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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都市之核爆后尘》


 第一章世界破碎

2101年2月1日傍晚，最后一座“流动式信号扩散器”在承海堡垒秘密布设完毕，天府市中心军部终于恢复了和东岸五大基地的联系。国家大元帅闻讯，果断开始执行被搁置近十年的“大反击”计划。
狂风席卷天府大地，千军万马迎风抗击；都市废墟尘埃滚滚，荒郊野径乱泥飞溅。
这一仗，是A国人民的存亡之仗，也是世界人民的希望之仗。
………………
2045年，随着世界第一座实用型核子聚变站在A国天府市落成，人类从此进入了“无限能源”时代。
聚变原料取之不尽，新型能源用之不竭，这种技术成为了解决贫困问题和谋求人类全面发展的重要保障，经联众国大会投票决定，在核大国的跨权管理下，聚变技术推广到全世界，以可控核聚变为基础的生产设备开始在世界各地出现。
后来，反应堆的微型化研究再次取得重要突破，一时间，核能车、核能船、核能飞机取代了传统的交通工具，更多微型的核能设备进入人们日常生活，这种革命性的科技昭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核能科技的广泛应用，在第三世界国家的效果立竿见影：顽固的贫困难题得到普遍解决，异族隔阂问题基本消除，多极化的世界已然形成。
………………
伟大的变革总是伴随旧势力的衰退。
旧的世界秩序曾让以S国为首的老牌强国拥有调度世界资源的权力，
“无限能源”时代开启后，S国的军事霸权已经无力阻挡这全新的能源变革，也是从那一年起，世界新秩序开始构建，这让那些国家逐渐失去了霸权。
掌控力突然丧失的S国一众极度垂涎曾经的威权统治。
新秩序构建的几十年间，那些传统的老牌强国内部，各个党派为了争夺国家的控制权，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中断。
2090年7月23日，震惊世界的邦克山事变发生了，S国的魔党组织突然武装夺权，残忍杀害了维系合作共赢的国家元帅，血洗了大议会。
不计后果地撕毁和许多国家签订的各种合约，单方面退出联众国组织，这一系列外交阵仗让人不由得感受到战争的压迫。
果然，在掌握军政大权后，这个激进派魔党组织扬言要让S国重回众国之首，做尊为神国的霸主，不惜使用武力来达到他们的险恶的目的。
“邦克山事变”后，联众国组织各个成员意识到形势的严峻：S国是核武强国，拥有长期的战争经验和大量战争物资的积累，一旦它挑起战争，全人类都要被迫面对，那恐怕会是一场毁灭之战！。
2045年后，第三世界国家陆续从霸权大国的束缚中挣脱，借着大变革成为新兴强国，但他们毕竟作为百年格局的后起之秀，军事和经济都无法承受一次大战的消耗。
A国作为新兴国家的引领者，帮助新兴国家和平利用聚变技术，为它们的社会飞跃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A国又作为联众国的重要成员之一，为避免战争，积极与S国魔党组织开展外交谈判。
但越来越严峻的形势表明，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谈判已经无法阻止S国的战争意图，当前只能通过利益交换来拖延时间。
以核子技术为基础建立的人类文明，终将毁于核子战争吗？四十亿人类是继续生存还是注定毁灭？
7月25日，联众国最后一次向世界发送了组织令：要求各国积极备战之外，对内也要求尽最大努力保护平民有生力量。
…………
A国开放了一大批防空洞和避难所，功勋卓著的第168工程连被紧急派遣到陇山市，改造防空地铁的电力、水源、生命维持系统，强化地铁的抗震能力，设立居住区、医疗区、存储区等等配套设施。
早在四十五年前的核子科技大爆发的年代，A国的领导层就深谋远虑，提出“核战保全计划”以应对核垄断被全面打破的局面。
几十年来，全国各地修建了大大小小的防空洞上千座，老旧的防空型地铁被全面改造，避难所覆盖了所有城市和主要的工业区。
全国的避难设施级别按小、中、大、超大划分。例如在A国的龙陵观有一座超大型避难所，它的配置是“一万五千人的容纳能力、五台核聚变发电机组共二十万千瓦的产电能力、一千吨压缩干粮、甚至还有农作物栽培区、大容量净水设备……”。
除了容纳能力不同之外，不同属性的避难所还有其它的特殊功能，例如军部直属的避难所就有对外指挥作战的功能。
…………
艰难的外交谈判僵持了不到半年，最令人担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2090年12月22日凌晨2点，A国多颗卫星侦测到S国上空出现数十枚发射体，元帅和军区干部们在研判了卫星数据和各国发来的情报之后，确定了其中十三枚战略核子飞弹，目标笔直地对准了A国！
大元帅立刻指挥向S国的多个预定目标发射了同样数目的战略核子飞弹，元帅愤怒地骂道：“一个腐化将死的组织，在死前终于疯狂了？！拉上全世界和你的邪恶帝国陪葬，罪大恶极…………，这何止是反人类啊！！”
A国的全部十六个核动力航母战斗群全部出海，世界各国前所未有地团结，“反S国联盟”战时体系形成，各国互开边境，军队自由来往，各国情报尽数分享，所有士兵如临大敌。
市民在熟睡中被防空警报惊醒，所有的电子屏幕上都显示着“紧急避难”的醒目大字。
在这之前，陇山市已经收到来自军方高层的关于S国发射核子飞弹的消息：朝A国袭来的核子飞弹最快将于20分钟后抵达。
第168工程连在最近改造的地铁里驻扎着，上面的命令是要求士兵们在避难设施里待命，预计数分钟内会有大量的平民涌入避难设施，他们的任务是维持秩序和开展安顿工作。
士兵们在168连连长刘毅的指挥下，在地铁入口下方列队。
战争爆发，大劫将至。士兵们的眼神坚毅而黯伤，坚毅的是作为一名军人在战争期间的护国护民的使命感，黯伤的是他们也担忧亲人在生死关头的遭遇。
但再有悲天悯人的慈悲也不能抒怀他们的的心灵，此役必然是生灵涂炭。
最初，刘毅连长认为可能有上千人在短时间内涌入这个地铁避难所，但在他们等了近10分钟后才陆陆续续有拖家带口的平民赶到地铁，场面远没有达到预想的那样拥挤混乱。
但这绝对不意味是好消息：在地面的社区周围除了这个改造过的地铁，再无其它合适的避难设施，留在地面根本没有生存的希望。
战士们焦急地等待，可时间却不等人。
连长犹豫的按下关门电钮。
地铁下的两道防护大门刚好关上，核子飞弹就降临到了这座不幸的城市。
“隆！！·································”。
随着一道灼眼的白光刺亮天地，高楼大厦顷刻间崩塌，比黑夜还黑的的浓烟与厚重的灰尘遮盖了大地。
地铁内的士兵们和平民们听到一阵阵低沉的轰鸣，震源深度0米的核爆地震让一切物体都不停摇摆着，地铁内的照明不断闪烁，防空警报的声音也变得凄惨诡异，钢筋混凝土崩断的沉闷声通过列车隧道在地铁内余波回荡。
昏黑的地铁与安全指示的绿色灯光、紧急疏散的红色灯光在光滑墙面的反射，映入眼帘的如果还只是阴森，那加上各种各样诡异而巨大轰鸣声响作为背景，那绝对是一副标准的末日景象。
避难的平民许多受不了这种噪声竟放声大哭起来，强忍恐惧的男人安抚着女人，哭泣的小孩也躲进家人的怀中，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惊恐的，他们听从连长的命令俯下身子，靠紧墙角，护住脑袋……
虽然连长知道整个改造过的地铁足以保护里面的人，但身为军人，他还是要给平民一些指导，至少要让他们有个依靠。
士兵们除了关心外面的世界变成怎样一番景象外，还关心这场战争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核爆过后通讯失灵的问题导致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是按照连长的话来说，“S国虽然余威尚在，但它的主心骨已经变质，这个国家完全是由一群疯子统治的。
A国和其它有核国家对它进行了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S国的状况绝不会比我们更好，况且我们十六艘航空母舰战斗群已经把S国西线全部封锁住了，一旦对方有异动，我们可以立即进行二次核打击，战争结局显而易见”。
真的是显而易见吗？在A国的情报部门里有一种传闻：夺权的都是S国最激进的科学家组建的“魔党分子”，他们利用副作用不明的非法基因技术改造人体，获得常人难以匹敌的身体机能，还可以增强人体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
或许“魔党分子”敢于发动核大战，不是因为疯狂，而恰恰是因为自大而狂妄高涨。
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谁也不知道真相。现实是，地铁里的人们只能顾及当下，安顿好各自的生活，做好长久居住的心理准备。
连长刘毅统计了避难所人数，150名军人，281名普通平民，共计人员431名。偌大的地铁避难所设计初衷是满足1000人的生活需求，现在却连设计容量的二分之一都不到。想到这里，刘毅不由得心里打颤。
“这附近的居民到底去哪里了？”。
前来避难的居民讨论起这件事，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一样，其他人在哪？他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那些居民僵硬的脸上，只写着惊恐和悲伤。
早晨七点，距离核爆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地铁里的原本供给一千人的生活资源对于只有四百多人的需求来说显得过于丰富，居民里一个男人指着粮仓室说：“我们应该平分那些食物，水、和生活用品，如果真有这么多资源，为什么还有节省的必要呢？”
几个人附和这个男人说 “对啊，现在就把食物发下来吧，我们自己可以做决定。”
刘毅连长并没有理会他们。
“全体集合！”
我讲一下：“我们的物资调配只会因为人数大于一千人而做出调整，其它任何情况下，一律按照预定计划调配！请放心，每个人都能获得足够的食物、水和生活用品。地铁内所有物资属于军队供应，按法律也应由军队接管和配发，每人每三天配足一次口粮，每月配足一次生活用品，其它细则请看公告。”
连长已经习惯了站在一个高高的平台朝着他的士兵讲话，只不过今天面对的是普通群众，但他的威严也丝毫没有褪色。
底下没有一个人说话，事实上，这确实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
军民通力协作，撤走了半数的床位，打理了地铁内因地震而落下的厚厚灰尘，合力启动了一台大型净水装置，又利用床位撤走的空余暂时设置了一处体能训练区。地铁内的主要电力由隧道深处的一台聚变发电机提供，所有人都不必担心电力短缺问题。
关于居民的居住问题，军队与平民分开居住，在这一点连长给了居民很大的自由，他们都可以自己和他人商讨选择床位，只要不起矛盾，不影响他人，连长一律批准。
看样子人们在地铁里的生活似乎稳定下来。
避开了核战的废土、离别了故乡、诀别了亲朋好友、告别了幸福生活，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的新生活都要从这个庞大而复杂的地下堡垒中开始。
这里的人们，除了和地铁里生活的人交流之外，再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无法得知外界是否还有生还者，更无法得知战争形势究竟发生到什么程度了。
或许A国高层仍然在一座超级地下堡垒中指挥作战，一步步挫败S国的疯狂的企图，又或许全世界已经陷入一片死寂，任何呼叫都不会得到回应。在地铁避难所中的人们如何进一步得到发展？他们真的要在地下生活一辈子吗？



 第二章异变危机

“怎么可能呢，盖格计数器在聚变发电机周围的辐射值快超标了，照理说聚变电机运行不会产生辐射的才对，难道……”。
刘毅连长正在列车隧道里检查聚变发电机的工作状态，对着异常的辐射值若有所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报告连长！……，今天，今天好像是我执行检查任务” 二班班长苏凌云说道。
连长一怔，停下了思索。在部队里，连长的日常作息、行为作风可是被全军拿来当作典范和标准，他的日常工作从来没出过差错，对时间的拿捏也极为准确。
可是今天连长的失误着实也让战士苏凌云感到吃惊，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地下生活了5年多了……
“凌云呐，瞧瞧你的计数器，读数是多少了？”
“是，连长！”苏凌云抬腕一看，惊了！这辐射量足足有十毫希弗，比大厅高十倍了！（**2010年切尔诺贝利外累计一小时是六毫希弗**）
“快，马上回去！把衣服换了，通知所有人以后不要随便进去隧道。”连长顺着手电光看去，发现了聚变发电机下面的密集交错的细小裂痕，他不知道发电机后面是什么情况，但他隐约意识到核辐射值的剧增肯定不是发电机故障这么简单。
“连长啊，以后我们的对隧道的日常检查还要继续吗？”苏凌云在与连长一同走出隧道时略有担忧的问道。
“肯定要继续了！你们还得穿好防护服才能进去，以后巡检时要密切注意发电机周围的墙体状况，每次记录辐射量，回来统一汇报给我。” 还没等苏凌云答“是”，连长就加快脚步，把苏凌云落在后面，离开了隧道。
隧道外面是曾经的候车长廊，这个候车长廊原本是用玻璃门将列车隧道和候车区分隔的，但在后来的战前改造中，这些玻璃全部换成了轧压均质装甲，安装了两扇防爆安全门，进入隧道的人员都要经过连长的核准才能通过安全门。
与候车长廊相对的是两个流动大厅，现在其中一个被改造成两间储物室和一间战备通讯室。
战备通信室里存放了士兵的武器装备，里面的HQ-99型短波无线电通讯机是当时普遍列装A国军队的战地通讯装置，但现在即便是这种先进的设备也无法突破地表厚厚的电磁污染区，战争第一年还能收到外界讯号，但后四年里，收到的信号除了杂乱的噪声，再也没有任何信息。现在它已经成了摆设。
另一个流动大厅面积更大些，离隧道也更远，居住区和生活区都设置在那里。可虽说是容纳几百人的生活区，这里物品摆放都极为整洁、卫生也保持地非常良好，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避难居民的身着各异，恐怕都要被误以为这是一支潜伏在地下的正规军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生活秩序，当然离不开第168连的硬性要求。“只有保持良好的行为自律和规律的生活作息，才能在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里保持理智” 这幅标语挂在居住区墙上。
刚才的隧道、候车长廊、流动大厅都在地铁的负二层，地铁的负一层原本也会设置居住区和生活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真正抵达避难所的人远少于设计容量，不得已撤除了上层地铁的居住区，取而代之的是体能训练室、多媒体放映室、会议大厅和靠近大门的仓库。尽管如此，这片区域还是显得空旷，除了在规定时间组织的体能训练和娱乐活动外，其他时间里，地铁负一层显得格外安静。
五年来的地下生活并没有让居住环境变得一塌糊涂，更没有发生任何人为的混乱。
在负一层的会议大厅，刘毅连长一如往常的给全体地下人员开了连务会，通报了在隧道尽头发电机处的辐射值异常的发现，接连强调了人员安全的问题。这场会议下来，居民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连续五年参与军队的连务会议，他们早就习惯了刘连长耸人听闻的描述，除此之外还怕什么？
既不会让居民产生恐慌情绪，又能增加他们的防患意识，这样的效果也只有连长的嘴皮子才能办到了。
苏凌云执行完一天的任务，回到居住区，躺在床上，脑子不自主地回忆起那件事：2080年，苏凌云当时作为北部战区第八特战旅的特种兵，参加了联众国“正义清剿”行动，打击世界上最后一个恐怖组织。
在飞机上，他听到邻座S国士兵的一个“都市传说”，说“魔党组织”成员与不明飞行物UFO有某种联系，S国邦克山附近的居民和他都曾亲眼目击不明飞行物从远处地平线出现，最后消失在邦克山峡谷的过程，而“魔党组织”的总部就设立在邦克山上。
“魔党”是该州的合法党派，它的成员又多是S国其他大党的脱党成员，背后又有许多知名的科学人士，具有很大影响力，因此邦克山总部被军方严密保护，普通平民根本无法接近。
这位S国士兵还拿出视频和照片给苏凌云看，他说这些图像和视频本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给媒体，但可惜的是，S国的媒体在早在二十年前就拒绝接受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
虽然苏凌云此前一直不相信有什么UFO和外星人，但他内心并没有笃定地否定这事，因为他对S国的主观映像决定了他的想法：“一切罪恶行为都能够产生的国家，以及一切阴谋计划都能够实施的国家”。可以说苏凌云对S国充满了右派的怀疑。
回忆着回忆着，苏凌云最终还是敌不过困倦睡着了……
如同平静的前五年一样，又是一年安然无恙地过去了。六年前还是十二三岁的居民的孩子，现在都已经成年，除了孩子们，地铁里没有太大的变化，遵守规则和纪律依然是人们生活的主旋律。
去年连长注意到的隧道发电机处的裂缝问题，似乎正变得越来越严重。每天隧道巡检上报的信息都表明，那个地方越来越危险：辐射上升、墙壁和地面开裂。出于对水资源的节省，连长暂时没有采纳用建混凝土浇灌修补方案。
直到有一天，巡检士兵面容失色地赶回来报告，辐射数值达到了一百毫希弗！（暴露在一百毫希弗以上的环境中会显著增加患癌几率），测量辐射值的盖格计数器也已经在告警了！而在最近几天，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新的威胁在催促人们立马采取措施！
连长看了巡检报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隧道的结构没有经过强化改造，不像在地铁大厅，这里的某处重要结构被要是被损坏，则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造成洞内塌方，势必会破坏地铁大厅结构的稳定性。”
连长召集全体官兵，组织抢修动员，屯在仓库的建筑水泥在六年后重新派上用场，军人们搬运水泥、调配砂浆、搭建作业平台、准备施工工具。这些工作对曾经的工程兵们来说显得太稀疏平常，但是在六年后重操旧业则又显得手忙脚乱。
避难所居民们也来支援，给设备通电、为水泥供水、帮军人搭脚架，军民互助的精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高尚。
连长不准居民进入隧道，准确说是不准没穿防护服的人进入隧道。几百号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要走进隧道了，连长指挥连队士兵，一半在大厅装运，一半进入隧道施工。
队伍在轨道两侧前进，连长走在前面打着手电带领队伍，后面的人拉着施工斗车、带着施工设备，士兵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还没走到底，衣服就被汗浸湿透了。在漆黑寂静的隧道里，七十几号人走路的声音和斗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一般，每个人都能听到最微小的细节。
这六十米的距离好像是六千米一样远，又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更慢了一般。
忽然间——
“停止前进！有情况！”连长喊道，听到连长的警告，队伍立刻警惕起来。原来连长看到前方地面塌陷下去一个脸盆大小的洞，这是今天巡查时没有发现的。
正当连长打量着那个塌陷的时候，队伍中间响起一阵急切刨土的声音，突然间，几只黑红色的半人长的大家伙从地里“噗”一声窜上来，把周围的人吓得不轻，连长赶紧跑去查看。
这几只不明生物像极了老鼠，但是皮毛极少，通身黑红色，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一看就知道它们极具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生物几乎同时扑倒了几个士兵，把他们按在地上企图撕咬，连长一脚踢开一只，周围的士兵也抄起施工用的家伙朝这些“大老鼠”身上砍去，这几只“大老鼠”显然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反击，有两只直接从地面的窟窿钻进去逃掉了。
“喔哦——好大一只啊！”在队伍后面竟也窜出几只，在众人的攻势下，这些“大老鼠”根本没有活路，全数死在战士们脚下。
这阵打斗的骚动惊动了在地铁大厅接应的苏凌云，他带着几个士兵操着家伙冲进隧道，结果看到的是一地的不明尸体。有几个士兵遭到撕咬而受伤，很快被送出了隧道。
“连长！怎么回事啊，这些怪东西是啥啊？”苏凌云说着正要伸手去摆弄那些不明生物的尸体。“别动！那是受辐射变异的老鼠，身上有辐射残留，不要随便碰，叫几个持枪护卫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连长拍去防护服上的污渍，推了推防毒面罩，命令队伍开始动工。
士兵们往窟窿里浇灌混凝土，地面也被覆盖厚厚一层混凝土，用电锤敲碎裂缝表面，露出深深的空隙，连忙用水泥覆之…… 整个工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总算完工。
一周后，新的巡查数据统计出来了，隧道的情况回归正常，辐射值下降到正常，也没有报告变异巨鼠的出现，人们似乎又可以放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被变异巨鼠咬伤的那几位士兵在最开始表现出辐射中毒的症状，但也庆幸中毒不深、伤口并不致命，经过治疗，一周后他们已经可以重新回到岗位了。
晚上，连长躺着床上，想着那天的变异巨鼠袭击事件，“在地下这么深的地方都已经出现变异生物，真是难以想象地面的情况。辐射泄露的问题解决了，鬼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呢？”连长想到这便再也睡不着……



 第三章初窥废土

平行世界-地球，公元2097年
咕噜咕噜咕噜~“哈——”。今天是大年三十，地铁居民们每年只有这一天才能尽情享用冰镇饮料。的确，这么多年来人们只能喝到那油腻略带机油味的白水，这在人们心里早就极为抗拒了，若不是迫于生存，他们宁可滴水不沾。
为了满足人们在过年时能吃好喝好，连长和居民代表早在几年前的一次讨论中就决定了以果汁饮料和五荤三素的大锅饭作为年夜饭的标准，饮料是过滤白水加速溶果汁冷冻的、肉是精品干粮牌的脱水猪肉、菜是大温箱里种植的各种青菜，虽然比不上战前的伙食，但在避难所里绝对是一等一的大餐。
那天晚上，四百多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一年来最丰盛的大餐，但越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就越容易想起平时的艰辛，有人一边抱怨地下生活的不易，一边又嘴巴诚实地大快朵颐，有的人身在地下却仍在用天上的吉利话祈福……
刘毅连长和三个排长围坐一圈，他们没有太多愉快，每当过年过节，他们的焦虑就愈发严重，叹“七年来龟缩地下，地上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深藏是命令，但委屈求全的现实还是让人很不自在”，尽管身为军人，但七年前战争的斗志早已烟消云散了。
那天晚些时候，连长和三位排长带着几个战士又一次进入到地铁负一层的会议室，在会议室讲台前有一个隔间，走进隔间，墙上整整齐齐嵌着十六块闭路电视的大屏幕，这是地铁保卫的控制室，这十六台监控中有四台是安装在地铁外的，连长突发奇想，想要重新启用这套监控系统，用监控来观察地上的世界！
经过七年的荒废，重新启用这套监控可没有那么容易。实际上，几年前连队里就有人提出这么干了，如果当时能够解决，事情不必拖到今天。
首先是电源问题，避难所的聚变发电机是独立于外部线路的，要为控制台提供电力就必须开辟新线路，规划和安装既费脑筋又耗劳力；其次是权限密钥的问题，要操作控制台必须有系统底层的控制权，而在战前改造中，管理员并没有把密钥交给他们；即使完成了前面的准备，那些监视器最终能不能工作也是个问题。
事到如今，除了直接打开防护大门一看究竟之外，利用监视器观察外面恐怕是唯一的选择。
人们对外界的想法越来越多，许多人对外界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奇，包括连长也想解开困扰自己多年的忧虑，这一次他终于下定决心，哪怕所有努力都是徒劳，也要尽力一试。
在电路改造方面，工程连有最佳人选，三班班长马大力，他在连里考了职业高级电工资格证，他又把知识传授给他的兵，现在三班个个都是电气专家，对输电线路的建设与维护修理相当在行；
在避难居民中有位青年是战前罗科科技公司的后台数据管理员，战士们都喜欢叫他IT男，因为他日常就喜欢抱着电脑玩编程。他曾经接触过闭路电视监控系统，对后台管理系统比较了解，连长亲自安排他给系统破解权限提供技术支持。
线路改造工程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从中央配电站到控制厅，这中间除了一条主电缆之外，还要安装配电箱、变电箱、耦合器、保护器一系列装置。在铺设电缆时，墙体建筑还要为容纳线路而进行再改造。
在那段时间，整个地铁充满了着敲敲打打、电转钻墙的吵闹噪音。
马大力作为电力恢复工程的指挥者，他要核对工人们安装的线路是否和规划图纸设计的完全一致，还要亲自安装最复杂的超导发生器、最精密的电控装置和电约束装置。马大力把自己负责的事尽力做完美，其他工人也不知疲倦地工作。
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控制室的供电系统很就快完工了。
所有人都围拢在地铁负二层的电力总控间外，马大力在连长的指示下拉下第一道电闸，拉下瞬间，电控室外的新指示灯亮起，当时很多人都在喊说“亮了亮了！”，虽然那只是证明电流被成功分流到外电路。
马大力和连长一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负一层的控制室，出于安全考虑，连长要求居民不允许跟随。
在负一层，马大力拉下最后一道电闸，控制室里传来主机运行的声音，随后屏幕被点亮了，进入到认证界面。
“哈哈，这才是亮了！快看看，怎么操作”， 连长凑近其中一台计算机，向旁边的站着的IT男招呼到。
这位IT男把一个硬盘一样的东西接入到计算机，然后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界面，一个全是乱码的界面，只见他操作光标在这些乱码之间穿行，他好像都应对自如，喀喀喀地敲打着键盘，一个个字母从这些乱码中被提取出来，组成了一串串意义不明的词组，按他的话来说，这些就是密钥了，一个个试错总会有成功的。
过了很久……
“我就说不会那么容易的，单靠电脑办事最后什么事儿都成不了” 苏凌云双手环于胸前，心中默默取笑道。
原来是密钥破解不成功，所有生成的字符都无法进入系统，由于长时间无法通过认证，计算机还自行锁定二十四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IT男坐在计算机前一脸茫然，围观的众人也遗憾散去。连长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告诉他不要紧，有大把时间尝试，说完也离开了控制室。
IT男沉思良久，“这种监控系统破解的标准步骤就是如此，算法集合器里的所有可能都尝试过了，还是不行！难道这是个假的破解页面？！”IT男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他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蹲下身子把脑袋伸到控制台底下，看清了这种闭路电视监控系统的产品编号——JJZY·2078816。
“原来是军警专用的系统！怪不得安全性这么高”IT男立刻向连长汇报，他说虽然军警专用的系统很难被破解，但是他知道这种高安全性的系统有另外的破解办法。
“在系统启动时的扰乱供电电压就能迫使其初始化，一旦实现初始化，密钥就会重制为初始值0.0.0.0”。
至于如何在系统启动时扰乱供电电压，马大力首先提醒说“目前的电力已经接通了内部和外部的线路，不可能在线路当中调节电压，否则整个地下的用电器都会受到影响”。
不能利用线路中的调压器改变电压，那就只能在控制台本身下手了，那怎样办呢？这又让众人犯了难。
站在一边看了全程热闹的苏凌云突然灵机一动，赶紧说：“可以用EMP电子脉冲弹啊！那些干扰弹不是可以调整参数的嘛，把冲击范围调小些，电子散布密度调低些，就可以在小范围内造成电压波动了啊！”。
马大力接着提醒说“EMP归根结底是外部干扰，而不是线路内部的调节，难以预料它对其它电子结构的损伤”，不过马大力也承认这个点子确实是当下最可行的方案。
说干就干，连长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一冒险的尝试几乎关系到整个观察计划的成功与否，如果成功，那么他们有机会观察到地表世界的现况，了解自身处境并制定未来的计划。如果失败，那么他们的生存只能被称为毫无希望的苟活了。
说到EMP电子脉冲弹，工程部队本来是不会配发的，但新型EMP弹内部加装了氦层，氦层会稍早于电子前释放，形成一圈高密度的氦原子包被具有放射性的粒子，因此又具有中和核微粒的作用，加之核大战的现实威胁，A国为所有部队都配发了大量EMP脉冲弹。
EMP脉冲弹顺利取得，经过电工高级技师马大力的仔细观察，选定了安放EMP的最佳位置，调整了爆发参数，安放，准备起爆！
所有人都离开控制室，站在门外两侧。IT男电脑远程控制着系统的启动，马大力手握***预备。
成败在此一举，IT男远程指挥启动了系统，系统在加载中！电脑显示loading...，就是现在！马大力引爆了EMP！
EMP在控制室内发出咔哒一声清脆响声，炸了吗！？ IT男电脑屏幕上，“Loading”字样消失了，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后，屏幕上出现了“Reset System Loading”系统重置加载中的字样，真的初始化了！随着进度慢慢到100%，最终“successful！”，这让众人欣喜若狂。
众人进入控制室，IT男迫不及待地操作着控制台，登入、权限认证、键入初始密钥0.0.0.0，成功进入管理员界面！墙面那十六台闭路电视屏幕也被点亮了。
“Connecting camera...（0/16）”连接摄像头中，忽然，一台闭路电视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慢慢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图像，“（1/16）” 一个摄像头连接成功！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十六个！“Connection complete（16/16）”难以置信的全部成功，在场的人兴奋地几乎都跳起来了。
人们不只是惊讶于军用级监控头强大的生存能力，更叹服人们通力合作战胜不可能的决心。
这十六个监控摄像头停用时间超过七年了，镜头上布满了灰尘，画面灰蒙蒙的。
IT男试着控制摄像头上下左右旋转，尽可能摇落一些灰尘，一通操作之后，画面果然清晰不少。
第一个镜头是地铁1号出口处的画面，地铁的上部建筑结构还算完好，金属护栏已经锈迹斑斑，有的玻璃墙已经断裂但没有破碎开，尘土铺满了地面。马路上倒着干枯的树干，压住一辆小车，车完全被尘土覆盖，车窗和车身已经分不清了。道路上稀稀疏疏地长着褐色的杂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第二个镜头是地铁2号出口处的画面，这个出口在战时改造时就被封闭了，整个地铁只留了1号出口与外界相通。
太阳的光芒普照大地，画面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远处城市的天际线，那是城市的中心地区，看来情况十分糟糕，高楼大厦被拦腰折断，反而很多低层建筑依然屹立不倒，但破碎的砖墙遍地都是，街道上堆满了建筑残骸，有些道路完全被砖石给封堵了。
地铁附近的一片富有社区已经变成了建筑废墟，那里原本是地铁主要的避难接收对象，从现场画面来看，当时有很多人没能赶上逃离的最后时机，在路上、在车里、甚至在家门口就已经遇难了。
移动监控镜头，他们又发现了脊背发凉的一幕：在别墅区东侧的广场上发现许多人类尸体，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残酷的一幕瞬间让人窒息：
他们惊恐地发现，许多全身棕红色的、体型骨瘦的、面目狰狞的“人”，在广场周围游荡，之所以还称之为“人”，仅仅是在形体上与人相似，而他们的行为、神态、外貌都像极了电影中的丧尸，他们……他们是活的吗？。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另外两个监控摄像头也发现了这种人形怪物，而此前入侵地下的变异老鼠，现在也在地面出现了！外面的世界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下的地狱！
IT男故作镇定地继续操作监控系统。连长转过身去，让排长和班长们讲讲各自的看法。
众人对外界初步的了解，确定了以下事实：1.没有发现核爆中心，至少这说明了他们远离高强度的辐射，未来安全地进入地表是有可能的；2.外界的气候没有受到核爆的长期影响，但仍需进一步观察；3.确认外界的人类与动物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攻击性未知，威胁程度高。
最后一点：除了核爆遗迹外，没有看到任何战争迹象，但这也不能推断战争已经结束。
总而言之，任务顺利完成了。



 第四章钢铁大军

168连地铁避难所，公元2097年末
自从监控系统恢复使用之后，地铁负一层已经不像往日那样寂静，控制室里每天都有人值守。不要忘了十六个监控有十二个都在地铁里面，通过控制室的监控来管理地铁的事务比以往的巡逻站岗要有效率多了。
“地面那些丑八怪太恐怖了，又多又恶心，还好我们在地下，用不着怕他们！”值守控制室的一个士兵盯着监控屏幕，“害，话虽如此，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从这里出去吗？”另一个士兵接过话道，“兄弟，别异想天开了，没个几十年，出去就是找死！到那时啊~~”还没等他说完，控制室门口有个人吼了一声，“喂！！”瞬间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两个兵受惊般站起来，迅速绷紧了军姿。原来是苏凌云带着连长排长来控制室，连长们想了解下外面的情况。这不，苏凌云一行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士兵的闲聊，这件事让作为班长的苏凌云在长官面前颜面尽失，他勃然大怒，“聊什么聊！！什么那么好聊的？你们没有任务吗？最近是不是过的很舒服啊？”
两个兵军姿站好，低着头挨长官的骂。
“抬头啊！不知道接受批评要抬头的吗？几年没整过大集训，这些规矩都忘了吗？”
这下好了，苏凌云当着长官的面，狠狠地训斥了那两个大头兵。
相比于他两的闲聊违纪，连长最在意的是他们闲聊的内容，那种对未来心灰意冷的气氛好像感染了地铁里许多人。原先连长只在普通居民中发现这种消极度日的人，没想到这种负面情绪在军中也蔓延开了。
那种“没有希望、没有生机、躲在地下就是晚死，走出去就是送死”云云，在连长他们看来就是目光短浅者的想法。在他的意识中，未来都是被规划好的，只要有人肯行动和付出，那么将来就会朝着人们希望的地方发展。
苏凌云对那两个兵好一通臭骂，不经意间竟当着长官的面蹦出几个脏词。
“行了！你们的臭帐改天再算，凌云啊，你难道忘了我们来干什么了吗！？”苏凌云班的赵排长不耐烦地说到。
听到排长发话了，苏凌云怒气骤减，愤愤地转向那两个兵：“你们还不快点汇报值班情况！”
“是！”一个兵悻悻地回到座位操作起计算机,“从这周的监控来看，地面的突变生物在数量上比上周观察的少了很多，特别是尸鬼（受慢性辐射突变的人），从前他们都很安静地在社区里游荡，但这段时间里他们变得相当活跃，有部分尸鬼拥挤在围墙边上形成一堆恶心的肉堆，一些尸鬼从这些‘肉堆’上翻过围墙，疯了般冲了出去，一直跑到监控画面之外，我们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兵报告：“另外，上周清晰可见的市中心轮廓在现在也看不清了，好像有一股巨大的雾霾遮住一样，只可惜监视器分辨率有限，我也不能判断是什么产生了灰尘啥的，有可能是建筑倒塌的烟尘、也可能是一种核灾的气候。不过前两天隔着朦胧我可以看到一阵阵橙色的光线，就在市中心，一闪一闪的，可能是火光还是爆炸什么的，但清晰度太差我还是无法确定……”
两个兵一边讲着一边拖动着录像的时间轴，播放当时的历史画面，一边详细的解释当时的情况。这诡异的画面色调配着士兵的讲述，着实有种听评书人讲鬼故事的味道，这把苏凌云听的心里打鼓、冷汗欲出，干脆到一边自己闲站着。
两个兵的值班情况汇报结束，连长又仔细研究了那段尸鬼出逃的画面，看样子尸鬼们是朝什么目标冲去的。那时在社区外的尸鬼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只有被困在社区围墙里的尸鬼还在，他们看不到外面的东西，但是还是疯了般挤出了围墙跑了，这么说来他们一定听到了什么，一种声音吸引了附近的变异生物，最后都纷涌而至了……
只是可惜监控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如果真的是声音吸引了周围的变异生物，想必那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响。结合市中心朦胧的烟尘，仿佛建筑崩塌或者爆炸就说的通了？！
控制室里没有人敢保证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擅长做决断的连长也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他最后只是命令官兵加强值守、不能放过监控里任何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苏凌云瞪了瞪两个值守的士兵，带着连长他们离开了控制室。显然苏凌云还对刚刚违纪闲聊的事情非常不满。说是规范士兵品行，其实苏凌云最在意的还是在长官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用他排长的话来说，苏凌云就是在特种部队待久了，啥事都喜欢争强好胜。
连长一行人离开控制室就马上往负二层的武器库走去。武器库是其中一间储物室的内室，最近的一次开启刚好是今年维修监控系统时，为了拿到EMP氦子脉冲弹而特批进入的。
自从地铁里的人们了解到外面是多么危险之后，总是有人散布消极的谣言，为了提振地铁居民的信心，也为了应对日后突发的险情，连长和排长们商议决定让士兵们常态化配备武器。
这里有最常见的QBZ-76式自动步，有JQ-75式狙击步、HL-68式轻机、HL-68L重机，连YJ-69肩扛飞弹也都有配备，甚至还有他们从未使用过的装备，就像战前配发的“Labor动力型外骨骼机甲”，它可以提升人的负重并增强通过能力，是一种军民通用的辅助装置。
还有“RQT-轮式侦察机器人”，当时IT男对这台机器人非常感兴趣，他希望连长借给他研究研究，最后还是被连长无情拒绝了。除此之外，武器室内还存有大量弹药，因此这里又是每年隐患排查的重点区域。
苏凌云当初从特战旅调到168工程连时非常不解为什么一个工程连能拥有一个媲美标准步兵连的武器装备，后来他知道第168工程连的历史：
||在2055年，A国海外第一大岛W岛内部党派内斗，当朝者与在野者互相攻击，独立成国的设想本是党争的伎俩，这件事在S国幕后的支持下竟被假戏真做，国际哗然。A国高层震动，各部迅速出征两日就夺下了W岛，很快平息了内乱。
后来第168连和许多工程部队都被调派到岛内支援战后重建，当时的168连连长满长建是一名普通的军官，他的连被派遣到W岛内的核子发电站承担重启核电机组的工作。
在进驻核电站的第二天晚上，状况出现了：每隔一个小时互通报一次情况的外部警戒突然断线了，接着是干路通讯断了、无线通讯也受到干扰，在核电站内的168连迅速意识到这是一起有目的的袭击，满长建迅速组织各部防御接敌。
原来那是来自S国的海狮特种部队的袭击，后来的调查表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大规模屠杀，S国企图在M岛引爆海狮特种部队携带的微型核弹，转而栽赃A国，致使国际武力介入A国战事。
168连虽人数占优，但他们的缺乏先进的战斗装备，仅凭小威力的冲锋炝难以压制特种兵的强势突进，队伍里有些人连海狮的特种兵的影儿都没看见，莫名的遭受攻击，战士们死伤惨重。
尽管如此，满长建还是坚持指挥作战，战士们依靠各自的防御点，死守核子反应堆，在对方的枪林弹雨中艰难反击。他们久攻不下，被迫乘机逃离，在路上飞机被防空火力击落，海狮特种部队被全部歼灭，阴谋破产。
那件危机过后，第168连受到嘉奖，国家大元帅会见了168连连长，还说要下令要加强对非战斗单位的武装。
工程部队的武装配置写进了军法，延续至今。||
特种兵出身的苏凌云虽然见过比这里先进得多的武器装备，但时隔多年再次拿起那些武器，他内心又是激动的。一个十年兵龄的老兵，现在就像刚入伍的新兵一样对各式武器充满好奇：开关保险、拨弄枪机一阵捣鼓。
连长说以后我们的战士都要常态化配备武器了，此举不单要体现一支军队的威严、让居民们重拾生活信心，更是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外部威胁，让人类在地面变异生物面前有先发制人的能力。
武装完毕的士兵们走出储存室，走到居民们面前，穿过人群，走向日常任务区。
这七年来，居民和士兵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他们早就打成一片，关系如同亲人一般融洽，平日里军民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但这次他们见到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全都怔在原地，忘了招呼、忘了打趣儿，战士们见这一幕，笑出了声，居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带着略显得尴尬的笑容。
居民代表杨大姐率先乐道:“~哎、哎哟~，这都谁啊，要去打仗呀，穿得这么精神呐？” ，……，人们随之开始一波附和，地铁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2098年1月23日夜，值夜班的战士对着监控屏幕打着哈欠，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准备翻开小说消遣的时候，屏幕里突然出现的一幕把他下了一大跳，瞪着大眼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摔下小说，冲出控制室，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值班班长马大力那儿。
他慌张地说道：“班长——！！重大情况！我刚刚看到外面有支装甲部队路过！天上还有直升机，他们好像从城市方向来的！”
马大力没等他讲完，“外面有情况”如刺激了敏感神经一般，他拔腿就往控制室赶去。“这是友军！这是友军！！哈哈———”马大力激动地笑出来。他们急电负二层的排长连长，发生紧急情况。
众人围拢在控制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浩浩荡荡的钢铁大军，这支部队的士兵个个都穿着动力装甲，背着大大的行军背囊，手持镭射武器；每辆半履带雷达装甲车后跟着一百来号这样的动力装甲兵。“嗯——据我了解，这是战略后备军，我们国家最后的力量，这么看来这场仗还没有打完”连长低沉的语气说道。
这时，外面几个装甲兵走到地铁大门外，一个人在他手持的便携计算机上摆弄着，他们好像注意到了这个地铁是一处地下避难所，但他们应该不确定下面还有没有人。
连长让操作员左右摇动监控摄像头，大门外面的几个装甲兵很快发现了这个摆动的监控，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他们面对着镜头，指了指一个士兵手里抱的单兵通讯机，然后指了指地铁大门似乎要求我们打开。
关闭七年的大门当然不能说开就开，不过建立电报联系还是必要的，HQ-99短波通讯机接上扩展螺栓，接到地铁的一根直导线上，这根导线一直延伸到地面，通讯仅限于这跟导线两头，外头这些装甲兵好像并不急于跟随部队，因为他们后面的钢铁大军还在前进。
当信号传入地下，短波通讯机的通话指示灯也亮起来，可视界面也收到视讯信号，画面逐渐显现。
“同志你好！我是第二十一装甲师八十一团三营八连的连长李作霖，上级要求我们沿线寻找避难所临时休整，请务必让我连进入，这是司令部直下的命令！如果你方有任何困难也务必向我提出，完毕。”这是外面一个装甲连的连长，他拿着军官证和行军令顶在在摄像头前，霸气仿佛就要溢出屏幕。
“唉、唉，那条军令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啊~” 一群大头兵挤在门口悄悄的谈论。
“收到，同志你好！我是第168工程兵连的连长刘毅，我方已经确认命令的真实性，但大门的电力重启需要一段过程，大门开启后，地铁内人员安全必须得到保障，请让我们准备相关事宜，完毕。”连长说完撂下通讯耳麦，开始指挥开门前的准备。
“快！快！一层士兵防化服集合！二层的居民严禁离开生活区。防化清洗、大气维持、隔离护罩、这些人赶快准备好！大门方向列队！”连长一招呼，士兵们就像箭一样飞出去，仿佛这是一场实战拉练。
六十多号士兵穿着严密的防护服、背着防化清洗器、拿着折叠隔离罩列队在大门两侧，一辆气体维持车被推到大门边上，这是为了保证外部大气不会大量灌入地下而造成污染。
十分钟后，大门通电充能完毕，万事俱备，只待连长一声令下。
在大门开关旁的士兵吃力地拉下大门电闸，在这条通道里的指示灯立即开始闪烁红色，喇叭震起“嘀、嘀、嘀”的安全警报声，过了两三秒，大门内侧的副门上下打开，发出轰鸣的噪声，然后是最厚的主门，主门在一阵可怕的噪音和微微颤动的大地中左右缓缓打开。守在门后的每个人都无比紧张。
除了这些防化人员，连长还部署了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他们身旁，以应对突发状况。
大门开启，让与世隔绝的官兵们震撼的是萧条破败的街道，惨烈的战争遗迹……，目光回到动力装甲兵们，他们的大部队已经走远，剩下他们一百来号人只等着我们提供庇护。
面对高大的动力装甲，168团的官兵只能踮着脚尖作业，防化官兵们用隔离防护罩将他们一个个笼罩起来，从这些装甲兵们熟练的配合动作来看，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于做防化处理，士兵们用身背的防化清洗器软管，插入隔离罩内喷射氦气，淹没清除身上的辐射源……
防化清洗工作顺利完成。连长他们看了最后一眼外边的残破，无可奈何地重新关上了大门。
装甲兵们被暂时安置在负一层会议室对面的闲置仓库，连长站外面看了一会儿，快步走了进去……



 第五章踏上废土

今夜大事，打破了沉寂多年的168避难所：一个师近万人经过地铁上方、厚重的钢铁大门在末世首度开启，接收了一整个陌生连队……
这些消息让地下负二层的居民迅速喧闹开，居民们唧唧咋咋对上层的来者议论纷纷，他们纷纷朝负二层执勤官兵打听动静，真可谓被冷落的好奇心也是一种强大的求知（八卦）动力。
所以……，这究竟是希望的临近还是危机降临？没人说的准，包括那些不期而至的神秘士兵们。
刘毅连长走进了安置仓库。他们看到战士们已经退下了动力装甲，那些厚重的装甲矗立在墙边，整齐划一，后背装甲鞘左右展开露出了动力核心。
这些装甲的缝隙里正往外呼呼地散着热气，地下淌满了动力制冷器的冷凝水。
凌晨四点，第八装甲连的连长李作霖在整顿完毕后没有休息，他立即跟李毅连长要求了一次情况通报会议，在这次会议，他们要把外部世界的形势准确地传达到168连。
在负一层媒体室，班级以上干部分坐两列，两位连长就坐最前，一次“跨越时空”的会谈就要开始。
李作霖连长把一个视讯模块摆在长桌中央：这是战前一种常见的科技：轻碰两下之后，桌面上方形成了一个广视域全息投影，坐在四周的人都能看到画面。
“我先挑明了讲吧，外边的局势十分严峻，正如在座忧虑的那样，我们对S国的战争还在继续，S国的先头部队——幽灵部队在战后第一个月就登陆我国。
最近几年我们跟他们有过几次遭遇，虽然每次都打退了他们，但就人员损失来看，每次我们都处于劣势。
我们一边要提防这个神出鬼没的S国幽灵部队，还要时刻与外面无数变异怪物作战，频繁的战斗让我们失去了越来越多的人……。
这种程度的消耗对我们极为不利，缺少了中心军部的领导，我们师长不得不做了战略调整。” 李作霖连长郑重地说道。
他用手势控制全息投影，打开了一段影像。“这是电波封锁计划的执行记录，你们电台没有信号不是辐射的影响，而是因为这个，看吧。”
影像内容一：2091年2月4日。天府市郊野深山中，A国中心军部地下指挥所内，一群身穿着城市迷彩作战服的军官们在中央作战大厅内注视着环形指挥大屏上的战斗形势图，坐在最中央的正是A国大元帅。
他们正在观察二十架轰-60对避难设施周边进行石墨粉覆盖，这些石墨航弹在地面上空爆炸后会把里面的石墨均匀散布在大地上，这样地上地下的无线电波会被扰乱阻绝。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中心军部指挥大屏上，战斗局势地图上用白、红、黑色标注着各个地区的状况，白区表示未遭到核子污染；红区表示遭到核子污染，而红区中心是爆点；黑区表示与该地区失联。
在大战爆发的一个月前，各军队驻扎的避难所直接或间接地与总部保持通讯，战争开始后第一个月，北方的城市开始陆续失联，这是高层们不曾料想到的：
那些特定区域的大范围性失联，似乎可以断定那些地方的避难所遭到了精准的核打击！
这些经过特殊改造过的地下避难所，如果不是被直接命中，那么他们仍然可以存活下来，继续建立通讯，
难道是讯号暴露了？这种基于点对点无中继式的特种通讯要被侦测到几无可能，但眼下国内最精英、最老练的科技人员也没法给出其它解释。
看着大屏上一个个黑掉的城市，军官幕僚们开始向大元帅提出“电波封锁计划”……。
影像内容二：2094年6月7日。在距离第168工程兵连驻扎的避难所西北方200公里处，李作霖的第八装甲连和其他各团与第21师会师，这次成功集结并没有带来多少胜利的喜悦，而在大部队的师团里更多人表现得沮丧而默不作声。
连团会师后，大军开始南进军，沿途零散的变异怪物几乎成了士兵们的发泄对象：从废弃大楼窗边闪过的、在废墟里冒出来的、游荡在大街上的，不论是尸鬼还是突变野兽，只要入了战士的眼，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一串致命的空尖弹。
当变异生物零散地在附近时，战士们还能处变不惊；当他们群聚在一起，一场大的歼灭战就免不了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遭遇S国部队的偷袭，他们将恐将落得溃败甚至全军覆没的局面。
实际上，第21师的确经历过这样的危机。
战场日志显示：21师的各团从金釜堡垒向南方的陇山堡垒前进期间，几乎每个连队、甚至团总部都遭到了幽灵部队的袭击，这些袭击绝大多数发生在被尸鬼围攻的恶战中。
战士们两面受敌，死伤惨重，当他们终于从节节逼近的尸鬼中腾出手脚时，幽灵部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幽灵般的消失了。
战士们甚至没能看清他们的武器装备，但生还者对那划过空气擦过耳边的子弹的声音格外深刻。
当21师抵达陇山堡垒时，统计到的牺牲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人，如果要继续南行军，恐怕队伍的完整性会受到更严重的破坏。
南方的城市群中有数以百计的避难所，如果这些避难所还有幸存者，那么这些人会是A国最宝贵的资源。
面对战争绝境，每个健全的人都是一个关键的战斗单位。
在21师不断减员的现实面前，师长以中心军部的名义做了一次战略决断。
这个战略决断就是战后第一份司令书——《后备军一号指导文件》。
什么是《后备军一号指导文件》？ 大体就是：“以连为单位访问沿途地下避难所，做到：1.老兵员补充、2.战时募兵、3.休整与补给，4.重返地面、5.向下一地面堡垒集结。”
现在，21师已经按指导文件执行了将近一年，这段时间，光是装甲八连就已经造访过这座城市的两个避难所了。
“征召兵员！？战时募兵！？也就是说我们连和其他居民们要和你们一起去往地面作战？”168连的赵排长疑惑地问道。
“没错，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这份命令是用来补充兵力，保持战斗力的，不是大战的集体动员。
自从最近一次与S国部队遭遇已经过去了半年，下一次恐怕就不只是偷袭这么简单了，他们可能会对我们的地面堡垒主动进攻！避难所里的人需要经过实战才能更好的了解危险和保护自己。” 坐在赵排长对面的八连同级排长答道。
李作霖连长说，“其他的地面堡垒依然有作战力量，中心指挥部无法调度，一旦某个地方出现信号源，那个地方很快就会遭到S国部队的突袭，我们作为后备力量被派遣出去，不单单因为是装备先进战力最强，更是要做各个战斗堡垒之间的联络桥啊！”
苏凌云和几个班长坐在会议长桌最后，他心里一想到要出入地表执行任务就激动不已，对面几个同为班长的战友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着眨眼示意。
正当这时，负责观察地面监控的士兵突然赶来报告，“连长！班长！我们发现外面有几头不知是啥的生物，很大，黑色，鳄鱼一样的鳞甲，眼睛放着绿光，很粗的尾巴，呃…就像恐龙一样！”
李作霖连长心起疑虑，没多想，跟着其他人立刻赶往了控制台。
来到屏幕近前，“啊呀！真是这些该死的畜生！”
李作霖看到画面顿时怒不可遏，“前几年我们连队在一号启明堡垒周围巡逻时就遇到了一只这样的大家伙，它的攻击性非常强，外面的鳞甲简直就是天然的防弹衣，在它冲来的时间我们朝它打掉了至少20管热激光电匣，它还是很快地接近我们，很快扑倒杀了我们两个战士。
李继续说到，“我们一路退到堡垒防御圈，哨所里的人朝它打了两发破甲铅弹，烟消雾散之后，它竟然还活着！尾巴根部藕断丝连血肉模糊，身子被炸出无数缺口，但就这样它还能逃脱。我们拼命的在它后面射击，但那对他简直就像挠痒一样。”
现在我的外装甲上还有它的三道爪痕。之后我们都叫那危险的家伙“黑三爪”，自那次遭遇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危险的东西。”
“它们来这儿不会是被你们的部队的动静吸引的吧？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在场几个人提出这个疑问，既然“黑三爪”这么这么残暴，21师的大部队有办法应对吗？
“你可别小看了他们，师部行军时首尾方有观察哨，左右翼有火力网，任何一个观察哨发现敌情，密集的火舌就会淹没敌人，况且我们的主力已经离开半天了，这些走兽也不一定会威胁到他们。”一个装甲连的战士说到。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战士就是八连在上一个避难所里征召的，他们的避难所在都市的“小康区”，战前那儿人多且密，这也导致了避难所里人满为患，好在那儿经过几年的军队化管理，那里俨然成了一个秩序的大社区。
后来遇到资源短缺危机，驻扎的军队甚至冒险外出补给，这样的行为让他们受到避难居民的拥护与爱戴。
刘毅连长今晚了解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抬腕瞧了眼时间，已是早晨7点多。等到众人的好奇和忧虑离开那“黑三爪”的恐怖异闻，168避难所新一天的早餐也已经摆到负二层的餐区……，为迎接友军，今天餐点不单数量多了，种类花样也多了。
八连的战士们在居民们的热情招呼中就坐餐区，一些好奇的居民争着坐到战士旁，恬着脸争问外面的种种事情。
在外不知疲倦地连续行军了许多天的八连士兵，在避难所饱餐一顿后个个昏昏欲睡，回到仓房里麻利地铺上行军垫，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征召现役队伍和招募新兵的工作正式拉开。
两个连长在会议大厅组织了全体动员，李连长站在高台上宣布了征召现役士兵和招募居民新兵的决定，决定的人将会暂隶属于后备部队21师，要踏入危险的地表和21师各部一同执行重大任务。
台下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迅速躁动起来，在人群中，士兵和居民两拨人群有非常不同的氛围：
居民们听到要募兵出征踏入危险的地面，还要和怪物面对面，许多人眉头紧锁，握着攥着的拳头，和周围的人低语谈论，显得格外忧虑。
他们当中很多人于内心深处确实是想离开地铁，去经历与地下平淡截然不同的人生，但他们对安危考虑似乎大过一切。
而168连的战士们最期盼的就是能回到战场，执行保家卫国的任务。
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战士们早就厌倦了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地下生活。作为军人，他们就应该走在危险的前面才能更好的保护其他人！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这话我是说给168连的战士们！听好了，你们当中要留下一半人继续待在这里，以班为单位随机抽签，没有抽中的班将会留在避难所。” 刘毅连长接过这话犹如给所有战士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宁愿把危险的任务给平民百姓也不给我们啊？哪有放一半又留一半的道理啊！我们还是不是兵了？”苏凌云第一个站出来质疑。
“干什么！你老几啊？什么你们我们的？军和民是两家吗？都十多年的兵了，还不懂服从命令？”连长黑着脸训斥道。
“好吧，师长的这条军民动员令是按照中心军部的指导制定的，当时中心军部考虑到核战场环境的复杂性，给每个千人容量以上的避难所都安排了军队驻守，战时避难所的管理都要由军队负责，单就这一点考虑，我们就不应该统统把战士安排上战场，而置众多平民于不顾。”李作霖连长解释道。
苏凌云自知理亏便没有再说。
李连长又说：“招募是以自愿为原则，在体质检查通过后就是21师的一员了，具体分配还要等集结之后再考虑。其他留守在避难所的人们也用不着生离死别一样的忧心，上一个避难所里一群人跟我哭丧，闹得我现在小心脏还压抑着……”
“注意了，我们师的任务是打通南方五个地面军团的通讯，也就是说我们会一直在南方活动，有需要可以随时回到这里，明白吗？”
经过两位连长耐心的解释和说明，底下群众们的疑虑一个个解开，他们的忧虑也渐渐消退，整个场子逐渐有了活跃的气氛。
反观168连这边，场面就冷清了许多，每个排长们给各自班发了签号，班长怕手上的汗沾染签号而影响中签，索性两手交替拿着签，很快地把签投到暗箱，暗箱由连长亲自摇匀，亲自抽签……
有那么一群人即将离开安全庇护，他们要为更多人的和平而砥砺前行……
黄昏时刻，透过地面监控画面，金色晚霞投射在钢筋水泥的废墟上，残垣与断壁的阴影把阳光剪成一缕缕彩霞；
远处破败都市的天际线与蓝天相接，通向市中心的马路两边堆满了碎石，折断的枯木、散架的汽车、摇曳的街边招牌、腐朽多年的人类骨骸，这些东西在霞光的照射下竟有那么点废土之美。
可控制室里没人可以看到这种景色，因为他们都在负二层为即将离去的战士送行。
168连赵排长的三个班：幸运地都抽中了签，赵排长刚准备和他三个班长好好慰问一下，马大力班长和他的战士们就找到赵排长，“排长，我知道抽签结果不能随随便便说改就改，但我要还是要提出来，我们班经过慎重讨论，决定放弃资格！”
赵排长眉头一紧，刚要质问，马大力赶紧说道：“排长！我们是工程连里唯一懂电子精密技术的班啊，当初排长你把我送去军校学习电气化，现在学成归来，带出一帮新式学徒，还在避难所里搞了大工程，你说要是我们走了，原先改装的电路设施要是出现情况：像监控失灵、聚变流衰退、超导发生器故障怎么办？其他人能解决吗？这些不都是威胁地下居民安危的因素吗！”
赵排长长叹一气，语重心长地说：“马大力，你小子不晓得身为一个排长跟他的满编班一起行动的快乐啊，你能有这想法很好，当兵就应该为人民保驾护航，这事我会跟连长反应的。”
至此，168连最终决定派遣五个班共七十三人赴命；民间招募共计三十八人。
第二天。
当最后一箱武器搬出库房，授枪仪式也要开始。他们换好了蓝白相间的辐射服，头戴核工作头盔，防护面罩，手戴一块盖格计数多功能表，人人照兵役集训队形排列，齐步走向长桌前。桌上铺着红布，上面架着一支支钢枪，排长连长们站在桌前，向每位光荣参与任务的新兵配发武器。
这种授枪仪式继承过去近一百年的传统，已经成为正式入军前最重要的环节。
马大力的机电班走在居民前面，他们来到避难所大门前，目送这两百多人的离开。主大门旁穿着动力装甲的八连整齐列队，他们背着又大又重的行军背囊，手提精密的单兵电脑，胸前挂着QBZ-99自动步，对即将在废土的执行的各种任务充满了紧张的期待。
马大力输入了开门指令，出口隧道两旁的警报灯闪烁着金黄光芒，装甲主大门缓缓打开，在洪亮的蒸汽警笛长鸣下。
门开，一副衰败、残破、萧条，万物崩坏的城市景象展现在所有避难者眼前……
八连穿着动力装甲的士兵从容地走出了地铁。
168连的战士们，踏着标准战靴，第一次走出避难所，踩在废土那满是灰尘与建筑颗粒的地面，空气中可能还存在着辐射尘埃。
抬手看，盖格计数器显示不过三毫希弗，但即便是三毫希弗仍是超过了“大众每年非自然辐射最大值”的二毫希弗（mSV）
和大家最终告别过后，班长马大力按下了关门电钮。168所的成员一行，跟着八连铿锵的金属脚步，远离了缓缓关闭的地铁大门，向第三军团地面堡垒正式进发……



 第六章第一类接触

战略预备军第21装甲师的根本任务是：搭建流动通讯点、建立各大战区间的通讯，以实现统筹部署、集中反击。
第21师从内陆城市秦川市的秦川基地出动，经A1国道快速部署到天府首都，衔命向南进军。到168避难所，21师已经打通了金釜堡垒、陇山堡垒的战场通讯。
从金釜开始，沿A2国道途经陇山、骆川、南阳，再由南阳航天中心搭乘货机飞跃“南方核废墟”抵达沿海基地承海堡垒。
各个堡垒代表军区的战情中心，它是最重要的数据派发中心：作战部队接收到数据后可以直接转译成战斗命令，这是军区之间合作开展立体战争的基础。堡垒深处地下，具体方位无人知晓。
电波封锁计划”后，第21师也就承担了建设更加可靠的“随机流动式信号扩散器”通讯装置的重任。
那一天清晨，已是入冬的艳阳和煦地照在第21师这两个连队的战士们身上，但这久违的阳光并没有让初来乍到的战士们感到温暖，北方的寒气卷起尘埃和灰烬漫天飞舞，道路一旁的残垣断壁垮塌下来占满了步行街，这些泛白的广告招牌上还能看出这里曾是一条奢侈品购物街。
有时路过一具具人类骨骸让新兵们脊背发凉，而偶尔在废墟之间穿行的变异巨鼠更是让新兵们汗毛竖立。
刘毅连长带着连队跟在八连后面，此行的目的地是骆川堡垒，当前距离还有两百多公里，他们将在那里与21师团会和。
快速行军六小时，前进了近四十公里，队伍也终于到了陇山市近郊，在前面领队的李作霖看了看盖格计数器，示数还是三毫希弗，看了看地图，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考虑到新兵的加入，李作霖连长还是决定原地休息。
这里是一片半开阔的平原，一面是绵延十多公里的南岭一角“松云山”，另三面有许多三两层的小民房和被高高野草占据的农田。
战士们坐在一片枯黄的草坪上休息，长时间的运动产生大量热，即便在冬末时节的寒气里，每个身着密闭防护服的战士依然燥热难耐。
这一路走来的六个多小时里，最让168避难所的新人们感到疑惑的是，路上竟意外地没有遇上太多曾在监控中发现的面目狰狞、行动诡异的人形怪物（俗称尸鬼）。
一行人只遭遇了几只巨型老鼠，那几次遭遇把两只队伍不同反应形象分明地呈现出来：半人大的老鼠突然从废墟窜进人群让新战士们惊慌失色，老兵们一番熟练的招式很快摆平了威胁。
刚才在路上，初入废土的战士们第一次亲眼地看到了尸鬼，距离队伍右侧二百米左右的残破房屋外，两个人形怪物迈着看似迟缓无力的腐朽双腿，游荡在四周垮塌的房屋废墟之间。双方距离之近，以至于队伍右边的战士们都放开了保险，端平了枪。
好在这两只尸鬼似乎真的移动迟缓，看起来已经到了骨头要散架的程度了。
“这么平和的景象可远远不及当时在监控里观察的场面那般”一个小战士心想。他叫萧泽林，是苏凌云班长麾下的队员，就是那一年前制造“控制室噪音”挨骂的两个小战士其中一个。
产生这种想法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出发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和那些怪物战斗的准备，可意外的是这路上并没有什么威胁。
刘毅连长显然要对这事刨根问底，他找来当时在监控室值班的萧泽林，让他仔细回忆 “去年那次尸鬼集体出逃社区的场面”，连长认为“这极有可能和那次市中心的大雾有关”。
“陇山市极少出现雾天，市中心更是绝无可能，人类活动的停止也不该有雾霾的情况，大型建筑的垮塌不会没有一丝地质活动的变化。
但在烟尘中隐隐约约看到的亮光，或许不是火光，我们的运兵货船，那种飞行器的大灯就有那样的效果，这么说，那儿……可能发生了战斗？”萧泽林认认真真地给连长分析。
连长又开始回想和李作霖连长开会的情景。
当时在地铁里和八连的连长开会时，他表示21师的行军路线向来保守，能不经过市中心就绝不会经过，一方面是绕过危房危楼和废墟的障碍，另一方面是避开市中心大量的异变生物的威胁。
他们来到168避难所的路上，距离市中心最近时只有二十公里，如此大动静的尸鬼迁移，他们不会不知道。
但是看着八连的士兵个个被厚厚的动力装甲掩护的严严实实，连长他们也不好向八连的人打听情况……
午后斜阳正艳，到了补给时间，所有人坐在草坪上，摘下防护面罩、脱下动力头盔，在轻度辐射污染的环境里，168所的人第一次呼吸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
南方的冬天依旧是那么舒爽，嚼在嘴里的军粮还是那么平淡。四周的环境粗旷又静谧，既熟悉又陌生的陇山市郊野则驱赶了战士们的疲劳。
核大战深刻地改变了当地的景象，远处松云山上绵延不断的电塔被茂盛的绿植团团包裹，仿佛从山上长出一只只绿色犄角；藤曼和杂草铺满了每条马路，落叶和朽木层层压在路旁杂乱的废弃汽车上；粗壮的树枝沿着残破的民宅生长，匡扶着濒临倒塌的危房。城内废墟遍布、死气沉沉，城外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可这绿色生命的繁荣，并不能代表人类未来的繁荣。
“嗯？那是什么！？” 168连的哨兵赵朋发现在东方远处的天空有一黑色物体，似乎还在移动，他迅速抓起望远镜，揉了下眼睛，一望还真有一个黑色不明飞行物在天空缓慢移动。
“排长！！03方位的天空有疑似敌情！！”
与此同时，八连的钢铁战士们也都察觉了这个飞行物，他们的动力头盔里内置的战场态势感知系统提醒了人们这个飞行物的存在。
“分散警戒！快！！”， “迅速架设防空飞弹！给我盯紧目标！！”  李连长和刘连长先后下令，
动力装甲士兵拎起YJ-69肩扛飞弹，168连的新战士们慌忙打开武器匣，老兵迅速取出各种部件，组装、架设、启动、待机一气呵成。
所有人都紧张地不说话，每个握着或扛着武器的战士都悄无声息地将观瞄锁定在那个飞行物上。
可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那个黑色飞行物却加快了速度，但它加速后的速度比刚才慢慢悠悠快不了多少，飞行好一会，被松云山给遮挡了。
在战士们看来，这个飞行物似乎毫不在乎这些防空武器对它的威胁，不紧不慢地飞入山中消失了。
松云山作为南岭一角，全长近二十公里，山末又连接其它山峰，地形十分复杂，没有专业设备，难以深入探索。
警戒许久不见飞行物的踪迹。
“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上路！”  久经沙场的李作霖连长打破沉寂。战士们一把将剩下的干粮塞进嘴里，迅速整理装备，立即动身。
路上，所有人的眼神一会儿飘向山那头，一会儿回到道路上，担心刚才的不明飞行物突然出现。
“你觉得刚才天上那个玩意是个什么东西？”  苏凌云问哨兵赵朋。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飞行器，它可以像直升机一样悬停，却没有桨叶和火箭引擎；它的外形有棱有角，外面也没有舷窗，这样的设计一点也不适合飞行，还有，它离我们并不算远，还能保持那么安静，这是其它飞行器做不到的，总之，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没有这种技术吧？”
队伍里有个战士听到他们的谈话，转过头说“这该不会是外星人的飞碟吧？”，苏凌云白眼一翻，“干你啥事儿！” 恶狠狠地怼了回去。
而周围的战士听到班长和哨兵之间的谈话，对刚才的神秘飞行物又增添了一份隐忧。
苏凌云记得，曾经S国的士兵向他讲过邦克山的UFO事件，现在遇到这茬，似乎真的表明S国和UFO势力有种神秘又邪恶的关系。
“李连长，我想问你些事情。”  刘毅连长和李连长并排走在队伍前面。
“哦，刘连长，你要问什么说吧！”  李连长刚要戴上头盔的手又停下。
“在你们到达168避难所的前两个月，有发现陇山市区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大雾、或者大量的尸鬼等等？”
“这事儿啊，太常见了，每个城中心几乎都是废墟，那儿是核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白天太阳照在裸露的水泥废墟之上，水泥不像水可以吸收很多热，它会在太阳光暂时消失，例如云的遮挡，这段时间快速释放热，热空气很快上升形成气流，带着烟尘笼罩整个城市。”
“再说到尸鬼，一般的规律就是城里多，郊外少，这也是我们不轻易走城市道路的原因之一。”
“不不，还有一件事，168避难所靠近城市中心，我们一次监控记录发现，在我们避难所对面的社区，曾经发生尸鬼集体‘迁移’的现象，他们好像有组织一样，或者是受到某种东西吸引，一股脑全部往市中心的‘大雾’涌去了。”  刘连长补充道。
“这就有意思了，尸鬼是一种大脑腐烂、身体受到辐射变异而精干有力的人形‘丧尸’，思维应该是不会存在的，你所说的关键应该在‘大雾’里头，想必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李连长答道。
“不过刚才天上那个飞行物，倒是让我想起那件怪事。”  李连长继续说。
“有天晚上，我们连沿着A2国道前往陇山搭建最后一个通信装置，前方路上发现许多尸鬼，大概三四百只，朝前方移动，而在它们移动的方向远远望去，偶然在天上发现了一个亮光物体，那个亮光物借星空打着掩护，肉眼辨别很吃力，只有在自动观瞄系统的辅助下才能分辨出来”。
“被我们发现不到两分钟，那个物体就就迅速消失了，而严重的是，前方的尸鬼群不再有组织地往前移动，它们就像突然解散一样，在四面八方游走。一看形势不对，我马上下令紧急绕行，幸亏是避开了它们……”
“那这么说，这些尸鬼似乎还能被那个飞行物操控，但我们还不知道它究竟是来自哪里，甚至这种飞行器都从来没见过。上面的人知道这回事吗？”刘毅连长问。
“难说，如果中央军部的人遇到了自然会明白，整个大战破坏了很多情报网络，很多事情只能由我们亲自调查再上报。
现在最神秘的就是刚刚碰到的那个飞行器了，我觉得那玩意儿不像是地球上存在的……”
两支部队的两个最高长官，在队伍里谈的十分投入。李作霖连长多年的废土征途故事一遍遍刷新着刘毅连长的认知，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仅仅因为一场战争，就出现了这么多离奇、怪异、荒诞、恐怖的故事。
刘毅连长深知，此次执行的任务必定困难重重。
队伍自从上次休整以来，已经连续七个小时行军，从清晨到黑夜，从城市到郊区，他们又走了五十多公里路程。
头戴四目彩色夜视仪的战士们自然是不用担心夜晚的黑，这七个小时跋涉的疲惫，让刚刚经历过武装对峙的战士们放松了警戒。
队伍继续前进，可周围安静的环境忽然变得嘈杂，树林间的小昆虫小动物开始躁动，士兵的夜视仪集成的声波图像开始剧烈起伏，下一刻，手腕上的盖格计数器开始发出咔咔声报警，辐射超警戒值了？！
昂āng————————
一声极具科幻质感的声音响彻天地，一瞬间，四周透亮刺眼。战士们惊恐地发现一艘十多米长的巨大飞行器就凭空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不足一百米的半空中。
在靠近飞行物周围，电磁场强大到电磁激荡声都可以直接听到，一种低沉压抑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耳边的超重低音一直重复同一个音节，恶心，难受，这种未知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人窒息。
又几乎是一个瞬间，那艘巨大的不明飞行器消失了！周围的气体分子被强行电离而发出电弧振动般的声音，空气被加热，弥漫着某种物质被灼烧的气味。
随后，战士们又发现了一个更危急的事情：刚才的飞行物后面数公里处，跟着密密麻麻的尸鬼大军，已经有尸鬼扑上来了!!


 第七章走进战争迷雾

“有尸鬼上来啦！” 哨兵赵朋转过头来喊道，
前头百余只尸鬼发出瘆人的低吼声，朝着众人袭来。
“拿好你们手上的家伙，边打边退，别让它们近你身！” 
八连的动力装甲兵挡在168连前面掩护转移，他们右手端着镭射武器顶在肩膀，左手拉着充能插条，每次击发的光柱照亮了四周，被击中的尸鬼升起滚烫的白烟，倒在地上的尸鬼燃起火来。
168连的战士们架着Q99式自动步在八连后面持续输出，枪机撞击的声音、镭射充能的声音，像雨点落般奏响，这竟然有一股废土电音风的味道。
队伍一前一后，竭力压制冲上来的尸鬼们。与其说是压制，不如说是屠杀，两队人面前是满地的尸体，而他们这边是满地的弹壳和激光电匣。
“战斗力不俗啊！哈哈！” 新兵IT男也在队伍里。
“刚才吓得发抖，现在精神抖擞是吧？！你个新兵蛋子哪来的资格恋战？！看不到前面有多少敌人吗!!” 苏凌云骂道。
现在压上来的顶多算是尸鬼大军的前锋，它们后面一两公里的地方，成千上万只尸鬼正被此处的激战所吸引。
众人趁形势尚未失控，且战且退，从开阔的农田慢慢转移到树林，试图借着树木的掩护，减少射击并逐渐拉远距离，希望最终逃过一劫。
在进入树林前，“大家听着！从这个点开始，分两队各一半人，两次0型前进！减少不必要射击，拉远距离，尽快脱身！！” 现在轮到李作霖连长指挥了。
所谓“0型战法”是源自美洲的一种古老避敌术，最早主要是针对古代勇士们在森林中，应对狼群袭击而设计的一套规避方法。勇士们起初在一起，接敌后，分列两队，两边呈圆弧形分散移动。
期间，勇士们用火把、砍刀、弓箭，攻击或威吓最近的狼只，拉远距离，弧形运动会合时，整条轨迹呈现“0”型故得此名。
若会合时仍有多敌跟随，那就再来一次弧形机动，直到敌不构成威胁。
“对这种没脑子的、杀又杀不完的，用这个战术简直太妙了，呵，至少这比忽悠野狼要简单多了。” 苏凌云心想。
一番惊心动魄的林间阻击战后，两队人艰难地摆脱了尸鬼的追击。
会合后，李作霖连长看着撑着树气喘吁吁的新兵们。“这就坚持不了了？现在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呐，给我继续前进！”
“你们可都穿着动力装甲！机器是不会累的，这能比吗？害。” 爱抱怨的IT男竟跟连长叫起板来。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刘连长！你这个兵要是死在路上就算了，要真活着去到洛川基地，绝对不能让他加入21师！”
李作霖怒火中烧，朝IT男骂道 “你他娘的很金贵啊？！其它战士难道不累吗? 怕累参什么军！？ 他娘的要不是穿着这身铁疙瘩出脚没轻没重，我早把你踢到尸鬼堆里里陪着他们睡觉去了！！”
“走啊！” 李连长强忍怒火，带上头盔领队继续前进。
刚才一幕简直把IT男吓傻了，168连的人也难得见到李连长发火的样子。
“你个臭小子，就你话多，活该被骂。在军队里，绝对不能质疑精神作风的问题，否则你就是精神作风有问题，懂吗？？” IT男的班长苏凌云说到。
“哦～，懂了” IT男漫不经心。
“啊！？看来我要替李连长亲手教训你一下啊！！” 
“……是！是！我懂了！班长” IT男迅速反应过来。
………
原野之上，星空之下，两百多号人躲过尸鬼大劫，穿过茂密树林，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一处山坡制高点。
七个小时的负重徒步，两个多小时的激战和撤离，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为了明天的长途跋涉，他们必须休息了。
早晨五点天初亮，睡眠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强行终止，今天之内要抵达骆川基地，刻不容缓。
李作霖连长刚要带上头盔上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到李毅连长面前。 “刘连长，大早晨检查人的清醒程度最有效的就是问他今天是几号星期几，现在考考你，不准看表！嘿嘿。” 
“这个问题我可以脱口而出，今天1月26日，星期日，就这问题还能检查清醒度？开玩笑。” 刘毅连长答。
李连长看了看表 “不错，答对了，其实我就是想记录一下你的记忆力变化，在废土上呆久了，记忆力可是会减退的！这可是不开玩笑，非常严肃的话题！”
刘毅连长不以为然，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陇山和骆川的核爆中心都在城市边缘，远离爆心的人虽然不至于受辐射而死，长期暴露在中等辐射下，动物和人会因为神经系统被烧坏而发疯，变得具有攻击性；即便暴露在小剂量的辐射周围，时间长了，身体还是会出现各方面的不利变化。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罗科科技公司了，它是A国的国有军工企业，精于研发和制造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动力装甲就是它的产品之一。罗科公司的业务范围涵盖了军需用品的方方面面，在医药品领域，研发出了“抗辐剂”、“消辐喷雾”，并且大量投入部队使用，在民间也有少量的非法流通。
这两种药品也成了地面部队深入强辐射环境下最基本的安全保障。
但是，这两种药品都是罗科公司在大战前紧急研发的，临床实验样本不足，没有得到系统化的测试，部分副作用不明确。药物在达到预期疗效之后战争就爆发了，这两款药随即被投入战场。
士兵们自然也就成了这种药物的实验者。
…………
队伍又走了许久。
…………
“唉！前面有座立交桥喂！” 监察员萧泽林说到。
“那是陇骆高速，我们沿着桥走，今晚应该能到基地。” 刘毅连长说。
此时距离骆川市郊还有七十公里，沿途的植物也由刚才的树木变成现在极茂密的藤曼和野草，周围仅存的人类遗迹只剩下那断断续续的旧桥，附近的民宅估计全让野草和藤曼给淹没了。
“难以置信的自然力量，这还只是核战后不到十年的废土吗？”
“同志们，我们离骆川基地只剩不到七十公里了，现在是早上七点，保持常速，今晚十点前就可以赶到，晚上可以睡在床上，舒服吧？” 李作霖连长说。
“舒服！！” 战士们高兴地齐声答道。
“既然要舒服，那就把你们的力气用在腿上，给我熬过这段路怎么样！？”
“是！！”
队伍后头的IT男没有回答，他自从被李连长骂过之后，再也不愿看他一眼正脸，像个赌气的小孩儿。
在IT男心里想：穿着动力装甲就是不怕累，凭什么要以你们的能力来要求普通人？普通人赶不上穿着动力装甲的人也是事实，为啥要骂我？ 我也想要一套动力装甲啊，唉，想当初我还在罗科工作过呢！
IT男当的是罗科的后台数据管理员，虽然不直接参与武器装备的研发，但它的工作和所有研发部门都有交集。如果说研发人员第一个知道最新装备的功能参数，那么作为后台数据管理员绝对有能力获得第二手情报。
事实上，IT男在岗时，的确接触到了许多机密级别的产品资料。
就动力装甲服来说，
八连穿的是最新服役的“夸父三型·多功能动力装甲服”，相比于上个系列“夸父二型B”，具有更加灵敏的动作同步驱动系统和更加智慧的战场态势分析系统，原装躯壳具备更强大的核生化防护能力，更可外挂反应装甲，可配备肩发微型飞弹。原装全重七百公斤，高两米。
这种变态的能力使得它可以随意出入核爆中心而不必担心辐射对人体的伤害。
看来IT男想有一套自己的动力装甲，实在情有可原。
……………
“你们看到没？前面起了好大的雾” 哨兵赵朋说。
“的确是很浓的一片雾，希望等我们到了时能够散去。另外叫你们那两个哨兵把热成像装好，调查一下” 刘毅连长说。
这团浓雾离他们还有一段路程，雾气由浓变薄东西方延申开来，像一堵墙横在他们的行军路线上。
“真奇怪，这雾怎么是这样的造型呢？” 队伍里新兵们唧唧咋咋。
刘毅连长把监察员萧泽林叫过来， “你看这大雾，你觉得它和陇山市中心的雾有什么联系”
“啊，连长，雾不都一个样吗？我在监控上看到的也只是陇山的冰山一角啊，真要说有啥联系，可能就是体积够大、浓度够大，迷惑性都很强吧！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尸鬼什么的疯了一样冲到雾里头啊！” 萧泽林答道。
听到队伍后面各种讨论和动静，八连李作霖连长没好气地从队伍前面走下来。
“搞啥呢？吵什么吵？一个雾天没见过吗？搁着装神弄鬼，你刘连长啊！能不能管好你的兵？别放纵他们在路上边走边讲话，对这些兵就该严打！！”
正当刘毅连长要道歉时。
“连长！发现情况！！ 热成像显示前方雾区是个小镇一部分，街道上发现多辆被毁的装甲车，车上还闪着热源，可能还在燃烧！地面上有大量尸体，距离太远不能辨别是人还是其它尸鬼的。现在确定了雾区里有重大威胁，连长我们该怎么办？” 哨兵赵朋报告。
这个消息震惊了队伍里每个人，要知道21师不久前刚通过此地，莫非他们在这里遭遇了袭击？？
李连长听到这个报告，马上叫停了队伍，亲自拿着热成像观察。
在南方冬天寒凉的环境里，不同的热源被辨识地非常清晰。穿过小镇的一条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有大有小，小的看起来更像是人的体型，它们在热成像里泛着蓝光，已经死去许久；
一辆轮式装甲车撞进一间房屋，砖块和杂物抛在路上到处都是，路上三辆装甲车呈一列队形，第一辆车头朝向一边，似乎要避开某次攻击，看样子三辆车都是被焚毁的，轮胎已经烧成了钢圈，透过热成像仪还可以看到车尾引擎盖里还透着火红的亮光，车门都打开着，乘员不在驾驶室里。
看这情况，车内的人员凶多吉少，也许他们就是地上的其中一具具尸体。
离着大雾里的小镇还有不到一公里，两位连长开始谋划调查小镇的事宜…………
“这样，你们没有动力装甲服的保护，最好在镇子外围待命，我带着八连的战士从小镇道路东面切入，到离马路还有一半路程时，再分出一个五人小分队去道路探查，如果安全，我们就用报话机通知你们，你们再沿着我们的轨迹跟上。” 李连长说。
“那万一有危险呢？我们不上吗？我觉得把整个连带过去还是有点冒险，搞侦察行动，十个人都多了。” 
一番研究过后，李连长还是采纳了刘毅的方法，决定派了十个人从东面切入小镇。
那十个穿动力装甲服的战士在两个连长的注视下，潜往了小镇。
可他们还才刚到小镇外围，报话机里就传来了情况汇报…………


 第八章苟活在科技壁垒下

报话机里传来侦察兵的消息，“报告连长，我们接近雾区了，这里辐射值快速上升，现在已经飙升到超过两百！”
“收到，你们可能正在接近某个辐射源，务必多多留心！” 李连长回复。
虽然两百毫西弗对穿着动力服的士兵来说构不成威胁，甚至对毫无防护的人在短期内也不会有太大伤害，但从五毫西弗不到迅速飙升到两百毫西弗，这却是十分可疑的。
“是！连长，我们正往镇中心接近。”
“收到，保持通讯！”
这十人的侦察小队向小镇深入，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
侦察兵临时队长叫赵冰洋，他带领队伍穿过镇子东边的小巷，来到两边楼房之间。
尽管此时还是白天，但光线照进浓雾里只是白蒙蒙的一片，并不能增加多少能见度。动力装甲没有内置热成像，他们只能开启头灯，把光强提到最大，这样勉强能看到邻街的道路。
在向下一个街区前进之前，小队长还要确认和后方的通讯正常。
“通讯测试！通讯测试！” 赵冰洋喊报话机。
“收到，收到，通讯正常” 连长回复。
在确保通讯畅通无阻后，赵冰洋开始带队转入下个街道。
转过街角，这座小镇终于展现出了它破败的一面，平整的道路上出现一堆堆砖块碎石，大灯往旁边一照，尽是垮了砖墙而立着一扇扇腐烂的门框，只留下承重的大梁和柱子仍在苦苦支撑。
赵冰洋他们来到这条破败的街道，他们也重新出现在了连长的热成像里。
“侦查队，侦查队，目测你们距离镇中心道路还有四百米，前方有房屋废墟障碍，你们可能要绕路了。” 连长仔细观察着小队动向。
赵冰洋在浓雾中往前一点点摸索，头上的灯提供不了太大的视野，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到连长所说的废墟边上。
“报告连长！前方发现一处倒塌的房屋，这条路被完全被它阻塞了，的确要绕路………”  赵冰洋心跳莫名加快，这让他非常不安。
后方距离小队太远，这十人的侦察队在成像荧幕里只是一个个红色光点。连长看的十分费力。
“你所在十二点方向有条小路，你们进去看看，别走散了！” 
侦察小队很快发现了这条小路，只是没想到他们一走进之后，刚好进入了连长的观察盲区，红色热源在屏幕上消失。
“通讯测试！通讯测试！收到请回复” 连长主动确认与侦查队的通讯连接。
………………
可是，过了许久，报话机也没有回应。
连长有些慌张地又喊了好多遍，目光在热成像里仔细搜寻，希望他们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赵冰洋这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通讯异常，其他士兵慌张地打量四周，迷雾加重了士兵们的焦虑，赵冰洋的心跳也达到急速。
他们的头显里，战场态势感知界面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不好！有强电磁干扰！”， 他命令队员赶紧关掉头显，带着队，硬着头皮继续深入。
钢铁脚步在庞大的迷雾区中前进，每一步都是未知。
走着走着，迷雾忽然飞快地散尽，在小镇的边缘形成了一圈迷雾墙！街边逐渐出现了残破的高楼大厦，“高楼大厦！？”
赵冰洋一行人转身一看，他们被这诡异的转变完全震住了！ 
原先小镇的低矮民宅竟都成了半毁的高楼，马路变得极宽阔，各种废弃汽车、装甲车、甚至被焚毁的坦克也散布在道路上，各种信号灯、电灯、电杆倒塌折断。地面上尸骸无数、垮塌的楼房更是一望无际。
这还哪是小镇，简直就是一座城市废墟！
匪夷所思的是，他们想找回原来的路，可任凭他们如何往回走，却永远找不到刚才经过的地方，记忆中的道路在这里似乎根本不存在！
紧接着他们发现了更诡异而震撼的一幕。
“我去，什么鬼啊？” 战士们被震撼的语调都变软了。
在他们头顶正上方的高空中，赫然悬停着一个无比巨大的圆盘状飞行物，这根本就是上次目击UFO的巨型版！它的直径刚好延申到迷雾墙的边界，如此看来，这迷雾就是这艘UFO产生的无疑了。
……………
与此同时，在镇外等候的两个连也碰到了怪事，
核辐射忽强忽弱有节奏地变化着，他们腕上的盖格计数器一会儿超标告警一会辐射正常，数值从五毫西弗到两百毫西弗来回跳动，而这两百的数值跟刚才侦察队报告的数据一模一样。
一阵莫名的气流卷过，迷雾随着一起涌动，长长的雾区边界被重新塑造成一个大圆形，而直径正在扩大，之前的小镇已经被完全笼罩其中，迷雾边界正在迅速向着这两个连袭来。
“侦察队！侦察队！收到回复！收到回复！！”李连长心急如焚地呼叫。
随着迷雾边界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腕上的盖格计数器示数也不再剧烈变化，而是停在了两百毫西弗左右，“喀喀喀”的警报响个不停。
“刘连长，雾气就要淹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168连老战士们都没见过的场面，更别提新战士们有多紧张了。
“看这雾弥漫的速度，我们应该是躲不开了，这样，让八连的战士走在外围，我们168连的战士在里面，防止走散，李连长你看怎样？” 刘连长镇静地说。
李连长没有回应，他端着热成像仪，又发现了小镇里的怪异现象。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刚才马路上一堆尸体和那些报废装甲车怎么不见了？” 热成像只显示一片蓝色的空洞背景。
“连长！先别管什么鬼不鬼了，等下那团灰蒙蒙的大雾盖过来，我们可就啥也看不到了！” 一个战士提醒道。
“那就赶紧列队吧！没得讲了！” 
身着动力服的战士们随即把168连围绕起来，列成一个矩形纵队。领队的李连长架着热成像仪，战士们打着最亮的头灯，向迷雾中的小镇方向挺进。
原本还是白蒙蒙的大雾，因为一阵莫名气流带起来各种杂质的掺和，逐渐变得灰蒙蒙了，能见度本来就不高，现在变得更加黑暗。
战士们从白天的明亮当中走进大雾就恍如瞬间走进夜晚，行走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他们直接从主路进入小镇，隔着镇上的房子只有几米远，却仍然看不太真切。
队伍一边试图调查迷雾内部，一边寻找那失踪的十名战士。能见度不够，嗓音来凑，他们不顾可能潜在的危险，放开嗓子大声呼叫那十名战士。
……………
在侦查小队这边，赵冰洋一队人仿佛听到了战友的呼叫，他们赶紧顺着声音方向寻去。
在连长那边，矩形方阵越发的深入小镇，他们就越是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班长，我感觉胸闷地慌 是不是这雾气有毒啊？” 萧泽林的这番话引发了许多人回应，他们都感到了胸闷，表示十分难受。
“别抱怨了，心跳也莫名加速了 呵，你们中毒的不至于，这不都是背着气瓶呢吗！” 苏凌云说。 
队伍仍然在呼喊着侦查小队的队员们………
“哎！有情况了！好像是……十个！这……，是他们吗？” 李连长透过热成像在一片蓝色的背景里发现了十个热源。



 第九章杀出一条血路

“李连长！……是……是八连他们回来了！！” 失踪的侦察队再次看到他们的连队，显得欣喜若狂。
“哎——可算是找着了！你们这群小子！报话机怎么……” 连长话还没说完，猛然地发觉什么不对劲，“这他娘什么地方？ 哎？那该死的大雾什么时候消失的？”
废墟小镇幻化成破碎都市，谜之浓雾转变成灰烬尘埃，这乾坤巨变的那一过程，根本不在连长的记忆中存在，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诡异的变化。
高空悬浮着的巨大飞碟、围绕飞碟盘旋上升的迷雾屏障，这光怪陆离的一切，让众人感到头昏眼花，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赵冰洋！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们怎么过来这的？” 
“连长啊！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还想原路返回的，但原来的路已经找不着了！报话机也联系不上。”
“现在来看，大雾散去了、看的更清了，头顶上的大家伙好像也没什么威胁，但是辐射更强了，地形更复杂了，太阳也快落山了，这明显是要我们赶紧行动！” 刘连长还是一如既往冷静地分析了我们的处境。
“首先要搞清楚我们在哪？然后再寻找出路，离开这里” 
刘连长话音刚落，168连的有几个新战士们争先恐后地说道：“这个地方是 陇！山！市！”
晴天霹雳！这个消息对两个连的战士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如此荒诞不羁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如此诡诞不经的事情又怎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陇山市区在168地铁避难所以北三十多公里，而两天前他们才从168避难所出发向南走了一百多公里。
这一来二去，他们不单白赶了两天的路，还倒退了三十多公里来到这片废墟之地。
“你们真的确定吗？” 萧泽林怯怯地问了一句。
“百分之一百二十确定！我从小就在陇山市长大，这个地方就算被核子弹炸过一万遍、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没错，这里的确是陇山市，而且还是在市中心，前面的罗科科技公司就是我曾经工作的地方。” IT男也无奈地答道…………
他这一问竟引起一众更加笃定的答复：这里就是陇山市！ 萧泽林欲哭无泪。
“喂！那个电脑专家，IT男，你知道路，你来指路吧！” 自打IT男被李连长大骂一顿之后，李连长就格外注意这个新兵。 
“哦~~好， 不！是！我来带路” 
“什么你带路！你有那个资格吗？还带路，我要-你-来-指-路！” 李连长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两个连队的两百多号人又开始上路了。
原本平整的马路现在是崎岖不平，砖块碎石和玻璃渣遍地都是、还要留意路上宽宽的裂隙；半毁的建筑上裸露的钢筋还吊着巨大的水泥块，看着摇摇欲坠十分危险，路旁的电灯、交通灯倒伏在街上，战士们或是低头钻过去、或是翻过去，甚至走一大圈绕过去……
越过层层障碍，走过一条贸易大街，这会儿刚好经过罗科科技公司大楼前。
这栋楼是陇山市仅次于商贸大厦的第二高大楼，外形轮廓以直线和直角为主，相比其它圆润有曲线美的建筑更显得硬朗大气。
遭受过核风暴冲击的罗科大楼，也仅仅是窗户的玻璃破碎和墙面外皮的剥落，建筑主体依然保存完好。
“李连长！刘连长！我能提个建议吗？” IT男突然说话。
“怎么回事啊？电脑专家？” “有什么问题吗？”两个连长相继回应。
“那个……就是我知道罗科大楼研发中心的库房里应该还有几套动力装甲服，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找，武装武装自己总是合理的吧？”
李连长摘掉头盔，暴露在这两百多毫西弗的辐射下，换成正常的嗓音说，“小子啊，动力服是个好东西，穿上就像个人型坦克似的，火力强又抗揍是吧。但是你能驾驭地了吗？你们一没穿过、二没训练过，甚至有些人见都没见过，你指望着现场学吗？”
“这是个有用的情报，但是现在讨论武不武装就是废话，你可以把这家公司藏的所有宝贝全都汇报给我，但不要想着现在进去找什么东西” 李连长继续说着，他对IT男的态度似乎缓和了。
…………
在IT男的指引下，队伍顺利地绕过了一道道障碍，朝着陇山市以南前进。
人们来到一处开阔地带，这里左右双向各四车道，车道中间夹着一个三角区域的公共候车站。
“这不是在镇上看到的那些装甲车吗？！” 李连长赶紧叫停了队伍。 
在这片开阔地带，队伍前方不仅有那些被毁的装甲车，还有许多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士兵，它们的摆放位置跟在小镇的所见竟一模一样。
几个人走上前仔细查看尸体的情况，发现他们果真是隶属于21师的士兵！难道21师的战士们也都掉入了这个“迷雾黑洞”？！
正当他们起身准备去查看装甲车情况的时候，几声巨大的枪响声猛然惊动了正在警戒的队伍，前面探查的几个八连战士被击中，弹头在装甲服上撞击的声音尖锐刺耳，几人下意识地快速扑到装甲车后躲藏起来。
与此同时，两个连长这边迅速布置8连士兵把168连围在中央，马上形成战斗阵型；战场态势感知系统第一时间分析出了鸣枪方位和距离。
队伍处在这个开阔地带的东南角，探查小队在主力前西北方向不足五十米，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四周的楼房至高点看个精光了，若不是有装甲车作掩护，他们早就被围歼了！
敌人不攻击了？看了他们已经躲到敌人盲区了。此时双方似乎陷入僵局……
“班长，我们是不是碰到S军的人的袭击了？” 萧泽林虚着声着问道。
“不好判断，这不太像一支精锐的表现，偷袭角度不好、出手的时机不好，选定的目标也难以攻克，这显然给我们留下了很大的逃脱机会。”苏凌云讲到。
两个连长和排长们正在筹划如何解救前方的探查小队，当他们拿定主意准备行动时，队伍却听到道路远方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声。
“是尸鬼！”连长一惊，赶忙问IT男“还有没有路可以绕开它们？”
“没有了！连长，前面是陇江，东面和西面的大桥都被毁了，现在就只剩这条公路大桥可以走了。”
“李连长，退无可退，只能摆好阵形强行突进了” 刘连长提醒说。
李连长转过头看了看168连的新兵们，他们表面上看着好像一副平常模样，谁知道他们心里有多慌张。
“战斗队形——！”
8连的动力服士兵掩护着168连，警戒着西侧楼房，向前慢慢挺进。
队伍谨慎地走在布满碎石的道路上，好一会儿，来到探查小队躲藏的掩体处。
果不其然，大量目标出现在敌军面前，几声枪响划破了原本僵局的对峙；探查小队迅速融入队伍，敌军转为火力全开，队伍紧急规避机动，沿着墙边继续突进。
队伍的掩护火力同样倾泻在敌人的周围，激烈的枪声刺激了远处的尸鬼大军，它们低沉的嘶吼声变得更加高亢，队伍即将面临两面受敌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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