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的老婆是药娘》 启言 在这个世界上,有形形**的,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性格相异,使世界并不单调。也总有一些特别奇特的人,比如——药娘。大多数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中会有这样的分支,因为与大多数人相异,药娘饱受唾弃、排斥之苦。大多数人认为,药娘已经不再为人了 我想问:为什么这么认为? 在各位读者反驳我之前,请先看看以下几个问题: 1.你做过药娘吗; 2.你理解药娘吗; 3.你懂她们的内心吗; 4.你有权力选择自己未来的路,但你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性别吗; 5.无论何时,你都以平等的眼光看人吗 如果看完了,请抱着这五个问题往后看吧,你们会找到答案的 关于作者个人的flag兑现 没想到啊,我刚立完flag心想着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你们就如此积极的打了我的脸,紫曰:脸好痛嘤嘤嘤。 紫色腐蚀,地球人,祖居太阳系,脚机18170309515(骚扰电话请拨至小紫的B号机110)QQ,微信都有绑定,不用担心找不着人,就算找不着,地球是圆的,咱总会见面的嘻嘻嘻……呃跑题了,听说有艺术细胞的人的思维都是分散性的呢。 爱好:画画,奥特曼,打崩坏三 常用通讯方式:嘴炮 人设:自诩中华第一贱(小紫是认真的,真的不是立刀旁的jian),天天没心没肺傻开心,萝莉控,最喜欢崩坏三的布洛妮娅,最讨厌骂自己家人的人。 哦对了,是个boy,boy!!!(偷偷说一句,最青睐的恋爱关系是百合) 说实在的,其实我个人认为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其实他们都有自己背后的故事以及辛苦付出,只可惜人类从古至今就非常排外,所以受排挤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在看着屏幕的各位,如果你们有人是同性恋,听小紫一句:勇敢地走下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最大的梦想:插画师 没了。。。小紫,感觉被看光了。 这就是曝光自己的下场。 第一话 纸仙在新学校的校门口站了很久,冷风吹得他直打抖。他看起来比其他新生大一点——他高三复读了一年,纸仙家里做的是小本生意,自然又是借钱又是做兼职的给他凑学费。不过,这也值了,因为如今他就站在全球屈指可数的名校前。 百燕大学。 这所看上去比其他大学要大得多的大学,是所有顶尖学子们的梦天堂。一个世纪的沧桑,并不能腐蚀它金色的光环。 “表哥,看着吧,我要踩着你的足迹,走上巅峰,超越你!”纸仙从小和他的远房表哥查南是一对“欢喜冤家”,俩人比拼了十几年的学习成绩,不相上下,结果在高考时,查南以可怕的成绩被百燕大学录取,而纸仙则以差几分与百燕失之交臂。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叮铃铃—— 纸仙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赫然是“表哥”。 “喂,仙子,到了吗?”电话的另一头,查南的声音充满慵懒,但有些激动。 “南哥,到了,正门口呢,你来接我不?”纸仙的声音有些得意,毕竟“憋屈”了一年,总算有个出头日了,怎能不高兴?“对了,南哥,”纸仙话锋一转,“嫂子她……” “叫谁呢。”一句淡淡的话语却如千年寒冰,好似冻掉了纸仙的耳朵,他似乎打了个寒噤,即使隔着电话也立刻站直了身子:“嫂……啊不病矢姐。” “对不住了啊仙子,我电话开了扩音的。”查南有些戏虐地说,“我们这就来接你。”说完便挂了电话,只留下纸仙一人在风中凌乱。 完了完了完了嫂子不会放过我的—— “嗨,帅哥,在看什么呢?”一阵悦耳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他回头一看,竟是一名绝美女子,长发飘飘,灵动的大眼睛,傲人的身材,还有还有…… 纸仙自行打断了脑海里的想法,说道:“没什么。” “可是你挡着我的路了。”女生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纸仙抬头看了看,自己占用的是学生会专行道,他赶忙让开。 那名女生匆匆走过,纸仙这才发现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女孩儿,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对生人总是用那能仿佛能泛起涟漪的大眼睛留心查看着。那名长发女生牵着她的手挡在她的面前不让任何人碰到她。 十指相扣。 “长见识了。”纸仙自觉偷窥了别人的秘密一般心虚地把头转回,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落在学院旁的一条小河那儿。 有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站在河边,她长得那样清秀,以至于滑过半边脸颊的泪也没有糊了她的妆容——因为她没有化妆。但还是那样的清秀可人。 扑通—— 微波粼粼,转瞬即逝。 那颗曾将女生罩住的瘦树,轻摇着枝条,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 河水慢慢填充着芷谦的肺,她闭上了眼睛。 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的是一条伸过来的胳膊。 “咳咳,咳咳咳!”纸仙怀中的少女神色痛苦地吐出一口浊水,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爽成熟的脸。 纸仙慢慢地给她拍着背,不自主地打量起她。眼前的少女浑身湿漉漉的,加上她憔悴的眼神,不免让人心生爱怜之意,湿头发紧紧贴在一起,滴着水,白暂的手臂柔若无骨,纤细的手指犹如锦上添花般衬托着主人的美丽。衣服紧贴在身上,透露着若隐若现的肉色,不失禁欲美。 劫后余生的芷谦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需要空气,她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感觉好些了吧?来,小心感冒。”芷谦只觉得背上一温,纸仙的风衣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她面目有些呆滞。 “……你为什么要救我?” 纸仙愣了愣,逐渐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你刚才是要自杀吧?” 芷谦淡淡地答道:“是,又怎样。”明明是问句,被她硬是陈述得理所当然。似乎像是没有精力了一般 纸仙知道,当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时,要么是作,只是内心渴望被关怀而已,要么就是她已经经受了各种搓揉,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对于这两种人,所给予的态度是不同的。若是前者,好生安慰一番便得了;若是后者,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说什么安慰话,不然你的安慰会被误认为施舍,怜悯,只会让对方更加难过。 可关键是纸仙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究竟属于哪种情况,他也不敢贸然决定。他只能试着避开话题。 “那个,你看,你的衣服已经湿了,要不换一换吧?” “换?芷谦似笑非笑地看着纸仙,“你拿什么换?你的衣服吗?对不起,我可不要。” 纸仙拍了拍脑门,说:“那……你的宿舍是哪一间,我去给你拿一件吧。” “我只有身上这件。”芷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道。 纸仙只觉得头都大了,这可咋办。 “要不……你就先将就一下,我给你擦干一些,然后去校门口饭馆旁边的服装店里再买一套?”纸仙越想越觉得可行,把外套罩在芷谦头上开始给她擦头发。 芷谦淡淡地甩了甩头,冷冷地用手挡开了纸仙的手:“对不起,我们还不认识。” “嗯……我叫纸仙,是新来的,咱们这就算是认识啦。”纸仙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芷谦涨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顿了顿,又闭上嘴巴,满不情愿地转过身背对着纸仙:“赶紧的。”于是纸仙再次拿起他的外衣。 芷谦的头随着纸仙擦头发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动着,她瞥了瞥那双有力的手,眼神继而飘向远方。许久,淡淡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纸仙一边忙活一边答道,他越来越有些狐疑了,眼前的女生长得很像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很像,但那个人,纸仙对其的面容已经相当模糊了,而且,那个人那么开朗活泼,怎么也不会和眼前这个死气沉沉的人一般,最重要的是—— “其实你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发小,叫……迁,迁……迁子,对迁子。”纸仙想着想着就给说了出来。芷谦听到这句话后,瞳孔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说:“哦,我叫芷谦,谦虚的谦” 迁子,九年前你一声不响地搬走,为什么唯独不告诉我?你是讨厌我那天的行为了吗……现在你又在哪里……? 芷谦慢慢地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纸仙只觉得眼前一亮。芷谦身着一身淡蓝色卫衣,领口低低的,露出了诱人的锁骨,衣服的下摆刚好在大腿根部,超短裤更衬托出了她那双修长浑圆的大腿。纸仙顿感鼻腔一热,他脸色通红地弯下腰去,偷偷擦去流出来的鲜血。 尼玛,丢人啊纸仙!纸仙心中OS道,暗骂自己。 “裤子……会不会太短了?”芷谦慢慢地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问坐在一旁的纸仙。只见纸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可合身了,绝对不会的。”说着纸仙不忘瞟两眼那双细腻的腿,他猛然注意到,芷谦腿上的毛孔像是摆设一般,她腿上居然一根腿毛也不长?! 这厮忒恐怖……他心里想。 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好皮肤,再看看我,世界上恐怕是没有和我同款皮肤的了。 付完钱,走到了门口,芷谦淡漠了很久,说:“谢谢。”随后旁若无人地走开了。纸仙看到她又在河边晃荡,心里“咯噔”了一下,又跟了上去。 河边出奇的宁静,只听见鱼越水面的微波声。河边栽种着几株瘦杨柳,微风习习,柳条飞动,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纸仙无心欣赏美景,只顾跟着前面那一抹淡蓝色的的背影。丝毫没有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哎哟!”纸仙感觉鼻子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一酸,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风格简约的着装也无法掩饰他出尘的气质,短短的头发随风轻轻飘动。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坐着轮椅的少女,白色的头发柔顺无比,反射着阳光,银瞳纯净无比,皮肤白暂的可怕,吹弹可破,双腿整齐地并排搭着,是那样让人无法轻易移开目光,格子花纹的上衣给人规规矩矩的感觉。 “啊……南哥,嫂……呸呸呸病矢姐!”纸仙怎么会忘记自己这个从小到大的竞争对手呢?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像傻子一样在门口找了很久,你这一招放鸽子也太狠了吧。”查南抱怨。 “南哥我不是故意的啊,刚才出了点小状况。” 查南挠挠头:“算了,不和你计较。走,快中午了,哥带你去吃饭,开幕仪式要到下午三点才开始呢。” “好耶!真想看看百燕的开幕仪式!” “无聊。”轮椅上一言不发的少女,终究是说了一句。 金光撒满大地。 “对了,仙子,刚来学校,有没有碰到喜欢的人呀?” “去去去,怎么可能!” “喜欢?怎么可能,算算也记不到碰到了多少女生,百燕这么多学生,光是门口的女生走来走去也有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一记得?……要说有……那个学生会的长发女生和她背后的矮小女生……嗯,还有芷谦……”纸仙想着,去追前面的两个身影。 第二话 水,浸泡着足跟,从脚底蔓出一股凉意,凉丝丝,又有些冰冷。鹅卵石整齐地铺在沿岸河道上,摩挲着脚底板,怪舒服的。 芷谦在河边慢慢地走,任由长袜被浸湿泡透。一颗晶莹的小水珠在空中凝聚成型,跌进水中。 毫无顾忌地,她直接坐下了。 是的,直接坐在水里。 望着河对岸灯火通明的街道,闪亮的霓虹灯,来来往往的行人,呼啸的汽车,欢声笑语,洋溢着一片平和宁静。 芷谦把身子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膝盖,她哭了。 不像对面那引人注目的霓虹灯,不像对面那样祥和的笑声大开大合,她毫无存在感的,无声地哭泣。 对岸,几个孩子蹲在水边嬉闹,那溅起的水珠是黑色的,霓虹灯绚丽的灯光并未使它变得色彩斑斓。没有人注意到芷谦,就像阳光照不进峡谷。 两岸,像是两个世界。一念天堂,一念人间。 几个深夜不归家的浪荡子弟经过,嬉嬉笑笑地指点着她。 “疯子,你看,那边河里有个妞儿耶。” “哪儿?” “笨蛋,你自己低头看哪,啧啧,那身姿,那皮肤……真是个美人胚子。”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水里,准备捉鱼吗?哈哈哈……” “我们去跟她玩玩?” “好,好!这么漂亮的女人见都没见过几次,大伙儿别拦着我,等下让我先来!” 被同伴称为“疯子”的丘枫看着那个蹲在水里的女生,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愣了愣,跟同伴走了上去。 “喂,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芷谦抬头看见一个梳着飞机头,流里流气的男生。 无视。 “喂,小姐姐,交个朋友呗?” 无视。 “小妹妹,哥哥带你去嗨?” 无视。 “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就在这里收了她!” 面无表情的芷谦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裙底被粗暴地掀开…… “靠!真是晦气!这妞……” “走走走,快走!别惹上了晦气!”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丘枫站在原地看着芷谦,她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像死了一样。丘枫碰了碰她。 好冷! 丘枫这才注意,这个女孩的嘴唇已经发紫,脸色苍白。他急忙把对方抱进怀中,手抚上额头,烫! “怎么发烧了还在这里吹冷风?!”丘枫急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李叔,麻烦你开车来一趟,我在……” 芷谦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入眼便是一盏蜂巢般的灯,放着柔和的光,即使是芷谦刚醒,也没有感到刺眼。她慢慢坐起身,身下的床似乎不存在一般,柔软得不可思议。正对面是一个展柜,里面的干红肆无忌惮的炫耀着主人的尊贵。 这灯是……泰国龙窟?床是席梦思K26型,至于那些干红的品级,应该也是不错的。 这是谁的家?芷谦回忆着自己认识的人,却发现并没有这种有钱的人。 呵,即使有,也不可能把自己带到他的家吧…… “咔。”门把手慢慢转动,芷谦警惕地看向门口。首先探进来的是一个头上抹了摩丝的脑袋,见芷谦醒了过来,他惊喜地向外喊了一声:“少爷,她醒了!” 一阵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谈话的声音。一个身着Kico上衣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问道:“你醒啦?” 芷谦看着他,不说话。 “啊,对了,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昨天感冒发了高烧。我已经给你服过药了,现在烧应该退了。”他走过来,探了探芷谦的额头,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呶,再吃一天基本上就好了。” 芷谦慢慢接过,点了点头:“谢谢。” “没什么,只是昨天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那里……是有什么难事吗?” 芷谦愣了一下,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耳畔仿佛又听见了那破碎的嘶吼声。 “你不要再叫我爸爸!我跟你,关系断绝!从此两不相见!” “孩子爸!” “滚!给我滚!”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乒! …… 芷谦站起了身子,看了看这个尊贵的房间:“我该走了。” “诶,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芷谦。” “我叫丘枫,给,这是你的手机,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存进去了,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找我吧。” 芷谦接过手机,走到门口。 刚刚摸到门把手,她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李叔,李叔!你来看看,怎么又晕了?”丘枫抱着芷谦,有些慌忙。 “少爷,别急,别急,我这就打电话让张医生过来……” “病人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情绪很不稳定,要多关注一下病人的感情。”张医生推开门,告诉了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的丘枫。 听到这儿,丘枫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张医生,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丘少,那我先走了。” “哎,我让李叔送你一趟。” 丘枫关上门,看着床上的芷谦,张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他特意将芷谦安置在一间隔音室内。 丘枫推掉了今天一天的事务,悠闲地喝着茶,望着床上的少女。 突然,他手一抖,茶水险些撒到地上。 像,太像了。 就在刚刚不经意间,他大量了一下少女,发现竟然如此面熟。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苦笑一声:“芷谦……早该想到的……” 丘枫埋在最深处的回忆,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开始复苏。 一年前的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两个人坐在河塘边的台阶上。 “好了,就这样吧。”芷谦匆匆收起教科书,“明天月考好好发挥就没问题了。”坐在她旁边的赫然是丘枫。 “芷谦,你觉得我能和你一起上百燕吗?” “天道酬勤。” “嗯。”丘枫看着芷谦有些出神,“……太感谢你从高一就天天给我补习了。”“没事。”芷谦摆摆手。 “芷谦……” “嗯?” “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 “嗯,看出来了,放弃吧,我不想伤害朋友。” “为什么我们不行?……我绝不会嫌你穷的!” “如果我答应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 “我不能说,但你一定会后悔的。” “相信我……” “打住,我们只能做朋友。” 看着芷谦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院,丘枫紧咬着嘴唇,满嘴充盈着血腥。 我不会放弃的。 时隔一年,丘枫没有考上百燕,不过在同龄人刚上大学的时间里,他已经跳级从牛津毕业,年纪轻轻就开始接管父亲的生意,现在是父亲名下一家企业的副总裁。 丘枫看向床上的芷谦,一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美丽。长长的黑色秀发松散地披在身旁,浓密的睫毛像扑闪的蝴蝶,红润的嘴唇微翘,皮肤如羊脂玉一般光滑。 丘枫就这样看着她,顿感口干舌燥,那樱桃般小巧的红唇是那样的诱惑。丘枫想,如果能……如果能……一下就好……就一下……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 他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那动人的脸庞,越看越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接受我? 等到芷谦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一边喝着热汤,一边重新打量着丘枫。 “……我是不是看过你?” “芷谦,是我啊,丘枫。你……不记得了吗?” “是……你啊。”芷谦终于不板着脸了,多了一丝温和。 两人嗑唠了一会儿高中生活,过了一会儿,丘枫顿了顿,问:“芷谦,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再次给你一次选择,那天……” “不可能。”芷谦一口回绝,“好了,我不想再提那个问题了。我得走了,明天还要上课。” “等一下。”丘枫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应该够你开销一阵了。”芷谦反感地看着那张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接着,她像一年前那样,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 “少爷,需不需要我……”丘枫旁边的一个黑衣保镖开口。 “不必。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但是解渴啊。” “难道我需要的只是一时的欢快吗?李龙,你跟了我五年,我什么时候变过心?” 走出丘家大宅的芷谦,手早已攥紧,指甲深深地镶进皮肉中。 “施舍吗……” 第三话 嗡—— 纸仙睁开眼,拿起床头柜上不断振动的手机。 “喂?” “仙子,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开幕仪式了,你准备好了吗?”电话那头响起踢踏的声音和沉重的喘息声,显然查南正在奔跑。 “来了——”纸仙一个翻身起了床,伸了个懒腰,虽然才刚刚入睡半小时,但他依旧感到精神充沛。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大地,但却并不炎热,反倒有些凉意。风轻快地掠过街,携起银亮的尘埃。 纸仙来到了校门口,看见了正在等候的查南和病矢。“走吧。”查南一招手,推着轮椅先走了进去。 走到广场,是个宽阔的舞台。红色的帷幕高高地拉起,舞台的台面在聚光灯下闪烁着光,边缘甚至还镶嵌着金箔。 不愧是百燕,排场还真大。纸仙在心中感慨道。 “新生请到这边集合!新生请到这边集合!” 纸仙走过去,发现上次看到的那个学生会的女生正单手叉腰举着一个喇叭喊着。那个小个子女生也在,正向聚拢来的新生们讲着什么,还给他们发了一张百燕大学的地图。 他发现有很多老生也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哪,那就是燕会长,咱们学校的传奇校花!”一个老生正和一个看上去像他弟弟的新生介绍着。 “说她是校花我信了,可为什么是‘传奇’呢?”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啊,可是咱们市里的地下女皇,别看她温柔友好,她同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巾帼老大!”“哇呀呀,长见识了。不过,为什么百燕不管管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纸仙撇撇嘴,这种漏洞百出的话谁会信? “各位下午好,我就是百燕学生会的会长,燕清浩!我代表整个百燕大学,欢迎你们!” (传统的一片掌声) (传统的长篇大论发言) (传统的花了两三小时) “现在请各位跟随纪副会长参观整个校园,当然,有意者可以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参观,请大家在六时整在这里集合,解散!” 纸仙在人流中费了好大劲找到了查南和病矢,发现他们在和燕清浩一起聊天,查南时不时地大笑几声 查南猛地一回头,看见了纸仙,急忙把他拉了过来:“来来,班长,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刚入学的的远方表弟,纸仙!” 纸仙有些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啊,啊……燕会长,你好。” 燕清浩一眼便认出了纸仙:“啊,帅哥原来你就是查南的远房表弟吗?帅哥你好,我是四班的班长,燕清浩。” “四班?‘超级尖子班’四班?那个最疯狂的班级?!” “嗯哼。”燕清浩得意地把头一昂,把身后的那个矮小女生(“其实她并不矮”——作者注),“这位嘛……是我的女朋友,纪式薇!”说着用手胡乱揉着纪式薇的头,纪式薇涨红了脸,把燕清浩的手握得更近了。 查南淡淡地看了一眼纸仙:“虽然她们是百合关系,但她们的确是一对令人尊敬的情侣,不要轻视她们。” 纸仙点点头,其实不论是哪一对情侣,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只不过因为人不知,故不敬,以为戏而已。在纸仙的心中,不管是谁,都是值得尊敬的。哪怕是小偷,他不会因为偷窃而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谁都有闪光点,谁都有缺点,只是大小不一罢了。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嘛。 “对了!我还要去带新生参观!”纪式薇一拍脑门,“我马上回来!” “真是个小糊涂虫。”燕清浩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匆匆地跑走。 “仙子,你也自己在这里转转吧,别迷路咯。”查南拍拍纸仙的肩膀,推着病矢的轮椅走了。 纸仙开始顺着地图的引导一一参观校园。 走到了瞭望台上,纸仙将手随意一搭,这样“纵观天下”的感觉可真好。突然他眼尖地看着学校河边走廊上的一个孤独人影,和楼下的喧闹、拥挤相比多么不符,那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勾起了他上午的回忆。 芷谦正孤单地坐在长廊椅上,用一把小巧的指甲刀修剪指甲消磨时光。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抬起头,看见一张微笑着的脸。 “不干什么。” “你不去那里吗?”纸仙指了指人声鼎沸的校内。 芷谦摇摇头:“吵。”她向来喜欢寂静,现在,纸仙打破了这份寂静,于是,她决定起身离开。纸仙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怔。 深色的河水。 “校长您叫我?”芷谦站在办公司内,她面前是个和蔼的老人。 “还叫校长?这么生硬干什么。”老人摸了摸芷谦的头,慈祥极了。“这次叫你来,是有些特别的事情要对你说。” “特别的……事情?” 校长把电脑转向芷谦:“呶,你瞧,红枫叶公司对你提供了十万的助学金,落款人你来看一下,你认识吗?” 芷谦凑上来看了看,愣了一下,又细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 “不认识。”她正准备离开办公室。 “你不回去看看吗?”“……”芷谦推门就走。 老人的桌上有张照片,照片上一家人和睦地笑着,看上去又亲切又温暖。只是最中间的两个人,左边的那个被撕去了脑袋。 走在河边,她望着在水中打闹的鸭子,好不欢快。回头望见学校横联上的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那“平等”二字恰巧折射出太阳的光辉,有些刺眼。芷谦眯起眼睛都有些难受,便索性不看,继续走自己的路。 滴嘟! 芷谦的手机通常情况下处于静音或振动模式,突然响起的消息提醒,也只能是那个群了。 芷谦看了看聊着聊着就冷了的群聊,随口问道:诶,甜点控呢?她人不在吗?这条消息送出去没过十秒就显示被撤销了。大家又陆陆续续地开始聊了起来,一会儿说什么“天气冷得要死”啊,一会儿又说什么某个喜欢唱跳Rap篮球的鲲勇夺NBA冠军。像是约好了似的,每当一个话题被嚼透,又会有人弹出一个新话题。 芷谦想了想,看着越来越无厘头的话题,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戳开好友栏,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手有些抖。 五分钟后,群里出现一条“甜点控”的生日祝词。祝词写得如此之好,只是昙花一现,不久便被撤销。 “别没事找事好吗?”芷谦收到群管“崩溃丑角”的警告。 “老丑,说实话,大家是不是有什么事?”芷谦回道。 “虫子你不知道?呃……也对,当时你不在。” “出什么事了?” 芷谦像是不会疲倦一般地盯着屏幕,一连五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回应。也许……是对方有事吧。芷谦侥幸地想着,她不愿去承认,自己最真实的猜测……她像是逃一般地关掉了手机,仓皇地一把刺进口袋中。 滴嘟! 像无端的落雷一般,芷谦打了个寒噤,尽管手机就在口袋中,伸手用指纹就能打开,但那手机仿佛有千斤重般的叫她拿也拿不起来。 芷谦做了三个深呼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别乱想了,怎么可能,绝对不会是—— 她拿出了手机。 “甜点控早上GG了。” 乒!手机砸在地上,膜上爬上了一条狰狞的痕迹,好像随时,会随着私聊一起破碎。 走廊上跪着一个人。 第四话——短祭 “让我们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超级市场的大屏幕上的直播员嫣然一笑,竟和蒙娜丽莎有几分相似。不过,在芷谦眼里,现在任何外来的声音都是如此嘈杂。 什么也不重要了,她又失去了一个挚友。 “对了,一会儿,能借你两千块钱吗?“崩溃丑角”问。 “嗯,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歇着。” “虫子姐,我可能要太多了点,你要是紧凑就不要给那么多了,大家都明白的。” “没事,手头上正好又些。” …… 实际上,芷谦和尚友义只见过两次面。 那个秋天是黄湛湛的,丰收也是丰裕的。 “虫子,我到五六大道了,没看见你啊,咱二十四街道路纵横交错,你会不会迷路?” “没呢,我在一颗歪脖子树下站着呢,你呢?” “哦!我看见你了!” 虽然是秋天,但和煦的风却不带着一丝一毫的寒意。两个身影并排走着,空气在这里也是如此温暖,就像找到了家般。尚友义轻轻咳了两声,问芷谦:“看你样子,还在上学吧?” “嗯,高三。” “高三?”尚友义皱了皱眉头,“你平时都不缺钱的吗?你爸妈还真是好人啊……”芷谦有些失落地捋了捋头发,垂眸看了一眼在路边飘荡的落叶:“如果是就好了。” “——我是用奖学金开销的。” 尚友义声音提高了八度:“What?!你难道年年都获诺贝尔奖吗?!” “啊不,也会去打工的。”芷谦伸出双手,上面长满老茧,只是……基本上都在愈合?尚友义仿佛看见了新时代死侍。 芷谦注意到了尚友义的目光,有些扭捏地低下了头:“是这样嘛……我有一个朋友比较有钱,……”“所以他把你包养了?我还以为好事都被雷锋做完了呢。”尚友义撅了撅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哪知芷谦一听到“包养”二字,整个人脸色迅速黑了下来:“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尚友义尴尬地挠挠头:“对,对不起哈……” 我就是想证明自己能自力更生才会离家出走的啊…… 看着尚友义爽朗的笑容,芷谦忍不住问:“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样?哪样?”“呃,就是这么……活泼开朗?”芷谦说出来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事实摆在她眼前,这个朋友跟她普遍认识的药娘迥乎不同。 正吃着路边小摊买来的炒栗子的尚友义听到后顿了一顿,说:“这样吗,……很简单——因为我有超能力!” 超能力?这是什么展开……? 见耍酷不起效果,尚友义尴尬地咳了两声,说:“其实我啊,有个坏毛病,总是不记事,特别是坏事。嗯……比方说,今天女打我一拳,明天我照旧能对你笑嘻嘻。怎样,是不是很高大上?悄悄告诉你:不是吃药吃出来的哦。” 看着一脸嘚瑟的尚友义,芷谦没好气地说:“原来这就是一个月前我约你见面几次你都误期的理由啊。”“诶?!不,不是!” “真是个麻烦的超能力呢。”“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后的路上,也映红了一片血色的天空。 芷谦的嘴角微微翘起,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呢…… 分手的时候,芷谦握住尚友义的手,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啊?啥……?”尚友义有些摸不着头脑。 …… 一个月后 还是秋风轻拂,只是丰收过后,丰收之果实被人们摘取,剩下的只留下谢幕。拥挤的地铁内是落日的归客,或有喜悦,或有忧愁。 “咳咳。”尚友义用手捂住嘴,“啊抱歉,一时难耐。” 芷谦倒是不会介意,尚友义每过一会儿就会来一两下她应该担心才是。“让你多穿一点,又感冒了吧。”尚友义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而又不屑地撇撇嘴:“我都快被捂死了。” “对了,你的胃病……?” “……” 一路无言。 尚友义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间,虽然空间狭小,但是被主人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床底下也找不到一片灰尘,手提式灶台上一点油渍也没有,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两人对着一张茶几盘膝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你这次约我不是说有问题请教吗?”尚友义放下手中的抱枕,问。 芷谦看了一眼尚友义,突然又有写不好开口,显得有些尴尬。搓了半天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个,你可不可以教我……你的那个‘超能力’……?” “哈?!就这事?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我肚子疼……”尚友义一听,顿时就乐了,在地上笑得直打滚。芷谦面无表情地提醒她:“小心进医院啊。”尚友义这才安静下来,那一副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反而像一个孩童。 只是,孩童的外表下,是一具沧桑的躯体。 “这其实很简单,多睡觉就行了,看,比如说……” …… “芷谦,该起床了。”宿舍长催促道。 “嗯,再多睡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我想再多忘掉一些事情…… 第五话 “呃……”趴在床上的芷谦闷哼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来。干咳了两声,从床头柜上的水杯伸出手去。单薄的睡衣像破布一样贴在她身上,被她轻轻脱下,又换上了那件蓝色的卫衣。 扎好了辫子,她打开了碗柜,熟练地挪开一个个瓷碗,找起什么来。 “啊……果然快没有食物了,再去买些吧……”掰着手指结算了一下余额,芷谦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就连包子。都涨价,估计只有喝粥的份了。”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枕头边,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太阳光,在这个家徒四壁的房间里格外的显眼。 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 芷谦嫌弃地又掰了掰手指头,大抵结算了一下。“嗯,在能还清的数目内。”说完便用拇指和食指甲挑起来,丢进手提袋内。 量了一下体温,嗯,发烧完全好了,她又不禁将目光转向退烧药药盒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提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到头来,你还是在依赖着其他人生存不是吗,说什么自力更生,还真是好笑。为了所谓“生存”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接受啊芷谦,接受别人怜悯的时候脸都不红一红!不过……脸红吗……和“那天”相比,今朝又算得了什么?生存和尊严,对我来说根本就只能。挑选其一! 这样想着,芷谦挎好包,上了路。 一路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芷谦总觉得似乎有很多人在看着她。芷谦并不是知名人物,也不自恋,可她的确感受到了周围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就像探照灯一样。 “是她。”“就是她。”“……”议论云云。 像是疯狂世界的序曲,芷谦感觉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最后嘈杂的噪音混在一起,变成了耳鸣。一下下地刺激着她脆弱的鼓膜,她感觉要疯了似的:天地在旋转,人们在扭曲,声音变成了诡异的实体。 疯了的不是芷谦,倒像是眼前的——“世界”。 又一阵耳鸣后,芷谦有些虚脱地清醒了过来,周围一切安然如常,除了异样的眼光。算了,甭管这些,和自己又不相干。芷谦这样想着,走进了菜市场大门。刺人的感觉随之消失,“果然是幻觉么。”芷谦甩甩头。 “小妹妹,又来买菜啦?喏,这里已经给你包好了的,拿去!”卖菜的大叔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摊前的常客,热情地说道,“你看啊,上次你说的花菜,这回是有现货了!“嗯,非常感谢。”芷谦不冷不热地说。并非她敷衍菜摊大叔,其实打心眼里她还是蛮喜欢他的,热心,有良心,从不做黑心生意,在这一块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只不过,芷谦并不习惯和人交流,深居简出的她,社交能力实在不咋样。 “哎哟哟,这不是姐~姐~嘛,刚刚才认出来,失敬失敬~”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像是恶意的种子开了花,芷谦难得有表情的脸上扭曲了一下。“啧,真是买个菜都会碰见不愿见的人。” 只见菜摊对面立着一对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妇,旁边懒洋洋地站着一个脸生横肉,四肢壮硕的青年。“不知道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呀~啊?”眼瞅着是关心的话,可是被他一说,字字句句中都是满满的不屑。 “迁……哼不,谦,切。”中年男人想要说点什么,可又鄙夷地看了一眼芷谦,不再发话。 “哎,这就是老公时常提到的,和前妻的……‘乖女儿’吗?果然果然,一看就是一副乖巧的样儿呢~”倒是一旁长相妖艳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芷谦,开口笑呵呵地说。 芷谦一言不发,默默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妇人,转身就走。谁知,青年身子一横,挡在芷谦面前。芷谦看也不看,掉头拐弯,青年身影又一闪,挡住了芷谦的去路。 “……你想干嘛?”芷谦费力地从嘴中挤出四个字,悄悄捏起了拳头。 “姐~姐~,好不容易一见你的真容,我可好高兴啊!怎么,我想和你唠唠嗑,给个面子不?”青年一脸戏虐地看着芷谦,“而且爸爸也很想你呢。” 芷谦听到“爸爸”两个字,冷笑了一下,说:“……滚。” “诶,给你面子还不要,你是想……”青年愤怒地抬起手,随即又放下,又换上了令人恶心的笑容,“你听我说……” “不。” “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 “不。” 芷谦冷冷地推开青年的手,走远了。“你,你!给我停下!”青年恼怒地大吼,“我们现在是给你面子!” “面子?”芷谦停下来,看着青年的眼睛,用诡异又凄惨的口气说道,“呵呵。” 一直未开口的中年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施迁!” 芷谦的动作停住了,她攥紧拳头,指甲嵌进皮肤。 “再怎么说,我是你父亲!” 父亲么。 …… 朴素的茶馆里散发出浓郁的清香,装修简单却又不失高雅的气息。 丘枫坐在一张桌子上,优雅地品着手里香气四溢的清茶,看着手机。突然,手机上弹出了一则信息,丘枫看了看:“真是不让人省心,明明这么详细地叮嘱过了,唉……等等。”他看见了什么,眉头皱了皱,随后立马起身叫道,“老板,来结账!” …… 芷谦家中,芷谦板着脸和对面的三个身影共进着午餐。 “姐,你男朋友也是够小气的,让你住这么个破房间,吃这点东西。”施旺——也就是青年,对芷谦不满地撇撇嘴。芷谦对于他的调侃懒得去搭理。 “阿旺不许胡说,这是朴素,是美德。”妇人有些不悦地瞪了施旺一眼,说。“有这样的德行,也不错。”男人似乎是很难为情似的开口说了句。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男朋友。”芷谦第五次耐着性子说道,谁知眼前三人都当作没听见似的自动过滤了这句话。妇人朝施旺使了个眼色,施旺会意地不知从哪里搬出大大小小的袋子塞给了芷谦:“喏,姐,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芷谦愣了一下,说:“不。” “哎呀,这是施旺的一点小意思,他一直都很想见见你这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呢,当年的事,妈都听说了,你爸呀,就是脾气坏了点,你也别气,这就算是妈代你爸给你道的歉,啊。虽然你现在,可能也不缺……”见芷谦不为所动,妇人笑眯眯地开口了。 芷谦不理会他们。 放下碗筷,芷谦觉得刚刚自己吃下的不是午饭,而是满满的献媚阿谀,她听着什么“阔别重逢”,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是活吞了一只巨大的苍蝇,此刻正在肚子里“嗡嗡”地飞个不停。她感觉自己都快吐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实话,芷谦摸着良心也不觉得当年自己受到的一切是现在那些“大包小包”能比及的。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吐了不可。 “行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快讲。” 妇人的脸上立马抹出了一丝笑意:“啊,是这样的,爸爸呢现在正需要一些‘小数目’打点一下阿旺,嗯,你的弟弟也不小了,大家都寻思着也该让他闯一闯,拼一拼,不能像我们一样平凡不是?大家都咬了咬牙,决定呀,凑点钱给阿旺创业。但是啊迁迁小女儿你也是知道的,咱们都是小户人家,哪有那么多钱?你看啊,你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孩子了,又飞黄腾达了,是不是……也该,为家,付出一点点了……?” 呵,说到底还不是看上了我的么……不对,“飞黄腾达”……?芷谦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自己什么时候“飞黄腾达”了? 见芷谦不为所动,妇人也不急,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等着。不过施旺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姐,你男朋友可是丘家大少啊,随便拿点小钱不是……” 丘家大少?……神特么丘家大少,丘枫么?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便宜女友了? “你们说丘枫。”芷谦把问句说得像陈述一般。见施旺一听到这两字后使劲点了点头,干笑一声,“对不起,他是我朋友,普通的那种。” “姐你骗谁呢,你俩都上报纸了都。”施旺不相信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好像早就料到芷谦会否认一样。报纸上拍下的赫然是丘枫不久前在河边救治了芷谦一事,昏暗的路灯却把他俩的脸照得如此清晰。 芷谦不知自己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苦涩地看了一眼所有人,在心里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敢情是自己被误认为傍上了大款,被这几年前亲手抛弃了自己的家急急忙忙来“认亲”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芷谦的目光,她的亲生父亲,抬起眼睛回望着她:“这几年来,爸爸也挺悔当初的鲁莽的,今后,回来住吧,大家还是一家亲。” 这最后一根羽毛彻底压断了骆驼的腰。 芷谦在三人诧异的眼光下失控地大笑起来,笑声凄惨诡异,宛如春时的冬风般违和。她头一次说这么多话,把自己和丘枫的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在一家三口不相信的眼神下结束了表演。 “所以,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就在妇人的眼光彻底失落之时, “妈,她说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呶!”一道闪光划过,芷谦看见银行卡稳稳地落在妇人的手里。 “嗯?”妇人极力抹去眼中的惊喜,看着手中的银行卡,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表面上的纹路,怎么摸也摸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够。“这里面有五十万啊,这么多钱不能随便拿……算了,这么多钱妈妈给你存着哈。”像是怕芷谦拒绝似的,妇人说完便立刻将卡塞进了自己的皮包里,安心地拍了两下,像一只吃饱了的鳄鱼似的。她懒洋洋地站起身,“钱,妈妈先帮你存着,等要用了就跟妈讲一声哈。” “还给我。” 妇人听了以后猛然一顿,连忙摆手说:“那不行,你现在还小,带那么多钱会容易被人惦记上的。”“比方说你吗?”芷谦冷眼看着妇人,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 妇人的脸像川剧变脸似的,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温怒地说:“妈妈怎么会贪你的钱呢……你不是我妈。” “那我也是关心你,替你着想!”妇人推门就走,芷谦追上去,却被施旺挡在身前:“姐~姐~,谢谢你好意相送,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咱们叙叙旧去!”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把芷谦几乎是拽着拉回房间。男人看了一眼芷谦,转身离开。 第六话 芷谦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人扛了起来。 施旺一把将芷谦摔在床上,然后将身子靠了上去,沉重的气息让芷谦觉得自己像是遇上了一头猎食的野狼,而她,就是猎物。 “姐~姐~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施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猥琐,她眯起眼睛看着芷谦,像是在享受一般。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走开。”芷谦却像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说。 啪! 芷谦的脸上,一道红色的巴掌印慢慢的愈发明显起来。“真是嘴硬,一会儿有的你叫的。”施旺啧了啧嘴,看着芷谦。 “好,很好。”芷谦想着,将手悄悄探入枕头底下。看着眼前正要解开裤带的施旺,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嘲讽。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 “谁啊?还有没有素质了!”施旺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特写的鞋底。 …… “真是不让人省心。”施旺被捆得像根腊肠似的随意丢在一边,在芷谦略微惊讶的眼神中,丘枫搓了搓手,“说说,那三个人都是谁?” “我凭什么向你汇报。”芷谦用似乎是鄙视的眼神看了丘枫一眼,“我又不需要你帮忙。” “所以你打算拿这个电死他?”丘枫晃了晃从芷谦手里拿走的东西——高三的时候丘枫出资芷谦徒手改造的40V防狼高压枪。 “要不是我来了,估计你都成杀人犯了。” “啧……” …… “阿嚏!”病矢斯文地用纸巾及时捂住了下半张脸。 “感冒了?”查南接过纸巾替她处理起来,“要注意呀。” “……我知道。”病矢的冷冰冰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点红晕,不过说出来的却还是冷冷的口气。 查南满脸宠溺地看着病矢:“顶嘴~” 两个人的唇重叠在了一起。 (《Strong》福利番外) …… 是夜,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人影慢慢接近了芷谦家,那人戴着一顶兜帽,看不清样貌。 那人缓缓靠近大门前,扯下了兜帽,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是施旺! “哼,早上碰巧有丘少护着你,我倒要看看现在呢,还有没有那么巧!” 忽然, “抱歉,还就是那么巧。”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五分钟后…… 熟睡中的芷谦翻了一个身,在睡梦中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而她家门口,施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脸上的紫青更多了的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再敢找芷谦麻烦,就是找我麻烦!” ……这是一个悠闲的周末,纸仙像八辈子没睡过觉了一般把自己狠狠砸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他在百燕大学的生活。查南对他说的话忽然又莫名其妙地闪过脑海—— “有没有碰到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吗?纸仙将脑后的枕头抽了出来,高举在脸上,芷谦那张清冷出尘的容颜似乎印在了雪白的枕巾上,让纸仙忽的有些微微恍神。 喜欢的……我喜欢的人是芷谦吗?纸仙一瞬间有些释然。怪不得自己那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喜欢啊。 纸仙将枕头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试图用它来缓解脸上的灼热。 啊啊……表哥说过遇到喜欢的人就要追上她!要玩命地不要脸!好的!那就给她打电话吧! 纸仙脑子一热,拿出手机。直到听见了耳边“嘟嘟”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事。 ……现在挂断还来得及吗? “嗒——”“喂?” 标志着电话被接起的免提音忽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芷谦那生人勿近的话语。 “啊……那个……你明天约我出……啊不对不对……我明约天你……呸呸,啊,那个,是,呃,等下我脑子很乱,就是,我明天能约你出去玩吗?”纸仙语无伦次地讲完了这段话,随即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那个人的人回复。 “噗……”电话那头,芷谦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回道:“啊,好。” “那,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去,去,那个,去去……” “二十四街的主题公园怎么样?” “啊,好,好,完全赞同!那,那明天见!” 激动地放下电话,纸仙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屋外广场舞大妈的收音机此刻也正播放着激动人心的音乐,好像是为纸仙播放BGM一般。 “太棒了!”纸仙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不禁脸颊再次一热。 电话的那一头,芷谦放下电话,疑惑地看着显示“对方已挂断”的屏幕暗下去。“我怎么就答应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地靠在靠背椅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算了,既然答应了,再收回可就不礼貌了。 …… 重新回到这个曾经庇护着她的好友的地方,芷谦看着那个在五六大道旁被周围的高楼大厦遮盖住阳光的不起眼的小房子,心中五味陈杂。她的嘴唇轻微,对着它做出四个口型: “我回来了。” 查南和病矢的身影突然闯入了纸仙的脑海里。“难道说,在我们的潜意识里也希望我能与芷谦交往?”纸仙在一瞬间第N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再次回忆了一遍昨天在手机中查找的地图路线,纸仙想:“二十四街的主题公园我以前也去过一两次,再加上昨天的补习,应该没问题。”这样想着,他朝一个方向迈开大步。芷谦愣了一下,也小跑跟上。“你去哪?” “公园啊。” “可是你走反了。” ……一阵沉默。 (事不关己) …… “啊,果然还是公园的气息最棒了!”纸仙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哈,顺便偷瞄了一眼芷谦,只见芷谦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纸仙的脸颊便有些发烫,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在一起,不时地互相使劲按了几下。 他这个动作好像那家伙啊,记得当年一害羞那家伙也是这样的……这,是巧合吧……? “……芷谦?” “嗯?” 纸仙指着远处的“水上汽船”有些小兴奋地说:“不如我们去玩那个吧!你看你看,那里还有好多小孩子呢!”他本以为芷谦会顺着他的手指处看过去,谁知芷谦却用一种奇快的眼光盯着自己。 良久,她开口:“你喜欢小孩子吗,纸仙?” 纸仙想多没想,说:“当然了,小孩子那么单纯,也许有时会很调皮啦……”他看了看芷谦严肃的眼光,答复也认真了起来,他一字一句地说,“小孩子也不像大人那样有心机,他们特别容易懂。”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幼教?” “那当然了。” “职场什么的不好吗,工薪又高的……”像是故意挑逗一般,芷谦连珠炮问地道。纸仙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觉得比起社会上的尔虞我诈,我更向往善良无邪,单纯的世界。” “真是温柔呢……就像那家伙一样。”说到最后,芷谦的声音变成了喃喃。 而纸仙则完全当是芷谦认为太儿童不愿去了,就说:“大人向的话,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挺合适哦。” “嗯……?” 五分钟后…… 纸仙几乎是扶着芷谦走出鬼屋,芷谦紧紧攥着纸仙的手,因为害怕所以格外用力,本来就白暂的手看上去就更加苍白了。等到他俩终于找到一排长椅歇脚时,芷谦干脆把整个人都靠在纸仙身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而默默地占着这些小便宜的纸仙心中老早就乐开了花。虽然趁人之危很不道德,但是如果是对方主动投怀送抱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芷谦的手凉凉的,因为害怕,手指在微微颤抖;冷白皮如凝脂般光滑,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像水晶,珍贵却极易破碎。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芷谦病态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红晕,随即,她才发现自己还是紧紧抓着纸仙,赶忙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玩弄着发梢,但她红得要滴血的脸无比形象地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那个……我就当什么也都没发生?” 芷谦过了好一会儿从嘴里憋出几个字:“……那,样,最,好。”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儿,已经夕阳西下了。从最后一个娱乐项目的门口走出来,纸仙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感,就连一旁的芷谦,冰山般的脸上也充满了放松。她看了看一旁不亦乐乎的纸仙,摊了摊手,继续向前走去。 跟在芷谦身后的纸仙看着芷谦那双玲珑白暂的玉掌,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要是能再摸一下就好了,好想和她牵手啊……”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纸仙的脑海。 “诶,如果我能握住她的手,说不定会增加好感度吧……?”说干就干,纸仙将手向芷谦的手伸去。 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啊啊啊不行啊,万一被讨厌了怎么办?!”纸仙暗骂自己一声。可是,当他的目光再次移动到那双柔软的手时,却又经不起诱惑再次伸出手……然后又缩回来。“啊啊啊纸仙你在干嘛?!就差一点了呀!” 就这样,纸仙的手在空中尴尬地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跳起一支羞涩的舞蹈。 正当纸仙第十三次下定决心去触摸之后,他的手再次朝芷谦爬去。这一回,手并没有犹豫,直冲向前,宛如将军冲锋。只是……芷谦的速度比他更快,只见芷谦的手迅速从口袋中抽出正在振动着的手机,接下了电话。 “喂?……你说什么……?!” 第七话 二十四街公园的最西面,是一个巨大的公墓圈。寒风刺骨,阴凉的风总能钻进衣物,森然,冰冷。漆黑的焦土上立着一座座石碑,埋在碑下的人带不走任何东西,他们留在世上的只有一个名字,代表他们的早已消逝而去。几只羽毛干涩的老鸦翻着白眼,时不时地仰天。长鸣,发出难听的沙哑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使者发出的哀鸣……在墓旁有几棵枯树,干萎的枝条像是恶魔的罪恶之手,哭泣着挥向昏暗的天空。风吹过来,枝条发出“咔咔”的诡异声音,几只老鸦警觉地四处望了望,张开了翅膀吃力地飞向了血红的夕阳。 “尘归尘,土归土……”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吟,扁雀烧掉了最后一张黄纸,她深色庄重地又朝身前的墓碑鞠了三躬,墓碑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尚友义,二十八 扁雀身后传来树枝被踏断的声音,她依旧心如止水地看着墓碑,头也不回地说:“你来了?” “来了。”芷谦目光如炬地盯着墓碑,这可是,她的好朋友的坟墓啊!此时站在这死亡的土地上,两人恍然已是隔世相望。 扁雀看了一眼芷谦:“你伤心吗?” “不。”芷谦淡淡地回答道,“这迟早会成为我们大家的命运。” 扁雀轻轻点点头,这时她才注意到芷谦身旁的纸仙。“咦,这位……” “我的朋友。” …… 夜,深了,黑暗鼓动着它的长袍笼罩了大地,只有天上的星星还闪着几点沙砾般的光亮。蟋蟀在草丛中叽叽地叫着,却还是无法掩盖暗夜的寂静。 “嗯,从上回见面来看,你的抑郁症正在好转。”扁雀说着,好像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是因为那位‘朋友’的缘故吗?” “别逗了,”芷谦嗤笑一声,说道,“是你的药起了作用吧?” “不,不,”扁雀回答,“那药我给你开了那么多年,怎么会现在才起效。” 一阵沉默,秋蝉的声音渐渐刺耳了起来,两人都没在说话,就在这寂静中缄默地端坐着。扁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纸烟和一个zippp的H74款火机,把烟点燃抽了起来。在黑色夜幕的背景中,白色的烟如轻纱般飘荡着,若隐若现地显现出烟后扁雀的脸,她的眼睛在恍惚的火光盈满了泪水…… “提这个有什么用……你又开始抽烟了?”芷谦有些责备地开口。 “是啊,没用……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救赎。”扁雀说。 “呵……都已经沉到湖底的人,还怎么被救出来?” “是啊,是啊,我们哪,都是沉到湖底的人啊……”扁雀回过头装做在看那边激起的乌鸦,但芷谦知道她是偷偷把眼泪擦掉——“糖给你带来了,别吃太多。”扁雀笑着说。 “呵呵,我又不想死。”芷谦接过那个白色塑料袋装着的糖,轻声说。 “那,我走了。” “不多坐会儿?” “墓地坐久了,晦气。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扁雀把围巾在脖子上围了几圈,裹紧了那件灰色的风衣,在风中低垂着头离开了。背影很落寞,墓旁的那几只老鸦又扯开喉咙叫了起来,几颗咸咸的泪珠落进了芷谦的嘴角,她把眼泪擦干净,提起那袋“糖”,离开了…… …… 回到家,纸仙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给芷谦发了条信息,见她久久不回,硬是不厌其烦地在聊天页面上刷了一波又一波的视频聊天。此时在手机另一侧不知嘴里含着什么的芷谦终于是不胜其烦,点开聊天,刚一接上就发出了一波硬核怒怼,只是这发出的声音啊,纸仙觉得怎么听怎么魔性: “不日(知)道憋(别)人没抠(空)吗?拜多(托)有点蜘(基)本数(素)质好么。” 只听电话的那一段沉默了,下一秒芷谦的手机上显示着纸仙复杂的脸。纸仙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在颤动,嘴角不断的抽搐着,眼角奇怪地眯成了一条线,却刻意用力睁大眼睛。那副怪模样只持续了一秒钟,随后如洪水决堤般芷谦手机的播音器中传来一连串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去太萌了。” “有事就说,没就滚。” 电话那头的纸仙顿了顿,说:“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回家没有。” 见到扁雀之后,芷谦把纸仙先打发回了家,留一个小女生一个人在外,纸仙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谁知芷谦一点也不领情:“关你什么事。” 电话那头顿住了。 芷谦关掉了手机。 “啊啊啊芷谦是不是嫌我烦了——?!!”屋子里传来阵阵哀嚎,纸仙像小孩子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完了被讨厌了啊啊啊——!!!” 看着还没黑屏的手机,芷谦皱了皱眉头:“我刚才……会不会太过分了?……”想了想,倒在床上,拿过软绵绵的枕头盖在脸上,“切……我才不会管这个……” 叮咚! 纸仙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早就回家了。 他笑了。 …… 扁雀静静地走在街上,昏黄的路灯一明一灭地亮着,洒在她那张素静柔美的脸上。浓黑色的黑吞没着一切,像是一只隐藏着的巨兽正伺机而动。城市的夜晚总是没有星星,那轮月亮也灰暗着。 本来是可以继续前行的光,却在瞬间被乌云阻隔了方向。扁雀抬眸看着夜空,心里发出一阵诗意的感慨。几个男人嘻嘻哈哈地走过,看见扁雀不禁开起了淫秽的玩笑。扁雀只在心里嗤笑。 无聊。 一个英俊的男子与她迎面走来。他看了扁雀一眼,径直走过扁雀背后的马路。那目光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一丝善意的温暖,扁雀笑了笑,身后却忽然响起了撞击肉体的沉闷声音—— “吱——嘎!” 肇事的车辆一个甩尾消失在了黑色之中。扁雀冷静地匆匆跑向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子。黑暗中她触碰到了他的身体,却碰上了一手滚热浓稠的液体。 是血。 夜里,忽的拉响了刺耳的警鸣…… …… 痛。 很痛,全身上下像是被撕扯过一遍钻心的疼,胸口很闷,虽然什么也没有,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 ……好刺眼的白光,是李叔把窗帘拉开了吗?……这样叫我起床也太狠了吧…… 丘枫眯着眼睛,轻轻皱了皱眉头,想要伸手遮挡一下被不知名白光照得生疼的双眼,却被一只手轻轻止住了。 “别动。”是一个女声,声音有些沙哑疲惫,但又显得老练,有些命令式似的。他不禁有些恼火,但无奈于全身不知为何的脱力感,还是放弃了伸手的想法,又使劲眯了眯眼睛。 像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似的,只听“啪”的一声,白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左侧一团昏暗的光团。同时,那个声音有些责备地道:“小陈,说了让你不要开大灯了吧。” “可是扁前辈……”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 咔啦—— 门被关上的声音。 丘枫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一袭白大褂的人女生,女生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她捎了捎被汗渍粘在前额的刘海,用略显狭长的黑眸扫视了一遍丘枫,像是有些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我……这是怎么了?”丘枫开口问道。 “你被一辆黑色的雪佛兰撞倒了,”扁雀看了一眼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是要坐起来的丘枫,摆摆手,加了一句,“车牌是蒙着的,尾号我看见了,警察会处理这件事,这位不知名的公子哥,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知道了,”丘枫说,“不过我先打个电话,电话在大衣口袋里,帮我拿一下。” 扁雀挑了挑眉:“你现在还插着气管说话不费劲?你还是乖乖躺着——你干嘛?!” 只见丘枫双手抓住床沿,一副要强行坐起来的样子。“老实点,你手上还插着针管呢,别乱动。你要是乱来,现在不死一会儿也得死。” 丘枫愣了愣,微微叹了口气,放弃了坐起来的念头。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互相注视了一会儿。丘枫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开了,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是你救了我吗?” 扁雀点了点头。 “谢谢你。” “医生的职责而已,不足挂齿。” “认识一下吧,我叫丘枫。” “我叫扁雀。” “哈?和扁鹊同名?” “不不,雀是麻雀的雀。” 一阵凉爽的秋风吹散了一颗大树上的废弃鸟巢,它的碎片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后终于跌入了大地上枫叶群的怀抱。 天凉好个秋。 小紫回来惹 嗨,亲爱的读者们,咱又见面啦。我依然是陪伴你们的那个小天使(台词出自于《铁蛋大冒险》)。好了好了好了,难得有一次互动不好么,快点进入正题吧! 首先呢,小紫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呐,各位读者大大如果对于剧情有什么难懂的地方,可以在评论区随便说,随便写,随便喷……咦,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真的,其实小紫写小说吧,单纯只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因为小紫的社交能力的不足,所以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比较孤单吧。但是小紫还是希望能和大家做好朋友的。所以就打算以小说的形式和大家交流。 其次啊,非常感谢大家对小紫的支持。《我的老婆是药娘》是小紫网络小说的处女作,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小紫真的很开心。所以呢,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小紫决定和大海来一次互动。大家如果心中有什么特别棒的新人设或者剧情,可以在评论区中告诉小紫。小紫每天会去花时间看一看。没准等到下一次更新,你会在内容中看到自己编的角色或剧情哦。 最后,再一次感谢大家的陪伴,小紫很开心。谢谢你们!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