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恶魔选中的门之惩罚》 楔子 这是一个关于惩罚与救赎的故事。 我不相信天使,亦不相信恶魔,我认为那只不过是修道院里的老嬷嬷为那些调皮的小修道士讲的睡前故事而已。 如果真的有天使,善人那么多,仍旧匍匐在霸凌脚下动弹不得,痛苦不堪。这是一个霸凌横行的时代,善良与正义被邪恶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作为惩罚者的恶魔,依旧在摇篮里幸福地沉睡。 满是尘埃的大门缓缓洞开,一束薄弱的阳光撒满了恶魔的足迹,摇篮床微微晃动着,尘埃肆无忌惮地飞舞着,恶魔剧烈地喘息着,这个世界活了,原本静如镜面的死寂被罪与孽的大锤砸个粉碎,巨大的声响将睡梦里的恶魔惊醒,仰天发出愤怒的咆哮。 前奏1 银电撕裂了夜幕,黑压压的天空,暴雨倾盆。粘稠如漆的鲜血混在雨水里滑落至刀尖,一滴一滴的,以极微小的力量敲击大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腹部撕裂的巨大创口,在暴雨冲刷过后,剧烈的疼痛感接踵而至,他在水泊里挣扎,发出低声的**,但仍努力看清面前手执屠刀的男人,浓郁的漆黑阻碍了他视察一切的视线,他觉得,他就快要死了。 一条粗入枝干的闪电狠狠地砸在了对面的山头,强光让他看清了男人的样貌,那是一张可怕的脸,双瞳里燃着暴雨无法浇熄的火焰,雨水汇成河流,从他的身旁缓缓流过。 他认识那个男人,曾经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今,那个男人却手执屠刀,沐浴着殷红的鲜血。金钱是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那些可笑的情义。 屠夫举起了那柄银色的屠刀。刃过,血溅染了巷子里唯一的白壁,像雪天凋零的艳梅。 前奏2 白炽灯“嘶嘶”作响,幽闭的房间里,男人在忙忙碌碌,试管里无色的液体发出刺鼻难闻的气息,漂浮着一颗生人的眼球,男人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狂喜。 男人疯了,这个世界疯了,疯狂地以为,这个世界变了,其实没有变,变的,是人心,人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唯我独尊,目中无人,后来,一种名为利益的东西侵犯了领地,一点点侵蚀掉尚未泯灭的良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那笔不菲的财富,于是铤而走险,杀人也显得渺小不堪。 女人疯狂地扭动着被捆得严实的身体,他害怕,那个疯狂的拿着手术刀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靠近,像发现了猎物的豺狼,双眸闪烁着瘆人的凶光。 刀锋一寸一寸地刺进女人白皙的皮肤,疼痛让她几度昏迷,有几度清醒,周而复始,她再也无法忍受,咬断了自己的舌根。 男人割下最后一刀,他如获至宝地捧起那枚暗红色的心脏,欣赏它在灯光下妖冶的姿态,青紫色的血管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岩壁上扭曲的蛇。 出租屋内,回荡着男人满足的大笑。 前奏3 她从来不是一个慷慨大度的人,不愿把男人对她的爱恋分给他人半分,但是男人早已受够了被锁在密不透风的监狱里的痛苦,男人对她的爱恋早已在束缚铁索的绞杀下成了一片片被撕碎的扉页。 男人厌倦,也开始仇恨那个夺走了他所有自由的女人,他甚至不愿再涉足女人的生活,于是,他扔掉了一切有关那个女人的物件,相册,衣物,被褥,床单和男人对女人最后一点留恋都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女人躲在角落,默默地看着男人做完了一切,直到现在,她仍认为,男人是爱她的。 男人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束缚的铁索,他活得很快乐,不久后,另一个更美丽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 女人终于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男人了,她恨,男人竟然能够如此无情,她说,她要让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屋子里黑魆魆的,没有开灯,女人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散发着诱人的果香,似血,却有着致命的毒性。 男人如期而至,他不满,皱着眉头,冷冷地扫了一眼屋内简陋的装饰,他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近,手里拿着一杯似血的红酒。 女人说,我很想你,回来陪我,好吗?男人抬起头,笑了,说不清是讥讽,还是嘲笑,他说,对不起,我已经忍受够了。女人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腰,她说,喝了吧,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喝的。 男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玻璃酒杯在地板上摔个粉碎,酒液滑过喉咙,淋漓畅快。他挣开女人的手臂,向门口走去,突然,他顿住了,疼痛如瘟疫般蔓延至四肢,他回头望了一眼女人,但再无力说出一言一语。 女人转过身的那一刻,男人倒下了,鲜血勾勒出一副诡异的图画,窗外,夜幕就要降临了。 前奏4 他有一双失明的眼睛,却有一对敏锐的耳朵,他的世界里没有缤纷色彩,却有各色悦耳的音乐,他生活在一间廉价的平房里,却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双可爱的儿女。 他以为,爱是永恒的,心是不变的,幸福是永远的,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的。 一张白纸撕裂了曾经所有美好的幻想,美丽的妻儿带走了儿女,他无力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悦耳的音乐破碎了,耳畔萦绕的,是痛彻心扉的碎心之音,他无神的眼睛里是晶莹的泪光,他自嘲地笑笑。势力,是太多人的本性。 廉价的出租屋里少了妻子烧火做饭的叮当声,少了儿子学语的咿呀声,少了女儿的一声声呼唤,“爸爸”。自从他失了视觉后,他的世界里就多了各色的声音,可现在,死寂如夜,那么绝望,好比窒息。 他对儿女的思恋随着日子的推移一点一点加深,他试着联系妻子,有一天接通了,冷冰冰的回答像是极地里的冰刺,深深扎入满目疮痍的心脏,融化在血液里,是阵阵刺骨的冰凉。 泪水夺眶,他决定,他要一个人找回自己的女儿,就像小时候找回自己遗失的猫。他摸索,眼前是一片浓郁的黑暗,一路上起起跌跌,他忍受着过往行人的冷嘲热讽,他想,自己终于就要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繁华的都市,喧闹而污浊。他挪着步子,步伐笨拙得很想受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他终于到了女儿就读的幼儿园,站在哪里,他像一尊微笑的冰雕。时间渐逝,现在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女儿亲昵的呼唤。 他无法看见,他曾经的妻子就站在离他不足十米远的地方,而他可爱的女儿正被她的母亲死死地捂住嘴巴。 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心里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要让男人消失,永远不会在女儿、儿子和自己的生活里再次出现。她快步地走近,男人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或许他正想象着自己可爱的女儿正用她甜美的嗓音一遍遍地喊着爸爸。 女人大力地推了一把,他失了重心,身子径直地倒在马路中央,路口那头,一辆轿车正飞速驶来...... 小女孩挣开那支捂住嘴巴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爸爸。 男人听见了那一声呼唤,没错,那正是自己的女儿,他努力地挺直了身子,寻觅那呼喊的声源。 疾驰的汽车无情地撞击他单薄的身子,他高高地飞起,似乎忘却了疼痛,脸上依旧是一抹甜蜜的微笑,动了动嘴唇,他说出了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名字,“玉儿。” 前奏5 往往,天堂与地狱仅有一墙之隔,低低的矮墙,一面洁如雪,另一面则写着污浊不堪的文字,天使在天堂里低低地吟诵着《圣经》,魔鬼在地狱里高亢地唱诵着亡曲。 他策划了一场自诩天衣无缝的谋杀,仇恨让他跃过矮墙,化身为地狱里的魔鬼,残忍而情冷血。 复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邪恶的洗礼早已让他忘却了时间的概念,他发誓,一定要惩罚所有罪与孽的承载者,他以为,他是匡扶正义的清道夫,然而,他一直都是错的,当血液溅满鞋面的那一刻起,他的双手就已经成了魔鬼行使罪孽的屠刀,他非但不是他以为的清道夫,反而是他仇恨的罪孽者。 那么多年的寻找与追逐,他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赌场里找到了那个给予他毕生仇恨和杀人决心的匪徒,是他让自己亲眼看见双亲的鲜血一点一滴地汇成一起,是他让自己原来富裕的生活变得穷困,也是他让自己最终明白仇恨的真谛。 年仅十六岁的他,失了双亲等于失了一切,除了那座豪宅,他一无所有,后来,那座宅子他也失去了,变成一张张红彤彤的钞票落入亲眷们的口袋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人性的可怕,贪婪、势利、自私、狂妄,每一个字眼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稚子之心一点一点失了温度,到了最后,竟然冷如寒铁,硬如磐石。在他离开宅子的第一个夜晚,他杀死了那个曾经生活在温室里的他,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陌生人,他不会微笑,杀伐决断,仇恨将他彻底打造成一台冰冷的复仇机器。 六年来,他不断逃亡,每杀死一名恶人,他都需要更换一次居所,他已记不清有多少人在他的刀下丧生,他只知道这次持续了六年的屠杀终于到了完结的一日,他甚至没有做任何打算,也许继续逃亡,也行被锁进监狱,等候枪决,但,这些都只是复仇完成后才该考虑的问题了,他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全身而退,如何避人耳目,不过,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他以警察的身份遣走了匪徒的邻居,当然,全程他戴着口罩,没有人能够留下他的任何影像资料,他不敢有任何的纰漏,失败则会落入无底的深渊,被恐惧层层包围。 在确保万无一失后,**轰开了那扇坚固的铁门,长刀出鞘,泛着凛冽的寒光,在客厅的沙发,他找到了那个男人,没错,是那张脸无疑,原来,他也有妻子,也有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忍心摧毁别人的家庭,让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缓缓地揭下口罩,他看见,匪徒的眼睛快速地闪过一丝慌张,他冷笑,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 匪徒当然知道,六年前,一事无成的他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为了养活年仅两岁的儿子,深夜,他偷偷地潜入一座豪宅,却不料被屋中女主人发现,为了罪行不被揭露,惊慌失措的他想起来腰间佩戴的水果刀,于是,他杀死了女主人,闻讯赶来的男主人也被他一刀捅死,无意间,他瞟见了客厅里的一张全家福,除了被他杀死的两人之外,还有一位年纪在十六七之间的男孩,这让他不禁想起妻子臂弯下睡着的自己的儿子,他快速地洗劫了这座豪宅,然后匆匆地离去,却不知,床底下有一个男孩目睹了这一切。 虽然六年已过,但是岁月并没有在男孩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匪徒一直相信报应轮回,这一次,他的报应到了。 刀刃滑过匪徒的脖颈,鲜血像是涌泉,染红了白色的衬衫,“爸爸!”匪徒的儿子歇斯底里地大喊,那么愤怒,也那么绝望,就像六年前的自己,然而,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他的儿子仍然无所畏惧地嘶吼,咆哮这冷血的尘世,而自己却懦弱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再也无法挽回。 所以,之后他变得残忍,变得冷血,仇恨的火焰再也没有在他的瞳孔里消失。 他坐在客厅里发呆,匪徒一家的尸体开始渐渐冰凉,六年了,他终于完成了复仇,他终于可以酣畅淋离地大笑,可是他不想,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六年以来的所作所为与匪徒又有何异,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最仇恨的一类人。 他合上了那柄长刀,也许再也不会拔出,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继续逃亡,消磨时日,等候死亡。 前奏6 仇恨在都市里穿梭,就像划开夜幕的星辰,在浓郁的夜色里极其刺目;仇恨也似窗户上的水滴,一点一滴的汇聚成一团,最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大厦里亮着唯一的一盏灯,现在是凌晨三点,居民在静谧里安静地沉睡。 他的眼睛红得似血,藏着一头獠牙毕露的野兽,牙齿锋利得像刺刀,沾染敌人的鲜血。房间里散落着稿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斑驳的脚印,现在,他仍能回忆起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总一副丑陋的嘴脸,怒火燃烧了他对老总仅存的一丝尊重,仇恨钻进了胸腔里空虚的心脏,三个月的心血被人当作垃圾一般无情地践踏、唾弃,理智被黑暗埋汰。 人格、尊严在金钱、权利面前,既渺小又可笑,通往成功的道路是质疑和嘲笑并存的,坚定的人注定得到收获,迷离的人被仇恨吞噬,也许失了理智而杀人,也许再不轻易尝试努力,懦弱地蜷缩在墙角。 他成了前者,他失了理智,他想要杀人,杀死那个趾高气昂的胖子,看着他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小说,那一定是个刺激的过程,他的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他的瞳孔里接连放映着刺刀割开胖子皮肉的一幕,他低低地冷笑,幻想总是那么美好,现实需靠双手实现,他等着,有朝一日亲手合上胖子的棺材盖。 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胖子的一举一动,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过程,他这么想着,或许应该找找更能逗乐自己的游戏,于是,他的心里涌现出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胖子渐渐察觉到一双监视的眼睛,他总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充满了恶意,这令他不得不开始重视,然而他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可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令人生疑,每一个寂寞的黑夜,他都在噩梦中惊醒,汗湿枕巾。胖子心灵愈发地不安,他换了居所,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臃肿的企鹅,行人总是用古怪的眼光打量着他。 望远镜下的那双眼睛渐渐有了笑意,他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一步,接下来是制造恐慌,彻底攻破胖子的心理防线,他要让自己受到的屈辱一点一点加持在胖子身上,要让胖子好好品尝恐惧带来的绝望。 胖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连续数夜都没有入眠了,发生在他身边的一系列离奇的事让他意识到,的确有一个人时刻关注着他,这种关注是致命的,窗户上总是有人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咒毒的语言,门口总是摆放着黑猫的残肢,绝望融入他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令他身心俱疲,辞了工作,胖子无力地瘫倒在橡木地板,他明白,正是自己骄纵的工作态度导致今天这般局面的产生,所以他决定做出一些改变,退出原来的行当,重新开始一份崭新的生活。 游戏是时候结束了,沉抑的葬曲奏响,刀的蜂鸣,血的沸腾,嗤笑、咆哮,声声不绝,就像起伏不定的潮水,时而汹涌澎湃,时而萎靡不振,变幻无穷。葬曲演绎到了**,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最后以雄浑结束。 胖子现在看向他的眼神掺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不屑、冷漠、淡视,更令他坚定了杀人的决心,刀出鞘的一瞬间,他释放了囚禁在牢笼里的野兽,循着血腥,将眼前的猎物撕个粉碎。 刀锋没入,鲜血一点一滴地渗进白色的纸张,那是一部凝聚了心血的小说,它曾被人踏于足下,给予它可憎的侮辱,它的主人现在正一寸寸地把刀子刺入腥红的皮肉,直到那个再没有了呼吸。 恐惧、不安如潮水一般袭来,没错,他杀了人,地板上的尸体,掌心里的鲜血,这些都是无法抹杀的证据。 他享受了手刃仇敌的快感,事后却不得不承受恶魔降下的惩罚。 黑色云层就像是受到召唤一般汇成一起 那是一张恶魔狞笑的脸庞。 前奏7 午夜的巷道总是透着一股诡秘的气息,渗入骨髓的冰凉,一双泛着刀光的眼睛,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贪婪地注目在某张美丽的面孔,回忆起某段痛苦的记忆,他的拳头攥紧,手边是磨得锃亮的匕首,这里没有光,只有影。 他的心空落落的,某些重要的部分遗失了,刚刚在脑海里闪掠过的记忆片段,为什么会这么模糊?又为什么会令一阵刺痛快速地掠过自己的心脏?下意识地,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还有,为什么刚才那张脸庞那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是个故人。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皮鞋在路面上轻微地敲击,女人也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呼吸,她是那张美丽面孔的主人,也是他解开谜团的唯一突破点。他现在可以确定,因为某次事故,他失了记忆,却总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在眼帘挥之不去。看来,这人在自己的心里有着不小的地位,一个女人,难道是自己的母亲?又或者,是自己的妻子、女儿? 那个女人的脸颊上是显而易见的惊惧恐慌,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见地狱里哀嚎的恶魔,他是个幽灵,没有人能够在那次事故中生还,所有知情者都去了天国,然而这不可思议之事却真实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不得不相信,的确有人逃脱了死神的收割。 他的眼神里是迷茫和空洞,手中的匕首架在女人的脖颈上,微微战粟,突然,他注意到了女人胸前的天鹅挂饰,枷锁被破开,尘封的记忆就像源源不绝的江水涌入大脑,眼帘里模糊的影子密密地重合在一起,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庞,她甜蜜地微笑,原本,她是能够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而他却因为一己之私,提前将她送入了冰冷的坟墓。 失而复得的记忆让他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让他解答了一切的疑问。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目的只是为了夺得男人丰富的财产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布置精良的陷阱,只等着愚蠢的猎物踏入,他相信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番毫无根据的谎言,竟怀疑创业时一心一意追随自己的,鼓励自己,相信自己的妻子,两人的婚姻出现了裂痕,之后,这个恶毒的女人导演了一出出好戏,更令他对这个女人满嘴的谎言深信不疑,婚姻最后彻底地决裂,妻子对他只感到一阵阵失望,看着女人一副得意小人的嘴脸,她恨不得冲上前把她撕个粉碎,他就像被她操纵的木偶,偌大的资产一息之间全部流入她的口袋,她的目的达到了,男人失去了本有的价值,被一脚踹入肮脏的垃圾堆内。 女人安排了两场车祸,她要让男人和他的妻子永远无法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只是她没想到男人侥幸地逃过了一死,不过失了记忆。他遗忘了太多太多,只是陪伴他一路走来,跌宕起伏,荆棘密林的妻子他一直都没有忘掉。 然而却是自己的愚蠢的行为亲手将她退离了自己的身边,造就了她的死亡。他的刀尖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滞,直直地刺入女人的咽喉,她剧烈地挣扎,努力地想要叫喊,她想,至少要将这个男人送进监狱,不过她做不到,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最后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她诅咒他会遭遇更为凄惨的下场,临死,她没有一点忏悔,死有余辜。 无力地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他的眼睛里涌出咸涩的泪水,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幕幕曾经美好的日子,从相识到相恋,之后毕业了,妻子依然义无反顾地拿出所有存款帮助自己创业,后来有了成功,有了经济基础,两人结了婚,五年来,恩爱如故,直到那个恶毒的女人携着她的阴谋而来,怀疑,猜忌,爱情是一颗易碎的玻璃球,经受不了轮番进攻。 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没能看破那个女人的阴谋,没能相信自己的妻子,一切的一切,真是该死。 该死的怀疑,该死的猜忌,该死的阴谋,该死的女人,还有,该死的自己。 前奏8 人的心理是很难去揣度的,可是有的人可以,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谈吐都能成为判断他人心理的凭据,这种人,是可怕的。 医生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女人的手指焦虑不安地敲击着书案,她的眉头紧皱着,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丈夫的种种恶行,似乎在她眼里,丈夫不是丈夫,而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恶魔,最后,女人补充了一句,她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一场闹剧,结果注定是悲剧收场。医生静静地听着女人述说,直到女人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帷幕,他的眼睛才快速地闪过一道凶戾的光。 婚姻对每一个人的定义都不同,有的人认为,婚姻是爱情的结晶,它意味着两人的生活将一如既往的恩爱,而有的人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两个相爱的人一旦结婚,生活的不如意,经济的负担会吧爱情一点一点送入冰冷的坟墓。 医生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他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的妻子,妻子的无能,妻子的懒惰,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甚至找不到另一个优点,婚后,沉重的经济负担让两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无休止的争吵,互相埋怨,最后,曲终人散,一段本应美好的婚姻就此终结。 从那以后,他以为,婚姻只是一种骗人的把戏,永远没有真挚的婚姻,双方都怀着一个龌蹉的理由而结婚,一旦谎言被戳破,婚姻就会步入绝境,走到尽头。 女人从昏迷中醒来,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的口腔里满是异味,一块肮脏的抹布塞在她的嘴里,麻绳把她结结实实地捆着,呜咽着发出求救,像微弱的虫鸣。 铁门被人大力地推开,门外也是一片浓郁的夜色,医生看着满脸写满了害怕的女人,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冷笑。 开了灯,这是一间杂乱的杂货间,医生的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的眼睛阴沉而深邃,女人看见了他,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医生扔掉两指间夹着的香烟,鼻孔里喷出浓郁的青烟,他癫狂地大笑,“我真是搞不懂,想你们这样的女人,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个世界。” 他獠牙毕露,表情狰狞,“你们都应该去死!活着!你们有什么资格活着!” 女人更害怕了,医生弯曲的手指似乎有一种异样的魔力,令人倍感恐惧,脚步声响起,每一声都像是沉重的铁锤,大力地敲击脆弱的心脏,女人的眼睛圆睁,想一颗饱满的荔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死死地咬住嘴里的抹布,不在乎它是否肮脏,用力地喘息,试图平静胸腔里躁动的心脏。 医生读出了女人内心的恐惧,他的笑容更加夸张,“害怕了吧,你们女人只会埋怨丈夫的过失,可曾有片刻反省自己的问题!婚姻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是一场儿戏!无论我们男人付出多少真心,你们都只权当无所谓,你们根本不配拥有婚姻,哦,不,我说错了,你们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我要做的,就是杀光你们这些可恶的女人。” 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相片,相片上女人的笑容如阳光一样明媚,“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同你一样,是个让我厌恶的女人,在我们短暂的婚姻里,她每天都喋喋不休地述说着我的种种不对,我们的婚姻最后决裂了,哦,对了,我还得补充一点,我已经亲手送她下了地狱,很遗憾,我必须得告诉你,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哦。” “绝望吧!痛苦吧!你的死只会让我感到更加强烈的快感。”医生用力地扼住女人的脖子,女人奋力挣扎,仍无济于事,她满脸通红,极度的缺氧让她几近昏厥,医生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嘴角那抹邪恶的冷笑,她铭记于心,眼前终于只剩下一片漆黑。 她的瞳孔已经扩散,死了。 医生想酣畅淋漓地大笑,可是做不到,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找到了太多妻子的倒影,他仍能回忆起妻子临死前留给世间的最后一个眼神,是怨恨,是遗憾,也是愤怒。 不过又怎样,只会埋怨,不懂反省的女人有何资格获得婚姻,痛苦地死去才是她们的唯一归宿。 医生的眼睛里又涌出杀人的狂热。 恶魔在地狱里静静地观察着人们犯下的罪行,一宗宗,一件件,均是不可饶恕。 于是,他决定,惩罚,开始! 葬曲的奏响(1)许默篇 许默奔跑在无止的黑暗里,他兴奋,他狂喜,同时他也害怕,也恐惧,有一个人长久地沉眠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的身体冰凉,两目禁闭,他永远不会苏醒,而他的财富全部流入许默的口袋里,那是一笔八十万的奖金,也是许默杀人的缘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至于所谓朋友之间坚如磐石的友谊其实就如尘封的纸张,一碰就会化为灰烬,巨额财富下的诱惑,只会让情义变得渺小而可笑,这个世界上能够养活自己的,只有自己,能够付之百分之百的信任的,也只有自己。 终于见到了光明,许默想,或许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足这条幽深的小巷,八十万,以后足够自己远走高飞,重新开展一份崭新的生活,至于那具僵硬的尸体,再浓重的墨彩都会被时光涤荡得无影无踪,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新居,安逸地静待时光沙漏一点点走过。 幽深的巷子里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像黄昏下的老人感叹时光易逝,如海潮一般的悲伤,许默猛地回头,他想找到那叹息的声源,巷子只以他走过的黑暗回应,那声叹息分明就是几小时前被他杀死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不!这绝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停止的心跳,绝迹的呼吸,扩散的瞳孔昭示了他的死亡。 那么,在巷子里发出叹息声的,会是什么?许默想到了这个最为可怕的疑问。 说不定,也行是自己的幻觉,已死的人怎么可能复生,看来是自己的神经过度紧张了,死者复生,那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他的目光停留在巷口,雨水不停地打落在他的肩头,冰冷一点点沁入心脏,这个昏黑的世界里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没有光,黑暗笼罩着,沉抑渴望被打破。 电话铃声刺破了沉抑,屏幕的微光映亮了许默的瞳孔,这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充斥着疑问,他不想接听这个神秘的电话,但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摁下了接听键,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出了声音:“你好,许默先生。” “你好,请问你是?”许默的声音是颤抖的,叹息声给了他长久的恐惧。 “我叫devil(恶魔),你选错了自己的命运,我的职责只是来告知你而已。”devil?真是个古怪的名字,还有什么选错了自己的命运,真是可笑,命运若是存在,人生既没有了意义,一切的劳苦奔波都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devil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吃药了。”许默挂断了电话,现在,他只想快步逃离这个不详的小巷。 “命运不是注定的,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将旧的命运抹杀,谱写出一条新的命运,从你杀死那个男人开始,你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devil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许默吓了一跳,同时他想到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杀了人,难道这个自称devil的男人目睹了自己杀人的全部过程,这个人,绝不能放任他活着。 “你胡说些什么!我警告你,你要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长久的沉默,许默甚至以为电话又一次挂断,不过,通话仍在继续,他有些不耐烦了,“喂,我说,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次警告你,别说一些毫无凭据的胡话。” 回答许默的,是一段几分钟的视频,视频里的内容让许默倍感恐惧,一个男人将手中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刺进另一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的胸腔,空气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血花,许默从未想过,当某一日 自己杀人的情景被还原后,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恐惧。 “只要做过一件事,就总会留下一些不灭的痕迹,做了错事就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我们信奉的法则,不要不相信命运,它一直操纵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人生。”当一个人犯下的罪行一点点浮出水面,当事人的内心就会被恐惧填满,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掩埋,甚至愿意犯下另一宗罪行,罪行再次被揭开,当事人则又会犯下另一宗罪行,如此循环,直至生命走向完结的一日。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进了监狱,那八十万我可以分文不索地给你,只求你不要报警。”许默在电话里焦急地大喊,那个自称devil的男人掌握着他杀人最有力的证据,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送进监狱,进了监狱,人生就此毁灭,嘲笑、讥讽、冷眼、谩骂会铺天盖地地袭来,自卑会吞没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我对你的金钱不屑一顾,我说过,你选错了自己的命运,如果你没有杀死那个男人,没有受到金钱的引诱,你会安稳地度过余生,可惜,你重新改写了它。”如坠冰窟,阵阵冰凉让许默的四肢僵硬,他在想,这个被自己改写的命运结局如何?“你已经背负了罪孽,命运的丝线已经注定,惩罚即将降临,逃脱只是徒劳,好好享受你余下的人生吧,时间留给你的不多。” “就算真的存在惩罚,也不会是由你执行,至少,有了口袋里的八十万,我可以远走高飞,你有我杀人的证据又怎样,只要我能够逃到一个无人认识我的角落里,警察也拿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你贪图的是什么,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再见了,devil先生。”许默砸碎了手机,小巷重归宁静,他深呼吸了几口,现在他要策划一场没有时限的逃亡,尝试着将重见天日的罪行重新填埋。 许默第一次发觉这条小街如此漫长,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显得缓慢,不知不觉中,许默已经离小巷越来越远了,同时,他也不得不同过去安定的生活告别,用一生来逃避惩罚,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流浪在陌生的角落,这种生活,让人害怕。 这是一件简陋的小屋,陈列着古老的家具,灰尘铺满了地板,灯打不开,因为他很久没有缴电费了,穷困潦倒的生活同样令人心生恐惧,这种生活一直延续了很多年,已经够了,更令许默坚信,有了钞票,等同于拥有这个人生,金钱,财权才是生存的王道。 许默瘫软在沙发上,他的手触到了什么坚硬的物品,是金属冰凉的触感,那是一部手机,十几分钟前,它四分五裂,肆意散落在空旷的草地,而现在它完好无损 静静地卧在满是污垢的沙发。 许默不敢相信,他把手机拿起来确认,没错,是自己的手机,每一条刻痕都保留着,没有人能够在十几分钟内将一部四分五裂的手机还原如初,除了恶魔,他拥有神秘而可怕的能力。 屏幕亮了,原因是一条讯息: “许默先生,很遗憾地告知你,你的罪孽无法饶恕,我会在“谜之悼亡”等你,有必要提醒你,我的手里掌握着那段视频,只要它落入警方手中,你的逃亡就显得毫无意义 看完这则讯息就赶紧出发吧,我说过,时间留给你的不多。 发件人:devil ” 葬曲的奏响(2)周子峰篇 周子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汗水大滴大滴地滑落,他的面色满是惶恐,口袋里的支票就像燃烧的焦炭炙烤着心脏,焦虑的情绪百般萦绕,他觉得他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利欲熏心让人踏上一条不归之路,为了金钱,背信弃义,抛弃道德。 他原是一名宅心仁厚的心脏科医生,权力的压迫,财富的或缺,百般压力似千斤巨石,令人艰于呼吸,尊严屡遭践踏。 杀戮创造财富,财富由尸骨堆积,就像食尸鬼,只有啃噬别人的尸骨才得以生存,残忍是种生存的技能,所谓的善良,可笑。 那个女人是无辜的,他的脑海里不停重复,罪恶感油然而生,另一秒,他又说,弱小是种原罪,力量、残忍才是生存的法则。 这些情绪不间歇地摧残着周子峰的神经,他无法解释,当一条鲜活的生命从他的指缝流走,心脏呈现在他眼前时,那种兴奋,畅快感从何而来,以至于当他癫狂,让他大笑。 这个不见光的社会足够把一个心怀善良的人逼疯,然后让残忍一点点腐蚀心脏。 他剖开了那个女人的胸腔,取走了鲜活的心脏,现在它落入了一个富商的手中,被安置在富商小女儿的胸膛里,而他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却不得不跟医生这个职业永别,一个医生,他的心脏里容不下一丝罪孽,因为,医生拥有神圣的天职。 他想要逃走,改名换姓,十年,二十年,或是一生,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抹除,娶妻生子,另谋职业,过平凡的日子,埋葬真实的回忆。 周子峰曾想过赎罪,他知道,那个女人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如今支离破碎,他希望能用金钱弥补这个家庭心灵的创伤,只不过担心警察会循着这条线索将逃逸的他抓捕归案,为了保障余生不在监狱中度过,他宁愿选择让罪恶侵蚀良知。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已经患上了精神疾病,脑海杂糅的思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一种难忍的痛苦在他的四肢游走。 而现在,思维告诉他,必须逃走,别无选择,所以他玩命似的狂奔,只求能够早点登上飞机,离开这座带给他痛苦记忆的城市。 可惜,他绝不可能如愿,当恶魔锁定一宗罪孽,逃走就成了徒劳,罪孽就像影子,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你的移动,没有人能够将之抹杀。 一个***在楼梯的拐口,他拦住了周子峰逃走唯一的路径,他的身影半掩在黑暗里,脸庞也隐没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在这条狭窄的楼梯蔓延,然后传入周子峰的耳朵:“你好,周子峰先生,终于见到了你的本尊,拿着行李,是想要逃走吗?” 周子峰心虚地将沉重的行李藏匿在身后,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有,我为什么要逃走,还有,请问,我们认识吗?” “不,我们当然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devil,然后,让我来解答你为什么逃走。”devil故作神秘地停顿了几秒后,缓缓开口,“因为你在逃避良心的谴责,我来给你讲述一个故事吧,有一个心脏科医生,他曾乐善好施,心怀仁爱,希望每一个他经手的病人能够早日痊愈康复,虽然这个职业无法带来丰富的收入,他仍将它视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热爱着,这种现状是在某一天被打破的,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了一例心脏手术的失败,据查证,手术失败的责任应该由医生一人承担,因此,这个医生不得不承受巨大的赔偿,医生是无力承担这些高额赔偿的,他为此苦恼,没过几天,一位富豪找到了这名医生,富豪说,他能够赔偿意思需要承担的所有损失,代价是一枚心脏,原来,富豪的小女儿患上了一种罕见的心脏病,这座城市里,总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心脏可以救活他的女儿,医生曾经几度犹豫,他觉得自己的天职是救人,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杀人,但是他真的无力偿还损失,几经挣扎,他答应了富豪的要求。医生找到那个女人,把她绑架,在一间陈旧的手术室里,他取走了那个女人的心脏,并为富豪的小女儿安排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富豪照约为医生赔偿了一切损失,并给了他一笔钱,帮助他远走高飞,就在刚才,这位医生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心急如焚地奔跑,只求争分夺秒地离开,我说的对吗,周子峰医生?” 这曾经是一个被埋葬的秘密,现在被一个神秘的男人毫无停滞地口述,周子峰觉得自己就像一座石膏像,正在一寸寸地开裂,他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被深埋的秘密也会被人发掘,公众于世,这个男人似乎无所不知,能够将这个秘密的一切细节完完整整地叙述。 许久都没了声音,狭窄的楼道里,周子峰停止了一切行动,他冷冷地注视着devil藏在黑暗中的脸颊,目光锐利如刀,又如此的森冷。 杀戮也是一种欲望,它操纵着人类的心智,控制着人类将手里的屠刀扎入心脏深处。 人类的口袋里怀揣着无数虚伪的面具,在不同的环境里戴上它,面具上挂着伪善的笑容,实际他不停地诅咒眼前不利的一切毁灭,很少有人能够保证纯洁、善良的本心不被玷污。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够知道我的详细资料。”周子峰的声音透着彻入骨骼的冰凉,“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不如考虑去当一名作家,而不是在这里行骗,你以为编一个医生杀人的故事,我就会受到威胁,你可真是天真,如果你能够拿出证据,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devil,这就是我的名字,至于你索要的证据,我想,还是由她亲手交给你比较好,因为,这个故事她才是主角。” devil在周子峰眼前消失,就像是一个真实的魔术,就像一缕烟在空气中弥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婀娜的身姿,声控灯亮了,眼前的一幕让周子峰瘫软倒地,鲜血漫过了他的视野,这是一个噩梦,真实的噩梦。 那个女人站在devil曾站在的那个位置上,她的嘴角流出鲜血,胸腔空空如也,一切和自己刚刚杀死她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周身充满了生气,鲜血和没有心脏的胸腔显得格格不入。 “你好,周子峰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女人说,“没想到,我的心脏竟然能够为你带来如此巨大的收益,你很欣喜吧!可是你杀死了一名无辜的路人,我很好奇,难道你就没有受到一点点良心谴责,又或者你根本没有良心。” “不如让我像你一样,剖开你的胸腔,找找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对不起,对不起,杀了你我也很内疚,我也想过要去补偿,可是,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一辈子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我也是有苦衷的,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我保证,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我保证。” “我原谅你,谁来偿还我的生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不得好死!” 女人也消失了,楼道里一片寂静,周子峰的手心里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汗水将它浸透: “周子峰先生,相信我给出的证据让你感到满意,你说你害怕一辈子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会在“谜之悼亡”里等你,到时候你可以亲手销毁我掌握的所有关于你的证据,看完这则讯息就赶紧出发吧,时间留给你的不多。 发件人:devil” 葬曲的奏响(3)姜鑫篇 谁也无法将爱情二字阐述清楚,每个时代,每种人给出的答案不同,诗人说,爱情是一辈子的长相厮守;艺术家说,爱情是一种这世间存在的最美丽的风景;普通人说,爱情是平凡,两个相爱的人的心里都记挂着彼此;权贵者说,没有爱情,只有短瞬间畅快的玩乐,之后就会冷淡。 而姜鑫觉得,她想要的爱情,不过是简单而平凡,她爱的人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别无二心,尽管没有富裕的生活,但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没有金钱的玷污。 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将她爱的人一步步逼入狭窄的角落,爱情总会在时间的流逝里成为一片片凋零的落叶。 男人就这么一直伏在地板,他的眼睛看不到一丝色彩,他的耳朵听不到一点声音,凝固的血沉睡在没有温度的血管,他的思维结束了,大脑一点点枯萎,玻璃碎片刺入僵硬的尸体,致命的毒药仍在噬咬内脏,万幸的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尸体是不存在任何感观的。 姜鑫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男人的脸庞,试图帮助他闭上圆睁的眼睛,几经尝试后,女人放弃了,男人潜意识里的仇恨仍然没有熄灭,如果男人活着,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这个屡屡纠缠的女人,可是他不能,死去的人是无权管辖生人的一切事务的,生活在坟墓,只有黑暗为伴。 姜鑫认为她无罪,是他,那个男人,背叛了真挚的爱情,爱上了另一个可恶的女人,过去种种美好的回忆都已经化成灰烬,男人以为他烧掉了与姜鑫有关的一切,其实,当灰烬消失在清风,他的生命就开始了倒数。 爱情终于成了一颗毒药,结束了他没有把握住的花季年华。 姜鑫觉得她现在好孤独,男人抛弃了她,这种被抛弃的滋味是苦涩的,就像喝下一杯高浓的黑咖啡。 自私的爱情终于降下了苦果,徒留她一个人独自品尝,另外,罪与孽的惩罚悄悄靠近,这个孤独的女人不得不迎接新的噩梦,为她杀人的代价付出代价。 空气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摩擦声,浓郁黑色的气雾,行程后不久就散去,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在姜鑫面前,他来得悄无声息,看不见脸颊,室内室外都被浓郁的夜色笼罩,只有一束薄弱朦胧的月光让姜鑫知晓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了这间房子,不过,她对此已经毫不介意了,甚至没有兴趣去主动询问。 “你好,姜鑫小姐,初次见面,我叫devil,很遗憾,这次来访我携着一个目的而来。”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凉,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恶魔吗?你是来惩罚我的吗?”姜鑫抬起头,脸色憔悴,美丽的大眼睛现在泛着红肿,双颊残留着尚未干涸的泪痕,“那你说说,我和地板上的男人谁的罪孽梗深重一些,谁又应该接受惩罚?难道就因为我杀死了一个该死的负心的男人,就要接受你的惩罚吗!?” devil蹲下身,伸出右手帮助男人闭上了久久不肯关闭的眼睛,“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自由的爱情,却被一个自私而残忍的女人杀害了,更可笑的是,那个自私的女人如今仍然把一切罪责归咎于他的身上,却从不反省,造成现状的,究竟是谁。” “自私?对,没错,我的确自私,我只是想让我爱的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女人声嘶力竭地咆哮,“我管你什么恶魔,你都无权管辖人间的一切事务,乖乖地滚回地狱,这里,是你不能踏足的界域,你会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愚蠢的蝼蚁竟然有胆识指责恶魔的过失,可笑至极,“姜鑫小姐,没有必要如此大声地指责我,我并不是如你所说的来实施惩罚,我想送你一张请柬,至于是否光临,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希望你能考虑明白后再向我答复,另外,我这里有点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devil从黑色的宽大的斗篷里取出一张白色的请柬,还有一部黑色的手机,它们被一并交托在姜鑫的手里。 姜鑫感觉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恼火,她认为,恶魔在无情地嘲笑她,于是,她大声地呵斥道:“什么意思!你当我是傻子吗?给我一张废纸,一部破手机,”她扬了扬手里的请柬,“这是什么请柬,地狱一日游?恶魔先生,你脑子没病吧,谁会愚蠢到去地狱参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谁都和你一样白痴吗?”语气里是十足的嘲讽。 “姜鑫小姐,你还是看看我给你的手机后再想想赴不赴这场的地狱的宴会吧,你一定会答应的。”devil的身影消失在夜幕。 命运已经篡改,最后的结局也已经注定,不过时间流逝得缓慢,罪孽会随着时间长河的轨迹渐渐浓郁,恶魔的职责就是阻止罪孽的滋长,提前结束罪人的生命,施行惩罚,警戒世人,让罪孽彻底根除。 这不可能实现,罪孽不可能被根除,它永远立根于人类的心脏,人心是永生的,所以罪与孽也是永生的,最可怕的不是恶魔,最可怕的是一颗充斥罪孽的人心,在社会上,它是一颗收缩自如难以拔除的毒瘤。 姜鑫想要撕掉这张白色的请柬,她固执地以为,无论手机里有什么内容,她都不会准允自己前去,可是,把这张请柬亲自交托给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恶魔,在西方国家,它名为撒旦,被描述成十恶不赦的行刑者,它才是罪恶的始作俑者,地狱领主,可惜,世人是愚昧的,恶魔为上帝服务,他清除罪恶,把人间建设成无欲的天堂。 “只是看看而已,应该没有大碍吧,就算真的去地狱,也无所谓了,反正真正该死的,是那个男人。”姜鑫喃喃自语,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部黑色的手机。 终于,她摁亮了屏幕,不过,手机里面空无一物,姜鑫轻蔑的笑了,“果然是个骗子,还玩这么多的把戏。”她扔掉手中的手机,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鑫,别来无恙啊。”男人的声音闯入了这个宁静的黑夜,那部摔在地板上的手机,屏幕发出了微弱的光,男人的脸庞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屏幕。 姜鑫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是不可能出现在世界上的,可是他出现了,违背了常理,尸体只会在乌漆色的棺材里腐烂,它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 很惊讶吗?能在人间听到我的声音,你是觉得幸福,还是害怕呢?”姜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她匆忙地捡起那部刚刚脱手的手机,男人看见姜鑫惶恐的表情,嘴角拉出微笑的弧度,“刚刚哭过吗?眼睛怎么这么红肿,你是为我的死流泪吗?” 姜鑫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于是,男人自顾自地讲话,对他而言,能够欣赏这个女人害怕的神情,就是最大的满足,“看看我的周围,一片黑暗,见不到一点光线,这种孤独你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你还活着,只有生活在地狱里的亡魂,才能真正地阐明孤独二字的含义,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呼吸,时间在这里永恒,这才是最可怕的折磨,谁也无法忍受,也不愿忍受,可是你让我品尝到了,我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仇恨你呢?”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为什么要背叛,都是你活该!你活该!”自私终于吞没了姜鑫最后一丝理智,她不顾形象地咆哮,像个疯子。 “背叛?不过我庆幸自己死了,不用再像个犯人似的活在封闭的空间,一举一动都被周密地监视着。而你,准备迎接恶魔的惩罚吧,我在地狱等你。”男人的脸庞消失了,和身着黑色斗篷的恶魔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姜鑫的目光呆滞,她终于愿意打开那封白色的请柬: “姜鑫小姐,欢迎阅览这封来自地狱的请帖 ,我诚恳地邀请你来“谜之悼亡”一叙,相信你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对于你失去爱人的一事,我深感遗憾,也许你想要继续你普通的生活,我可以帮助你,希望你早日做出选择,时间留给你的不多。 发件人:devil” 葬曲的奏响(4)宁芷月篇 苍白的墙壁,苍白的病服,苍白的被褥,还有病床上小女孩苍白的脸庞,这个狭小的病房里处处泛着苍白,刺鼻的药水味,灼目耀眼的灯光,小女孩一反常态的不吵也不闹,呆呆地静坐着,如果你能贴近她的嘴唇,你就能听到她不停地念叨着“爸爸”。 宁芷月对自己下午的一番举措感到后悔,他觉得,成年人的时间里,他们的孩子永远是无罪的,尽管这个世界笼罩着欲望和邪恶,但在孩子们澄澈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是童话故事,每一个人都是主角,每一个人都有美好的结局,善良的小王子和美丽的小公主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每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它被世人记住的,永远都只是最幸福的那一瞬间,之后的故事却鲜有人知,这,一直都是世人公认的事实。 那个累赘般的男人死了,宁芷月记得,她曾经守护在他的病床,承诺过一辈子不离不弃。可惜,最终她食言了,凄苦的生活让她一点点抛弃了对他的爱恋,她厌烦了他的那双无神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用光了家里的积蓄,却仍然是黯淡无光,因为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女儿无法接受最优质的教育,之后,儿子的出生让这个承受了无数苦难的家庭承担了更巨大的债务,于是,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这份爱情的支柱垮塌了,他带着女儿和儿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在一个静谧的黄昏,男人在病床上睡着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细微的变化。 男人从睡梦中醒来,他很奇怪,竟没有听见女儿亲昵的呼唤,他在黑暗里摸索,碰倒了玻璃杯,锋利的碎片割开了手指,鲜血落到了地面,在阳光下蒸发,他莫名其妙地害怕,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他害怕它消失,他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东西消失。 当一件事情必然发生,挽留是无用的,所以,他选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为了女儿和儿子的将来,他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声音消失了,他失去了有关时间所有的概念,一个盲人,他永远不会在乎是白昼还是黑夜。他在床板上直挺挺地躺着,像一具干瘪的死尸,唯一活着的证明就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宁芷月以为,她的人生不会再和这个瞎眼的男人有着任何一点交集,直到有一天,她接到这个男人的电话,他苦苦哀求,希望能和女儿见上一面,听听女儿的声音,她不想拒绝,却不得不拒绝。男人已经失掉了做一个父亲的资格,因为他无法为自己的子女提供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她想。 妻子挂断了电话,她拒绝了他的请求,可是他却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为之努力。他拄着拐杖离开了家,走向险象迭生的街道,凭着记忆,他一步步逼近女儿就读的幼儿园,期间,他听到了无数嘲讽,很多人都只认识到社会华丽的面具,而他第一次直面看清了这个社会面具下丑陋的嘴脸。 宁芷月没有想到会再次和这个男人碰面,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见上女儿一面而赌上生命,他们的女儿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自己的爸爸拥抱,可是她的母亲制止了她的一切举动,包括声音,所以,她只能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爸爸的脸庞。 宁芷月不恨这个男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重归宁静的生活又一次被打破,所以,她萌生了杀人的念头,却没有考虑到之后的后果,她把女儿交托给一个金光闪闪的男人,玉儿对这个金光闪闪的男人感到陌生,她剧烈地挣扎,想要贴近爸爸的耳朵轻声呼唤,但是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宁芷月快步走近了他,他的脸上挂着许久都未曾出现的幸福的笑颜,宁芷月觉得很可惜,如果不是上帝收走了他健全的眼睛,生活会一如既往的幸福下去,但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如果,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存在必然性,就算时光可以倒流,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任何一件事的发生。 她伸出一只手,很轻松地把她推倒在行车道,那个金光闪闪的男人目瞪口呆,他难以接受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会做出杀人的举动,他匆忙地放下小女孩,手忙脚乱地离开。玉儿看见了那辆飞速驶来的红色轿车,她歇斯底里地喊着“爸爸”。 他终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努力地从地上爬起,他好恨眼前只看见黑暗,他好想能有片刻光明,让他能够牢牢地记住女儿粉嫩的脸颊,可惜,他只能记住女儿甜美的嗓音,不过,他知足了,女儿在他的心里至少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刺耳的刹车声如一柄快刀斩断了他所有的思绪,激烈的碰撞,疼痛,他失去了女儿,现在将失去生命,可悲的是,那个他一直爱着的女人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为了所谓的平静的生活。 “爸爸!爸爸!爸爸!!!”病床上的小女孩挥舞着四肢,她的脸色惶恐,眼泪一点一滴地划过脸颊,柜子上插着玫瑰花的花瓶被她舞动的手臂碰倒,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小女孩尖叫,她的脑海里一帧帧闪过父亲临死的画面,哭声更加凄惨。 医生将微量的镇静剂注入了她瘦弱的手臂,于是,像个安静的瓷娃娃,她睡着了,眼泪润湿了洁白的枕头。 “对不起,宁小姐,我们尽力了,孩子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这种创伤很难治愈,我们只能减少她发病的次数,在治疗期间,尽量注意避免让她再次受到刺激,她已经承受不了下一轮打击。”医生望着小女孩湿润的眼角,他为这个小女孩的遭遇感到同情。 宁芷月瘫倒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从秀丽的脸颊滑落,杀死男人是一个愚蠢而疯狂的举动,它让自己失了挚爱的女儿。 上帝从不许诺幸福,所以人间屡遭苦难,幸福的变得不幸,不幸的变得更加不幸,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千疮百孔,自从男人失去了健全的眼睛,不醒就一直笼罩着,这一刻达到了极点,宁芷月觉得绝望。 “你感到后悔,你的初衷是杀死那个累赘般的男人,和你的女儿儿子平静地生活,于是,你不顾一切地在女儿面前杀死了她的亲身父亲,如此巨大的刺激怎么会是一个孩童可以承受的,所以,是你残害了自己的女儿,你有不可饶恕的罪。”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脸庞,是阴影遮住了光明,“你好,宁芷月小姐,我叫DEVIL,A我想和你谈个条件,一个你不会拒绝的条件。” “不管你是谁,现在请你厉害!我想一个人安静,既然你知道我的女儿出了事故,那么你应该能够理解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现在的心情,请你体谅,请你离开!”宁芷月红着眼眶,大声呵斥着眼前这个看不清脸颊的男人,走廊的尽头空无一人,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不想先听听我的条件吗?我可以治愈你的女儿,只要收取一点点代价。”像一颗重磅**在脑海里爆炸,宁芷月猛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身形隐没在夜色的男人。 “请不要开这种顽劣的玩笑,先生,如果你想要钱,大可去欺骗那些身价过亿的富豪,而不是我们这帮平民百姓!”宁芷月觉得很愤怒,她不能忍受他人用自己精神失常的女儿行骗,“我再重申一遍,这位先生,请你离开!” “妈妈,”小女孩稚嫩的童音截断了宁芷月咆哮的余音,病床上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了,现在她正一步一步迫近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杀死爸爸,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魔鬼,你是一个害人的魔鬼,把我的爸爸还给我!把我的爸爸还给我!” “玉儿,你听妈妈解释,爸爸成了一个盲人,他无法给我们幸福,给不了我们财富,没有钱,你和弟弟就没有玩具了,你也上不了小学了,我们一家只能生活在那间低矮的出租屋里,这样的生活,我们都不想过下去,妈妈没有选择,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宁芷月搂紧了自己挚爱的女儿,轻抚她的头发,他害怕,再一次品尝到失去女儿的痛苦。 “你已经失掉了作为一个母亲的资格,因为你让自己的女儿失去了父亲,又亲手将她送进苍白的病房,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女儿正常的重返社会,就答应我的条件吧,DEVIL从不对人类撒谎。”宁芷月怀里的女儿消失了,她仍然在病床上沉睡,DEVIL在宁芷月的掌心留下了一张白色的卡纸: “宁芷月小姐,对于你女儿的遭遇,我倍感同情,所以我决定将她治愈,至于我索要的代价,我会在“谜之悼亡”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一定会让你的女儿康复,希望你能早点给我答复,时间留给你的不多。 发件人:DEVIL”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