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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的猎毒时代》


 第一章恶霸

“盛子，爸爸妈妈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金晴，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和你的爷爷奶奶。”
一个身材不高略有肥胖农村妇女，流着眼泪脸颊通红，一只手抱着只有三岁大的儿子金盛，一只手抚摸着六岁大的女儿金晴。
这个女人叫做胡秀琴，在刚过完正月十五的时候，她和自己的爱人金志勇准备离开这地处西南的小村庄，到其他的地方去寻找机遇。
九十年代中的时候，这如此一个全国闻名的贫困县，仅靠家门口的一亩三分地，很难支撑起两个孩子的生活和学业。
恰逢春节，外出务工人员回到村中过节，一位“贵人”张义广在饭局上说，愿意带着他们两口子一起出国打工，并承诺每年的收入都在六位数以上。
胡秀琴虽然不舍年少的儿女，但是为了以后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决定跟随着对金钱极其执着丈夫一起出国。
“好了，别磨磨蹭蹭，得赶紧去县里赶火车了！ ”
站在身后的金志勇一脸的不耐烦，催促着胡秀琴别再婆婆妈妈，赶紧赶到县城。
“爸妈，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盛子、金晴、爸妈明年春节之前一定回来！ ”
胡秀琴跟家人摆了摆手，不舍地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离开了这个村庄。
虽然金盛并不懂得分离的痛苦，但是看到母亲远去的身影和沾满泪痕的面容，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而身边的姐姐金晴，泪水在眼窝里打转，她强忍着颤抖的声音，挽着弟弟的肩膀不停地安慰着他。
她知道，如今父母不在，爷爷奶奶的年岁渐高，自己在这个家庭里更是多了一份责任。
就这样老少四人，过起了相依为命的生活，虽然家中偶尔还是能听到孩子们欢笑的声音，但是那种其乐融融的空气却已不复存在。
金盛还是每天都在傻傻地等待着，因为妈妈答应过他会回来，虽然不知道要多久才是春节，但是他相信肯定会等到爸妈回来陪自己玩的那一天。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冷暖交替太阳落了又起，田里的庄稼从发出嫩芽到结满果实，再到成熟落地。
站在村口枯望的小孩，依旧穿着一件单衣，只是有时会走来一名头扎马尾的女孩，为他披上一件外套。
又到灯笼高高挂起时，一年的时间转眼过去，春节来到，村里的爆竹声不绝于耳，每家都萦绕着团圆的气氛，唯独村里的金家依旧如平日一样冷清。
胡秀琴和金志勇没有没有遵守他们的一年之约，其实这早有预兆。
这一年的时间里，俩人与家乡的父母孩子没有任何联系，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金盛的爷爷奶奶试图通过张义广的父母联系自己的孩子，结果无功而返。
为了不让金盛和金晴伤心，两位老人如往年一样妆点了家中，并准备年糕。
金盛无心过节，依旧站在村口望着通往外面的路，希望路的尽头会出现父母模糊的身影。
“啪！！！”
身边的一声巨响吓了金盛一跳，他抽动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没妈的孩子。”
“你再怎么等你也是个没妈的孩子。”
一个肥头肥脑的小个子男孩，带着两个同样年纪的孩子，站在金盛的后面嘲笑着他，时不时划开一根鞭炮朝他的脚下扔过去。
这个男孩便是村长的儿子——杜权，是村里孩子们中有名的“恶霸”。
金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又气又怕，低着头没有直视杜权的眼睛，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回家。
“没妈的孩子，没妈的孩子……”
“你走到哪都是个没妈的孩子。”
杜权看着默不作声想要离开的金盛，没有一点收敛的想法，带着另外两个男孩围上来，不停地侮辱嘲笑着金盛。
金盛攥起他的小拳头，想要照着杜权的脸就是一拳，可是始终没有勇气下手。
“哎哟……”
叫得正欢的杜权突然捂着屁股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疼”，在沙土地上蹬着腿哭了起来。
“你再敢带着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
“还有你们两个，别再跟着这个小混球混在一起！ ”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之中，一把拉住金盛的手，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手心直达心间，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金晴。
此时的金晴已经上了小学，这个时期的身体发育，一个四岁的胖男孩根本根本不是小学女生的对手。
“爷爷奶奶把饭菜做好了，跟我回家吃饭去吧。”
金晴的声音异常的温柔，拉着弟弟的小手在黄昏的阳光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姐，爸妈今天会回来吗？”
金盛眼神中充满着渴望，希望在姐姐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也许不会了。”金晴冷着地回答了金盛的问题。
“那……姐，你会像爸妈一样离开我吗？”
现在，金晴是金盛精神上唯一的依靠，虽然家中还有爷爷奶奶，但是他觉得心中的话只能与姐姐倾诉。
金晴停下脚步，蹲在金盛的身前，双手紧握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瞳孔。
“金盛，无论我离不离开你，你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和保护这个家。”
“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你要坚强起来。”
“无论任何人想伤害我们，你都要懂得去反击。”
“做男人一定要勇敢。”
金盛擦了擦满是灰尘的脸，眼神坚强地点着头。
虽然家中人不多，但是爷爷奶奶还是精心准备，做了几道平时舍不得吃的菜。
爷爷喝着酒，奶奶忙前忙后地为两个孩子夹着菜，面对一桌的美食，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好像几天没有吃过饭一样。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喜庆的气氛，奶奶打开门，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起来。
为何这个女人敢在大年夜这么凶？
因为她叫赵凤丹，仗着自己是村长的老婆，在村上作威作福好久，村里人敢怒而不敢言。
“你家金盛和金晴那两个小兔崽子呢？”
“你看看把我们家杜权打成什么样。”
说着拉下杜权的裤腰，露出屁股蛋上的一块青紫。
本来就老实的爷爷奶奶，在家中没有了年轻人的撑腰下，更是不敢过多回嘴，只是堆着笑脸询问着什么情况。
“几个孩子玩的好好的，那死丫头过来就给了我儿子一脚。”
“你们说这事怎么算吧。”
叫喊声同样惹来了周围的邻居，大家站在金家小院子的门口向里面张望着，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个敢出头说话的。
“那个，凤丹，实在是对不起了，我去拿点药帮杜权抹上。”
爷爷依旧笑着，希望可以不要招惹这个女人就把事情解决掉。
“谁要你们家那些破药，抹坏了我儿子怎么办。”
“赔500块钱，我带我儿子到城里看病去。”
“赶紧的！！！ ”
两位老人越是忍让，赵凤丹就越是来劲，就在老两口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金晴坐不住了，拉着金盛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说儿子干了什么？啊？”
“朝我弟弟扔鞭炮，你看看把我弟弟裤子鞋子崩的。”
“还骂我弟弟是没妈的孩子，你怎么教育的儿子？”
金晴刚烈至极，根本没把什么村长夫人放在眼里。
赵凤丹跋扈多年，没想到如今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女孩当面训斥，脸上顿时挂不住，那股泼妇的气势瞬间爆发。
“我告诉你们金家，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去报案，以后别想领低保。”
老两口一听，这是要断了自己家的粮，便想回身去取钱，却被金晴一把抓住。
“谁给你的权力？”
“你要是敢停，我就去举报你。”
“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金晴瞪圆了眼睛盯着赵凤丹，没有半步退缩的意思。
“你……你……”
“啪……”赵凤丹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金晴的脸上。
金晴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脑袋嗡嗡直响，一边耳朵半天听不到声音。
看到姐姐被打，金盛想都没想，一步冲上去就咬住赵凤丹的大腿。
就在两边扭打起来的时候，村长杜远山从村子的另一头赶到，带着人吆喝着分开了两伙人。
“远山，你来的正好，姓金的打伤咱儿子，还不赔钱。”
“刚才那个兔崽子还咬我。”
“真是反了他们了。”
赵凤丹看到自己的老公过来，以为有人撑腰，腰板更硬了。
“村长，是杜权用鞭炮炸我们家盛子，晴晴才动手的。”
“刚刚也是凤丹扇了晴晴耳光，盛子才咬了她。”
“而且就青了一小块，让我们家赔500块钱。”
“还说要找警察，断了我们家的低保。”
爷爷满声哀怨地看着杜远山，希望这个村长可以给个明断。
“你真说要断他们家低保？”
杜远山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赵凤丹，眼神中既生气又无奈。
“怎么样不行吗？”
赵凤丹语气依然嚣张，一副独霸天下的架势。



 第二章金晴的毕业旅行

杜远山看着盛气凌人的赵凤丹，又看了看周围的围观群众，真的想上去就给她一巴掌。
“那低保是你说不给就不给的？”
“那是国家发的，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别在这丢人！ ”
杜远山气得脖子粗了两圈，呵斥着让自己的老婆赶紧离开。
其实村里人对待杜远山还算爱戴，他为人正直从来不欺压乡里乡亲，所有的政策规定，该怎么执行从来不给任何人开后门，对待孩子也还算严厉。
只怪这个枕边人坏了他多年好名声，每次他只要训斥孩子或者赵凤丹，赵凤丹都会又哭又闹寻死不活的。
“好，你个杜远山。”
“我这辈子是白跟着你了，现在有人欺负我们娘俩你还反过来帮外人。”
“这日子他妈的没法过了。”
“权权，跟妈去你姥姥家，以后你就没有这个爸。”
当着全村人的面，赵凤丹的脸上更是挂不住，拉着杜权的手推开人群，消失在村路的黑暗之中。
“金叔金婶，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这大过年的还给您家添堵，以后我一定严厉管教那个混球。”
“要是我家女人再来找您麻烦，您就告诉我。”
杜远山一边鞠躬一边道歉，自己老婆酿的祸，每次都要自己出面“擦屁股”，杜远山也是无奈至极。
两位老人嘴里说着没事儿，带着金盛和金晴回了一个礼，双方便各自回家继续过节。
“盛子，你刚才真的太帅了。”
“这么快都知道保护你姐了。”
金晴竖起大拇指，不断地夸赞着弟弟，看来傍晚时分那段简单的对话起了作用。
听到姐姐的夸赞，金盛嘿嘿的笑着，只是门牙的位置明显有一个黑色的小方块。
“唉，你怎么少了颗牙？”
“你牙哪去了？”
金晴刚问完，金盛的回答可是把她笑翻了。
“我负知道……”
这少了一颗牙，说话果然漏风，本来说话就不太清楚，现在更严重。
金晴一边捂着被打的脸，一边笑着，就这样风波过去，一家四口又吃起年夜饭。
虽然没有父母，但是两个孩子的相互依靠和爷爷奶奶的关心，依旧在不断地给他们输送着家的温暖。
村子里吵闹的气氛逐渐散去，狂欢过后便是疲惫的来临，之前的万家灯火也变成了深夜的四处寂静，但此时有个人的心却如火烧般狂热。
夜深人静之际，一个黑影闪入金家的院子里，随后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犬吠和冲天的火光。
金家着火了，全村人都在吵闹中清醒，纷纷拿着水桶前来救火，两位老人也在犬吠中急忙爬起，顾不得穿上外套，冲进另外一个小房间救出两个孩子。
幸亏全村人的帮忙，大火才没造成人员伤亡，但是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财物和仅存的金盛父母物品全部被烧得精光，不得已只好暂住邻居的家中。
事故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人为纵火，凶手也没逃几天就被抓到，正是赵凤丹。
当晚吵架，当着全村的面没占到便宜，心胸狭隘的她决定报复，在把孩子送到姥姥家之后，便折返回来趁着夜色放了把火。
最后赵凤丹被判刑，杜远山给金家重新盖了个房子，同时赔了钱，自己也辞掉村长的位置。
时间会让人变得强壮，懂得坚强，同时也会带走记忆中的碎屑，冲淡曾经的颜色，母亲在风中绯红哭泣的脸颊渐渐开始模糊，父亲那瘦高黝黑，头也不回的身影已经无法找到匹配的模样。
那个带着他父母出去打工的张义广，他只记得那个男人的一个中指和小拇指一样长。
也许是习惯，金盛依旧在今后的日子里，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在村口的路上远眺片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随着社会的繁荣发展、扶贫政策和力度的加大，村子里的生活正悄然发生着变化，除了扶贫资金的增加，还有了技术扶贫的说法。
越来越多的专家从城里来到农村，为村民们讲解和普及新的养种植技术，金盛家正是技术扶贫的受益者。
终于通过双手，摆脱了贫困户的帽子，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
而金盛，也不再是那个坐在地上哭鼻子的“小豆包”，刚刚初中毕业，就已经有180CM的身高，小麦色的皮肤配上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脸庞，俨然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凭借这张脸，他成为女生眼中公认的校草，而他姐姐金晴，身高上则遗传了妈妈的基因。
小巧玲珑的身材，略带一点婴儿肥，反而更加凹凸有致，如漫画人物的大眼睛，无论谁看到都会被撩拨到心弦。
只要两个人在县里出现，都会以为金晴是金盛的女朋友，金盛解释过后，他的朋友们纷纷想要求交往。
两个人一个经历了中考，一个经历了高考，金盛很争气，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县二中，也是她姐姐毕业的学校。
而当初欺负他的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恶霸杜权，早已辍学跑去大城市里混社会，讨生活。
金晴也不输弟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本院校沪阳医科大学，一个距离家乡500多公里的大城市。
在拿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天，金晴决定和几个姐妹到沪阳玩一圈，毕竟曾经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没有去过大城市。
如今生活好了，金晴想要提前去体验一下，也好知道将来生活学习五年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晴晴，给你。”
金晴正在屋里挑衣服，奶奶便进来塞到她手里一打钱。
金晴数了数，整整700块钱。
“奶，这也太多了。”
“我就在那住两个晚上。”
她看着奶奶满布皱纹的脸庞和干枯无光的双手，真的是不忍心拿这么多钱。
“姐，你不要给我呀。”
坐在院子里抠脚的金盛好信儿地搭着茬。
“我少给你啦？还想要啊！”
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金晴没少从牙缝里省出零花钱给他用。
“拿着吧，备用。”
“年轻人喜欢熬夜，玩的晚记得一定要坐出租车回到住的地方。”
“和朋友在一起也不要太小气，要不然你身边就没人了。”
奶奶边说边把金晴的手牢牢攥紧。
“那谢谢奶奶了，我没花完回来再给你。”
金晴开心的收下钱，心中已经开始憧憬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
漂亮的蛋糕，甜蜜的冰激凌，如公主房一样的酒店，还有和闺蜜们彻夜欢唱的情景不断地涌现在脑海中。
“我先走了，要迟到了。”
“金盛，你别总往外跑，多帮爷爷奶奶干点活。”
临行前还不忘嘱咐自己那个贪玩的弟弟。
“赶紧走吧，烦死了。”
姐弟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嘴上磕磕绊绊，心中牵挂无比。
这500多公里路，远比金晴想象的要崎岖，先要坐汽车到县里，县火车站才有绿皮车开往沪阳。
路上走走停停，动车只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却整整花了六七个小时，这绿皮车再小的站都会停，无论什么车路过都会让路。
刚上车时有说有笑的心情，都被无尽的哐当声和久坐的困乏感所代替，最后还是依靠着强大的睡眠能力支撑到目的地。
“莹莹，找个地方先吃东西吧，我饿死了。”
金晴看着身边可爱的胖妹妹莹莹，诉说着饥肠辘辘。
为什么找吃的会问莹莹？
因为她可是十足的吃货外加土豪，家里是县城做生意的，从来就不差钱，但却没有很多富家女的公主病。
为人谦卑有礼貌，吃穿住用行从不讲究，下到几块钱的苍蝇小馆，上到几百一千的海鲜酒楼，方圆百里就没有她没吃过的东西，她的座右铭便是“味道与价钱无关”。
而且自带吃货雷达，只要在外面看一眼，就知道这家没来过的店好不好吃。
“先走远点，一般火车站附近没有好吃的。”
莹莹凭着经验带领另外两个人向外走去，大约20分钟之后，一个路边摊吸引了她的目光。
简易的三路车，一个炉灶一口锅，一块破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沪阳特色小吃爆酱果炒米条”。
“今晚就吃这个了。”
“阿姨，给我来三份。”
没两分钟，三份小吃便端到闺蜜三人面前。
都没吃过的三个人同时把一根米条放入口中，当咬合之后，那种只有美食能带来的幸福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
小手指长的米条由糯米浆制成，口感弹牙毫不僵硬，炒熟之后更是焦香四溢。
米条中裹着的是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吃到的本地产“甜尔果”，酸甜适中果香沁脾。
“阿姨，再来三碗！！！”
两分钟，仅仅两分钟手中的食物一扫个光，那种“美食成瘾”的感觉勾引着每个人再吃一份。
几碗米条下肚，三人都撑到低头看不见自己的鞋子，不舍地拖着满腹食物来到酒店。
都说越夜越狂欢，三人在酒店洗过澡后，冲走了整天的舟车劳顿，困意全无的情况下，女孩子们决定K歌到天明。



 第三章金晴之死

懂事的金晴不忘用莹莹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由于酒店门口修路，三人走了十分钟才截到出租车。来到最近的KTV，这里虽说不上豪华，但是绝对比县城的要好很多。
“要不，我们喝点？”
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阮文娟，一坐到包间的沙发上，就仿佛来到自己的主场，情绪明显兴奋起来。
“那就来点？”
金晴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心想毕竟自己已经成年，喝点酒应该没啥，没有大人在场，几个闺蜜喝酒想想都刺激。
“你们去买吧，我请。”
莹莹爽快的接下买单的责任。
起初三人只是按照一人一瓶的量买的，一是KTV的酒都贵，二是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
不过，随着包房的气氛逐渐火热，啤酒也就越喝越多，金晴的歌声越发不在调，脚下也开始飘忽起来，而且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你们两个带那个了吗？”金晴从厕所回来害羞的问着。
“什么？”两人都不知道金晴说的是什么。
“卫生巾啊。”
“我记得不应该是今天来，所以就没带。”
金晴又难受又无奈，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好不容易出来旅行，居然又遇到此等的糟心事。
“我们的都在箱子里，没带出来啊。”
金晴本来想忍着，无奈冰凉的啤酒越来越刺激自己的小腹，那种紧缩的垂坠感让她坐立难安，不得己只好跟闺蜜们说自己先回去。
两人本想跟她一起，但金晴并不想扫了闺蜜们的兴致，便自己独自打车返回酒店，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钟。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金盛穿着一双破拖鞋**着上身跑去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爷爷、奶奶，新村长带着俩警察来了。”
正在准备早餐的爷爷奶奶急忙关掉火，放下手中的锅铲跑去开门。
仅仅几米的路，二老的心里活动却异常的丰富，他们在心里搜索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或者是金盛是不是又在外面调皮捣蛋了。
“你好，我们是镇派出所的，这是我们的证件。”
“请问你们是不是金晴的爷爷奶奶，金玉宽和赵纯？”
二老听到金晴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这孩子刚刚出去玩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虽说心中担心无比，但还是在安慰着自己，毕竟昨天晚上才通过电话，也许只是在外面惹了祸或者丢了钱包。
“对，我们是。”
“我们接到沪阳市振北派出所的通知，你们的孙女金晴今晨遇害。”
“请尽快启程前往沪阳市振北派出所，这是案件负责人銮警官的电话。”
“节哀。”
两位警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刚刚经过高考的洗礼，人生才正要启程，却突发意外，奶奶赵纯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瘫倒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哭声中透露着无比的悲伤。
爷爷金玉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接过警察的纸条后抱着自己的老伴，两行泪水顺着涨红的脸庞默默流下，没有赵纯的撕心裂肺，原本刚强的心已经被这个消息一击震碎。
“金叔金婶，先别急着哭，也许那边的警察弄错了呢。”
新村长看见悲痛欲绝的二老，赶忙安慰着。
“对，爷爷奶奶也许他们就真的搞错了。”
“我姐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怎么可能出事。”
原本被噩耗定在原地的金盛听到村长的话，心中燃起最后的一丝火苗。
“盛子，你把奶奶扶上床看着奶奶，我现在就去城里。”
为了这最后的机会，金玉宽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他要以光速赶到沪阳。此时在他的心中已经产生画面，在那幅画里面，自己掀开盖着尸体的布帘，里面的人并不是金晴。
“金叔你放心去吧，我让我媳妇过来帮着照顾金婶。”
看到金家的遭遇，村长也希望能尽一份薄力。
金玉宽随便拿了点东西和钱之后，坐上警察的车直奔县城，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的站票赶往沪阳。
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在他周围的人有说有笑，计划着旅行的线路，聊着家乡的美食，唯独金玉宽脸上的表情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在心中无数次想要为自己点燃希望之火，却又被黑暗中袭来的狂风所熄灭，如果事实如此，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金盛和老伴交代。
尤其是金盛，他的父母离家多年撒手不管，从小受尽欺辱，姐姐一直是他的护盾与他灵魂相拥，没了父母再没了姐姐，金玉宽不知道孙子会不会做出傻事。
这次，幸运的女神没有用她的光环照耀着金家。
金玉宽掀开布帘的那一刻，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样，摊在床边。
“晴晴，你醒醒啊！晴晴！”
他一手抚摸着金晴没有血色的脸庞，双眼如同开了闸的水库，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叔叔，您先冷静冷静。”
“我们知道您很伤心，我们希望您配合我们缉拿凶手。”
“帮您的孙女报仇，也算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几个民警把他扶起来，坐到走廊的长椅上，让他缓一缓心情，等下好做笔录，而金晴的尸体则会在尸检完成后被金玉宽带走。
在銮警官的安慰下，哭泣了将近一个小时，几度晕厥的金玉宽总算恢复了些意识，也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看到金玉宽逐渐平静之后，銮警官开始询问，主要是想知道金晴平时的人际关系。
不过从金玉宽这里能得到的有效线索少之又少。
在金玉宽的眼中，金晴是一个懂事、爱家、善交友、学习成绩好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和社会闲散人员鬼混。
这么多年，金晴基本上都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家庭好不容易摆脱了贫困，金晴只是想要一次毕业旅行，而且是第一次外出旅行，没想到一朵刚刚开放的鲜花便瞬间凋零。
“警察同志，我家晴晴到底是怎么没的？”
金玉宽心中不甘，他想知道自己的孙女到底因何殒命。
銮警官把到目前为止所知道大概的情况告诉他，今天一早接到一名环卫工人的报案，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建筑工地外面的围墙边发现一具女尸。
警察和技术人员到达现场后进行勘察，正好金晴的闺蜜们来报案，这才判断出尸体的身份。
根据环卫工讲述，当时的女尸被一堆水泥袋子盖着，她刚捡起一个袋子便看到了一张女性的脸，随即报警。
在现场勘查中看到，现场没有血迹和打斗痕迹，但是死者身上有明显挣扎过的痕迹，这就说明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
金晴手臂、颈部、腿部有多处抓伤，右手中指的指甲盖里有一块皮肤，衣服破损严重，内裤丢失在现场没有发现，性器官撕裂，下体有血迹，有三根男性的阴毛。
就在金玉宽以为金晴是被侵犯致死的时候，銮警官的一段话让他惊掉了下巴。
銮警官说，除了这些最明显的线索之外，就是隐藏在金晴大腿内侧发现三处针孔，现在怀疑金晴的死因是吸毒过量。
“什么？吸毒？”
“我孙女绝不可能吸毒。”
金玉宽想过孙女的一万种死因，但是吸毒绝对不在其中，他知道金晴的人格和平时交际的圈子，他宁可相信金盛吸毒，也绝不相信金晴会吸毒。
“您孙女可能是被迫吸毒。”
“现在一起还要等化验结果，金叔您先在附近休息下吧。”
几名警察将金玉宽搀扶到附近的宾馆，同时警察的调查以及询问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尤其是对金晴两名同行好友的询问。
根据两个女孩的交代，金晴独自一人离开KTV并且返回酒店，交通工具为出租车，而在警察的调查当中，酒店的前台以及监控均没有看到金晴的身影，现在那个出租车司机是最大的嫌疑人，也是破案的关键。
若出租车司机是凶手，他具备搬运尸体的交通工具；若他不是凶手，则有可能是最后的目击证人。
金玉宽坐在酒店里坐立不安，每每拿起电话想要拨出家中的号码，最后关头又放下电话，他不知道如何向家里面交代，就这样拿拿放放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酒店的电话响起，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金晴的死因是精神类药物摄入过量，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左右。
警方的尸检报告显示，金晴是由大腿内侧注射过量的毒品而死亡，这种毒品是新型的致幻剂，如今全国发现的案例不超过20宗。
根据各大研究机构出具的报告，这种药物微量摄入会致人兴奋，少量摄入会产生幻觉，大量摄入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快感并在兴奋之中死亡。
这种致幻剂在上个月刚刚被列入管制类药物和毒品的名单，所以不可能从正规渠道购买，凶手必定是瘾君子或者毒贩。
除了死因，还有另外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浮出水面，那就是金晴指甲间的皮肤组织和体毛。



 第四章成长

根据报告显示，那块皮肤组织和那三根阴毛属于两个不同的男性，这就证明凶手是团伙作案，如果出租车司机是参与者之一，那么只要抓到他就可以找到他的同伙。
銮警官带人兵分多路，一路人马继续负责追踪出租车，一路人马查找毒品的来源，一路人马排查走访酒店附近的商户和监控探头。
所有人都希望通过这几个方面的侦查可以破案，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案发当晚的出租司机已经找到，事实证明他并不是凶手，也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另外两条线，寻找毒品难上加难，走访排查也没有任何发现，酒店周边监控探头很少，发现尸体的工地附近更是一片漆黑。
銮警官的心中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接手过的命案侦破时间就没有超过3天的，命案必破、安抚灵魂、守护法律一直是他的宗旨，如今这样一个棘手的案件，不仅涉及人命跟新型毒品还有关联。
如今犯罪分子消失在暗处，有大量线索需要寻找，单单振北派出所人手有限，銮警官上头希望可以增加人手成立专案组。
几天后，金玉宽被通知可以带回金晴的尸体，回到老家进行安葬。
金晴的葬礼上**肃穆，她生前友善待人和睦，班上的同学都是她的朋友，谁都没想到一个月前还在一起玩耍的人，如今却走向阴阳两条路。
作为陪葬，那张崭新的入取通知书被放在金晴的胸前，她曾说过“希望可以学医，让家人朋友更健康的活在世上。”
高考结束后，她打开了通往梦想的大门，却被夺走了更重要的生命。
追悼会上充斥着哭声，奶奶赵纯哭得几度晕厥，全靠着金玉宽和金盛的搀扶才勉强站立。
金晴的好友莹莹和阮文娟边哭边责怪着自己，那一天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如果那天不喝酒保持清醒，也许真的可以帮助好友躲过这场灾祸。
不过人生没有如果，心碎如渣也无法拼凑回曾经那朵娇艳的小花。
其实最受伤的还是金盛，对于他来说，姐姐已经是超过母亲的存在，在人生的初级阶段，若不是姐姐的帮助和教育，自己可能早已不堪霸凌，成为家中最先走的那个人。
金晴的爱是他冬日里的暖阳，照亮内心每一个灰暗的角落；而金晴的教导则帮助他懂得如何面对人生，如何做一个勇敢的男人。
曾经姐姐告诉金盛，无论世界如何都要保护这个家，保护日暮的爷爷奶奶。
现在金晴不在，最大的伞被风吹走了，羽翼未丰的金盛还不自信撑起这个家，但是他要努力去做。
除了照顾这个家，金盛的另一个愿望就是报仇，他希望可以亲手抓住那些凶手，祭奠姐姐在天的灵魂。
于是就在此时，金盛在心中暗下决定，警校、一定要考上警校，抓尽天下的毒贩，还世界一片净土。
追悼会在一片哭泣声中结束，祖孙三人从此与金晴作别，短暂的人生，短暂的幸福与温馨，人的一生永远不知道何时离别，也许就在下一秒。
生活还要继续，金盛也要成长，现在全家的关爱都倾注在金盛身上，金盛因为此次打击爱玩的性格也收敛了很多。
上了高中后，努力加上自身学霸的体质，三年时间让他的成绩横扫全校甚至全县，他初中的两个朋友魏友生和曹俊月时常调侃，问他在哪做的大脑移植。
如此好的成绩，金盛一下子成为全县的名人，不光是班主任和校长，就连县教育局的局长都预感，全县历史上第一个清华北大生即将诞生。
在班级，班主任对他保护有加，差生休想接近；在校园谁敢找金盛的麻烦，校长反手就是一个记大过处分甚至开除。
就在高考报志愿的那一刻，金盛的决定让所有领导都坐不住了，他的第一志愿居然是“沪阳刑警学院。”
虽说也是一本，但是却和别人以为的清华北大相差甚远。
县长主动带人来到学校与金盛约谈，希望在上交之前他可以更改志愿，金盛决绝地表示自己非“沪阳刑警学院”不去，因为在那张志愿表上，除了第一志愿的这所学校外，根本没有出现第二个学校的名字。
领导们拗不过他，又不可能不让他高考，便尊重他的决定。如此一来县城里第一个清华北大学子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高考放榜的那一天，金盛并没有早早地守在电话前，等待着零点的那一刻拨打电话查询，因为他心里有底。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着他，在考试的过程中，基本所有的题目中的知识点都是自己重点复习的，全程几乎没受到阻拦就完成了测试。
这边金盛不慌不忙，爷爷奶奶倒是急破了头不断催促着他：“盛子啊，赶紧过来准备好，全村人都等着呢。”
金盛迈着四方步，摇晃着肩膀从自己的房间走出，一种满分的自信直冲天灵。
“爷爷奶奶，你家状元来啦！”
“赵叔好，什么时候来的？”
“哎呀，李婶儿也带孩子过来啦。”
“村长这么晚还没睡啊。”
他掀开爷爷奶奶房间的门帘，刚刚用破浪的气势喊完，语气立马怂了起来，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挤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等待着状元的诞生。
原本自信满满的金盛，在全村的注视下按键的手居然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拨打三次才按对号码并输入正确的身份证号。
电话中的语音服务正一字一字清晰地说着金盛的分数：数学148分、语文140分、英语143分、理科综合296分、总分727分。
“盛子，怎么样啊？多少分啊？”
奶奶看见他沉默地放下电话，脸上一点表情没有，还以为金盛考砸了，焦急地询问着分数，爷爷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明年复读的事情。
“727！！！”
“沪阳刑警学院，我来啦！！！”
金盛真臂高呼，一把把爷爷奶奶抱入怀中，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爷爷奶奶多年的含辛茹苦，也知道让姐姐沉冤昭雪的机会越来越近，因为这三年的时间，当年的命案没有任何进展。
“盛子，拿着，这是我跟奶奶给你的礼物。”
爷爷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袋子，递到金盛的面前，金盛接过来摸了摸，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爷爷，这是？”
“你拆开就知道了。”
金盛把礼物拆开，竟然是一部新款的智能手机。
“爷爷，这……这得多少钱啊？”
金盛拿在手里犹豫着，有点不敢收下
“拿着吧，现在年轻人都用这个。”
“到了学校你要交朋友，要和我们联系，你需要它。”
手机虽然很贵，但是金玉宽一点都不心疼，只要条件允许，他愿意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给金盛，如果有需要，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孙子一生的平安幸福。
金盛拿着手机，回想起当年为了出去玩从爷爷奶奶手中“骗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邻居们也纷纷送上祝福，那些带着孩子来的邻居还不忘以金盛为榜样，教育自己的孩子。
由于过于兴奋，金盛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醒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省去了洗脸和刷牙，金盛直奔餐桌，准备大快朵颐。
“金叔金婶儿，你孙子上报纸啦。”
村长大步从外面跑进来，把报纸递到金玉宽面前。
《历史首次，全省理科高考状元来自农村》头版头条的标题报道着金盛的成绩。
金玉宽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而金盛则又高兴又害羞，这下子自己全省都出名了。
就这样，金盛顶着高考状元的头衔来到“沪阳刑警学院”报到。
站在学校门口，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的国旗和国徽，门外熙熙攘攘前来报到的人群，在进入学校的那一刻起，自动变得肃静起来。
金盛被分配到406房间，寝室一共四张床位和书桌柜子，他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挑了一个靠窗的床位后，便整理好内务等待着其他的室友。
不多时，大家陆陆续续进入寝室，每一个人进来，金盛都会从位置上站起打招呼和介绍自己，并且主动帮助室友搬运行李。
外省的同学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小子真帅，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样有模样，别说女人会被迷倒，就连男人都可能被他“掰弯”。
而省内的同学在听到金盛的名字后，除了感叹他的样貌，还觉得特别的梦幻，因为自己居然可以和全省高考状元同寝度过大学四年的时光。
就这样，金盛、古力同、方信恩、韩焕组成了沪阳刑警学院“最强四人组”，当然这个名号也是他们自己封的。



 第五章你打我啊

最后的轻松时光在午饭结束后便戛然而止。
几个人正捧着肚子，慢悠悠的在操场上晒着太阳，突然从学校的广播中传来了集合的声音。
一群新生被集中在操场上，面对他们的除了老师、校长、导员还有从军营中抽调出来的教官。
校长只是做了简短的开学致辞，其中的内容除了对新生的欢迎，还有学校的规范准则。
沪阳刑警学院在行为规范上实行准军事化管理，从内务到礼仪规范几乎与部队一致，规定每周末两天的休假时间，周日下午还必须回来集合点名，如有任务，可能会全年无休。
而在学习成绩方面，“沪阳警院”的口号则是向清北看齐，别的警校想要拿到学位，需要英语四级，而沪阳警院则要求所有学生必须达到六级。
因为是西南边境省份的中心城市，除了英文成绩，若想留在本地的公安系统中工作，必须学习一门境外小语种，以应对沪阳市日渐增多的外来人口。
这沪阳警院的军训可不是走过场做样子的，要求是异常的严格，金盛自认为从小种地干活，一身的体力无处安放，结果只用一下午的时间，便把他给练得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标准的军姿，从1点半开始直接站到5点半，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动不动地暴露在艳阳之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是铁板上的牛肉，用力地吸一口气，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四溢的油香味儿。
身边的同学一个接着有一个地倒下，教官把他们搀扶到树荫底下恢复体力，金盛的三个室友也都相继倒下，唯独他还在靠毅力坚持着。
“这特么谁能受得了啊！”
一个胖胖的男生坐在树荫下，抱怨着第一天就必须承受的高强度训练，声音虽小，却依旧被耳尖的教官听到。
“坐在树荫下的那个男同学，起立！！！”教官语气严厉，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教官我，真的是头晕，站不……”
“我让你起立！！！”
教官根本不给男生辩解的机会，以命令的口气强制他的屁股离开地面。
“叫什么名字？”
“朱彦龙。”
“大点声！”
“朱彦龙！”
教官环顾着四周，让所有人都站起来，仔细聆听自己的训话。
“你们不是不能动，不能说，但是不要让我看到、听到！”
“今天在场的人，都是未来要成为一线干警的人。”
“试想一下，有一天你们去蹲守一名毒贩，就因为一个声音，一个动作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放走了那个本应该接受法律审判的人，让他继续危害社会，后果会是怎样的？”
“只会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承受本不属于他们的痛苦。”
“如果你们连这一点忍耐力都没有，我劝们没不要做警察。”
“既然走进这所校园，在你们出去之后，一定要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警徽。”
教官的训话，让朱彦龙默默低下了头，如今的校园生活已与高中的时候完全不同。
这一天的晚饭，所有人都吃得异常的得多，曾经那些米饭按粒吃的小公主，吃起饭来也都如饥饿的野兽，手中的碗一次没放下的往口中扒着饭，之前靠着奶茶续命的日子已不复存在。
集体的生活是辛苦的，也是快乐的，晚饭后的集体娱乐时光充满了欢声笑语，训练完还体态犹如丧尸的同学们，一起坐在星空之下，玩得已经忘却了白天的疲惫。
****的同学聚在一起，也带来了五花八门的才艺，唱歌的、跳舞的、RAP的、讲段子的、原地翻跟头的，只有想不到的才艺，没有这些同学做不到的事情。
其中一个叫傅沛昭的男生，更是以一首自弹自唱的原创情歌，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全班仅有的三名女生全部化身他的迷妹。
傅沛昭的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股天之骄子的感觉，毕竟是市局长的儿子，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有这点傲气怎么可能。
如此精彩的才艺过后，轮到金盛出列表演，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
这么多年除了学习、种地、跟朋友扯皮，也不会什么才艺啊，早些时候家里困难又没钱，等条件好了又开始专心学习备战高考，总不能给大家表演一手做题吧。
“金盛，快点，挺大个个子，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在一旁的教官看着金盛半天没动作，便催促起来。
这一催，金盛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教官，我能去拿个道具吗？”
“给你两分钟时间。”
教官以为金盛要回宿舍取乐器之类的东西，脑子里还在幻想着一个大帅哥在星空下弹吉他的场景，没想到金盛居然一头扎进附近的草丛中，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两分钟到！”
随着教官一声吼，金盛手里拿着个东西，从黑暗中跑回来，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之后，把它交给教官。
“教官，我也不会什么才艺。”
“你用这树枝打我，我就站圈里，你要是能打到我，我就自罚50个俯卧撑。”
教官诧异地看着手中的树枝，整个人都震惊了，送走过无数批军训的大学生，头一次见表演才艺要求挨打的。
“行，那我来了啊。”
教官也不示弱，既然有学生要求，自然要配合，周围的同学也被这新奇的才艺吸引，安静地看了起来。
“嗖……”
第一下教官并没有用力，树枝不快不慢地打向金盛的左小腿，金盛一个抬腿，配以花样滑冰般的原地旋转，成功躲过了教官的攻击。
“哎呀，小伙子可以啊，再快点能顶住不？”教官已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但内心已经开始动真格了。
“没问题，你多快我都能躲过去。”
金盛虽然语气不嚣张，但是内容却委实很欠揍。
教馆一听，这是要下战书啊，双手掰了掰手中的树枝，准备全力进攻。虽说是动真格的，但是教官依旧懂得分寸，只打金盛脖子以下的部位。
这一次，“嗖……”的一声更加尖锐，仿佛一架小行飞行器高速掠过耳边，在晚上的灯光下划过一道光影，直奔金盛的肋部。
金盛身子往后一猫，整个人的中心都压在向后凸出的臀部。
教官见已觅得破绽，一记劈斩打向金盛的肩膀，怎料这年轻人平衡感过人，腰腹力量强如野兽，下盘稳如不倒翁，向前猛地一发力再次闪过攻击。
看的同学们是纷纷鼓掌，这辈子第一次看“挨打”，居然可以如此精彩。
两人的一攻一守精彩至极，不过金盛明显靠着防守占据主动，以灵活多变的原地走位，领着教官的攻击线路。
最终五分钟过去了，金盛毫发无伤，教官也咧着嘴乐得其中。
“好，我没打到自罚50个俯卧撑。”
教官虽然没下赌注，但是也觉得自己是输了，便自罚50个俯卧撑，这也将今晚的集体活动的热情推向**。
“金盛，你这招哪学的？”教官拍拍手从地上爬起来，好奇地问着金盛。
其实不光他好奇，在场所有的人都好奇。
“哎，说出来还有点悲伤。”
“小时候总被别人堵在角落里欺负，跑不了就只能在原地来回躲。”
“然后等我姐来救我。”
金盛说得轻描淡写，嘴边还挂着笑容，大家也都跟着一起笑，权当金盛说的是个笑话，怎知这是一件真实的校园霸凌，亲人离别的悲惨故事。
眼看时间快到九点，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开始了，那就是推选班长。
每人一张纸一支笔，匿名投票，谁得票多就是谁。
最终金盛以两票都微弱优势战胜傅沛昭，成为班长。
金盛在听到结果后，站起来对着全班鞠了一躬并表示感谢，他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菜鸟，态度谦虚地说着自己一定会好好完成班长的工作，并多多学习。
其实金盛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班长，他的愿望本来是好好学习尽快毕业当上警察，没想到凭借着挨打的本领竟然当上了班委。
同学们把掌声送给金盛，混杂在掌声之中的，还有人群中一双嫉妒的眼睛。
从此，金盛过上了早起晚睡的生活，每天早上提前到操场，待同学集合后点名；带队出操、带队去食堂吃饭；晚上睡前还要点名并上报，还要检查各寝室熄灯的情况。
军训结束后，学校开始正常上课，学生会的骨干们也纷纷返校开始了活动，金盛也以班长的身份去参加第一次会议，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首先，让我们欢迎新同学，参加学生会的会议。”
“新同学们先介绍下自己。”
正在本子上画小人的金盛被这甜美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本以为女警的声音都带有铁娘子的风范，没想到居然在警校还能听到如此甜腻的声音。
“大家好，我1班的班长金盛。”
金盛有点害羞，说完才和学生会主席四目相对，没想到那个声音甜美的女生居然是金晴的闺蜜莹莹。
此时的莹莹早已褪去了吃货的秉性，当年胖胖的身材已经变得健美修长，一头齐耳的短发在她没开口前让她显得干练至极，开口说话时则变成活脱脱的萝莉御姐。



 第六章我帮你

眼神的交汇，让莹莹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帅哥是谁，心中那股愧疚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过会议上很多人，自己不好表现出来，便维持着笑容继续主持会议。
“我叫冉再莹，现在大三，是你们的学姐也是学生会主席。”
莹莹介绍完自己，金盛便觉得奇怪，她和自己姐姐金晴一样的年纪，是同班同学，如果姐姐还在世应该已经大四才对，为何她才大三？
自从进入警校的第一天起，金盛就怀着一颗探案的心，凡事都想追求个真相，尤其这件事还发正在熟人的身上。
会议倒也没什么内容，主要就是布置接下来的学生会活动，让各个班长回到班级准备好，毕竟大学的生活要远比高中时期丰富多彩。
阳气如雾的学校有如此美女，必定不乏追求者，会议结束后一群人围着这个美女学姐问东问西，不过最终目的还是跟她要联系方式。
这种阵仗莹莹见得多了，绝对不会像乖乖女一样，你要我就给。
她把所有人拖进一个群里，并且设置了不可以通过群添加自己为好友，相当于把每一个群成员都置于公共场所，任凭你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好意思在群里多说什么。
莹莹送走一个又一个同学，唯独金盛还坐在座位上没有起来，也没有过来询问什么问题。
现在房间里也就只剩他们两个。
“金盛，还不走？”
“我可要锁门了。”
“那个莹莹姐，能不能聊一下？”
其实莹莹还没做好和金盛聊天的准备，她知道金盛从小没了父母，金晴是他最爱的人，莹莹还不知道该如何跟金盛解释这一切。
“额……好。”
金盛提着一袋子材料和莹莹一起走出大楼，两个人并肩走着，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时候金盛发现莹莹的皮肤要好过绝大多数警校的女生，每天风吹日晒并没有让她的皮肤暗淡生斑，反倒是在阳光之下有一种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感觉。
“那个……金盛。”
“你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莹莹双手把书抱在胸口，不敢抬头看金盛，小声地说着话。
“没事，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这事也不能怪你。”
“如果当时你也在场，可能出事的就不光是我姐了。”
金盛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当年莹莹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歹徒最少是三个人，只凭两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对手。
“不过莹莹姐，我想问你个事情。”
“你跟我姐是同学，为什么刚刚大三啊？”
莹莹本以为金盛会问当年事发的情况，没想到是好奇这个事情。
“因为我接受了一年的治疗。”
她告诉金盛，在那年出事后，本应该远赴北方上大学的她，因为心理疾病放弃入学，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复读一年高三。
后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家里不想让她走太远，希望她能当个警察，毕竟听起来要安全很多，所有就选择了沪阳刑警学院。
“金盛，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你就找我，我加你微信。”
“记得千万别把我的微信号告诉别人。”
莹莹是真心想要帮助金盛，虽说她不能代替金盛的姐姐，但是起码生活上的困难，她希望可以帮金盛一把。
金盛没有拒绝莹莹的好意，因为他知道这样也许会让莹莹好过一些。
“金盛，见到学生会主席啦？”
“听隔壁班的说，那小姐姐漂亮到爆啊？”
金盛刚回到寝室，几个舍友就围上来，询问着关于莹莹的情况，在这男性荷尔蒙爆炸的空气中，哪怕一粒花粉也会带来花海般的万里飘香。
“都一边儿去，你们这就是太闲了。”
“都不用考试的么？都不用冲段位的吗？”
金盛并不想把自己和莹莹的关系说给这些食肉动物听，怎奈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好好解释一番。
正当金盛准备拿起桌上手机的时候，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微信出现在屏幕中央。
发件人的备注姓名是“学生会主席莹莹姐”，而内容则是“金盛，我这周末回县里，有什么需要带回来给你的吗？”
这一条微信直接让这个寝室炸开，一众人瞪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无比惊讶地看着金盛。
“我X，这么一会就发展的这么快了？”
“金盛，牛X啊！”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帅气的敏捷型学霸，居然是个情场高手，短短一个会议的时间就搞定了那美女学姐。
“她是我姐的同学，我也没想到在这遇到。”
“你们啊，可别在外面瞎传。”
“到时候莹莹姐要是听到风声，会打死我的。”
金盛一看，现在不解释解释实在是不行了，要不然自己就要成为全校的情敌，到时任凭自己挨打能力再高，也打不过全校千八百个警察。
“哎呦呦，还莹莹姐。”
“听得我整个人都震动了。”
几个室友一边捏起个嗓子互相叫着“莹莹姐”，一边原地震动起来。
“好好好，服了你们。”
“这样吧，你们不说，这周日请你们喝酒，正好也是我生日。”
他知道不拿出来点正经东西安抚这些风骚的灵魂，自己的事儿早晚败露。
听到请客喝酒，室友们才各自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继续打起游戏。
而金盛则拿起手机回复着莹莹的消息“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的”，回复完便玩起手机。
经过几天的观察，这几个损友真的没有把事情宣传出去，身为男子汉的金盛自然也要说到做到，周日下午点名之后，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并带着几个哥们坐在路边的烧烤摊前。
金盛把菜单放到桌子中间，让他们随便点，室友们虽然嘴贱，但是也都知道金盛家中虽然不穷，但也不富裕，点的都是最经济实惠的下酒菜。
开饭之前，哥儿几个从背包里偷偷掏出一卷红绸放在金盛面前，并且告诉他是生日礼物，让他自己拆开。
金盛小心翼翼地滚动着红绸，总觉得此中有诈，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飞出一把刀，不过最终也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只不过是一条写着金色大字的横幅。
“热烈庆祝金大帅，警院元年生日快乐”金盛看着横幅，心中有温暖也有无奈，温暖的是一众好友为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无奈的是，他们正逼着自己举起横幅拍照，并发朋友圈。
“感谢好兄弟们，有你们生日才快乐。”金盛的朋友圈发出去还没五分钟，手机便响起来。
“金盛，我是莹莹，你在哪吃饭呢？”
“东门的烧烤摊。”
“你等我，我有东西给你，无论多晚我不到你不许走。”
不等金盛反驳，莹莹就挂断电话，用那标志性的蜜糖音给金盛下了一道死命令，俨然一股上级对下级的模样。
“那个……莹莹姐说过来。”
金盛面部僵硬地说着刚刚的电话内容，几个室友瞬间兴奋起来，有要回去换衣服的，有要洗头洗澡的，结果都被金盛牢牢摁在座位上。
酒菜上齐，金盛作为主角先干为敬，几个男人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聊着天气氛异常欢乐。
大概每人喝了两瓶酒之后，莹莹拎着个大纸箱走到金盛身边
“金盛，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几个人顺着这甜如蜜的声音看去，这学生会主席可比传闻中的漂亮百倍，皮肤白得发光，在月光的映衬下活脱脱月光女神，一双杏仁眼散发出凌厉而又迷人的光芒，让身边的人又爱又怕。
“HI，我是大三的冉再莹，也是学生会主席。”
莹莹还不忘礼貌地跟金盛哥们儿打招呼。
“你……你……你好。”
三个傻小子在莹莹面前立马怂了起来，说话都开始结巴。
“这是什么？”
金盛接过大纸箱，掂量一番，还挺重。
“我周末去看了你爷爷奶奶，他们都挺好的叫你放心。”
“而且我们的事儿，也都告诉他们了。”
“从他们那知道你没有电脑，正好今天你生日就当生日礼物送你了。”
原来莹莹在看到金盛朋友圈后告诉金盛别走，是去给他买笔记本电脑。
“你们的事儿？”
三兄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金盛，此时此刻他们觉得金盛恋爱的事情已经实锤了。
金盛没有理会几个损友，因为他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莹莹姐，这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你就收下吧，不会算你受贿的。”
“这东西无论是学习还是玩，你总归用得上。”
“怎么婆婆妈妈的，让你收下就收下。”
莹莹一瞪眼，金盛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吃了， 乖乖把箱子放到脚边，并且邀请晴晴坐下一起吃饭。
“莹莹姐，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我吃过了，给我拿瓶啤酒吧。”
“这么高兴的日子，当然要喝点了。”
就这样，一场男人间的聚餐，因为莹莹的加入而变得更有活力，起初还尴尬的几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话也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火热。
莹莹听着几个男生讲笑话，不停地捂嘴笑着，时不时还把头靠在金盛的宽厚的肩上。
而金盛也能感觉到一股花朵般的香气从莹莹的秀发中散出，通过呼吸进入血液，再流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章这种感觉我不知道

酒桌上的气氛逐渐升温，但是学校的纪律大于一切，眼看就到必须回学校的时间，几个人虽意犹未尽，却不敢在多停留一秒，匆匆结账便离开这里。
今天也算是自从金晴出事以来，莹莹笑得最开心的一天，因为金盛的出现，她终于能做一些补偿金家的事情，钱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情才是今生最难还的债。
让她觉得欣慰的是，金盛并没有责怪自己，她没想到金盛居然是一个如此宽宏阳光的男生，这也给她的心理以极大的治愈。
她希望把金盛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但是每当余光扫过金盛帅气的脸庞，少女的春心总是会不自觉的胡乱跳动。
在酒桌上的时候，莹莹倒是没感觉出什么不妥，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依旧意识清醒谈笑风生，还记得时刻告诫自己，不可以在私人时间里展现的太过强势。
刚从酒桌站起来，感觉到不好，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好像有个人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拼命地往外甩。
莹莹想要维持形象，尽量保持清醒，但是她的脑子和脚下都不允许，飘乎乎地开始迈着大步，没走两步便栽倒在路边。
“喂，莹莹姐可别在这睡啊。”
“到点不回去可是要挨处分的。”
金盛拍打着莹莹的肩膀，摇晃着她想让她清醒起来。
无奈莹莹是在是喝得太急，太醉，嘴里嘟囔着胡话，怎么都爬不起来。
“想啥呢，把她背回去啊。”一旁的室友古力同急忙拿走金盛手中的大纸箱，好让他腾出手来背学姐。
恍惚之中，莹莹好像听到了古力同的话，嘴里一直反复着“背我……背我。”
眼看时间就快到了，金盛也顾不及那么多，在朋友的帮助下把莹莹背在身后。
这是金盛第一次背女生，看着很轻盈的莹莹，背在身上居然重如千斤巨石，金盛能一直把她背回女生宿舍楼下，全凭着莹莹身上的那股香气。
莹莹身体里一直散发着淡淡体香，顺着鼻腔和毛孔游走在金盛的血液之中，他才知道居然喝醉酒的女人也可以如此的香。
这一路上，莹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做我弟弟吧。”
金盛知道她喝醉了，也没搭茬，背着她快步地想宿舍走着，边走边让女生关系网最广的室友方信恩联系认识的女生，到女生宿舍楼下等着。
终于在规定时间前到达女生宿舍，三个女同学早已等候多时。
“莹莹姐，到宿舍了，快下来吧。”金盛说了一句但是莹莹没反应“不下来我可要放手了啊。”
第二句刚说完，就感觉莹莹的整个身子自然下垂，双手却死死地勒着自己的喉咙，仿佛此刻自己正置身于八角笼之中，被对手用十字固箍得死死的。
此时此刻，他真想一记过肩摔把身上这个“挂件”丢到地上，无奈的是又不能这么做。
“做我弟弟吧……做我弟弟吧。”莹莹不断重复这句话的同时，头顺着金盛的后衣领钻到他的后背上。
金盛投降般地拍打着莹莹的藕臂，用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回答：“好的好的，你快放开我，我要死了。”
刚说完，便感觉颈部的压迫感明显缓解，同时一股粘稠的暖流正顺着背部向下流动。
“金……金盛，学姐她……吐了。”几个站在金盛身后的室友都看傻了，还是韩焕最先从呆滞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快把她拿下去啊！！！”
听到金盛的叫声，三个女同学赶紧把莹莹从金盛身上拿下来，半拖半扶地把她弄回寝室中。
之前萦绕在周身的香气，已经被呕吐物冲刷殆尽，金盛本想脱掉衣服跑回宿舍，却又想到学校不允许赤膊，只好顶着酸臭跑回宿舍洗衣服。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第二天一早金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来的，跑到操场之后，看见除了各个班的班长，莹莹也在场。
他偷偷地往莹莹的方向瞟去，发现莹莹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完全没有私底下小鸟依人的样子。
今天的课程不多，整个下午基本无事，金盛便在宿舍里摆弄着自己的新电脑，该装的软件一个不能少，尤其是LOL，终于可以在寝室和室友们开黑了。
“弟弟，生日礼物用上了吗？”
正当金盛准备先来一局试试手感的时候，莹莹发来微信。
他一看这个称呼，心里想着这个女人昨晚到底喝没喝多，居然还记得这档子事情。
“用上了，谢谢莹莹姐的礼物。”
“以后还是叫我金盛或者盛子吧，叫弟弟怪怪的。”金盛放下手中的鼠标，回复着莹莹的微信。
“我本来就比你大，叫你弟弟是应该的。”
“而且你别忘了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哈。”
看着短信的内容，金盛也懒得理她，爱怎么样随她把，毕竟这个姐姐还是很可爱的。
金盛修长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想回却又止住，把手机扔到一边，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先开一局来得重要。
就这样，金盛的段位蹿升之旅正式启动。
游戏生涯并没有影响他的学习成绩，整个年级唯一特等奖学金得主，各科目成绩稳居第一，常年压制第二名的高官子弟傅沛昭，这也让从被寄予厚望的傅沛昭心存嫉妒。
一年级的学习生活就这样结束了，这个暑假学校并没有如约放假，所有的学生被指派紧急任务。
一年一度的“沪阳市综合进出口博览会”在这个暑假又如约而至，这是沪阳市的传统盛会，各大省市领导、各行各业的知名企业家、国内外各大财团的代表均会出现在这场博览会之中。
这个占地几十万平万米的巨型会场中，每日将迎接十余万参观及采购人员，所以安保便是重中之重。
以本市的警力，很难在确保这长达一周的会议安全顺利的进行，所以每年都会从沪阳刑警学院中抽调在校生前往现场支援，这也算是警校生的一种实习工作。
警校的同学们被分在不同的组中，执行不同的任务，金盛、冉再莹、傅沛昭和两名一线警察被分在同一组，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北馆D13-1区到17区的治安巡逻工作。
“真高科技啊，莹莹姐你看那个机器人，像不像钢铁侠。”金盛被周围的高科技产品被吸引着目光，身为一个男生科技对自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那种齿轮之间摩擦的声音，堪比音乐般动听。
“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傅沛昭不懈地说着，斜着眼睛扫了金盛一眼，一脸看不起的表情。
“行了，别说话了。”
“现场这么多人，多注意注意别出事情。”
凭借着女人敏捷的第六感，莹莹明显感觉到傅沛昭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但是无论如何任务永远排在第一位，无论俩人私下有什么矛盾，在执行公务时必须团结一致。
五个人在这偌大的场馆里游荡在人去之中，一上午便感觉走断了腿一样，庆幸的是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件。
中午时间，为了不占用餐饮区数量本不多的坐席，一组人端着盒饭在安全通道里吃了起来，饭菜虽然普通，吃得却异常香。
傅沛昭一阵狼吞虎咽，第一个吃完饭，丢掉饭盒冲向地下停车场的洗手间，这个时间段，这里是整栋建筑里人最少的洗手间。
他捂着肚子，两步并成一步匆忙跑进去，用力推开门，本想赶紧冲到坑位，怎料奇怪的一幕让他屎意全无，停下脚步。
就在傅沛昭推开门的一瞬间，一名笔挺名牌西装、带着金表、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手中有个东西掉在地上，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傅沛昭拾起掉在地上的物品，放入口袋之中。
就是这一秒钟的动作，傅沛昭清楚地看到那个人捡起来的是一根针管。
“吸毒！”傅沛昭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他慢慢退后背靠着门，在里面反锁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那个男人：“刚捡起来的是什么？把它拿出来。”
傅沛昭语气凶狠，完全一副面对犯人的嘴脸。
“我为什么要给你？”男人根本不惧怕眼前的警察，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再警告你一遍，把刚刚的东西交出来。”这次傅沛昭的语气明显严厉几倍，双手也做好搏斗的准备。
“我有权力不交出来。”男人依旧不屈服，拒绝着就往外面走。
傅沛昭横在男人面前，一摔一擒干净利落地把男人摁在地上，同时把男人双手卡在身后带上手铐。
他把手伸到男人的包中，翻出刚刚放进去的针管，里面的药剂已经被注射一空。
“你叫什么名字快说！现在怀疑你藏毒、吸毒。”
手里拿着针管，傅沛昭感觉到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如果通过自己破获一宗贩毒案，那他将是沪阳市历史上第一位在校期间破获大案的警察，有可能还会荣立一等功。
任凭金盛成绩再好，也将被自己的风头盖过，警界的风云人物非自己莫属，到时身为市局长的父亲一定会以自己为荣。



 第八章终酿大祸

“放你妈狗屁，这是胰岛素。”
“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我还有重要的客户。”男人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胰岛素？你有病历本吗？你能证明吗？”
“蔡建成，沪阳顶云科技总裁？”傅沛昭一边读着名片上的文字，一边质疑着男人话语的真实性。
“你脑子有问题吗？谁出门背着病历本啊？”
“我告诉你赶紧放了老子，出了事情你可担待不起！”蔡建成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头上青筋满布，随时都要爆开的样子。
傅沛昭双手把蔡建成拎起来，“咣”的一声把他顶到墙边，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悬于空中。
“说，你有没有同伙，这毒品是谁卖给你的？”
傅沛昭依旧坚信自己的直觉，在他的眼中这就是毒品。
“我都说了这是胰岛素，放我下来。”
蔡建成在空中一脚踢中傅沛昭的嘴唇，牙齿与嘴唇的碰撞导致他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他舔了舔门牙，感觉两颗门牙已经松动，随时有脱落的可能。
“居然还敢袭警，今天你跑不了了。”
傅沛昭吐了一口血水，一把把蔡建成摔倒角落里，一肘直接打在他的眉骨上，鲜血顺着脸颊染红了他那身名贵的西装，眼睛也开始冒起金星。
“D5区停车场厕所，有人吸毒、藏毒、袭警请求支援。”
他虽然气愤，还想再打上两拳，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只是立功并非泄愤，便收手寻求支援。
没多久其他四名组员赶到，把两人都带回警务室，同时呼叫医护人员为二人包扎。
最终，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出炉，蔡建成注射的为真正的胰岛素，他在沪阳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有治疗记录。
“领导，要不你们再去查查，他要是针胰岛素，至于看见我慌慌张张的收起来吗？”
“一定是毒品。”
傅沛昭不死心，一心想要扬名立功的他不相信这只是一管胰岛素。
“打我的那个警察呢？”
“我他妈要告他，告到他家破人亡。”
“几千万的大单，就被那个傻B搞砸了。”
蔡建成在恢复清醒重获自由后，打开手机一看，本就愤怒的自己再次被浇上一桶油。
原定中午与日方采购商的午餐及签订会，正因为傅沛昭的出现无法进行。
日方代表在等待近一个小时后愤然离席，转头选择与竞争对手的公司签订采购协议，等待期间助理多次拨打电话均无人接通，在重获自由后与助理取得联系，才知道此事，不过一切都晚了。
傅沛昭哪受得了此等的叫嚣，他一脚踹开警务室的大门冲进去，指着蔡建成的鼻子喊道：“你别以为这次没事，你刚刚袭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你他妈的等着，我这就叫我的律师来。”
作为本地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出入各大会议市长见到他都会礼让三分，如今却被这毛头小子给硬刚了，他哪咽得下这口气。
没多久，蔡建成的律师便到达现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票记者。
现场极其混乱，警察不得不暂时隔离记者，仅允许蔡建成的律师进入警务室。
事态持续发酵，自媒体的传播速度惊人的快，很快此次事件便占据各大热搜榜的榜首，网上对事件的起因众说纷纭，这些消息同样传到市局局长傅华的耳中。
傅华的车很快到达事发现场，一身笔挺亮丽的警服，一尘不染的皮鞋，步履方正地走进警务室。
“你们都先出吧，这我来处理。”
傅华把命令其他警员出去，同时蔡建华也让自己的律师暂时回避。
“蔡先生，这是我儿子还在警校。”
“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没经验，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傅华摘掉帽子堆着笑脸，主动上前要跟蔡建华握手，但是蔡建华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他。
“小兔崽子，赶紧给蔡先生道歉！”
他走到傅沛昭身后，对着膝盖后面一脚踢下去，傅沛昭“咣”的一声跪在地上。
“我没错！他还打我了！他还袭警！他……”
傅沛昭试图起身狡辩，被他父亲又是一记个光打倒在地。
“蔡先生，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还请你宽宏大量不要计较。”
“傅局长，你我虽相识，但交情并不深。”
“我今天可以给你个面子不要赔偿金，但是今天的事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作为一个圆滑的商人，蔡建成知道何时进何时退，也懂得该卖的面子要卖，该争取的东西必须得到。
“作为一名警察，我一定依法处置责任人。”
得到了警察局长的保证，蔡建成才站起身走出警务室。
这一天，注定是改变傅沛昭的一天，事件结束后，傅华直接把他带回家中。
“小兔崽子，给我跪下！”
两人刚进门，傅华就呵斥儿子，让一个已经20岁的年轻小伙子，毫无尊严地跪在爷爷遗像前。
“现在媒体已经报道出去了，你的警察生涯也结束了，我们傅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抬头看着你爷爷的遗像，你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栽培吗？”
傅沛昭看着爷爷的遗像，记忆如同一页页书在脑海中翻阅着。
他出生于警队世家，爷爷从警期间多次荣利一等功，是全省警队的楷模；父亲破获大案要案无数，才坐到今天局长的位置。
“20年了，你什么时候拿过第一名？”
“人家背地里都笑你是千年老二，难道你就不知道羞耻吗？”
“好不容易盼到你考入警校，以为你以后可以成为警队一哥。”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如臭狗屎一般恶心，我真后悔当年让你妈把你生出来。”
是的，这就是傅家的精英教育，傅家的“冠军信条”，在傅华看来如果不做第一名，人生和狗屎也无分别。
父亲的话如万根钢针，字字戳向傅沛昭内心最脆弱最疼的地方，从小总听人说父亲严厉的背后是如山般的父爱。
但是他从小到大只感觉到父亲给予的，如山般的压力，安排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求自己必须拿到第一名，就算是拿到第二名，招来的也是非打即骂的对待。
有时，他会把不好的情绪向母亲倾诉，得到的回答都是“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正是这畸形的教育，让傅沛昭从小的目标并不是争第一，而是取悦自己的父亲。
但是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他从没见过父亲对着他笑过，曾经在警局里听到父亲对同事会心的笑声，他多么希望那个对象是自己，可是却从未实现过。
家里的相簿、父亲的手机中没有一张他的照片，更别提与他的合影，在傅华看来与这样的儿子合影是对自己的羞辱，就连傅家的族谱中都迟迟没有添上傅沛昭的名字，因为他觉得傅沛昭根本不配姓傅。
“滚！你给我滚！不能当警察就别进我们傅家的门！”
傅华说出了这二十年里傅沛昭觉得最绝情的话，就连在房间里的母亲青淑仪也赶紧冲出来想要控制住局面，看见傅华已经举起个花瓶想要砸向自己的儿子。
“好，傅华，我从此不姓傅，也没你这个爸！”
终于，傅沛昭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他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家庭中持续高压的精英教育模式。
“沛沛，这卡里有点钱你先拿着。”
“你爸正在气头上，过两天就好了。”
青淑仪挡在父子二人中间，把一张银行卡匆忙塞进儿子的手中，迅速将他推出门去。
就这样，傅沛昭的警队生涯结束了，人生等待他的是正是邪、是属于自己的自由，还是放纵过后的堕落，没人知道。
第二天，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被刊登在网上，当事人傅沛昭被开除学籍、校长辞职、从副校长往下的间接责任人全部降职或停止，整个沪阳警校来了一次大洗牌。
而金盛的警校生活也因为此次事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每晚9点前必须返校，周末双休改为周六单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学校并没有限制学生们在寝室里的个人生活，寝室四兄弟和莹莹的突然加入，让学习过后的召唤师峡谷大厮杀变的激烈异常。
虽然莹莹辅助的水平菜到抠脚，金盛却不敢在语音里评价半句，每当他想告诉莹莹如何打的时候，从语音里传来的都是“哪有弟弟教姐姐的，反了你了。”“你行你来啊。”
任凭金盛学习再好，也没学会如何搞定这个暴躁老姐。
大学生活精彩而又忙碌，金盛四年来一直都是警校传说中唯一的“三好一高”。
所谓的“三好一高”指的就是“长得好、身材好、学习好、段位高”，这也正是金盛整个大学期间的缩影。
他与冉再莹的感情，也仅仅停留在姐弟之情没有更进一步，金盛不是主动的人，他并不很懂得处理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他只知道莹莹姐很好看，闻着很香，对自己很好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而莹莹虽然有想过向金盛表白，但是心里却总觉得这样对不起已经离开的金晴，便迟迟没有行动。
就这样，两人一直联系着，莹莹进入警队从事行政方面的工作，金盛也始终保持着全校第一的成绩离开沪阳刑警学院，在南岸街道派出所中开启了全新的警察生涯。



 第九章警界生涯

一身崭新的警服，一头短发，一双燃烧着正义之火的眼睛，这就是金盛面对第一天工作的样子。
为了节省开支，他特意选择了较远的地方租下一套单间，每月才仅仅600块钱，以这个价钱在市区连一个厕所都租不下，更别说是他入职的南岸派出所片区。
南岸派出所的辖区是沪阳市有名的高档住宅区，那里南面毗邻大海，一排排海景洋房别墅，拥有私人海滩的五星级酒店，会员制的顶级会所、学费超贵的国际学校都坐落在那里。
整个街道一年365天都一尘不染，在那里海鸥的啼鸣、海浪的波涛替代了都市中的嘈杂，是现实世界中的世外桃源。
金盛能去南岸派出所任职，要感谢近年来沪阳市的高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外商和华侨前来投资，他们带着大笔的资金和大量的就业岗位，为整个沪阳市的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然，沪阳的房价他们也要负上相应的责任，这些富商都集中在居住在南岸这边，所以南岸派出所急需一名懂得英语和周边地区小语种的同事，而学霸金盛正好是最佳人选。
“您好，我是来报道的金盛，今天第一天上班。”
金盛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进了沪阳派出所的大门，谦逊地跟派出所里的一个中年警察打着招呼。
“你先坐着等会。”
“所长、所长、新同事来了！”
金盛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派出所里的同事，按照他的目测这些人里面年龄最低的也要超过45岁，基本都是男性，只有唯一一个女同事，也是能做自己妈妈的年纪。
“哟，你就是那个学霸是吧，挺帅啊。”
“我是这的所长，黄凯山。”
黄凯山把金盛介绍给所里的同事，同时也把同事们介绍给他，并且让所里的一名老警察冷冬带着他。
金盛一边主动握手，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新师傅，冷冬面相亲切慈祥，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没有压迫感，一度让他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上辈子是自己的父亲。
“小伙子，真帅啊。”
“你机会来了，我们片区什么都不多，就富婆多。”
冷冬以开玩笑的口吻跟金盛说着南岸辖区的实际情况，这个区域可以说是富豪的后宫，女人的天堂，工作日白天所有SPA会所和美容院通通爆满，据说一针十几万块的美容针不提前一个月预约都没有货。
而到了晚上，这些女人或是身着富贵，或是性感妖艳，陪伴着她们的男人们出入各大会所夜夜笙歌。
金盛这种高大帅气的小鲜肉，正合那些富婆们的口味。
“师傅你就别笑我了，我可搞不定那些富婆。”
整个上午，金盛除了学习和熟悉环境之外，一直在听同事们吹嘘着自己当年多么多么的英勇。
什么“孤身一人制伏十余名持刀歹徒”“凭借超高的思维逻辑，将一千余块尸体碎块完整还原，最终拼凑出被害者模样得以破案。”
“那我们这有没有发生过恶性案件啊？”
金盛听到这些老前辈颇为夸张的吹嘘，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侦破这种电影里才能出现的恶性案件。
“我们？你不知道我们这外号叫‘南岸养老院’吗？”
养老院，是南岸派出所警察们的自嘲，这里人少治安好，片区连续十年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前来报警备案最多的是宠物狗丢失，这里的每一个警察都感觉像是在养老一样。
其实他们也并不想这样，但无奈现实如此，唯一能让他们呈呈威风的就只有回忆里的事件。
冷冬给金盛解释过外号的来历后，他的心凉了半截，自己年纪轻轻难道就要开始老年警员的生活了吗？
他想要建功立业，想要为金晴报仇，不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毕竟要服从组织的安排。
就这样，金盛悠闲的警察生活开始了，凭借帅气的长相，出众的身高，在几次外出巡逻后，他成为了片区的明星警员。
正如冷山所说，那些在家孤独寂寞的富婆们纷纷找上门来，随便想个理由就要报案，而且专挑金盛当班的日子，她们在报案说话的时候，金盛明显能感受到富婆们炙热的呼吸，和浑身浓重刺鼻的假高档香水。
现在案件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丢狗，更有甚者穿着性感报警家中被盗，借机在家中勾引金盛，幸亏每次出警都有记录仪而且是和师傅冷冬一起，要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了半年，金盛感觉自己已经练就了一套金钟罩，任凭你再浪，我的内心依旧纹丝不动。
这天，金盛上班刚刚坐下，就听同事们拿着报纸讨论最近沪阳发生的大事件，研究应该投资哪一个股票，这一切就是因为今天的头条新闻《福尔默尔集团无限接近投资沪阳》。
对于这个高速发展遇到瓶颈的城市来说，这无疑是一剂强心剂，这个“福尔默尔”集团是国际知名的跨国企业，拥有多个领域的顶尖专利，尤其在科技、食品、医药方面，是全世界的佼佼者。
这样一个大企业若落户沪阳，保守估计将提供数万个就业岗位，同时带动各个产业的发展，将为沪阳的经济做出极大的贡献。
对于金盛这个刚刚毕业的小菜鸟来说，没有储蓄的他根本不关心买股票投资这些东西，他只关心是否会降低犯罪率。
这一天一切依旧，金盛继续一张扑克脸应付着那些富婆直到下班，临走前还不忘用手抽打几下自己的脸，以免患上面瘫。
就在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所长下达任务，也是金盛来到这里所要执行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任务，“晚上10点，扫黄打非临时行动，所有人加班与其他部门配合突袭片区会所。”
任务一下达，金盛终于感觉到久违的激情，会所里黄赌毒的奢靡场景在脑海里一遍遍放送，电视中男女低下头的照片也一张张涌现出来。
时间一到，多部门同时行动，突袭南岸片区内的三大会所，金盛和同事们突袭的是其中之一的“金域凌霄商务会所”。
这会所门面是相当气派，光是一层就有普通住宅三层高，四根罗马柱擎柱门口的房檐，四名门童一刻不停地帮助客人打开车门，欢迎他们的到来。
会所门口清一色的豪车，奥迪在这里都只能算是“穷人”，那些豪车的标志很多金盛见都没见过。
从车上下来的人形形**，有搂着美女的谢顶男人，有开车超跑的年轻小伙，也有争艳比美的社交名媛。
金盛听冷冬说，这“金域凌霄”只为会员服务，光会员费就要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瓶酒动辄上万，这里的服务生每晚小费不下千元。
金盛算了算服务生每月的收入，又想了想自己的钱包，真是佩服在这个片区还没被腐化的同事们。
黄凯山出示证件后，带头走进会所，里面的装饰更是金碧辉煌，山水园林古董壁画应有尽有，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微型动物园。
穿过大堂再往里走便是昏暗的舞池，强劲的鼓点，暴躁的电音，男男女女手拿酒杯在这里彻夜狂欢。
“我们是沪阳市警察。”
“关掉音乐，打开灯光，所有人回到座位，准备好你们的身份证。”
黄凯山走上DJ台抢过麦克风，火热的气氛被浇上一盆冷水，舞池里的人怨声载道却也只能乖乖照做。
金盛、冷冬及其他一部分警察被安排逐个包间检查，绝不放点一丝违法活动。
金盛站在包厢外走廊的尽头，只有一个房间门口特别显眼，门口居然站着两个穿西装的人。
这个包房同时也受到的冷冬的注意，他带着金盛直奔那里，距离门口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就被两个人拦住。
“这里有重要人物，有事情我们帮你转达。”
两个打手似的人拦住冷冬和金盛的去路，不让他们接近包间。
“例行检查，轮得到你们传达？”
冷冬觉得这个包间有蹊跷，说着就要冲进去，不过那两个人身宽体键，看起来就像是练家子出身，凭他和金盛两人根本硬闯不过去。
闻声而来的其他警员控制住二人，金盛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的画面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没有性感的美女，有没刺鼻的气味，也没有劲爆的音乐，十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两个年轻小伙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几瓶高档洋酒，没有啤酒的痕迹，桌面上还摆放着几个同一品牌的豪车钥匙。
“年纪轻轻这么没礼貌，你谁啊？”
一个年轻人歪着头斜眼看着金盛，似乎对他的闯入颇有不满，而且也根本没把他的警服放在眼里。
“所有人拿着身份证到走廊站好！”
金盛没有理会这嚣张的年轻人，继续执行着任务。
“你让出去就出去？”
“我们又没犯法，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说完赶紧滚，我们还忙着呢。”
年轻人根本不想配合，气焰嚣张至极，若自己不是警察的身份，金盛真的想冲上去给他一脚，踢爆他那副嘴脸。



 第十章大人物

这时，黄凯山闻讯赶来，进屋一看这些人里面，好多都是片区豪宅的业主，全部都是经营不同生意的老板。
“小张，怎么跟警官说话呢，要配合警察工作。”
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年***起身来，一副金丝眼镜，身材瘦高，谈吐优雅礼貌，一看就是个学识渊博的文化人。
“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便把名片递到黄凯山手中。
黄凯山拿起名片一看“福尔默尔集团亚洲区总裁”Wayne·Shaw肖韦恩，墨西哥和美国双重国籍的华人。
不用多想黄凯山便知道，这些本地老板是在洽谈业务，希望获得与福尔默尔集团的合作机会，从中分一杯羹。
“各位老板们，我们还是要按规矩办事，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是玉皇大帝来了，也得乖乖掏出身份证站在走廊里。
众老板齐刷刷地看着肖韦恩，只等他一点头，大家才把身份证拿出来到走廊等着。
所有人集合完毕，会所的老板急匆匆地远处跑来，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金盛本以为这会所的老板是个猥琐的大肚子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长相精美的高贵少妇叫苏玉玫。
鼻梁高挺眉眼电人，两片红唇可以撕烂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一条深V及膝的红裙下是笔直的双腿和白皙的美肉。
“黄所长，怎么又搞突击检查啊。”
“这都检查多少年了，我们会所也没出过事情啊，怎么还不放心。”
能看出苏玉梅是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嘴里还喘着粗气，但谈吐之间不失仪态，与警察聊天游刃有余。
“黄所长，能不能先检查这些老板啊？”
“这些人我可惹不起，尤其那个大总裁。”
苏玉玫把嘴贴到黄凯山的耳边，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黄凯山也是明事理之人，这肖韦恩手握投资的生杀大权，若真因此事把沪阳最大的投资项目搞砸，自己有几层皮也不够扒的，便指示警员率先检查那伙人和房间。
此时的金盛眼睛已经被这玲珑风韵的少妇所吸引，那种成熟的魅力是警校时莹莹完全不具备的，那种勾魂摄魄的气质，怪不得那么多有钱人愿意花重金来这里捧场。
苏玉梅敏锐地察觉到金盛的眼神，转头看向金盛的眼睛，还不忘抛一个媚眼，金盛躲闪不及，一朵带刺的玫瑰直射心脏。
“新来的小帅哥呀，真是俊俏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要是想来玩告诉我，不收你钱哦。”
苏玉梅调侃着金盛，这种撩汉子的话，她说出来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金盛收回眼神没有搭话，转身低着头就往包间里走参与搜查，在与苏玉梅擦身而过的时候，正好看到躲在身后的男孩，抱着苏玉玫的腿，怯生生地看着金盛，眉宇之间与苏玉玫颇为相似。
这一幕让他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个躲在金晴身后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那个还不能独立一切依靠姐姐的小男孩。
“别怕，叔叔是警察，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坏人的。”
金盛微笑着跟小男孩说，还不忘记做个鬼脸逗他。
包间搜查完毕，无任何犯罪痕迹，大老板们有说有笑的回到房间，继续商讨着赚钱之策。
行动结束，整个会所一如既往的遵纪守法，警察撤场后，音乐再次响起，夜生活狂欢继续。
“金盛，那女老板漂亮吧？你小子眼睛都直了，以后可要注意啊！”在车上，冷冬给金盛提了个醒，最漂亮的皮下可能隐藏着最毒的刺，如若招惹，一击毙命。
“不好意思，真的是第一次见如此气质的女人，不过我对她最感兴趣的不是样子。”
“我看她也就三十多，怎么会有如此豪华的一个会所？”
金盛不禁对苏玉玫的身世感到好奇，如果不是富二代，纯靠工作攒下的钱不可能开得起那么大一家会所，况且这种会所需要的不仅是金钱，还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
“这女人有毒！千万别惹！”
“她老公一家全死了！”坐在前排的黄凯山表情严肃地告诫金盛。
作为前辈，他觉得理应在人生的路上帮助年轻人规避潜在的风险。
黄凯山说，苏玉玫是国外留学的高材生，学历高、漂亮、身材好，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找一个门户对的富二代结婚，没想到居然和一个叫邓金锋的有妇之夫搞在一起，而且还挤掉原配成功上位。
当年自己还在其他辖区做片警，一天接到报案，某小区发生凶杀案，赶到现场后，发现现场四人死亡一片狼藉，不只是地板和墙面，血迹甚至喷射到天花板上。
四名死者中分别是邓金锋和他的父母，还有一名男性死者是本案的凶手，而巧合的是这名凶手居然是苏玉玫的情夫。
那时候苏玉玫怀有身孕并且是第一嫌疑人，警察一直想要寻找证据控告她教唆杀人，可是苦寻无果，根据聊天记录显示，凶手完全是自愿杀掉邓金锋，但是为何会出现灭门惨案，所有人都无从知晓。
那件事之后，他卖掉邓金锋在其他区的房产，来到南岸置业，顺便继承了“金域凌霄会所”并经营至今。
“其实那一案是我一生的结，我至今都觉得苏玉梅是幕后指使。”黄凯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刚放到嘴边，想想又放了回去。
金盛知道人心不古，但没想到美丽的外表现居然隐藏着如此多的故事，但他并不希望黄凯山的直觉是对的，也许是因为不想那个小男孩像自己一样，从小失去妈妈吧。
第一次晚间行动，让金盛有些兴奋，重新找回了做警察的感觉，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想象着各种抓捕行动的画面，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突然惊醒，拿起手机一看，已经睡过了二十分钟，匆匆忙忙洗漱就往所里跑，踩着上班的时间冲进大门，进门后气还没回过来，就看见冷冬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表情不太好的看着自己。
“怎么来这么晚啊？区里的大领导来了，整理整理衣服赶紧来会议室！”
金盛一听，心想完了，自己是不是要挨骂了？踩点来应该不算迟到吧？还是昨晚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他边走边拽衣角，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好了，人来齐了会议开始了啊。”
“今天主要是总结一下昨晚行动的事情。”
大领导脸色并不难看，这才让金盛的心稍微放轻松些。
“首先我要对南安派出所提出表扬，具体为什么你们可以打开面前的报纸。”
金盛听到领导的话，打开摆在便签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福尔默尔决定落户沪阳，亚洲区总裁盛赞沪阳警察》。
金盛没想到，昨晚自己和同事们居然还被表扬了，果然对肖韦恩没有看走眼，一看就是知法懂法的文化人。
“福尔默尔落户是我市的重大项目，市领导对你们褒奖有加。”
“希望各位继续努力，展现我们沪阳警察的风采，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
大领导说完，大家齐刷刷站起来鼓掌，毕竟在场的所有人上次听到这些话，都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恭喜弟弟，没想到才工作半年就上报纸了。”
“是不是该请你姐姐我吃顿大餐啊？”
“听说你很受贵妇们的欢迎啊！”
刚散会，莹莹就发来微信祝贺金盛。
“莹莹姐，怎么知道的？”
“我消息灵通着呢，你要是不请吃饭，我就把这事儿告诉你大学室友，让他们在这里挑一个叫嫂子。”
金盛知道，这姐姐每次联系自己准没好事儿，反正工作后也一直没见过面，便约着下班后请她去吃粤菜。
“行，请你吃粤明轩，小心又胖回你高中那样。”
“臭弟弟闭嘴吧，晚上6点半东阳步行街入口不见不散。”
下班后，金盛还不忘精心收拾一下自己再走，准时准点两人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
在莹莹的眼中金盛依旧是那么高大帅气，只不过越来越少的男孩子气，那种男子汉的气概越来越浓；而在金盛的眼中，莹莹依旧可咸可甜、可冰可暖、一会是成熟的姐姐，一会又像自己的妹妹。
两个人坐到酒楼里，聊了很多关于金盛工作的事情，什么“准备和哪个富婆结婚啊？”“昨天的行动怎么回事啊？”
可以说莹莹对金盛的工作状态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担心，她时常提醒金盛要懂得为人处世，不要总是那么耿直。
金盛给莹莹讲述着昨晚自己参与的第一次行动，还提到了气质出众的苏玉玫。
“你看上人家了？”莹莹好奇地闻着。
“没有，我只是不自觉的被她偷走了10秒。”
金盛的回答让莹莹深刻得体会到那个女人狐妖般的魅力，她知道金盛的为人，也相信金盛才不会被世俗的妖媚所俘虏。
“弟弟，今年春节回去吗？”
“不了，我想让爷爷奶奶过来跟我一起过。”金盛回答了莹莹问题。
“要不跟我一起过？”莹莹突然开口邀请，金盛有一点懵，这春节都是阖家团聚，总觉得有外人在场不太好。



 第十一章一家人

莹莹看金盛半天没有说话，知道她还在犹豫，便补充道：“我爸妈不是在沪阳给我买了套房子么，今年就一家三口过年也怪无聊的，你们过来一起也好热闹热闹。”
“而且保证有地方住。”
金盛想了想，自己那个小单间，爷爷奶奶过来了生活起居也成问题，住着怪憋屈的，而且老人家喜欢热闹，都三个人过了快十年的春节了，今年多点人也好。
而且莹莹也不算外人，每次回县里都会特意赶到自己家里看看爷爷奶奶，给他们带些生活的必需品，爷爷奶奶已经快两年没有自己买过油盐酱醋米之类的东西了。
“那今年就麻烦莹莹姐了，等我买了房，给你配把钥匙你天天来都行。”
金盛大手一挥，就差许诺把房产证写上冉再莹的名字了，他知道莹莹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和爷爷奶奶好，他也庆幸姐姐能交到这样一个闺蜜，而不是“日防夜防闺蜜难防”的那种。
“莹莹姐，那我大年29前一天把他们接过来。”
“不用，我让我爸过来的时候直接开车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你就安心伺候好你的富婆们。”
莹莹边说边笑，金盛被围着的画面已经深深的植入她的脑中，只要开口说话就忍不住要提这件事。
“这么讨厌小心嫁不出去。”
金盛无奈的看着莹莹，实在是忍不住回她一句。
“那到时候富婆包你，你包我呗。”
听到莹莹的回答，金盛是在不想理她，夹起一大块鱼肉直接塞进莹莹的口中。
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人漫无目的在商场里走着，莹莹从大学到现在一直在帮助自己和家中，如今金盛赚钱了，想买件衣服作为谢礼送给莹莹。
走着走着，一件米色连衣裙进入他的视线，他想象着莹莹穿上去的样子，应该是清纯可人至极。
“莹莹姐，你去试一试。”金盛把莹莹喊过来让她到是一件穿上看看。
莹莹没有急着去试，翻出衣服的价签，在金盛眼前晃来晃去：“你真被包了？四千二的衣服你都敢买了？”
金盛定睛一看，就这么几块布居然要4199元，简直是抢钱啊，再加点钱都够一年房租了，他真的不明白为何女人的衣服这么贵还有人买。
“行了行了，弟弟的意思姐姐心领了。”
“别看这些破衣服了，平时我都是制服也没时间穿，我们看电影去吧。”
“听说最近有个恐怖片巨吓人，当场吓尿三个搏击冠军。”
莹莹边说边往前走发现金盛人没了，回头一看，那小子正往商场外面走。
“金盛，你给我回来。”
莹莹叫喊着跑过去拉住金盛的衣服，拖着他就往电影院的方向走。
“姐、姐、亲姐，能不能不看恐怖片，我这小心脏罩不住啊。”
“堂堂大老爷们儿，沪阳警队的一员害怕这封建迷信的东西？”
“赶紧跟我过来，万一遇见利用鬼神作案的犯罪分子，也好有办法对付他们。”
金盛第一次感觉到莹莹的力量如此强大，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只小鸡崽儿，任由这女人拖拽。
就这样，胆小的金盛被强行拉入电影院，坐在最佳的观影体验位。
来看这电影都是一对对的情侣，电影开场后那些女孩子的头都埋在男朋友的胸口，偶尔斜着眼睛扫一下荧幕，时不时还发出尖叫，而那些男朋友们则非常享受吓唬女友的过程，嘴上一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唯独金盛与别的男人相反，他双手全程抱着莹莹的手臂，眼睛紧闭额头顶着她的肩膀，全场尖锐的叫声中，总是混杂着一个浑厚的雄性声音。
其实他也想莹莹像是疼爱女朋友一般把他的头抱在胸口，只是如果这样做总感觉自己会走不出这家电影院。
电影终于结束，金盛喉咙哑得都不能大声说话，双腿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边走边抖。
“以后跟姐混，多看几次这种电影就不怕了。”
“不了不了，您自己看吧。”
金盛急忙摆着手，示意这种电影真的不适合自己。
惊心动魄的一晚结束了，金盛很绅士的打车送莹莹回家，莹莹下车的时候金盛很不舍的看着她，倒不是不舍得离开，而是害怕自己回家。
这一夜，金盛辗转难眠，每当闭上眼就能感觉到，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和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但猛地睁眼又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金盛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所里，仿佛昨晚被榨干了一样。
又到一年团圆时，点点灯笼兆丰年。
春节到了，莹莹的父亲如约把金盛的爷爷奶奶接到家中，金盛也特意买了一套新衣服到莹莹家过年，毕竟这是第一次到朋友家过春节，以前也没见过她的父母，金盛提着两瓶好酒和几箱水果来到莹莹家，多多少少有点拘束。
一进门，本以为爷爷奶奶会有些不自在，没想到已经和莹莹爸妈异常熟悉，一问才知道原来两家人的祖籍都是一样的。
莹莹带着他参观自己的新房子，金盛不禁感叹是真的大，四室两厅，两个主卧有独立卫生间，客厅远处有一个公用卫生间，整体装修以温馨为主，除了莹莹的房间充满了少女感。
金盛挽起袖子，想要去厨房帮着忙活，却被莹莹按在沙发上陪自己打游戏，按照她的话说“来了便是客，在外面再熟也不能让客人在家里累着。”
事实证明，陪莹莹玩游戏可比做饭累多了，莹莹是个超级游戏迷，家里掌机、主机、电脑，什么样的游戏机都有。
这个女人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直男脑海里游戏中的女孩子，都是一口一个小哥哥的叫着，而莹莹在和金盛一起玩的时候，对金盛的称呼也从弟弟变成了废物。
被骂的原因不是金盛菜，而是金盛带不动她。
“莹莹、金盛来吃饭了。”莹莹妈从厨房走出，喊两个孩子到餐厅吃饭。
多年来第一次热闹的年夜饭，当然少不了开怀畅饮，在莹莹爸的频频举杯下，金盛的脸越来越红，刚来的拘束也消失不见，越来越健谈起来。
并且盛赞莹莹爸会做生意、莹莹妈看不出岁月痕迹、还说莹莹是当年警校一等一的美女，就算拉到全国警队也是一枝花。
这番言论莹莹可从没在金盛嘴里听过，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金盛的心中就是那个“每个弟弟都讨厌的姐姐”。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莹莹的那白皙的脸颊下泛起微微的一抹桃红。
“可算来个识货的。”一听到说自己女儿漂亮莹莹爸就更开心“那你觉得我们家莹莹性格怎么样？”
“挺好的啊，嗯……”
“很会照顾人。”金盛想半天才憋出这么个评价，毕竟不能说“有时很可爱，有时烦的要死。”
“金盛，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叔叔阿姨特别喜欢你。”
“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闺女带走。”
“你俩就好好谈恋爱，金叔金婶儿以后我帮你照顾爷爷奶奶。”
莹莹爸拍着胸脯跟金盛保证。
“这……这……”
金盛被莹莹爸突如其来的提议弄蒙了，看看了爷爷奶奶，发现他们正在笑咪咪的；再看看莹莹，她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犹如烧红的烙铁，金盛甚至能感觉到有烟从她的头顶升起。
“你爷爷奶奶都已经同意啦，我和你阿姨非常喜欢你。”
“至于莹莹嘛，她总在我俩面前提起你，那点心思我早就懂了。”
“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给你俩定明天去马尔代夫的机票。”
莹莹爸越说越兴奋，好像恨不得两个人赶紧结婚度蜜月。
“内……内……内个，我发烧了先进屋了。”
莹莹放下手中的酒杯，回身就往屋里走，刚进屋又出来了。
“我……我……我走错了。”
原来是进了她爸妈的屋子。
现在桌上最清醒的就是莹莹妈，她礼貌地起身跟着莹莹走进房间，不一会便走出来，示意让金盛过去。
金盛敲开房门走了进去，莹莹正在床上躺着背对着门口，金盛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莹莹，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觉得叔叔的提议怎么样？”
听到金盛的话，莹莹噌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金盛还以为她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却被一把揪住耳朵。
“金盛啊金盛，你是榆木脑袋吗？”
“我爸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要是不跟他说过喜欢你，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事儿吗？”
莹莹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用力，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看上这么个男人，简直是个情感咸鱼。
“好好好，别掐了，当我女朋友吧。”
“金盛，你说真的？不要怕我没面子，也不要不好意思。”
“你要知道，你要对你、对我、对你说的话负责的。”
莹莹松开手，语气突然温柔起来，把自己的手放在金盛的胸膛，摸着金盛的心跳，通过心跳的速度，她知道金盛是真的动心了。
“我说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第十二章奇怪的小孩

“金盛，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
此时的莹莹像个孩子一样靠在金盛的怀中，双手环抱着他宽厚的身躯。
“你不也没早说么，还好意思说我。”
浪漫不过三秒，金盛一句话给莹莹气得只翻白眼。
“我真的是……”
“算了出去继续吃饭吧，大家都等着急了。”
莹莹认命了，这么没情趣也是自己找的。
她拉开门的一瞬间，四位长辈手足无措地在她门口假装聊着天，满脸尴尬地往座位上走着。
“好了好了，我俩在一起了。”
“不过爸，你可别真定机票啊，还没到那一步呢。”
听到金盛和莹莹的好消息，大家再次举杯，就连一直没喝酒的莹莹妈都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是越喝越多，喝到最后，酒桌上就只剩下金盛和莹莹爸，莹莹爸搂着金盛的脖子偏让他不要叫自己叔叔，直接叫爸。
幸亏母女二人把他拉走，丢到床上睡觉，才结束了这场马拉松式的酒局。
这几天假期，都是白天莹莹爸开车带全家出去玩，晚上回来就开始喝，7天的时间里，除了值班的那一天没有喝酒，剩下的六天，金盛感觉喝得比大学四年还要多。
浑浑噩噩的金盛在莹莹家客房里整整睡了七天，睡到床垫已经开始有自己身体的形状。
春节假期结束，空荡的城市再次车水马龙，不过南岸片区倒还算轻松，大部分人回家过年还未归来，也许是在等待正月十五，看过故乡的圆月才会踏上奋斗的旅途。
悠闲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学生开学，南岸的富豪们才带着全家返回住所，送孩子们上学。
这天的道路依旧拥堵，公交车上挤满了上班人，金盛正把着扶手随车摆动，便见一个模样也就小学一二年级的男孩四处张望。
那孩子没穿校服，黄色的衣服布满污渍，一个小书包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图案。
金盛奇怪，一般这么小的孩子都是父母接送上下学，这小男孩身边却没有家长，就算是父母忙也会有爷爷奶奶接送。
而且这小男孩神情紧张，似乎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隐藏在他的身上。
“莫非是逃学？”金盛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毕竟自己小的时候也因为某些原因不喜欢上学。
“五鹭湖公园车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开门请当心。”
公交车刚刚开门，就见那小男孩跳下车，不时还回头看看。
金盛越想越不对劲，这五鹭湖公园是供市民假日休闲的地方，方圆三公里之内都没有学校，这眼看就要到上学的时间，为何这小孩会在这里下车？
他挤过人群，在关门的一刹那跳下车，快步靠近那小孩，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小朋友别怕，我是警察叔叔。”
“你是哪个学校的呀？怎么到了上学的时间还在公园啊？”
金盛声音温柔，笑眯眯地看着小男孩，就是希望这孩子不要怕他。
小男孩没有说话，缓缓摘下书包，伸手进去翻找了一下，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刺向金盛的大腿。
金盛虽然闪躲能力一流，但对这个孩子根本没有防备，这一刺完全来不及躲闪，水果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大腿之中。
被刺中后，小男孩想要拔出水果刀再次发起攻击，这次金盛没有给他机会，在他拔刀之前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持刀手，并侧身把他压在地上。
男孩虽然在挣扎，但体型和重量上的悬殊，让他动弹不得。
鲜血慢慢从伤口渗出，染红金盛的裤子，他强忍着疼痛拨打110、120寻求支援和救助。
“他妈的，熊孩子！”金盛咬牙切齿地骂着，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受伤居然是被一个小孩捅了。
没多久，警察和救护车便赶到现场，金盛被抬上救护车，而那个孩子则被带到派出所。
接到消息后，黄凯山和冷冬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他们担心金盛会丢了性命或者落下残疾，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笑嘻嘻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着手机。
“所长、师傅我们走吧。”金盛看见他们俩，便拄着拐站起来。
“治好了？不用住院？”
幸运的是，这次刀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在做了止血、清创、消炎、缝合之后，只要定期回来换药就好，完全没必要住院，而且医院也没有床位给他住。
在二人搀扶下，金盛一瘸一拐地坐上车，路上还在讲着早上的情况，黄凯山本想送金盛回家休息，但是被他严词拒绝，就算不能外出执勤，在所里帮帮忙也好啊。
不过，这一车人的目的地并不是南岸派出所，他们要去五鹭湖派出所，了解那孩子为何要刺伤警察，金盛也要顺便做笔录。
到达后，黄凯山介绍完自己，便与该派出所甄所长接上了头。
甄所长说，两个小时过去了，那个孩子一直没有开口，连哄带骗就是一个字都不说，但是在那个孩子的书包里有重大发现。
书包中除了袭击金盛用的水果刀之外，民警还发现了一个暗阁，用剪刀剪开暗阁，里面居然是一袋**，分量有两克。
众人一听，觉得这事绝不简单，这么小个孩子，不可能有渠道搞到毒品，也没有那个能力成为毒贩，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而金盛被刺正是因为他暴露了自己警察的身份，小男孩一着急便掏出水果刀刺向自己。
就在所有人分析着案情的时候，审讯室传来消息，小男孩突然抽搐，双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身体，胸前被抓出一道道血痕，一片一片的皮肤被自己的指甲剥落。
警察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并留专人看守，剩下的人继续追查此案。
甄所长派人查看了公交车上的监控，男孩是从环山花园站上的车，坐了大概3站后金盛上车，又过了5站便到达案发地五鹭湖公园车站。
警方把侦查范围缩小到环山花园站附近，一组干警进行走访排查确认男孩身份；一组干警搜寻监控，逆向寻找男孩到底从那里来的。
案件调查开始，因为是五鹭湖片区的案件，南岸的人无权插手，所以除了金盛留下来做笔录外，黄凯山和冷冬都回到车里，等着他出来。
正在车里无聊的时候，一辆警车鸣着警笛飞驰着开进院内，两名警察下车就跑，黄凯山一看，这是被派往医院的人啊，探头出来冲他们喊着：“小同志，那孩子怎么样了？”
“毒瘾犯啦！”一名年轻警察回应着，便跑进屋里，没一会和甄所长一起拿着东西上车再次赶往医院。
在他们后面，金盛也一瘸一拐走出来，此时的金盛特别想一起赶往医院看个究竟，但是自己并没有这个权力，只好回所里耐心等待。
回到所里后，附近小区的业主群简直炸开了锅，有人在群里发了金盛受伤的消息，富婆们纷纷前来看望，派出所门口排起了一条长龙。
送水果的、送药的、送花的、送卡片的、送理疗仪的、送康复中心会员卡的，千奇百怪的礼物什么都有。
本在前台办公的金盛见到这架势急忙躲回办公室，富婆们见状也彻底没了秩序，挤到前台垫着脚往里面张望。
混乱的秩序严重影响到办公，黄凯山只好把女人们请走，但是这些无聊的富婆那肯轻易离开，再次聚集在派出所大院外，等待金盛下班。
不得已，金盛只好暂时从后门离开暂时回家休息。
回到家中，金盛百无聊赖一直想着早上的事情，这是他距离毒品最近的一次，自己却无法参与调查，真的是不甘心。
自己受伤的事情，本来不想告诉莹莹，怕她担心，但是晚上的约会自己又去不了，只好如实交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莹莹已经请假赶了过来。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也不小心点。”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啊？”
说着，莹莹就伸手要脱金盛裤子，看他大腿上的伤口。
“没事，没事，就是挨了一刀。”
“你别拽我裤子了，疼啊。”
金盛双手死死守住自己的腰带，用唯一一条好腿往墙角蹦去。
“就一刀？你想挨几刀啊？”
“伤口深不深啊，怎么也不让你住个院啊？”
“金盛你就是个傻子，怎么还能被个小孩给捅了。”
莹莹是又心疼又生气，嘴上数落着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是着急万分。
她松开金盛的腰带，转身走向衣柜，就开始收拾金盛的衣服，准备装到袋子里。
“莹莹，你这是要干嘛？”
“去我那住啊，你这也住不下两个人，我怎么照顾你啊？”
“你半夜要是想上厕所，自己一个人脚一滑摔倒了，再来个脑出血。”
莹莹越想越怕，越怕就收拾的越快。
“我去你那住，你也不能扶着我上厕所啊！”金盛这下可是见识了莹莹对男友的疯狂宠溺。
“我不能我爸能啊，白天我上班了还有我妈来照顾你。”
“要不然我连上班都没心思。”
就这样，金盛被强行带离家中，不过他有一点要求，就是每天必须去上班。



 第十三章锁定

这段时间里，莹莹每天早上开车送金盛上班，金盛从后门溜进去在办公室里办公，根本不敢在前台露面，富婆们见不到他，时间长了也就纷纷散去。
在莹莹和她家人的精心照顾下，金盛的伤口恢复的速度比预想中快得多，一个星期后虽然走路依旧疼痛，但已完全不需要拄拐。
而自己每天惺惺念念的案子也有了转机，那个小孩终于开口，一桩惊天大案浮出水面，区里为此成立专案组从全区各个单位抽调精英警力全力侦破，由区禁毒大队队长銮战鹰领头。
听到这个消息后，金盛的心开始痒起来，希望能挤进专案组中，天天跑到黄凯山身边，问他有没有认识的领导，能把自己推荐到专案组里。
还不忘列举优点：一，自己是受害人，了解当天情况；二，可以学到更多刑侦经验，毕竟天天跟富婆们混在一起收获甚少。
起初黄凯山不干，觉得金盛有伤在身，为了安全考虑不同意他去，但是禁不住金盛的软磨硬泡，便给自己的老同学銮战鹰打去电话，把金盛推荐到专案组中。
专案组是以五鹭湖派出所成员为核心，因为他们一直在跟进案情，掌握着一手资料，在銮战鹰的牵头下配以精英干警争取第一时间破案。
专案组成立的第一天，由銮战鹰主持会议，甄所长通报案情进度和目前掌握的线索。
甄所长在会议上说，男孩入院后毒瘾多次发作，每次口中都会喊着“爸爸给我吸‘糖粉’”，在医生多次的帮助后，甄所长终于狠下心跟男孩做交易，只要他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就给他“糖粉”。
面对毒品的诱惑，没有人可以守住心里的防线，男孩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情况。
自己和十几个兄弟姐妹在一个小房子里，经常有新的兄弟姐妹进来，也经常有人消失再也看不见。
每次爸爸过来都会给他们布置任务，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外出给别人送“糖粉”，只要能按时回来就会奖励给他们吸一些“糖粉”，如果回来晚了一点，则会招致一顿毒打。
爸爸一直告诉他们，全世界只有爸爸是好人，只有爸爸会给他们吸“糖粉”，所有的警察都是坏蛋，如果遇见警察就用水果刀捅他们，捅到死为止。
所以，那天在送货的时候，金盛表明警察的身份后便受了伤。
金盛听到这里，气得肺都要炸了，居然利用无辜的孩子去运送毒品，给孩子们洗脑说只有毒贩是好人，这种天杀的，死十次都不足以泄愤。
甄所长喝了口水继续报告，当那小男孩被问到住在哪的时候，他说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没有窗户，爸爸不在的时候门就被锁上，只知道周围非常的嘈杂，总是有机器的声音和哗啦哗啦的响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响。
如果被安排了任务，爸爸就会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送到不同的地方，并且告诉自己要怎么走，坐多少路的车，并在几点之前必须回来，然后再次被蒙上眼睛，带回住处。
因为男孩见过爸爸的长相，甄所长希望他可以帮助完成画像，可是他从没上过学读过书，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一个人的样子，只是说爸爸很矮，很黑，衣服很脏。
这也就是为什么其他两组人马通过走访排查，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男孩线索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住在环山花园附近。
案情重大，容不得片刻迟疑，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已经跑路，而剩下的十几名儿童可能危在旦夕。
銮战鹰要求一组警力寻找沪阳市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开工的工厂和工地，尤其地处郊区人烟稀少使用重型机械的地点。
而自己则带领金盛和另一组人马，让男孩带着他回到摘下眼罩的地方。
男孩看到金盛后，心中有一丝害怕，金盛从他的眼中能看到恐惧，便摸着他的脸安慰道：“叔叔不会打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好孩子。”
路上，金盛不断放松着男孩的戒心，让他不要防备着自己。
一行人来到环山花园车站后，小男孩带着他们穿过一条长长且隐蔽的小路，走到一个树林的凉亭旁并说：“我就是在这里摘下眼罩的。”
銮战鹰立刻下令所有人分散寻找四周有没有线索，十几个警察以凉亭为圆心，对附近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终于，金盛在距离凉亭大概二十多米的一棵树下，发现了几根烟头。
从外形来看，这些烟应该是同时个人吸的，牌子相同，熄灭时所剩的长度相同。
烟头丢弃的位置，在一颗大树的后面，如果一个成年***在这里，从凉亭的方向是看不到树后有人的，金盛推断，嫌疑人应该是在这望风观察凉亭的情况，如果孩子执行任务回来有人跟踪，他就放弃接头。
金盛围着大树继续寻找着线索，在一处没被树叶覆盖的土地上发现了一个鞋印，向着凉亭相反的方向。
顺着鞋印的提示，金盛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着，步履缓慢眼睛却不停的环顾着四周，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你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走出树林后是一个工厂的排污渠步道，这里水质较差人烟稀少，没有人饭后愿意来这里遛弯消化，除非他想催吐，而那个工厂就在排污渠的对面，围墙上有一个监控探头。
“yes，你个畜生，我一定把你挖出来。”金盛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同时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銮战鹰。
銮战鹰立刻组织人手拉起隔离线，一面防止现场被破坏，并且命令技术人员立刻进入现场提取证据。
他带着金盛进入工厂表明身份和来意，工厂负责人非常配合的带着他们进入监控室，调取当天录像。
监控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很矮的男性嫌疑人带着口罩和黑色头盔，骑着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摩托车带着男孩停在步道上，随后扛着男孩走进树林。
三个多小时后从树林中走出，骑着摩托扬长而去。
监控录像被带回警局进行仔细分析，除了少数人继续留在现场外，其他人先回局里开会，等待下一步指示。
现在的线索又增加一条，那辆黑色摩托车，警方在摩托车发烧友论坛上匿名发帖求助，很快便收到了回复。
摩托车为国产的十年前款式，在摩托车中属于中低端价位，由于出厂后这个型号的车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销量并不好，而且很快就停产，后来该厂家也因经营不善倒闭，现在这个款式在二手市场少之又少，价格极低还没有市场，很多二手商贩看到都不会收，因为很容易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銮战鹰听了大为鼓舞，立刻派人前往二手车市场调查，有没有人买过这辆车。
不出半天时间便有了结果，有一位二手商人说这辆车就是自己一年前卖的，警察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说因为整个市场只有他一个人手里有这款车。
从商人口中知道，买车的人为男性，身高不到一米七，一看就是做体力劳动的，皮肤很黑且粗糙，衣服很脏很多白花花的灰尘。
而且他特别的肯定，因为卖出去的那一天晚上特意回家喝了顿就，还和媳妇吹嘘终于把那辆破车骗出去了。
听到商人的回答，警察们的斗志瞬间被点燃起来，因为商人的描述和小男孩说的一模一样，警方还通过他的描述，画出嫌疑人的大概模样。
在銮战鹰的带领下，专案组的人片刻没有休息的工作了24小时，工厂排查队那边也传来消息，几个音源文件被传送回他的手机上，并播放给男孩听。
经过辨认，两处挖沙场和两个采石场的声音与他每天听到的最为相似。
銮战鹰立刻向市局汇报，请求增派警力，同时对这四处工厂进行包围，并且一举抓获犯罪嫌疑人。
市局领导同意，并增派特警进行支援，由銮战鹰作为总指挥，部署战斗。
当晚10点，几十辆警车和特警车辆关灯禁笛静默出发，目标直指四处工厂，四把利剑同时指向敌人。
人员到达既定地点后，銮战鹰一声令下，警队猛虎同时出击封锁住所有出路，包围了四家工厂。
在控制住人员后，一部分警员进行调查，一部分警员携带警犬对周边树林进行搜索。
“汪汪汪……”
金盛所在的行动组警犬突然一齐吠叫起来，高速向着一处荒地中跑去，在那杂草中间，发现一间被刷成黄绿色的砖房，若不是如此打大规模的搜索，应该这辈子都没有人会发现这处隐蔽的房子。
贴门上绑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并用一把大锁牢牢锁死，警察利用破拆工具才将铁锁掰开。
破拆的过程中，金盛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里面的环境，嫌疑人究竟在不在？毒贩有没有枪？进去后会不会受伤甚至丧命。
但等到锁被打开的那一刻，愤怒的金盛顾不了那么多，一脚踢开铁门率先冲了进去，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大腿伤口的疼痛。



 第十四章囚笼or猪圈

金盛一脚踢开大门，里面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是让人反胃的恶臭和腥骚。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看到十几个孩子躺在屎尿横流的地面上，身材瘦削面色蜡黄，呼吸极其微弱，虽然知道有人来却都无法动弹。
警察将孩子们一个一个抱到外面，让他们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同时立即呼叫120赶往现场。
金盛拿着手电筒继续搜索着小小的房间，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要比其他孩子状态好得多，虽然同样瘦弱，起码眼睛还算清澈有神。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了。”金盛说着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和警徽，小女孩看到警察后终于露出笑容，起身就要往金盛身边跑。
结果刚走一步，便听到“咔啦”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金盛顺着声音照去，一个粗粗的铁链把小女孩像牲口一样绑在地面上，他让人拿来工具剪开上面的锁，才救出女孩。
女孩飞奔到金盛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金盛弯下腰，顾不得女孩的味道和脏兮兮的衣服，抱起她向外面走去。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啊？”金盛以哄孩子的语气询问着。
女孩没有说话，伸出一根手指，在金盛的制服上写着名字，黑色的手指滑过之处留下了清晰的痕迹——陆婉晴。
“晴晴……”两个字刚说出口，心中又想起自己的姐姐，也是被迫吸毒丢了性命。
“婉晴啊，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呀？”金盛调整了情绪，温柔的问着婉晴。
婉晴抿着嘴点了点头，便一把抱住金盛的脖子，小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不再起来。
不久，十几辆救护车赶到现场，孩子们被一一抬上救护车，金盛也慢慢将自己肩上的小公主放到救护车里的床上。
这么一动，刚刚睡着的婉晴又睁开了她那双大眼睛看着金盛，从小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想要拉金盛的衣角，不想让他离开。
“婉晴，你先跟这些叔叔阿姨去吃点东西，我下班了就去看你好不好。”金盛一看小女孩不想让自己走，便回头安慰起来，婉晴跟金盛拉了勾，才乖乖闭上眼睛跟医护人员前往医院。
孩子们解救成功，但是嫌疑人并没抓到，据该采石场的员工和老板交代，有一个库管上星期突然消失了，打电话也不接，工钱也不要，谁也联系不到他。
金盛把画像那个老板看，老板特别肯定就是那个库管，叫左伟。
与此同时，有同事在荒地的另一边发现了监控中的摩托车。
当晚的任务结束，金盛急匆匆赶到医院看望婉晴后，再次回到局里继续工作。
现在证据确凿，警方立刻发布通缉令，悬赏10W全国通缉左伟，誓要将他绳之以法。
几天后，在北方某市的小旅馆中，犯罪分子左伟被抓获，并移交给沪阳警方。
面对审讯，左伟起初负隅抵抗，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但是在确凿的证据和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左伟还是败下阵来，认罪伏法。
据交代，左伟喜欢赌博，在外欠了大笔赌债。有一次在牌桌上认了魏某和江某，魏某以忘记烦恼为由，邀请左伟一起吸毒。
游手好闲的他本来只欠赌债，如今又要筹措毒资更是债台高筑，有一次上门讨债的人打断了三根肋骨。
为了还债和购买毒品，左伟走上以贩养吸的道路，但是胆小的他不敢亲自贩毒，便通过江某认识了人贩子云姐。
一年的时间里，前前后后从她手中买了20多个孩子，并以库管的职务之便，偷窃一些砖头水泥和油漆，在那片荒地里砌了一件小房用来关押这些孩子。
并且在日常生活中，通过毒品控制孩子为期运送毒品，从中获利用来还债和购买毒品。
他本以为警察不会对小孩起疑心，却没想到遇到直觉敏锐的金盛。
听到左伟的供述，金盛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意识到大事不好，除了被救出的十三个孩子，剩下的那些在哪呢？
“他们身体太弱了，没折腾两天就死了，被我埋了。”
左伟的口气毫无悔过之意，金盛恨得是牙根直痒痒。
在左伟的指认下，警方在那片荒地里挖出了九具儿童的尸骨，金盛看到那森森的白骨，没想到恶魔真的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最终，左伟被判死刑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而那些可怜的孩子，却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人间的美好，也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他们再也不会选择投胎重返人间，因为他们短暂的生命只看到了世间的极恶，却没有时间感受人情的温暖。
除了左伟，魏某、江某、和人贩子云姐也被缉拿跪安，受到相应的刑罚。
案子总算结束，多天来不分日夜的奋战终于换来正义的回报。
这天下班，莹莹开车来接金盛说要给他庆功，但金盛现在还没有心情吃饭，便让莹莹陪自己前往医院，一起看望孩子，在路上他还给莹莹讲了关于陆婉晴的事。
医院中，孩子们的脸色比被解救那天好了很多，虽然身上依旧能看出累累的伤痕，但是脸上已经开始出现那最原始最童真的笑容。
金盛跟医生交流了一下，这十三个孩子中，除了陆婉晴，其他人都深染毒瘾，其中有两个孩子情况很不乐观，膀胱已经开始纤维化，血管脆得想纸片一样，皮肤下面有多个大面积出血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听到医生的话，金盛默默低下头，莹莹则转身对着墙角低声抽泣，轻轻擦拭着眼泪。
收拾好心情，擦干净眼角的泪水，金盛和莹莹推开房门，笑容满面的走进去，孩子们各玩各的都没注意到他们俩，只有婉晴放下手中的玩具，开心的向金盛跑过来。
金盛看着向自己奔来的小公主，突然间好希望和莹莹生一个女儿，一定也会是一个小天使，他弯下腰把婉晴高高抱起，婉晴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亲。
“哟哟哟，这给叔叔亲的都不好意思了。”
“婉晴想没想叔叔啊？”
婉晴的头往回撤一下，看着金盛的眼睛点着头。
“这个呢是叔叔的女朋友，你看他是不是很漂亮？”
婉晴看了眼莹莹，挣脱掉金盛的双手又爬到莹莹的怀中。
“这孩子，谁好看跟谁好。”
“婉晴，叔叔问你，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叫什么啊？”
“知不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啊？”
“叔叔送你回爸爸妈妈那里好不好啊？”
婉晴拉着莹莹的领子，明显没有刚才开心，摇着头从莹莹身上爬下来，跑开自己玩起了玩具。
“金盛，先别急，这小个孩子不会说话，从小还被卖了，多可怜啊。”
“她不想回去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先陪他玩，等过一阵子再问吧。”
莹莹拉着金盛的手，告诉他对待孩子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尤其这种从小就要受苦受难的孩子。
就这样，金盛再次走近婉晴，三个人在一起做起游戏，这么多天的连续工作虽然累，但此刻天使的笑容可以抹去一切疲劳，可以照亮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回去的路上，金盛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话也开始多起来。
“莹莹，你说我俩以后也生个女孩好不好？”
“恋爱还没谈明白，婚还没结，你就开始跟我讨论孩子了？”
“哦，也是，先生孩子后结婚好像不太好。”
莹莹斜眼瞪了一眼金盛，要不是自己系着安全带在开车，肯定上去就把他耳朵拧下来。
如此大案，肯定是当地新闻的头版头条，各大媒体纷纷对此事展开报道，同事为了保护警员，报道中没有出现真是姓名和照片。
省领导亲**问专案组的每一位成员，并对他们的工作给与高度的肯定。
并在礼堂中举办表彰大会，会上金盛由于敏锐的直觉，不顾自身安慰的情况下，成功揭开了一起拐卖儿童、贩毒及谋杀的大案面纱，被组织授予奖励。
省领导在与金盛握手的时候，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金盛不要钱、不要车、不要房，他跟领导说，希望可以留在禁毒大队工作，将沪阳变成一个无毒的城市。
省领导当场表示回去后会考虑他的请求，让他等消息。
表彰大会结束，全组人高高兴兴地走出礼堂，銮战鹰看到正在等公交车的金盛，一嗓子把他喊过来，让他上车带他一段路。
“金盛可以啊，从警不到一年直觉竟然这么好，比我菜鸟年厉害多了，我当年是被我师父骂着成长的。”
“我哪有銮队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你问吧。”
“你是当年振北派出所金晴案的负责人銮警官吧？”
金盛的问题，一下子就把銮战鹰的记忆拉回到将近十年前，那个美丽女孩殒命的清晨。
这么多年虽鲜有人提起，但是那无法被超度的冤屈灵魂，一直围在他的身边没有散去。



 第十五章个人专访

“你怎么知道当年的案子？”銮战鹰一脸的诧异，按照金盛的年纪来说，案发当时他年纪不大又不是沪阳本地人，这些记忆早就应该随着时间的增长悄然而逝。
“因为死的那个女孩是我姐。”
“我当年刚刚初中毕业，只知道负责案件的警官姓銮。”
其实金盛也并不肯定銮战鹰就是当年案件的负责警官，只不过这个姓氏如此稀少，既然遇到问一嘴也无妨。
“真的很抱歉，案子这么多年也没有结案，凶手依旧逍遥法外。”銮战鹰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语气中带着很大的遗憾和歉意。
他告诉金盛，当年自己上头很重视此案，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侦查，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怎奈当年的沪阳正在高速发展的起步期，到处都在修路建楼，加之当年就算是市区，也没有如今这么发达的监控网络，所以案件一直没有进展。
后来有向社会公开悬赏有价值的线索、寻找目击证人，每天来电话的人不少，但那些人的话都经不起推敲，全都是来骗赏金的，调查之后发现全是假的。
现在这件案子的卷宗依旧保存在档案室中，每年公安部组织的陈年旧案再侦破工作，都会拿出来重新处理，但是依旧没有结果。
金盛能听出来銮战鹰的歉意，以及心中的那份不平，他并没有怪銮战鹰，因为銮战鹰努力过，只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銮队，今天上面领导在台上问我有什么要求。”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想留在你们队，和你一起从事禁毒扫毒的工作。”
“领导告诉我会努力帮我安排，不知道銮队需不需要我这么一个手下？”
銮战鹰一听，这当然是极好啊，禁毒工作在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最危险、最缺人手的工作之一。
很多警察不愿意做缉毒警，因为只要你开始缉毒的工作，就意味着不光只有你危险，你的家人、朋友、所有跟你关系较好的人都暴露在毒贩的枪口之下。
尤其是在这个信息化的世代，网络上个人信息泛滥，如果禁毒警察的个人信息被暴露，那么他的全家就很可能因为他的工作而丧命。
现在，金盛居然愿意主动调职来当自己的手下，这是他想都没想到的事情。
况且经过这一案的配合，銮战鹰发现金盛真的是一个直觉敏锐的人，冥冥之中就有一股警察的天赋。
“只要上头同意，随时欢迎你过来。”
銮战鹰年纪也不小了，正需要金盛这种即正义又聪明的帮手，希望有一天可以接替自己，肃清沪阳的毒贩。
他多年来奋斗在一线，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连轴转，身在早已熬坏，各种各样的慢性病进攻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不发病的时候还好，只是觉得不太舒服，若真的转化成其他的恶性病症，除了被迫退休也别无他法。
得到銮战鹰的肯定回答金盛很是欣慰，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不过只要一天没调职，一天都是南岸派出所的人，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下了銮战鹰的车，金盛回到南岸派出所，在同事们的祝贺声中又开始忙碌的工作。
这天下班，金盛约了莹莹外出庆祝，由于路上塞车，他从后门出去后便在路边玩着手机等待着自己的女朋友。
“你好，请问你是金盛，金警官吗？”看着看着，突然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
金盛没有立刻回答，警惕的看了看这个女孩，中等个头穿着一条白色褶皱短裙，粉色的T恤上是一头乌黑的马尾，机灵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涉世未深的无辜。
“那个，我是沪阳通讯社的实习记者，我叫杨洛雪。”女孩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明显非常的紧张，拉了三遍才把实习记者证举到金盛眼前，手中的录音笔差点戳进金盛的嘴里。
“你找我有事儿？”
“听说你参加了表彰大会，我想给你做个专访。”
杨洛雪表明自己的来意，希望可以还原大案要案背后的故事。
“噗……”
“算了吧，我这人不会说话，你采访别人吧。”金盛没憋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菜鸟时期，居然还有记者要给自己出专访。
“金警官，不会耽误您多久时间，就几个简单的问题。”杨落雪听到金盛的回答并没有放弃。
“不了不了，我来不了这个。”
“警官，求求你就帮帮我吧。”
“我一个大四学生，要实习要写论文，一条新闻线索几百人抢，我根本抢不过他们。”
“求你行行好，要不我就毕不了业了，说话再难也不可能有学习难啊。”
杨落雪一只手拉着金盛的衣角，急得泪水在眼窝里打转，满脸的委屈，仿佛金盛今天不帮她，上帝都不会绕过金盛。
“小姑娘，对于我来说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学习，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此时，莹莹的车从远方驶来，金盛把衣角从杨落雪的手中拉出，打开车门便跳进去。
“刚刚那个漂亮小妹妹谁啊？居然拽我男朋友衣角。”路边发生的一切同样被莹莹看在眼中。
“一个实习记者大四学生，是说要采访我写论文。”
“我说我不会说话，还拉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幸亏我的老婆大人及时赶到。”
金盛一五一十地把刚刚的事情讲给莹莹听，然而莹莹主意的点根本没在记者和采访这件事情上。
“金盛，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婆大人啊，怎么了？”
“算你小子有求生欲，刚刚和女孩说话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莹莹嘴上没说，但是心中阵阵窃喜，还是第一次听到金盛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己。
从下班上车，到最后回家，一路上金盛和莹莹没停下来过聊天，有那么一刹那，莹莹居然觉得杨落雪有点可怜，毕竟都是从大学时期过来的，也都知道毕业前的苦。
车子开到金盛家楼下，金盛解开安全带并没有下车，转着眼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莹莹，我有一件事请想问你。”玩闹了一晚上的金盛突然正经起来，笑容被完全收起，莹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今天和銮队谈了，他服从组织安排，如果可以非常欢迎我加入他的队伍。”金盛顿了顿接着说：“莹莹你是什么意见？”
莹莹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只要你踏入禁毒大队，你的生命就不在属于你，而属于这个社会，她深谙那个职位的危险性，但于公于私她都希望金盛可以进入禁毒大队。
于公，自己也是个警察，知道身背维护社会治安的责任，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这件事；于私，金盛做梦都想帮金晴报仇、想肃清天下毒贩，如果不让他去做，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我支持你，你是我男朋友我爱的人，你的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莹莹刚说完，金盛飞快地扑上来抱住她，双唇贴在她的嘴上，莹莹稍作挣扎，但是那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四肢瘫软无法抵抗。
曾经多次莹莹暗示金盛，希望男朋友能够吻她，奈何木头脑子的金盛根本无法领悟，没想到这个直男居然也会在情意浓时以吻相示。
就在莹莹还沉浸在浪漫温柔中时，金盛嗖的一下离开她的嘴唇推开车门就走，临关门时还嘱咐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再聊微信。
“傻子傻子傻子！！！”
“金盛你能找到我这么个女朋友，真是傻人有傻福。”
莹莹独自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嘴里一直在骂金盛，当时的气氛那么好，不亲也就算了，居然不懂得邀请女生上楼坐坐。
之后的几天，莹莹都比较忙，晚上不能跟金盛出来约会，他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没想到的是那杨洛雪居然每天都在后门堵他。
前有富婆后有记者，金盛每天下班都像是做贼一样，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他宁可听杨洛雪哀怨的唠叨，也不想听富婆们热情的谄媚。
杨洛雪每天见到金盛后，第一件事便是拿出录音笔追着金盛问问题，刚开始金盛还会礼貌地回绝，后来干脆一字不说，等公交车来冲上去就跑。
要说这杨洛雪，真是一个很有毅力极度执着的人，一个星期后不光晚上等金盛，就连早上也拿着咖啡站在后门等他，一面有礼貌的问候着早安，一面把手中的咖啡塞给金盛，不过他自然是不敢收下，如果收了就一定要接受那个所谓的专访。
这天下班，杨洛雪依旧跟着金盛走到公交车站，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金盛上车后，她也跟着跳上去。
“你要干什么？”金盛吃惊地看着杨洛雪，这辈子只听过变态男跟踪女人，第一次见小美女尾行男人。
“跟着你做专访啊。”杨洛雪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虽然表情可怜，但语气和眼神却异常坚定。
金盛也没办法，车上这么多人要是在这里把他给说哭了，那第二天指定要上新闻，只好默不作声假装无事发生。



 第十六章其实我比你更可怜

由于是下班的高峰期，车上人挤人黑压压一片，杨洛雪没有办法，只好收起手中的录一笔，等着人少的时候再拿出来。
乘客们上上下下，纤细的杨洛雪像是水里的一片柳叶，被人流挤来挤去，一步步和金盛分开了距离。
眼看下一站就到家，金盛本以为那小姑娘已经下车，没想到往后门的方向一看，她还在人群之中，双眼惊恐地看着自己，一只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抱着书包护在胸口。
金盛明显感觉到她浑身在颤抖，口中有话却又喊不出来。
他一个一个拨开人群走向杨洛雪，顺着人缝清楚地看到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游走在杨洛雪的短裙上。
她试图扭动身体躲开这个猥琐的男人，但是车上实在是太挤，她又没有力气，想求救又害羞，想哭又不敢哭。
终于，公交车停稳，金盛冲破人群，一手拉住杨洛雪的手腕，一只手从后面死死夹住那个猥琐的男人，男人如同老虎钳上的铁丝，任由金盛扯来扯去。
“你他妈有病啊？勒我干屁？”
下车后金盛掷棒球一样，把那猥琐男扔到草丛中，这才让他有了说话喘息的机会。
“你在车上干什么了自己不清楚？”
“就知道欺负小姑娘胆子小，跟我去派出所把话说清楚。”
金盛没有给猥琐男反抗的机会，腾出双手后反关节拧住他的手腕，脚下轻巧的一拌，猥琐男脸朝下倒在草里。
金盛一只膝盖压着他，伸手就要掏手铐，在腰上摸索两下才想起来，下班换变装，装备都留在所里。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制服坏蛋，抽出腰间的皮带，三下五下便绑出个花，把猥琐男的双手捆在身后，押送到最近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看到警察后，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猥琐男瞬间蔫下来，对刚刚自己犯的错后悔不已，跪在杨洛雪的面前不停地磕头，求她原谅自己。
杨洛雪没有表态，她此时很难过并不想说话，至于该如何惩戒这个色狼，那就交给法律来裁判吧。
两人备完案便离开派出所，路上依旧跟在金盛的身后，向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楼下，金盛看这小姑娘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开口说道：“美女，我帮你打辆车你回去吧，天也不早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怪危险的，好不好？”
“我会记录下来车牌号的，看他驾驶证的，你就放心吧。”
听金盛这么说，杨洛雪才点了点头，同意回宿舍。
金盛拦下一辆亮出警察的身份，查看了司机所有的相关证件，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让杨洛雪上车，自己也安心的回到家中。
忙碌了一天的他油头垢面回到家中，虽然想一头扎进被窝里，但是闻到身上隐隐散发出的臭汗味儿，还是忍着劳累先去洗澡。
一阵痛快的淋浴结束，金盛犹如新生一般走出浴室，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帅的仔。
“唔……唔……”一阵哀怨的哭泣声隐约飘到他的耳中，金盛浑身一麻，鸡皮疙瘩如同风吹过的草层层叠叠的布满全身，那女人的哭声时大时小，仿佛就在金盛的窗外，悬停在半空之中。
金盛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小心地拉看窗户，闭着眼睛把头探出去，鼓起百倍的勇气睁开一看，杨洛雪正坐在楼下抱着膝盖哭。
“哎，吓死老子了，幸亏是个活人。”金盛这才放开身上的被子。
“不是已经送上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金盛心里泛嘀咕，套上一件便装跑到楼下。
“杨洛雪，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那个司机总是从后视镜看我，我害怕。”原来今天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心里阴影还没有散去，现在对于杨洛雪来说草木皆兵，只要是金盛以外的男人看她一样，她都觉得那个人对自己有不轨的想法。
“那你也不能在这待一宿啊，快起来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金盛很是无奈，但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又不能不管，这要是在这坐一宿有个三长两短的，金盛的肠子都得悔青了。
金盛说完伸手拉着杨洛雪的胳膊，想扶她起来，没料到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们都欺负我，你知道我的压力多大吗？”
“人家来实习的女孩子都有一个跟拍搭档，到我这说人手不够了让我自己跑新闻。”
“别人的师傅都是事无巨细的教，我那个师傅就丢下一句话‘不挖个独家，就不在我实习记录上盖章’，然后人就消失了。”
“我手机不好拍照不清晰，想抢个新闻采访还插不上话，论文至今没有起笔。”
“我好不容易堵到个落单的立功警察，还理都不理我，我看我是毕不了业了。”
“为了个新闻，还要被色狼摸屁股，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杨洛雪越说越激动，越激动哭得就越厉害，声音大到整个楼的声控灯全亮了。
“别他妈哭了，像个女鬼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终于有邻居受不了这深夜的噪音，拉开窗户痛骂起来。
“你看，你看，现在连哭都不行，我太难了。”为了不被骂，杨洛雪拉开背包的拉链，把整个头埋进去继续哭着。
金盛一看这小姑娘情绪太激动，现在说啥都没用，只好守在边上等待她慢慢冷静下来。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杨洛雪主动把头伸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金盛说道：“警察哥哥，我冷，我还饿。”
“这大半夜的附近就一家面馆，我请你吃，但是你要保证吃完立刻去休息。”
“好。”杨洛雪急忙点头同意金盛。
这一个星期，她为了堵金盛，顿顿都在便利店解决，什么面包烤肠，不光味道难以下咽，而且还吃不饱，加上刚刚的痛苦，现在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贴到后背上。
杨洛雪跟着金盛来到面馆，凌晨的时间好不热闹，这里宵夜的主力是出租车司机，他们占据了面馆百分之九十的台面。
在这深夜的面馆中，杨洛雪犹如弹着竖琴的精灵一样，周身闪耀着洁白的仙气。
她刚刚踏进面馆，嘈杂的声音突然暂停，的哥们齐刷刷地停止手中吃面的动作，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吓得她拉着金盛的衣服躲到身后。
众的哥一看，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拿起手中的筷子，该嗦面的嗦面，该聊天的聊天，嘈杂的气氛再次恢复。
“老板，来两碗红烧牛肉面，其中一碗多加一份肉。”今晚被杨洛雪这么一闹腾，金盛自己也是饥肠辘辘，急需两份牛肉解决口舌之欲。
不一会两碗面被端上桌，那牛肉色泽油亮，牛筋与瘦肉分布均匀，面条劲道，泡在面汤之中汁水横流。
就在金盛掰方便筷子的功夫，杨洛雪已经把那份另外加肉的面拉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谢谢警察哥哥，再帮我另加一份肉。”
“你……算了，吃吧。”金盛看她吃的那么香，也就没多说话，任由她吃起本属于自己的那碗面。
为了最大化食物的美味，他把有限的肉做了规划，让每一口面里面都能夹杂着鲜嫩多汁的牛肉，就在他挑面吹热气的时候，看见杨洛雪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碗里的牛肉，不停的咽着口水。
“警察哥哥，我的肉吃完了，能吃你的吗？”
天呐！金盛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姑娘居然如此能吃，自己还没动筷子她就已经吃完了肉。
本着男人要有风度的原则把肉夹给她，权当自己半夜来上坟，牛肉都烧了。
“吃的好饱啊，这家面馆牛肉真多，太实惠了。”杨洛雪揉着肚子称赞着面的分量，面碗干净的都不用刷洗，她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大雨转晴，开朗了许多。
金盛听到她的话，心里暗暗地骂了她一句：“这都是老子的钱，老子的肉，可不多嘛！”
“警察哥哥我吃饱了，我们去睡觉吧。”话音刚落，面馆再次安静下来，的哥们齐刷刷地看着金盛，把他看的面红耳赤，双手比划着都不知道往哪放。
“那……那……那个，我们各睡各的，各睡各的。”金盛扔下钱拉着杨洛雪就往门外跑。
“你个死丫头，别乱说话。”
“哦……”
“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附近的酒店，你在那绝对安全，可以好好睡一觉。”
“钱我会帮你出的，押金你第二天打车用吧，以后别来烦我了。”
“还有，你记得不要随便采访警察，你的一次报道可能会给他和他的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金盛语气严厉，说完扭头就带着杨洛雪前往酒店，给她付了房费和押金，同时在前台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他初中同学曹俊月的电话号码。
“最近省里大力扶持环保产业，我这个同学做垃圾回收再利用的，是一个科技创业者，手里握着多个科研专利，你去采访他吧。”
他把杨洛雪送到电梯里，自己则站在外面，等待着关门之后就回家。
这短短的几秒里，杨洛雪盯着金盛的眼睛，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切的一切都谢谢你，明天我会把这些钱还给你的。”



 第十七章与警察的战书

第二天一早起来金盛不放心，特意去酒店前台打听杨洛雪的情况，前台告诉她那个女孩子已经走了，而且看见她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走的，这他才放心。
而杨洛雪也遵守约定，没有再来烦过金盛，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杨洛雪走了，莹莹的忙碌也告一段落，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分离，两人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在外约会的时候两只手好像天生长在一起一样，没有分开过。
自从上次金盛吻了莹莹，她就对这事儿上了瘾，每次到家楼下金盛不给她亲亲，她就不上去，弄得有好几次回到家，莹莹爸都会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川菜，嘴唇又红又肿，莹莹每次都低着头红着耳朵跑回屋里不做回答。
这一天，莹莹好久不见的闺蜜阮文娟出差到沪阳，邀请她和金盛一起吃晚餐，金盛本来就跟阮文娟不熟，也不想影响小姐妹们聚会的兴致，便借口晚上要和大学同学开黑打排位，很早便溜回家中。
召唤师峡谷中一阵腥风血雨，金盛凭借灵活的走位，神鬼莫测的入场时机，多次斩获五杀，在队友的带领下成功掉了两段，气得金盛差点把电脑丢出窗外。
“不打了不打了，太菜了，我得缓缓我的小心脏。”金盛一看时间已经11点，嘲讽一下老同学之后便下线，同时给莹莹发去微信，询问着是否已经回家。
“在文娟酒店附近刚吃完，她回去了，我叫个代驾很快就到家，文娟现在实在是太能喝了。”莹莹给金盛回复微信，还不忘吐槽一下她的酒量。
“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金盛嘱咐一句后，躺在床上看起游戏直播，准备等莹莹报平安后再睡觉。
这游戏直播实在是精彩，等到主播下播金盛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但是还未收到莹莹的微信。
金盛有些心急，打个电话过去提示莹莹的手机已经关机，他想着莹莹可能是因为喝太多回家就睡了，便打电话到莹莹的家里，没想到莹莹爸告诉自己女儿并没有回来。
这下金盛可就害怕了，虽然莹莹是个警察，如果遇到危险打起来一般人不是对手，但是如果遇到对方是多个男人，那再厉害的女警也不是办法啊。
金盛越想越怕，越想越着急，下楼打上车直奔莹莹的家里，结果在她家楼下的停车场发现车辆，莹莹已经坐在里面睡着。
“莹莹，起来了，回家再睡。”金盛敲着玻璃，把流着口水的莹莹从美梦中叫醒。
“哎呀我的小盛盛，你怎么来啦？”莹莹歪歪扭扭地从车里下来，脚下一软身体的重量全靠在金盛身上，双手不停地摸着他的脸。
“你没回我信息，我担心死了，赶紧回家睡觉。”
“小盛盛，你是不是要陪我睡？我今晚都是你的。”
金盛第一次看到女友这么放浪，这些话可是在清醒时完全听不到的，他心中一阵暗爽，但是又担心当年的呕吐事件再次发生，赶紧扛着莹莹上楼，照顾一番后，当晚睡到莹莹家的客房中。
第二天一早，莹莹头疼欲裂，感觉脑子里有一个树苗正在茁壮成长，随时都要挤破自己的头盖骨。
她揉着头掀开被子打了个寒颤，发现自己没穿睡衣，脱得只剩下文胸和内裤，当她穿好睡衣打开房门后，发现刚睡醒的金盛正走向沙发上，双眼无神两腿飘忽，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啊！”莹莹看到金盛的样子突然双手捂着脸，叫起来。
“早啊。”金盛看了眼莹莹，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
“你昨晚是不是那什么我了？”莹莹走到金盛身边，嘴巴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地问着。
“哪什么？”
“非礼……”两个字一说出口，莹莹的耳根瞬间烧红，比煮熟的螃蟹还红。
“没有，你昨晚吐得跟个水龙头似的，我帮你清理完就睡了。”
“那我的衣服？”
“阿姨帮你脱得，别问了赶紧吃饭，然后上班了。”
金盛没有灵魂地走向餐桌，留下莹莹独自在沙发上散热，等到脸色复原再过去吃饭。
这一天莹莹过得极其难受，刚到单位便看见自己桌上有一摞厚厚的文件，要求今天处理完。
她忍着头骨下的“参天大树”可算完成今天的任务，抬头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后，便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车辆在停车场停好，莹莹揉着眉心刚走下车，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人，横在她面前。
这人一头油腻长发带着鸭舌帽，个子挺高却有一种病态般的瘦。
“好久不见啊学姐，我在这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男人慢慢抬起头看着莹莹，左脸颊一朵玫瑰、右脸颊一根针管的刺青格外显眼。
莹莹定睛看了看，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是谁：“怎么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你爸这么大个企业家，跟着他找到你家还不容易？”男人的表情十分得意，好像自己的计划已经得逞。
“兄弟们没钱花了，还请学姐抬一手，帮兄弟们度过难关。”男人表明来意，目的就是要钱。
“呵。”莹莹冷笑一下，完全没把眼前这个消瘦的男人放在眼里“想得美，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警察？”
“警察又如何，老子搞的就是警察。”男人态度极其嚣张，一挥手从莹莹身后又走出三个人。
几只大手一下便把莹莹控制住，一条湿乎乎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接下来天旋地转后便失去意识。
第二天一早，金盛按照惯例给莹莹发去爱的早安后，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去吃早餐洗漱，等他再次拿起手机时，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莹莹的家中。
“喂，叔叔您有急事找我？”
“莹莹被绑架了，绑匪刚发来视频。”电话那头是莹莹爸急躁的声音，还有在不远处莹莹妈的哭声。
金盛的头嗡的一声一听大事不好，赶紧跟所里请假，飞奔到莹莹家。
“你女儿在我的手中，我要你立刻准备1000万不连号的现钞。”
“平均分成四份，装到四个防水袋中，不按我说的做这个警察就死定了。”
视频中，莹莹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里塞着一个大布团并用胶带封住，面部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一名戴着黑头套的绑匪站在她的身边，说出上述的话。
“金盛，快，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存折，这是密码，快去帮我们取钱。”莹莹妈焦急万分，哭着往金盛的手中塞去两本存折，让他带着去取钱。
金盛拿着存折，回想刚刚的画面，通常绑架案中绑匪都会要求家属不要报警，否则就撕票；但是绑架莹莹的这个人居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真是奇怪。
“金盛快啊，阿姨求求你了。”莹莹妈摊在金盛的脚边，泪水已经渗透做早饭时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围裙。
“阿姨，你先别急，给钱不一定能救莹莹，但是报警一定可以，你要相信人民警察。”金盛和莹莹爸把哭晕的莹莹妈扶到沙发上，立刻打110求助。
不出五分钟，二十几个警察同时出现在莹莹家中，其中还有一部分技术科的人员。
这起绑架案非同小可，绑匪除了没有要求受害者家属不能报警外，居然明知莹莹是个警察还敢绑架，在场的刑侦人员，第一感觉便是这个罪犯是公然挑衅警方，挑战法律。
这次案件也惊动市局局长傅华，他亲临现场坐镇指挥，要求全市警察取消休假，就算你现在在南极也要立刻返回工作岗位，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同事丢掉性命。
在傅华的指挥下，技术人员一组负责监听电话，一组负责分析视频，其他警员负责调取监控，寻找一切能找到冉再莹的线索，金盛则负责照顾好莹莹父母，随时待命准备执行任务。
技术人员拿到视频后，企图通过IP地址寻找视频发送地址，可惜这个视频是在4G网络下使用代理发送出来的，并且绑匪还关闭了手机的定位系统。
而那绑匪的声音也经过特殊处理，多种声音混合加密，让技术人员很难在短时间内抽离出绑匪真正的音源文件。
另一组刑侦人员通过监控发现，这伙绑匪半个月前就开始在附近踩点，掌握小区保安和莹莹的活动规律，并于案发当天，在小区保安换班的时候，利用无人观看监控的真空期翻越围墙进入停车场，并躲在监控盲区等待莹莹的出现。
四名绑匪带着鸭舌帽，在监控中看不清样子，他们在迷晕莹莹后，开着莹莹的车离开停车场。
在知道当天的案发情况后，傅华皱着眉头拖着下巴发出命令，内部通知全是交警追查莹莹的车，一有发现立刻通知，同时把莹莹的照片发送下去，在沪阳的所有出入口设卡检查来往车辆。



 第十八章第一回合

在金盛的陪同下，莹莹父母从两家银行分别取出存款，凑够绑匪要求的赎金，同时弄来四个特大号的防水袋，将赎金放入其中，与赎金一同被放入袋子的还有警方提供的定位装置。
“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来电号码是莹莹的手机号，莹莹爸和在场的警察看着傅华，只待他一声令下大家同时接起电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连一根头发都不敢掉到地上。
“钱准备好了吗？”绑匪用冷漠又机械的声音问着。
“准……准备好了。”
“今天下午4点，你拿一袋钱送到丢到东阳美食街，陈记米果点对面的厨余垃圾桶里。”
“让你老婆拿一袋钱，同样时间送到长步跨江大桥的中间点。”
“再让你的女婿拿一袋钱，同样时间送到万威尼主题公园，花车巡游街等着。”
绑匪说出准确的时间和交赎金地点，傅华伸出双手向身体两边拉扯着，示意莹莹爸再多拖延点时间，好让警方可以完成定位工作。
“好好，你要什么都好，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
“你能不能让我听听我女儿的声音？我要知道她还活着。”
此时的莹莹爸已经被负面情绪塞满，恐慌、紧张、焦虑身上好像被绑了颗**，随时都会被引爆。
“嘟……”绑匪没有理会他的要求，直接挂断这通电话，并且再次关掉莹莹的手机。
“绑匪怎么知道你有女婿？莫非是莹莹说的？不过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把家人置于危险之中的。”金盛自问自答着，又再次把自己的答案否定，这伙绑匪从一开始就怪怪的，给人感觉他们总是有一种必胜的迷之自信。
他头脑中反复思考着绑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期望在其中找到漏洞有所突破。
“为什么把钱平均分成四袋，却只让我们交出去三袋？”金盛再次提出疑点，他不懂绑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在时间越发紧张，已经容不得金盛思考这些问题，傅华在每一个交赎金的地点都安排好了便衣混入人群，负责保护莹莹的家人，伺机抓捕嫌犯。
同时还在周围的制高点上安排好狙击手，若真发生枪战，可以一举击毙。
三个人在外套里面穿好防弹背心后，戴上隐藏耳机，开车分三路向指定地点驶去，距离最近的交赎金地点是东阳美食街，这里地处闹市，是东阳步行街的一个分支路，也是沪阳市的购物及娱乐中心，每天从早上开业到深夜打烊，这条美食街从来都是食客满盈，到了饭点更是排队的人会挤爆整条街。
莹莹爸提着沉重的袋子走到指定地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周围是熙熙攘攘的食客、年轻时尚的情侣、留着口水的孩子还有混入其中的便衣警察。
在他面前摆放着9个绿色瘦高的长方体垃圾桶，全部是用来倾倒厨余垃圾的，为了方便环卫工人更换和清洗，每个垃圾桶下面都有一对轮子。
莹莹爸满头大汗地走向垃圾桶，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他顶着恶臭把一袋子钱丢入呕吐物般的垃圾桶中。
他转身走到路中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人如同夜晚高速行驶汽车的尾灯一样，每个人都拉着长长的一道光影，突然从自己的面前飞过，有突然飞回自己的身后。
心脏像是大鼓一般砰砰的响着，即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他依旧可以听到手腕上机械手表齿轮旋转的声音。
约定的时间到了，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把莹莹爸从抽象画的世界中拉回现实，人们的脚步变得正常，样子也清晰可见。
没有人愿意靠近恶臭的垃圾桶，只是偶尔有店家推着车从饭店走出，将食客们没有享用完的残渣倾倒其中，离开时加快脚步口中还不忘骂两句。
距离晚饭的时间越近，美食街的人就越多，随着人潮的涌入跟随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音乐。
一辆装满空垃圾桶的卡车，正在保安的帮助下停在美食街的入口，每晚的这个时间都会有环卫过来更换垃圾桶，保证晚饭及宵夜过后，美食街不会因为垃圾桶已满变得污水横流。
“你们要把垃圾桶拿到哪？”莹莹爸突然抓住环卫工人的胳膊问起来，也许在他的眼中这个有些佝偻的老头就是绑匪。
“处理中心啊，还能是哪。”
“不行你不拿，你把垃圾桶给我放下。”
莹莹爸突然癫狂起来，双手像一对钳子一样，死死夹住环卫工人的手腕，现在负责人在无线电中疯狂喊着要他放手，但是依旧像没听到一样。
幸亏在场的便衣及时出手去撞莹莹爸，把手中的咖啡洒他一身，假装要赔他衣服，才把人分开。
“这人有病啊。”环卫工人骂骂咧咧地把垃圾桶推上车，卡车便缓缓驶出步行街。
“所有人保持距离跟上这辆车，千万别跟丢了。”
“立刻给环卫那边打电话，查清这辆车的行驶路线，沿途安排车辆跟踪。”
傅华下达命令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知道绑匪在哪，何时以何种方式突然出现劫走赎金，只能紧紧跟随伺机而动。
晚高峰已至，卡车行驶的极其缓慢，此时线路已经查清，卡车要在更换三十六个垃圾桶后回到郊区的垃圾处理中心。
原本距离卡车只有三四个车位的警察们，因为拥堵的交通，被硬生生隔离开来，急得警察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在天上跟着。
十字路口处，信号灯红了又绿，车子走走停停，四个轮的车还没有身边两个轮子跑得快，那辆装着垃圾箱的卡车停在路口的第一个车位，后面的车根本看不到还有多久才变绿灯可以通行。
“动了动了。”副驾驶的警察拍了拍司机，提醒他提高警惕跟住目标。
卡车左转行驶，刚刚开到十字路口的中间，只听“嘭”的一声，路中间的窨井不知为何放生爆炸，井盖和卡车被热浪和冲击波推至几米高，随即侧翻狠狠砸在地面。
那些装满厨余的垃圾桶在空中翻滚着，剩饭剩菜从天而降好像上帝此时正在打发叫花子，和剩饭剩菜一起飞在空中的，还有那一袋赎金。
路口的交通瞬间陷入瘫痪，赶着回家的路人还以为是恐怖袭击，丢下自己的爱车，像是被猎豹追杀的羚羊一样，不顾方向的逃命。
只有那些不要命的警察，逆着人流向出事地点跑去，慌乱之中，一个头戴黑色头盔的人，骑着一辆越野摩托轰鸣着飞向侧翻在地的卡车，在空中接住那带袋后，向既定的线路跑去。
现场的警察们掏出手枪，已经瞄准了车手的方向，无奈现场人太多，太混乱，警察担心会误伤无辜群众，只好放弃射击，看着骑手扬长而去。
赎金被劫一事第一时间传到傅华的耳中，他立刻下令之前部署在各大路段待命的警员，根据追踪器的方位围堵骑手，在安全的情况下允许开枪射击。
指挥部的大屏幕上绿色的光点开始活动起来，目标是那包围圈中的红色光点，也就是那袋钱的实时位置。
车手的速度很快，而且极其灵活，专挑人多而且狭窄拥堵的路段走，路上有几次警察已经看到他的踪影，却奈何这种路况下超跑也不是摩托车的对手。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骑摩托的交警们也纷纷加入追击的队伍中，飞车大戏正在全城上演。
那车手的技术完全不输那些天天骑摩托的老交警，几个回合下来交警并没有与他缩短距离。
跟着跟着，车手突然减慢了速度，一只手掌握方向，一只手伸到胸口不知在掏什么东西，当车手转过身后，他们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减速了。
一把手枪正握在车手的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三名交警的方向，根本没给反应的机会车手便开始连续的射击，交警们被火力压制的在路上画起蛇来，其中一名交警因为肩部受伤翻车倒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另外两个人也不得不寻找掩护，就这样，车手带着赎金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最后那赎金的位置定格在堰坝村。
原本警方没想到劫匪会有火力，刚刚的追击战过后，傅华立刻调动特警包围堰坝村，力求在村里将他活捉。
警方悄悄疏散村民，毫无声音地接近追踪器现实的房屋，移动低矮的砖瓦房，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人居住，玻璃上摞满灰尘，外面跟看不到里面，所以大家也没敢轻举妄动。
在热成像仪器的画面中，房屋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热源。
为了安全起见，特警利用震爆弹开路，爆炸后从不同方向冲入屋中，结果除了那个袋子和追踪器，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当然袋子里的钱早已不见。
这场战斗被分为四回合，第一回合后警方暂时落败，但是后三个回合孰胜孰负仍是未知。



 第十九章第二回合开战

就在东阳美食街激战正酣的时候，长步跨江大桥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莹莹妈站在大桥的中间，周围是急速的车流，脚下是湍急的江水。
她眉头紧锁地环顾着四周，寻找那潜藏的绑匪，但大桥上的光景一如往昔，没有可疑之处，民警们躲在远处保护着她的安全。
天幕渐暗太阳隐去，当最后的一抹日光被远处的山峰遮蔽，便是万家灯火升起时，也是沪阳江每天最热闹的时刻。
江面上的游船亮起五彩的霓虹，无数的游客拖着箱子、拿着相机记录沿岸都市中的宁静风光。
闲暇的环境中，格格不入的是莹莹妈干燥的嘴唇和两鬓的汗水，已经等待三个多小时，依旧没有绑匪的指示，她好担心女儿会有不测，别说是钱了，就算用自己的命去赎回女儿都愿意。
“铃……”电话声终于响起，莹莹妈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滑动几次才成功接听，手机还差点掉入江里。
“现在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女儿死定了。”
“一只手拿着袋子，从桥上伸出去，我数到3就放手。”
莹莹不敢说话，只得按照绑匪的指示行动，一只手拿着钱袋，将它悬于江面上空。
“1、2、3”绑匪数完后，莹莹妈立即放手，随着一声游船汽笛的响起，钱袋不偏不倚地落在路过游船的后侧甲板，一个身穿黑衣的矮小男人从船舱中冲出，拿起钱袋又缩了回去。
船上霓虹灯组成的四个大字“滕华保险”，随着波涛驶向远方逐渐模糊。
“所有人注意，立即封锁所有上岸码头，联系游船公司查清楚这艘船的在哪靠岸。”
看到绑匪的出现，警察立即行动起来，所有码头都有警察把守，一定要在绑匪下船之际将他逮捕。
十几分钟后警方部署完成，这艘游船也出现在视线中，等待劫匪的是一张没有缺口的大网。
船停靠岸，游客们还在回味着刚刚在船上看到的风景，分享着刚刚拍到的照片，警察紧盯着每一名下船的游客，没有看到钱袋子和绑匪的出现。
“小姑娘，小姑娘，你帮阿姨找找身份证，刚上船的时候还在，现在就没了。”
一位满头白发老太太的声音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她拉着一名船上的乘务员寻求帮助，让她帮忙寻找自己丢失的身份证。
那乘务员围着丝巾穿着制服，脚踩两三厘米高的高跟鞋，头戴一顶圆边的洋帽，拉着个拉杆箱正要下船，却突然被这老太太拦住。
“姑娘、姑娘，你说句话呀。”老太太叫着她，但是乘务员一句话都没说，低着头继续向外走着。
丢了身份证的老太太这个着急，伸手就去拉扯乘务员，柔顺的丝巾从脖子上滑落，顺着江上的大风被吹入水中。
“喉结，那女的有喉结，别让他跑了。”眼尖的警察看到那个女人脖子上凸出的硬疙瘩，立刻叫喊起来，周围的同事听到声音纷纷前来支援。
那乘务员一看，一大批警察顺着细长的码头跑向自己，甩掉洋帽、脱掉高跟鞋，一把推开身边的老太太，箱子也没拿转身扎向水中。
追捕的警察见状没有多想，随着跳入水中，几十秒后绑匪的小脑袋在不远处的水面中漏出，一场水中追逐战正在上演。
绑匪在前面奋力的游，警察在后面如**一般的快速追赶，他自知不是警察的对手，便再次扎入水中，企图隐藏自己的方位。
不过这绑匪体力有限，一上一下几回合下来便开始体力不支，下潜的时间越来越短，没多久警察们便游到他的身边。
绑匪不肯轻易就范，在水中与四五个警察搏斗起来，由于水的阻力，双方都难以挥动拳头，即使一拳打到对方的头上，力道也已经被江水卸掉八成。
两伙人你来我往，都企图把对方的头按在水中，场面就如同游戏“打地鼠一般”，一会左面有个头探出来，一会又到右面。
几番打斗下来，两伙人都飘在水面上，虽然警方人数众多，但是在深不见底的水中，想要把绑匪擒住也没那么容易。
终于，警方的几艘快艇前来支援，才成功完成抓捕。
“我女儿呢？你快说啊，我女儿在哪？”莹莹妈看到被带上手铐的绑匪上岸后，跑过来双手交替扇着绑匪耳光，追问起自己女儿的下落，要不是被警察分开，情绪激动的莹莹妈有可能当场就打死他。
警方的审讯工作第一时间展开，希望从绑匪的口中得到莹莹的位置。
但是这绑匪相当不配合，一会说自己只是个美团跑腿的，接了单到船上拿东西；一会又说自己精神有问题，不知为何就上了船；一会又嚣张地笑着，什么也不说。
“你要知道，绑架可是重罪，如果那女警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能也要赔上命的。”
“如果你老实交代，我相信法官会对你宽大处理，你现在还年轻，路还长不要自己亲手毁掉自己。”
审讯的警察坐在绑匪的对面，阎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此刻他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绑匪依旧不说话，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股漠不关心的模样，自信警察那他没办法。
“你别以为你不说别人也不会说，靠犯罪构筑的义气可是最不牢固的。”
“那个从垃圾箱拿钱的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为了减刑已经开口。”
“到时候他判个十年八年的出来，娶妻生子、赚钱享乐、孝敬父母。”
“而你，等待你的只有药物注射，如果一次没成功，你将会全身抽搐痛苦不已，再接受第二次注射。”
警察开始用哄骗加吓唬的方式审讯他，为了让绑匪相信自己的同伙已经被抓，警方在那个空袋子里装上假钱拍了照片，让一个身材差不多的人穿戴上同样的衣服和头盔也拍了照，同时做了一段假的新闻报道，把这些假证据放在绑匪面前。
看过后，绑匪的眼神明显有所动摇，却依旧坚守着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他们爱你关心你，即使你犯过错，只要洗心革面后他们依旧会原谅你。”
警察说着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里面传来绑匪熟悉又思念的声音。
“赞赞啊，我是妈妈，你好久没联系我，我好想你。”
“没想到再次得到你的消息是通过警察，他们告诉我你犯了错。”
“赞赞，发生什么事情你老老实实告诉警察，他们不会为难你，法律也不会为难你。”
“我和你爸爸永远爱你，等你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警察已经同意我们去见你，马上就上飞机，先不说了。”
电话中，传来的是绑匪母亲的声音，那声音温柔而又慈祥，话语中带着恳求和原谅，隐约中还带有一丝啜泣。
绑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声“爸、妈”从他撕裂的喉咙中传出，电话那边的则是“嘟嘟”的无人回应。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啊！”绑匪低下头嚎啕大哭起来。
警察一看这绑匪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击溃，紧忙安抚着他的情绪，同时追问莹莹的下落。
“江瑶镇废弃码头的白色集装箱中，女警就在那。”傅华得到消息后立即组织警力前往，没多久找到那集装箱并将其包围。
警方在外面喊着话，要求里面的人出来投降，却没有得到回应，在经过一番隐秘而小心的侦查后，冲入集装箱中，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吃过的快餐盒，还有墙上用红色的笔写下的字。
“我不再讨好你，我要拯救我自己。”
审讯室内，绑匪一口咬定之前拍摄视频的地点就在那里，而且自己不知道其他的藏身地点，也不知道那女警究竟被转移到哪里。
警察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这人并没有在说谎，他真的是把曾经躲藏的地点交代出来。
关于这次绑架的策划者，绑匪交代说，他们是几年前认识的，只知道他自称“展昭”，所有人都叫他展护卫，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他们第一次认识是因为在夜店喝酒，然后一起吸毒，这个展护卫出手阔绰，看起来像是富家子弟，却整天混迹网吧、夜店从不回家，住也是住在外面的一个出租屋里。
展护卫利用兜里的钱，没少糟践女孩，有一次还因为抢姑娘，把一男的肝打爆了，后来那个男的康复后带着十几个人来寻仇。
展护卫利用一条胡同里狭长的地形，夺下一把刀后，硬是砍翻了那些人，后来再也没人来敢惹他，而且一看那打斗的姿势，简洁实用招招制敌，没有花拳绣腿，也没有胡乱挥拳，只要出手必倒下一人。
而且这个人多次搬家，在同一个地方居住绝不超过三个月，从不用自己的身份证去登记，他出钱和毒，别人出身份证，何乐而不为。



 第二十章第三回合金盛

两回合的交锋下来，警方一胜一负，在万威尼主题公园的抓捕行动也在同时展开。
金盛提着钱袋按照绑匪的指示来到指定地点，主题公园里人山人海，到处是都是孩子们的笑脸，和家长们的疲惫。
花车巡游街的两旁早已站满等待花车的人，金盛用他鹰一般的眼神看着四周，寻找可疑人员的踪迹，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
“现在立刻到商店里买一个最大的公园纪念袋，然后把钱装进去再回来。”
绑匪的话简洁明了，没给金盛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
金盛按照绑匪的指示来到商店，买下一个纪念袋，并把所有的钱放进去回到刚刚站的位置。
随着音乐的响起，不远处一道绘满卡通人物的大门打开，一辆辆花车组成一条长龙缓慢驶出，在花车两旁还有身穿卡通服饰的舞者。
童话般的形象配上梦幻的音乐，现场的气氛被推向**，观众们为了看得刚清楚，不自觉地向前拥挤起来，金盛手中的电话也在此时再次响起。
“把袋子丢到粉色车的后面，没丢或者丢歪，你女朋友就死定了。”
电话再次挂断，金盛通过无线电告诉在场同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大家紧紧盯着那辆车。
金盛双手拽着袋子，掷链球一般把袋子甩到路中间，那辆粉色车的后面，没十秒钟就有下一辆车从上面开过，就这样个袋子穿过一辆又一辆车的车底，一直躺在那里没有改变过位置。
音乐稍作停止，花车上的卡通人物们走到路边，当更欢快的音乐奏起时，现场开始齐舞，时不时还跟路边的孩子进行互动，而金盛的视线也被这些又大又胖的公仔服挡住。
短暂的狂欢后，花车开始回程，金盛也再次看到那个袋子，依旧没有变位置躺在那里。
当最后一辆车进入车库，金盛推开人群冲到路中间，拿起袋子依旧沉甸甸，但是打开之后原本红彤彤的钞票，却变成一块块红色的砖头，还有那小小的追踪器也在其中。
“袋子被调包了，绑匪拿走了钱。”金盛赶紧通知在场警察。
收到金盛的通知后，一部分便衣守住出口，对外出的人进行搜包，一部分便衣在公园内暗中查找，在不伤及现场群众的情况下，寻找机会实行抓捕。
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保守估计都有几万人，光是背着那个包的就有几千人，而且大都是男人在背包，里面全都是沉甸甸的水和孩子的用品，从外观上很难辨认出来。
既然这样不行，金盛便把目光聚焦在落单的男人身上，这种卡通形式的主题公园，除非是狂热的爱好者，否则不会有男性单独来玩，而且还背着那么重一包。
他挑了几个单独的男人，贴上前去亮出警察的身份，那些人很配合地让金盛看了自己包中的物品，毫无疑点。
询问他们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得到的回答无非两点“在等老婆孩子从游乐设施上下来”或是“在等女朋友从洗手间出来。”
“看来只有在出口守株待兔，才是最好的办法了。”金盛兜了一圈后实在是找不到人和钱，只好走向出口。
为了不给现场的群众来带恐慌，主题公园出口集结的全部是便衣警察，偶尔还能看到“遛狗人”路过，其实那些狗都是警犬。
天色渐晚，迷人的红霞被暗黑的帷幕所替代，黑暗中主题公园里的霓虹灯，让悬在空中的圆月都黯淡失色。
到了出园的高峰期，洪水般的游客从出口处涌出，面对如此人海和那如细沙般的绑匪，警方除了一一排查，别无他法。
金盛在后面盯着同事们的工作，如果有人漏掉，自己会第一时间顶上。
游客如细沙般流出园区，已经半小时了，依旧没有减少的迹象，而警方的工作也一无所获。
正在金盛苦恼时，身后远处传来警犬的叫声，他知道如果不是有可疑问题，警犬是不会突然吠叫的。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警犬正冲着一个独行的男人疯狂叫着。
那个带这个鸭舌帽，没有背包，身旁没跟着老婆孩子，也没有女伴。
“喂，戴帽子那位先生，身份证给我看一下。”牵着警犬的警员伸出手走上前去，试图对那个男人进行搜查。
当两人距离近到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睫毛的时候，男人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转身“嘭嘭”两枪放倒了警察和他的警犬，警犬的吠叫也是因为他腰间传出的**味儿。
开枪的同时，主题公园的烟火也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虽然枪声震天，却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与绑匪四目交汇后，金盛一个跟头翻到旁边的假山后，劫匪开一枪没打中金盛，便向旁边的小树林跑去。
“死不了，别管我，快去追！”中枪的警员忍着剧痛让金盛不要理会自己，一定要抓住目标人物。
金盛边跑边用无线电通知同时救助受伤警员和警犬，同时进入树林一起追捕嫌犯。
这绑匪的心理素质都相当不错，面对金盛的追捕跑位不慌不乱，时不时利用树木的掩护回头开枪压制金盛。
其中有一发子弹，金盛清楚地听到它卷积这空气和灰尘，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金盛同样拔枪还击，两人在树林中上演着生死追击战，两梭子子弹打空，谁也没有伤到谁。
不过金盛毕竟从小务农、警校出身，身体素质了得，绑匪已经开始减速，他依旧虎虎生风脚下飞快。
眼看自己就要被追上，绑匪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准备和金盛做最后一搏。
两人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在地上画着圆圈，金盛的目的是留住他等待支援，所以不急着进攻；绑匪也知道越拖越跑不了，干脆右手抬到心脏的高度，直接扑向金盛。
金盛淡定自若，稍稍改变一下重心便躲过绑匪的攻击。
远处的狗吠越来越近，绑匪也就越来越急，不顾一切扑向金盛，这次他没有再躲，一只手抓住绑匪拿刀的手腕，一个闪身配上过肩摔，绑匪实实在在摔倒地上，落地时依稀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对绑匪审讯的工作立刻展开，结果他的回答和游船上的绑匪一模一样，没人知道莹莹现在的位置，没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就这样，所有人度过一个不眠之夜，红着双眼看着夜晚变成白昼，红日替换皎月。
第二天中午时分，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莹莹爸的手机再次响起，众人烦躁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把免提打开。”劫匪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全场人都听到自己的话。
“你们很不错，前三局赢了两局，不知道接下来的‘决赛’表现如何？”
“最后的一袋钱，让傅华送到元亨服装批发市场，东侧安全通道的五楼。”
“姓傅的，想让冉再莹活命，就别耍花样！”
绑匪说罢便挂断电话，傅华看了看身边技术科的同事，电话信号的来源确实在元亨服装批发市场。
“傅局，太危险了，您可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难道要我看着那女警死？”没等那警察说话，傅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亲自动手穿上防弹衣，部署好作战计划后，前往元和服装批发市场。
由于受到电商的冲击，原本西南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也濒临倒闭，合约到期的业主不再续约，没到期的业主也都把店员遣散，留下一个档口当做仓库。
一切准备就绪，傅华提着一袋子钱坐上车，金盛和莹莹父母也都一同到场。
不过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当地所有媒体、包括各大自媒体的工作人员比他们还早到达现场，各种报道已经普天盖地的传播出去，现在全国都知道沪阳经历着什么。
沪阳警方必须要赢下这一仗，才能救回人质，挽回警队荣誉，给全国百姓一个交代。
傅华在特警的保护下，几乎静音地从一楼顺着楼梯往上走，当从四楼拐角刚探出头的时候，绑匪两枪便把他们打了回去，同时嘴里喊道：“只有姓傅的和金盛可以上来，否则我一枪打死人质。”
这地形对于绑匪来说极其有利，五楼的通往安全通道的大门已经被锁死，只有这窄窄的楼梯可以走上来，只要有人探出头，绑匪就可以立刻开枪打退攻击。
而且这安全通道没有窗，外面高点的狙击手完全失去作用，身前用人质做肉盾，警察根本不敢强攻。
“别拦着我，我说了别他妈拦着我。”金盛连防弹衣都没穿，冲开层层阻拦走到傅华面前，傅华对身后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退后等待命令。
“上面的朋友不要冲动，我带着你要的钱来了，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傅华喊着话和金盛举起双手，示意手中没有武器，出现在绑匪视线和射击距离的最远处。
“傅华啊傅华，原来你也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像条狗一样让你干嘛就干嘛。”绑匪得意的笑着，这种控制欲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楼下的记者们听着，是我打电话叫你们来的，有谁愿意上来现场直播，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绑匪似乎想把事情闹大，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第二十一章绑匪的真面目

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傅华只能照做，几个便衣化妆成为摄像师跑上来，绑匪看了看，只留下一名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的女“摄影师”，剩下的人全部被他逼退回去。
“我要在手机上看到直播画面。”绑匪手中的枪用力顶了一下莹莹的太阳穴，示意对方赶紧照做。
其实在听到绑匪要找记者的要求后，警方就大概猜到他的意图，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一个单独的频道，让他以为电视台正在向全世界直播这个画面。
绑匪打开手机，所谓的直播画面已经开始播出，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朋友，现在外面都是警察，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只要你放了人质，我保证跟你向法官求情，到时候你还是可以继续过你美好的人生。”
傅华安慰着绑匪，希望他能主动投降，不要再负隅抵抗。
“美好？我的人生早毁了，而且就他妈的是你傅华亲手毁掉的。”
绑匪情绪激动，用枪口把头上的帽子顶掉，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金盛和傅华的面前。
“傅沛昭，居然是你？”金盛和傅华异口同声说了出来，眼前这个绑匪居然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人。
此时的傅沛昭早已不是那个努力上劲的玉面公子，油腻的披肩长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乞丐，双眼像是被抹上一层灰一样黯淡无光，凹陷的脸颊随时都要贴到一起。
“傅沛昭，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赶紧把人放了。”看到离家的儿子再次出现，而且是以这种形式与自己相见，傅华心中的火气噌一下燃烧起来，下意识的破口骂到。
“傅华，你不是总说我给你丢人吗？”
“我今天就要当着你所有手下、当着全世界的面，好好丢一丢你的人，丢一丢傅家的脸。”傅沛昭的嘴角不断地在抽动，脸上每一根神经都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着面部的肌肉。
他一只手继续用手枪顶着莹莹，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试管，里面装满白色的粉末，他把试管放到鼻子下方，一口气吸完满满一试管的毒品。
“臭小子还他妈吸毒？你是不是天天跟那帮人渣混在一起。”傅华说着把钱袋狠狠砸到地上，扬起的灰尘充斥楼道，迈开腿就想往前走。
“嘭……”
“都他妈的给我后退！”傅沛昭向天再鸣一枪，轰隆的回响响彻整个服装批发市场，同时也把傅华的理智再度拉回。
“傅华，跪下！”
“我让你跪下！！！”傅沛昭以自己的方式发泄着积压在心中二十几年的怨恨，尽情羞辱着曾经的父亲。
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傅华乖乖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任由傅沛昭辱骂。
“哈哈哈……哈哈哈。”
“傅华啊傅华，你也有今天，跪着爽吗？被人当狗一样骂舒服吗？”
“我就这样被你像畜生一样训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毒品的效用开始慢慢发作，傅沛昭几近陷入癫狂的状态，手中的枪胡乱挥舞着，放在扳机上的食指不停地颤抖，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危险。
“华华，这么多年是父亲的不对，父亲跟你道歉。”
“你怎么样我都行，请你放开那个女孩，她是无辜的，我的罪我来背。”
傅华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显示出服软的态势，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被撒旦重新种入灵魂的恶魔。
他希望用温柔和关爱化解这因自己而起的绑架案。
“是啊，傅沛昭，我和莹莹与你无冤无仇，而且是同窗，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们。”
站在一旁的金盛看到被胶带封住嘴的莹莹，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求着傅沛昭放过莹莹。
“金盛，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个大学我一直被你压制，我凭什么比你差？”
“论出身、论背景、论努力我哪点不如你？”
“为了能赢你，我天天关灯后开着手电筒看书、格斗都自己偷偷加练。”
“而你天天打游戏，凭什么你是第一？还能泡到校花做女友。”
“如果上天公平一点，也不会有今天的是事。”
傅沛昭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在他的眼中，全世界人都在辜负他，全世界都是罪人，连天都不能饶恕。
“那你也不能吸毒、绑架啊。”
“趁现在还有机会，回头吧，这个世界仍会接纳你、原谅你的。”金盛依旧苦苦劝着傅沛昭。
“我需要原谅？我他妈就没做错任何事情！！！”
他的眼神越发迷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起来，若没有人质在场，金盛一定当场击毙这个混蛋。
“离开的这几年，我终于知道做老大是什么感觉，终于知道被喜欢什么感觉。”傅沛昭突然一脸欣慰，好像这几年他过得很幸福。
“他们是喜欢你的钱和毒品，你快醒醒，你以前可是警察啊！”金盛继续劝说着傅沛昭，但此时此刻的傅沛昭已经有了一种超自然的感觉。
他感觉到头上好像长出一对巨大的犄角，后背一对宽厚的黑色翅膀破衣而出，耳边还有一个地狱使者召唤着他成为恶魔的奴仆。
他突然府下身子，在莹莹的耳边嘀咕着什么，随后摘掉莹莹的眼罩并撕掉嘴上的胶带。
莹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金盛，她最爱的人，伤心的泪水冲花了她的妆容，嘴唇抖动着半天终于说出话来：“在梦中我已经是你的新娘，永别了金盛。”
听到莹莹的话，金盛意识到大事不妙，女友已跟自己做好最后的诀别，他咒骂着想要掏出后腰的手枪打算向傅沛昭射击，宁愿打伤莹莹也要救下她的命。
“傅沛昭，我操你妈！！！”
骂声落下手枪刚刚从腰间拔出，还没举到前方，只听“嘭、嘭”两枪，子弹从莹莹的一侧太阳穴进入，从另一侧飞出。
而另一颗子弹，傅沛昭则送给自己，枪管伸入口腔轰开了自己的大脑。
“大夫！！！”
“快救救我女朋友！！！”
金盛窜上去抱起莹莹跑下去钻进救护车，一路飞奔向医院。
最终奇迹没有发生，莹莹永远长眠在金盛的怀中。
金盛拉着莹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他总能感觉到莹莹的手指在微微抽动，他不相信自己爱的女人就这样倒在眼前。
他还没有和莹莹结婚，没有和她生子组建家庭，还没有带她去最喜欢的威尼斯，站在岸边看浪漫的红霞，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
渐渐的，莹莹的手已不再有温度，柔软的手掌也变得僵硬起来，但金盛仍然不肯放手，还是在同事们的帮助下，医生才推走遗体。
金盛看着远去的莹莹，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莹莹的追悼会在国家公墓举行，现场**肃穆，她的遗像两边是对人民英雄敬重的挽联。
她身披国旗安详地躺在铺满鲜花的水晶棺材中，表情安然祥和，完全看不出她生命最后一刻所遭受的苦难。
追悼会当天，除了她的家属，整个沪阳市大半个警队的战友都来悼念，昨天还是开朗明媚的警中之花，今天却与他人阴阳两隔。
在警员们的敬礼中，莹莹的遗体被推入火化室，生命永远定格在本应最幸福的年纪，她的骨灰也被葬在这满是烈士个公墓之中。
这起绑架杀害警察的案件震惊全国，傅华因为傅沛昭的罪行递交辞呈，离开了效忠多年的警队，新的市局局长由公安部直接指派任命。
新闻媒体也第一时间报道此案，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家媒体刊登出警员的照片和真实姓名。
这件事的起因究竟为何？究其原因是傅华的精英教育、傅沛昭的疯狂灵魂、还是毒品让人堕入的罪恶深渊？
也许傅华从根源为自己的儿子种下了一颗恶魔的种子，但真正让他幻化成魔的，还是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色粉末。
案件虽然结束，但调查工作还在继续，国家对枪支有着严格的管控，那四把手枪究竟从何而来，毒品又是从哪里买到的，唯一逃跑的罪犯究竟是谁，这些都是需要调查清楚的事情。
新的局长上任后，批准了金盛的调职申请，他顺利进入区禁毒大队，成为銮战鹰手下的一名干警，为了调查毒品来源，这起案件后续的审讯工作也一并移交给禁毒大队。
莹莹的死给金盛带来巨大的冲击，只要待在家里便会双眼无神地盯着白刷刷的墙面，总感觉在墙上能看到女友充满爱意的笑脸。
得知自己调职成功后，他第一时间到队里报道，队长銮战鹰本想给他放一阵子假，但金盛坚持要参与审讯工作，銮战鹰便同意他的请求，只是有一个条件，不可以做出伤害被审讯人的事情。
去新单位上班的第一天，金盛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杨洛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提着个大保温壶正在楼洞口等着他。
金盛也没有心情躲着她或者猜测她的来意，径直向外走去。



 第二十二章绞肉机

“警察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伤心难过，那天其实我也在场，但我又帮不了你什么。”
“这是我借同学家厨房给你煲的汤，喝了会舒缓心情，是我们家那边的土方子。”
杨洛雪看到金盛的出现便走上去，说话的语气也不知如何是好，抿着嘴想热情却又不敢，想悲伤却怕让金盛更悲伤。
“好意我心领了，你拿回去喝吧。”金盛没有接过来，推辞了一下就往外走。
杨洛雪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她的心中并没有失望的感觉，她来是想为金盛做些什么，好好感谢他。
“警察哥哥，谢谢你帮我完成新闻采访。”她的声音远远的传入金盛的耳中，看着金盛一步步消失在视线中。
“金盛，来大活儿了。”銮战鹰看到金盛走进办公室，两个食指比出一个大写的十字“刚有同事在傅沛昭租的房子里翻出来十公斤毒品。”
这个重量，如果傅沛昭被活捉，妥妥死刑好几遍的节奏。
金盛听到这个消息，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把全部心思投入到工作当中。
銮战鹰亲自带着金盛提审之前被抓的两个犯罪分子，目的是从他们口中挖出所有有价值的线索。
根据二人交待，毒品和枪支弹药都是傅沛昭出钱让他们购买的，听圈里人说所有的毒都是从一个叫做“绞肉机”的人那里流出。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真名是什么，也没见过他的样子，就连交易都不是当面交易。
绞肉机通过一些软件后台的聊天工具，让他们到指定的地点把钱扔下，之后再到指定地点取走枪支和毒品，每次买毒都是以这样的交易方式进行，所以除了外号一无所知。
至于那个逃走的犯罪分子，他们帮助警方模拟出的画像成为破案的关键。
现在，事情的大概已经梳理出来，找到那个绞肉机成为警方下一步的重中之重，若更多地枪支流入不法分子的手中，那么整个社会都将陷入恐慌。
从审讯室出来后，銮战鹰马不停蹄地带着金盛出去跑线索，也许是当年金晴案的愧疚，也许是处于对金盛的欣赏，他非常有心地培养着金盛。
“哟，大哥最近哪儿玩儿去了？”
“黄赌毒这回想抓啥？”
两人身着便衣一只脚刚迈进棋牌室，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满是笑脸地走了出来，边说话边搓着手指，做出钞票的手势，此人便是銮战鹰的线人边六儿。
“这次有个大买卖，我们出去说。”说着，銮战鹰和金盛一人架着一条胳膊，把他带入后巷之中。
“我说边六儿，最近磕没磕啊？”
“大哥，我哪敢啊，我早就戒了，现在正经人一个。”
“大哥，你刚说的大买卖是啥啊？”贼眉鼠眼的边六儿眼里只有钱，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早就戒了毒，但銮战鹰打死也不信这种人能真正脱离毒海。
“知不知道一个叫绞肉机的人？”站在一旁的金盛硬如钢铁一般的语气问着话。
听到绞肉机这三个字后，边六儿的眼神明显慌张起来，口中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知道，侧着身想从两个警察的中间挤过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好想清楚，知不知道绞肉机是谁。”金盛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像是拎一只鸡一样，把他举起死死按在墙上。
“哎哟，我……我真不知道啊。”边六儿满脸的冤枉，一会看着金盛一会看看銮战鹰，若是一般人早就被他精湛的演技骗了。
但銮战鹰可是和这帮混混打过几十年交道的人，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过他鹰一般的眼睛。
“直接放他下来吧。”銮战鹰表面语气温和，却故意把“直接”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金盛心领神会地在半空中放开手，就在边六儿自由落体的时候，銮战鹰一拳打上去，大铁锤似的把边六儿钉在墙上。
边六儿挨了这一拳跪在地上，胃液、胆汁连同午餐一并吐在地上，差点失去意识。
“事不过三，最后一次机会，谁是绞肉机。”銮战鹰揪着头发把边六儿的头抬起来，强行让他看着自己杀人般的眼神。
“大哥，我真不敢说，求你别再为难我了，我不敢得罪这个人啊。”边六儿急得都快哭了，甩开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拼命给他们磕着头。
这也是銮战鹰第一次看到这小混混如此害怕，之前每次来交易特情，边六儿总是嬉皮笑脸。
“我不是就你一个线人，你不说我就让别人把话放出去。”
“说你正在帮警察找绞肉机。”
銮战鹰刚说完，边六儿跪着用膝盖蹭到他脚边，抱着他的大腿说道：“大哥大哥，我说我说，你可千万别啊。”
边六儿真的是怕死，对于他来说可以活得像一只老鼠，或者像一袋垃圾，但只要命还在就行。
他告诉銮战鹰和金盛，这个绞肉机是出了名的凶狠狡诈，杀人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道儿上传闻，有人和他抢毒品市场，对手被他抓住后活生生剔骨剁肉，包成饺子喂给对手的手下吃，从那之后没人敢惹绞肉机。
金盛听到这个描述胃里开始翻腾，斜眼正好扫到刚刚边六儿的呕吐物，胃里的东西反到喉咙又被咽了回去。
边六儿接着说，这绞肉机不光凶残，而且极其狡猾，无论什么事情从不露面，全部都由身边的马仔去做，所以自己也没见过他。
“那你见过他的几个马仔吗？”
“嗯，其中一个，不过是一面之缘，后来听人说才知道那人是绞肉机的马仔。”
“长什么样子？在哪见到的？”
“又矮又胖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在魅力夜都夜总会见过一次。”
金盛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虽然边六儿的描述并不清楚，但是这对于警方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突破，他相信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躲在幕后的绞肉机。
该问的问完了，两人转就走，跪在后面的边六儿突然叫起来：“大哥，这特情……”
“过两天有人会给你。”銮战鹰看了一眼搓手指的边六儿，丢下一句话再也没回头。
“金盛，今天带你出来也是让你见识一下，千万不要让这些线人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他们一个个都是两面派狡猾得很，今天能从我手里拿到特情费，转身就能把我的信息卖给毒贩。”
在车上銮战鹰告诫着金盛，因为总有一天金盛要离开自己外出跑线索，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手下遭遇不测。
金盛把銮战鹰的经验教训记在心中，并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些事情。
忙碌的工作总是让时间过得很快，接下来的一个月金盛一直盯着这件事情，却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心情要比之前好上很多，虽然每晚都会想起莹莹，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如果莹莹在那边看到自己颓废的样子，一定会骂死自己。
忙碌一个月没有休息的金盛，今天可算能准时下班，不过他并不能直接回家，因为初中好友曹俊月大老远跑来，要跟自己吃饭。
这俩人可真的是好久没见面了，金盛忙着破案，曹俊月忙着当老板，平时微信上也就相互留留言。
莹莹出事后，曹俊月一直想过来看看兄弟，奈何实在太忙，这天终于稍有时间，赶紧约金盛好好喝一顿酒。
金盛先到饭店找个好位置坐下，不到十分钟曹俊月就来了，身边还跟着穿着粉色短袖的杨洛雪。
“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女朋友。”看到金盛吃惊的眼神，曹俊月赶紧解释杨洛雪的身份。
这俩人能在一起也多亏金盛，若不是他让杨洛雪去采访曹俊月，肯定无法成就这段姻缘。
好友相见甚是开心，酒肉是必然少不了用来助兴，每人一杯啤酒刚刚倒满，杨洛雪便举起酒杯站起来，眉开眼笑地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又看了眼金盛说道：“感谢警察哥哥帮我毕业，也感谢你让我认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杨洛雪说完手一抬头一扬，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金盛从她泛着星光的明眸中，看到当初自己看莹莹的眼神，知道这代表的就是真爱，也开心地把杯中酒干掉。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不醉，金盛和曹俊月每人都喝了将近十瓶，居然感觉还能继续喝下去，倒是刚出校园的杨洛雪不胜酒力，早已双手伏案睡了起来。
曹俊月轻轻为她披上自己的衣服，转头继续跟金生闲聊起来，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问了一个很严肃的事情：“盛子，兄弟想从你那周转点钱，下个月回款我就还给你。”
兄弟有难，金盛当然愿意，不过一问数额，金盛一下就傻了
“要多少？”
“20万。”
金盛想了想自己的存款，东拼西凑也不可能搞出来这么多钱。
“我只有8万，要不你先拿着吧。”
“要不你借我7万把，自己也留点应急。”曹俊月满脸的不好意思，示意金盛自己留点。
“留啥啊，我也用不上钱，你先周转吧。”金盛说完跟曹俊月要了卡号，便用手机把钱汇过去。
曹俊月像是感谢救命恩人一样谢着金盛，并保证下个月一定还钱。
热闹的聚会最终定格在每人12瓶酒，曹俊月摇起杨洛雪打车与金盛分别，下次老友聚会又不知会是何时。



 第二十三章大善人

一场醉意浓浓的聚会，让金盛的心理压力缓解很多，回到家中早早便入睡。
第二天是难得的休假，金盛本想一觉睡到下午，没想到醒的比平时还早，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天花板，怎么都无法再度入睡。
既然睡不着，金盛便起来收拾一下许久没有打扫过的家，把堆满阳台的垃圾全部清除出去。
东擦西扫之后，这房子总算再次显现出人住的模样，如果今天在不打算，下周开始肯定会有人在门口插上三根香，再为他烧上一摞黄纸。金盛坐到沙发短暂休息，电视里的美食节目不断地刺激着他空空如也的肠胃，肚子“咕咕”的叫着向他发出抗议，要求他迅速填满自己。
金盛已经好久没有在楼下悠悠闲闲地吃一顿早餐了，每天忙着赶车上班，都是在路上随便买点到单位再吃，今天可算有机会慢慢享受热腾腾的美食。
美食带来的喜悦总是会转化为好动的神经，长时间没有运动的他想趁着休息去打打球，看看工作后的自己，球技究竟有没有退步。
一套运动装备穿戴整齐，抱着个篮球直奔离家不是很远的沪阳医科大学，路上边走边运球，心里早已把自己想象成篮球明星，还幻想着等会到了沪阳医科大学体育馆，要怎么虐那些大学生。
心里想的美，却总有未知的事情在发生。
他刚刚走进大学校门，就看到里面人山人海，两栋楼门口有一堆保安正在维持秩序，保安的对面是看热闹的大学生和前来做报道的记者。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通往篮球馆的路堵得死死的，金盛倒是也不急，找到个阴凉地方，把球放到屁股下，便看起热闹来。
十分钟过去了活动还没开始，人却越聚越多，经常有女孩子结伴从他身边走过，还偷偷瞄他几眼，小姐妹之间还不忘窃窃私语两句，若与他对视的话，女孩子的脸还会羞红好久。
金盛竖起他八卦的小耳朵，努力听着那些女孩子都在讨论什么，原来都在研究金盛究竟是哪班的，感觉没在学校见过这个大帅哥。
看着这些在校的弟弟妹妹们，金盛的心思被拉回到大学去，那是个时候在学校，几个男生凑在一起也经常讨论某个漂亮的女孩子究竟是哪班的。
想着想着，教学楼附近的喇叭响起，在他走神的时候，校领导已经走到临时搭好的台子上，而且还带来一个眼熟的人。
金盛从地上站起来，眯了眯眼睛对了对焦，看到五官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这个人正是福尔默尔亚洲区总裁，那副金丝边眼镜和那张书生气质的脸，实在是太适合医学院这个环境了。
“今天非常高兴，我们学校的两栋全新实验楼落成。”
“这标志着我们沪阳医科大学将在科研领域继续领跑全国，将会为全国的医疗事业做出更加卓越的贡献。”
“当然，这一些还要感谢福尔默尔集团亚洲区总裁——肖韦恩先生，这两栋教学楼都是由他捐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肖先生，并请他致辞剪裁。”
校长满怀感激地把手中的麦克风叫个肖韦恩，肖韦恩非常有礼貌的先鞠了个躬，才开始他的演讲。
肖韦恩的讲话并不冗长，短短的几句话把他想为这所学校做的事情通通概括进去。
按照他的说法是，能花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最难的是培养人才，为一代又一代的学子创造一个好的就学及科研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两栋实验楼之外，他还附带捐赠了几百台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及实验设备，同时设立四个“精英实验室”。
只要通过考核进入精英实验室的学生，都可以获得福尔默尔奖学金，一个独立于沪阳医科大学的奖学金以外的资金，除此之外还将获得一纸报酬丰厚的福尔默尔集团聘用书，无论你是大几的学生，只要在这张聘用书上签字，你就可以按月领到福尔默尔发放的工资。
这样丰厚的待遇赢得台下的学生的阵阵掌声，每个人都开始在心中为自己暗自打气，希望可以早日进入精英实验室，成为一个带薪上学的大学生。
金盛远远地看着肖韦恩，没想到这个商人居然如此注重教育，集团的业务还没有展开，就已经开始从事公益。
趁着剪彩的时间，金盛也上网查了一下福尔默尔以及肖韦恩的资料，这肖韦恩是名牌医学院博士，各种名头三个手机屏幕都装不下，正是在他的主导研发下，福尔默尔推出一款抗抑郁的药物，从此让福尔默尔从一家小企业，摇身一变成为跨国的综合性商业巨头。
“肖先生，请问您对沪阳的投资是否仅限于医药？”
“肖先生，请问福尔默尔预计投资多少钱。”
“请问会为沪阳创造多少就业岗位。”
剪裁环节结束后，肖韦恩面带微笑的回答者记者的问题，有问必答一点不会觉得麻烦，也没有总是看时间，表现得很着急的样子。
如今福尔默尔的各大项目已经接近竣工，人才招募计划已经启动，无需多日，这条商业的巨轮便会扬帆远航。
肖韦恩说，福尔默尔集团已经收购六十三层高的沪阳市地标建筑“星月塔”，同时更名为“福尔默尔亚太中心”。
更名后，福尔默尔亚太中心将会是集科学馆、医药馆、生物学馆、灾难预演中心，综合性医院，部分科研实验室、以及行政机构于一体的综合性商业大楼。
所有的博物馆会在周日免费对民众开放，工作日每天都会邀请不同学校的学生前来免费参观。
除了亚太中心，福尔默尔还将整合两个贫困县，在其中设立有机农种植基地，医学植物种植中心，用就业和技术帮助当地的人脱贫致富。
肖韦恩坦言，这一整套项目下来花费肯定是不菲，预计最低投入120亿，最高没有上限。
最后他还补充道，只要能为社会做贡献再多的钱都愿意花。
今天活动这一套下来，给肖韦恩和福尔默尔集团赚足了口碑，金盛已经预料到几小时后个大门户网站的评论将会是一边倒的盛赞他们。
时间差不多了，金盛也等不下去了，拿着篮球挤过人群，一轮小跑杀进体院馆。
一个小时后，金盛骂骂咧咧的走出体育馆，并说以后再也不来这打球了。
本来在他印象中，这种入取分数线高的学校，应该没有几个体育厉害的，结果今天3V3，被一个大一学生虐的体无完肤，甚至还在他面前学起乔丹“好样的，你差点就防住我了。”
这再气也不能动手啊，一个警察打学生被传出去自己那不岂不要被扒掉身上这套警服。
本着打不过就跑的原则，金盛在输掉后拿着球灰溜溜地走出体院馆。
“给，你需要的。”金盛还在情绪激动呢，一直嫩白的玉手拿着一瓶冰镇的能量饮料，递到他的面前。
金盛顺着那条藕臂往上看，一个超可爱的女孩用弯如月牙的笑眼看着自己。
“杨洛雪你怎么在这？”
“采访啊，我是记者你忘了？”杨洛雪这么一说，金盛才想起来她的职业。
“我刚看到你拿个篮球往这边走，就知道你来干什么。”
“采访完了我就顺便给你买瓶水送过来。”
现在的杨洛雪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烦人”了，而且还是兄弟的女朋友，自然对她的态度要好一些，接过她手中的饮料，一口全部喝完。
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边往学校外面走，边聊着杨洛雪和曹俊月的事情，杨洛雪是三句不离感谢金盛，现在在她心中，曹俊月已经代替身在远方的父母，成为第一位的那个人。
按照她的形容，曹俊月有一种异常成熟的魅力，也许是因为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在生活和交际中总有一种必胜的自信，这也是她自己所没有，而且非常羡慕的东西。
“警察哥哥，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发了工资正好感谢你。”杨洛雪向金盛发出邀请，金盛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经空空如也。
“那好……”金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迎面走过来的一帮小姑娘小声嘀咕着：“你看这一对儿真配啊，我要是能有那女孩那么可爱，肯定也能交到这么帅的男朋友。”
几个小女孩的话弄得两人面红耳赤，都红着脸不敢看对方，毕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那好像不行啊，我这马上就有事情呢。”好是金盛足够机智，用牵强的语气打破了尴尬又沉默的气氛。
杨洛雪也没说什么，跟金盛道了别便离开。
金盛边走边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心想以后还是少遇到杨洛雪为妙，就怕自己的兄弟曹俊月真的会以为二人之间有点什么，到时候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不过对于杨洛雪的颜值，他倒是非常的认可，绝对是可爱系女生里面一等一的，拍照不用开美颜都可以甜过一众女明星。



 第二十四章钓鱼

第二天金盛来到队里后，案件终于出现新的转机。
这一段时间以来，警察们天天24小时轮班在那个夜总会门口蹲守，但是却从没见过绞肉机马仔的身影。
警方便转变思维，希望通过钓鱼把绞肉机的马仔钓出来，让他主动上钩露出狐狸尾巴。
警方利用莹莹案中被逮捕绑匪的手机，每天连续不间断地在之前有联系的软件后台发送私信，表示自己急需一批货满足需求。
起初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人回应，聊天框对面的好像是一个鬼魂。
为了尽快引出毒贩，警方不断加价，从最开始的300/g增加到1800/g，并表示如果再没有货的话自己就快被折磨死了。
“要多少？”一个多月后，那聊天框终于有了动静，对方灰色的头像变成彩色，在屏幕的右下角跳动起来。
“全都要，我快不行了。”警方继续装扮着瘾君子的角色，希望以此就能从对面手中挖出来个大的。
“20克三万六，四十分后把车开到田景路，留下手机号。”
留下手机号之后，对方便没有动静，头像再次变成灰色。
毒贩留给警方的时间非常紧迫，从队里开车到目的地，不塞车的情况下也需要差不多四十分钟，金盛不敢有片刻耽搁，直接和銮战鹰申请开车假扮买家。
銮战鹰点头后，金盛立刻开车前往预定地点，一路上都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塞车，如此千载难逢近距离接触毒贩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另一边，銮战鹰在田景路周边的各个路口提前部署警力，在毒贩出现后第一时间进行跟踪，以确定毒贩的住处。
一路上很顺利，金盛提心吊胆的塞车事件并没有发生，距离规定时间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到达指定地点。
金盛看着自己的手表，表盘上红色秒针旋转的速度似乎比平时要慢得多，就在秒针刚刚走到12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把钱放到副驾驶，摇下车窗保持在二十公里一直往前开。”电话是毒贩打来的，声音冰冷无情，不给金盛留下询问的机会，说完话直接挂断电话。
金盛按照毒贩的指示，把一袋子钱放到副驾驶，摇下车窗匀速向前开着，同时双眼不停地扫视着两边的后视镜。
一辆又一辆的车从他身边开过，每个司机与他擦身而过时都会用烦躁的目光看他一眼，估计是觉得他开得太慢，在心里问候着他的家人。
“前方掉头，保持速度。”电话再次响起又挂下，金盛继续按照毒贩的指示去行动，心中充满了警惕。
身边没有战友，身上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若与毒贩开战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又没有办法，如果有战友跟着自己，那些狡猾的毒贩一定不会露面，到时候打草惊蛇恐怕再无抓捕的可能。
有的时候，为了能抓住罪犯，就必须牺牲自己的安全。
车辆继续行驶着，在田景路上不停的调头后，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一个戴着头盔看不见脸的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不知从何处钻出，在金盛的身后高速开过来。
金盛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越来越紧，汗水已经通过手掌浸透了方向盘，那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犹如一只钢铁野兽咆哮着想要过来捕食自己。
毒贩的摩托车开到金盛副驾驶的位置，扭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尤其是腰间看的非常仔细，就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带枪，是不是警察。
“我的货呢？”金盛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用急迫的语气问着毒贩，好像自己不立刻拿到货就会死掉一样。
毒贩没有说话，一只手伸到副驾驶的位置把上面的钱拿走扬长而去。
“操你妈，货呢？”金盛嘴里咒骂着，还以为自己被骗了，不知从那里又过来一辆同样的摩托车，在与金盛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把一个黑色塑料袋丢进金盛的怀中。
金盛不知道这两个人去哪，正如不知他们从何而来，无线电中也没有传来战友们的信息，他担心那两个毒贩正躲在暗处监视自己。
演戏演到底，为了防止自己暴露，同时让毒贩更加信任自己，金盛立即把车停到路边，打开黑色的袋子，里面果真是白色的粉末。
他左手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脸，假装打着寒颤，表情急切地用右手中指挖起一些毒品，并把食指放在牙齿上搓。
一套动作做完，金盛满脸释放地摊在座椅上，没多久隐藏耳机里便传来銮战鹰的声音，两个毒贩在一个路口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窜。
提前部署好的警察兵分两路进行跟踪，为了不暴露自己，警方采取接力的方式进行跟踪尾随，一辆车跟到某个路口便离开，由另一辆车接力进行跟踪。
机警的毒贩没有直接开车返回老巢，而是带着警方在全市兜风，专挑拥堵人多的路走，由于摩托车灵活的特性，警方有几次差点跟丢，不过最后结果还算满意，一直到老鼠回巢都在警方的视线之内。
两辆摩托车先后进入一个叫做“金狮小区”的地方，这里是沪阳市最大的城中村，表面看起来是一排排简陋的房屋，里面却暗藏玄机。
金狮小区在警察的眼中不只是城中村，更是沪阳市最乱的地方，面积大、地形复杂，出入口就有十几个，当地人都称这里为“八卦街”，白天一幅忙碌的盛景，到了夜晚则变成犯罪的天堂。
沪阳警方曾多次打击其中的黑恶势力，但是收效甚微，抓捕的无非是些失足女、和聚众赌博人员，站在出入口的看守，早已报信给大鱼，之后便逃之夭夭。
警察的车不敢在金狮小区外面多做停留，放风的人会记录下停在附近每一辆车的车牌，如果停留超过五分钟，他们便会过来假意搭话，实则验明身份。
警方开着车在附近兜了几圈后，不敢轻举妄动，銮战鹰便下达命令先回队里开会，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为了摸清这个贩毒团伙的人员和组织架构，銮战鹰觉得必须要有人潜入进去发回有效情报，才能进行最后的收网工作。
现在，警察并不知道那两个毒贩的样子，唯一可以和毒贩建立起联系的就只有金盛，毕竟他们见过金盛在车里“吸毒”的样子。
这种卧底工作极其危险，銮战鹰有点不太想让金盛去，因为金家现在就是剩下他了，如果再出什么意外金家恐怕绝后。
不过金盛倒是不怕，他一次又一次地和銮战鹰申请，要潜入毒我搜集证据，一举端掉这个贩毒团伙。
最终，銮战鹰被金盛的决心所打动，并嘱咐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卧底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銮战鹰在警队的网络中销毁金盛所有的从警痕迹，同时为他拍摄入狱照片，伪造偷盗及吸毒的入刑记录。
同时在出狱后为他注册三家公司，一家远洋货代公司，两家物流公司，把金盛包装成一个街头起家的成功商人，并给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
而金盛也没有闲着，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像是瘾君子，整整一个月只靠流食维持生命并且每天只睡四小时，人已经完全瘦到脱相，面颊和眼窝深深凹陷，双眼如同雾霾的天空，眼神涣散无法聚焦。
同时在手臂和大腿上用针戳了一个又一个洞，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吸毒多年的伪君子。
外部工作准备完成，接下来便是如何混进毒窝。
在銮战鹰暗中的保护下，金盛独自一人前往小旅馆，在门口处蹲守边六儿，等待他的出现。
夜晚接近午夜时，边六儿终于从旅馆的小门口走出，摇晃着不知要去向哪里。
金盛静静地跟在边六儿的身后，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步窜上去勒住边六儿的脖子，把他拖进暗巷之中。
“我操，你他谁啊，差点弄死老子，操你妈的。”边六儿从金盛的手中挣脱开，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间没想起来他是谁。
此时的金盛不再是那个阳光男孩，光头、纹身、萎靡不振眼神，蜡黄的脸色，若不是极度熟悉，还真的不好认。
“把我弄进金狮小区，好处少不了你。”说着金盛掏出1000块钱放到边六儿的手中。
“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打我的就有你，爱找谁找谁去，老子帮不了你。”边六儿嘴上说着不帮，但还是把钱放到口袋中。
金盛一看，又塞给他1000，同时还有100克毒品。
此时的边六儿终于笑起来，还把那包毒品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脸陶醉的表情仿佛嗅到花香一般。
“你要去金狮小区干嘛？”
“不用你管，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那你得等老子先爽了再说。”
边六儿一脸的痞气，根本没把金盛这个小警察放在眼里，说着就要先吸了再说。
跟銮战鹰混了这么些日子，金盛可没少学会东西，现在对付这些所谓的线人，他可不会讲什么文明执法，伸出大手一把抓住边六儿的要害，疼得他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疼死老子了，赶紧松手。”边六儿还没意识到现在的形式，口气依旧嚣张。
“我今天敢来找你，就是有办法整死你，你自己看着办吧。”金盛继续加大手掌的力度，一副要捏爆边六儿的模样。



 第二十五章潜伏

“你自己好好想想，毒品和钞票上都有我俩的指纹，我就说你想把100克毒品卖给我，到法庭妥妥死刑。”金盛嘴上继续吓唬着边六儿，手上持续用力施加压力。
“帮帮帮，我帮啊，我操。”边六儿的脸被憋得涨红，嘴上急速的答应着，金盛这才放手。
看着捂着裤裆双腿夹紧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的边六儿，金盛没给他半分钟休息的时间，催促着他赶紧把事儿办了。
“就说我是你表弟叫阿涛、宋文涛。”
“在澳门赌输了欠一屁股债，想在本地赌捞回来。”
“要是让我觉得有一个字说得不对劲儿，你就完蛋了。”
金盛看见边六儿拿出手机，赶紧在旁边嘱咐着，让他小心行事，如果走漏风声没他好果子吃。
边六儿乖乖的打出电话，没一会一个叫耗子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人浑身精瘦贼眉鼠眼的，跟他的外号简直一模一样，金盛一度认为耗子就是他的真名。
“耗子，这我表弟阿涛，他们村土皇帝，在澳门输得**子都朝天了，带他在我们这见识见识。”边六儿说的就跟真事儿一样，一点看不出紧张的感觉。
耗子打量着他，一看眼前这人瘦吧啦叽一副要死的样，也不是什么好人，便没有起疑心，直接伸手想要好处。
在他们这个烂圈子里，哪有什么感情，一切钱说话，你想办事就得出钱。
“表哥，你就帮我给了吧，回头我还你。”
“没上牌桌就掏钱，不吉利啊。”金盛边说边瞪了边六儿一样，瞪得他是又生气是又没办法，不得已从兜里掏出来1000块钱放到耗子手上。
“耗子哥，那就麻烦你带路了，今晚要是赢了再分你一成。”金盛摸透耗子的心理，就是用钱诱惑他，耗子一听又有来钱的道儿，屁颠屁颠的带着金盛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他妈的，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天天伺候这帮瘟神。”边六儿看着走远的金盛，一边从兜里掏出毒品，一边骂着警察是瘟神。
正当他准备爽一爽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肌肉一阵紧绷随即变成**，失去意识摊到在地上。
其实是躲在暗中的銮战鹰用电棍电了他，为了防止这小混混走漏风声，先把他弄走再说，顺便把钱和毒品都收回来。
耗子带着金盛坐上出租车来到金狮小区，刚从入口走进去，金盛便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两个人。
幸亏是被熟人带着进来的，要是金盛自己一个人，可能就有来无回了。
耗子带着他七拐八拐的向金狮小区中心走去，此时的金盛早已被绕的分不清方向，而身后的两个人也不知何时在哪消失，最后两个人停在一个汽车修理部的门口。
三个身着蓝衣工装，脏兮兮的人正在打牌，看见有人来便放下手中的扑克，警惕地看着他们。
“拿点钱来，赶紧的。”耗子用胳膊肘推了两下金盛，金盛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从包里拿出1000多块钱。
这几个修理工显然是认识耗子，聊天的时候表情很轻松，由于距离较远他也没听见聊天的内容，反正耗子回来的时候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汽车修理部的旁边是一个自动洗车通道，门口停着一辆满是黄泥的小轿车，耗子拉着金盛坐上车，便感觉车辆在缓缓地自主移动，开向通道的深处。
通道里的机器嗡嗡作响，吵得金盛有点心烦，本应是洗车的设备喷出的居然是黄泥水。
车辆慢悠悠的动着，金盛抱着一包钱，嘴里叫着“逢赌必赢、逢赌必赢”，给坐在一旁的耗子都弄笑了。
终于轿车停在了通道的中间，周围也不再有水喷出，耗子带着他推门下车，从两个巨大的毛刷中间挤过去，打开一道暗门，里面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跟我进来。”耗子大步走在前面，金盛蹭着小碎步走在身后，他整个人刚进来，那道门便自动关上。
金盛感觉到自己正顺着一条楼梯往下走，但是周围却什么都看不见，走着走着脚步不再向下，终于迎来平地。
“咚……咚……咚咚咚”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门，耗子两长三短敲了五下后，一道强光突然从门上只射向金盛的眼睛，刚刚习惯黑暗的他被照得差点瞎过去，急忙用手遮挡强光。
与此同时门上露出一条长方形的小口，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耗子，这是谁？”
“我表弟阿涛，带他来赌两把。”耗子说着话又把嘴凑到小口上低声说道：“村里土皇帝有的是钱，不坑白不坑。”
“你小子真行啊，嘿嘿。”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同时打开铁门，光线终于变得柔和，金盛也缓缓把手放下。
“站好，把手抬起来。”男人凶狠地吼着，金盛很配合地抬平双手，任由他搜身，翻包的时候还顺便从一沓沓红彤彤的钞票中顺走几张。
金盛假装胆子很小，恭维着伸出双手示意男人随意。
一番检查后两人被放行，男人为他们打开另一道门，一个全新的地下世界出现在金盛眼前。
劲爆的音乐伴随着女性喘息的声音传入金盛的耳朵，这地下城的一层是一家大型的脱衣舞俱乐部，身着比基尼带着兔耳朵的女性服务员正忙碌为每一桌客人端上酒水。
俱乐部的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一个身上就两块布的年轻女人正绕着一个钢管跳着热舞，空气中除了浓重的烟味，还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要不要在这先玩会儿？”耗子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着金盛。
“不着急，赢了再玩。”
金盛表示拒绝后，耗子便带着他走向地下二层，这里跟昏暗的地下一层相比又是另一个世界，简直就是一个皇宫。
金碧辉煌的装饰，八根立柱被设计成八把宝剑的形状，每一把下面都插着一只石狮子，赌场的墙上没有钟表，在这里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庄家要做的就是让来的人在这里赌到死。
和网上经常出现的赌场广告不同，这里的荷官不光有性感的女人，还有很多身材健壮肌肉圆润的年轻男人，很多富婆专门找这些男性荷官的赌桌下注，时不时还用语言撩上两句。
赌场里汇聚着形形**的人，有大腹便便协定油腻的中年男人，有衣着夸张一头黄毛的年轻人，也有全身名牌身穿短裙的妙龄女性。
在这里，钱仿佛只是一堆大白菜，成摞成摞地被丢在桌上，最后都会被荷官收走。
金盛找了个赌桌坐下，拿出一沓钱就拍上去，等待着荷官发牌。
来之前金盛特意研究过各种赌博的玩法，和那些赌徒的表情，为了显示自己是一个狂热的赌徒，金盛情绪激动，从扑克牌脚一点点掀起，嘴上叼根儿烟，喊着想要的数字，结果开牌的那一刻真的是心中的数字，金盛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振臂高呼，其实他也没想到第一把就赢了。
但是这之后便没有那么好运气，输赢总是反复出现，而且永远是赢得少输得多，金盛不由得更加投入起来，甚至有点想捞回本，终于在最后一摞钱输光的时候，不得已离开赌桌。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那些赌徒的心里，赢的时候想要更多，输的时候却总希望一把就捞回来，如此循环便万劫不复。
“朋友，我看你一晚上了，下把准能捞回来。”一个陌生的男人，留着军师胡，手里盘着一串珠子，在跟金盛搭讪。
“没钱了，捞不了了，回家睡觉。”
“我这有啊，不用抵押就能拿到钱，一个星期之后还就行，利息很低的。”
“然后再玩一把必赢，还了钱还能有富余，再上楼去找个妞解解乏。”军师胡男人一脸不怀好意，忽悠着金盛从他手里借钱。
“这人你认识吗？靠谱吗？”金盛没有直接答应，扭头去问耗子。
“高利超，就是个放贷的，你放心借吧。”
听到耗子的回答，金盛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计划起今后的每一步。
他知道也许在场的赌客中就有绞肉机的眼线，为了赢得信任，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赌徒，金盛决定拼了，向高利超借钱。
金盛被高利超带到一个小单间里，以宋文涛的名义签了10万的借条并按上手印，并上交身份证，结果拿到手的钱只有八万五。
按照高利超的说法，那一万五是手续费，在他这借钱都得给，除非你不怕断手断脚，金盛只好忍气吞声收下这笔钱。
拿到这笔钱后，金盛决定回去再战，现在的他压根就没有捞回来的想法，他想要的就是输，输到整个金狮小区的人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烂赌鬼。
手里的钱继续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盛觉得累了，想离开的时候发现手中的钱还剩五万多。
金盛拿着手中剩下的钱返回负一层，决定喝几杯再离开，顺便观察一下负一楼的环境，此时带他来的耗子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
结果金盛刚刚找到个卡座坐下，就看到一个女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走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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