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术客》 第一章午夜医病 1912年溥仪退位,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就此终结。中华民国成立,这段时期也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混乱的时期。军阀混战,外族入侵.天下大乱必出妖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妖孽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就有许多能人异士降妖除魔。 奉天,是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时至深夜,整座城市如同蛰伏在黑暗的野兽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在巷子深处的小酒馆中还透出些许光亮。淅沥沥的小雨更是加重了深秋的寒意。 从巷子口匆忙赶来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青壮年,农家打扮,拉着一辆板车,满身的泥泞,全身已经湿透,头上瞒着热气,看样子是赶了一段路。车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姑娘,全身裹着棉被痛苦的**着。可能是过于痛苦,头无意识摆动着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冰冷的雨水。两侧跟着两个老汉,扶着板车提着马灯气喘吁吁的勉强跟随。 “到了,就是这里”。 其中带路的老汉指着巷子尽头的一处门脸说道。 “终于,终于到了”。 另一位老汉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将马灯放到板车上,一屁股坐到门前的台阶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拉车的青年双手撑着膝盖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轻。 “柳墨先生在家吗”? 领路的老汉一边敲着门,一边透过门缝向内堂看去,一片漆黑显然主人已经睡下了。这条巷子临街的房子都是买卖铺面,后面的是主家住宿的地方,两侧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 过了一会院子里面传出了光亮,一阵脚步声后门被推开,一位看样子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是王大叔啊,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柳先生,这是我的远方亲戚”。 王大叔冲站在他身后的老头和车上的老太太指点。 “这么晚打搅您休息了,我这亲戚家遭上邪乎事儿了,还望您救命啊” 王大叔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说道。 柳墨看了看板车上的母女,明白了这是来求医的,也没说话示意他们进来。 拉车的青年背着那姑娘跟着柳墨几个人进了后面的屋子。 民国时期东北的深秋晚上会很冷,屋子里生了炉子,很温暖。 柳墨示意青年将姑娘放到床上,床很宽靠墙的一侧放着一些书籍。墙角处有一个药房中卖药的架子,一格一格的抽屉里散发着药香。 老太太将姑娘身上的两层棉被挪开,那姑娘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不停的**。令人诧异的是从姑娘衣服下伸出绿色的枝条,枝条上吐着嫩绿的叶子,娇艳欲滴。 柳墨微微揭开衣角,姑娘的腹部皮肉下长出不枝条,看的人有些头皮发麻。衣领脖颈处也是如同播下的种子,正在努力往外鼓着嫩芽。 “先生,您看我闺女还有救吗”? 老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大娘你把这几天的经过跟我说一下吧”。 柳先生端着灯仔细的查看着。 这一家人住在距离奉天二十里外的胡家窝棚,以种地为生。几天前姑娘来了兴致去山里采摘野果,被一群胡子抓住。原本那一带并没有胡子出没不知道从那窜出这么一股人马。 人被抓到上山,喽罗门起哄要给大当家的当压寨夫人。当天就摆酒设宴,大当家的喝的五迷三道的,就要入洞房。小喽罗门在外面喝酒划拳,可洞房内的大当家傻了眼,扒光姑娘的衣服,姑娘身上竟然开始开枝散叶。亲娘祖奶奶,大当家的也没见过这等阵势,跪地开始磕头,这是抢来了哪路神仙。门外的喽罗门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也都冲了进来,傻眼的傻眼,磕头的磕头。姑娘趁乱抓起衣服就往山外跑。 姑娘家里不见姑娘回来,到山里来找,正巧遇上。等回到家里姑娘把经过一说,老太太是烧香拜佛总算姑娘安全回来了。刚说完经过,姑娘便昏迷不醒,家里人这才发现姑娘身上的异常。老头抓住枝条的一头想要往外拽,姑娘嘴里立刻发出极其尖锐刺耳的叫声,全身扭曲痛苦异常。 叫声将周围的邻居吸引聚集到姑娘家,谁也没见过这是什么病。村子里有那手脚麻利的年轻人套上驴车去附近乡、镇找来郎中,当老朽的郎中来到姑娘的近前也是晒干的蛤蟆干瞪眼,一个劲的捋着花白的胡子说不出所以然来。 姑娘昏迷发着高烧,众人束手无策。就这样在家中躺了两天,吃了一些郎中开的方子无非是一些补药,姑娘不见好,倒是身上的枝条越发旺盛。 这一日在奉天城内卖驴打滚的王大爷来走亲戚,见姑娘是只见出气不见进气,问明缘由便让家里的大小子赶紧套车,说是他知道奉天城内有一个人也许能救姑娘一命,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老太太将经过说给柳墨听,爱女心切不停的哀求救她女儿一命。 柳墨仔细查看后心里有数,说道:“大娘你先别急,问题不大,只是这病不是一天就能治好的,你们先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我来想办法”。 说完柳墨便去了前院。 “老头子,这郎中也太年轻了吧,这能行吗”? 老太太似乎觉得柳墨跟她所期望的不大一样,疑惑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老头。老头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不让老太太胡说八道,怕柳墨听到。 过了一会柳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罐子,里面放着不少的药材,又到屋内药匣子里取出十几味中药,将罐子放到炉火上煎熬。 “我要给她施针”。 柳墨取出银针,老太太将姑娘身上臃肿的棉衣脱掉,让姑娘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这套针法专治邪祟、癫狂一会出现什么异样你们不要惊慌”。 说罢一个健步向后退去,手臂一扬银针一闪划出一条银线飞入姑娘印堂穴,向前一纵手臂一落一根银针没入百汇穴,双臂一合没入太阳穴。 柳墨在房中穿蹦跳跃时而飞针入穴时而以手执针,针有银、金两色偶尔捻动穴位上的针。那姑娘仰头长啸,声音尖锐刺耳,如同体内有另一种生灵,绝对不像人发出来的声音。 屋内各人纷纷掩耳。取针、施针、捻针柳墨围着姑娘忙的不亦乐乎,屋子里都是他的身影。 “饶命”! 那刺耳的声音中同时出现了饶命的声音,不集中精神很难分辨的出来,如同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第一次说出完整的语句。 柳墨不为所动,下手毫不迟疑。姑娘身上的枝条突然绷直如利剑一般向柳墨发起攻击。柳墨闪转腾挪不予理会,依然按照自己的方法施针。 过了一有半炷香的时间,那姑娘渐渐的不再发出刺耳的声音,枝条也疲软了下来不再发起攻击。那姑娘哇的一口吐出一滩污黑腥臭的污水,里面参杂着很多叶子断枝。 “山精树怪上了人身,就如同那嗜过人血的畜生再也留不得”。 柳墨站定身形额头见汗。 那姑娘接连有又吐了几大口这才止住。 身上的枝条有些已经枯萎脱落。 老太太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娘,我饿了”。 姑娘躺在老太太的怀里睁开了眼睛。 “哎呀,真实见了真神了”。 老太太把姑娘放躺,普通一声跪地磕头。 老头、那大小子也是跪地道谢。 柳墨赶紧把他们扶起。 “这病还需要几日才能痊愈,这汤药熬的也差不多了,赶紧给她服下”。 老太太喜极而泣,忙活着给闺女服药,那两个老头也是如释重负。 忙了半天柳墨觉得有些饿了,正巧那姑娘也喊饿说道:“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你们赶路可能也没吃饭,就随便做点面条吧”说罢来到墙角的案板前想要做些手擀面。 老太太心里高兴急忙上前说道:“我来,柳先生休息一会吧,这些活我轻车熟路”脸上满是笑容。 柳墨也不推辞,大小子在收拾地上的污秽,屋里气味难闻推门来到院内呼吸新鲜空气,两个老头相伴。 大约半个时辰,香气扑鼻。那大小子也不客气,选了最大的碗蹲着地上吸溜吸溜的开吃。柳墨端着碗,屋里地方不大,也蹲着地上,一共蹲着四个人,老太太手艺不错,吃的是鼻尖冒汗。 放下碗筷,柳墨就要出城。 “柳先生您这是要去那啊”? 老头问道。 “我要去山上挖些几味药才能治好你闺女的病”。 “这么晚了,还是天亮后让我大小子去药房抓吧” “药房里没有我要的草药,而且我要挖的药只能在晚上去挖”。 “哦,那让我大小跟你去做个伴,他年轻力壮的给你做个帮手”。 ……。 二人是出城奔向山里。 第二章上山采药 小雨还在下,二人披着蓑衣提着马灯开始狂奔。大小子名叫刘拴住,从小务农身体素质极佳。可是一跑起来发现这柳郎中简直是在飞,以他的脚力竟然跟不上。 城外本来没有几户人家。秋收过后成片的庄稼地更显荒凉,雨水淋在枯枝败叶上泛起一片荒草的味道。柳墨提着马灯在前面越跑越快,马灯的一盏光亮上下跳跃,在这荒郊野外如同鬼火一般。 刘拴住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与柳墨的距离越来越远才感觉到一丝恐惧。赶紧喊住前面的柳墨。 柳墨这才想起以自己的“缩地成村”之术,他一个农家汉怎么能跟得上,只好回转身来跟他交代几句。 “我需要的的药材只有天亮之前采摘才会有用。我还要到山上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你脚力跟不上,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没等刘拴住搭话人已经跑出好远。 柳墨一个人提着马灯在漆黑的雨夜使出十层功力,健步如飞很快来到很远的一处水洼。这是一处死水。水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绿苔。将绿苔刮起一些收入囊中,转身又奔向远处。 在田地里收取了一些半腐烂的庄家根部,到灌树从中剪了一些枝条,在枯草从中拔出一把枯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将烂根留下。 在臭水沟边上找到一棵叶子落光的大槐树,在树顶枝丫处寻到一个老鸹窝,本想整窝搬走,实在太大就在窝底沾有鸟屎、鸟毛的地方抓了一大把树枝。 荒郊野外,随处可见坟地,那个时候基本都是土葬,年头久了的土坟无人祭拜。棺材板子早已腐朽,尸骨被野狼、野狗叼的散落各处。柳墨来到一处荒坟,土堆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棺木裸露在外。提着马灯一看,棺材上被野兽掏了一个大窟窿,旁边散落着一些白骨。一颗骷髅头上满是野兽啃咬的痕迹。 柳墨掰了几块棺材板,夹到腋下顾不得地上散落的白骨,冲周围做了个揖在黑夜中如同一只夜枭。只见马灯中那桔黄色的亮光在空中急驰。 远处有一赶夜路的车老板,车上父子二人,突然老头一屁股从马车上跌落下来,颤抖着手指着那盏亮光。 “鬼啊,鬼”! …… 双耳山,山势险峻山上是怪石嶙峋,这里也是离奉天城最近的山。一条大路从山下经过,但是山险路陡,很少有人攀爬。附近村子里一些淘气的半大小子不顾家人警告,结伴到山上掏鸟窝、套野兔。很多孩子进了山就没出来,侥幸活下来的都变得痴苶呆傻问不出所以然来。村民拿着刀、枪、老洋炮进山寻找,孩子不但没找到,竟然有几个大人失踪了。慢慢的村民就传开了,说这山上是胡大仙的道场,普通人不能随便上去。 村里的几个老猎户甚至说曾经看到过一条白毛的黄皮子叼着孩子的尸身,黄皮子一旦修成白毛那法力可高强。奉天附近农村流行跳大神再往北去,萨满比较主流,很多丢失孩子的家请来跳大神的,基本都是骗子混口饭吃而已。真遇到那种能请到神的,进了院子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惹不起。由于临近大路,交通方便,周围的土匪、胡子也没有在这山上安营扎寨的,怕大队人马来剿。 由于没有人类活动的干扰,山上近乎保持着原始森林的状态。这里倒成了柳墨采药的地方,柳墨百无禁忌他甚至希望能遇到村民口中的黄大仙取了“妖核”让自己发一笔大财。 柳墨顺着大路绕到双耳山的南面,山的脚下靠近大路有一处岩洞,岩洞不是很大,也不深几十个人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周围点了几堆篝火,柳墨在远处看的清楚,那些人几乎都是一个姿势,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 柳墨小心靠近,发现松枝点燃的篝火还很旺盛,跳动的火苗将岩洞内照的很亮。这些人身上、头上满是尘土,有些衣裤都被刮破了,都低着头在睡觉显得很是疲惫。这些应该是逃难的难民。从鸦片战争以后陆续就有关外的人开始闯关东。 柳墨走进岩洞,本想和这些人聊上两句,顺便在火堆旁烤一烤火,驱驱寒气,虽然带着斗笠蓑衣,全身上下也湿了大半。怎奈这些人里无一人抬头都在低头休息。看样子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到了极限。 柳墨也没叫醒他们,找了个空位,靠近火堆抬头打量着这个岩洞,虽然不深但挡雨恰到好处。太深容易被野兽据为巢穴,这样一目了然野兽藏匿不住,也就不会在这里安身。 一层雾气慢慢的从柳墨身上腾起,烤火的一面衣裤逐渐干了,可后背被山风一吹凉飕飕的,冷热夹击更难受。 “恩……”。 隐隐约约从洞口吹进来的凉风中,柳墨好像听到有动静,他怕是山里的野兽要摸进洞来,从篝火中拿起一只燃烧的松树枝照明,缓慢的摸出洞口。 “啊……” 一声很稚嫩而略显沙哑的叫声,从岩洞左侧的荒草丛中传出。 柳墨提防着走入枯萎的草丛,迈出一只脚压低前面的荒草,高举树枝,模模糊糊好像看到前面的草堆中躺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 “她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柳墨一激灵。 柳墨回头看到岩洞中的一老者抬起了头,满脸的泥垢。岩洞内跳动的火焰映在瘦骨嶙峋的老头身上如活着的骷髅坐在那里,眼窝深陷甚是吓人。 “她是我们一个村的,挨不住了,出来的时候,他男人,他公婆还都在,半路她男人被土匪杀了,公婆也都病死了,眼看就要到了,她也挨不住了”。 老头是一声叹息,又无力的垂下了头。 听老头说话正宗的山东口音,更确信了这些人是闯关东逃难过来的。因为这些人里山东人最多最常见。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背井离乡。能走到目的地的一半都不到,兵荒马乱的世道,土匪横行,这些人能到这里是天大的造化。 柳墨举着松枝,向那具“尸体”靠近,“尸体”背对着他,后脑上盘着一个发髻。一袭青衣,脚上一双绣花鞋。 从背影看,这应该是美女,可惜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柳墨来到近前,将“女尸”反转过来,脸色苍白,面目清秀,的确是美女。 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但整体还很整洁干净。这应该是富家出来的女人,落难到这里。柳墨将火光靠近并没看在女人的脸上看出死气。活人和死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算是普通人靠近死人也能感觉出那股死气。眼前的这个女就想睡着了一样。 柳墨给女人号脉,感觉不到脉搏,回头看了 一眼岩洞里的老头。把手伸进女人衣服里摸了摸心口处,能感觉到缓慢的上升着热气,应该还没死。 女人旁边有一个小棉被的包裹,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挣扎,雨突然大了,伴随着闪电。柳墨打开棉被的一角。 一道闪电,将大地照的通亮。柳墨啊的一声向后一跃。棉被里露出一个小脑袋,面色雪白,脑袋上还布满了皱纹,两只干枯的小爪子还在使劲的挣扎好像要从棉被里挣脱出来。活脱脱一个小僵尸。 柳墨艺高人胆大,没想到被这小孩吓了一跳。 “这孩子的娘也不丑啊,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孩子?应该是他爹丑”。 柳墨心里琢磨着,再次向前把孩子抱起,一摸额头,很烫。这娘俩如果在这被雨淋一晚上必死无疑。在岩洞里的那些人看来,这娘俩肯定是没救了,才把这女人孩子抬出来放到了这里。 柳墨抱着孩子,又把把女人夹在腋下。一转身看到那老头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这死老头什么时候又醒了难到害怕我对着女尸有什么企图”! 柳墨进了岩洞,把女人放到火堆旁边。 “你怎么把死人又抱进来了,抬走”。 旁边一个看样子身强力壮的男人醒了过来,看柳墨把女人孩子放到他的身边,很是晦气。 “她没死,孩子也没死”。 柳墨取出银针,在女人身上施针,过了一会女人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真没死啊,你是神医”? 那个男人好像看见神仙一样盯着柳墨。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别动她”! 柳墨以一种很有威慑力的语气说道,走出岩洞口又转身回来,掏出几块大洋扔给了那个男人。 “你帮我看着,别叫人动她”。 柳墨出了岩洞,施展身法,攀岩上树如履平地,很快就来到大山深处。这里林木更密,灌木丛生,简直是寸步难行。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谁,内心 一惊看样子跟随自己有一段路了,竟然没发觉,也怪自己心急再过一会天就亮了,家里还有一个等着救命的女孩,柳墨也没回头,加快了身法发现竟然甩不掉。 柳墨登上一块巨岩,从巨岩上飞身跃起,在空转一个转身袖子一甩,一片银针飞出。雨水沙沙的落在树木上,细小的银针撞击在树干上的声音竟然清晰传来。 也无心查看击中没击中后面的人,反正这样的雨夜在这样的森林中,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柳墨在森林里四下翻腾,总算是找齐了需要的药材。出了林子,回到岩洞,夹起地上的女人,一只手抱着孩子。柳墨心急,天如果亮了自己找到的这些药就会无效。 “这里离奉天城还有六七十里,这大雨你去那啊还是天亮雨停在走吧”? 柳墨一回头,是那个老头。 “大爷,我有急事,你们小心点”。 柳墨夹着一大一小冲进大雨中。 雨水越下越大,柳墨负重前行,竟然比来的时候还快。在大雨中冲出一条雨幕。眼前就是出城时候的庄稼地。 柳墨顺着大路直奔奉天城,忽然旁边枯萎的玉米秸秆地里,窜出一巨物横在路中央。那巨物好像冲柳墨说了一句话。雨水太大,柳墨并没听见他说什么一个侧身想要躲避,可还是躲闪不及撞倒一起。 那巨物凌空飞出好几米,皮糙肉厚并无大碍,又在雨中爬了起来。 柳墨腋下夹着的女人被甩了出去,好在孩子小抱在怀中没有摔落。 内心一惊,遇到劫道的了? 柳墨站起身来,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柳先生,你回来了”。 等他靠近,柳墨这才看清,正是大小子刘拴住。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回去等吗”? “我一个人回去怕俺爹骂我没用,我寻思就在这等你咱俩一起回去,我就在这等,这地里到处都有死倒,我有点害怕,就钻进秸秆地里蹲着。刚才我听到动静,心想应该是你回来了,就从地理钻了出来,没想到撞一块了”。 柳墨一阵无语,把怀里的孩子塞给刘拴住,提着马灯四下找那个女人。雨水混着泥泞地面很滑,女人落地后滑出很远。等找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 “什么玩意”! 柳墨一回头,正见刘拴住吓得把孩子扔在地上。地面泥泞,加上抱着孩子的棉被比较厚不然保准摔死。 柳墨心里这个气,把女人塞到刘拴住怀里,捡起孩子。 “你抱大的,我抱小的”。 二人在雨中奔进奉天城。 第三章土匪下山 柳墨药房大门敞开着,透出院内的光亮。里面的人正在期待二人早点归来。和刚来的氛围不同,女儿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润,当妈的心算放下了一半,服下柳墨的药正在沉睡,摸额头烧也退下去了,明显的好转让老太太内心欢喜。两个老头也不见外沏了一壶茶正面带笑容的聊着天。老太太更是一个劲的感激王老头,要不是老头引荐,闺女可能就没救了,总算是遇到真神了。 糟糕的天气,滂沱的大雨,丝毫影响不了屋内升腾起来的希望。 一道闪电过后,柳墨和刘双柱出现在了门前。 屋内的几人吓的一哆嗦,柳墨开口让老太太帮忙将隔壁房间收拾一下。长久以来一直一个人住,隔壁好久没住过人,屋子里满是灰尘。 将母子二人安置在屋内,在屋子角落里翻出一把牛耳尖刀、一块磨刀石。柳墨也不说话,提着尖刀、磨刀石走进大雨中蹲着地上开始磨刀。 大小子刘拴住站在柳墨的身后,一道道闪电照亮了他越发恐惧的脸,胸口急剧起伏,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路上柳墨也未曾向他解释过这母子的来历,自己也未敢多嘴。 老太太内心一凛,这柳先生说是出去为她闺女寻药,两个人回来,一身的泥泞像从刚从土坑了爬出来,莫非这一大一小是从坟地里刨出来的……?只要能救闺女的命,别说吃死人肉,就算是吃屎那也的吃。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老太太暗自在旁边较劲。 两个老头也是不言语,就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柳墨磨刀。活了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解剖 死人,今天算有机会开眼了。 柳墨一脸的轻松,中间返回屋内拿起两个老头的茶杯喝了几口水。磨完刀,柳墨起身走进了母子二人的房间。 “哎呀妈呀”!老太太知道,这是要动手了吓的叫了出来,走到大小子身边,“咋回事啊”? 大小子刘拴住看瞒不住了,把经过一说,老太太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咋这没用,走路都跟不上”! 柳墨在屋内忙着,屋外的几个人谁也不敢进去看。过了一会柳墨出来了,几个人吓的一一怔,预想中血淋淋的场景没有出现,而是捧着一堆木屑。柳墨走进姑娘的屋子,将木屑铺在炉内的炭火上,一缕青烟飘出呛的柳墨流出几滴眼泪。 棺材板子被大雨淋湿,柳墨将其削成薄片放入火中很快炉子内冒出幽幽蓝火。将带回的所有东西塞入罐子内放在炉火上开始煎药。 忙完这边,柳墨走进那母子房间。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丸救命丹药用热水化开,灌进女人的嘴里。这母子二人得的不是邪病,对于柳墨来说不是难事。只要驱除体内寒气,将烧退下来,后期加强营养就能痊愈。柳墨端出一口大锅放入中药将水倒满,在母子房间点燃炉火,将大锅放在炉火上熬煮。 这时天已经有些微亮,整整忙了一晚上。接下来的任务恐怕就要都归老太太一个人了。 姑娘屋里传出一股怪味,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味道,柳墨找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不可能有什么好味。 柳墨找出一堆旧衣服、破布交给老太太,“大娘,你进去把你姑娘衣服都脱下来,将罐子里的药喂下去,这些旧衣物会用的上,收拾完之后还得麻烦你用大锅中的水给你闺女连同这母子俩擦洗一下”。 老太太痛快的答应,闺女命保住了,心里高兴,这些事都不是事。 柳墨将两个老头拉出来,蹲在屋檐下,让大小子在门口等着迎接秽物。 两个老头抽着烟袋锅,陪着柳墨聊着天。 “哎呀妈呀”! 听到老太太的惊呼声,柳墨放下心来,这一晚上总算忙完了。 屋内传出恶臭,姑娘喝下汤药后上吐下泻,室内一片狼藉,搞的老太太措手不急。姑娘体内的嫩芽、没有脱落的枝条全部脱体而出。 大小子在门口不断接过老太太递出来沾满秽物的旧衣物。 “大娘,你姑娘排除的粪便中有没有核桃一样的东西?”柳墨冲屋内喊道。 老太太在屋内忍者恶心,仔细查看,“没有啊”。 “算了”柳墨喊道。 一静下来,柳墨感觉到困倦了,其余的事交给老太太。柳墨带着两个老头在前面的药房安排住宿,很快进入梦乡。 ……。 一大早买药的客人将柳墨唤醒,柳墨的药店位置比较偏僻,位于巷子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宏伟的鼓楼看起来有点阴森。药房对面有一棺材铺,祖传的院落院子很大。乱世棺材铺的生意红火,主人姓猴,收了不少徒弟,定做的棺材摆满了院子,院子里叮叮当当的经常是忙到半夜。 由于位置偏僻这里还开着棺材铺,做生意的都图个吉利,觉得棺材铺晦气,不愿意搬到这里来,所以这里比较冷清。柳墨倒是喜欢清静,不在乎这些,他也不缺钱,郎中靠的患者的口碑。隔壁是一座馄饨店。是一对闯关东过来的小两口开的,在这边没什么亲人,本钱也不多,图房租便宜就把店面开在这里。好在馄饨的味道很好,时间一长也有了不少的回头客。 柳墨走出药店,馄饨铺开的早大部分食客都已经散去,外面摆放的几张桌子旁还坐着几位。两位老头和大小子刘拴住吃的也差不多了,老太太估计是昨晚忙了一夜还没起来也没人做饭。柳墨这几年一直在馄饨铺吃早饭,刚一落座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就摆在眼前。 “柳大哥今天怎么有点晚啊”。 馄饨铺女主人名叫周胜男,二十多岁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她的老公却是个四十多岁的闷葫芦,不爱说话,在案板上包着馄饨。 柳墨抬头迎着周胜男甜美的笑容说道:“昨晚有病人睡的晚”。 老王头吃完馄饨,和柳墨打过招呼就要回去忙乎自己的生意。刘家父子也回去照看病人。桌子上就剩柳墨一人。 柳墨吃着馄饨就听隔壁桌上一个老汉对着另一个老汉说:“常走野路,保不齐就遇到邪乎事。昨晚上我和我儿子赶着车,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对面的老汉伸直了脖子,“看到什么了,难道还遇到鬼了”? “我还真就看到鬼了”老汉一拍桌子,“离我不远处,有一光亮,被一团黑影围着,上下翻飞,那个速度那个快,一眨么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我听说城外的庄稼地里经常有人遇到鬼打墙的,收庄稼的人在地里走了一夜,天亮才走出来”。 柳墨感觉听着这场景有点熟悉……。 “柳老板生意兴隆啊”。 柳墨一抬头,对面走来的正式这片的巡警牛夜春,一手拎着警棍一手拿着一根白萝卜。要说这牛巡警是挺牛,东家拿人一颗白菜,西家拿人家一块肉。反正是爱占小便宜,嘴上说赊账可没人见过他给钱的。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大毛病他也不敢犯就仗着自己是这片的巡警需要什么拿点什么,生活上几乎不用花钱。 柳墨和他混的挺熟,这片清静他也爱往这片溜达。到柳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有个头疼脑热的柳墨也不收他钱。遇到那闹事的混混柳墨也不好每次都出手。他也真管事,到这吆喝两句也就都散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牛巡警一落座,周胜男知道又来吃白食的了,可也没办法端来一碗馄饨。 “牛警官高升啊”。 柳墨一抱拳恭维到。 “高升个屁,我就一寻大街的,就算是吃喝不愁”。 他倒是也不避讳,坐在那里左顾右盼,吃了几口馄饨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了吗,前面那条街,福祥绸缎庄的杜老板,前几天被人给“咔””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杜百万”? 柳墨惊讶的问道。 “对,就是他”。 “没听说他跟谁有过节啊,入室抢劫杀人?城里他家的绸缎生意最好,城外土匪横行,怕是早被盯上了吧”。 牛巡警一脸的严肃,甚至有些惊慌,“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啊,这事就不是人干的”。 “杀人越货,这的确不是人干的事,太缺德” “屁,我说的不是那个不是人干的,是说的是它不是人干的事”。 牛巡警翻来覆去强调了好几遍,总觉得没说明白。 “那是鬼干的”? 柳墨故意神秘兮兮的问道。 牛巡警挪了挪凳子坐到柳墨身边。 “案发现场我去过,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杜太太说家里也没有丢什么东西”。 “仇杀”? 牛巡警没有接柳墨的话,而是凑近到柳墨的耳边,“杜老板的尸体,瞪着两只眼睛,那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别提多吓人了”。 “吓死的”? “他的脖子上,有三道口子,我看过了,不像是刀子割的”。 柳墨把最后一口馄饨吃完,坐直身子,“到底怎么死的”? “这事怪就怪在这,尸体旁边有三个纸人,就是那种用剪刀剪出来的”。 牛巡警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每个纸人手里都是刀的形状,而且那纸刀上都是血”。 柳墨内心一凛,他想到了江湖上好像有一个门派,以扎纸卫生,有秘术能够驱使纸人劳作莫非? 牛巡警见柳墨发愣,以为被自己的话惊住了,把碗里最后的几个馄饨扒拉进嘴里,“你说这能是人干的事吗”。 牛巡警转过身,对着周胜男喊道:“胜男,记账啊”。 低下头对着柳墨压低声音,“我去寻街了,这事可别说出去,上边压着那”说完拎着警棍拿着萝卜扬长而去。 刘拴住的妹妹基本上算痊愈了,又在柳墨这里住了一天,临走柳墨开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方。一家人千恩万谢。 老太太一走柳墨有点犯愁,家里还有一对母子,小的好办,女人需要每天用中药擦洗身体,自己一个老爷们还是不方便,一合计就的麻烦隔壁的周胜男,实在不行就去街上顾个老妈子。 将事情一说,周胜男爽快的答应了,问题解决了,日子恢复正常,这样过了四、五天,这一日天色已晚,柳墨正在房内看书,从门口闯进六、七个人,这些人穿着古怪,全以被面包裹。 领头一人上前说道:“那姑娘的病是你治的”? 这么一问柳墨心里明白了,正主来了。 “是我,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几个人立刻上前拔出砍刀驾在柳墨脖子上,“我们大哥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四章妖核 在几个人的胁迫下柳墨出了城,在城外的僻静处还有几个人牵着马匹在接应。这些人全都打扮怪异,用布包头身上披着扯下来的被面花花绿绿的,看着有那么几份滑稽落魄。淡淡的月色下,从远处看这些人像外型怪异的无头骑士。 身后一人把柳墨往前一推,“大哥,人带来了”。 一人上前来到柳墨面前,上下打量,“哎呀呵,这孙子长的还不赖嘛,就是年轻了点”。 “爹妈给的,说话客气点”。 柳墨以百无聊赖的口气答道,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 对面的人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柳墨的脖子上,“跟他妈谁说话那,让谁客气点”! 柳墨没言语继续看着月空,一脸的陶醉,就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而是来赏月的。 这人见柳墨没搭理他,顺着柳墨的目光转过头盯了半天。 “你他妈看什么那”? 柳墨轻轻一叹,“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 那人卡巴卡巴眼睛,没听懂转过头冲后面说道:“他说什么玩意”? “大哥,他说月亮那”。 “三弟说的对啊,是说月亮那”。 抓起柳墨的衣襟,“少跟老子扯没用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这是什么玩意”把匕首在柳墨眼前晃了晃,月光下寒光闪闪。 柳墨收回目光,由于距离靠的太近,这才看清了对面人的脸。两条嫩绿的枝条从这人的两个鼻孔中伸出上面满是鼻涕,看着非常恶心,顶部还开着两朵黄色的小花,把柳墨吓了一跳。鼻孔被堵塞,这人张着嘴巴呼吸,不断的留着哈喇子。 “猪鼻子插大葱……”柳墨感觉新奇,不由说出了口,伸手还要去摸。 “装像……”。 这句歇后语家喻户晓,张口就来,周围几个人顺嘴说出了下半句。 那人一瞪眼,“小兔崽子们,都他妈活腻歪了吧”。 周围的人立刻低下头,不再言语。 “少他妈跟我装孙子,老子问你,胡家窝棚那姑娘是你治好的”? “这位大当家的”柳墨一拱手把抓着他衣襟的手挡开,“莫非兄弟们是来找我医病的”? “你他妈瞎啊,没看着都这样了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看病,谁大半夜不睡觉找你个臭郎中”。 “把马牵过来”冲身后一摆手,一名小土匪牵过一匹马。 看这架势是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了。 柳墨刚要上马,这人一把把柳墨拉到一旁。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那人一脸堆笑,鼻孔的两朵小黄花,抖动着。 “大当家的啊” “就,就你看我是当大当家的料”? “这位兄弟,气宇轩昂,相貌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嘿嘿,嘿嘿”见柳墨这样说,很是高兴,一挥手周围的人全都上了马。 “大当家威武,兄弟们不如去我的住处,我那里药品齐全,也免得兄弟们劳顿还要下山购买”。 “不必了,我家大哥还在山上等着,还有不少弟兄,前几日刚宰了几个过路药商,上山什么药都有,你跟着就是了”。 说完冲一个小土匪使了个眼色。 一名土匪驱马来到柳墨身旁,掏出一块黑布将柳墨眼睛蒙上。 “对不住兄弟,山里的规矩,等到了山上再给打开,好酒好菜招呼你”。 “驾”。 一队人驱马向西跑去。 “这帮人应该就是绑架刘拴住妹妹的人,大概是听说刘拴住妹妹痊愈的消息。这才摸到我这来”。 柳墨在心里盘算着,估摸着方向,是西边的大黑山。那里盘亘着不少土匪,不过看这伙人不像是巨匪,倒是像一股残匪。 跑了几个小时,马队停了下来,一名小匪把柳墨扶下马。大山的气息,前几天刚下过大雨,山上水气很重,充满植物的涩味。 柳墨由小土匪拉着跟随大队人马绕着山路七扭八拐的向山里走去。深秋夜凉,山里风大,山风呼啸而过。 柳墨听到一阵嘈杂,感觉从两边灌木丛中窜出不少的人。 “吓他妈老子一跳,眼瞎了,过来牵马”。 ,蒙在眼上的黑布被摘掉,柳墨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被一圈“树”围着,每棵树都拿着火把,在山风中烈烈作响。不用问,这都是得了和那姑娘一样的毛病。 有个土匪身上的枝叶过于茂盛,山风一吹,枝叶被另一个土匪手中的火把点着了,疼的就地打滚。其余的土匪怕会殃及自身立马上去用脚踩灭那火,乱作一团。 “兄弟,到了,一路幸苦了” 柳墨抬头一看,在半山腰有一个天然洞穴,洞口用圆木钉了一个大门。看样子是临时做的,倒是显得很粗旷。洞口两侧两口特大号铁锅里倒满了油,油被点燃,火光将周围照的通亮。 “鼻子插大葱”的人带着众人将大门抬开,大步往里走。 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堂”内,柳墨就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植物园。 “大当家的,兄弟不辱使命,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正面一把“龙椅”之上,端坐一彪型大汉。这大汉站起来身高足有两米,胳膊如大腿般粗细。身披一貂皮马甲胸口一交叉刀疤,显得那么霸气。只是这头型有点特殊。看样子应该是光头,头上顶着一颗小树,小树颜色翠绿,树型完美,像一把撑开的伞,从这大汉的两颊钻出不少根须。在那小树跟头皮的接触处还平铺了一片绿色的草。 那大汉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把百十来斤的九耳大环刀,刀身上下的血污已然有些发黑,刀刃不少地方也有了缺口,打眼一看就知道死在这把刀下的人不会少。 大当家的怒目圆睁,盯着柳墨打量也不说话,整座大厅鸦雀无声。 柳墨也不说话,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盯了几分钟,觉得有些无聊,转头看旁边这些个“八大金刚”。 要不是心里早有准备,还真会被这里的人吓着。 有的脖子里可能有一根植物主杆,脖子被撑的老长,眼睛已经充血,真如一只细脖大头鬼,随时那脖子都可能撑开。 有的肚子里面充满了藤蔓,在肚皮上勒出一条条的痕迹,肚皮上清晰的印着里面蠕动的痕迹。 有些人枝叶外放,整个人如一株茂盛的植物,有的枝条上开满奇异的花朵。一些还挂着奇怪的果实。这些果子还被旁边的土匪拿来吃。 最让柳墨觉得好笑的是大当家旁边的一人,裆部伸出向下延伸的主干,末端不少根须不停的蠕动着。这个人需要不停的左右移动,不然根须会抓住“大厅”底部的岩石,再想移动就要挣断抓牢的根须,会疼的他呲牙欲裂,外号“三条腿”。 “你姓柳”? 大当家终于说话了,震得山洞嗡嗡作响。 “小的是姓柳”。 “那胡家窝棚的姑娘是你治好的”? “是我”。 “恩,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如今我一众兄弟都染此怪病,还望柳先生出手相助”。 “这个,问题不大”柳墨一手摸着下颚,故做沉思状。 “怎么,问题不大就是还有问题”? 大当家怕有差池,赶紧追问。 “来的路上,这位兄弟说,山上药材充足,能否容我先查看一番。缺什么也好派人下山采购,以免贻误大当家的病情”。 “这没问题,你跟他去看”大当家冲旁边的“三条腿”一点头。 “是”。 柳墨走到那“三条腿”身后跟着。 怎奈这“三条腿”走路费劲,那第三条腿碍事,走起路来只能左右晃动,用那两条揉腿走路,时不时的还得用力挣断抓在地面上的根须。 半个小时过后,还没走出十米。 柳墨回头看了一眼大当家,大当家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盯着他俩也不说话。 没办法,跟着挪吧。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来到“三条腿”身后,照着屁股就是一脚。 “滚一边去”。 “三条腿”走的有点慢,根须早抓牢地面,这一脚踢了他个狗啃屎。根须挣断好几根,疼的他满头大汗。 柳墨跟着这个人,往山洞里面走。在山洞里面还有两个小山洞,用碗口粗的木头栅栏圈着。这里应该是土匪关押人票的地方,如今里面堆满货物。 打开栅栏进入里面,柳墨打开箱子、麻袋,挨着查看,要说这才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也不为过。货物不少,土匪没少祸害附近的药商,果然是什么中草药都有。基本都是上品,看来这大黑山出中药啊。可惜的是这里并没发现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很可能大当家的珍藏起来了。 出了栅栏,柳墨发现往里走还有扇木门。 “不知那里是什么所在啊”? 柳墨问道。 “那是我家祖奶奶的房间”。 “哦”。 柳墨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就是大当家的老娘”。 “哦,本人最善长老年病,久居山里难免有些毛病,不如借此机会给祖奶奶调理调理如何,我想大当家的也会高兴的”。 “你小子还真会来事”。 说着带着柳墨向里走去,“祖奶奶,大当家的找来了郎中,说要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柳墨强着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并不狭小,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老太太,昏黄的油灯照着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老太太低着头,看不到脸。 “小的给祖奶奶磕头”,那人进来就跪地。 老太太并没回应,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去给老太太号脉”。 柳墨来到老太太身边,抓起右手号脉,早没有了脉搏,身上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借着灯光,看到老太太脸上、脖子处依然有很多尸斑。 身后的床上,铺着一整张熊皮。 见老太太没有反应,柳墨将熊皮掀开一角,赫然露出几颗孩童的头颅,上面还有些没有啃干净的皮肉。对于精怪来说,人类的孩童就是“初元”对于它们修炼是大补。 “这老太太吃人”! 柳墨心里一惊。 “看来这老太太就是根源所在”。 室内灯光昏暗,这时柳墨才发现,熊皮盖着的不是木床,而是一整块玉,手触温润睡在上面延年益寿这可是宝贝,看来这大当家的还很孝顺只是还不知道他娘早就死了。 “你找什么那”? 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从已经死了的人嘴里发出。柳墨感觉也很慎人。 “老太太,你真好福气啊,这张玉床可是宝贝啊”。 “我儿孝顺”。 老太太姿势没动。 “这床不错,我喜欢,嘿嘿”。 柳墨并不是胡说,他是真喜欢上了。 “等我死了,就让我儿把这玉床送给先生”。 “你儿孝顺,老太太每日又食“初元”大补,恐怕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那老头太在油灯下,慢慢抬起了头,脸部饱满竟然没有一丝皱纹。配上满头白发,看着那么诡异。 “借先生吉言,先生识得“初元”莫非吃过”? 老太太不知是敌是友,用话语试探。 “那玩意太恶心,我吃不下。老太太牙口这么好,看来无需多久就要白日飞升了”。 柳墨也不示弱,盯着老太太的眼睛满脸的奸笑。 “那都是胡说的,哪有白日飞升这种事,我看先生绝非凡人,不如日后多走动,坐而论道,你我交个道友如何啊”。 “哦,受宠若惊,可惜你的道和我的道并不相同”。 “先生高人,怎么也拘泥门派,道都是相通的,你我互通有无定能早日参破生死玄关,即使不能成神成仙,留在这世上无尽岁月,怕也不是难事”。 “古往今来,你可见过长生不死之人”? “事在人为,以先生的智慧,加上我儿的实力。先生熬制什么丹药,都可在我儿这里寻到”。 “你怎么知道你儿的仓库中能寻到我需要的药材那”? “老朽不才,对丹药也略知一二”。 “我要到前面为众兄弟配药去病,老太太随我去指点一二”? 柳墨抓住老太太的手一根金针以扣在老太太的手腕上。 “好吧”老太太起身,“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好久没和他们聚聚了”。 “我来送您上路”! “哼”。 柳墨搀着老太太,三人来到了前堂。 大当家的确是个孝顺孩子,见到娘走了出来,赶紧起身搀扶,把老太太让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则站立一旁。 “柳先生,看过我的仓库了,如何”? “差点”。 柳墨抓耳挠腮。 大当家本来信心满满,听柳墨这么说有些着急,“差什么,你说”。 “千年人参、万年林芝、人形何首乌要一公一母,千年王八的壳,万年乌龟的蛋……” “你放屁,上那去找这些东西”? 大当家发怒,拿起桌上的百斤大刀一刀将桌子劈开。 “我儿息怒,柳先生既然提出就有他的道理,把你珍藏的那些东西拿来给柳先生看看”。 老太太发话,大当家不敢不从,愤愤的走开去取药。 “柳先生,如果我儿取来的东西,能令先生满意,先生能否就此下山”? “等取来我看过再说吧”。 柳墨像个大爷似的背着手,旁边那“八大金刚”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大当家拎着着一个包裹扔在柳墨脚下。 “自己看”。 柳墨像饿猫扑鱼一般,将那包裹打开,里面不少的盒子,每个里面都是一颗难得的药材。 灵芝、鹿茸、人参、人参号称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棵足有一斤二两。将这些宝贝放在包裹里一卷,背在身后,柳墨转身就走。 “多谢各位兄弟,再见”。 所有人一愣,这是玩的那一出啊? “你给我站住,你他妈什么意思,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当家提着大刀怒气冲冲走到柳墨近前。 “对了,要不是大当家拦着我还忘了一件东西”。 柳墨嘻皮笑脸的转过身,对大当家说道。 “什么东西”? 大当家被柳墨弄的有点懵,不知道柳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妖核”! 正说着,大当家的大刀就到了。 “去你奶奶的,少跟我扯犊子”。 柳墨一闪身躲过这一刀,脚下一绊大当家就势飞了出去。 “大当家息怒,你不知道“妖核”为何物,可以问问你老娘”。 大当家趴在地行,一脸疑惑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冷哼一声,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老太太发狠一个跃起抓起地上的大刀拦腰砍向柳墨。这一刀势沉力猛,柳墨没有躲闪,甩出一脚正踢在刀面上,大刀差点从老太太手中飞出,老太太被带了一个趔趄。还没等站稳,柳墨就到了,一脚将老太太凌空踹飞。 老太太人在空中,左手一张,五根指头化做藤蔓向柳墨缠绕而来。这藤蔓如果碰到人的身体就会洞穿。 柳墨一跃起,伸手抓住迎面而来的藤蔓,另一手中银针在藤蔓上一划,藤蔓在划过处断裂开来,黑绿色的液体流出伴着恶臭流了出来。将那段开的藤蔓狠狠的甩向老太太。 那老太太面部扭曲,受伤不轻。 “你们还不动手,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老太太疯狂的叫喊着。 大当家被老娘这一出吓的发呆。 “娘,你……”。 “她不是你娘,你娘早死了”。 这时那“八大金刚”才反应过来,纷纷扑向柳墨。 柳墨在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左一拳,右一腿,这八大金刚都趴地上了。 百十斤的大刀在老太太手里如若无物。 手臂化做藤蔓,握着大刀伸展开来,径直刺向柳墨胸口。 柳墨跃起在空中来了个团体后空翻,落在藤蔓之上。沿着藤蔓奔向老太太,待到近前,一个旋转横起一脚,正乎在老太太太阳穴上。 老太太脑袋都被踢变形了,嘴里大口的吐着恶臭的黑绿脓液。 “娘……”。 大当家还在担心他娘。 “儿呀,娘饿了”。 老太太扔掉大刀,那藤蔓伸向大当家,三、四百斤的重量被老太太轻松拉了过去。扯掉大当家头上的那棵小树,咕嘟咕嘟的喝着脑髓。 扔掉大当家的尸体,断掉的那手臂竟然又长了出来。 那“八大金刚”中的两人,被这一幕吓坏了,见大当家已死,转身往外就跑。 那老太太恢复如初,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你没机会了”柳墨见状甩出一根金针,“妖门十三针,第一针,妖门大开”。 那金针正中老太太印堂穴,将老太太钉在虚空之中。金针震动嗡嗡之神不绝于耳。 老太太刚要施法被打断,被钉在空中不断哀嚎。 “第二针,陈述过往” 这一针正中心脏部位,老太太身体内钻出无数枝条。 “第三针,无所遁形” 又一针,正中丹田,腐肉内脏不断的从老太太身上脱落,一个树被钉在那里,枝条根须不停挣扎。 “第四针,决狱断刑” 这一针发出,整棵树冒起白烟,“饶命啊”。 “第十三针,灰飞烟灭”。 “等等,第五针那”? 树妖在极度煎熬中叫喊着。 “我掠过了,你用不着了,死吧”。 金针如一道金线一闪而过,那树妖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焰一闪而灭从空中落下一菱形之物纹理像核桃,金针回归柳墨手中。 上前拾起那核桃,“发财了”。 柳墨内心一喜。 老太太一死,那八大金刚立刻倒毙。 柳墨冲向老太太房间,在那玉床之前,直嘬牙花子,这玉床是真喜欢,可也太重了,这张熊皮也不错,但是老太太用了太长时间,满是异味也不要了,将那些孩童的头骨包着送到前堂。 柳墨使出吃奶的劲将那玉床从老太太的房间推了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根本没有办法带走,留做以后再做打算。 又在山洞里收刮了一番,也没有其它珍贵之物了。那大当家的“龙椅”柳墨很是喜欢,应该是一整棵岩柏树天然成型,可惜还是太重。把熊皮包裹的孩童头颅和所有尸体堆在一起,将洞口那两锅油淋在上面转身出了洞口。 柳墨本来可以救这些人,可据他观察这些人手上肯定有不少人命最后选择放弃。 洞外空气清新,山风一吹顿感头脑清醒。站在开阔之处,天空泛白,想一想日出应该很美,望着远处的村落,有些已经亮灯,那刘拴住家应该也是不远,可惜不知具体住处,不然去看看那姑娘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一声马啼,提醒了柳墨,这些马匹拴在这里,如无人发现恐怕会活活饿死。将马的缰绳打开,照着马屁股狠拍一掌,这些马顺着山路跑了下去。 事情办完,想要的“妖核”到手,还除掉一众土匪。山风一吹柳墨感觉无比舒畅,刚想下山,感觉身后有动静,闪到一块巨石后躲避,一颗子弹正打到巨石上。 “去告诉你们当家的“黑山猿”,老娘今天非宰了他不可,让他别当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柳墨一听,心放了下来,原来大当家叫“黑山猿”,这伙人看来跟他有仇。 “这位女大当家的,我是过路的药商,被“黑山猿”抓上山,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们别开枪啊”。 “什么女大当家,老娘叫“赛西施”。你糊弄鬼那,偷跑出来还敢这么大声”。 说完又是几枪打石屑乱飞。 “他们都喝醉了”。 柳墨丢下这句,转身钻进林子。 土匪之间的恩怨他可管不着,可惜那玉床估计会被这些人抬走,实在是遗憾。 柳墨跑下山,在野地里一只马正在那里吃草,估计也是刚才自己放下山的,翻身上马一路奔向奉天城。 第五章老发当铺 柳墨回到药店天已经大亮,急忙奔向后堂,看到周胜男正在家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柳大哥你回来了”。 周胜男微微一笑。 “早上我看到你这院子没有关门,我就过来了,发现你人不在我想可能是你晚上又出诊去了,我就把你开的药煎好给这娘俩服下了”。 “有劳周妹了”。 “我给我家玉儿熬了一些鱼汤,多熬了一些,这位姐姐已经喂过了,还有那个小猴子没吃”。 说完,周胜男将那孩子抱起,用汤匙喂着鱼汤。 鱼汤乳白色,上面飘着几片香菜叶,看的柳墨有些饿了。 柳墨坐在旁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怕他”? “为什么要怕?你看他多好玩啊,像个小猴子,还一脸的褶子是个小老头”。 周胜男爱惜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一物降一物,其他人眼中的怪物在她这里却觉得可爱。 “他就是饿的,长胖一些就会好看了。路上没饿死就算他命大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路上饿的”? “我一看这娘俩就知道是逃难过来的,我也经历过,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最能互相理解。他们也是命好,遇到柳大哥不然准保会病死、饿死”。 ……。 伺候完“小猴子”周胜男帮着男人去忙乎馄饨店,柳墨照例来了一碗馄饨。好几天没正经坐堂问诊了,梳洗一番换上一件干净的长衫,坐在桌子前喝了几杯茶,一边眯缝着眼睛休息,昨夜一宿没睡确实累了。一边应付偶尔进来的病人。 长衫几乎成了坐堂郎中的职业装,穿在柳墨的身上更显精神,修长的身形,英俊略带忧郁的脸庞,最主要的是年轻。在这城里坐堂的郎中当中柳墨可以说是最年轻的。这也带来一些副作用,人们对好中医的印象往往是六七十岁,一缕花白的胡须,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眯缝着眼睛,号着脉给病人讲着阴阳五行。不管说的对不对反正病人是云里雾绕的。 这样耗到晚上七八点钟安顿好后面的母子,柳墨关好了门又出去了。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还有一些个商贩在摆摊卖东西。穿过几条街,柳墨溜溜达达来到一家当铺门前,“老发当铺”抬头看了看牌匾,柳墨推门进去了。 来到里面迎面一个大柜台,还有几位当东西的在那翘着脚跟柜台里面的朝奉叫价、还价。有穿的破破烂烂的穷人,也有穿的挺体面的手头紧的。 左侧里面有一个小门,柳墨转身向小门走去,门口站着一伙计拦住了柳墨,“不好意思先生,当东西请去前面的大柜”。 柳墨一看这伙计没见过,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海南黄花梨材质,中间纯金打造的一个大大的柳字镶嵌在正中央。那伙计接过牌子端详了一番,又躬身递给柳墨。 “先生里面请”。 伙计领着柳墨七扭八拐的,来到里面推开门进去。一股沉香味道,扑鼻而来。地上铺着红毯,红毯走来两位穿着旗袍十分俏丽的美女。 “你好先生,里面请”。 这里柳墨来过,以前也没见过这两位美女。 迎面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雕像,柳墨仔细看过多次,不认得,看不出供奉的哪位神仙。雕像前摆满了贡品。 大厅两侧摆放着几排椅子,是给那些排队等待交易的人休息用的。今天看来客人不多,这里并没有人。 “先生,您先在这里喝壶差休息一下吧”。 小姐的声音温柔甜美,让人心里舒坦。 柳墨一摆手,转身走进右侧的房间。 推开门,这里比外面更加宽敞。中间是一排小叶紫檀的椅子,对面是高大的柜台。柜台是封死的,从外面进不去,从里面也出不来。地板、柜台、椅子材质一水的小叶紫檀。这间屋子没有窗,但是在应该开窗的位置挂紫色丝绒窗帘,看着是那么的贵气。 屋顶上挂着一排巨大的灯笼,柜台每一处窗口的两侧也挂着灯笼,这灯笼里面点的不像是蜡烛,因为这亮度比蜡烛可亮的多,房间里亮如白昼。 里面靠墙站着一个伙计,看到柳墨推门进来,赶紧跑到近前。查验过牌子,把柳墨领到最里面的柜台。 “先生请坐,您稍等,朝奉马上出来”。 柳墨扭头看了看,这一排椅子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客人,看来今天的人真的不多,这几个全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这里有规矩,柜台下面的客人不许私自交头接耳。 伙计奉上一壶茶,一闻就是好茶,香气扑鼻。 柳墨喝着茶,不一会柜台里面走出一人。柳墨上前仔细观看没见过。这是个中年人身材略胖,带着一顶小圆皮帽,胳膊肘压在柜台上,往那一站斜歪着身子也不说话。 柳墨也看不清他看没看自己,因为他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请问您贵姓”? 柳墨见他不说话,首先开口。 “李白”。 爱答不理的语气。 “原来这里的人……”? “都走了,这里换老板了”。 原来如此,柳墨心说难怪都没见过。 “有日子没来了吧”? 李白开口问道。 “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这里虽然换了老板,但规矩没变,看你也不像新人,就不用我跟你说一遍了吧”。 柳墨没回答,他发现这李白说话很有意思,说之前右侧的脸颊会不自总的抽抽。 “咳咳”。 “啊,没问题”柳墨答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你是出啊还是收啊”? “出”。 “出去对面,瞎耽误工夫”。 “原来就边就是出啊”。 柳墨问道。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 李白转身出了柜台。 柳墨无奈出了门来到对面。 伙计照样领到最后一个柜台窗口,工夫不大朝奉走了出来。柳墨一看这不还是刚才那李白吗,想讨个近乎一拱手,“李白兄”。 那人一拉脸很不高兴,“我是李黑,那是我哥”。 柳墨心想跟我开玩笑那吧,这不是一模一样吗,又仔细一看,确实不一样,刚才那李白是右脸抽抽,这人是左脸抽抽。 这俩人的外形,说话的语气,态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胳膊肘压在柜台上斜歪着身子,“你是出啊,还是收啊”? “出”。 “这屋不都是出吗,这不是废话吗”柳墨在心里唠叨着。 李黑在柜台后面好像看出了柳墨的心思。 “这是规矩,懂吗,规矩”。 “启货”。 李黑拉着长音抻长了脖子喊到。 柳墨拿出那“妖核”递到柜台上。 李黑看到递上来的“妖核”立刻两眼放光,双手捧着接过“妖核”。 “好东西啊,好久没收到这么金贵的东西了”。 看着李黑那满眼放光的样子,柳墨心想你们哥俩打从我进来就没给我好脸色,这回我也难为难为你。 五个手指头张开伸到柜台上,“五千,少一个子不卖”。 李黑正在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妖核”,听柳墨这么一喊人就是一愣。 “先生怎么称呼啊”? “柳墨”。 “柳先生,您不是外行吧,我哥李白跟您说了吧,咱们这虽然换老板了,可这规矩没变,出什么价,收什么价,咱不能漫天要价啊”! “那你能出什么价”柳墨故意装不知道。 “两千大洋,柳先生,咱们虽然初次见面,您不能狮子大开口,这日子还长着那,不然这往后的生意怎么做啊”。 柳墨一听,果然价格没变,是这个价。 “行啊,两千就两千”。 柜台里面的李黑差点晃一跟头,合着你又不讲价了。本以为柳墨怎么也的跟他墨迹半天。原来是拿他逗闷子那。 “您是要银票啊还是现大洋啊”。 李黑是阴阳怪气的问到。 “一半一半”。 “伙计收货了”李黑冲后面喊了一嗓子。 一个小伙计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李黑把那“妖核”放入盒内,盒子里面冒着寒气,竟然是冰。 “一半大洋,一半银票,钱款点清离柜不负责”。 从里面扔出一个白布口袋,一叠银票。 柳墨背着一口袋大洋,拿着银票走了出去。 李黑是黑着脸“目送”柳墨出门。 两个美女依然声音甜美,“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出了当铺,大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柳墨决定操近路,一条狭长的巷子。 月光下,一半是房子的阴影,一半是照亮的路面。柳墨感觉在巷子尽头处的阴影中好像有一个人相对走来。看样子像个女人,头上还有一些头饰在摆动,走路姿势很奇怪,如同被吊着拉扯着向前走。 两人相向而行,在巷子中间擦肩而过。那人突然从阴影中跳出,月光下那脸上的油彩,上下开阖的下颚。身上华丽的服饰,分明是一纸人。 “官人请留步”。 那纸人在柳墨身后,停住了脚步,以戏腔叫住柳墨。 “官人可见过我家霸王”? 那纸人向前一步问道。 “未曾见过”。 柳墨没有回头,答完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那纸人迈着盈盈款款的步伐在后紧跟。 “还有何事”? 柳墨问道。 “奴家找不到霸王了,奴家好冷”。 说完那纸人就伸手去拉柳墨。 “我热”! 柳墨用力一跃,空中转身,手指一弹,三根银针射向那纸人面门。 那纸人纤腰一弯一个下腰躲过那三根银针。双脚蹬地反转了180度。 “官人为何如此”? “装神弄鬼”。 柳墨也不接话,双手交替弹出,根根银针直射纸人。那纸人左右躲避甚是灵活,最后竟然飘荡在空中。柳墨发现那纸人身后的阴暗里还有一人在向这里移动。 那空中的纸人甩动长袖向柳墨卷来。柳墨转身躲开长袖的攻击,高抬腿将那长袖按在墙上,那纸人急忙往回收长袖,用力过猛竟将那长袖扯断。 柳墨瞅准时机,弹出一根银针正中那纸人印堂,那纸人像段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的跌落下来。 而黑暗中那个人,见纸人跌落,现身出来。月光下一副钢叉无双脸,后背八杆护背旗,手拿霸王枪。 飘身而起,举枪便向柳墨刺来。柳墨不想耽搁太久的时间,以缩地成村之术,急驰到那纸人身下,双手向上弹出八跟银针。只听的银针破风之声,“噗,噗,噗……”。银针透体而过。那纸霸王飘落而下。 两个纸人在巷子里相向匍伏爬行。 “虞姬,虞姬……”。 “霸王,霸王……”。 那声音如泣如诉,听的柳墨眼圈发红。 “哈哈哈,好一出霸王别姬,哪位朋友不如出来相见”。 柳墨对着巷子口喊到。 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一辆小推车被推到巷子口,一人正对着巷子面对柳墨站立。小车上的木头架子上挂满了各式木偶。 地上的霸王、虞姬,飘飘悠悠的飞回木架之上。 那人对着木架之上的木偶弹出两指,立刻有两个木偶飞了出去,迎风而长变的如真人大小。 那两个木偶不断的发出“吱吱、唧唧”、“哼哼”的声音。 “孙悟空、猪八戒”! 柳墨不敢大意,那猴子举棍就打,那猪八戒拦腰就是一耙。柳墨脚一蹬地,身体向后划去,双手一扬银针飞出。 “叮叮当当”,那银针竟然被这一猪、一猴给挡落在地。 擒贼先擒王,柳墨也不跟这两动物过多纠缠。看准一空档,脚下一用力,从这两动物中间窜了出去,直奔巷子口那人。 那人一怔,没有料到柳墨扔下那猴子、猪不管,竟然奔自己而来,内心一慌转身就想跑。这时柳墨以到近前,抬起腿把那小车踢了个粉碎,一拳把那人打到在地,举针就要刺。 “柳先生住手”! 地上那人赶紧求饶。 第六章二人约定 “大哥息怒,我有事相求。”,那人一手揉着面颊,一手举着一块牌子给柳墨看,牌子中间是一白色“王”字。 柳墨心里了然,有这种牌子的人肯定是从“老发当铺”出来的,“你就是这样求人帮忙,若不是我胆子大恐怕早被你吓死”。 那人站起身来揉着肿胀的左脸,“小弟一时技痒是想试试大哥的本事,金牌术客果然名不虚传”。 走到柳墨近前,双手一抱拳,“小弟王三,因为喜欢推着一车玩偶走街串巷的表演木偶戏,所以很多村民喜欢叫我“一车推””。 “在下柳墨”柳墨抱拳还礼,“刚才你说有事相求,不知何事”? 王三微叹,“说来话长,如柳兄肯赏脸,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如何”? 柳墨绝非扭捏之人,二人沿路找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几个下酒菜,外加东北名菜酸菜火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柳墨开口道,“王兄弟是白银术客,怎会推着车走村窜巷风餐露宿的以表演木偶戏为生”? 饮尽杯中酒王三说道,“师门传承,从小跟着师傅这么过来的,再者我喜欢小孩,每到一个村子,搭个窝棚大人带着小孩都爱看”。 “你刚才说有事求我,不知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王三将酒满上,“不满大哥,本意我是想去“老发当铺”替一个人发布悬赏令的。我在当铺转悠好几天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金牌术客”。 举起酒杯和柳墨砰了一杯。 “小弟我,推着小车走这村串那村,逍遥自在,虽然苦点累点,但消息来源也多了”。 说着,王三又倒了一杯酒,“来大哥喝酒,今天相识算缘分”。 二人是一饮而尽。 “距奉天城一百二十里,有一庄子叫张家庄。我推着小车就逛游到了那里,半个村子的人都来看我的木偶戏,小孩子围着我说要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还说村子里闹妖怪”。 “喝酒”王三举杯,二人又同饮一杯。 “大哥,你可知道东北这片农村最怕闹什么吗”? 王三将二人的酒杯满上。 “来喝酒”王三催着柳墨又来一杯。 “黄皮子,农村人最怕闹黄皮子”。 “来喝酒” “行了,行了,咱不着急,你接着往下说”柳墨赶紧把他按住,怎么越喝越快。 王三将酒杯放下,“村里的孩子说闹妖怪,大人们立刻脸色异常,呵斥孩子不许乱说。我就觉得肯定是有事。在村子里我盘恒了几天,旁敲侧击的多少打听出点门道。这个村里有一家姓孙的家里出了事,我就来到姓孙的家里,他家里正在办丧事,老太太上吊自杀了。等到奔丧的人都走了,我就问这老头,老头一开始什么都不说,我说我会捉妖,老头也是一直摇脑袋。直到我给他露了一手,老头才算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了一遍。 一年多以前,老汉闲暇之余上山打猎,打了一只野鸡,就在山上烤着野味喝点小酒。野鸡的香味引来了一只黄鼠狼,也许是忌惮老汉手中的老洋炮,黄鼠狼没敢靠近,在远处嗅着鼻子。农村有说法,不要招惹黄皮子,老汉也没敢招惹它,看那黄皮子有趣,就将那野鸡分了一半给它,从这以后但凡老汉上山总能遇到这黄皮子。打到猎物一起享用,后来黄皮子还从老汉要酒喝,是你一口我一口,俨然成了酒友。冬天山上雪大老汉无法上山,那黄皮子就经常带着野鸡、野兔送到老汉家门口,老汉将野味烤熟在分它一半。黄皮子幻化成人形经常来老汉家里喝酒。有一日老汉和老婆子赶集回来,正遇到那黄皮子趴在他闺女身上行龌龊之事,老两口子哪是那黄皮子的对手,日子一长黄皮子也不再避讳他俩,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头无奈到处请神、请仙,可请来的不是死就是被打跑。黄皮子见无人能奈何的了它就当了上门女婿住着不走了,老太太一股火上吊自杀了。黄皮子跟老头说要带他闺女回洞府,那姑娘一听就精神失常了。后来黄皮子隔三差五的就来让老头好好照顾他闺女,说是他闺女怀了它的后代等她闺女生了,就带着一起走”。 “大哥,喝,喝酒”王三一口气把事情说完,按耐不住举起了酒杯,这时酒喝的也开始有些上头了。 柳墨也喝了一杯。 “听完那老汉给我讲述经过”王三接着说道,“我决定把那黄皮子收了,取了内丹不但帮那老汉报了仇,还能拿着内丹来这老发当铺发财,最主要的是提升一下等级,咱也当个金牌术客”。 “滋”。 王三是又一杯酒下肚,柳墨听的是一肚子火,也是一杯下肚。 “我就在那老孙家周围等着那黄皮子上门,还真让我等到了,那黄皮子幻化成人形,一干巴老头,还没屁高那,不过这老畜生还真他妈有道行,我和它打了个平手,竟然没拿住它,让它给跑了”。 “喝酒”柳墨越听越郁闷,这次轮到他劝酒了。 “我不甘心,更怕那老畜生以为是那孙老头请我来的怀恨在心加害那父女。我还在那里等。果然,没过几天那老畜生又来了,我俩是从晚上打到天亮,还是谁也制服不了谁,那老畜生破口大骂,说什么它回它岳父家看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喝酒”柳墨将二人酒杯倒满砰了一杯。 王三接着说道,“我看我一人制服不了它,就想劝那孙老头在老发当铺发布一条悬赏令非收了那黄皮子不可,可那老孙头靠种地为生,那有五百大洋发布悬赏令。那黄皮子害得他家破人亡,我就想还是替那老孙头把这事办了算了,这活也是我没拿下来,来到这以后我改主意了,我要找个金牌术客帮着我把那黄皮子收拾了,也算帮我把面子找回来,不然传出去以后我也别在这行里混了”。 说到这,两个人已经有些喝大了,那王三比柳墨喝的还多有些摇晃。 “这活我接了,你负责找那黄皮子的住处”柳墨谁说罢一扬脖,一杯酒下肚。 王三强撑着坐直上身,“黄皮子生性狡猾根本找不到,我来之前在那附近找了好几天,毫无线索”。 “那你回来后,那黄皮子会不会已经害死那父女二人”? “不会,那黄皮子说孙老汉女儿怀了它的后代,它肯定不会杀害那女孩,而且它需要那老汉照顾他女儿”。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咱就出发去会,会那黄,黄皮子”柳墨这时已经有些舌头发硬。 王三晃荡着身子举着酒杯,“不行,你的,你的容我两,两天,我的那些东西都,都让你踢个稀巴烂,我的,我的回去准备,准备”。 “你不说,我,我还忘了,你的那些纸人,是怎么弄的跟活,活人一样的”? “什么纸人,那是木,木偶”。 “哦,木,木偶,那你的那些木偶是怎么,怎么跟活人一样的”? 王三欲言又止,“这,这不能说”。 “门,门派之见害死人,人”。 “这,哎,它是有一根线牵着”。 “哦,那你说说,是,是怎么,怎么牵着的”? “它,它就不能说”。 一个追着问,一个就是不说,两人是越喝越多,最后是拍桌子瞪眼睛,此时酒馆已经就剩他俩了,老板把周围的桌子、椅子都挪开了,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饭钱还没给……。 第二天一早,柳墨坐堂问诊,回想昨天的事,有点喝断片了,只记得最后决定王三回去准备几天,然后来找柳墨一起去收拾那黄皮子。 一个壮汉背着一个老头哼哼唧唧的走了进来,那老头嘴里不断的哼哼着,“见鬼了,见鬼了,小鬼要来抓我了”。 柳墨让那壮汉赶紧把老头放下坐在椅子上,老汉是翻着白眼,嘴唇发紫。 “这是怎么了”? 柳墨冲着那壮汉问到。 “郎中快救救我爹吧,我爹说着几天总是看到鬼”。 那壮汉一脸汗水焦急的恳求到。 “前天我爹说看到一鬼火在地里飞,昨天说在城墙根看到一群没有脑袋的人,牵着马看着月亮,这不回家后我爹就说自己快不行了,郎中您说我爹是不是中邪了”? “那是在吸收日月精华”。 老头在一旁更正着他儿子的说法。 柳墨认出了,这是哪天在馄饨摊聊天那两个老头之一。 “受了点惊吓,不要紧”。 柳墨给老头一顿针灸安神定志,老头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又一顿按摩推拿,老头立马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你爹是情志不畅,肝气郁结回去把这几服药吃了,再找个跳大神的给你爹叫叫魂,就没事了”。 那壮汉见柳墨治疗的效果这么好,满嘴神医神医的叫着,拿着药扶着老头走了。 柳墨刚要坐下,咣当一声门被踹开,走进一姑娘,吓的柳墨又站起来。 那姑娘进了屋也不说话,盯着柳墨看了一会,白了他一眼。 “姑娘你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那姑娘没搭理他,绕着屋子查看了一番。 “我欠你钱”? 那姑娘还没搭理他,转身把门关上了。 柳墨内心一惊,“来者不善”! 坐在柳墨的对面,端起柳墨的水杯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姑娘,你看病还是抓药”? 那姑娘啪的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黑山猿是你杀的”? “坏了,这是找我报仇来了”柳墨在脑海里急速回忆,“没留下活口啊,怎么找到我的”? “什么黑山猿”柳墨只能装傻充愣,“我只是一郎中,怎么敢杀人,姑娘你找错人了吧”。 “少跟老娘装蒜,老娘是赛西施”。 “哦,冲我打黑枪那个”刚一说完,柳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那晚柳墨躲在巨石后面,赛西施躲在树林中,两个人并未碰面,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两句,这下柳墨等于间接承认了那晚是他,不过这赛西施怎么找到自己的哪? “承认了,承认就好,你不用怕,那黑山猿跟我有仇,你杀了他就等于是帮我报了仇,我是来感谢你的”。 柳墨这一瞬间在脑海里设想了一百种可能,这女人和黑山猿是什么关系,就是忘了那晚的赛西施。 “你不是说你是药商吗,怎么成郎中了”? 那赛西施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郎中和药商都差不多,是分不开的”柳墨辩解。又一想你管我是干什么的,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放屁!郎中是郎中,药商是药商,老娘最恨骗我的人”。 柳墨也没言语没什么可说的,一扭头看向别处,那意思是我就骗你了怎么着吧,爱咋咋地有这么感谢人的吗。 相对无言,过了能有一刻钟。 “我进去的时候尸体还没烧尽,唉,你说他们是不是中邪了”? 那赛西施图绕又以孩童般好奇的语气问道。 “恩”。 “那他们抓你上山是为了给他们驱邪”? “恩”。 “你好像没给他们治好”。 “恩”。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恩”。 “吹牛吧,看你瘦瘦弱弱的,就是一小白脸”。 “尸体在那摆着,爱信不信”! “切”赛西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门,冲着门外打了口哨。 二十多个大小伙子,推着一个板车,上面用布蒙着。推到门口,这些人将那车上的东西抬进屋,看样子很是吃力。 “放哪”? 赛西施问道。 “什么放哪,什么东西啊”? 柳墨赶紧上前,将那布掀起一角,“玉床”! “姑娘这是何意啊”柳墨确实有些发懵,这赛西施怎么知道自己对着玉床情有独钟? “少跟老娘装蒜,那山洞就剩你一个活物,里面翻的乱七八糟的,推这玉床没累死你吧”? 赛西施斜楞了柳墨一眼,“你帮我报了仇,这玉床我送给你了,咱俩两清了”,看这屋子也不是睡觉的地方,迈步向后院走去。 “土匪藏东西你是找不到的,黑山猿那几万大洋我就自己留着了”。 柳墨觉得肉疼,当时再仔细查找一番就好了。 “这东西放那我的兄弟们还抬着那”? 赛西施有些不耐烦。 这玉床一个人还真不还摆置,正好医治那母子二人,柳墨就把众人领到那母子房间。 “呦,你都有老婆孩子了,病这样了,你这医术也不怎么样吗”。 赛西施揶揄道。 “这是我的病人,我还没结婚那”。 “行了,就放这把”。 赛西施一声令下,那些人立刻撒手。 柳墨一看正放到了门口,“你在给我往里挪一挪”。 “你自己慢慢挪吧”。 赛西施领着众人向外走去。 柳墨赶紧追了上去,“我说大当家的,你在给我往里挪一挪啊”。 赛西施一扬手,“行了别送了,改天我再来”。 第七章夜奔张家庄 一连几天,王三也没露面,这人就如同消失了一样。柳墨心里嘀咕,这人靠谱吗?在耽搁几天那老孙头闺女肚子里的小黄鼠狼怕是要生下来了,弄不好还会是一窝。 按照王三所讲述的经历,这黄鼠狼应该有些年头了,道行不浅保不齐会有些特殊的手段,自己还是早做一些准备为好。 柳墨离开药房,到街上拦了一辆黄包车说道,“太清宫”。 以柳墨自己的身法速度会更快,但大街上行人太多不想惹人注意。柳墨坐在车上,看着街上的人群,清末民初大家的装束很不统一,有像柳墨一样剪了辫子的,还有穿着清朝服装留着辫子的守旧派,**虽然一直号召大家剪辫子可管理的也不是十分严格,毕竟还要给一些过度的时间。还有穿着西服招摇过市留洋归来的新派人物。甚至逐渐出现了经典的福特汽车。奉天城里能做的起汽车的不是**官员就是富贾巨商。 柳墨又想起昨天“赛西施”给自己搬来的那玉床,别看只是从门外挪到门内,着实把自己累的够呛。这赛西施也不知道是那根经搭错了,明明自己是她的恩人,柳墨怎么感觉像仇人似的,有机会一定好好的危难为难她。 那树妖占据了“黑山猿”老娘的躯体,在那玉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想起黑山土匪洞内掉落下来的腐肉,着实令柳墨有点恶心。刷洗了整整半天才让内心勉强接受。那母子在柳墨这里调养了几日每日服药针灸,现在有了这玉床估计这几天就会醒来。 这娘俩醒来之后有没有去处?怎么安置?又令柳墨有些犯愁,谁让自己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先生到了”车夫把车停在了路边。 柳墨下了车,面前正是一座道观,门上的匾额写着“太清宫”三个大字。信士进进出出,男女老幼很是虔诚,看样子香火很是旺盛。 正门楹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柳墨是迈步进入,过道门两侧也有一副楹联:道院有尘清风扫;玄门无锁白云封。 穿过过道门,对面正是老君殿,老君殿前面摆放着两个大香炉,好多信士在跪拜上香。 迎面走来一小道士,柳墨拿出一八卦牌握在手中迎了上去,将八卦牌交与小道士。小道士查看过后,对柳墨做了一个拱手礼,“柳居士请跟我来”。 小道士领着柳墨穿过老君殿、玉皇殿、关帝殿……来到太清宫最深处,有一独立的小宫殿,宫殿不大上面没有匾额,显得很是孤单。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地面上只有一条向下的台阶,小道士将八卦牌交换柳墨。 “柳居士请”。 柳墨顺着台阶走到最底层,只有一扇门,推开门走进去,是一条很深的长廊,长廊顶部两侧挂着灯笼。 而长廊两边是很多栅格木门,推开每一个木门就是一个小房间。 “柳墨”! 靠近大门的一个小房间里走出一道士柳墨认识,凌霄子。每次来都是他接待。 “哎呀柳墨有段日子没来了,想死人家了”。 那道士扭捏着身躯扑向柳墨。柳墨每次来都觉得这人不像个道士,更不像个男人。 凌霄子来到近前,用小拳拳捶了一下柳墨的胸口,“怎么来请法器”? “啊,请法器”凌霄子搞的柳墨浑身不自在。 “走,我亲自为你服务”! 凌霄子在前带路向长廊深处走去,柳墨跟在后面愈发困惑,“这到底男的女的,脸上白白胖胖,走路还扭屁股”! 来到一个房间凌霄子推开门,对着里面说道:“出去”! 里面出来一小道士,临走前对着凌霄子深施一礼。 凌霄子进入房间,绕到一张桌子后面站立。 房间不大,两边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法器。 “柳墨,这次要对付什么啊还要来请法器”? “黄皮子”! “哎呀,这玩意可不好对付,没人愿意招惹它们,你可小心着点”那凌霄子转身从架子上拿出几个盒子摆放在桌面上。 “你是要九年的、十八年、二十七年的……还是九十九年的,是要金的还是要银的?一百年内的我这都有”。 “我想要五年的,你这有吗”柳墨问道。 “没有,道家以九为尊,只有九的倍数”凌霄子瞅了柳墨一眼,“讨厌你又逗我”。 “都什么价啊”? “老规矩,银针九年的一百大洋一根,十八年的二百一根,以此类推。金针九年的五百大洋一根……”。 “好好,我知道了”。 柳墨赶紧打住,兜里就带了两千银票不敢再问下去了。 “你这也太贵了,抢钱啊”。 “哎呦,说什么那,柳大居士,你可知道这些法器都是在武当山加持九年、十八年、二十七年……甚至九十九年才送过来的这时间成本就高啊”。 凌霄子将年份比较高的盒子又送回了架子上。 “你别送回去啊,看我买不起是吧”。 “那你要什么年份的啊”凌霄子转身问道。 “九年的,九年的” “这不还是的吗”凌霄子白了柳墨一样,“你要多少啊”? “十二根银针,一根金针”。 凌霄子将那九年的银针中取出十二根,金针取出一根放入一个小盒子里,“超过一千五百大洋赠送武当山阳木盒一个,可保法力不外泄”。 “交钱”凌霄子一手举着盒子一手伸到柳墨面前。 柳墨拿出一千七百大洋的银票交给凌霄子接过了盒子,心疼的直咧嘴。 “看你那点出息,你可知道这材料都是怎么来的”凌霄子决定给柳墨上一课,“这都是那些道法精深的道人生前的法器重新熔铸而成的”。 “那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柳墨觉得有些可惜。 “你懂什么啊,重新熔铸那些法器都是由于保管不善出了差错,或者各种原因失了法力才会拿来重新打造,要是完美的保存下来,还不打破天啊,还能拿来做这些”凌霄子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就这也是大材小用了”凌霄子将剩余的法器收了起来,“你也用不着心疼,等收了那黄皮子取来内丹你会多赚好几倍”。 凌霄子这么一说,柳墨觉得平衡了许多,“好了,我走了”。 “柳墨,如果你要是失败了,再来找我,我这里还有一根紫金玄针九十九年的,别说黄皮子就算妖仙也能拿下”。 “什么价”? “十万大洋”。 “……”。 从太清宫出来回到药店,一辆驴车停在门前,除了半车喂牲口的精饲料还有的一堆木偶。 王三向柳墨挥手,脸上略显兴奋,看样子是信心满满。 柳墨进的屋来,“你小子也不着急,你不怕那姑娘生小黄皮子”? 王三有些神神秘秘,“柳大哥,我这几天可没闲着,除了重新制作了几个木偶,我还找到了魂族”! “魂族?我倒是听说过,就是那到处收集孤魂野鬼的门派?”柳墨问道。 “对就是这个门派”王三搬着凳子坐到柳墨对面。 柳墨一脸的疑惑,“据说这个门派一项是独来独往,行踪不定,以买卖凶鬼恶灵为生甚是凶险,别人避开还来不及,你找他们干嘛”。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听到的那些都是以讹传讹,并不可全信。魂族收集恶鬼不假,但是他们也不是恶意,这些凶灵游荡在外,除了害人最终免不了魂飞魄散的命运,魂族有办法帮这些孤魂野鬼重入轮回,但是前提是需要做些善事,帮人了却心愿,这样既帮了人又帮了鬼,两全其美”。 “那你找他们干什么”柳墨不解。 “赋魂”。 “什么赋魂”? “我请来两只恶鬼,把它们赋到木偶身上,我与那黄皮子水平相当加上这两只恶鬼相助这次去肯定成功”王三说道。 “那我不就成了多余的了,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别啊,你必须得去,那黄皮子生性狡猾,我又跟它交过两次手,说不好它会有所准备,万一我拿它不住,就只能靠你出手了,总之这次一定要杀了这黄皮子替孙老头报仇”。 “我看你替孙老头报仇是次要的,主要是想挽回面子吧”柳墨说道。 “这俩事是一个事,不分彼此,既替孙老头报了仇,我又挽回了面子,这俩鬼又积了功德,一箭三雕”。 柳墨放下手中的水杯,盯着窗外那驴车问道,“这驴车是你的”? 一提到驴车,王三来了精神拉起柳墨来到屋外驴车旁。 “这头驴,是我软磨硬泡从魂族那人手里买来的,花费我一千大洋,就这价人家还不愿意卖那”。 柳墨一惊,“你让人给骗了吧,一千块我能买一百头驴”。 “这头驴叫“追星逐月大叫驴”,你想一想魂族人全指望它驮着在荒郊野外寻找孤魂野鬼,日行一千夜走八百,这头驴能夜视,白天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到了晚上就精神了,要是有什么脏东西靠近,这头驴能发出警告。要是发起脾气来,兴许能踢脏东西两脚”王三说的是天花乱坠,唾沫乱飞。 柳墨围着驴转了两圈。这驴从脖子以上都是黑色,包括前腿。身子后半部分是棕色,嘴巴和眼圈是白色,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我看你十有八九是被人给骗了,这不就是 一头普通的驴吗”柳墨蹲下身,看了看驴蹄子,上面没有铁掌,驴蹄子可也没看出磨损。 “还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这蹄子上几乎没有磨损,我看这就是一头懒驴,专门骗你这样的人的”。 好像听的懂人话,这驴脑袋往旁边一歪,给了柳墨一个大白眼。 “哎呀,它还瞪我,你知道我说的啥意思”柳墨对着那驴头问道。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不就知道了,今晚正好可以验证一下”王三得意洋洋的在一旁说道。 “它既不是马也不是骡子,而是一头驴。还不如咱俩跑过去算了,坐这驴车过去,恐怕到了那里,那小黄鼠狼都能打酱油了”。 二人拌着嘴进了屋,柳墨又把去天清宫的事了和王三说了一遍。王三是大为感动,“为了兄弟的事,大哥真是用心了,放心这费用算我的”。 王三和柳墨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去孙老头家等那黄皮子上门。吃过午饭,那王三还睡了一会,说是要养精蓄锐,等天已经黑了才起来。 柳墨、王三赶着马车出了城。等到这驴来到乡间的路上,撂开蹶子飞奔,柳墨吃了一惊这驴还真不简单,比马跑的还快。王三心疼这头驴,故意放慢了速度,中途让驴休息一会吃点夜料。 驴是好驴,可这木板的马车就不怎么样了,几乎要散架了。柳墨还想在这路上小憩一会,无奈驴跑的太快板车颠的厉害,几次二人颠的飞了起来。那王三看着柳墨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 王三侍弄驴吃着夜料,柳墨在周围活动着筋骨,远处的树林中不时闪着蓝色的鬼火,荒郊野外埋骨地,遇到灾年到处是死人。 驴吃饱喝足,二人上路,柳墨勉强躺在车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没有月亮,星空格外清晰明亮。 一百二十里路,这头驴用了两个多小时跑到张家庄,进了庄子王三推了推柳墨,柳墨坐直身子,看到前面一个院子里面有不少人举着火把吵吵嚷嚷。 待到驴车走近了,王三立即警觉起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那老畜生正在院子当中”。 柳墨一听仔细向院中看去。 院子里面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棍棒,举着火把围着中间的人。当中有一个老汉脸上流着血,气的浑身战栗,拉着一个姑娘死命的往屋子里拽。 前面有一个老头,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不到,瘦小枯干佝偻着背,脸上两撇小胡,一双绿豆眼冒着贼光,根本没把周围的那些小伙子放在眼里。 “都他妈给我滚开,敢拦老子让你们全家死光”! 那小老头冒着狠话,拉着那姑娘往外走。 王三赶着驴车进了院子,那孙老头像看到救星一样,“恩人快来救命啊”。 这段时间能与这黄皮周旋的只有王三,看到王三出现孙老头心底升起希望。 那黄皮子松开了那姑娘的手,目露凶光盯着王三。 将驴车停在院内,王三不慌不忙的将那驴从车上卸了下来。那驴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慢慢悠悠的走到人群中,选了一个位置等着好戏开场。 将挂满木偶的架子背在身后,王三踱着步来到黄皮子对面。 “老畜生,想跑啊,怕了”? “哼,你凭你也能拦得住你黄三爷?”那黄皮子毫不露怯,恶狠狠的说道。 看了一眼王三身边的柳墨,“还请了帮手”? 盯着柳墨看了一会,“是你”? 柳墨感到奇怪,“你认识我”? 王三诧异问道,“熟人”? “嘿嘿,我们在双耳山见过”那黄皮子说道。 柳墨立刻明白过啦,在双耳山林子里那晚柳墨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甩出一片银针原来是这黄皮子。 “哦,那晚是你”? “哼哼,那晚我本来正要享用那些人,你突然来了,我很好奇你要干嘛,就跟在你身后,看你身手不错,我也不想惹麻烦,你走后我才挖了几颗人心。今天又遇到了你,看来你是在劫难逃”。 柳墨想到了那晚在岩洞里避雨的那些人,看来自己走后他们当中有人被这黄皮子害了。 “你太嚣张了,杀人害命不说,一个畜生还敢明目张胆的进村抢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王三在一旁呵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黄皮子突然发动扑向王三胸口,“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今天非要了你的命”。 第八章大战黄三爷 黄皮子扑到近前,伸出利爪想要给王三开膛摘心。王三一转身,一只造型为唐门女将的木偶轻叱一声,手中凤嘴梨花枪递出直刺,黄皮子被逼退。木偶落地化成真人大小,头上的两条花翎随风摇曳,四杆护背旗猎猎作响。 “大胆妖孽,休要猖狂,待我擒你”女将手中银枪一指,来了个亮相头上的英雄胆是突突乱颤。 “好!”柳墨是戏迷,开场京腔京味,字正腔圆不由得喝彩。 那女将抖了一个枪花,举枪便刺。黄皮子身形灵活,枪尖总是贴身而过。 “暴雨梨花枪”。 一木偶一黄鼠狼斗在一处,打的是难解难分。 柳墨想偷师学艺在一旁眼睛紧盯着王三,这是难得的机会现场观摩,一直在寻找王三在小酒馆说过的牵引木偶的线。只见王三手舞足蹈的在那比划,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手中所谓的“线”。 那黄皮子想摆脱木偶的纠缠,几次想冲过去攻击王三,都被那木偶人横枪拦住。 “孽障哪里走”! 那“女将”手中长枪如游龙一般,绕着黄皮子上下翻飞。竟将那黄三爷逼的手忙脚乱。王三一时得势玩心顿起,操纵那木偶对着那黄皮子做起了鬼脸。 黄皮子心头一怒,全力对付这“女将”时间一长,渐渐逼近王三。 王三身子一甩,一玉面小将手拿方天画戟举戟便砸,一男一女两只木偶人,将那黄皮子逼退。 黄皮子向后一跃跳出圈外,看着这俩只木偶的扮相嘿嘿一笑,“樊梨花与薛丁山,这出戏不错我喜欢,不过就算黎山老母来了我也不怕”! 那黄皮子扬起头吱吱吱的一阵怪叫,叫声尖锐刺耳就像用东西摩擦玻璃,院子里的人纷纷捂住耳朵。 从院子外钻出一群黄鼠狼,吱吱吱的叫着挤进院子,见人就咬。 “黄皮子,你猜错了,是潘金莲与西门庆”。 王三取出两个小型石棺托在掌中里面正式从魂族手中请来的厉鬼,将那两个石棺打开,顿时阴风阵阵,空中似有鬼哭之声,从那石棺中飞出两道青光附着在“樊梨花”与“薛定山”身上。 “断”。 王三大喝一声,空中似乎有绳索崩断之声。 “这两只傀儡就交给你们俩个了”。 王三对附着在木偶身上的两只鬼魅说道,身子一晃后面的木偶悉数落地,来对付那些跑进院子里的黄鼠狼。 此时院子里的人已经大乱,跳着脚躲避啃咬的黄鼠狼。胆子小的不敢打跑出了院子,胆子大的用手中的棍棒不时的将串起来的黄鼠狼打飞。 那“追星逐月大叫驴”前腿绷后退蹬,蹦跳踩踏踩死大半,偶尔还来个驴打滚将窜到身上的黄鼠狼压死。 王三看了柳墨一眼喊道,“还不出手,你在那乱蹦什么”! “兄弟真有绳索啊,我怎么看不见”。 柳墨原来一直沉浸在研究王三的秘术,此刻才掏出银针对着院子里的黄鼠狼是左右开弓。 中了银针的黄鼠狼是纷纷倒毙。 王三从魂族请来的两只厉鬼,女鬼生前颇有姿色是一屠夫的老婆生性风流,与这男鬼生前勾搭成奸,被那屠夫捉奸在床乱刀捅死。死后二人变成厉鬼,到处害人如今有机会重入轮回,很是卖力一枪一戟将那黄皮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樊梨花”枪扫黄皮子头,“薛丁山”大戟奔向胸口,那黄皮子就势仰倒躲过这一击。“樊梨花”凌空而起,大枪向下直刺。一只艳丽的女鬼从木偶中脱身,使用鬼术同时攻击黄皮子。同时“薛丁山”也现出鬼身,钻进那黄皮子的身体试图禁锢住它。躺在地上的黄皮子身体突然受到男鬼的干扰,行动受阻,那“樊梨花”的大枪和女鬼的鬼术同时攻到。 只见那黄皮子口中念着咒语,身躯一震将那男鬼震出体外,口中吐出一股血污,将那女鬼击飞,身子往旁边一滚躲开那大枪的攻击。大枪在那黄皮子的后背划开很长的一道口子。 二鬼回归傀儡内,动作有些踉跄也是受伤不轻,这两只鬼也是玩命的打法。黄皮子忍着剧痛,双方杀红了眼。 “摄魂大法” 院子里的村民还在躲避黄皮子的攻击,除了柳墨、王三和那头驴,其余的人全部中了黄皮子的摄魂大法。双眼充血举着柴刀砍向柳墨、王三。 柳墨看那二鬼拿不下那黄皮子,也加入了战斗,甩出几针竟然那它躲过去,只能近身肉搏。 一人、一黄皮子、两只鬼外加两只木偶打的是难解难分。柳墨心惊,这黄皮子恐怕和王三斗的那两次并没拼尽全力,它之所以还在这里坚持而没有逃走的唯一理由也就是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看来这个后代对它的意义重大。而院子里满地的黄鼠狼尸体,它完全不在意。 柳墨对两只厉鬼的表现甚至有点感动,不惜魂飞魄散的风险全力攻击,如果一直留在身边绝对是得力助手。 柳墨与“樊梨花”擦肩而过,那女鬼从木偶中一闪而出,冲着柳墨抛了个媚眼又没入傀儡内部。柳墨一愣心想,“怎么个意思,这时候了你还有啥想法”? 这一分神的时候,柳墨与那女鬼各挨了一击。 院内的黄鼠狼是越聚越多,王三手中的八个木偶以被撕碎了五个,还剩三个。同时操纵十个木偶是他的极限,虽然只剩三个但比起同时操纵八个战斗力却更强,勉强在那维持着。 柳墨他们一边打还要一边躲避村民的攻击,这些人有些碍手碍脚,对他们又不能下死手,院子里出现了暂时的平衡。 “欧——啊——”。 一声驴叫,震的院子是尘烟四起,如刮了一阵旋风。那些村民是纷纷倒地,满院子的黄鼠狼除了黄三爷,全部是七窍流血。 柳墨、王三、两只厉鬼外加黄三爷,脑袋是一阵眩晕,院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倒地的村民缓慢的站起身来,摄魂大法就然给破了。这些人满眼的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叫驴”。 柳墨终于知道了,名字的由来。 包围圈中的黄三爷见自己呼叫而来的虾兵蟹将是死了个干净,摄魂大法也给破了,恼羞成怒,往外一纵,拾起地上的一把柴刀,飞身跃起冲着驴头砍去。 那“追星逐月大叫驴”不慌不忙,瞧准时机身子一转撂起两只后蹄就是一蹶子。正中那黄三爷的脑袋。 嘴里甩出一绺血沫子和碎牙,黄三爷被踢的飞到空中。 那驴踢完,一晃脑袋冲出院子,跑了。 “好驴”! 柳墨大喊一声手中银子飞出,“妖门十三针,第一针妖门大开”。 这一针把那黄三爷钉在虚空之中。 “第二针陈述过往”。 “第三真无所遁形”,那黄三爷嘶叫着遁了原形,一直黄皮子在空中痛苦的挣扎。 “第四针决狱断刑”。 “第五针,扪心自问,第六针苦行赎罪,第七针幡然悔悟……”。 这黄三爷果然道行不浅,柳墨也不等它说话,一口气七针甩出。 “妖门十三针”! 那黄三爷恨恨的念叨着,牙一咬眼一闭,“给我开”! 从后背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口子,从皮毛中冲出一血肉筋膜可见的没毛的肉身,活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大耗子。 这没了皮的黄鼠狼,面目狰狞,看了一眼院内的人,转身一溜烟跑了。 “我操,这么狠”! 王三在下面看的是目瞪口呆。 柳墨将那银针收回,掉落下来黄三爷的皮,拿在手中还是热乎的。 “吓死我了,太可怕了”。 那“樊梨花”扑到“薛丁山”的怀里瑟瑟发抖。 柳墨懊悔不已,这黄皮子最记仇,会无休无止。 “哎,怪我,如果我用的是天清宫的法器,说什么它也逃不掉”! 王三一听上去踹了柳墨一脚,“咋回事?你没用啊,你给我说清楚了”。 “我以为事成定局,那黄皮子以被我钉住,就用不上那天清宫的法器了,你也知道那法器那么贵……谁知道这老畜生还有一招金蝉脱壳,哎”柳墨在一旁是垂足顿胸。 “切,瞧不起你”。 “樊梨花”在“薛丁山”怀里冲柳墨一怒嘴,揶揄道。 这一战两只厉鬼的功劳不小,身上的戾气顿时减半,最高兴的应该就是这两只鬼,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重入轮回投胎转世。 王三将它俩收回石棺内。带着柳墨回到孙老头家,如今事情麻烦了,还得商量对策。 那孙老汉和女儿躲在屋内,面无血色。柳墨、王三推门进入,那姑娘扑通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救救我,救救我”。 王三将那姑娘扶起,“放心,这事我管到底了,那黄皮子以被我俩伤了元气,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 几个人一商量,这孙老汉父女不能留在家里以防万一。柳墨、王三决定将他们带回奉天城也好想办法解决姑娘肚子里的问题。 两人在孙老汉家里休息挨到天亮,院子里突然有动静,正式那“追星逐月大叫驴”自己又跑回来了。 孙老汉对周围邻居是千恩万谢,要不是这些人阻拦那黄皮子恐怕就把闺女带走了。 柳墨、王三带着父女二人驾车赶回了奉天城。 四人在周胜男的馄饨摊吃着早餐,柳墨和王三聊着昨晚的经过。 “咳咳”。 柳墨一回身,“猴大叔,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身后桌子上坐的正是棺材铺的猴老板。 “是啊,出了一趟远门”。 猴大叔端着碗坐在了柳墨、王三的桌子边。 “你俩刚才聊的我都听见了,但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啊”。 猴大叔放下碗筷思索着,“我想起早年间流传的一句顺口溜,九尾玄狐叩三叩,黄皮老祖绕路走”。 第九章陈年往事 猴大叔本名猴赢五十多岁,听到柳墨和王三谈论大战黄皮子的事,便参与进来。 “这两句的意思是告诫人们,遇到那黄袍老祖千万不要招惹”。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昨晚斗的是黄袍老祖”? 王三问道。 “绝不可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猴大叔站起身来,“二位如不嫌弃,到那里喝杯茶如何”? 三人来到猴大叔的院子。院子里飘散着淡淡木材的芳香味道,两棵大果树叶子已经落尽。徒弟们正规整着木材,院子的四角堆放着圆木。 院子正对的大房是徒弟们平时休息的地方,三人进了屋子沏了一壶茶。 柳墨问道:“猴大叔,你的意思是……”? “刚才你俩说,那黄皮子脱掉一身皮逃脱了,我也曾听说过同样的事”。 猴大叔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也爱听一些奇闻轶事,都是些发生在术客身上的传说。大概是几百年以前,明朝开始衰败社会腐败黑暗甚至宫内太监、官员为了某些原因开始在民间抓孩童来吃,已经是天下大乱”。 “师傅,绸缎庄杜老爷的棺材已经完工了”。 一名徒弟走进来禀报。 “恩,派人去通知一声”。 “绸缎庄的杜老爷还没下葬”柳墨问道。 “事出突然,没有准备,而且那杜太太和杜老板感情一直很好,跑到警察局说一天不抓到凶手一天不下葬”。 “那杜老板是个大好人,与人为善从来不和人结怨,杀他的人一定是十恶不赦的歹人”王三说道。 “大好人,哼,你看见了,有些事不能只听传言”。 柳墨上前给猴大叔把茶杯续满。 “您继续说”。 猴大叔喝了一杯茶,“天下大乱,必生妖孽。东北这一片就出了一只黄皮子,自称“黄袍老祖”无恶不作,渐渐成了气候,百姓无奈只能供养给它还修了庙宇香火不断。可它却越来越过分,竟然提出让村民贡献孩童供它享用。 老发当铺中它的悬赏令一直挂在第一位,赏金升到了天价。不论是为了赏金还是为民除害,很多术客上山寻它与它一较高下,但都没有回来。后来老发当铺出面,组成了一支八名黄金术客的队伍,与那黄皮子战了一天一夜。黄皮子负伤向那长白山逃去,在这八名黄金术客将那黄皮子制住想要结果了它的时候,那山顶上突然出现一座道观。黄皮子在众人走神的一刹那,脱掉了一身皮毛逃脱了,就这样血淋淋的钻进道消失了。据那八名术客说那道观名叫“逍遥宫”无人能查到它的来历”。 王三凑到跟前,“您老的意思是,那黄三爷和黄袍老祖有关系”? “它俩保命的手段相同,就怕有关系。,那黄袍老祖进入道观遁走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它。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如果它还活着的话,你俩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屋子里一阵沉默。 柳墨觉得如果那黄三爷真的是黄袍老祖的后人,他和王三还真遇到麻烦了。那黄袍老祖一躲几百年,恐怕早就回复元气,甚至修为更加精进,一旦出来为后代报仇,自己和王三的小命危险。 “那就没人能抗衡住它”? 王三问道。 “你说抗衡谁”? “黄袍老祖啊”。 “难,据我所知在这奉天城内还没有这样的人”猴大叔说道。 “不过,它遁走之后没再出现过,活没活着还是个未知数。这奉天城内原来有一个老乞丐,专门收集妖魔鬼怪,孤魂野鬼的出处来历,但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要是能找到他查一查他写的那本《万灵录》,就能知道这黄三爷和那黄袍老祖究竟有没有关系”。 “不行,我的找个庙躲躲”。 王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坐下,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你接的活儿,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那我怎么办”? 柳墨瞪着眼说道。 “咱俩一块去啊,这事也不能都怪我,要不是你心疼那天清宫的法器那黄三爷早死了”。 “咱们怕的是那黄三爷吗,怕的是那黄袍老祖”。 “我不是怕,我还没娶媳妇那,我死了怎么生儿子,我家不就断后了吗”。 “就你没娶媳妇啊,我也没娶,我也没生儿子。再说了咱俩躲了那孙老头和他闺女怎么办”? “一块去,在庙里住它个十年八年的,等出来估计那黄皮子早把这事忘了”。 “你拖家带口的去庙里过日子啊”! 猴大叔立刻上前道,“二位先不要自乱阵脚,我觉得那黄三爷想要找到黄袍老祖也不是容易的事,况且它究竟活着没有也不好说,现在应该先考虑这黄三爷的事。这黄皮子可是最记仇的,你俩逼的它蜕了一曾皮,伤元气这仇可大了。要是它找个地方一时半会不出来等它恢复了,那跟你俩可是不死不休了,想甩都甩不掉”。 “那黄皮子受了重伤,自知不敌怎么可能还出来,你上那找它去啊”。 王三蹲在那皱着眉。 柳墨也觉得是个问题,黄皮子生性狡猾,如今躲了起来轻易是不会出来的。 猴大叔思索良久,“把它那崽子挤出来,掐死”。 “姜还是老的辣,注意也多”柳墨心想。 “能行吗”王三问道。 “根据你俩所说,那黄三爷对这崽子非常看重,必定是有特殊原因。如果他的后代遇到危险,它一定会出现”。 “也只能这么办了”。 柳墨上前一拱手,“做了几年邻居一直不知道,原来猴大叔也是术客,晚辈失敬失敬”。 “多少年都不出手了,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赚点安稳钱,养老喽”。 猴大叔坐在椅子上,捋了捋花白的头发。 “对付那黄三爷还请猴大叔出手相助”。 猴大叔又站了起来皱着眉,“哎呀,我还有点事,还得出趟远门”。 柳墨和王三一听,一脑门子黑线。 “对付那黄三爷你俩足够了,不过要记住,万一那黄袍老祖来了,一个字“跑”能跑多快跑多快,日后在做打算”。 柳墨心想让你去也不是对付黄三爷,是对付黄三爷的祖宗,你倒是给推个干净。 “那,往那跑啊”? 王三问道。 “首选老发当铺,哪里有高人坐镇,不然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收妖核、妖丹、鬼精、仙魂。万一把它收了也就没有麻烦了”猴大叔踱着步,背着手说道。 “其次,往城里的寺庙、道观里跑,它虽然道行高深,这两处地方它也不敢随便进入”。 “那我俩要是躲进您的棺材铺那”? 柳墨脸大不害臊的问。 “哎呦,可别,再把我这些个徒弟搭进去,他们可都没娶媳妇那,家里独苗”! 柳墨、王三垂头丧气的从猴大叔的院子返回药店。 两人一进屋,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姑娘的肚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猴大叔的办法做了,先收拾那黄三爷”。 柳墨暗道。 “内个,我先回去了”。 王三说完出了屋子去牵驴。 “上哪去,快中午了,不吃饭了”? “我找找庙去”。 柳墨给这姑娘耗着脉,看着她的肚子。 “这肚子里是孩子啊,还是黄鼠狼啊。还得弄出来,掐死!可别怨到我头上啊,是那棺材铺的猴老头出的损招”。 这姑娘长期受到那黄皮子的祸害身体异常虚弱,又受到惊吓精神很不稳定。柳陌是又针灸又熬药,最后把这父女俩安排好住处。 从猴老头那里得知的黄袍老祖,让柳墨心情烦闷,溜达出药房散散心。两个事情不好解决。第一,柳墨会打人胎可这人和黄皮子会怀上个什么东西,柳墨第一次遇到,这个胎怎么打。第二,如果不走运,那黄袍老祖真的存在,怎么对付。看样子那猴老头是指望不上了,王三也有点不靠谱,难道自己真的要躲到庙里去。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皇宫附近,远远望去金碧辉煌。这皇宫是清军进中原后所建,后迁都北京之后,这里就叫“陪都宫殿”,目前是被军队所占用。 “下雪了”,“下雪了”行人中发出的惊呼,打断了柳墨的思绪。 抬起头,如羽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看看雪景也不错”。 柳墨绕着皇宫欣赏着奉天第一场雪。 “哎呦,往那看那,走路不长眼睛啊,踩着人了”! 白雪逐渐覆盖在皇宫金色的琉璃瓦上,景色甚是好看。 柳墨看的出神,没注意前面走来一排贵妇,胳膊挽着胳膊,结伴而行。 一低头自己的脚正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上,赶紧把脚挪开。 这几个女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人。尤其是被自己踩到的女子,红色旗袍,红色披风,就如同皇宫里面出来的公主,正应了这第一场雪的景色。白皙的皮肤,挺拔的鼻梁,含情的眼睛,柳墨感觉到一股美艳伴着英气的气息铺面而来,一时有些出神。 “看什么看,鞋都踩坏了”其中一名贵妇大叫。 “我被这雪景迷住了,没看到前面有人,实在抱歉”。 “哎呦,土包子还看雪景那”。 柳墨有些生气,“这位小姐您说话客气一些,这雪景城中人人可看”。 “看什么看啊,鞋都让你踩坏了”那女人是不依不饶。 “我赔你”柳墨也不示弱。 “你赔的起吗,这可是国外……”另外一个女人大喊。 “算了,我们不是也没看到他吗”鞋的主人拉住了那两个大喊大叫的贵妇。 声音听在柳墨的耳朵里如同天籁,和那两个大声叫喊的女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女人对着柳墨微微一笑向前走去。 “小姐,你住哪里啊,我买到鞋给你送过去”。 柳墨对着那个女人喊道。 “土包子,她你都不认识啊,她可是奉天城大老板”。 一个女人扭着头讥讽道 “买了鞋来永盛棋牌社招我们,等你啊”。 “真扫兴……”。 柳墨盯着那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第十章接生 小孩醒了,昏迷多日身体还有些虚弱,依偎在母亲身旁怯生生的盯着周围的人。母亲躺在床上还未醒来,小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有些怕生,柳墨把事情的经过大体跟他讲了一下,那孩子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孩子好动耐不住寂寞,看看这翻翻那,时间不长像个小鬼似的满屋子窜。 那孙家父女的事有些棘手,处理不干净日后恐不得安生。 接连几日也没确定下来,如何给那姑娘打胎,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成法。王三、猴大叔到处问询也是一无所获。翻遍古文典籍也未找到相关记载。 猴大叔一拍大腿,“就用打胎药”! 王三皱着眉,“能行吗,那姑娘不会有危险吧”? “那黄三爷既然能幻化成人形,说明它以修得三分人气,打胎药对那姑娘肚子里的东西应该有用”猴大叔笃定的说。 “那就这么办,这几天先给那姑娘调理一下身体”。 三人拿定主意。 那姑娘身体虚弱,怕她扛不住“堕妖胎”,毕竟这事第一次经历谁也不知道会有出现什么情况,一直给她增加营养。猴大叔送过来几只大鹅,说是给那姑娘补身子用的,让柳墨一天杀一只,直到把这几只大鹅都吃完为止,但是那鹅屎让柳墨一定给他留着。 半个月光景,连带柳墨、猴大叔、王三上顿鹅肉下顿鹅肉,吃的身上一股鹅屎味。也不知道是补的有点大还是鹅肉有效果,姑娘肚子里的妖胎“胎动”频繁。 这一天,药房来了一个老道身穿道袍,头顶道帽手拿佛尘。进来说是抓药,抓完药也不离开,转身直奔后堂。 柳墨上前阻拦,那老道说后堂妖气弥漫要将妖孽带走。柳墨见那道爷脸色死灰,表情僵硬一身死气。那老道不听劝阻,说什么也要将那妖孽带走,便动起手来。几个照面老道摔倒,道帽滚落一旁,从那道士的天灵盖窜出一只黄鼠狼。见伎俩败露黄鼠狼转身想逃,被柳墨银针杀死。 仔细查看那老道,是生前被黄皮子吃了脑髓控制住躯壳。看来那黄三爷十分看重这妖胎还不死心。 无奈托人找来巡警报案,牛夜春将尸体验明,又把那黄鼠狼拎着算是物证,警察把尸体抬走在现场取证完毕,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牛警官有段日子没见你了,忙什么那”? 老道死在自己的药店虽是那黄皮子搞的鬼,事情可大可小,还好平日里没得罪过这牛夜春。 “嗨,别提了,还是杜老板的事闹的”。 牛夜春满脸愁容。 “这事还没个结果那”? “可不是嘛,凶手没有眉目,那杜太太说什么也不下葬,尸体就停在他家院子里”。 “那不都臭了”? “臭就臭呗,他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儿子。那杜家有钱有势的,上头怕出什么事,就派我跟那棺材前守着,我真成了他儿子,给他守孝了。不过这一日三餐杜家决没亏待我们这些跑腿的就在那待着呗”。 “那这事一点线索没有”? 柳墨上前问道。 “线索个屁啊,这事上那找线索去”。 牛夜春提起手中的黄皮子,冲柳墨使了个眼色。 “妖孽横行了,世道要乱”。 柳墨包了一包蒿叶给牛夜春抵挡尸臭。 又过了几日,来了一个农村老汉带着一个孩子说孙子口渴了。柳墨将爷孙二人让进屋内,倒了一碗热水,偷偷将一颗药丸化开把碗递给那个小孩。 那老汉一把抓住柳墨的手腕,“先生这是何意啊”? “我看这孩子阳气衰弱,正气不足,这一颗“天元正气丸”正好给你孙子填补正气”。 二人僵持不下,推来送往碗中水却一点没有洒落。 柳墨快速出手在那老汉身上点了几处,身子向后一躬嘴巴大开。 “不给你孙子喝,那就你喝”。 一碗药汤灌进老汉体内后,立刻抽搐扭曲起来。那小孩见状撒腿就要跑,柳墨一个健步追上,抓着那小孩掰开嘴巴将上臂伸入嘴里抓出一只黄鼠狼就地摔死。 老汉喝了药,蜷缩在地,从体内破体而出几只大黄鼠狼,歪歪斜斜走了几步倒地不动。 又是那黄三爷所为,看来这黄皮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上两具尸体,没办法还得找那牛夜春。 牛夜春查明现场,走了过场抬着尸体和黄皮子走了。 柳墨来到猴大叔这里将黄皮子两次袭击的经过一说,猴大叔皱着眉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这黄皮子,得到一种说法,黄皮子会找一命格相符女子孕育后代,胎儿成熟之后会将母体内脏吃空,破体而出而这新生的“婴儿”并未发育完全,没有四肢。老黄皮子将这“婴儿”吞入腹中与其融合,渐渐的会长出全新的躯体蜕掉以前的躯壳,算是一个人了。那被吞掉的“婴儿”被夺了躯体,怨气不散变得嗜血残暴”。 “您是说那黄三爷有可能也是这个目的”? 柳墨问道。 “它被你们逼的脱皮而逃,元气大伤如果让它的到它的孩子,那这些伤也算不得什么了它不但能很快复原还能得到人身”。 “就算它得到了人身,又能如何,这么大费周章的不会只是躲避捉妖人吧”。 “绝不会那么简单,人的身体是最适合修炼的。但凡精怪想要修炼,必先修成人形才能更进一步。那黄皮子品行残忍,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才能与凡人结合种下孽种如真的让它得了人身修炼其邪术就会事半功倍,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它的手上”。 猴大叔说道。 “万一它放弃这里,在去别处选一女子怎么办”? “如果那么简单它就不会在这里跟你纠缠,能寻到命格相符种下孽种的女子那那么容易,不然它也不会明知不可为还排其它黄皮子来抢”。 “还好那腹中胎儿没有成熟,不然真让这黄皮子得逞了”。 柳墨说道。 “不能等了,尽快将那腹中胎儿拿掉才行”。 猴大叔有些着急。 “那姑娘身体也差不多了,我想今天就动手” “好”。 “猴大叔,走去我那里吃饭,铁锅炖大鹅……”。 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妥当,女人生孩子没有女人还是不方便,顾了个接生婆。 将打胎药熬好后,柳墨端给那姑娘喝。猴大叔也端来一碗药,柳墨看了一眼,顿时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鹅屎”? 见柳墨一脸疑问,猴大叔说道,“黄皮子最怕家禽中的大鹅,粘上鹅屎黄皮子脚都会烂掉”。 “这靠谱吗”? 柳墨问道。 “放心吧,反正喝了也死不了人,我还放了不少蜂蜜不会太难喝”。 看那姑娘喝了一碗鹅屎,柳墨一阵反胃,心说这都是那坏老头的注意可不能怪我。 正在大家忙着给这姑娘喝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进来一个人。正是那昏迷多日的女子,那像小鬼一样的孩子跟在身后一脸迷惑的看着他娘。 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刀,进来后朝着柳墨后背刺去。柳墨背对着她没有注意到,还是猴大叔发现的及时一把拦下。 柳墨一惊发现那女人眼神空洞状若癫狂,一击未中又扑了上来,柳墨闪身躲过。 “她被摄魂了,快制住她”。 猴大叔大喊。 那女人两击不中,转身扑向那姑娘,手中匕首朝姑娘肚子划去想要剖腹取胎。柳墨上前抱住女人双腿向后一拉,女人扑倒。膝盖抵住女人的后背将她双臂向后反缚。那女人力气极大,拼命挣扎关节处咯咯作响。 猴大叔本来压在那女人双腿上,被那女人一脚踹开。柳墨怕那女人用力过猛扭断关节,不得不松开她。 猴大叔挡在那姑娘身前,阻止她过来。 “看来那黄皮子被逼急了,来取崽子了”! 猴大叔说道。 那女人起身后,并不追柳墨而是直接攻击猴大叔。柳墨趁机飞出银针那女子半身麻痹可并没停下来,拖着一条腿举着匕首刺向那姑娘的肚子。 柳墨欺身上前抱住那女人在她身上又扎了几针,那女人全身动弹不得不停扭动,掏出天清宫请来的金针,抵在她额头上。 “你若再挣扎我一针下去,让你和这女人同时魂飞魄散”说完,那女才完全停了下来。 柳墨盯着女人空洞的眼睛说道,“回去告诉那黄三爷,明天午后我会带着它的后代去城外义庄能不能带走它的崽子看它本事”。 柳墨说完,那女人全身像泄了力闭上眼睛,头也耷拉下来。 人在昏迷中最易被摄魂,这又是那黄三爷的伎俩。 安置好这女人,那姑娘肚子开始剧烈蠕动,疼的她满头大汗。 “要生了,男人出去”。 那接生婆看姑娘可能是要生了,开始忙活起来。 “不好,这孽种知道有人要动它,怕是要嗜母体了”。 猴大叔惊呼。 柳墨来不及多想,如果这姑娘死了,那就等于前功尽弃,将手中金针刺入那姑娘肚子钉住那妖胎,那妖胎一阵怪叫蠕动的幅度立即减弱。 病不讳医,那姑娘也是没有精力顾及其它。柳墨的这一针把那接生婆吓了一哆嗦。待到那肚子几乎不动,那接生婆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婴儿的头,连着身子,没有四肢,屁股上拖着一条长尾巴全身发青,“哎呀妈呀,这什么东西啊”接生婆吓的惊呼。 猴大叔接过那“婴儿”,将接生婆打发走多给了赏钱。 “还活着,明天就去送它见它爹”。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