是一个体型较大的强光手电筒,总体黑,红色框圈。“哎?......”她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忘了说,强光手电筒上沾染了少许血迹。“元芳,你怎么看?”我侧眼望着陈丹丹,来了句网络用语。 “噢,大人,你觉得呢?”她调侃道。 “一块来?”我做出邀请的姿势。 她微微点头:“那是自然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用这合适?】,这是我用来描绘双方的短语。 说实在的,在往日,不就是来回跑一趟拿东西嘛,不需要费多大力。可现在,你不两个人同行,最少一人带武器,前后掩护,压根就没胆在随时有人跳出来攻击的世界走在路上。 越来越近了。“都到了这个程度,真的不救?”又一次试探性的问。 她没有回答我,也罢。保安依旧躺在原处,毫无动弹,莫不是死了?随着距离的一步步缩短,其一系列细节也逐渐呈现于眼前。 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身上沾了不少血,估计刚才经历一场残酷的战斗。“究竟是死是活?”那时的疑惑。 终于到他旁边了。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淡定和平静,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的白莲花圣母,各种愁眉苦脸。相反,还有点淡然,颇为“死了?哦。”的感觉。 侧眼瞥向陈丹丹,看其反应。我就不明白了,同是淡然,为何她看起来......那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那种带有见多不惊奇的神情和成年人特有的成熟气息。跟我这种长不高的小屁孩相比,的确是看上去更有能力,担当得起大任。 但是,人总会长大的,不是吗?肉体,身心。可能是随着时间推移,也可能是某件事,都同样是个转折,静心迎接便可。 低下头,仔细看着那强光手电筒。镜面的边框有点损伤,上头沾了腥黏而稠的血液,甚至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夹杂在其中的少许毛发。可就是看着这么恶心的东西,却要硬生生的从这素不相识的人手里夺来。拆了他人,肥了自己。 忽然,我看到陈丹丹整个人蹲下来,像在抢劫一个醉酒人一般双手摸索他的两侧。 一脸讶异,愣在原地看着她。说好的只是拿强光手电筒呢!“嗯?......我只是想找找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她抬头与我视线撞了个正着。 哎,随意,反正我个人没有翻对方口袋的习惯,没意义,多余。在她搜刮那个尸体【不确定是否死彻底,可确实失去意识】时,我负责望风,从这里可直接看到食堂侧面。距离“大迁移”十分钟了,吵杂声依旧不断。倒是食堂内部...... 整张脸都变了,正想叫下陈丹丹抬头看时,却感到小腿跟一阵冰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啊!”毫无心理准备,被这冰凉冷不防丁的吓到,惊得整个人跳起,并小叫了一声。 跳开之后回过头去看,陈丹丹似乎也被自己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摸索保安尸体的手也收了回来,但眼睛不是在看着我——大家都是看着地上的保安“尸体”。 特别注意了一下地上这家伙的四肢,尤其是手指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竟然会把自己聚焦的目光离它越发而近,直到两秒后又被其的微微抖动惊得后退几步。 “活,活......”小声细念,同时手指地上。 既然是活的,那便仔细看看吧。估计她是这么想的。她站了起来,走到我这边,也就是尸体头的一端,小心翼翼的把保安翻过身来。这结果,让众人都睁大了眼,止不住摇头。 已经没救了,胸口一个灵长类动物的牙齿咬痕【学校里能有什么灵长类动物呢?】,再加上颈部的伤口,叫来华佗也无力回天。 两人没有说话。陈丹丹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伸手取走强光手电筒的时候,这具“尸体”又带给了大家新的“惊喜”。 “唔......”在她手指尖即将触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时,他竟然发出声音了,“你......们,”说话声音断断续续,还有些口齿不清,总让人觉得嘴里还含着什么。 虽说又一次被吓到,可毕竟是将死之人的话语,听是一定的。不约而同,保持安静。“不要......校门口。很危险......宿舍,教学......小心。” 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现在应该是好机会。“那些老师,到底去哪了?”不明白自己刚才对他又惊又怕,现在却异常冷静,语气并无一丝波动【yy武侠文看多了吧,还波动】。 端详着这人的脸部,是一张普通青年的脸,估计才大我9~10岁,长相颇为俊俏,只可惜被血渍污染得那么不堪。想来应该是上个月新招的保安,反正没见过,也没想到学校会招这么一个年轻人当保安,不都该是30来岁的人么?真奇怪。 但当时都没有人想到这些问题,在场的我和陈丹丹。“......”蹲下来,想听清楚他微微一张一合的嘴巴里挤出了什么字语。“走了......散了......而......”勉强听清这几个字后,便再也没有下文。 就像无聊的肥皂电视剧或低成本小电影,里头的将死之人总是话还没说完就撒手人寰了。死相在此不做记述。 这位不素相识的路人甲,他的最后一刻不是被亲朋好友围着,却是路人丙路人丁。哪天我们的时间到了,在路上倒下去,十之八九也会是他们簇拥身边。 以前总认为自己15岁了,虽然个头跟17、18岁的学长学姐差一截,但心理是一样成熟的。可头一回送走他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流逝而去,那种心灵憾动的感觉,久久不能平静。恐惧?心痛? “嘿,嘿。”一双白嫩的手在眼前晃动,将沉浸于个人世界的我拉了回来。 抬头一瞧,发觉是陈丹丹。“呃......你可能是第一次看这种场面,所以这种表现我也不觉得奇怪。最开始正式上任时,也遇过几次半路抢救无效死亡的,那种只能默默被挡在生死门外,看着死神镰刀架在伤者背后的经历,不止你一人承担过。” 话虽如此......“坚强点。”她拍拍我的肩膀,就像一个老朋友试图唤回深陷感情、金钱利益泥沼的友人一样,“见多了,也就适应、习惯了。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多了几分温和。 虽然跟陈丹丹相处没多久,但她说的话很对,某些时候,不平常的事久了,也就平常了。“那他......直接扔在这真的可以?不太好......吧。”略显吃力地站起来,指了指保安的尸体。就这么放着曝尸荒野?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你等等。”陈丹丹又继续摸保安的口袋。只见摸着摸着就伸进去,一阵捣鼓后才拿出来:左口袋两张深绿色的毛爷爷和一钥匙圈,以及右口袋的智能机一部和一个打火机。 怎么突然想到了醛家桶......不过两张钱被揉得老皱倒是真的;钥匙圈由两把钥匙组成,让我想起出门上学必带那把,无奈回不去了;智能机在网上宣传视频看过,是新版的iFuck5s;打火机,不错。 看过之后,她把东西一并收进自己的多个上衣口袋里。“来吧,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这一句犹如在我脑里打了一个惊雷。“啊?!” “你还不明白吗?”她叹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有没有想过,尸体那么多,都放在了哪里?” “......那么。”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我们连门前的那个女生都无法为她裹尸,更何况他?而且是被咬伤的,胸口。”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快点,在它还没发作之前。” 干脆以默默低头做应答。 “嗯?怎么突然发起愣来了。” 想开口时,却完全定在那里,无法讲话。 “是我说了什么吗?......” 别,不要退后......当时本该说的话。 “别发呆了,快点回去医务......哇啊!”她正意图直接拉人就走,却突然叫起来,就像某些女生看到一只肥老鼠从她们脚边穿插而过一样。 事实上,确实是只“肥老鼠”——保安“回来”了,另一个样子的。 也庆幸它才刚刚发病吧,仅是本能的抓住活物,并未真正咬下去,陈丹丹也才有机会一脚踹开挣脱。不得不提,两人当时速度堪比博尔特,一路冲到底,直到重重地关上门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才觉得自己脱离虎口。 心脏,跳动太快,很难受。我可以感觉到胸口起伏速率很快,抚摸心口,需要一两分钟缓冲,但愿那个感染者没追上来。顾不得地面的肮脏,两条腿自由伸展着,以最舒适的姿势坐在地上。“啪嗒。”低着头休息,忽然前方一片光亮。 抬起头来,才知道是她在摆弄刚取得的强光手电筒。“嗯,电量充足。不光可以照明,也可以临时用来砸人,两者不误。”发觉我在看她,便一番解释,还不忘来个并不好笑的段子。 不过......心率渐渐稳定,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放眼望向四周。是环境原因吗?给我感觉就像是坐在密闭的货轮房间里。 试过之后,她一点一点的调低亮度,房间又暗了下来,但勉强看清最暗的角落。 强光手电筒被放在高高的玻璃橱柜上,当做临时的“日光灯”,一时间回忆起了那个晚上的行动。我就在一边看着她手伸进口袋里掏,并走到办公桌前。 别问我,早就不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了。蹭东西? “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不过总比毫无收获要好。”刚才搜刮到的战利品被排成一列,摆在桌上。 这也算是,第一滴血吧?虽然这过程不怎么愉快。“东西分一分好了。你打算要哪个?”她转而看向我。 选哪个......来回看了一通,思考数秒,总感觉还是这个好,便挑定了它。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跟我想的一样。”陈丹丹笑着说道。 从实际点的角度来看,打火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照明、点燃的功能极有可能会用到;毛爷爷什么的等出去了再说吧,而且我不缺那点钱,拿着心里也不踏实;iFuck?虽说它至少要一颗肾才能买来,可眼下并不需要,如果电量充足另算;钥匙圈?不知道。 学着大人的动作,试用这只通体黑色、触感光滑的打火机。“啪嗒。”一瞬间,一丛小小的火苗便在掀开了盖子的打火机上端窜出。“最有利用价值的。”关上打火机,收进口袋,微笑回应。 “哎等等,再拿出来,借用一下。”看着我收好打火机,她又急忙叫住。 怪了,难不成反悔?心里疑惑,但还是掏出来给了对方。只见她拿着打火机,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根崭新的蜡烛和黄铜色的小托盘,再用打火机点着。 呃好吧,想多了。 交还给我后,她便开始摆弄起那部iFuck。“不知这还能不能使用。”试了好一会,发觉无法开机,转而捞起钥匙圈,“我不是很了解你们学校的管理机制,这些钥匙是用来干嘛的?” 能怎么办?默默接过钥匙,仔细观察。平日不谙世事太久,那些打开不同功能房间的钥匙绝大部分不认识【这有什么逻辑关系?】。如果遇到那个叫蓝语的人,那么这问题应该也能迎刃而解。 两把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许是对应着一系列房间;现在才注意到它们都贴着颜色纸,一个红色,一个米黄色。 这些颜色……好眼熟。都能开同一个房间?房间在哪?印象里有6、7种颜色来着的,这些贴着颜色纸的钥匙以及它们对应的房间各有什么契机?究竟有几把颜色相同的?还有…… “怎么,”陈丹丹的一句话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是不是有线索了?”回首看向她,随即与其视线撞了个正着。 是否告诉她自己的观察与思考?忽然有所纠结。“……事实是,”把玩着手中的钥匙,来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我……” 可以看到她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觉得眼前这个15岁女生会讲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之话。“……我也不知道。”就像对一个人公开自己的罪过一样,憋了数秒才有下文。 其实在某种角度上,我并没有撒谎,因为这些都只是推理猜想,真正的情况完全不知道。我是说,指不定这些玩意只是开个装着被没收的手机的柜子什么的,自己脑里yy的阴谋论太多了。 “切,玩我呢。”看我嚎头弄得这么大,结果放出来的只是个屁,难免会有些不爽。 “Sorry╮(╯▽╰)╭” 啊,对不起了,出于某种顾虑,实在不能说怎么回事。 出乎意料,她竟然也把钥匙圈递给我。“你要不拿着?毕竟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始终还是比我更熟悉学校的情况。” 也罢,拿着,没准以后会派上用场。接过钥匙圈,将其收入书包的小口袋中。“我想八卦一下,”见我摆弄书包,陈丹丹忽然提道,“你的书包里装了些什么?看起来鼓鼓的。” 然而当时的我也没想到数日之后竟会轮到自己去问别人这个那时听来确实有些八卦的问题,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态。“换洗衣物,必备日用品,吃的。”最后一项安全起见,便含糊而过。 “哦。”幸好她没深究。 似乎有那么一会大家忽视了外面潜在的风险,和飞速跑回这里的缘由。不过都至少过了5分钟,估计是没有盯上这里。 啊!那件事,想起来了,得赶紧说去。 “对了!” “对了!” 讶异的是,这回两人又“特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你先。”出于对长辈的敬重,退一步给陈丹丹。 “刚才那个保安,我们搜刮的时候,”她给了我钥匙后就在弄其他东西,现在才停手,“你有没有发现,食堂那边?……” 嗯?看来跟我讲一样的事。“知道。”微微点头,“有好几个人路过那里。估计有几个看到我们了,但显然他们并不想多管这边。” 等了3秒,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好继续说。“实际上,在那些初二学生还在的那会儿,也就是我们刚遇见他们的时候,看到的人还蛮多的,但……” “但是跟你设想的食堂人多相悖,对不?” 嗯……猜的是不错,可问题是,这并非让我一想起“食堂”二字就要赶紧说的理由。“对。然而,还有个问题。” 一字一顿,慢慢道出。 人生中最有优越感的时刻之一,就是自己处于知道而对方一无所知或非常惊讶的时候。“?”显然,陈丹丹就属于对方。 “有没有考虑过,离开后去哪里?”故意抛出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吼,不打算直接说?”看得出来她不想跟自己玩猜谜语。 “本还打算用设问开头呢,那就直说吧:据我所认知,那个方向的路,除了食堂,还有路沿着下去。我就在猜测其他人是不是走那边了,不然那么多,全去初一、二男生宿舍?想想就坑爹。” “那究竟是……” “别问我,初中三年,那条偏僻的小路我没去探过。” “哦……” “当然,这只是个人猜想。不然还真猜不到去哪,就像学校里迷之失踪的老师,唯一看到的一位,只是一两小时前出现在初三宿舍的感染者,有传闻说它从多功能楼方向来的。” 这次她没有回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过身,看向门口。不知外面是否暂时安全了,有段时间没听到大动静,虽然这并不代表学校其他地方就很安宁。海风久久未吹,海面也迟迟未动。 哦对,时间。打开手机来看【这样搞迟早没电】,10点26分,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可又有谁能活过一个世纪?估计就吸血鬼吧。一想到之前陈丹丹下的“缓期逐客令”很快就要实施,又一次“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继续弄自己的东西,而我则随处找了张靠背椅子,反坐在上边。“你知道吗?前两年,也就是初一初二时举办的校运会,无一不是大热天的时候。”忽然拉起了家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唠的? 似乎勾起了她的回忆。“校运会?……哎,青春回不去了。” 微微点头:“嗯。可是,今年的校运会,头一回将近半天的阴云天气,搞得连偷偷回到教室的欲望都没有了。连续举办两天,无所事事。” “你可以看书呀。” “不是很想……啊,忽然回忆起期末考结束后的景象,也是一样到处有人走动,就像现在,虽然两者的意味差距很大。” 她暂时放下手中的活,“的确。”正视着墙面,好像正在她说话的人就在那边,“不知道会给这些孩子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毕竟你们还太小了。” 倒也是,半大不小。我想。后面大家也没多少言语,各做各的打发时间。她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而我竟然有些许困意,坐在椅子上差点打起盹来,还以为只有在上复习课自己才会如此。 不记得这样消磨看似多余的时间有多久,反正快正午了。轻抚着胃部,琢磨午餐的解决方案时,陈丹丹忽然不再弄那些东西,转而走向房间深处,既不拿着烧完一大截的蜡烛去,也不说句话。 瞬间坐直身子,往她走的方向看去。这是要干嘛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嘿,我跟你说,陈丹丹这一举动,阴森森的,颇为怪里怪气。保持高度戒备状态,眼睛直直盯着她去的方向。 究竟想干什么?当时的疑惑。逐渐走到我的视线范围外【其实就是房间转角点,你不会以为这里地面只是单纯的正方形吧?】,只听得一阵东西翻动的声音,便瞧见某人捧着两样东西归来。 是两罐八宝粥。“忽然发现中午了。”我看她也拉了把椅子坐过来,“来,吃吧,补充下体力,才好应对未知的外面。”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到手的。“谢谢。”虽说自己包里也有,但为避免事情曝光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接受吧。如果学校小卖部有卖饼干就好了,体积小,又充饥。 两人面对面坐着,掀开盖子吃简陋的午餐。这个玩意压根就无法吃饱肚子,最多填充体力,但还是那句老话,有总比没有好。 “这个牌子的八宝粥我5年前吃过,”陈丹丹边吃边说【流质食物,不怕噎的】,“味道还行,就是吃到一半,竟然吃出了老大一个铁块!噢,恶心得要死,天知道是什么金属混合物。” 到底是铁块还是金属混合物?+_+不过也怪可怜的,被那些无良商家坑的够惨,惩罚又总是那么不痛不痒。 虽然我们现在就在吃无良商家的东西,还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当我将一勺勺八宝粥送入口中时,忽然怀念起了食堂饭菜的味道。除去它的油很多,菜里时不时夹杂丰富的蛋白质,饭里偶尔赠送蜗牛壳【我去,买一送一】和头发,一切都还好。 不知道未来高中的饭菜味道如何。后面大家也没多说什么话,直到八宝粥快见底的时候。“你有兄弟姐妹吗?”陈丹丹忽然提问。 这话问的我猝不及防。“你呢?”故意丢回问题。 “没有,我独生的。”她微微一笑。 这个年龄的独生女,不常见,大部分都是有哥哥或弟弟的,甚至有时候在网上看到一个家庭3、4个姐姐,1个年龄特别小的弟弟。“我有个弟弟。”见对方回答,自己也跟着说出来。 “弟弟?这么大?”她这下来了兴趣,吃干净的小锡罐放在一边,用手比划他的大小。 看来她以为我弟弟才7、8岁。“不,是这么高。”我也放下罐头,站起来,手掌横放,举过头顶约15cm。他确实高出那么多,年仅14。虽然身高跟班里的人相比处于中间,对我而言,够了。 “那看起来挺健康的嘛,相差不到3岁吧。”她看后略感惊讶,轻轻点头,然后笑着说道。 “当然。”点头回应。但他具体的出生年月绝不公开。 说到他,又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嗯?......哎,也对。”陈丹丹一开始还不明白怎么了,过一会才反应过来。 也不清楚他们怎么样了,这么多天没见。世间变化真是无常,在他们可能待在家里吹空调、看视频、吃午饭的时候,我却只能畏畏缩缩的跟另一个人窝在小地方吃东西,还是罐装食物;能看的也只有一个封闭空间。始终家里的菜最好吃。 乐观些,也许还真的隔天就可以回家吃饭了。“都吃完了?”她开始收拾自己的空罐头。 差点忘了自己的东西还没吃干净。赶紧坐回去把剩下几口干掉,再递交给她。 “这种材质的罐头用途可多了。”她看了眼空罐内部【它的胶质盖子是半透明的】,又轻轻上下晃动,“哐当哐当”的响声,听着也悦耳。 “比如?” “电话听筒O(∩_∩)O~” “(⊙﹏⊙)b少开玩笑,说正事。” “就只是缓和一下气氛嘛。偶然回想起那个游戏里的一个小细节,跟地铁有关的,好像是改编自某本小说。” “没,好像是上一年出的。可这有什么关系?” “绳子我有的是。我可以试着钻个小孔,牵上绳,绑起来,就成了简易的警报器。若有人被绊倒,会发出很清晰的声响。”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敢打赌,那个小细节也是他们从其他地方看到模仿下来的,不得不暗叹开拓者的智慧。 蜡烛光依旧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光芒,只是越来越短了,昔日虽然昌盛,今朝终归黯淡。在她转身去整理那两个空罐的时候,我也起来,走至办公桌前,想看看这么久时间,她都干了些什么。 呈现在眼前的,是那部iFuck。一时好奇,拿起来弄,心想这陈丹丹不光懂急救,还会维修手机,原来无法开机的东西可以开了,虽然锁屏密码仍是一大障碍,拿去手机店应该很快解决。 为什么会特别写这一段? 印象较深刻的,是它的屏保:主体白色,上有黑色字体“现在的你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未来的你也不可能回到现在。” 虽不知保安从哪里找来的图片,看过之后,不禁脑里联想到好些事,小学的我和现在的我。内在,外表,跟小学时相比,变化太多,又太破碎,难以拼回旧时模样;待高二高三之后,回首现在初中,也会发觉,曲折人生路,岂是说退就退?无需多想,直直向前走便是。 谁知道呢,一切都在变。放下手机,轻叹,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再开来看,我晕,都这么久了。 12点44分。“哎?你时间快到了。”冷不防丁,背后忽然有人说话,险些吓得往前跌去。 还有,这时间快到了......让我想到另一层面不好的东西。“没时间闲聊了。”连正眼看陈丹丹的时间也没有,赶快转身去背上书包,带上那根铁棍。虽不愿,可别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都有可能。 还剩16分钟,但愿路上阻碍不会太多。“我先去了,明天应该还会回来。”那是我今天最后一次看她的脸。 很平常,与几分钟、几小时前一样。“小心些,路上情况多变。”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看着很舒服,原本即将面对外界未知情况的心顿时放松了些许。 “知道,”施以微笑回应,“你也是,凡事都要小心。”语毕,无须过多关心寒暄之词,情意到了便可。右手握紧铁棍,左手扭转门把,一缕明光映射进来,随即重重门框击声,将黑暗抛诸身后。 噢,正午的太阳。刺眼的强光使我不得不将手掌横于眉前。“午休期间”的学校,我的第一念头。很典型,不是吗?空无一人的校道,蝉发出的难以用拟声词形容的叫声,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外加大太阳的曝晒,熟悉的感觉。 附近没有什么大的声响,安静得让人害怕。周围无人,暂时安全。咽了口多余的唾液,提了提手中仅有的武器,朝目标前进。 其实我也很好奇宿管房间里究竟有什么,可眼下没那时间。走上台阶时,最不想遇到的事还是碰到了。 刚才【都有两个小时了吧】,保安的尸体,不见了。 又多了具游走的尸体。心里叹气。不对,还有任务在身,现在附近也暂时安全,先赶到目的地再说。拉了拉略微勒人的背带,继续前进。 真的,很安静,也没出现会移动的物体。不在外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封锁圈外,我没敢靠近去看。走到蓝漆铁梯前,向上望了望,并无一点人的迹象,看起来。 感觉越发诡异了。走上铁梯“咚!”“嘎吱——”薄铁片弹性形变后又复原时发出的刺耳声音。同时也昭示着一场失传已久的田径赛事的开始。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开始也不在乎自己弄出了多大的声响,因为往年午休结束回教室也是这么大的动静。 没能及时外界情景转换,是很致命的一件事。 “咚,咚,咚。”当我终于上来时,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 立在楼梯口,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无法言语。视线里,校道上,一群人。 不对,是“人”,不是人!它们......都是学生,或鲜血淋漓,看不清样貌;或校服较脏,手臂颈部一两个明显伤口。天知是不是集体约好的,头一回看到这么多感染者一块“游街”,难怪周围那么安静。 该哭还是该笑?虽然撞见感染者群向着①号教学楼至②号的方向移动,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已是它们的尾端了。 然而尾端也不能保证可以高枕无忧【当然我不确定自己晚上睡不睡得着】。走最后边的两个停了下来,头转向这里,传说中的六目对视。 倒霉到家,倒霉到家了!心里止不住的狂吼,极度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跑掉,可能够选择的路线只有3条,而且分支不多,不易甩掉;直接上去干?开什么玩笑!它们有两...... 还没分析完现状,这两个就冲过来了,伴随着那恐怖、令人浑身冷颤的吼叫。像只失控的野兽,却又与野兽有本质上的区别。 别人追着砍你,你还不跑啊!也不思考队伍前头的感染者是否会一起过来,我撒腿就跑,朝着其中一个方向而去——肯定是①号教学楼!要我往回跑是不可能的!“我去,她怎么......”飞速逃跑的时候,隐约听到一楼某间窗户紧闭的教室里的轻声细语。 可以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两只怪物的追逐,奔跑的声音越来越大。都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不是代表中考体育倒数第一的我就此倒下?......简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我一个急转弯与②号教学楼擦肩而过不到几秒时,“砰!——哐啷!”高空抛物的声响。 重点是,这高空抛物,就发生在身边。 这这这,是要杀死人的节奏!受到惊吓之时本能的往旁边轻轻一跃,在变加速跑的条件下。 不知道楼上的对我一个路人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继续狂奔,直到上了楼梯,依旧不断。“咚!”“嘣!”楼梯上到一半,又听见一系列物体高空落地之声。 也没见那两个追上来。呃,可以理解为冥冥之中的出手相助吗?话说跑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没能看完全程...... 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只有3层楼,可是才爬到2层上一点点,便累得背靠墙壁,几乎坐在阶梯上,大口大口喘气,相信自己此时额头上全是汗珠,湿黏而臭的汗液也浸透了校服背部。 没去注意其他班级有没有人,不过整体上很安静倒是真的。喘气的速率逐渐降回正常水平,后脑勺直接轻轻的“咚”靠在墙壁瓷砖上,先发个几秒呆再回到班里吧。 正要进入发呆状态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了有规律的球鞋踩地声【走廊回音,老远就听见了】。 头抬45°仰望楼上。“我晕,还真是你啊,涵姐。”熟悉的声音。 说这话的人逐渐进入我的视线范围:不偏不倚,正是果冻。 蹭地从台阶上站起来。“于是?”淡淡的回问,看着对方。表示头一回用这种语气跟同学对话。 “在教室里看到一个人跑得飞快,估计是往这里的,便被大家推派出来了。” 大家?听起来至少有4~6人。“那你应该有看到两个鬼玩意追在我身后。” “有,几个在高层的初二学生还往下扔东西砸它们呢。现在快上来吧,待会应该还有更多人回来。” 似乎也是,不过几点几分了?没有说话,走上去和他会合。奇怪,只有我一人觉得这栋老楼里的人没剩几个了? 晕,多余而无聊的想法。跟着果冻上去,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一个经过粗加工的武器,去掉头的拖把棍。如果去头部分削尖的话,攻击力应该会大大提升。“班里有几个人?”无意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啥?......没几个。”竟然给我这么模糊的回答-_-||。 在正式步入3楼前,有道关卡拦住我们——其实就是一堆桌椅堵在楼梯口,拖延敌方通过的。“我艹,还以为谁呢,涵姐你牛逼啊。”关卡的另一边,班上某位男生看到上来的两人,喊道。 还说我牛逼?一口老血喷出。那他怎么不来体验下被两个怪物追杀的感觉!心里默默吐槽。“我这才离开不到30秒,你就用桌子堵上了?”果冻似乎略感不爽。这个宽度三层桌椅厚的关卡中间只剩薄薄一层。 “这不挪开了嘛。”男同学嘿嘿一笑,同时挪桌椅。 内外两边一块搞,再加上只有一层,不一会便开出了过道。真心好奇这关卡什么时候搭成的,又是哪找的桌椅。“先开着吧,可能还会有人来。”通过时,果冻提醒。 “废话,肯定的。” 在这里说一句,我感觉自己像是体育课期间偷跑回教室吹风扇的熊孩子,虽然现在没有风扇可吹。“楼上班级的人全跑了,我们才敢拿桌椅堵着,另一边楼梯也是。”上到教室走廊之前果冻又说。 到了教室走廊上,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边望着外面:班长。“嗯?还真是她......先去里面等着吧,才来了十多人。”看见我和果冻两人,他倒没多大反应。 好奇他在看什么。心里想道。进入教室,还真的只有十来人:多为本班人,只有三个隔壁班的。虽然我还没去看隔壁教室,不确定12班就这点人。 这些人都集中在教室内部靠窗处,显然刚才在观望楼下。有男有女,但没有地瓜等人。他们看到我,也并未有多大反应,就只是盯着一会或交头接耳一阵便继续各做各的。总而言之,教室整体还是挺安静的,难免给人午休结束铃刚响完不久,这里也才进来四、五人的错觉。 “嘿。”正要回自己座位上时,有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是班上一个个头矮小【但依旧比我高半个脑袋QAQ】的女生叫的。“一开始就在楼上看见你了。话说你之前到底在干嘛?” 脑子稍微转了下。“你刚刚说在楼上看到了我,那么你有看到扔东西的具体在哪层吗?” 那名女生正要开口,就有个隔壁班的插嘴:“自己过来看看这个,都是你引发的,麻烦大了。” “什么?”果冻估计才离场不过2分钟,一听到这个,抢先靠过去看了。 “幸好幸好,没有跟着去校门。” “它们不该往下扔的。” 零碎的讨论声充斥在整间教室,除了尚在走廊的班长和站在同桌座位旁的我,都靠在窗户边紧盯着,同时可以听到外边的动静。座位被一个隔壁班的占了,无奈只好待在一旁探看外边。 目光接触到外面的一刹那,完全愣住。谁知道这一切闹剧的起因是我还是那个高空抛物的,总之,两方人都有麻烦了。 还记得之前提到的感染者群吗?它们过来了,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知道吗?每逢我经过、动过的事物后,总要检查一番,生怕下一个使用的发现毛病。倘若下一个用的忽然抱怨“这谁干的!”心里便会更加紧绷,似乎“凶手”就是自己,或者说,怕别人认定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那是隔壁教学楼干的好事呀,与我无关...... 之前只看到了感染者群的尾端,现在看到了全部:估约二三十个,从校道到教学楼,被他们横腰截断,想直接大摇大摆过去是不可能的。再看向我刚才跑过的地方,也就是那个转角处,仅有一地的花盆碎片。 原来他们刚才是丢这个......可问题是,从哪层丢的?看向高楼层教室。全是拉上窗帘的,只有一间窗户敞开,可它的窗帘像是被人为推出室内,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也许这个谜之高空抛物者要永远不被人所知了。“对面,应该还有人吧。”旁边人说道,略微担忧。 “可能吧,我不知道。”一个本班的同学回话,“现在不光他们,我们这边也麻烦了。” “嘿,综合楼!”忽然,其中一名女生喊道,“你们快看那边,有人,有人从正门出来了!” 活人,还是一个初一女!看向综合楼正门后的第一个反应。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把长柄雨伞【这玩意打人是很疼,但用在感染者身上就不清楚了】,像是在侦查什么,轻轻推开门。“她在作死啊!”同班一男生半个身子埋在窗帘后。 感觉她这行为的确有风险。不过综合楼正前方是校门口,她能这么“大摇大摆”出来,想来那边应该暂时不“热闹”。 他们讨论他们的,我思考我的。会不会,这家伙不是一个人在行动?偶然间萌生的猜想。如果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拿......哦等等,有新情况。 这个女同学,我现在才看到,她不止仅用把雨伞武装自己,还在手上绑了一把小刀。 一把小刀!瞪大了眼。虽不知是厨房里的水果刀还是什么,可她身上竟然有那样的利器!若是从外面带来,那她怎么过的校门口的小门【有金属探测仪,以免有人带管制刀具进来】?若是厨房......难道说?......谁知道呢。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仅仅为了侦查,那么为何不在2、3楼向下看?...... 东西想到一半,思绪便被外界打断。“看看看,她往那边走了。” 此时,她站在门口,左看右看,丝毫不觉得这里有数十对眼睛在盯着【好在她不是拿着火箭筒的小男孩,我们也不是随时待命的狙击手】,然后才离开,图书馆方向。“你们这群人是有多无聊......”不知何时,之前还站在走廊上的班长已经进了教室。 一群教室窗边的偷窥狂不约而同的回头。想想倒也对,这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甲刚好出来时被我们看见罢了,能跟我们有多大联系?虽然还是很关心她的小刀哪来的,若真厨房,那可能整个计划都要有所改变。眼下外界这种情况,实在不宜久留,天知道会突然跳出什么。 当然,我说的是食堂已经有人而又不愿放后来者进来的情况。 “哎?没踪影,看不到了。”其中一个同学又转过身继续看,然后说道。 “话说你在走廊上干嘛?”不记得谁问的了。 但班长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人的问题。“校门口那边跟一小时前差不多,人都散了。” “这个大家都知道。那么,正门口外呢?”某个隔壁班的提问。 班长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虽然他一言不发,可侧眼望去,大家似乎心领神会,从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便可看出。 我估计自己也是一样的表现。这八九不离十是更严峻了,虽然没亲眼去看,但若想从正门突破敌阵,只怕是难上加难。 怎么不知不觉中又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嘭!”忽然,一阵带有回音的声响从走廊下层传来,直达此处。 好像是桌椅倒下砸到地板的声音。听到之后,大家也没多言,不约而同的涌向楼梯口处,然而只有4、5人主动下去查看,多数留在这里。 “怎么了?”班长肯定是其中一个下去的。 我选择留在原地。不过没有听见楼下的回复倒是真的,不禁让人有些神经紧绷,毕竟这种时候。 不到1分钟,便听见零碎的谈话声【只知道是中文】,有好几个,而且...... 是地瓜和舍长的声音。果然,没多久,还真看到了她们在那4、5人的陪伴下上到这里,包括两个不认识的初三党。 如果上来的不是他们,而是我知道的萧临然、任倩瑶、蒋晓斓等人,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啊看漏一个......后面还有,是...... 那个戴着大眼镜的初二女。 一时懵了。你在逗我......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跟着其他团队吗?!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多而杂的疑问瞬间涌入脑里。只见她一开始跟班长有说有笑,直到看见站在楼梯口的我才稍微楞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原样。 别告诉我这个小学妹就是班长的亲妹妹......不过这两人站在一块确实有几分相似。 不过班长好像没发觉她的不对劲,倒是走在他前面的地瓜和舍长。“嗯?......涵姐怎么这么快?!” “你之前......都去哪了?还以为你失踪了。” 面对两人一连串的提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话?假话? “哦,她啊,”看来有人替我回答了,“最早看到她时,我们在教室里都惊呆了——跑得飞快。”果冻说的。 话音刚落,地瓜就立马接话:“什么飞快?0.0” “一时间说不清,进去再说吧。” 尴尬的是,那时听过班长提起她的名字,可惜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忘了。许是太久没提起的缘故。 虽不确定名字,但可以告诉你们这么一句话:还真跟我想的一样,是班长的妹妹。大家回到班内后,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也没人来找我。倒是班长的妹妹,偶然余眼望遍教室,无意间注意到自己正被对方看着,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感觉毛毛的。 自从回到教室,一直都在尝试收【tou】听班长和他妹妹的对话,只无奈他们两个声音不大,其他人也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当不了我的“传话筒”。 之后的十分钟里,陆陆续续有多名同学回到这里,算起来,也才班里约?的人。还有隔壁班的,估计?。 这些回来的,留意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一个是带着欢快的心情进来的,这倒不奇怪。大多数相互熟悉的人各聚各的,讨论自己这期间的见闻和感触。 这是掌握在医务室期间外面变化的好机会,怎能放过?竖起耳朵听,默默记录下关键字词和信息,同时望着窗外,观察教学楼周边形势动静。 偶然间,我听到他们提到了一个词,也因此想起了些事,或许早点办比较保险,毕竟时间无法倒流。想了想,悄悄离开教室,去之前那个被遗忘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12班旁边的楼梯,非中间那条。之前有听过果冻谈起,但都没过去看看,趁着现在空闲,赶紧去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穿过走廊到另一端的期间,我看着外面绿色屏障,不禁想到了一些事......也是啊,三年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待在这间教室里好一段时日,可这些长在教学楼前的苍天大树倒是看起来并无变化。它们陪我们走过了三个春秋,用那深浅不一的绿色枝叶为这里的每一位遮挡大部分阳光;看久了,光斑反倒像是显微镜下黄瓜果肉细胞,微风一吹拂枝叶,它们便跟着晃动。 岁月催树老,只是藏在心里罢了。走到12班前的走廊上,特意朝里看了看,空荡荡的,除了原本就在的桌椅;略暗,虽说正处大中午,但由于靠内窗户一边的大树,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依旧有点黑。 看来隔壁班的确实要“定居”在我们班了。我想。不知不觉中,到尽头了,虽然全程才不过5秒。 挺喜欢枝叶被洒满阳光、亮得耀眼的苍天老树,看着舒服,也不禁欢喜大好时光的漫长。 漫长......在美好的时候,很适用。但是现在?免了吧。我只想快点结束。 从这里遥望多功能楼的话......被树挡住了,看不见,即便在走下楼期间,最多两个指头宽的缝隙,等于没有。不知道陈丹丹那边怎么样了,至少在有限的视线范围里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仅仅是从这里看。静静的下楼,似乎隔着那么远也能隐约听见教室里的轻声细语。但就像落在肩上的浮尘和蜘蛛网,稍稍拂去便可。 额好吧,回忆抒情先放在一边,讲正紧事才是重点。其实这一边的楼梯我很少走过,除了那几次大清洁下到一楼旁的水槽洗拖把。可是他们究竟把障碍安放在哪里? 快到一二楼之间的缓冲平面时才看见:都一样,不知何处搬来的桌椅堆叠一块。可能是因为周遭无人【准确而言,是周遭没看到人】吧,我竟然斗胆靠过去,翻起了那些开口朝内的课桌。 绝大课桌内的东西都被倾倒出去了,少数几个抽屉尚有几本书残留。随意掏出其中一本来看,是化学书。也没啥好看的,这些笔记、内容我都有。翻至扉页,便见到“初三(10)班”几个小字。“人还真跑光了......”无意间小声说出口。 然后又随手翻了几下,没意思,便放回原位,打算离开。“嗯......”临走前又回首望了望黑色纱布之外的地方,也不知由何而来的感慨,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到了2楼时,却又停住脚步。 去瞧瞧吧,没准能找到什么。心里忽然产生的一个念头。改道,进入2楼走廊。 两间教室都看过了,很安静,部分桌椅还是东倒西歪的,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倒是走廊外......啊哈,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第二次从这个角度去看。 虽说都在同一栋楼上,可总感觉从三楼看操场很遥远,可是二楼,近了许多,还能看清跑道边上的树和公共座位。 话说......看到了操场,就想到了图书馆;想到了图书馆,便又记起手机里那张照片,拍图书馆后面那张。是谁说要记录下学校难忘场景的?尤其是看着那几棵树,无论校里校外发生了什么,它们永远头顶绿色帽子,秋冬时才添些枯黄装饰。 抱着“拍张照耗不了多少电”的想法,我掏出手机,对着操场拍了一张。完后看看效果,感觉不错,便满意地带着作品走了。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起初一二时的校运会。那时也有过在教学楼这个位置看操场【我还是很乖的,没有玩电脑,只是拿东西】,在我看来,就像是有无数颗“黑芝麻”在缀有棕色小点的青绿色板子上无规则运动。除去运动会,几乎看不到这样壮观的场面。 现在该回教室了。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新事情,每一件新事情都有可能带给自己一定的影响,或鸡皮蒜毛,或灭顶之灾。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教室,见机行事。 现在才刚步入下午,还有好一段时间要熬,唯一能做的祈祷就是希望外面的能早点进来救人。 回到教室内,班里状况一如既往。应该还会有其它人过来,可具体多少?看着里面各聊各的同学,回到座位上休息。 掌握周围环境情况,无疑对自己的生存是有利无害的。封锁圈外的信息很难获取,但校内的现状总该略知一二吧?比如:感染者有多少?分布何处?还有多少活人?都躲在哪里?不过说真的,除非有上帝之眼,不然很难解决这些问题。而且,即使知道了这些,面对小概率或随机事件时,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又一次好奇蒋晓斓、杨茵等人的个人去向和安危。如果还活着,会去哪里?如果已经......希望不会看到游走或躺在地上的他们。 没准,会角色互换呢。 无聊没事干,我干脆把玩起那根铁棍。总是玩着玩着就掉到桌面上,“哐当——”的刺耳声音也让我“心惊肉跳”的同时“备受关心”。 不过还好,除却旁人投来的无语眼神,并没引发什么。“老赵,去把他上来吧,估计不会再有人回来了。”就在此时,一个班里的同学忽然提道。 “嗯,去吧。”我全程都没回头看,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班长。 回过头时,班长和那个同学刚好出去了。“14点43分......”其实就只是想看看时间,好做打算。 似乎也没什么好打算的......眼睛无意间瞥向同桌的座位。空荡荡的,一直没回来过,她去哪了?遭遇了些什么?是生是死?或是有意不来?多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也许我该“浪”一些。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有组织,有队伍”?其实“孤独剑客”的生存方式也并非不好。拥有几近绝对的自由,不必服从大部队的指挥调度,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以及......至少不会给别人拖后腿。 虽然,我也清楚,这种理想化的生存手段,在面对现下的人和事时很难做到,空有虚谈罢了。 不管有什么想法,要在这里与三十来名同学和隔壁班学生共处一晚的事实是既定的了。话说我还是头次趴桌睡一晚上......脑里各种想象未来场景。 “哎?你铁棍哪来的?”正当我放空大脑、消磨时光时,背后传来一阵轻声问话。 就像课上打瞌睡时被老师拍桌子一样。“如梦初醒”,回头一瞧,呼,原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不知何时坐在了身后。“捡来的。” “从哪?” “宿舍楼。怎么了?” “没,没什么。很好奇你的背包怎么这么鼓?” “哦。只是些宿舍里的东西。” 简短对话之后,便趴桌休息了,可心里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眼神,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准确的说,是身后之物。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我离开教室时并不在这里,想来是在外期间进的。不知怎的,总感觉她看人的眼神并不是特别友善,倒像是......发现猎物的老虎。 别误解,我不是猎物,是猎物的......所有者。 当时跟她交流,她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不直视我,看向背包。也许想多了,但对方这种行为着实让人感到不安。转念一想,即使再怎么明目张胆,也断然不敢公众面前做点什么。小心、多留意一些便是了,大不了随身携带。 “所有人,都抬一下头。”趴桌休息着,忽然听到班长发话,从讲台上传来的。 抬起头来,也确实在上边。回头瞧瞧座下,似乎不少人是随便找地方坐的,分布较为零散。至于教室两边窗户,几乎都关上了。除却靠内一边,教室后排,有人坐的那个,其旁边窗户是打开的,有微风吹入,窗帘轻晃。 “那位同学,我知道现在天气至少30℃,但你能不能把窗户、窗帘关小一些,或是你想被其他人看到这里?”班长说道。他指的是靠窗的。 那人倒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关上了。“谢谢。接下来,让我们步入正题吧。”就像班主任上台讲话,座下没有一个同学不敢竖起耳朵听讲。 “我刚才数了一下,四十六个座位,只有34个是有人坐的,包括我。有些人可能路上出了意外,有些人可能中途改主意。当然,一些压根就没打算来的,我也可以理解。 但是,这不是游戏,复活重来的‘好事’不可能发生。联合起来,总比单打独斗要好。 现在外头乱成这个样子,谁也不敢保证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只能说,相对的。 如你们所见,教学楼虽然人没剩多少,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面对未知的情况,我们能做的事之一,就是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比如说,短期内不会有人进来。” “有个问题,”班长正要开口往下说,就有人打断。 就好比亚里士多德刚说出一句真理就被伽利略打脸。循着声源望去,原是刚才一直被“无视”的12班班长在发话。“......其实这话是我之前想说的。”此时的他坐在教室偏僻的角落,一开口,倒是有不少人看着。“其实我们可以挑选一些人轮流上到顶楼天台,勘察周围环境,好计划路线。” 相信伽利略也有被打脸的时候。“顶楼?”果冻疑惑,“那里我知道,可门不是被锁死了吗?” 此“打脸”非彼“打脸”。“我们有棍棒,可以试着撬开。” 这时其他人也参与了讨论。“有撬棍的话会方便很多。” “其实可以考虑晚上时轮着巡逻两道关卡。” “能做点预警系统吗?......” 有时候氛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被点燃了。“停一下,大家都停一下!”班长叫停。然而,氛围太热了,又怎么可能让主讲人继续说下去? 众人也很配合,停下来,让班长继续。“刚才大家能够为这个团体出谋划策,我很高兴。但我们应该一个一个讨论才对,乱了什么都做不好。”班长顿了顿,又继续,“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撬棍。那种东西可能早就被其他人拿走了。倒是涵姐刚才玩的那根不错。拖把棍、桌腿等也可以改造。” 额额,怎么突然提到我了?“说到巡逻的事,我要做个小调查。”一根白色粉笔被班长拿了起来,“有谁自愿的?” “我们难道不需要先说一下具体地点和时间吗?”十二班班长立即接话。 “待会再具体计划吧......反正就是现在到第二天早上。至于地点,就是两个楼梯间和顶楼天台。” “哦。” “言归正传。到底有谁自愿,请举手。”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我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为了睡眠时间的时候。 “啊......只有九个人么......”讲台上的班长略感失望,转身又在黑板上记下举手者的名字,有几个是隔壁班的,因为不知道姓名,于是便边问边写。 “真的没有......涵姐,你也想来?”班长回头看的时候,我举起了手。 “嗯......”微微点头。不太想睡,也睡不来,倒不好好利用精力。 “也就是说我们有十二个志愿者了......算上我和他。”他指的是12班班长。 “白天时可以宽松一些,每一小时分别去三个地方查看;到了晚上,就半小时一轮。晚上巡察,从7点算起,直到明日早上6点,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共24次,每次3人。”班长一边说话,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各种数字和计算。 “总需72人次,每人轮六次。12÷3等于4,每组四人,对应各个地点。”他一共画了三个圈,每圈四人,各标着相应地点。我在天台。 “轮班顺序按照黑板上的来。至于白天,从下午3点开始,到晚上7点,需要四次,刚刚好。”看到黑板上各种线条、圈圈、计算过程,又无意间产生“这是个很重要的活动,我身上肩负着重大使命”的感觉。虽然本质上只不过是志愿者的义务巡逻,半夜还得被人叫醒。 “可是,由谁来提醒换班?”座下有人提问。 “由上一班的通知,其余的好好休息,共同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事,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许久,有一个隔壁班的站了起来:“我觉得还是在楼梯间系上铃铛之类的会比较好。万一有什么不明物体靠近这里,好歹醒着的人能够告知大家。” “啊,你们是在说这个吗?” 此前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地瓜忽然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串银色铃铛。轻轻晃动,清脆的声响便回荡在班级里。“找根细绳,再用透明胶固定,就完工了。” “嗯,好主意。”班长表示认可,并将目光再次转向众人,“那事情就先这样安排吧,大家自由活动。”说完,便从地瓜那里拿上铃铛走了。大家也散开,各做各的。 又回到了无聊的发呆时间。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笔,无所事事。 周遭的人,要么跟我一样发呆,要不跟其他的话唠,又或是制作一些不好说的玩意,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下午第一节差不多结束了,如果现在还是以前的话。望着窗外的世界,一时间五味杂陈。但愿感染者也觉得学校太热,全去无人的屋檐下乘凉。 等等,外面的世界......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 病原体的厉害,大家也有目共睹。要是传播到学校之外,那还得了!我尽力不去想象到时候的人间炼狱惨状。但是这个高压锅环境也好不到哪里! 想做点什么,可又无所适从。白天的巡查在十八点,还久得很呢。不过,非常确定的是,这绝对是比初二当年复习一整天地理生物更无聊的下午。 罢也,好戏还在晚上呢。下午倒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发呆、乱涂鸦、在教室里到处走动云云。十八点到了,去天台【已经被他们破坏门锁】看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之物。直到下楼归来,才发现大家围坐一块,不知在做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晕,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群人围坐在一块吃晚饭。 也无所谓他们不等自己回来就开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罐八宝粥就吃。话说我稍微注意了一下,发现他们的晚饭五花八门:饼干、方便面【直接吃!】、八宝粥等等。搜刮教室得来的?宿舍?还是? 相信大家也知道人们吃饭的同时总是喜欢谈天说地。这种非常时期自然是没人有闲心聊八卦,他们在讨论与当下生存更有关系的事,比如情报共享、后续计划。不过那些情报对我而言犹如明日黄花,并没有多大价值;至于后续计划,这个早有打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饭的声音也逐渐消停。 没法想象长发公主是如何做到那么多年来只待在高处。眼瞅着上天把灯泡的光色由橘调到暗蓝再到黑,心里早已烦躁得不行。万一我们既无法进入食堂,又被感染者拦住退路,该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人,厌恶、害怕死亡的普通人。本该迎接未知的高中之路,不是亡命生涯。 许是觉得整个晚上无所事事很无聊吧,这些同学竟然临时搞起了“达人秀”。印象里起因是他们中的一个即兴讲笑话,引得众人笑声不断,随后又有一些女同学提出大家轮流讲故事消磨时光的主意,结果其他人发表不同看法。弄来弄去,最后演变成下面所描述的这番样子。 他们开始分工合作。拉好窗帘,用搜刮来的手电筒和蜡烛照亮整间教室;站立起来,推开周围的课桌和椅子,中间一片空地,曾经的第二组和第三组前列;挪来几张空课桌,拼合,推到讲台前。最后,各摆一根蜡烛在讲台的左右边,“舞台”搭成了。虽然我没参与多少,但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嘿,其实,情况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知道外面的环境不安全,精神上的需求还是要满足的。 这场特殊的达人秀不需要事先准备好节目,不需要主持人,只要你有想法,有一颗乐于奉献的心,就可以上来,当然还是要按照顺序。这简直不能相信,我们竟然会在一座孤立无人的小岛上举办篝火晚会! 当最后一位观众寻到自己的好座席时,达人秀已经开始了。如我所料,讲笑话,讲故事,短相声,杂技表演。欢声,笑语,鼓掌,有那么一瞬间,我忘了自己在哪,周围的环境如何,我们所处的境地。 沉浸在温馨的环境之中,我忽然产生一种迷离、自我麻醉的错觉,那些逝去的灵魂,都还活着,他们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另一个空间,一个没有歧视,没有嘲讽,没有背后阴招的空间。生人久不留,死魂永不离。 在享受着欢乐气氛的同时,我又再次想起另外那些人。蒋晓斓、杨茵、同桌、任倩瑶、萧临然等等。撩开窗帘一条缝探看外面,似乎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样子,包括对面的教学楼。生死不明而又相互在乎之人最让人牵挂,不是吗? 哎,要是,这是在举办毕业晚会,那该多好。 不过,在此期间,志愿者们还是要尽职责守的。每隔30分钟出去巡逻,然后再回来看表演。根据回来的志愿者们所言,外面似乎一片“安好”【安好到我们从早到晚不敢下去解决生理问题,用其他班级的垃圾桶解决】,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偶然间回想起了王翰写的凉州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今日玩得开心,只是因为明天要面对残酷的局面。说实在的,感染者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那么多人在校道上跑,难保没有一个人会被抓住,虽然没有伤亡是最好的结果。 达人秀还在继续着。我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看着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逐渐流逝。7点,7点半,8点,8点半......轮番上台表演之后,他们似乎也累了,各自找一个地方休息,或教室角落,或随便一把椅子上,甚至是把几张桌子拼在一块,人躺在上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凌乱的11班教室。 “现在我们不需要了,灭掉一些蜡烛吧,节约资源。”班长说道,并灭掉几只用不上的蜡烛。教室暗了些。 我当时还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教室四周。其他的一般般,倒是果冻在自己座位上所做的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此时他桌面上特别凌乱。不知从哪来的厚纸板、美工刀、胶带......一下是厚纸板卷一卷,套在自己小臂上,又一下是各种裁剪。这些行为已经引起了他周边人的围观。 “你这是在干嘛?” “保护手臂。” 好像也有理......受到果冻的启发,不少人也动身去寻找相似的玩意来做防具:以厚纸板、课本【现在谁还需要看书复习功课?】为原料,事先裹在手上,再用利器裁剪胶带,黏贴、左右接合,便完工了。 我自然是不例外,但也没跟随大众——两张A4纸、宽胶带、窄胶带、圆珠笔。厚纸板柔韧度不行,折起来不方便,不够贴手;课本的柔韧度稍微好些,但我总觉得这样摧残给我们传送知识的媒介不太好,便放弃了;倒是A4纸,都是从同桌抽屉里翻出来的,空白、全新。小心翼翼的用窄胶带粘合好两张纸,再用宽胶带覆盖好两面,期间不要有缝隙。一般情况下,覆盖到最后会有剩余胶带露出。最后剩余胶带光滑的一面向外,A4纸卷套在手臂上,压好露出来的胶带部分,就完成了。 此时我早就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到护具制作中。嗯,完成了,虽然是第一次做,有些粗糙,粘的不够好看【用来保命的东西也要外表好看?】,但好歹有一定防御力。至少能抵御一次感染者的撕咬吧? 不过先别高兴太早,还有另一只手的呢! 费了点力气,终于完成了一对与众不同的防具。嗯,很光滑,可以漫反射。即使遇到水,也不会太重,影响手臂挥动,继而给生存带来威胁,你总是需要随时准备好应对麻烦。 正当我略微沾沾自喜的欣赏着自己的护具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嘿。”回头一看,原来是上一轮班的人,同时递过来一个手电筒。 这么快?再看看钟表,好吧,时间到。站起来,去天台做自己的工作。这手电筒只是给值班志愿者应急用的,在黑夜时随意开手电筒会暴露位置。好在巡逻期间很安全,没有什么问题。 后来两个多小时里无大事发生,跟下午一样。只是天黑了,窗帘拉得更紧了,点了三四只蜡烛保持其中一个人类基本生存需求下的因素:光。有了光,有了周边共同目标的小伙伴,清冷的教室也有了些许暖和。 甭管外面多么混乱,生物钟还是在催促着人们进入睡眠。拼桌子,取不用的衣物充当枕头,或者是废弃书本打地铺,席地而睡。吹灭最后一根蜡烛,相互晚安。也有些人睡不下去,坐在椅子上背靠墙壁,闭眼冥思。可我们依旧醒着,一直都是。 当心,许多白天里看不到的行动,半夜才会出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此时正处夏天,这里是南方地区,又没有风扇可以吹,可以想象那得有多热。可即便如此,还是看到有同学拿些东西披在自己身上。但我要求没那么多,就是拿两张桌子拼着,用柔软的东西充当枕头,躺在上面【小心翻床】。 实不相瞒,我也是睡不着的那一类人。虽闭着眼睛,可心里却在想事情。 偶然想起了吃饭期间发生的事。 “涵姐,”当时正吃着八宝粥,忽然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一名同学。 “?” “有瓶装水吗?” “没。” “那你还有多少水?” “就这么多。”我举起水瓶。一天下来,只喝掉了1/4,暂时不用去装。 “好吧......省着点喝。”他忽然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一瞬间摸不着头脑,“你上去之前,两个12班的就已经拿着大家的水瓶,顶着风险下去了。不是吗?” 多多少少猜到了怎么回事,可又不死心。“那么......什么时候停的水?” “不知道。总之水就这么没了,肯定是从外面切断的。只能说,外面的想弄死我们。” 外面的想弄死我们......心里默念一遍。“额......可能是学校水费忘交了吧。”晕,这种时候都还有心情讲“笑话”。 “嘿,至少食堂有卖瓶装水,肯定有存货。” 只要那里没有其他团体独霸。“嗯,肯定的。”不然还能说什么。 得知断水以后,本来严重不足的饮水量似乎更加严重不足了。从对话之后到晚上睡觉,只呷了一口水,搞得我闭眼时都还想着补充水份。 不记得闭目养神了多久,直到被上一班的人叫醒。对啊,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睡不着,才选择去做志愿者。 嘿,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竟然打了一个哈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那帮人晚上就不再开大功率灯了,只剩微弱的路灯,隔着黑色纱布,朦胧灯影。可能是觉得没有监视的必要了吧。 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最后苦笑替代。监视物都死得差不多了,大概。 好漆黑的楼道,这种地方最适合讲鬼故事。如果整个晚上单独一人困在这里会怎么样?......呸,乌鸦嘴一个。 在上楼期间,我忽然想起那次校领导开始秋游之前在全级面前批评了一个学生。大概是说他因为秋游太兴奋,结果大清晨的就在教学楼各种欢呼。 干嘛?我们才不会那样干,除非明早就有人来救援,举杯庆贺一下还是可以的。虽然那是一个最美好而又不可能的结局。 总算到了最高一层。站在楼梯口,即使夜色浓重,眼睛基本派不上用场,也不妨碍自己凭着记忆,望向那个原来冷清的地方:一段甚少人踏足的阶梯,通向那个本该初中三年都紧闭着的铁门,天台的门。 哎,若能去掉那个“台”字,感觉倒也可以。 当年建造这栋教学楼的人太不负责了,天台的门都做成这副德行。门锁呢?怎么就门框门上两个横向的洞,只用来穿插一把锁?要是一群初三的学生想站在那里望风,拿工具撬开了怎么办。心里暗暗吐槽,并上去拉开临时挡着门的椅子,到天台上执行任务。 到了天台,风格巨变:脏,乱,差。地板那难以言说的色彩能让一个累得喘不过气的人怎么也坐不下去;白天的时候,我注意到这块方形平地周围围了一层矮墙,刚到小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然后驾鹤归西;其角落边的苔藓很新鲜,有随时可以蔓延到矮墙正上方的趋势;最让人意外的就是这种地方竟然还有发霉腐烂的破纸盒。 不过这些景象在黑夜里并不显眼,倒也不那么挡眼。再说了,天台的任务本来就是沿着天台走一圈负责侦查周遭环境,以免附近有大动静了众人还一无所知,多掌握点讯息总归是好的。 虽说不是第一次晚上看着学校,但之前都是在地面看的,跟现在这样站在高处看始终有区别。夜色下的云朵是淡淡的紫黑色的,与楼顶的距离很近,又有些远,会随着微风飘向其他地方。若是此时中间带着个白玉盘,那便更有意境了——游子“思家”情,谁人不默然。 而今晚,恰好有我说的这些景色。 肯定有人好奇站在这里能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只能很遗憾的回答:“不能。”外面的人似乎什么都算好了,隔离网高度恰好挡住视线【仅仅是于我而言】,大家撬开门后有去看。 又一次回想起以前的时光。那个时候没有断水、没有断电,更没有限制自由。其他学校的同龄人估计早就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中考成绩了吧,可我们只有空气;他们在家“空调wifi西瓜”,而我们却过得比地震后还苦。 啊......沿着巡逻路线走,所见之处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漆黑一片。这个志愿者的工作注定是无聊的,但也是让人学会独处安静一段时间的好机会。 迟早要面对的。 就在我即将结束自己的工作时,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 前面有提过,现在来自于外界的唯一光源只剩路灯,难得有几丝微弱的光线挤了进来。但那一点就够了。 尽可能靠近,为避免重心不稳,蹲下来,仔细看向那个不寻常之处。那是......黑影,人形的!而且还是四个!就在封锁圈附近,太远了,在我看来就是四个比芝麻点大些的玩意。半夜三更,鬼鬼祟祟,难道...... 情不自禁想到了狗华和四声枪响五个人。 哦,是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人失败了不怕,后人死命向前冲。又有人要再试一次了!可是会怎么做?就地?还不得等着被枪毙! 好吧看来不是......那几个人影弓着身子,沿着封锁圈边缘向图书馆的方向【相对于他们的】前进,直到黑暗彻底湮没他们的身子。 这就好比电视看的正入神就被母亲关掉并被迫去写作业一样。你逗我呢,他们人呢?在哪?看不到。 没准过会就有了......我不死心,继续蹲着。虽然没看表,但也能感受到时间正一点点的流逝。五分钟了吗?十分钟?该下去了......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弃。 就在我打算起身时,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咔。”只听远方传来响声,那块地方的黑雾散去了一些。 谁在远方开了大功率的聚光灯?! 双目顿时聚焦到光源处。这明显是外面的人开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确定不会吸引感染者?还有一...... “跑!快跑啊!被发现了!” “啊——” 一时间懵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尖叫声......对肯定是正常人的......有男有女......声源......跟光源相差十万八千里,可能是食堂那里......大脑断断续续的分析刚才发生的一切。 等等还漏了......“恶......”那个远方的、恶心的声音。 看来,今晚见闻到的事,证明了某些东西。缓缓站起来,飞似的下了楼,回到班级。 果不其然,他们也醒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刚进来时,我还想着开手电筒,但已经有人抢先这么做了,还刚好对着门。顿时有种“xxx罪犯,你已经掉入我们的陷阱了”的赶脚。 班里少部分醒着的同学成功弄醒了其他熟睡的,此时氛围可想而知。当然最普遍的问题还是“你有看到什么吗?”。 “你”就是说我。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确实没法看到事发地点。一五一十的道出之后,又添加一句:“会不会两者有联系?”我也知道这句话并无多大意义,你想到的东西别人就一定没想到? 似乎大家并不在乎。“关心那么多有什么用,连自己都顾不上。”刺耳却又现实的态度。 同学的想法也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些奇怪这次没有听到枪声。 啊还是赶紧休息吧......下次值班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闭上眼的那一刻,脑海依旧回响着那个不知名女生的惨叫声。 明天还会遇到什么? ...... 值得庆幸的是,那晚最后一次值班,什么都没发生。不过那之后便没再入睡,而是从班级书柜里抽出一本小说,躲在讲台后面,开手电筒看。当时班上大部分人没睡,但都安静的干自己的事,耳语交流。直到6点天明。 什么“早餐吃的像皇帝”之类的都是屁话,能充饥就行,好歹也要维持最低生存需求。 不过吃早点时,大家都出奇的安静,揪不出一丁点谈话声。 “吃饱喝足”后,两位领导者上台做动员大会【你懂的】。我敢打赌多数人心里明白这是个危险的亡命狂奔,稍有不慎便要与其他以前的同学终身陪伴。 幸运的是,“现在就是跑到食堂的最好机会!早上最后值班的志愿者说到食堂的必经路线很少‘那些东西’。我们都有武器,有护具,跑快点,别掉队,绝对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现在,以下这些同学负责这一块......”动员大会的其中一段话。因为身体瘦弱,我没被指定为负责保护整个队伍的特工,而是成为了负责跟票的平民。 看来每个听众都对这计划感到满意,爽快同意。班里出现短暂的沸腾,但我心里却没多大波澜。嘿,3年后那个迎接高中毕业午餐时不随周围人一块激动兴奋的表现平淡的女孩会是自己吗? 随着一声令下,背上自己的行囊,提起武器,离开教室,到走廊上排好队形。多数人看着外面,但有少数人眼睛依然不离已经空荡的教室,三年未变的11班教室。 望着窗户倒影中的自己,一时五味杂陈,直到队伍开始行进。 我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对吧? 前方的人将桌椅挪到一边,随便摆着,以便整个队伍顺利通行。“我会想念这里的。”通过原桌椅摆放地方时,地瓜说道。 是啊,我也会的。 离一楼楼梯口距离的缩短,紧张情绪的升温。一点也不想再做那个班里永远200m跑倒数第一的同学,以前是与成绩挂钩,现在是与性命挂钩。 呼,还好,下到一楼时,周围安全。开局没有大礼包。 依照班长安排,负责防护整个队伍的站外排,两个班长领头,其余人在中间,物理属性越是低下的越中间。我?自然是不用说【伤自尊QAQ】。 “跑,大家跟上脚步。”随着班长一声令下,亡命狂奔开始了。 从起点到跑上小阶梯,忽然产生了时间暂停的幻觉。总以为周围人事物景全部停了下来,空气就此凝住。若是个会醒的梦就好了。 到达校道主干上,第一步。还行,只看到③号教学楼旁有三四个感染者在游荡。可是全校不止这点人啊,都去哪了。 看起来楼里挺安静的,我们只需要把心放在那几个在路上闲晃的便可,但这活主要是特工承担,即使它们靠**民了......我下意识摸摸套在小臂上的护具。 “注意10点到11点的方向。”班长轻轻说道,并做出代表准备的手势。 不必担心,都是同龄人,即使变了,还是可以应付的。 手掌轻轻挥下的那一刻,亡命狂奔便开始了。 天,好快,周围人跑步的速度......他们都在前进,只有我在原地。 哦不,我也在前进,但是......画面移动速度很慢。 糟糕,它们看到了,发出怪异恶心的吼叫,奔向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两名手持削尖长棍的特工冲上去就是给最前头的感染者一记猛击,让它倒地。也不知是为了节约时间还是因为受不了血浆场面,这两人并没有选择捅穿它的脑袋,而是赶紧跟上大部队。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险些追上来的。 我还能行,还能勉强待在队伍中间......掉到后面了。大家似乎跑得越来越散。 “喂,跑快点!”负责队伍后方的特工渐渐追上来【实际上,是我跑太慢,落到最最后面】,并大声喊道。 因为动静太大,有不少感染者嚎叫着从附近跑出来,③号教学楼和综合楼最多。这些,要么是曾经一块备战中考的同胞,要么是小一两届的学弟学妹,为什么都成这番模样? 等等......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清一个感染者的衣着:带血的便服。是老师?!......没这时间回头去看! 冲到必经的斜坡了。哎?!前方的...... “快!所有人散开!”不记得谁大喊了一句。 大脑顿时懵了。动员大会有讲过,当前方遇到数量超过5个并集群横行路中的感染者时,就赶紧散开,分两流穿过。第二糟的状况被我们遇上了。 最好一个人都没抓住。心里默念。遇到这种情况,不快点必死无疑。想到这,试图加快脚步,可却上不来力,反倒被身后的特工追了上来,并有超越的趋势。 等等!......赶紧刹停脚步。看着前方。 指令没有错,可问题是......好像被“拦尾截断”了。 我的意思是,前面那群同学看起来是安全通过了,可最后面的三两个,比如我,独留后头。而这最后面的几个,则要面对距离不过5m的六七个已经散开的感染者,虽说一部分被前面那批人引走,但还是有些注意到了更近的后面一批;至于通过的,也并不好受:沿路上,目测最少十几个。最糟的情况也出现了。我们一开始全看走眼? 当时最让人难以忍受的瞬间画面是:其中几个同胞,被它们抓住了。他们结局如何,不提也知。 天......又死人。有多少人最终能安全到达?又有多大几率进入食堂?进入的人里,会有自己吗? 各位,这里严肃的问个问题:在后有追兵,前有强力阻碍的情况下,你们选择跟伙伴共生死、共存亡,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掉,以免队友跟上自己时连带着它们? 都会选前者吧? 可我...... 这一生第一个后悔的抉择。 大家也知道从教学楼到食堂至少经过两个斜坡,而有斜坡必然有高低地之分,既然如此,为何要“正大光明”的走?“旁门小道”岂不更加轻松?在他们呐喊某处感染者的防御比较弱时,我迅速穿过设立在斜坡旁的蓝漆护栏,跳下去,奔向旁边的教师宿舍。从那里穿出去,看起来“人烟稀少”。 突然急刹车。真想回头看看,但来不及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其实,有,有好几个! 当我试图穿过去时,恰巧撞见几个在楼与楼之间的狭小缝隙缓慢行走的,估计是因为只闻声而无人才这么慢,可是一看到免费午餐...... 果然,惩罚降临到叛徒身上是迟早的事。不光堵死原来的“捷径”,还有狠狠地“打脸”:感染者们的包围已被突破,他们正急速前进,尽量跟上前面的队伍,没空理会某人。 故意脱队,深陷困境,围上来的感染者,这时候必须冷静地...... 冷静个头,还能怎么办,往没有感染者的方向跑啊! 窄道,追赶,惊慌,狂奔,好相似的情节。 愚蠢,搞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往往吃得一嘴闷亏。 感觉自己就像慌不择路的老鼠,为了躲避天敌追杀,要多快有多快,而且还慌不择路,看起来安全干净就行。 深呼吸,关键时刻万万不能掉链子。 “哒哒哒。” “砰!......咚!咚!” “呼......”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甩开它们一小段距离并进房关门的。 锁死后,挪桌椅,推重物,能压制住外面那群怪物的猛烈进攻就行。似乎有无数拳头像雨点般击打在脆弱不堪的铁板门上,然后产生振动,传导至桌椅,再到我死撑着的手臂上。 大概熬过了史上最为漫长的5分钟之后,它们离开了,被外面的巨大声响所吸引。谁知道呢,我连自己都顾及不了,管其他人有什么用。但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哦不,是摊开。 嗯?等等,进房,关门,桌椅。冷静下来之后,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身处在多功能楼的不知名课室里。桌椅摆放混乱,地上有些奇怪的拖痕。 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查看外界情况。很明显,这里是二楼,中年老女人临时办公室所在楼层【想到这,瞬间勾起了我对数天前的经历的回忆】。不过视角有限,只能看到初一二女生宿舍正面、校道和食堂一角。 我隐约听到它们在宿舍里的嘶吼,甚至可以看见有几个慢慢悠悠的从中走出,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刚才的巨大声响的来源。不过我最关心的是一楼宿管房间旁紧闭着的临时医务室。现场,也就是初一二女生宿舍和校道上,可见的感染者至少7、8个,没法过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至于食堂……无论怎么为得到最大视觉范围而努力,都毫无作用。偏偏能看到的食堂部分没有窗户什么的,瞧不到里面。 真是让人头疼。 所以,我就被困在这里了?有些垂头丧气,就近坐在课桌上。那么其他房间呢?都是什么情况?楼里有感染者吗?这里以前可是关押疑似感染人员的地方,临时设立的重重屏障也只能抵挡一小部分,倘若今天有十几二十个一起撞门,祈祷能被一口咬断脖子会是正确的选择。 等等看吧,这才早上,也许不到中午就散了。我安慰自己,望着窗外发呆。大太阳正毒晒着水泥地,抹了油的赤脚踩在上面,那必然是嘎嘣脆的。 唉,两个月后初一、高一和大一新生要辛苦咯。学校总是很会挑时间让他们接受烈日的洗礼。 新生……本该也在这个行列的。 以前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一个人呆在教室里的惬意情景,可现在老天给了机会,这兴致却怎么都提不起来。无所事事,瞎乱晃悠,有种无意间丢下了不少包袱的感觉。但是东西都还在啊,装满物资的书包,每晚带回家的小袋子,所有重要、有意义的全都带上了。 感觉去食堂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看着窗户倒影中那张叛徒的嘴脸,若隐若现,换个角度,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果真是没脸啊…… 算了,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并不能增加逃出生天的机会,得制定一些计划才是。外界暂时无法硬闯,楼内情况一无所知,携带的物资也只够撑四五天,省着吃的话最多一星期,若要长期等着就麻烦了。也许可以在等待外面感染者散去期间翻翻化学实验室的储物柜,弄到几瓶红磷,试着自制***什么的……脑里顿时冒出各种想法。一一整理之后,制定了这么个计划。 ①关上通向楼梯间的门,搞清楚身处位置。 ②一定要去趟中年老女人的临时办公室,没准能拿到有用的东西。 ③试试看能否与隔离墙之外的人联络。 ④去弄来简易***的材料。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感染者是否眼瞎,制作几个防身也好。 ⑤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大概准备,能白天之内离开就更好了。 ⑥……这个到时候补充。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靠着走廊的窗户也要加铁栏杆,防小偷吗?虽说现在制裁小偷强盗的人早就没了。天,这玩意简直就是……至少在非常有限的视线范围里,走廊是安全的。若要想看完后续内容,请关注公众号……呸呸,是开门迎接世界。 好吧,开门时轻点便是了,弄出“嘎——”无异于自寻死路。小心挪开堵着的桌椅,右手握着铁棍,左手伸过去开锁并拉门,一点点打开,直到可以进出一个人,再伸出脑袋,左探右探,才呼出一口气。穷紧张了那么久,原来走廊上安全得很,虽然其他课室情况不明,暂且不要掉以轻心。 脚步轻轻,走出课室,望着干净得难见一点灰尘的悠长走廊,很难想象这是刚发生了一场生死搏斗的地方,虽然这场搏斗的主角之一就是自己。转过身,行了四五步,关上通向楼梯间的门,实行第二步计划。 哎,目标是一种遥望,我在这头,中年老女人的临时办公室在那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走廊另一头这期间,心里竟然有了些许闲适,并无之前的紧张迫切。走过去的同时顺便巡视其他课室【一层楼也就四间课室】的情况,都没有活物【此处特指“会活动的物体”】,前后门皆紧闭。有个室内摆布与我刚才待的一样;另一个也是,不过拉上了半边窗帘。 这里究竟经历过什么……带着纳闷疑惑,来到了那个曾经让我暗暗不爽的地方。跟另外三个不同,它靠走廊一侧的窗帘全都拉上了,任凭怎么细看,也找不出丁点间隙。 不好办,不好办。微微皱眉,想了想,用铁棍轻轻叩击其前门,然后静待结果。 毫无回响。 嗯,安全。心里暗自庆幸,然后尝试推门。 毫无动摇。 我屮艸芔茻,别告诉我两道都不行。于是再试试后门。 也是如此。 怪了,门上并没有挂锁,难不成是里边的缘故?不甘心,转战到窗户处,总该可行了。虽然有铁栏杆挡着,但我也有铁棍。 嘿嘿,刚才说什么来着的,推开了。 忽然有种新郎官用棍棒掀开新娘红盖头的赶脚。握着铁棍,小心翼翼伸进去,轻轻挑开窗…… 才看见室内不到两秒,一只惨白的手便出现在眼前,紧紧抓着我的铁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学时期,我特别喜欢逛空间,翻看别人的日志。后来初中了,就很少这么做,内容也都忘却的差不多。但是其中一篇,印象还蛮深刻的,就是开头讲鬼故事,到最后蹦出个女鬼的脸外加惨叫音效,特别吓人。 而现在,我的表现不异于第一次被女鬼的脸吓到时的样子。 “啊!!!”不顾自己现下身处什么环境,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差点没抓稳,但下一秒又死命往外抽回铁棍。这可不像平日里的表现。 许是因为手的主人没有力气了,我一下就抽了回来,激动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精神紧绷,左顾右看,仔细聆听,生怕听见丁点要人命的低吼声。“……”嗯,不幸中的万幸,走廊两端没有动静。 似乎差点遗忘某个东西。“救……救……”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注意到来自教室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微弱喊声。 活人?受伤的活人?脑里的第一猜想。而且很耳熟……必须先想办法把门打……未等我做出下一步行动,门竟然自己开了,开了…… 废话,当然是里面的人开的。目光刚接触到室内的一刹那,便瞧见一只苍白的手软瘫在地。保持战斗状态,慢慢走入室内,顺着手看去,发现那个熟悉的人。 我的天,中年老女人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整个人微微睁眼,一副病入膏肓的姿态,有气无力地倚靠着墙壁,不难发现导致她这一样子的罪魁祸首:右手前臂那应急包扎的布条中渗透出来的一片刺目殷红,牙齿咬痕形状的。 有些手足无措。用膝盖都能想到是谁干的,但是该怎么做?把她扔在这,留下隐患?还是直接“处决”?可那样就是真的杀人了!又或是…… “嘿……”正当我思绪混乱之时,中年老女人开口了,不过声音很小,稍大些的说话声便可将其完美掩盖。 蹲下来,看着她,试图听得更仔细。“……”这种时候催促是没有用的,倒不如且听对方细细道来。 只见对方吧咂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以为,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呢……” “……为了躲避它们,慌不择路。” “也罢,也罢……角落……柜子……可能对你有……” 柜子?抬起头来,角落的确有个物理实验室里常见的柜子,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哦对。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学校里的老师,都去哪了?”中年老女人停顿数秒后,我问道。虽说在平常时期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但若不这样做,就怕漏掉一个可能的重要细节。 不过,即便听得仔细,也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符合期待、令人满意的结果。 她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当我因为想要追问下去而靠得更近时,差点没来得及闪避开来——谁知道她突然吐血了!还喷出了一小段距离。 “看来,到了后期,还会这样……”看着地上很是刺眼的红色零散斑点,心里琢磨道。 等等,难道在大众社会里,一个多数人眼中的普通女生不该在此时表现出怜悯和多愁善感的一面?……至少现在周边没有那么多人,我也不用担心、不用在乎又一次因为表现不符大众刻板印象而得到“她怎么这么冷血啊”的评价。 但众所周知,当时肥欣的表现可不是像中年老女人这般,必须搞清楚怎么回事。“手上的伤……多久以前了?”硬着头皮,继续提问。 “……好像,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似乎不同人时间跨度不一样,但具体范围是多少?“有没有发高烧、呕吐或幻听之类的症状?大概什么时候出现的?”晕,我都问的什么鬼问题,呕没呕吐,自己不会看看地板? “你来……前,看到人……晃来晃去。但实……根本没有。” 越来越复杂了,现在又多了个幻觉,谜一样的转变症状。 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不知该说啥的我最后吐出了这么句话。“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虽然现在条件糟糕,没法为他人办一个体面的葬礼,但至少能减轻一点遗憾。 ......葬礼,遥远的将来之后,又有谁会为我举办葬礼? “......”唯一的回应,仅仅是寂静。 莫不是提问方式不正确?这倒有些尴......“......回家。”未等我消化完前面的内容,她忽然说道。只是她说出来的一刹那,倒像是几丝寒气从棺材缝中溢出来。没有冒犯的意思。 然而......对方提出的渴求,是连我本人都摸不得的奢求。 能怎么做?轻叹一声,苦笑着回答:“......会的,所有人,都会的。” 当时,也光盯着中年老女人的衣服看,静待回话,害怕正眼瞧着。却不知何时,人家已经永远不可能正视着自己了......拿着千辛万苦补救的东西回来,他人才说早已弃之不用。 说来也怪,她并不是我最熟识的人,却是这场灾难里最难以忘怀的逝去之人,之一。 我可还没忘记“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赶紧冲到柜子前,打开来并尽可能拿走所有第一眼看到的玩意,然后飞一般的溜出这个充满隐患的地方,锁死。 好险,刚锁死门的一瞬间,它就起来了,摇摇晃晃的。 低着身子快速离开危险区,然后才敢直立行走,紧绷而急忙,未曾回过头。宛如一个抱着数样玩意赶路的乡村女孩。 呃,好吧,乡村女孩估计都没我现在过的这么苦。 回到一开始呆的地方,这才有机会细细观察自己慌忙之中抱回来的东西:不过三根完整的蜡烛、两盒半满的火柴、一把带刀鞘的水果刀和一个使用正常小手电筒罢了。非常时期,充足的照明设备绝对很有必要;水果刀很干净,是个好东西,用胶带固定在右小腿外侧好了,裤脚掩藏着;若是L型的手电筒就方便多了,直接也用胶带固定在书包肩带上。 如果拿东西的时间充足,我想我会把自己武装得更好的。 人虽然走了,但一切还在继续,其他活着的人没有过多时间驻留长久。那么接下来就得实行第三步计划了,虽然身边只有一部仅剩5%电量的手机可做联系媒介。学校没断电就好了。 等待开机过场动画的时候也不闲着,悄悄观察【虽说现在没必要担心有人会暗中关注自己,但保持警惕还是比较好】窗外情况。啧啧,一个不少,很不乐观。 呃,开机是开机了,也许调试一下会有所改善......啊要是伸出窗外......站到走廊上总行了吧!......还是不行!顿时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但我忍住了。 两下就4%......算了,第三步和第四步一起执行吧,不过速度得快点了。看着被大太阳晒得发光的柏油路面,曾经安静祥和的校园荫道,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9点36分。特别怀念那个不用为生存而拼命的早晨上课时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9:40am 打开二楼走廊与楼梯间的门 9:xxam 扔东西吸引三楼走廊的感染者,却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困在三楼厕所 10:25am(?) 以耐心为动力,吸了至少半个小时的沼气后,总算等到它们散去,溜出厕所,尝试搜索三楼课室 10:xxam 小心翼翼,彻底搜了两间课室,只弄到一小瓶红磷 10:xxam 粗心大意,搜刮第三间时被躺地上“装死”的感染者偷袭,幸有惊无险,桌子绕圈,猛砸后脑而杀之。费力不少,气喘吁吁,席地而坐 11:01am 似是因为打斗声音过大,隐约感觉到楼上此起彼伏的不祥躁动。未等笔者起身离开,便听得感染者由上至下的低吼声,一群的 11:—— 借着黑暗空间中微弱有限的蜡烛光,正奋笔疾书着,只听得外边窸窸窣窣,一时心烦意乱,便在本子上重重横画一线。抓起身边的铁棍,睥睨了一眼声源处,确定后门障碍物无恙后,摇摇头,放下来,继续记录今天发生的事。 我在想,如果现在学校举办年度比惨大会的话,以自己这一天的经历,即使没有冠军,也最少能进复赛。 好吧,毫不夸张,单凭上午的也行。 不过,虽说全天下来“入不敷出”,但总归好过什么都没有,比如我现在点着的蜡烛。 无论如何反复的安慰自己那只是幻听,我还是觉得那窸窸窣窣不该忽视。它们似乎还在外面?注意到蜡烛光了?可是窗帘明明拉得很紧,应该不会......吧。 不知不觉中,原来移动勤奋的笔,其速度越发而慢,最后停住。“......”也罢,我放下梦幻文人的本子和笔,拿上现实守夜人的蜡烛与铁棍。先去处理那事,要是一直不作为,酿成大祸可就不好了。 窗帘,说是拉得很紧,可依旧担忧有丁点光【实际上一根蜡烛产生的光并不强】穿过缝隙,便只放在了课室中央,光线刚好触及后门。讲真,我感觉自己此时活得不如那瓮中之鳖,就连在相对安全的课室里时都要表现得比在图书馆时还要安静,生怕惊扰到几十个彷徨于走廊的感染者。 什么?你问那群感染者是怎么回事?都记在本子里了。别问我它们怎么来的,没兴趣刨根究底,能活着就好。 天,我总在脑补拉开窗帘的一瞬间可能会看到的血红双眼。今天真是体验够了困于室内的快感。窗,既是保护者,也是囚禁者。 在鼓足勇气的瞬间掀开窗帘的一条缝后,我终于可以让自己暂时松口气:没事没事,外面没有更奇怪的东西。迅速复位,再次确定障碍物没问题后才放心的回到座位上【事实上,整间课室的座位都是我的】。 说句实在话,个人感觉能实现最高效率的节省身体耗能【偷懒就偷懒,还用这么个称呼】的方法还是手机视频或录音,虽然一旦没电就是块扁平的黑色砖头。想来这也是手写不可能被现在这世上花花绿绿的平板、智能机给替代的原因之一。借着蜡烛光写字是很有意境,但前提是外界并非荒凉的地狱。 话扯太远了......在根据记忆写完今天干过的一系列事后,我要着重写写自己整理的疑点,有关整栋多功能楼的。 第一个自然是中年老女人。仔细回想,一天下来,最多也就遇到两个成年人,如果算上变成了感染者的话。其他人都去哪了?也许当时应该坚持问下去,或者说,应该早点想到问她是怎么被咬的,在哪被咬的。 还有一个,就是楼上的感染者【刚才是谁说没兴趣刨根究底来着的?】。根据观察,下来的感染者里,都是学生,初一到初三。但真正的问题是,假若多功能楼在全面沦陷前没有改变间隔排布方式的话,即使关押人数全满,也不可能藏匿那么多感染者。难道说,一间课室不只关押了4个?或是有我不知道的情报? ......管他的,都因为它们,搞得我直接一下午只能窝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去不了食堂。反正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绝对的。 写着写着口渴了,便从书包里掏出水壶呷了一口。什么都要精打细算。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大到家、自由、安定,小到有电的手机、很好的问话机会等等。本能早早进入食堂的,可是自己之前愚蠢而自作聪明的自私行为却葬送了一切。想到这,整个人都软瘫桌上不想动。 困守课室期间,我偶尔会撩开通向户外那边的窗帘快瞄一眼,但得到的,只是淹没人事物景的黑暗,除却大致轮廓,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哪怕学校到最后仅剩盏半坏不坏的路灯亮着,也比现下这般黯淡光景要好。 啧,这东扯西扯的,若不是墙上那虽积灰多时但仍苟延残喘的钟,我断然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写了将近两小时,虽然涂涂改改占了三分之一。这个点,若钟上时间无误,那么距离初三下课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如果一切依旧正常运作。 也没啥好写的了,干脆合上,收笔。蜡烛早已烧了大半,再过一会就熄灭吧,节约资源。一个人,此时此地,似乎也蛮闲的,年纪轻轻就过上了五六十年后可能的孤寡生活。 话说,我尝试着观察晚上的食堂,想找到点“人烟”迹象,不过这间课室的位置不好,视野角度不够,失败了。 啊,该弄的东西都弄好了,也检查完障碍物了,是时候熄火睡...... 天,情况不同,就我一个睡在外头充满威胁的课室里,实在不敢懈怠。但又难以抵抗自己的生物钟......要不真的守夜?不行明天一早还得冲到食堂...... 有些依依不舍的熄灭蜡烛后,在漆黑而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还是无法入睡,根本静不下来。外头,时不时的感染者低吼;内屋,一睁眼便有黑影幻觉出现。但我相信后者是因为封锁圈外那些大功率灯。外面的人绝对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可却什么都不做?为什么? 得了,想那么多也无益于事,好好养精蓄锐,为明天的行动储存体力才是硬道理。我尽量不去为脑海里的各种想法进行漫无边际的遐【准确来讲,应该是目字旁的那个】想,以便更快入睡,不知不觉中。 ...... 有时候,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解答:人生中最令人厌烦的事情之一是什么。现在,我想我猜到了些许,那就是——每天早上醒来,又他丫得继续过着那刀口舔血般的鬼日子! 不过至少这不是最糟的。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而且,最让人兴奋的是:经过一夜,那些徘徊在课室附近的感染者少了许多,到食堂那段路看起来也安全了,可以一跑。 最好早点行动,免得错失良机。带着激动的心情,吃着简洁的早餐,盯着平静的窗外。咀嚼吞咽,一气呵成,吃得越发而快,结果还噎住几回,额外喝了些水。 歇息了十多分钟,再次探查窗外状况,确认无误后便收拾装备出发了。然而,有些时候我们所以为的苦尽甘来并非真的。换言之,它可能只是为更大、更可怕的事做铺垫。两者相较,只会发现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只可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很快就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该怎么说呢......人这一生里,总是难免会做错、后悔某些事。而自从学校被封锁后,我做过的一切里让人悔恨的部分所占的百分比似乎是呈指数上升。 本来刚开始还挺好的,轻松绕过滞留楼里的感染者,然后下到一楼,也没有看到活物,或者说,具有威胁性的会动的东西。远远看去,也不知道食堂那边什么情况,若能同时满足无人、安全、物资充裕三个条件就更好了。虽然这想法过于理想化。 扯远了。只是想说,今时不同往日了,每做出一个行动所刷出的负面随机事件概率早已大大提升。很不幸,我刚好踩进雷区。 假如当时从前面路口出现的两个是感染者,那我绝对会迅速躲起来,耐心等它们走开,有惊无险的过程。然而,实际出现的东西却比感染者更麻烦:人,两个不认识的初三男,一高一矮,衣服背面都分布着黑色霉菌斑痕。于我而言,显然强壮许多的不明阵营人士,其潜在威胁比感染者要大。 无需多虑,迅速找掩体躲起来,暗中观察。感染者是很可怕,但只要懂防身、跑得快、会躲藏以及掩蔽自己的脚步声,基本问题不大。可是一个正常人的脑子和五官感觉能力显然好过感染者,适用于它们的方法不一定适用于他们。结果,虽躲藏及时,但仍被发现。 “你,滚出来,老子特么看见你了!” “......”躲在路边掩体后,心里各种骂人。慢吞吞的走出来,也才得以观察到这两人的正面。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上下衣被不知名血污弄得脏兮兮的,但依稀可见那原来蓝领白面的短袖上某种很粗的黑色记号笔画的统一标志;长相不知如何描述,凶神恶煞的路人脸?反正就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最危险的莫过于他们手上的两根扫把木棍。话说,吼这么大声,小心感染者啊。 是敌是友?要往哪跑?被揪出来后脑里最先思考的两个问题。友,那自然是好的,也许组队去食堂?......傻了吧我,他刚才的语气就很不友好了。虽说个人更喜欢单刷【现在不是玩游戏+_+即使是也不想玩】。敌,那么第二个思考的问题就很有意义了。 “哟,一个女生,单枪匹马的,还背着鼓鼓的书包。一定很重吧?嗯?”较矮的上下打量,然后笑着说道。当然,这个笑看起来并不友善,也明显不是对着我,而是我目前背在身后的某物。 较高的也发话了,正式让我确立逃跑的打算。“你听到他说的。那为什么不自己把包放下呢?待会帮你拿下来的时候......弄伤你可就不好了。”他说这话时,几欲上前,似乎下一秒就直接暴力抢夺了。 同样下意识的作势倒退,护着书包。天啊,死了,死了,两个人,一对一都不太可能打赢了,跑步速度又那么慢。二对一,直接曝尸街头吧!倘若在往日,还有家人、老师和教导主任替类似我这样的弱势群体出风头、讨公道,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真正、完全的。 怎么办,怎么办!保持着护着书包的状态,表面正视面前的两个敌人,实则用余光扫视着周遭环境。该死的,看起来很空旷,没有会移动的物体,也太干净了吧,究竟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忽然,四处寻求着各种生还可能的眼睛似乎幸运抓住了一根足以救命的稻草。啊,这可是摆脱他们两个劫匪的好机会。 对,会移动的物体,最好利用的东西。也许是上天知晓了我目前所处的困境,特地让我们的共同敌人出现在这片区域。共同敌人,不说也猜得出是谁吧? 只是......毕竟曾经的初二学弟或学妹【有段距离,外加衣衫褴褛,尽染暗血,性别不明,只能确定年级】,可如今却这般模......别想了,醒醒!都要死了还为不相识的人各种多愁善感,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嗯,看起来挺迷茫的,没有发现这里的猎物。我是说,两个猎物。 一边应付着面前的两位,一边脑里急速的运转着,思索如何将它们引诱过来。没错,一共出现了两个感染者,但距离较远,这还好办。麻烦的是如何在他们不知情的前提下做到。若是当堂尝试大声喊叫,不光会让他们提前知道,而且风险难以预料。他们背对着它们,这是我唯一的优势。 不过,就是在这几毫秒的瞬间内,我想到了一个鬼主意,一个估计可行的办法。也没得选了,死马且当活马医吧,顶多丢点脸便是了...... “......”停了几秒钟,缓慢做出要无奈把书包放在地上的假动作。见我此番表现,他们两个笑得更加开心,甚至还勾肩搭背起来【咳咳,兄弟间的那种,别想多】。呵,笑笑笑,待会让你们笑个够。 右手紧抓着两条书包背带,在底部即将触碰到肮脏的水泥地时,“哇啊——为什么!有病,都有病!!!”浑身定住,作势疯态,大喊大叫。 “发癫”的一瞬间,感觉自己这半辈子的脸丢尽了。qwq不要有人听到,不要有人听到...... 原来温顺的小绵羊,转眼间像是失了智一般,这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TMD你疯了啊你!”矮个的较快有所回神,直接一棍子挥过来,用力很猛。我没完全躲开,左肱骨外侧受到致命打击。 一阵吃痛,捂着臂膀弓着身。没断,但是真的好痛,估计得青一块紫一块......抬起头来,看到他们身后的美景,这点痛还是值得的。它们要过来了。 这真是讽刺,之前拼了命的想远离它们,现在却对它们开门迎接,甚至直接拉近。 在矮个的意图再对着我的脑袋来一下、高个的正要上前一把抢过书包之时,一切也仅剩咫尺之远。他们注意到了,转过身去。我迅速单肩背上书包,紧握铁棍。 你们说,好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就在这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事后多年仍让我后怕的决定。 在他们转身准备应敌的时候,他们忘了,还有一个敌人在身后。而这种环境下,背对敌人,是很危险的事。 两方即将兵戈相碰的那一刻,我把心一横,一个猛冲,目标自然是那个矮个。后面发生的,也在预料之中,他果然因为没有防备,整个人“飞扑”上去。 哦,撞在了人家的“兵器”上,这可不太好看。 大计实施成功,赶紧反方向撤!反正还有两个顶着呢...... 该死,我早该想到!其他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感染者也被吸引过来了。左闪右躲,各种绕着跑。回过神时,自己竟然就在食堂外围了。窗户?看起来被刻意堵死了,但仍有较大缝隙,可以隐约看见人影窜动。 人影!有人!心里那个激动,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撞上”食堂正门,也是被堵死的。“嘭嘭嘭!嘭嘭嘭!”一边疯狂砸门,一边注意着步步逼近的感染者。天啊,我不要,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开门呀,开门呀!”此时也不顾形象了,冲着门内喊叫,乞求能触动食堂内的人的怜悯之心。 哦?怜悯?嗯。 想必“自私的混蛋”这个称号是对我的最高赞誉吧。 是命运中注定,还是风水轮流转?总算明白李当时的感受了。 但,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和不公,小人总是命长。 里面的人有动作了,好几个影子在迅速挪开门前的障碍。 啊啊啊,快一点,要靠近了! 门前干净了!同是咫尺之远,我却侥幸存活。顶撞开食堂大门,又是新的世界。 对,新的世界。因为惯性,整个人冲进来后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喘气吁吁。我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鞋子,我听见他们受到惊吓的呼声。 之后的事也记不太得了。只觉得那时身后刺耳的关门声、众人挪东西的吆喝声都跟自己无关,我是我,我苟活下来了,靠着别人。 待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身后的人再次封住大门后,我感到自己被周边的人小心搀扶起来。驱寒问暖,窸窣议论,分不清,理不顺。 抬起头,我发现,其实身边本就有很多同学、校友,只是一直选择疏远与独行,才未曾感觉一丝暖和。 巡视着四周,定睛一看,笑了一下。原来,那人也在这...... 第一天·壹 第一天·壹 你们说,我该怎么写这个开头呢?小学生作文惯用的开门见山?还是故作神秘?先抑后扬?......哎得了得了,想到哪就写到哪吧,放飞自我。 呃,后面四个字应该加个双引号才对。 或者这么说吧。假如你此时坐着一架直升机,关注食堂周围情况,透过二楼的玻璃窗,你会看到东面窗边有个奇特、不谙世事的初三女,远离三两人成组的聊天人群,时不时的抬头望着窗外,又很快低头苦干,似乎坐在那里写着什么。你想靠近看但又不能,因为再近些就会引起校内幸存者的注意。 已经写的够明显是谁了吧? 我究竟在写着什么?这个嘛......只是觉得很有必要记录这所学校里发生的事,不管最后这些手记会被谁看到。后来的幸存者?外围的军队?随便了。 手机已经玩完了,但至少还有本子和笔,传统形式的历史记录。 不过目前进度比较慢,才刚写到昨日中午的见闻,也就是我进入食堂不到三小时那会。具体情况,且听我娓娓道来【用这词真合适?】。 你知道我被扶起来的那一刻看到了谁吗?真的没想到在食堂里也能遇见萧临然!一直都以为他已经......反正人还好好的就行。但当时看他情绪挺低落的,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除了众人散去后跟他寒暄几句便没了下文,也不好问他经历了什么。或许今天中午可以再聊聊。 写到这部分,我默默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座位上脸正埋于双臂之间【睡觉?发愁?】的萧某人。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他的爸爸萧校长怎么样了,难道他们两个一开始就没在一起? 哦,当然,食堂里肯定不止一个老熟人。在萧临然之前,最先认出我的,是班里的同学。 “哎?这不是......涵姐?” “哟,你这人没死啊!” “他们相互认识的?......” 讲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在他们看来,我是个叛徒,是个自私鬼,能活下来,根本“不科学”,也不符合大众“期望”。不过,管他的,连推人送死这种昧着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等等,停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我忽然被自己这想法吓住。不,不该有这种想法!这是不符合核心价值观的!按理说我该表现得愧疚才......呵,做给谁看的,现在能有谁看。 算了这段还是别再多写......写写班级吧。当时等到闯入食堂的热点过去后,我才有机会“回归班级”。可以想象的出来班里人普遍对我的态度,但还是有个同学主动透露一些事,让我对班级和食堂现状有了个大概了解。 没有猜错,真的有学弟学妹捷足先登了,占地为王。幸好这个王很仁慈,愿意让难民躲进城堡。班里,或者说前天晚上同住一间教室的十一二班同学,能安全来到食堂的,也就不到三分之二。那三分之一的,要么失踪,随时可能像我一样回归;要么死在路上,身体残缺,变成了它们的一员,游荡校园。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看到地瓜等人的身影,希望他们是属于前者。 接下来就写写食堂现状吧。这里的幸存者不多,撑死一百出头。不难预料,三个年级里初二占比最大,这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是一个班的;初一和初三差不多,零散的班级组合。放眼望去,若单看是否组队的话,也就约四分之一的不是随班前来。 果然,人始终是社会性动物,不是独居动物。 差点少写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绝对爆炸性新闻:有老师!活着的! 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还以为那些大人都已经......不过我对此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也许二十出头,似乎是这个地方的领导人,今晚会全体开个会,讨论大体去向,分配工作。有关这一板块的,等开会过后再记录。 此处停笔。我翻回去看看自己写的内容。好像还少了什么......哦对还差了他们,怎么就光写萧临然了-_-||。 咳咳,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主要是另外三个老熟人:蒋晓斓、杨茵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林小寒。她们三个都是在跟萧临然寒暄后到回归班级这期间遇见的。前者当时在二楼望风,后两位在一楼围观人群散去后看到。 林小寒的话,可能是因为之前偷食堂东西这层关系吧,双方只是互相看了几眼就没再交流了。至于杨茵,她倒是挺热情的,可我搭话却不怎么积极【这种时候怎么积极的起来?】,但她似乎并不在意,直接带我上楼,遇到了正站在窗边望风的蒋晓斓。喏,就在那,昨天她站在离我现在坐的位置不到10m的窗边。看来她对有人闯入食堂的热点并不上心。不过没事,昨天中午我们还是坐在一块吃午餐,也就是下面要写到的东西。 嗯,不意外,午餐是一人一罐八宝粥【不禁摸了摸身后的书包】,一对初一男女分发的,不知道姓名。哎,上次三个人坐在一块吃午饭是什么时候来着的? 边吃边闲扯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照旧是充当电线杆,优秀的倾听者,全程不过两句话。从她们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我大概整理了一下所有的线索,有关她们这48小时里的行动。 蒋晓斓的话,在我班举办烛光达人秀的晚上就已经在食堂了,跟她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那天中午抱团而来,具体详细就不清楚了。 至于杨茵,她说得最多,只知道她是跟半个班的学生来的,当时在综合楼内离食堂最近的区域过夜【真奇怪,我这边一点也没察觉到】。结果大半夜的时候出事了:感染者突破了他们设立的屏障,死了好几个同伴。他们剩下的活人最后只能一路杀出去,赶到食堂。可没想到食堂周围也有四五个感染者,天太黑,不便硬干,于是就想潜行过去。但结果你们也懂的,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被发现了。被活活撕扯至死,那疼痛与惨烈场面可想而知。不是不想救,只是实在有心无力。 这......我想这大概解释了当天晚上在楼顶巡视时发生了什么,这解释得通。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同一时间在干什么,心里却在想别的事:那大功率的聚光灯呢?是因为当时那几个靠墙走的学生吗?如果确实是,那么他们的下落呢?悬案了? 一罐八宝粥很快就吃完了,大家都是把废物集中在食堂厨房后方,一个垃圾堆积而成的小山。为了避免引起感染者注意和不必要的麻烦,最好别往外丢。 什么?你问食堂储备还有多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估计今晚开会提到。 写到这里,我挺了挺腰,左右扭动因为长时间低头而略微僵硬的脖子。放下笔,合上本子,站起来伸展筋骨,到处走动,歇息一下,看看外头风景什么的。感觉差不多后,便回到座位,继续提笔作战。这应该能在中午11点前写完。 第一天·贰 第一天·贰 休息过后,紧接着刚才的内容写吧!话说都到哪里了……哦对吃完午饭这部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写的,主要是因为昨天的重头戏都集中在晚上开会的时候。下午挺悠闲的,无所事事,也没想到写下自己上午的经历。 肯定有人好奇我是怎么这般悠闲的。看起来心无旁骛,写着似乎没什么人关心的灾难手记【说是回忆录也行】,不像外面部分人,为生存所奔波。 但事实上,即使身在安全的城堡里,也并不轻松。 对,食堂这里暂时很安全,可若不赶紧采取行动,变成人间炼狱也是迟早的事实。该怎么说呢?它是有可观的食物库存,但面对上百张嘴,不到一星期资源就会完全耗尽,所有人都得饿死。 等等,倒有件事可写。下午时我听说有学生在来的路上遇到成群结队、有组织规划的初三学生拦路抢劫,手段粗暴、可怕,就像我昨天遭遇的那两个。很多人怀疑那些抢劫的可能来自同一个群体,一个自发组成的强盗集团什么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许是大家选的路不一样吧。有的选择劫掠,有的和平自救,也有的不信任所有人,自个单干。这三种人,鬼知道哪个撑得久。 明人从不做拖泥带水的事,后面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下的内容,就跳过了,直接到有话可聊的入夜时分。 这里还是很想吐糟一下,虽然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有得吃就算好了,又哪来的资格埋怨与午餐一样的晚餐。但这都不是重点。 当时收到的通知是先用餐后开会,而会议地点刚好在二楼,我一下午【直到现在】待的地方,动都不用动。 呃好吧还是要动。当时开会的情景,除却**肃穆的气氛,便与那天班里的烛光达人秀无异,周围点着几根蜡烛,部分人拿着小手电。与此同时,所有人靠中间坐,拿东西挡住窗,这都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像食堂这样大的建筑物,本身就是明显的目标。 当然,最中间那位,肯定是我前面提过的年轻的女老师。据本人当天观察,她是戴眼镜的,不过只在看字时。通过她接下来的一番讲话,大抵是知晓了一些信息:这名女老师的名字是墨小乔(@安彦璿),教初一语文,师范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心理学方面很擅长,逻辑分析也不赖。其实我还挺惊讶有“墨”这个姓氏,也没想到有人的名会是“小乔”,总让人想到三国里的某个人物。 哦对,我有说过是她当时指挥那些学生挪开东西,让我进入食堂吧? 一般这样的领导人身边总有几名“亲信”【后来了解到,全都是她教过的班的幸存者】,领导人发言后,也都一个个站出来讲话了。为了简洁手记内容,我这里直接总结他们的话。 第一个人让我比较感兴趣,他是其中一个分发食物的学生,叫范离(@A_Killer_A),初一男,话多,短跑不错,家里世代医生,所以也略懂医术。一个有医疗技能的人,在这种非常时期下,无疑是具有高价值的,对一个团队而言。 ......哎,我又想起陈丹丹了,她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还会不会有碰面的可能? 还有一个,同样初一,是个女的,我记得很清楚,她也有参与分发食物的活动,好像是范离隔壁班的,自称苏林(@深蓝情怅),给人感觉温和。她讲的话寥寥无几,并没公开自己的家境,不过她常常随手带着一根两头削尖的木棍,就像我,随手拿着那根铁棍。其实还是挺惊喜的,遇到个有相似点的学妹。 嗯0.0?哦,早该想到林小寒也有可能是这些“亲信”中的一员【唯一的初二?】,但也没事,相信她的实力能处理部分问题。 大概【?】就这么多了。互相介绍完后,自然是确定下来大家比较关心的日后走向和自救方案。想必有人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写为“自救方案”,它不是一个集体吗?......就像前面写的,三种人,劫掠、自救和单干。猜的不错的话,食堂应该是第二种。或许随着时间的发展,还能见到这几种人的杂合,只要自己到时还活着。你要相信,活得越久,看到的就越多。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种。外出与留守人数比例预计最高为3:1,今晚分配各自岗位,流动性的,看老师指挥;平日外出,五人小队合作、不抢夺被占物资、不要落单、相互救助;留守食堂的,还会细分后勤、守门、巡逻等等。没有学生对此投反对票。从墨老师所说的大概方针来看,一开始选择随班去食堂【对,然后半路“脱队”】的确是好主意,靠大团体庇护。 接下来便是喜闻乐见的岗位分配了。但在复述此事之前,我想先记录下自己当时的疑惑,也许未来会解开谜题。全场大约一百零几人,除去以墨老师为首的领导层,竟无一点反对的声音,似乎都很认同她的策略。因为她是这里唯一的成年人,又是平日为人所敬重【从亲信表现来看】的老师?不过想到这老师,又催生出了一系列疑问,比如:为什么只有一个“活着”的老师? 等等,写到这里,差点漏记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是发生在介绍结束之后的事。“那老师,你有看到其他老师吗?我当时一路上都没见着。”只知道是个初三男问的。这么一问,倒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那位墨老师身上。看来,不止我一人心有疑惑。 本还期待着能从老师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结果却只是“学校大乱的前两天,我因为发烧,一直躺在房间里休息。等到病好能出门时,才知道外面已经乱了。”呃,发烧,好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找过陈丹丹拿药什么的,虽然好像这猜想跟当时的事并无任何关系。 越写越长,差点忘记上文内容。说句实在话,并没有什么好描写的,就是简单的“病弱者守内,力强者出外”。而像我这样羸弱之人,自然被分至前者。事实上,多数在场女生跟我的结果一样。 肯定有人对分配结果不满意,表示抗议。“出外搜寻?可我并不想出去!”“老师你也会出去吗?”当时的声音大抵是这样。 此时领导人的回答最能表现出其自身实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幸,让大家满意的回复。 原谅我没能完整记录下墨老师当时说的话,长而复杂,但还是可以用三个字总结:“共进退”。 是啊,谁不需要一个开战时不会倒着跑的队友呢? 虽然明知目前还没真正的“开战”,但能得到对方,尤其是此时此地最有威信力的师长的口头承诺,多多少少能平复躁动的民心。 这才刚划好“心”字后的句号,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男性呼声:“发午餐啦!”同时,原先在我附近闲聊的学生都暂停了刚才的嘴部运动,大都走过去拿,也有少部分原地等候,负责派发的学生会送过去的。 做人嘛,脸皮和道义还是要有的,当然是合上本子,跟着过去拿。取来后便挪开它,优先填饱肚子。只是有些可惜,没能中午前记录完全部内容,但也还好啦,已经到末尾了不是? 第一天·叁 第一天·叁 为了赶紧写完昨天晚上的事,我的美味午餐——依旧是半流质的八宝粥,两三下吃掉大半,很快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但,正是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吸引了某个熟人前来。 “哎?吃那么急干嘛?”没注意到林小寒刚好在附近。 “嗯?哦......”回过头去应答她,依旧嚼着嘴里的花生。 她走到我身旁,纳闷不解之情尽显脸上。“要我说,其实你可以细嚼慢咽的啊,食堂很安全,又不是要打仗了。” 呃,安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打仗?人与感染者?甚至人与人?“非也。”我故作肃穆,用手肘将一边的本子挪至她的面前。 现在想来,当时那个动作挺滑稽的。“这是?.......”她轻触本子封面,但没有翻开。 “总要记下某些东西,给后来的人看看,当年的我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即使没机会给他们看到,自己闲时也可以翻着回忆。”我如实解释道。 “哇哦。”略微上挑的眉毛充分说明了她的惊讶,“我见到的第二个有这种想法并付诸行动的人......可以借来看看吗?” 第二个?反而一下提起了我的兴趣,可惜当时没想到要去问,而等我想到了,也太晚了。 但是说到借阅嘛......只要她不嫌我的字有些涂抹重描。“看吧,不过待会我还要继续写。”说完这话,又往嘴里塞了几口八宝粥。 得到了物主的允许后,她便高兴的捧起来翻看了。要我说,就像个终于借到心仪的小说的学生。 呸呸orz,失误,本来就是学生。 不过,从我这个角度去观察,她似乎并没有仔细看,仅仅是大略翻了翻,约三十秒后才放回原位。“啊哈......写得不错。也许一个群体里确实需要两三人负责记录历史,让未来的人知道他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 哦,还突然“诗情画意”了起来。“记下历史?”我笑了笑,“我只是一个15岁的‘伪’成年人,这种事轮不到自己,应该让某些喜欢标榜自我的油腻中年人去写,他们可热衷于粉饰了。”等等,我他丫在干什么,对着一个只合作过一回的半陌生人说这种冷玩笑。 有些意外,对方听得懂,至少对话不会瞬间尴尬。“哈,jc请你去喝茶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在公共场合发表这种言论。” “可是这里没有警察,没有公认的人对犯法的人实施惩罚。” “......哎。” 好吧,还是逐渐陷入尴尬无语的境地了。 数秒之后,她先打破了沉默。“那么......我先去忙自己的了,你可以继续写你的回忆录。” 也没什么好聊的,礼貌性的一句“嗯,没事。”结束了这番越发古怪的对话。 “哦,等等,还有件事。”呃,怎么又回过头来了? “嗯?”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合作偷食堂东西的事吗?”她靠过来,小声说道,怕第三者听到。 她突然提起这事做什么?心生疑惑,但仍接话。“对,怎么了?” “......就只是......感受到了讽刺。”她摇了摇头,“偷来的东西,最后还要跟着‘物主’回到原属地,那当时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好像也对。然而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总是会有的。”我只能这样回复她。 “或许吧......抱歉,只是有感而发,你继续忙吧。”抛下这句话就走了。估计她只是想发泄情绪,没有真的要谈。 啊,是该继续工作了。在扔掉吃空的铁罐后,伸展下胳膊腿,提笔奋战。 后面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开完会解散,大家各干各的,然后陆陆续续的熄灯睡觉。席地、桌上,各种各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自带薄棉被。 简直就像难民营。 虽然我也在里头。 ......搞笑啊!这种环境下,谁能睡得下去。东西放在挑定的睡觉区域,然后去楼上逛逛。 很久以前,我就好奇楼上都有些什么了。每回在二楼就餐,看着老长一段时间都没人上去,包括这个下午。说是教师餐厅也不可能,它就在二楼。现在可是个好机会。空荡荡的?一堆闲置的桌椅?还是仓库一样堆放着很多杂物? 哦,好吧,答案是第二个。 打住,不止那些,有其他人。 两个人,一高一矮,靠得非常近,不确定性别,只看到漆黑的背影,隐隐约约。似乎是在闲聊?或仅仅站在一块欣赏外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在上楼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窗外的世界漆黑一片,估计相距20m才能注意到目标。所以说...... 室内的注意距离应该更短吧?弯腰曲腿、放轻步伐、偷偷摸摸,只为接近这两人。越来越近了,很快就可以确定他们是......哎呀!该死的椅子! “就像......谁在那?!”随着一声呵斥和手电筒光的袭来,我知道这次潜行又【?】以惨败告终。手遮挡着光,尴尬至死的场面。 等下,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 “哎你不是......苏林先把手电筒放下些,别直射人家脸上。”另一个人的声音,确定是范离不错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位在空无一人的楼上干什么? “......”尴尬的感觉还没退去,我缓缓立直身子,“你们在这里?......” 眼见不是什么怪人后,苏林松了一口气。“我们怕吵到人才上来的。干脆一起来吧学姐,刚才在聊以前的生活,6月12日之前的。”忽然变得热情。 6月12日......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事。“好吧。”我耸耸肩,反正暂时不想睡,光听别人聊天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我知道自己迟早有天也是要拿出干货的。 然后就像前面写的,光站一边听别人聊天,分析他们说的话。直到苏林突然发问:“学姐,怎么不见你说几句?” 似乎对我而言,所谓的“迟早”就是“短时间内”。“这个嘛......”说真的,在一个讨论组里,我往往是热衷于倾听他人的言论,但不乐意主动开口。 对这些学弟学妹来说,最能吸引他们的谈资,当然是短期【或者悲观点,永远】内体验不到的初三生活。我挑了几个有趣的部分跟他们介绍一番。 嘿,其实,开口讨论这种事,一开始绷得紧紧的,放松之后,便也没什么了。 故事后续发展不错,三个人,或者说,双方都相互交流了不少东西,对彼此有了很多新的认知。有关对于苏林和范离的新认知,我后面慢慢道出。 嗯,昨天的内容便写到这吧。我伸个懒腰,放松一下。聊完之后大家就各自回去睡了,然后天亮醒来,随便吃点东西,开始写昨天的见闻,直到现在。看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也真是可以,就只不过写点东西,竟然要这么久。这天是有些平静,但仅对负责守内的人而言。那些出外的呢?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查看,却突然注意到,那个24小时前走过的方向,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哈,终于来了。 第一天·肆 第一天·肆 要我说,这个下午的事情真不是一般的多。 首先发生的,自然是陈丹丹一脸狼狈的来到食堂【其实我心里还是敬重她的,不过她当时总体看起来真的很糟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和复杂,我跟她嘛,说是朋友,很明显还没到那个层面;说是陌生人,也肯定不对。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急急忙忙冲到一楼去迎接她。幸好当时食堂周围没有感染者。可正是这个现象,反而引出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些感染者都去哪了?在一所可以容纳两三千人的初中学校里,它们能集中在什么地方? 然而这丝微弱的疑惑很快就被目击现场的学生的议论声和挪桌声给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尽可能凑前查看的想法。她一开始没注意到我,后来才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倒是略微出乎意料。并没有那种“你做到了。”“对,我做到了。”的影视剧式寒暄,而是她笑了一下,大灾大难后见到同样活下来的熟人的笑,然后轻轻拍我的肩膀,搞得周围人更是议论纷纷,大有认为我跟她私交甚好的势头。 虽然有点尴尬的赶脚,但我还是挺高兴她活下来了,来到这个相对较为暖和安全的地方。 作为第二个来到食堂的成年人,外加急救人员的身份,陈丹丹自然很快成为众人的焦点。印象里她进来后还跟墨老师有过一段交谈,但具体内容没听,后面陈丹丹找我聊了两句【有关两人分开后的经历】,也没提起此事,只好作罢。 不过,虽说是随便聊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却不禁让人感到寒颤。 对,多功能楼沦陷是前天的事。可仔细分析她说的话,我才意识到,沦陷的根本原因不是当时跟感染者的打斗声过大,而是另有其人。 那时还有除我之外的幸存学生在楼里!这个消息着实吓到了我。初三男?两个?在楼上?为什么我对此毫无知觉?!......感觉也不太对啊,如果困住我的感染者群真的与这两人有所干系,那他们是怎么脱身的?没有惨叫,想来应该是全身而退了。还有,他们当时打算做什么? 我没敢把自己也在那的事告诉她,只是顺着她的话感叹一番,然后结束对话,心里暗自凉凉。得了得了,都过去了,眼前的事才最重要。 眼前......据通知,今晚墨老师还会再开一次会,总结今天的日程,根据情报分析状况。话说志愿出去当斥候的那几个学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能刺探到什么。现在还不到下午四点,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想想就害怕。我是说,会不会,最糟的状况,在这所典型的寄宿学校“寄宿”一辈子,永远也出不来......不不,情况应该没那么可怕,外面的人肯定在想办法,会自由的,到时就可以不好的东西抛脑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晕,脑子越来越混乱,还是少胡思乱想比较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清醒的头脑绝对是生存的必需。 啊等等......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需要记录下来。一个激灵,趁着想起来了,赶紧记本子里。这次是关于萧校长的。 你知道吗?现在每次想到萧校长三个字,脑海里总是浮现他那个看起来很单纯友善的儿子萧临然。也许未来会有很多人看到这本手记,也许他们中的一部分会认为我当年是在利用他的善良和权限,但说真的,随这帮人去吧,我在这事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都快把他认作朋友了,只要他也认的话。 呃好吧题外话写多了。只是写着写着,就想到了很多东西,一时情感流露。 继续有关萧校长的小道消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发生在跟陈丹丹聊完到开始胡思乱想这期间,真实性未知。虽然背着他人说小话这种行为不是什么正义之举,但你总能从中了解到很多八卦,其中的真假也得自己判断。 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有人声称当时全校混乱,跑去综合楼搬救兵,发现校长室一片混乱,东倒西歪,地面、墙上甚至还有斑斑血迹。怀疑萧校长已经死了,但是不见尸首。 所以这就是萧临然郁郁寡欢的原因?我想。且不管事情真假,单是被迫跟家人分开就很难受了,因为你在乎他们,你希望他们平安,可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好好的,也许受着伤。 或许有机会时该跟他说说话,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长时间的抑郁状态可不好,我也不忍心看到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整天情绪低落。对,就这么干。 写到这里,我抬头望了望四周,还是跟几个小时前并无两样。那些闲聊的陌生学生依然还在;苏林和范离在距离最远的对角线处闲聊;林小寒在不远处无聊的踢着墙壁。除此之外便没看到熟面孔了。 其实,本来萧临然是该被分配到出外的,但后来墨老师看他情绪不太好,便改为守内了。这家伙去哪了?我该主动去找他吗? 往前翻了翻自己写的东西......还是去找他吧,反正该记的都记了。桌面上的东西收一收,装进书包里,然后直接去找人了。 偌大的食堂他会在哪?我尝试彻底搜寻整个楼层。怪了,都不在。再看看一楼吧,也没见他的半个人影。那就只有三楼了。他会在干什么? 好吧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上到三楼,放眼望去,除了桌椅,似乎别无他物。可能是在某个角落也不一定,仔细找找总会有的。 嘿,就说嘛,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就在远处那个被刻意挪过的桌上侧身坐着,很好奇窗外什么东西那么吸引着他。不动声色,悄悄靠近观察。 敢情这小子第六感如此厉害。“嗯?!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他身后不到三米远。一脸惊讶,但没站起来说话。 “这话我问你还差不多。”我就站着反问,不坐过去。 “倒也没干什么......嘿,过来看看这个。”他伸手指了指窗外,等了两秒,结果回头,发现一脸懵逼的我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又叫了一次,“哎,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耸耸肩,来就来。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才发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那围着学校、似乎可以盖天的黑色纱布,我这辈子绝对忘不了。但出于尊重,我还是表现出不解的样子:“呃,什么意思?” 讲真,不得不佩服他的脑洞。“你知道吗?我总在脑补一件事。”他边说边双手交叉胸前,语气满是不爽与愤慨,“也许没多久就会刮来一阵超级大风,吹垮隔着学校的玩意,压倒企图弄死校内所有人的混账,然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不要爆粗。”我好心提醒,并发表自己的看法,“往好的方面去看,没准风没来,外面的人就先救我们出来了。” “那最好是这样。” 察觉到尬聊趋势的我赶紧转移话题风向,直切来这里的目的。“我听说了萧校长的事,是真的吗?”结果却是开口跪orz,还不如别说。 对方的表情明显有了浮动,不是很好看。完了闯祸了......眼看他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却刚好传来一阵响声,成功吸引了我们俩的注意......更尴尬的。 第一天·伍 第一天·伍 我不是,我没有!qwq “哎?我看你在一二楼有些着急的到处走,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想去找你谈谈呢。不亏我一路跟上三楼……你身后的男生怎么捂着鼻子?”所以,我究竟该感谢杨茵的关心,还是谴责她害我受惊后退时后脑勺撞到萧某的脸? 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连连闯祸。“……”我没有立马接杨茵的话,而是回头看着接受了二次伤害的某人,心里慌张。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想说对不起,可又一瞬间说不上来,憋了两秒才蹦出两个字,“你……还好吗?”呃,口误,四个字。 我小时候也有被人撞到鼻子的悲惨经历,那份痛苦可以想象。“……”这算回应吗?眼看着萧临然从一开始捂着口鼻到逐渐放下手来,静等他发话。“呃……真疼,但至少没流血。”只见他手指轻触口鼻之间,查看伤势。 “也许用冰块敷敷?” “哈,如果找得到。” 似乎忽略了楼梯口某人。“嘿,涵姐?”回过头时,她已经走近了,带着一脸的黑人问号.jpg。 还能说些什么呢?耸耸肩,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没什么事,我偶然间发现有人在三楼发呆,便上前问问,接着你就突然出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切(╯^╰),我这不好奇嘛。”什么是不屑的表情?这就是不屑的表情,全被杨茵表现出来了,“不过,这里挺冷清的,我们还是下到二楼吧。” 倒是实话,也确实没什么事。三人相互看了几眼,便一同回至楼下。 氛围怪怪的。 但这都不是重点。 到二楼之后,三个人各走各的,一切似乎仍如往…… “等等,你走那么急干嘛。”好吧,收回刚才的话,还有一个人跟上来了。 她究竟想做什么?不知怎的,我突然对此感到厌烦与不悦。只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应答:“书包放在那太久,我不放心呢。”虽说这么讲有些圆滑世故,但我人也不小了,学会适时隐藏自己的情绪也是一种生存,不管高兴或伤心,包括反感。 只见她把我拉到一边,也刚好离书包不远,没人动过。“有些话想跟你说,有外人在不方便。”不用膝盖想都知道杨茵口中的“外人”是谁。 不过,印象里她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忽然这样,也许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不一定。“你是怎么了?”表现出关心的样子,迎合他人。 ……也许这句话,我该问我自己,若干年后。 “不是我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并就近而坐,我则坐在她对面,“是你怎么了。” “?……” “说真的,你不能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她忽然甩出一句话,让我懵了几秒。 “状态?我觉得自己现在状态很……” “切,得了吧!你没感觉到但周围人看得出来。几分钟前还有些神经兮兮的到处走动,我当是出啥事了,结果……”说到这,没再接着讲下去,而是侧目,微笑,就差个默叹并以为妙绝了。 你是几个意思?(?_?)“认真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好啦好啦不闹了!”说笑便说笑,还那么大声,顿时吸引了周围数人的注目,有些尴尬,但至少很快他们又各干各的,“我不过想让你精神好点罢了。现在不同以往,站在外面被莫名其妙的玩意咬死的概率远远高过车祸空难那些。” 额,说的也是。不过我精神真的不太好吗?“也行吧。”我笑了一下,真心的,“但他并不算外人。这么说吧,我见过他几回,在学校彻底混乱之前。” “这样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头,随后起身,似乎随时要走,“难怪,难怪。不过说真的,你需要提起精神来,别让其他的破事搅乱了你的脑子。” “我会的,我会的。”顺着她的话应答,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便做补充,“……是啊,好几天没得回家,外加朝不保夕的过日子,鬼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正常人做出比外头那些怪物还疯狂的举动。” 颇感意外,偶然发出的负能量感叹还能得到他人的肯定。“看,涵姐,就像这样,不要总是那么阴阴沉沉的,尝试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尤其这种时候。”言毕,还不忘拍拍我的左肩。这次是轻轻的。 当我思索着如何回应时,她倒抢先发言了:“我过会再来找你吧。想去趟厕所,顺便吹吹风,计划明天轮我出外搜东西时要找些什么。也许你可以先想好需要的,我出去时帮你留意留意。” “是吗?那太……” “哎,客气什么,举手之劳嘛!先走一步咯。” 就这样,一次不长不短的对话之后,似乎释然了什么,短时间感到无所适从,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目送着杨茵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平面。 其实,很多事情,早已在冥冥之中定下了结局。 那么,谁会来目送我的背影呢?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详细描述的。无尽的时间,无尽的等待,杨茵回来后又交流几句,连蒋晓斓都过来参与了。数了数其余干过的事,也就翻阅自己前面写的内容,或者想到什么写什么,再不就是随时下楼迎接出外学生的归来。 插句话,我留意了一下出外学生带回来的东西,也真是应有尽有。小到一包手指饼干,大到一根棍棒,看起来收获可以。 终于,让人期待的夜晚到了。 今晚的会议看似与昨日无异,但有几点可以大概写写。会议前夕,食堂二楼,粗略统计了一下,基本到齐。墨老师、苏林那帮人都在;难得发现杨茵和蒋晓斓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待会过去找她们;萧临然背靠在更远的柱子边,不知低头想着什么;除了看见几个同班同学,其他熟人没注意到。 确定不会再有人回来后,墨老师便开始主持会议了。 其中的具体内容并不要紧,但这过程中有件事绝对得记录下来。是些学生间的对话,出外的当场汇报他们当天的所见所闻。通过旁听,算是大致了解了食堂外面一天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感染者,搜刮有用物资时的惊险遭遇,以及不幸失去的同伴。感觉他们这天的经历都可以编成一本书了。 ……这才第一天,编出本书?往后几天还得了。死了人可不好玩。 不过遗憾与无奈之余,更该引起生者注意的,是从众多人口中综合得出的一条消息:部分出外的小组,看起来都不约而同发现了一个奇怪而不友善的大型群体,既有无意撞见然后脱逃的,也有偶然发现相关踪迹的。这倒有意思。 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出现了一个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插曲。 “等下!是赵佑茗,他还活着!” 而那时,没有人意识到他将带回来的消息,可怕的未来。 “他好像受伤了,赶紧开门。” 谁知道后面会不得不应对比生存更麻烦的事呢?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有人,好像盯上我们这里了。” 第二天·壹 第二天·壹 直到次日睡醒,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似乎还历历在目。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有人,好像盯上我们这里了。” 赵佑茗的话,现在想来,依然不安。他什么意思,盯上这里?虽说此时应该互帮互助,共同渡过难关,但好歹得有“对方也带着相似想法”这个前提,不然全都白搭。而糟糕的是,根据后面他的描述,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出外学生们和他遇到的都是同一伙人,而且随时可能对食堂做出什么。 哦对,都忘了说说赵佑茗是何许人也。第一眼看去,一个初一的小男生,比我矮了半个头,似乎有点……可爱?老实说来,我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好,瘦小并非原罪,只不过他总给人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估计是信教的。 但这都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有宗教自由,虽然总当堂“阿弥陀佛”确实很影响他人心情,尤其在这种时候。 回到主题。总的来说,现在的局势非常不利。不光是因为眼前的敌暗我明,还有更长远、必须关注的问题:显然,学校情况非常复杂,各种各样的人和“人”都有。在外面的人长期【具体多长呢?】不放我们出来的情况下,就算把全校的资源都集中起来,又能支撑多少人?可以熬到什么时候?大家会就这样手拉手坐一块,然后一点一点用完全部?这不是幼儿园!小心思和猜忌的根苗早已被埋下,只不过现有的环境加快了生长。 “喂,注意点。”唔,边走边吃,外加想事情,结果都没怎么看路,撞到迎面走来的人了。 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投以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的错。”道完歉后赶紧退到一边,背靠墙吃,顺便放眼瞧瞧早晨食堂二楼的众生相。 额好吧,也没什么,依旧三两成群的样子,可以发现好几个认识的同学;周遭看起来并无变样,顶多换了吃饭时讨论的话题。就在我有些百无聊赖而正要转向望着外面风景【虽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时,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萧临然。 嘿,别总觉得我是对别人有好感= =。说句真心话,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引人注目”——跟边吃边谈笑风生的芸芸众人不同,他是面对着墙的,咋看就像在面壁思过。 是因为他父亲可能的遭遇?或是因为昨天的经历太吓人了?我心想。紧接着,又一个夸张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要主动过去看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差点扶额叹息。偶然一次还好,每回都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结果什么忙都没帮到。毕竟人有时候心情低落,相比于一大群人嘘寒问暖,独自一人缓过劲来效果更好。 行了行了,别再看了,专心低头解决手里的食物吧。与其瞎操心这些细枝末节,不如准备好随时应对预想不到的各种麻烦事,这才第二天…… “涵姐,有事找你!”正当我脑子有些混乱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瞬间打醒【这词合适吗-_-||】了我。 如触电般浑身微微一颤,被猝不及防的轻声喊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又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杨茵。“什么事?”保持平静的心情问道。 有那么几秒钟,我注意到她的脸闪过几丝疑惑,但很快又消失了。“嗯?……我想出发前最后确定一下你昨天跟我提的要顺带的东西,还需要改动吗?” 原来是这事。“啊,你主动告诉我愿意帮忙带东西,我感谢都来不及呢。不,不用改动。”我面带微笑的回复她。事实上,也想不出还需要什么。 “哦哦,行,那我去了,等我好消息!”她点点头,然后转身便走。 刹那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等下。”赶紧上前叫住她。 “?” “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圆规?我原来的那个坏了,偶尔需要在笔记本上画圈。” 没想到这个额外的请求招来了杨茵的扑哧一笑:“哈,记录历史时会用到的?直接画不就得了!” 心里顿时有些失落,这么说是不同意了?虽说人家本身也没义务帮忙。“知道啦,我会尽量留意的。”随着她的把手一挥,昭示了前一秒的担忧只是虚惊一场。 “谢谢,麻烦了。” “哪里的话,你人挺好的,而且怎么说都是小学同学嘛。” 小学……听到这词,那年那些事似乎又浮现在脑海里,心不禁抽搐了一下,真希望当时至少做到完全只是旁观,没有涉足半分。回顾之前的点点滴滴,自己也根本配不上“人挺好的”这个评价。 后面也没什么好写的,无非是过段时间便下楼送她和其他出外学生驶离港口,然后回到楼上。看着这帮人四散开来去各自的目的地,我忽然心情有些低落,不禁思考起究竟是畏畏缩缩的躲在温床苟且偷生好,还是坦然大胆的四处奔波寻找机会好的问题。 这注定会是一个无聊的早晨,但好歹也落得个清闲与安全。 面对这种情况,或许像周边的女同胞一样,去主动找个熟人说说话,减轻不良情绪会是个平常而又正确的选择,但我没有这么做。不光是因为天性如此,还有上文提过的,独自一人缓过劲来更好。 额……为什么还是有人主动靠近找我了。“在干嘛呢?”耳熟的声音。 回过头来,果然,是陈丹丹。“咦?陈丹……” “之前说过啦,叫我丹丹姐就行了。”还是老样子,“我刚才在一楼帮一个孩子换药,弄完后便到处走走,结果一上二楼就看到了你。” 有医务人员在的好处。“哦……”微微点头,同时想起一件事,“对了,都过了这么久,好像一直都没问过你为什么最后会来食堂。” 一说起这个,她倒是顿时“神气”了。“还以为你完全没兴趣呢,昨天交谈时问都没问。” “这现在不补回来了嘛。” “我知道。就直接说吧,人始终还是社会性动物。” “我可不相信你的理由这么简单。” “算你厉害(-_-)。其实……”前面还挺欢快的,可到了这个点上便急转直下,反倒变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哎,后悔了。”说话声音没刚才那么大了。 后悔?不作声,静静等她说完。 “我的意思是,当时应该跟你一块去食堂,而不是选择让自己留在那。说来也挺丢脸的,时间久了,我竟然开始感到恐惧,孤身一人待在小空间里,在内忧外患的情景下。要不是我最后下定决心离开,肯定早就先被自己的内心击垮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听着陈丹丹的话,当时的我并无特别感触,只是单纯觉得她因为孤单一人而有些难以忍受。其实自己也何尝不是呢?平日总是离群索居的态度,可后面真正得到了这个机会,却反而不想要了。 讽刺的是,类似的路我将来依旧重走了一回,甚至还偏得更离谱。 干脆就这样吧。后面她又说了些舒缓心情的话,聆听着,望向窗外的世界,还是那样的碧绿成荫,那样的黑幕连绵。 第二天·贰 第二天·贰 嘿,讲真,我发现自从来到了食堂,最常做的事之一就是望着外面发呆。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趴在三楼窗台上吹风,盯着远处黑色屏障,像极了一个单相思的傻瓜。 很蠢的比喻。 不管怎样,中午时分,我理应跟大家一块在楼下找个地方吃午饭,而不是学起了萧某人,独自一人找个地方窝着,甚至还懒洋洋的做出把手伸出窗外“招摇”的滑稽行为。 细细回味着早上陈丹丹的话,外加现下所处的环境,似乎又多了一些理解。 也许此时此地的我同样需要来个“偷窥的”叫醒自己,但显然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本身就没有要好到可以相互倾吐一切的友人,再者,越是期望发生的事就越难发生。 “咕……” 文艺与面包,二选一,当然是优先后者。 最终还是乖乖下去了,毕竟书包还在二楼。 可即使回二楼吃饭,眼睛照旧不离黑色屏障半分。 我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真正想的什么。 不过想来这就是“平凡而无聊”的时光吧,静待黎明前夕。 也不知道杨茵在外边怎么样了,我需要的东西能否找齐。 没事情可记录时,便如幽灵似的从二楼游到一楼,从一楼游到二楼,目前食堂能提供的劳动岗位远少于守内的人。一直到…… “啊,那位同学,过来下,库房刚好需要人清点东西。” 原先以为,今天中午和下午也会跟昨日一般清闲、无所事事。但也好,有点事做,不至于像个蹭空间的。虽说某种角度上,也确实如此。 额,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一块来工作的,是赵佑茗。 没错,虽然初见那会对他没有特别好的印象,可也不等同于厌恶。更何况一开始在库房碰面时,他还主动打了招呼,想来也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吧? ……也罢,从头到尾,安安静静,处理各自负责的区域,不好不坏的结局。 哦等等,其实有一件事。 当时已经有部分出外的学生回来了,而这批人找到的东西挺丰富的,再加上昨天的收获,确实很有必要对我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做好精细的规划,毕竟上百人,用一点就少一点,又无法持续补充。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情况下,看着面前那些杂七杂八的物资,我又不禁回忆起了那天晚上跟着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偷食堂东西的经历,继而产生糟糕的想法:也许,可以顺走自己需要的?…… ……醒醒!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玩意。我努力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今时不同往日,好不容易有了栖身之所,可别因为一时贪念给毁了。虽说这个栖身之所能持续多久也是未知数。 总之,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余下的午后时光也落得一个清闲。 然而这份清闲,更多用于望着窗外发呆,像条等待主人归家的老狗似的,一守便是一日一下午。期间跟其他守内的迎接了不少人回来,可就是没有杨茵。 她不会真的?…… 胡思乱想,兴许路上“堵”了,晚上才能到达。 这人啊,我也很难说得清。非亲非故,本无瓜葛,当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却非要跟风一把,倒插一脚。其他小学同学后来如何管不着,但我确是切切实实遭了报应,懊悔多年…… 额,一时有感而发,差点忘了真正要记录的。 时间便这样在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流逝。除了思家、漫无边际的瞎想之外,我甚至还“自行添料”起来,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了当天跟我一样的境况,被感染者困在教室里,提心吊胆,不敢发出声响,第二天才成功离开云云。不过当然,相似的事最好还是别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好吧,显然这“自行添料”是完全多余的。直到接近午夜时分,我才瞧见一群打着手电的出外学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回来了,而且百分百确定,杨茵就在里头。赶紧跟着大众下楼帮忙。 跑得那样急,还能有什么追着?顿时,人声鼎沸,灯火通明,里边的人尽量快了;外头的人也不死等救援,提着武器,浴血而战。但全员鱼贯而入时,依旧有两个初二学生身上挂了彩,来自感染者的“留念”。 一刹那,惊叫,喊话,处处弥漫着恐惧不安的氛围。 所幸这个小小避难所的人,我是说,至少多数,依旧保有理智。摆好障碍物,熄灯灭火,保持安静,不一会便在夜色之中目送着它们离去了。 归来的人里,也确实有杨茵。期望之中,她恰好转过头来注意到我。“……”中间人较多,也不方便隔空喊话,只是先行打个无声的照面。 至于不方便隔空喊话,是因为当时现场有更加严肃而需要立即处理的事。 我们该拿他们两人怎么办? 经历了这些天,对于被咬的人最后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显然那两个初二学生也清楚自己最终的命运,面对周边人并不友善的重重包围和交头接耳,从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手足无措、恐慌、绝望,也许那就是人们知晓自己无药可救时的反应吧。拼命尝试抓住某样不让自己深陷其中的东西,可就是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只能做些没有意义的肢体挥舞动作。 依稀记得,最后是墨老师收的场。她止住了毫无效率的多方争执,将那两人拉出包围圈,说了一些话。具体说的什么我没在听,因为此时人群已经有所松散,杨茵主动靠了过来。 “我快看不下去了!”靠近之后,她小声喊道。 “最糟糕的情况。”我轻叹一声。正想再接着说些什么时,墨老师那边又有了新动静。 “给他们一点空间吧。一楼暂时空着,请大家先去二楼等候,也可以自愿留下。” 依稀记得,绝大多数都选择上楼,只有大约十来个学生留了下来。我和杨茵还有私事要聊,自然是追随多数人的脚步上去。 虽然,即便没有杨茵这件事,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愿意留着。 上来之后,两人便寻了处人少僻静的地方谈正事。“我的天……刚才真的好险。”定下来后,杨茵抢先开口。 “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勇气……” “哦对了,有关你要的东西。”本还想接着说,但她忽然打断我的发言,并转身翻书包,掏出一把圆规,“我尽力了,只找到这个。其他的应该不要紧吧?” 还真的……讶异之余,接过圆规,仔细一瞧,通体淡蓝色,常规造型,没有损坏,比我那把破的轻巧不少。“没事没事,你能愿意帮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虽不完美,但仍由衷的感谢。 至于其余东西,既没能找到,也不是很重要,不写也罢。 其实,仔细回顾,入驻食堂的这两天,去掉前三个星期,兴许是困守学校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平静无虑的时光。一切好似梦一般,真实与虚无并存。 可我自身也明白,梦终究是要醒的,麻烦与窘境并不会就此消失。 第二天·叁 第二天·叁 虽说潜意识里一直试图抛掉这段不愉快的记忆,但出于历史记录的完整性,还是选择一字不漏的复述他们的后续罢。 不过与其说是复述,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有限的亲眼见证和他人零散的三言两语进行一波总结。 结束与杨茵的对话之后,我一度想要下去瞧瞧,驻足于楼梯口张望着。但经过反复而无比滑稽的“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动作后,最终还是驻留在两者之间。现在想来,许是不愿放下“抱团取暖最安全”的错觉。 错觉?这个放到后面再详细说说。 当时的我感觉像是置身在两个世界的中间:一面是略微喧闹而富有安全感的大集体,一面是小声嘀咕而充斥肃杀气氛的小集体。这大集体喧闹的什么,当时也没认真听,注意力全在小集体上。 好笑的是,小集体嘀咕的内容,我同样没听到多少。只是间断闻及诸如“去处”“想法”“后话”之类的字词,之后便亲眼见着墨老师把选择留下的那十余人也赶了上来。 “哎你们几个别再站楼梯上了,给他们一点空间。” 没办法,还是老实待在上边吧。 有限的亲眼见证并不能填满那无底洞的好奇心。我总感觉兴许能从他们口中“无意”听到点东西,便混迹于人群中,装作无所事事的晃悠、发呆,就像今晚多数同胞那样。一时间为这自作聪明的想法沾沾自喜。 但无情的现实终究是会打人脸的:“高明的窃听”效率并不怎么高。虽然听清的皆为只言片语,不过组合起来却是一条意料之中的线索。 经过墨老师和那两个受伤学生的协商,外加旁边人出主意,最后决定让他们拿上自己的东西从食堂后门离开,生死看天。至于离开后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一个永远的谜。 说是生死看天,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结局早已既定。 前面提过,“抱团取暖最安全”的错觉。今晚有了先例,往后再出现,也肯定会出现相同的事,当事人是否也会被“请”出温暖安全的避难处,流落到学校某个小角落默默等死?或者更糟?谁都不希望这事发生在自己或心系之人身上,但外头的感染者可不管这些。 经历了此晚,我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其实抱团取暖不一定最安全。一旦弱了、被感染了,为了维持圈子的稳定和自身的安危,其他正常个体多半会主动将异常者赶走,难留情面。 虽然这么想有些冷血,但考虑到大家现在处于一个朝不保夕、人人自危的环境,只好在提高生存能力的同时祈祷自己运气别那么差。 对,提高能力,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做到。 …… 还好,后面没再发生那样的大事。当时从拼凑出线索到进入梦乡,还有老长一段时间,我除了坐着发呆、四处游荡和观察周围,并没做什么。而原先聚集一团的人群又逐渐分散为三两一组,闲聊、望风、晃悠,各种都有。 哦对,我得把一个重要的大发现记下来,感觉会在未来有用武之地。 食堂理论上只有一到三楼可以自由行动,但还是有办法上到顶楼:在三楼往后,有个放各种厨房用具的储物间,门锁形同虚设,里面灰尘巨厚,东西破旧得无法使用。我也是上来晃悠时,偶然发现天花板上的密封天窗。恰巧当时四处无人,便贼心大发,找东西垫高,用随处捡来的一块破布隔着天窗,边角贴粗胶带固定,再用力击打,小心收起盛着碎玻璃的破布,将其藏在角落里,最后才爬出天窗。 嗯,这个渠道可能以后派的上用场。 我的妈……看来平时还是锻炼太少了,爬个向上的洞口都能累得不行,左臂也在攀爬过程中被没敲掉的残余玻璃刮伤,留了一条血痕,好在伤口不长不深,清水洗净便行。 环顾了一下四周,漆黑、静谧,也是个独处的好地方,虽然没三楼舒适。不过……这楼顶空间挺广阔的【废话】,周围不好说,两眼一抹黑,视线有限。 由于此时正值深夜,外加我是偷摸上来的,不便停留太久,大概看过后就离开了,顺手敲掉刮伤人的玻璃。唯一难以处理的是那个破窗,但管他的,明天时间多得很,我到时挑个空再来处理完善。 幸好,这期间都没人上来这里【或者我没发觉】,只需把门一关,假装无事发生便回本该待的二楼。一路下来似乎并没引起他人注意,可也不见怪:透过随机几处点燃的蜡烛所照亮的范围来看,大部分学生已经睡了,各种姿势皆有;少部分的要么跟别人窃窃私语,要么开小手电筒干自己的事。一切皆与昨天和前天晚上无异。 而我呢?默默的踱步至食堂桌椅旁边,坐在无人的座位上,放眼观望四周。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安安静静,半个隐形人,不像一些开朗外向的同学那样总受到大家的关注和围绕。 话说,真希望自己此时手上戴着一只有荧光指针的表,这样就能在手机没电+黝黑环境的双重影响下知晓时间,虽然与可能无限延长的封锁日子相比,紧抓着每分每秒并无多大意义。 再逛会吧,从二楼到一楼,最后回这里睡觉。想到这,我又站起来,悄悄绕过熟睡的学生,溜到楼下去了。 一楼的情况还是老样子:选择在这睡的不超过二十人。除了墨老师专门安排的看门人尚在坚守岗位外,还有两个年级不明的点着蜡烛,窝在楼梯下边的小储物间里【不知道他们怎么撬开的门】,也许是打牌,也许是密谋着什么。 要不,过去看看? 可是,贸然凑上前会不会…… 都说富贵险中求,没准…… 有那么一瞬间,两种思想如口袋里打结的耳机线一般,缠绕在我的脑子里,难以分开。斟酌片刻后,还是决定别那么无聊,这种境况最好少惹麻烦,况且鬼知道明天会遭遇什么,早点上楼休息才是。赶紧转身离开现场。 其实从去顶楼到一楼闲逛回来,我一直没携带书包。现在想来,自己也是心大,要是被人偷了,想寻回可能比孤身力战多个感染者还难,虽然目前还没真的打过,但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呢。好在回去看的时候,它还安然无恙。 想记录的东西差不多就这些了。部分内容是较为啰嗦,不过没准一些写下来的细节会给自己或未来可能捡到这本手记的人带来帮助或者提示。就这样吧,真得睡了,早睡早起才好应对明天…… 第三天·壹 第三天·壹 呃……睡得不是很好,头有点晕乎乎的。睁开眼时,周边已经有好些人醒来活动了。赖床这种事等回家再说吧,先起来洗漱一番,迎接新的一天。 壶里的水不多了,这可不是好兆头,等会去找一楼管生活物资的学生要;早餐的话,依旧老样子,不必多言。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平淡、平常。 不知不觉中,类似的早晨,我似乎逐渐习惯了。 令人堪忧。 我去,虚惊一场-_-||。还以为早上有活要干,结果安排工作时没轮到,不过根据排表顺序,中下午时段应该就到自己了【昨天的清点库房存货是临时帮忙,不算正式安排】,具体任务不明。我只有一个早上的自由时间,得好好使用。 昨晚三楼新发现的秘密渠道肯定是要回去瞧瞧的,希望自己会是第一个。但在那之前,先去领水,顺便借此观察食堂的粮食储备,如果可以的话。 不论白天黑夜,停留在一楼的人总是没有二楼多。环视一周,除了稍显懒散的学生,还可以看到一楼的窗户都被不知哪里弄来的报纸给蒙住了,这上午的阳光倒也强烈,直射报纸,反而有了种难以明说的美感。 这里说明一下。在食堂,从外边搜刮得来的食物和水以及原先就存放于此的集中放在一块,而非消耗品则囤积在一楼厨房后边的储物间,也就是昨天写到的“库房”。两个地方都有学生负责看守,平日也只有他们能出入,拿取东西得做登记。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有秩序的。 嗯,不错,到了现场一看,没多少人排队。往常时候,面对去食堂吃饭之类的事,我倾向于要么早早到场,要么晚点来,中间时段最磨人。因为排队的太多了,不喜欢那种等的感觉,也不愿使些小手段加快速度,我还是挺正直的,自认为。 题外话。总之排队等待挺顺利的,只是轮到自己时才发现,负责看守兼安排登记的学生并非陌生人,而是赵佑茗。他看到我时,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点头问候。昨天库房清点,今日负责看守,看来他跟食堂物资走得挺近的…… “嘿,前天晚上的伤还好吧?”领完后,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虽然与平日的为人处事方式相悖,但此时四下无旁人,兴许是个机会。于是便在登记的同时顺口问了句,以示关怀。 “什么?……”他没预料到面前这个大他两届的学姐会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答道,“啊,哦,小小的挫伤,没事的啦。”言毕,在我眼前轻轻晃动右手——手背上,有一白色纱布缠绕的简单包扎,陈丹丹的杰作。 “平安是福。这几天工作没受那伤口的影响吧?”我开始找话题,试图将谈话内容引向“他的工作”。但从后面的对话来看,这个问法并不高效。 “肯定没有。那只是当时被那些怪物追赶,狂奔时跌倒造成的小伤。我还一度以为自己要玩完了,好在它无形之中保佑了我。”许是恰好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说起话来倒是颇有眉飞色舞的姿态,还不忘轻摸胸前的小东西——那是一条红线串成的翡翠吊坠。不用问,我辨不出那些菩萨佛祖的区别。 行吧,他的谈话内容并没有朝预想的方向再进一步。当我在思考要怎么接话时,他又来了句:“对了,你信教吗?” 这……还问起了他人的宗教信仰?“不信。”直接告诉他真实答案,但转念一想,又添一句,“宗教信仰这方面,可能跟原生家庭有关吧。但我其实对佛教也挺感兴趣的。” 真实答案?我压根就对那些鬼神佛毫无兴致,我更相信我自己。 好家伙,他还真吃这一套。“你感兴趣?!”很难描述那种有幸遇上知音的兴奋表情呈现在他尚且稚嫩的脸上的样子,“这我可以跟你讲解老长一段时间。只是我正在工作,不方便闲聊太久,有机会再说吧?我得专心做事。” “当然,有机会。”先顺着他的话回答,然后语峰一转,“在走之前,可以问你一些事吗?”故作好奇。 “嗯?” “你怎么昨天在库房清点存货,今天又变到这里了?”直切要点。 “是墨老师安排的,以前上她课的时候我就专门帮忙整理班里收齐的练习册。” “感觉你确实更适合留守食堂的活。” “适合归适合,若不是手受伤了,我还想继续外出找吃的呢。” “唉……真不知道食堂里的东西能撑多久。”是该引入正题了。 “这你不用担心。”似是透露一个惊天秘密,他忽然压低声音,虽然当时周围并无第三者,“我无聊的时候算了下,按目前的分配模式,现有的存粮至少能撑个六七天,只要食堂人数不增加的话。” 苦天不负有心人,兜转了这么久,终于套到有用的消息qwq。 “先别高兴太早。”一盆冷水瞬间浇灭我心中刚刚升起的小火苗,“要我说啊,水资源反而是个大问题。学校停水了,而且现在可是夏天,几乎不会下雨,干净的水很难搞。” 好像……也是。相比于食物,学校好歹有种果树,水的短缺更该让人头疼。 “……不管怎么样,能过一天是一天,不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没准在最糟的情况发生之前就能出去了。”我感到自己在这里耗时太久,都快忘掉三楼天窗的事了,再加上需要的信息已经拿到手,便打圆场尝试结束对话,“先这样吧,不打扰你做事。” “好的,你也去忙吧。” 我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被喊住。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我甚至都没想过要透露名字,但还是坦然的告诉他了,然后离开,直奔天窗那边。 一路上,我越想越不对,隐隐不安的情绪越发上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竟然能跟一个没见过几回面的初一男侃侃而谈那么久?撒起谎来倒也毫不脸红?真的是……还是说,其实我,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般内敛而安静沉默?只不过这十几年来一直不明所以的压制着自己的本性?……不,我想,可能……对,深呼吸,放轻松,这只是一时的,偶然的情感迸发,是我多思了,嗯,肯定的…… 及时的心态调整,成功掐灭心中那颗不安分的小火苗。 不受约束的小火苗,只会越烧越旺,并最终成为熊熊烈火,反噬它的释放者。 带着复杂的思绪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我慢慢爬上了三楼,本以为能大摇大摆的走到目的地,没想到,却遇见了比较麻烦的情况:有人在这,而且还是认识的。 “这么巧,你也是来吹会风的吗?”蒋晓斓正坐在窗边纳凉,发现是我上楼,笑着打趣。能在人烟稀少的三楼遇上她,这还真是预料之外的事,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在一楼做被分配到的工作。 等等,刚才去领水时并没在一楼看到她。 “就只是闲逛。”我尝试抚平内心的焦躁不安,语气缓和的回应。 “哦?神经兮兮的来这闲逛?兴致不错嘛。”她仍旧笑着,一语戳破。我相信她此时并没有多大恶意,但不知为什么,那笑容看着就是有些刺目。 就这样败下阵了?忽然感到不甘。“这东西光看外表可不准。倒是你,你真是来吹会风的吗?” “切,干嘛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我又不是你的敌人。”她略感不爽,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那略带肃杀的气势,跟赵佑茗的无法相提并论。 正想缓和气氛,她又继续说了。“不过你来都来了,跟你分享一下我刚才在后面发现了什么……” 番外?徐依玲的日记 番外?徐依玲的日记 (备注:上周忘了发,抱歉) 【一个多月后,也就是2014年7月21日。此署名为“徐依玲,314班26号”的日记被笔者于14班某同学抽屉里翻到,笔者在此摘抄倒数三篇的内容,即6月11日至13日的内容。用作此事件的记录之一。愿众人熟记6月12这一天】 2014年6月11日 雨 心情:一般 地点:宿舍and教室 呼,巨量的作业写完了,这才有时间写今天的日记。该怎么说呢……早上本来好好的,晴空万里。可晚上却来了个大转变:下午放学前就开始下牛毛细雨了,天气忽然变得很冷,让我有些不适应。不过都还好啦!至少晾晒的校服没有淋湿,不然就没衣服可以穿了。 但到了晚修,却开始下起了大雨。晚修英语时间英语老师前来上课,略微无聊。哼╭(╯^╰)╮,天天讲青涩的例题啊语法啊,这能不无聊吗! 听着听着,我忽然很想“上厕所”,跟老师打小报告后便从前门出去,顺便轻摸下口袋——手机、纸巾都在。 上完厕所后我在里面玩了一会手机才出来。“轰隆隆!”“还打雷了。”我一出厕所便看到了金黄色的闪电,紧接而来的听到了打雷声。下雷雨了。 洪水般的暴雨哗啦啦的下着,时不时有雷声配乐。整个晚修我都是坐在教室写作业(太多了!),只有最后10分钟才有时间写会日记。本以为要顶着大雨回宿舍了(雨伞在宿舍里,早知道带出来),不过这场暴雨仅仅持续到了晚修第二节课。但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些怪事。 晚修第二节课时巡查老师不在,班上有些吵闹,课代表怎么管都没用。“咚!”忽然外界发出了很轻微却足以大家停止吵闹的“水瓶”砸地声。吵闹最凶的几个反过来纳闷是谁上课期间去打水的,也有几个人认为是有重物在隔壁教学楼从高空抛了下来。 结果事情渐渐演变为那几个平日很调皮的男生想出去查看(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不允许的)。好在课代表阻止了他们。直到下课后随着众人冲过去查看,原来是③教学楼那边出事了。一位6班的女同学跳楼(虽然早已盖了一层帆布,但是校卡掉出来了)。不知她为何要浪费自己的生命,都快毕业了,她这一跳,不止毁了自己,还伤透了父母的心。哎,在此默哀! 这就是今天的大事,不多说,要关灯睡觉了。 2014年6月12日 晴 心情:愤怒 地点:宿舍 哦,丫的,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是今天发生这等屁事! 早上,本来要去医务室还欠费,结果广播说那里不能去被封锁了! 下午,本来计划周末要干什么,结果先是不让我们进入综合楼,然后通知说整个学校都被封锁了!这是在侵犯我们的自由权,我们没得病!他们凭什么就这样限制我们的自由! 生气归生气,但至少晚修时还不错,全校一起欣赏电影!:)是一部法国喜剧片。可老天爷连个舒心的晚修也不肯给我!看电影途中我下楼去上厕所,该死的到了厕所旁的一棵树时不幸摔倒了,脸和右手掌直接扑在树周围的泥土上!呸呸那血的味道还真恶心,准是早上那弱智蒲乔留下的。 进了厕所刚好有个胖子也在上厕所。由于厕所地滑,我又不小心把那胖子的脚跟上边一点抓破了皮。她疼到出了冷汗。但他人还不错,并不计较我的过失,心里多少有些钦佩她的大度,换做旁人早就吵起来了吧。只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和班级,不然我那天一定要去好好拜访她。 今天晚修是9点就放学,真好!晚上10点熄灯,我有一个小时去做自己要做的事。跟王莫莉一同去食堂吃宵夜,坐在位子上吃宵夜时还看到一个同级的女生提着一个学校以前没卖完的红色水桶(里面还有几个衣架和黑色袋子,衣架也是没卖完的)买宵夜,她跟另一个戴绿框眼镜的女生(皮肤好白,真羡慕)是一伙的。 在他们之前我也有看到几个跟她一样提着红色水桶的人走向宿舍。现在我倒大概猜出看电影时学校召集走读生是要干嘛的了。原来是要领取生活用品!想想也对,没有水桶,他们拿什么来打热水,怎么洗衣服和洗漱。幸好我初二时就改成住校了,不然也要错过一些精彩的喜剧电影了。 ……哎,其实我还是很想星期五回家,小说什么的还没打呢,而且我还要亲自去接在上高一的哥哥,他每星期六上午9点40分才能放学回家……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好吧,今天就写到这里!日记本I LOVE YOU! 【从后面这里开始便没有前面的年月日、心情、天气和地点,估计时间很急】 【笔者已经尽力了。但这里的书写非常模糊不清,部分地方看不出来,一律用X代替】 我觉得……自己还是现在就写日记吧……顺X写下我的病症……真不舒服…… 《凌晨12am。皮肤痒。 《次日6am。似乎感冒了。 《7am。咳嗽。喉咙干哑。 《7:28am。额头有点烫,可能是发烧了。 《8am。头晕。 《8:10am。手抖。 《8:25am。感觉肺部被压住了,有点喘不过气。 不知怎么回事……整个晚上我都睡不好觉……X肤X痒……一早醒来感觉自己得了重感冒一样……XX不适的去食堂吃早餐……一不小心打喷嚏喷到了那盆炒面里(好险没X现)…… 到教室……昏昏沉沉的过了X读……额头有点滚烫,可能发烧……可我不想表现自己有病,没去找老师说明……噩梦般X第一节X……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话……那些混蛋XX耳边说话!那些混蛋在我耳边说话!—— 【后面一堆鬼画符,但隐约可以看出这几个字:脑袋……发热……我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肚子很难受,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番外?徐依玲的日记完 摘抄者:涵 抄于2014年7月21日 番外二·墙面语录 番外二?墙面语录 【2014年7月15日,星期二,下午2点,晴。笔者因追查某些该死混蛋的踪迹路过初一男厕,门锁着,以为就在里面,尝试撬门,却不幸弄出太大声响,引来感染者,好在危急时刻及时撬开门,因为门锁被破坏,只得死命推清洁车抵住,手臂酸麻难忍之时,外面的感染着不知被什么吸引走了。松口气,背靠门,坐在地上,才发觉厕所惨象:血,一大滩早已干硬的血就在身旁,一条粗粗的血线延展着,到厕所深处。只凭厕所的清洁车堵住门,走过去瞧,一个字,臭。一具断了条腿的初一男尸,躺在那边,死了一段时间,苍蝇满天飞。戴着口罩,忍着恶臭搜刮,翻开尸体时发现压在身下的破纸,模糊的圆珠笔字迹,阅读过后,在震惊之时,又疯了般打开所有隔间的门,真是如此。掏出书包中的笔记本和笔,默默记录下这些东西,并带走那张校卡。】 隔间一?XX月XX日 疯子,疯子,全都是疯子!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他们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为什么昔日的同学会开始撕咬对方!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我很孤寂,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爸爸妈妈,救救我,我想离开这里!这里没有安全,只有危险伴存,一不小心,会丢了性命的! 不想死,我真的还不想死! 想办法知道你们儿子现在的处境吧! 帮助我离开这里! 求你们了!儿子叶XX 隔间二?XX月1日 叮铃铃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铃铃铃铃 今天好安静哦,外面怎么样了呦! 横飞的血肉,连续数天的惨叫,整个人也精神晃忽的喂! 阿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今天好无聊啊! 干啥子呢? 爬上红色水管,瞧瞧外面那截不知是谁的肠子,血淋淋的,好像以前吃过的血肠呀! 啊啊啊,家中的美味,多美好的回忆!多想品尝家的味道,多么想回到家,打打游戏,聊天嗝屁,多么轻松悠闲的日子! 回不去咯!连续两天了,连续两天了,哎呀,多么好听悦耳的惨叫交响曲!彻夜不眠,晕头晃脑的欣赏着,期待把自己变成一个好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间三?XX月3日 呦呵!开饭咯! 早餐:一包薯片 午餐:早上的薯片 晚餐:中午的薯片 啊……那些天错过的宿舍,那些天错过的面包,好想拥抱你,痛哭我为何犯傻,不去顾及您的美貌容颜,不肯停留一会,伸手,与您来个亲密的接触,装进我的小书包,带走您和我。 不!不!不行啊!你不能停留下来去拿更多的东西!那些怪物!吃人的怪物!它们当时就在隔壁宿舍了!再拖隔几秒,它们就来咯!乒乒乓乓的,玻璃窗的剧烈震动,铁门的沉厚声色,以及打破玻璃时产生的美妙音乐,可真是人间仙境啊! 太危险了,我不能冒险! 隔间四?XX月6日 今天来玩什么游戏呢? 拿着小书包,坐在洗手台上,倒挂书包,拉开拉链,“天女散花,哈!”书包里洒出不少像雪花般的碎纸片,闲着无聊撕那些100分试卷的,再一个一个收拾起这些破碎的记忆,装进书包,再玩一次! 好好玩哦!消磨时光的好东西! 隔间五?XX月9日 偶然回忆起一件事儿。 从前家中的小花猫总爱舔马桶里的水,我叶某今日也算是品尝到了!平平淡淡的啊,跟自来水的味道没什么差别!除了有点奇怪的臭味! 啊,臭味,那是什么样的味道!脚趾间的垃圾,垃圾桶的深处,发霉的食物,各式各样的臭味,都跟这几日喝的水的味道不一样! ……管他什么臭味不臭味!能解渴、能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咕噜,咕噜,咕噜。啊~” 心满意足的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幸福的打着饱嗝。 隔间六?XX月10日 乌克X***,X南***,三X大X荒…… 啊啦啦……我在某一层面上,似乎也成了饥民的一员了呢…… 好饿啊!!!似乎快没力气提起毛笔写字了呢…… 你看过历史课本上的印度饥民吗?谁又能想象得到那面黄肌瘦、前肚贴后背的景象?…… 我感觉,自己现在的样貌应该快那样了吧。面黄肌瘦,前肚贴后背,面黄肌瘦,前肚贴后背…… 那么多天了,外面还是会时不时的传来人类的惨叫和怪物捕获猎物时的得意吼叫。 晚上大操场那边传来的打斗声,又是哪些人在争夺食物呢?…… 【一共有7个隔间,但到了最后一个隔间便没有毛笔字,下面这段是笔者开头提到的那张圆珠笔字迹的纸上的内容。】 2014年XXX11日 啊……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么? 直到XX,我才明白,原来这X是生命,很脆弱,如桃花一般,受精,花瓣凋零,在迎走美丽的外表后迎来新生命的果实,发芽,成长,开花,受精……又一场美丽的轮回! 不行了,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我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即将饿到用那长长的指甲抓下厕所的墙灰,然后如饿狼一般将它们吞进肚内! 可惜,我是个有理X的人,X不能这么做,活下去,正常地活下去!对,我要一直活下去!爸爸,妈妈! 我不会死在这里。 起来,快起来!我要去教室找吃的,吃的! 原本的拖把棍是要做X身武器,可现在,却成了我的拐杖! 好讽刺! 啊从这间教室下手吧……辣条,华夫饼,糖果……吃掉!都吃掉!像饿狼一样,我要撕碎XX的一切猎物! 有脚步声。是人类的,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得救了……这个时候,人们都是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后面有段完全被干掉的血液给覆盖住,看不清,因此略过,请见谅】 疼,好疼……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三个初三的大哥哥……苦笑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只怪自己悲惨,饥饿着体格小打不过…… 讽刺的是我竟然是在这里被人打断腿 吐口血,我要在死前写下这遗言。 后面来的人啊,我要在此用我的生命警告你们,那个初三狗,柳XX。 快跑,快跑,快跑啊! …… 摘抄者:涵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