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冰城研究生的冒险记事》 第零章写在冒险记事本首页的话 “浩然,你快拿啊。”“浩然,你还在想什么,按我们之前说的做啊。”“快啊,没有时间了,它就要追过来了。” 我听到了背后不断地传来金属碎裂的声音。而眼前,许多人正满脸焦急地冲着我不停地喊。 他们的样貌本来都很熟悉,但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似乎我从不曾见过他们。 在微弱的光亮中看着他们因极度慌乱而扭曲了的脸,我直感觉一阵阵的诡异。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阵强劲的阴风从背后刮来,那东西扑到了我们的身边。地面根本没法承受我们的重量,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裂纹随即出现,我们全都在一瞬间向下陷落。 我拼命地向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身边却空无一物,最终坠入了无限黑暗的深渊之中…… 我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尽管是趴在桌子上,身体窝成一个弧形,保持着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但我还是睡着了。 睁眼看去,已是深夜。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正在飘着鹅毛大雪。一阵阵的大风夹带着雪花撞击着窗户,发出咚咚的响声。 三人间的宿舍里,其他两个室友一个回了家,一个还在实验室准备通宵。 昏黄的灯光下,我独自一人坐在正对窗户的椅子上。将一张空白的记事本从书架里拽出,放到了桌子上。 直接翻到了第一页,拿起最普通的黑色碳素笔,就在笔尖即将接触到纸张时,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我伸出手把手机拿了过来,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头像发来的消息。“它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我把手机又顺手扔在一旁,也不理会消息的内容。 终于,握紧了手中的碳素笔,在笔与纸发出的嘶嘶摩擦声中,我毅然地写了下去: 我叫祝浩然,是一名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从出生到上小学,中学,本科,研究生,都是在哈尔滨。 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发现有幸可以报名冰城最好的大学很是开心。当时由于喜欢玩电脑游戏的原因,对计算机很感兴趣。 然而就在快要提交系统时,无数专家高人前来指点,证明了计算机行业的饱和与惨淡的未来,于是把原本第一志愿的计算机调低,取而代之的是当时万金油的热门专业。 在确定保研资格后,我就联系了本系的一个老师,也就是我现在的导师欧阳教授。那之后我们有过一次比较深入的交谈,也正是那一次交谈,把我引入了无数冒险事件之中…… “咚咚咚”我敲响了欧阳教授办公室的门,“进来吧。”从屋里传来了并不陌生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进去后,教授指了指他正对面的坐位:“坐在这儿吧,我记得你叫祝浩然是吧?之前有印象的。”他面带笑容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对的。”他双肘拄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接着问:“之前有上过我的课吗?”“嗯,之前有两门专业课是您上的。” “除了这几门所学的专业课,你对我们现在的研究领域还有什么了解吗?”“其实额外的认识也不是很多,我曾经看过一些文献……” “那你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些,结构还是控制?”“我其实想搞一些现在比较热门的视觉处理相关的,可以与控制相结合……” 就在一些很正常的交谈后,欧阳教授从桌上的烟盒中掏出了一根香烟,用打火机点燃后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了烟圈。我们之间就隔了一层薄薄的烟雾。 “我这儿还有几个课题,一直没有把它们放到网站上,所以你之前应该也不知道。现在你可以看看是不是感兴趣。”我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诶,是什么啊?” 欧阳教授弯下腰,拉开了桌子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有厚厚的一摞文件。他用夹着烟的左手抬起上面的一堆文件,从底下抽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了我。 我伸出双手接过文件夹,把上面的锁环打开后,发现里面的文件有不少都比较陈旧了,白色的纸张上已经泛起了一片又一片黄晕。 我简略地翻阅了一下,“啊!怎么会?我们还有这些课题吗?”我其实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自我讶异。欧阳教授显然也看得出来,所以并不回答我什么。 在这些文件里,一个个平时根本无法出现在我们想象中的课题被记录了下来。 所有的纸头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最上面写着,课题来源:不明;参与人员:不明。课题时限:无限期。 最下面写着,严禁与无关人员透露此课题任何信息。所有资料不得带出实验室。 所有文件里只出现过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是欧阳教授。 正在我紧盯着这些资料的同时,一阵又一阵的烟雾在欧阳教授和我之间出现。 “怎么样?有兴趣吗?”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快烧完的烟头问我。 我合起文件夹,把锁环重新扣上,放到了桌子上。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我倒确实挺感兴趣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因为看着都太难了。或许我还是适合一些常规的课题吧。” 欧阳教授不慌不忙地挪了挪椅子跟我说:“你仔细看,严禁与无关人员透露。你既然已经看了,那参与人员的那个不明里应该就有你一个了吧。”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做这些课题?”我感觉到了一种先斩后奏的味道。 “没错,之前这些课题停滞的时间太久了,我就有意让我的这届学生加入其中。你会另有一个毕业相关课题。而你眼前的这些课题不需发表论文,不需参加会议,也不会在任何地方进行汇报。” “好的,我会尽力的去做。”我对于这个安排既感觉到压力,又感觉到有一丝兴奋,因为一般人一生也绝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研究。 “不过现在你先跟着一个博士做一个正常的课题,学习一下吧。” “是什么课题啊?”“考古机器人,你直接到隔壁找石磊就好了。你和他先了解下,再过来,我会再和你讲的。” “好的,那我过去了。”就在我起身走到门口准备出去时,“浩然”,我回过头,看到欧阳教授按灭了手中的烟头,望着我。 “无论是哪个课题,你在研究的过程中,可能都会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情况。有时你会越想越觉得离奇古怪,不停地怀疑自我,甚至崩溃。” “所以你要时刻记得,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从科学的角度进行认识,通过科学的方法得到解决,至少是在——最后的时候。” 第一章第147次知音方桌会议 “当啷”一声,手电筒从颤抖的手上掉落下去,在寂静的楼道中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漆黑当中的那一道光束也随之消失,而眼前的那个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趁此时靠近他。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急促地呼吸与祈祷…… 第147次知音方桌会议邀请函。 时间:下午6点 地点:永久性官方指定场所 会议议题如下 1.关于科研大厦闹鬼事件的真实性分析。 2.关于某自走游戏的阵容羁绊问题。 不出我所料,今天早上刚起来没多久,就收到了上述一条短信作为会议邀请。作为会议的永久嘉宾,每次会议之前我都会受到同样的邀请。 胡乱地洗漱了一把,套上短袖就走出了宿舍大楼。 北国的秋天一到,温度立刻就如跳水一般降了下来。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下了雨,今天虽还没下,却刮着一阵阵冷风. 当然说是冷风,也是在对比中的,如和数九时的风比可以说是暖风,但现在大家都穿着单衣,当然觉得冷了。 “等下,怎么大家都穿上外套了,有点还是穿的大风衣?好吧,只有我一个人不看天气预报。真觉得自己有点2587的。”想到这,拎着手里的早餐又快步朝实验室走去。 到了实验室门口,就见导师欧阳教授正在和另外一位50多岁很面生的导师模样的人交流。 看到他们两个在那里讨论,我想要悄悄的绕过去。 只听到“浩然”,欧阳教授在叫我。果然,老师不但在专业领域里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在附近有人经过时洞察力也很敏锐。 “来,我介绍下,他是祝浩然,和石磊一起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究工作。” 这位面生的人看向我点了点头,我赶紧友好的回应了他,导师又给我介绍了这个人,原来他是隔壁省著名大学考古学院的王教授。 王教授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说道:“那他也跟着一起去吧,这次是第一次尝试,多来几个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时导师又补充了下:“实际上还有一个研究生也参与了,不过他现在在隔壁的课题组。” “可以的,也可以跟着去,三个人正好和我们预计的名额一致。” 他们在旁边交流着,还是没和我说明,不过我基本上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考古学院”,“我,石磊师兄以及隔壁课题组的一个研究生共同的项目”那一定是之前研究过的“考古机器人”了。 当时提出后只是发表了论文,并没有真正的应用到发掘工作中,难道此次有机会真正的实施吗?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王教授说完后转身离去。导师这时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果然和我猜测的一致,在阿城又发现了一座金国古墓。 据王教授团队推测,此次的发掘工作将会十分困难,他们偶然间发现了我们之前提出的考古机器人,觉得可以尝试将其应用到现场发掘中。 正好阿城离我们这很近,索性早上直接坐了车过来当面和导师谈了他的想法。 欧阳教授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印证我们之前的研究工作,也可以发现问题,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朝着这个方向进行深入研究的。 “浩然,你和李坤说一下吧,时间大概是3周之后。” “好的。”我和这个隔壁课题组的“李坤”正好今天有一个会议。在此之前还是先回到座位努力工作吧。 在完成科研工作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下午五点半,我收拾了下准备出去,准备第147次知音方桌会议。 从大二搬到一校区到现在的四年时间里,除了每年过年时会暂停四次外,每周一次,风雨无阻,这是知音方桌会议与会者的精神。 骑上自行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会议地点。与另外的一位会议人员一起进入,一楼开会议的人太多了,比较吵。我们就进入了地下会议室。 今天地下会议室的人不多,我们两个人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之前开会常点的两个菜,锅包肉和酸菜骨架。 东北菜的分量很足,这家会议楼的菜码又是附近最大的,换别人,两人肯定吃不了两个菜的。但我和李坤可以做成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菜点好后,我们开始闲聊:“最近课题怎么样啊?”“还不错,仿真结果ok,准备做实验了,你呢?” “我也是,样机设计好了,正在采购器材。” “那你岂不是都要毕业了,你最擅长采购了。” “呵呵,对了,我们先增加一个议题,今天来了一个考古学教授,说是在阿城那头儿,又发现了金国的古墓,想要尝试咱们之前研究过的那个考古机器人,想让我们跟过去支持的。” “考古机器人?那不主要是师兄在研究,我打下手,你采购吗?” “喂,采购很重要的,不采购哪来的实物。” “话说阿城不愧是金国的首都啊,发现好多古墓了啊。去发掘现场看一看也是极好的啊。” “那就说定了?大概三周之后。” “嗯呢!” 李坤忽然神情严肃的说:“赶紧进入正题吧,咱们那栋大楼闹鬼事件的真实性分析。” “诶?我没听过这个事件啊,你什么时候见到那玩意儿的啊?” “我倒是没亲眼见到。我是听门卫大爷说的,”李坤的关系网极为复杂,他和门卫大爷、食堂阿姨以及小卖部大姐都极为熟悉。 “门卫大爷说昨天晚上轮到他值班。晚上12点的时候。科研大厦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拿着一根手电在楼道里巡查。突然间,发现一个黑影,从一间实验室里飘了出来,浮在半空中,还发出了吱吱地笑声。给他吓了一跳。” “他手电筒掉到了地上,但当他再次捡起手电筒,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时,就发现黑影不见了。在他的观念里,凡是学校,必然都是建在坟地上的。大晚上的,很可能是底下的亡魂上来游荡。” “大爷怕别人笑他迷信,这件事,除了我以外,没对任何人说。” “这你也信啊?我觉得真实性为0,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当时不以为然,当然只是当时不以为然。 我直接转移了话题:“那么下一个议题是某自走游戏?”,李坤忽然语速变快:“对啊,你推荐的真的好玩。我想出了好多种套路,先说……” 李坤就是这样,一谈到吃喝玩乐就开始兴奋。不过其实他非常聪明,做什么都很快,而且也很刻苦,本科时我们同班,他没有放飞自我,还是认真学习,早早的保研了。 我比他差了很多,最后忐忑了许久,最终勉强保研了。但他与我倒是兴趣面相投,从本科起就开始了知音方桌会议。 这时菜好了,于是我们将会议的中心调整到了桌子上。在一阵紧张又激励的讨论声后,桌子上只有空盘了。 “李坤,你回实验室吗?” “不回了,你还要回去吗” “是啊,有仿真要跑。” 于是他直接往宿舍走,我则骑上自行车往科研大楼走去,今天其实还有仿真要跑,所以我可能会待到很晚…… 第二章遭遇 哈尔滨秋天的晚上6点半,“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一位大叔提着一个音量开到最大的手提音响,在水泥道路上急速行进着。他身后跟着一帮同样飞速迈动双腿的男女老少们。 他们全都带着耳机,听着音乐。脸上充满了坚毅的表情。这就是全校有名的暴走团。 我平常吃完晚饭都会跟着他们逛上一逛,但今天是没时间了,因为有重任在身。 劲直地回到科研大厦来到实验室7021,也就是我大部分时间所待的地方,我今天可能要奋战到很晚。 搭了半天模型,调好参数,终于开始计算了。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12点了,这时实验室里的大哥大,有才哥回过头来问:“还不走吗?” 我回答:“等跑完的这个,把结果带到下一个里才能走,要不然明天来再开始算,晚上才能出结果”“明天组会要讲这个吗?”“不,不讲这个,但早算出结果,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实验啊。” 有才哥于是先回去了,这时实验室里只剩下我和石佛两个人了。平常的话,他一定是十点必走的。他坐的位置与我隔了一排,只能看到他的电脑,我看了一眼,他也在跑仿真,想必和我有着一样的境遇, 石佛其实就是石磊师兄,今年25岁,比我大三岁,已经是博三了,SCI,大小期刊的文章不计其数。 我们叫他石佛的原因是他这个人相当严谨。他面相很英俊,身高一米八零,体型匀称,高鼻梁,架着一副眼镜,浓眉大眼,只是两眉间有着明显的竖纹,是经常皱眉留下的。 他在大部分时候皱眉并不是生气或苦恼,其实他思考问题就是爱皱眉,问题越难,皱的越厉害。 他的生活让我觉得像是一个印象中的德国人,为什么说是印象中的德国人,因为我也没真正接触过德国人,只是在听各种课时不断收集信息最终在脑海里勾勒出的德国人的形象。 他每天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吃多少量都很固定,当然不是天天吃一种食物,但是是以周为周期的,他的位置从来都是干净的,东西摆放的相当有规律。 他的寝室的东西摆放的也很规律,且桌子上东西的摆放规律和实验室的相似(此处听他室友口述)。 他在带我们时也是很严谨,科研问题确实讲的很清楚,但是对我们这些人的要求有些偏高。我们犯错误了总要批评一番,不过在他觉得批评的到位,我们认清错误后,就开始皱着眉帮我想解决的办法。 与他聊天的话还不如玩手机有意思,先给女神发条信息,看看她睡了没,一般她这个点是睡了,不过问问看吧,万一回了呢。 发完后,我看了点新闻:阿城附近发现了巨大的金墓,考古队员们正在筹备着发掘工作。“这个是不是今天那个教授所说的,应该是吧。” 哈尔滨市里出现大量狐狸,它们四处流窜,有一些肉食店惨遭它们的洗劫,有关专家正在调查它们出现的具体原因。“狐狸还是挺好看的,要不分发给大家当宠物吧,这样问题就都解决了。” 这时手机提示收到微信消息了,看来女神还没睡,可以聊一聊了,不过这么晚了,还是让她早点休息吧。我打开一看,却显示是石佛发的:“明天组会你要讲的东西算完了吗?” 石佛真是越来越怪了,都不当面和人说话了,非要发消息,我索性也微信回了他:“我暂时不讲这个啊,我要算的确实还在跑。” 石佛又发了条消息:“那我记错了,不过,你是不是分两步算的,那肯定慢啊。”我很奇怪:“难道这个可以一步就算出来?” 石佛手速惊人(原因未知),一串格式公正的公式很快就发了过来:“你这样推导一下,就明白为啥可以一步了。你先看,我去洗漱了。” 我正要分析,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眼睛的余光里,石佛的坐位上明显感觉是有人的,而且窸窸窣窣像是在找东西。 我颤抖着双手,发给石佛我最大的一个问题:“你现在在哪?”石佛回复到:“在寝室啊,我按一步算的,所以现在就可以回来了,既然你已经按两步算,那就接着……” 他后来的话已经变的模糊,完全无法进入到我的大脑,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位置上的那个人是谁! 我扭过头去,脑海中闪出无数画面: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关云长单刀赴会,楚人美在湖上唱戏,文天祥在船上高咏留取丹心照汗青,异形躲在宇宙船的暗处吐着舌头,李云龙高喊开炮…… 最终我大声问道:“你是谁?”那个人好像也是一愣,似乎也没意识到我的存在,只见从座位上窜出一个人影跑出了门去。 我也追了上去,紧随着他下了楼梯。跑出科研大楼,他沿着道路跑,我在后面追。我平时是最喜欢跑步这项运动的每天都会慢跑,一周会有三天跑八千米。所以渐渐的要追上他了。 就在一盏路灯下,他停了下来,转过身,虽然他蒙着面,不过身形看上去很矮小。可以,见义勇为的时候到了:哈尔滨一研究生勇斗歹徒,保护同学的财产不受侵犯…… 等下,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像是短刀的东西,慢慢的向我走来,我是何其的勇敢一边向后退一边高声的说到:“你跑不掉了,把偷的东西交出来吧。” 他还在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加快了后退的速度,终于他消失在了一个转角,我心里感到遗憾:还是让他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门卫说了这件事,最终也得到了警方的介入,不过实验室的同学们都没有丢什么东西。 石佛找了半天才说“:没丢什么,只是有一些之前的研究资料不见了,不过都是与一些已经发表的论文相关的,不知道偷这些东西有啥用。” 由于当时时间很晚,小偷又蒙着面,我除了提供可能是个很瘦小的男生外,没有其它线索,调查的进展也很慢。 虽然遭遇到了小偷,心里不是很爽,但是工作一定是要继续下去的。我、石佛还有李坤来到了阁楼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几个月前停用了,大部分实验仪器都搬了出去。 我们绕开了一些储物箱,走到房间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大储物箱,箱子上面被一块黑色的布盖着,布上面已经落了不少的灰尘。没错,这就是两周后要大展身手的——考古机器人。 第三章蛇形考古机器人 “咳咳,才几个月,居然落了这么多灰啊。”我无奈的抱怨着。“别抱怨了,幸好当初盖了块儿布,机器人应该没落上灰。”石佛还在那里为他的老谋深算感到庆幸。 我们把储物箱抬到了一块空地上,然后撤掉上面的布,机器人便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看着曾经辛苦搭建出来的考古机器人,我们三个感慨颇多。 李坤拍了拍机器人说:“你们说,辛苦搭建出来的机器人是不是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研制的过程就和生孩子一样,痛并快乐着,当它被搭建好能够成功运行时,就像父母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那种喜悦……” 我可没他感慨那么强烈:“不知道,我没生过孩子。我只知道没有父母在写完论文后就把自己孩子扔到储物箱里好几个月。” 李坤被说得收起了感慨,迅速地和我们一起把机器人拿了出来。他先尝试性的打开开关,石佛在一旁按动遥控器,机器人内部发出“呼呼”的声音,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 还可以动啊!看来问题不是很大,石佛开始分配任务:“那我们抓紧时间调试吧,只有不到两周时间了,我和李坤在这里测试下机器人的基本功能是否正常,浩然快去采购些备用件,如果价格可以的话,最好再搞一块备用的电源,这次实地使用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 我的任务果然很固定:“好的,其它件好说,电源不敢保证,我试一试吧。”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正在四处寻找便宜又好用的电源时,就看到右下角邮件的图标在闪,点开看一看,结果发现了令人惊悚的一段文字——您的暴雪战网通行证已被锁定。 “什么鬼,我难道被盗号了?一会申诉下试试。”顺势点开之前一封未读邮件,邮件有里一幅照片。 照片上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的盖子已经被打开倒在一边,仔细看会发现盖子上有一只模糊的带血的手印。而棺材里却躺着一个浑身穿着铠甲,配着剑,戴着头盔的尸体,他双手交合放在腹部。 但尸体竟然有一张狐狸脸!一点也没有PS的痕迹,完全和真的一样。我一惊:“这什么玩意啊!”。这时李坤正好回这里拿东西,凑过来瞅了瞅:“呀,狗头出新皮肤啦?” “这可不是新皮肤,我看看这是哪个人给我发的。”发件人地址显示是一堆奇奇怪怪不认识的字符。再仔细看,照片底下也有一行小字,是另一堆奇奇怪怪的字符,这堆字符后面是一个带有蓝色下划线的链接。 “啊,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这肯定是哪个骗子发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人去点开链接,然后自己的号就会被盗,我的暴雪战网号可能就是这么被盗的。” 李坤觉得很有道理:“很可能是啊,骗子的手法已经从月入百万变成离奇P图啦,千万别点链接。”“嗯呢。”我索性直接把这封邮件扔到了垃圾箱里。 “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呢,他们的P图技术可以啊”“这就可以啦?你是不是平时不刷朋友圈啊?” 我在网上采购了些配件和备用件,然而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物美价廉的电源,“其实一块电源也OK啦,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便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想去石佛那里看看他们那头调试的情况。这时屏幕右下角的邮件图标又闪了起来,“暴雪战网账号申诉成功了?” 打开一看却又是那个之前骗子发的,这回还是一张照片:和上一张一样的巨大棺材,这次棺材的盖子已经整整齐齐的盖上了,盖子上面的血手印也变得十分清晰。 棺材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他也穿着盔甲带着头盔。由于是背对着,看不见他的脸,不过仔细看的话,从上身盔甲的底部隐约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照片下方同样有一段看不懂的字符和一个链接。“咋地,还想写连续剧啊。”我直接把这封邮件也扔到了垃圾箱里。 石佛和李坤已经把机器人抬到了新的实验室。我一进实验室的门就看到那个机器人在有条不紊的沿着他们新搭建的模拟环境前行着。 “不错嘛,就是这模拟环境有点简易啊。”他们用几块亚克力板围成了一个空间比较狭窄的隧道,然后把可能是学校空地上的一堆土块粘到了亚克力板四周的内壁上。 李坤举了举还粘着点泥土的手回应道:“半天的时间能搞个这个就不错了,我在东北也算是玩了回泥巴。” 其实关于考古机器人的研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展了,我们学校在十多年前就研制过一款相对成熟的考古机器人。拍摄图像,测量温度、湿度,感知有害气体的浓度都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当时的那款机器人是单面车式履带机器人,它的前进方式和坦克类似,有个缺点就是一旦发生倾覆就没办法依靠自己翻身,要是在古墓里探索到一半时因为地形崎岖而翻倒就GG了。 我们这次所研究的则是一种蛇形机器人。此种机器人由主机身和八块关节组成,关节之间由U形和圆形两种连接件连接,可实现各个角度的相互转动。 通过控制不同时刻各个关节之间的空间角度,可以使机器人前进、后退与转动,就如同一条蛇在墓道里畅通无阻的爬行。 我们除了为机器人安装了摄像头、照明灯以及温湿度传感器和各种气体浓度传感器外,还为其配备了最大抓取力可达15N的小型机械手,可以用来推开道路上的障碍,也可以从一些人们根本无法到达的地方运输东西。 “来,试试机械手好不好使了。”我拿了一个五百克的砝码,顺着一个他们在搭建模拟环境时有意开的小口,扔到了亚克力板隧道的里面。讲道理抓取这个砝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石佛操纵着机器人爬到了砝码附近,然后不断地调整机械手的位置,只见机械手缓缓落下,夹合,把砝码抓住,然后又缓缓地抬了起来。 “nice,走两步试试。”李坤很高兴的说着。石佛释放了自己两眉间的竖纹,操纵着。就见机器人来回行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来个大的试试。” 我又扔进去一个1Kg的砝码。石佛操纵着机器人放下较小的砝码,来到大砝码附近,机械手抓起大砝码后同样行进自如。 我拿出了之前定做的一个1.5千克重的砝码扔了进去:“挑战一下极限吧。” 石佛眉间的竖纹又回到了脸上,操纵着机器人爬了过来,谨慎的放下机械手,抓住砝码,抬到一半时,砝码从机械手上直接滑了下去。“没操作好。” 石佛放下了遥控器,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又拿起遥控器接着操纵,只见机械手又一次抓住了砝码,然后缓缓地抬起,这次操纵的很好,机械手牢牢地抓住了砝码——,然后一起从机器人身上掉了下来…… 第四章无法自拔的对视 我:“冬天的铁门真的很甜。只要舔过一口,巧克力,奶糖,蜜饯都淡然无味。”李坤:“这就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吧。”石佛:“不,是因为你的味蕾留在了铁门上。” “啊,怎么办?”李坤感到非常沮丧。 “赶快抢修一下。”石佛立刻放下遥控器,直接把亚克力板拆开,取出机器人和断掉的机械手,推进ICU进行抢救。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看上去比较成功。我们又抱着机器人来到了试验场地。 石佛操纵了下,重新安好的机械手可以自由转动了。我把五百克重的砝码放到了地上,石佛皱着眉头操纵着机器人爬行过去,然后开始操纵机械手。 机械手运动地不如刚才流畅,不过在一颤一颤的降落后,它还是抓住了砝码并抬了起来。 “好的,好的,还可以用,从现在起它的最大抓力就是5N了,别再拿更重的试了。”李坤觉得不能再乱来了,我和石佛也都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抓东西这个功能这次大概率用不到的。 把机器人重新放回储物箱,又用布盖起来后,我就又回到座位上,打开电脑。邮件的图标在闪,是网易暴雪游戏客服团队的邮件,“账号申诉成功了,又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再往下翻,又看到那一串不认识的字符发了封邮件。我懒得打开再看,直接右键扔进垃圾箱。“忙了一天,搓几盘某卡牌游戏不过分吧。”我打开了游戏客户端输入了刚申诉回来的账户…… “啊,忘了这东西不能贴鱼上面的。”,“啊,为什么开伐木机的是泽鲁斯。”,“啊,这个光头不是说会暗中支持我吗,怎么还是死了。”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分数减少后退出了游戏,这才发现时间已经非常晚了,这个点体育场已经关门了。只能绕着学校跑步了。 人在运动时,大脑会分泌较多的多巴胺和内啡肽,让人忘掉不痛快,变得十分愉悦。我现在就忘掉了掉分的痛苦,十分开心地沿着马家沟前进着。 前面是一个桥洞,由于没有路灯,比较黑,但是很短,过了桥洞就由科研区域到达教学和宿舍区了。 “吸吸,呼呼”“吸吸,呼呼”“吸——”就在进入桥洞底下时,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发着褐红色光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 我瞬间停了下来,多巴胺和内啡肽都停止了分泌,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肾上腺素。只感觉这两道红光盯得我后背发凉,一时间不能动弹。而那红光则向我不断的逼近…… “你是个什么玩意?”,我定了定神,往后退了几步,边退边质问它,当退到了有路灯的地方时,那双红光的主人依然在跟进。 直到它走出桥洞时,我才发现这是一只狐狸。它通身是黄色的皮毛,却有着一双褐红色的双眼。 看清了本质后,我也不再害怕:“你是想要吃的东西啊,我现在没有,要不你让一让,我一会去仓买买点火腿肠给你吃?”我想用语言的力量劝导它为我让路。 不过它如果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或者是跟着我,我是会去买点吃的给它的。 讲真,我对猫狗没什么感觉,但是就是觉得狐狸非常的好看,毛茸茸的身体,长长的尾巴,尤其是它刚才吓到我的这双褐红色的双眼,现在在灯光下看,只觉得明亮动人,就像两个闪烁的红宝石。 它就一刻不停用这两颗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它看,只觉得多巴胺和内啡肽又占领了我的大脑…… 回到寝室时,室友都已经手动熄灯躺在床上睡觉了。我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半了。“天啊,我是看了那只狐狸多久,好想养一只啊。” 我匆忙的洗漱完也躺在了床上,“不过,它看上去像是野生的,哈尔滨附近好像没什么山啊,怎么会出现野生的狐狸呢?”今天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我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们又调试了几次考古机器人,最后一次调试是在出发的前一天,调试完成!摄像机没问题,照明灯没问题,温湿度传感器和各种气体传感器也没问题。 “一切OK,坐等它明天去完成任务了。”李坤累得坐到了地上,我也随便拽了把椅子坐了上去:“不过我们到底要去挖谁的坟啊。” “不知道,一般这种好像都要等到挖完了,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才能判断出来的吧。”“应该是吧,对了,我们用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啊?” “不用吧,他们那头不都提前去了吗,一切肯定都安排妥当,我们把考古机器人带过去就OK啦。” “什么都不准备?至少吃的得准备些吧,我听说实际的地点是在阿城旁边的村子的再旁边,估计没法补给零食的,我要去黑月亮采购充足的零食,你去吗?。” “嗯呢!”李坤也一下被我点化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准备与我同去。“师兄,你去吗?”我象征性的问了一下。“不去了,你们去吧。”石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回应我。 “干脆面?”,“有的”,“锅巴?”,“有的”,“巧克力?”,“有的”,“萨其马”,“有的”。“水果罐头”,“诶?你买这玩意干什么,不方便带,不方便打开,又不方便吃的。”我觉得李坤的采购能力有问题。 李坤这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勺摇了一摇:“空间我算过了,有地方带的,我还买了这个小勺,到时用它一撬,就能把罐头打开,然后又可以用它来擓着吃,再然后维生素就被补充到我们的身体里面了。” 我不以为然:“你留着吃吧,我不指望从这里补充维生素的。”李坤摇了摇头,表示对我不懂享受而感到遗憾,顺手又拿了一瓶罐头放入袋中。 由于第二天出发的时间比较早,我在吃完一半左右刚买完的零食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当时睡的比较香,室友打游戏时大力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能阻止我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但我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今天睡的这么香了…… 第五章一引之交 石佛:“你最烦哪种人?”李坤:“我炸完地主,然后出一张三,队友:要不起。”我:“我剩一张三,正等着地主出完,好玩下一把,队友:炸!” 第二天一早,我是还没有听到闹钟声,却先被电话铃声叫声的,“喂,起来了吗?快去洗漱吧,别迟到了。”电话里石佛用着好像晚一点出门,寝室就会爆炸的语气对我说。“哎呀,人家王教授都说了,会让人开车来接我们,怎么可能迟到呢?” 我掀起被子,胡乱地洗了一把脸,穿上外套,拎上已经轻了不少的零食袋子就出了寝室,赶到了科研大楼。石佛和李坤正搓着手等我过去。旁边还有一个箱子,里面必然是蛇形考古机器人和相应的配件。 “怪不得用那种语气催我,是想让我干活啊。”我装作没看见箱子,想开溜,“我去看看,他们的车到没到啊。”石佛一把把我拽了回来,“直接把东西抬到门口等好了。” “你们两个抬到校门口就可以了嘛,何必我出手呢?”我接着推辞。石佛摇了摇头:“不行的,我主要负责指挥,李坤一个人抬的话又太费劲了。” 我和李坤两个人无奈地把箱子抬下了楼,又搬到了校门口。来接我们的是一辆多箱面包车,车上有两个人坐在前排,一个叫大周,另一个叫小胡。我们索性把箱子直接放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然后都自己找到了位置坐在车上。 “我听说好像是在一个村子里是吧?”我向小胡询问一些情报。“其实好像是在村子附近的一个地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去上。”李坤不太理解:“诶?今天到那里也就是中午吧。难道咱们下午都休息?” “本来前几天都好好的,就在今天早上我们要过来接你们的时候。一个村长模样的人过来说让我们先不要去挖了。”“额,那现在我们过去岂不是白跑一趟吗?”我有点想念今天亲密接触的时间还远没达标的寝室的床了。 这时在一旁开车的大周说到:“嘎哈不去啊?王教授跟俺们说了,把你们带过去,没毛病。”小胡在一旁也跟着说“对,王教授说你们今天过来可以的,如果今天去不成,明天也一早也准能去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那个人不让王教授继续挖了呢?”李坤比较好奇这件事。“因为丢人。”李坤表示很不理解:“啊?考古这挺高大上的吧。”小胡不太肯定地解释说:“不是,我们在走之前听说好像是因为村子里有一个小孩子不见了,村里很多人非说和那个古墓有关,帮我们挖掘的好多人都说必须要先找到才能继续干。” “人不见了是大事啊,有听到丢了多久吗?”李坤比较在意地问。大周满不在乎:“哎呀,那小孩儿贼皮实,昨天给俺们车造的埋了咕汰的。一准是怕俺们收拾他,晚上躲起来,没回家。讷上几顿,就消停地回家了,没跑。” 从学校到阿城的路程其实非常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市区,不过又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车才到了附近的村子。王教授一行人似乎是住在了村子里一位大叔的家中。 我们到了才发现这位大叔是真的土豪,坐拥着大量的房产,如果把这些房产等面积地移动到上海或者深圳,他必然是资产好几个亿的富翁了。 他的巨大家产被无数的管理员看管着。这些管理员一个个伸着舌头留着口水。幸好可能是因为有外人住,管理员们暂时的被关在了笼子里面。 看到我们过来后,王教授一一为我们每个人做了介绍,他那头的成员有:他一个组的郑教授和冯教授,两位现在都是副教授,看上去经验都很丰富。郑教授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看到我们,很热情地和我们打了招呼。 冯教授听口音像是川蜀一带的人,也非常热情地和我们寒暄了几句。不过看得出来他平时应该比较严肃一些,看到他眉间和脑门上的横竖纹,直觉得石佛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的,不过石佛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超过冯教授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教授又介绍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三个博士生:代凯,方晶晶,和赵某人(因为教授介绍他时,大叔家的一条狼狗不停地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它看,忙于对线的我并没听清楚到底叫什么,先叫赵某人吧,等找机会确定清楚再改)。 王教授还有三名硕士生也跟了过来。其中张强和李娟两个人,我是认识的。“我们可是有交情的啊。”“我们之前见过吗?”张强似乎把我们的交情都忘了。“没有见过啊,但是我们有一引之交啊。”张强和李娟这时互相看了看,很默契的同时发出了“啊?”的声音以表示疑惑。 我和他们解释到:“几个月前想写考古机器人的文章,在某网上搜索了好多文献不知道说的什么,然后就看到了你们的。讲真我对你们这行儿的工作模式一窍不通,不过我发现你们的文章明显更加好懂一些。所以你们的名字被我深深地印刻在了论文的参考文献里。我们这就算是有“一引之交”了。 还有一个研究生叫林馨蕊。这个名字很陌生,我们肯定没有“一引之交”。但是当介绍到她的时候,我忽然对她这个人有种熟悉感。我好像在哪见过她,听她口音就是本地人,一定是曾经一个高中或者家离得比较近吧,找机会问问看。不过当然是一个动机很纯洁的询问啦,她是长的很漂亮,但是和女神比当然是零十开了。 这些人应该就是王教授小组的固定班子。本次还来了两个外援就是他们学校的大周和小胡,负责开车,装备管理等等。其余帮助挖掘工作的就都是本地雇佣的村民们了。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吗?因为我听说好像有小孩子失踪了,然后这块儿的人不太想让我们过去?”石佛询问他在来时车上所听到的事情。 “奥,这个已经没问题了。那个孩子已经被找到送回到家里面了。好像是昨天自己偷偷想去古墓那头玩,结果不知怎么地就迷路了。不过找到就好。”王教授一脸兴奋地说:“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你们现在还不能去。”就看见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龄比王教授还要大上许多的长者,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斑白,眼睛也没力气的眯着。“为什么?”王教授显然被三番五次的阻拦弄得有些不悦。 “那孩子说那个古墓很危险。”长者用很严肃的语气说着。王教授则不耐烦地问着:“有什么危险啊?”老者忽然把眯起来的眼睛睁得很大:“到那附近的人,会被一个长着狐狸脸的人抓走。” 第六章熊孩子 石佛:“请分析卡西莫多,皮普和卡尔顿的人物特征,找出共同点。”我:“都曾迷失自我,但都找回了淳朴,善良,正直的本性。”李坤:“都是备胎。” “扯淡!”,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当时心里的潜台词,不是王教授说的。王教授在听了村长的叙说后,平静地回复他:“我觉得那孩子很可能是晚上比较害怕,所以看错了吧。如果因为这个就不让我们去挖掘,说不过去吧。” 村长摇了摇头:“哎,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信张诚的话。他虽然平时调皮的不行,天天撒谎撂片的,但是这回那吓的样子,真不像是在撒谎啊。” 王教授转过身去背对着村长不再说话。代凯看到王教授已经不想再和村长交流,便以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对村长说:“不信不是因为说这话的人的品质,而是因为这话本身的内容。” “好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孩子,你们直接听他说可以吗?”村长用颤动的声音说着,脑袋也有点微微颤动着。“那——,好吧。”王教授这时转回了身,似乎怎么也拗不过村长,决定就去那个叫张诚的小孩儿家里去,听听他怎么说。 既然领队决定了,那我们也没什么话说。那孩子的家离现在的据点还不算很近,中途经过了好几个岔路口。路上的景色真的很不错。走在自然的泥土路上,两侧都是木制栅栏。 透过栅栏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院子里一片绿紫相间的美景。架起的豆角秧上已经接出了许多绿油油的扁豆角。我一边看一边想象着配上排骨一起炖的美妙画面。 旁边茄子秧上则接满了紫色的十分饱满的茄子,我脑海中又出现了它们和鲢鱼一起炖的唯美画面。它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把彼此的味道,传给了对方。脑海中这凄美动人的画面,让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流出了几滴泪水。 再往前走,一只藤蔓直接从栅栏里伸了出来,而它的上面长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角瓜王”。这个大角瓜一看就得有十多斤重,比大腿还要粗上不少,把藤蔓都拽得弯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用黑色碳素笔在这个角瓜王上画上了两根眉毛,眉毛下面歪歪扭扭的有两个眼睛。鼻子用竖弯钩代替,嘴用抛物线代替。角瓜的头上面还画了三根呆毛。 我看着角瓜王的大长脸上长着的五官就想笑。可能是这家主人看着也觉得好笑,不忍心摘下来,就放任这个角瓜在那里越长越大,终于长成了角瓜王。 “哎呀,也没个枣树啊,梨树啊什么的,净种些不好摘的。”李坤在一旁抱怨着。“就是你这种人,让路边的水果树越来越少了。”我一边踢着一块石头玩,一边批判着李坤的罪行。 “到了。”随着村长的一声提醒,我们十好几个人一起涌进了张诚他家。出来看怎么回事的张诚他爹显然是吃了一惊。“张实在,这是来我们这头的那些考古队的人。你让你儿子跟他们说说是咋回事儿吧。” 张实在显然是一个绰号,不过看上去倒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十分朴实的一个人。我们人太多屋里也挤不下。张实在就自己进了屋,过了一会就拽着一个孩子出来了。 这个孩子十岁左右,剃了一个很张扬个性刺猬头,尖角冲上。皮肤十分黝黑,显然是长时间晒在阳光下造成的。一看就是个淘气包,但是此刻他却一声不发,身体就像是失去自我控制力一般,如同一个假人一样被他爹拽到了院子里。 张实在指着王教授对张诚说:“诚子,快和这个大爷说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就是你刚才跟我和村长说的,再说一遍就行。”王教授眼睛瞪得大了一些,嘴巴张了一半,然后僵在那里。似乎是对“大爷”这个称呼不大满意,但又没法更正什么。 那孩子似乎在他爹和村长的面前还是比较规矩的,很有礼貌的冲着王教授鞠了下躬:“大爷好。”王教授刚合上的嘴又张开了。男孩显然不管那个:“你们千万别再去那个古墓那块了,有妖怪。” 一旁的代凯听到这无稽之谈,走上前,想要说什么。村长伸出手放到他肩膀上,示意他让那孩子把话说完,于是我们就在那个院子里一起听着张诚关于他所见所闻的描述。 张诚在阿城区里上小学,他娘在孩子小学的旁边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陪读,除了给孩子做早晚饭之外,做一些为别人洗衣,缝补之类的营生,而他爹则在村子里照顾地里的活。一般周五下午张诚放学后,母子两人就会坐车回村子来,一家人团聚。 昨天下午张诚和他娘一起回了村子,下车后太阳已经有一大半儿落到了山脚下。他娘去他大姨家里取点东西,让张诚一个人先回家。 张诚走着走着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大面包车停在路上。刚刚看完变形金刚大电影的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辆面包车就是一个伪装成交通工具,在我们身边保卫地球的汽车人! “你为什么不变身啊,地球需要你啊。”张诚想用自己充满感染力的喊声鼓舞这辆面包车,让他变成汽车人的形态。但是这辆车却纹丝未动。 “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变身了啊?”看着一动不动的面包车,张诚觉得自己需要给他帮助,让他找回自己。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支大号黑色碳素笔来。“让我来帮你画一下。” 张诚从小到大就喜欢在各种地方作画。不过他是师承蒙德里安的,门派属于抽象派。就见他拿着碳素笔在面包车的白色车身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脸盘,脸盘上面长着三根毛。 一只眼睛是两个圈,大圈套小圈。另一只眼睛则是四个圈。把面包车一下子上升了很多档次变成奥迪了。鼻子和嘴则采用了他的代表性手法,竖弯钩和抛物线。 “你在那儿嘎哈呢?”就在他画得正起劲时,大周在一旁跑了过来,边跑边气愤地质问他。他一看车主来了,赶紧撒腿就跑。大周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你这熊玩意儿,给俺站那儿,看俺不收拾你的。” 张诚显然是训练有素,逃跑速度一流。大周一直追到村口也没追上他。“你这熊孩子,给俺等着。”喘了几口粗气,大周撂下话后就转身往回走,去看车的伤势去了。 张诚却不敢直接回家,因为万一这个人知道他是哪家的,找到他爹就麻烦了。他爹对其他人很实在,对自己也很实在,但是实在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对别人,有活找他准帮忙。对自己,有祸找他准挨揍,揍的那叫一个实在。 “绝不能回家,要是那个人找我爹要赔偿就麻烦了,我爹非揍死我不可。”张诚想到这儿,揉了揉屁股,鼓起小脸蛋,“怎么办呢?” “对,附近不是有一个古墓吗,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古时候的东西。那玩意儿都贼值钱,弄到一件出来赔给那个人。那个人就不会找到家里了,我也不用挨揍了。”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级敢把大龙屠。”张诚一步步朝那座古墓的发掘现场迈近,然而他不知道,等着他的是比老虎和大龙更恐怖的东西。 第七章惊悚的夜晚 我:“现在家教太难做了,要求越来越苛刻,我们根本没法达标。”石佛“丰富的知识,良好的沟通能力,对待学生的耐心。只要努力就能够提升的,究竟是哪条要求让你们达不了标。”李坤:“性别女。” 张诚离开村子走了大约20分钟,就来到了古墓的旁边。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躲在一颗树后面向那头儿看,就看见有两个看守人员坐在那儿,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米火腿肠,还有两罐啤酒。两个人正在那里一边吃一边聊着。 两个看守人员都是村子里的人。一个叫大柱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体重一百八十多斤,膀大腰圆。说起话来嗓门很大,就跟急眼了似的。但其实脾气很好,从没和村里的人吵过架,更没动过手。 另一个看守人员叫二愣子,身高也有一米八以上,但却相当的瘦,可能不到一百二十斤。这个人剑眉鼓眼,脾气十分的火爆。隔三差五就得和村里的人有点小摩擦,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不过他却非常佩服大柱子,两个人的关系十分不错。 二愣子抓起一把花生米扔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对大柱子说:“你说凭啥让我们值夜班,三猫子他们就可以上白班。”“白天的时候人多手杂的,要不停地盯着,也挺辛苦的。”大柱子觉得二愣子的抱怨没有道理。 二愣子嘬了一口罐装啤酒接着说到:“可是晚上的时候,一个个都回家抱媳妇儿了,我们还得在这儿守着。而且要是真丢了东西,赖在我们身上,怕是把我们卖了都赔不起吧。” 大柱子继续劝慰他:“那不就因为这个,给我们的钱就比给三猫子他们的多嘛。再说了,晚上也不是很辛苦,我们还可以在这儿一边吃一边唠嗑,你说是吧。” 二愣子似乎被大柱子这么一说,也有点想开了:“说的倒是,这活倒也不累,挣得也不少。就是,就是……”二愣子说到一半就卡在那里了。 “就是什么啊?”大柱子笑着问。“就是这大晚上的待在人家墓地这儿,还有点瘆得慌。幸好我们是两个人,要是就我自己……” “哈哈,哈哈”二愣子还没说完,大柱子就笑了起来,“咋地,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和人家干架的二愣子,还怕有鬼不成。” 二愣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从小和人家打架从来没怂过,没受过人欺负。可就是这鬼啊,妖怪的,一提到它们,心里就有点打颤。都怪我那个奶奶,小时候为了让我老实点,总用那些玩意儿来吓唬我。” 大柱子听完二愣子的话笑得更欢了,刚放入嘴中的花生米直接顺着大开的气管滑了下去。“咳咳,咳咳咳……”他不停地咳了起来,二愣子赶紧站起来,走到他背后,用力地锤着他的后背,想让他吐出来。 张诚看那两个人在那里忙活起来了,心想机会来了。他悄悄地爬啊爬,绕开了那两个看守人员,爬到了一个距他们大概二三十步远的一个墓坑上面。 张诚伸长了脖子,探头向下看,希望能发现什么宝贝。但他就看到一只狐狸脑袋正抬起来看向他,两只眼睛透着寒光。最可怕的是这只狐狸脑袋长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呼”从狐狸脑袋的鼻孔里呼出了一阵水汽,下面人的身体慢慢地晃动了起来,双手抓着墓坑的墙壁,似乎是想要爬上来。 “妖怪啊!”张诚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这时大柱子刚把呛到气管里的花生米吐了出来。听到大叫,他和二愣子一起回头看。就看到张诚趴在墓坑那里。 “你个熊孩子,是不是想偷东西?”二愣子当时就往那头儿冲了过来。而这时张诚也站起身,飞也似的往回跑。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愣子哥,你听我说,那坑里头有妖怪。”张诚急的一边蹿跳,一边用哭腔说着。“你个臭小子,知道我怕妖怪,就想拿它来吓唬我,看我不收拾你的。”二愣子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揍着张诚的屁股。“等我打完你一顿,送你去考古队去。” 张诚想逃跑却被二愣子拽着跑不了。大柱子这时也赶了过来,“二愣子,别揍了,回去和他爹还有村长说一声就行了。我看他好像还没偷什么东西,要是送到那伙考古队的人那里,还不得让他进劳改所啊……” 大柱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墓坑里伸出了两只人的手,抓住了坑的边缘,然后一只狐狸脑袋探了出来,紧接着向上一跃,一个狐面人身的怪物跳了出来。 那个怪物大概身高有两米一左右,比大柱子还要高上一头。脸上的绒毛沾满了泥土,看起来十分的脏。一双褐红色的双目透着寒光。人的身体上穿着一身铠甲,也都被肮脏的泥土掩盖了金属光泽。铠甲左侧还配了一柄长剑。剑鞘已经锈蚀的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绿色。 “妖怪啊!”二愣子见到这个怪物,吓得浑身不停地颤抖,抓着张诚的手也松开了。张诚则趁机赶紧往外跑,跑到一棵树的后面躲了起来。悄悄地伸出脑袋看会发生什么。 二愣子想和张诚一起跑,但是大柱子拦住了他。“别怕,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他不过是装成妖怪的模样想吓唬我们,然后把墓坑里的东西偷走。”大柱子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个怪物附近。 “我相信在这张狐狸脸的后面是……”大柱子边说,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狐狸脸上的一撮绒毛,然后往外拽。可是大柱子这个东北大汉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拽不下来。 “奇怪。”大柱子把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两只手同时抓到狐狸脸上,想要把这个类似面罩的东西拽下来。但是尽管累得气喘吁吁,那张狐狸脸却丝毫没有动。 “呼”,大柱子正准备用吃奶的力气再做一次尝试时,就看见狐狸脑袋的鼻孔里呼出了一阵水汽。“嗤嗤嗤……”狐狸的嘴里也不停地发出吓人的声响。大柱子和它近在咫尺,他看到狐狸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露着凶光。 怪物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大柱子的衣服。一下子把这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大汉拎了起来。大柱子就感觉自己像是菜市场上,被摊主拎起来的可怜的小鸡,任人宰割。 他双脚不停地在空中来回蹬着,却根本用不上力。怪物一回身,直接将他扔到了墓坑里,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那声音是身体撞击到泥土地面所发出的。 这时在一旁吓呆了的二愣子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个妖怪,他拼命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然后迈开步往外跑去。 但是那怪物跑的速度却比二愣子快得多,它几步就追上了二愣子,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向后一用力,二愣子就被拽倒在地了。怪物一转身,把二愣子往墓坑里拖。 二愣子不停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但是就连他自己的内心都很清楚: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来救他。他的双脚在地上拼命地勾着,但这除了在泥土上留下一道拖痕外,对他自身的命运毫无帮助。 “咚”随着又一声闷响,二愣子也被怪物扔进了墓坑。怪物又左右来回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找之前的那个小孩儿,但是没有发现。“呼”,鼻子里又呼出一阵水汽后,这个怪物也纵身一跃,跳下了墓坑。 而就在附近的一颗树后,张诚双手捂着嘴,浑身颤抖着,目睹了整个过程。 “那怪物跳回坑里后,我就紧忙往村里跑。但是跑到一半的时候,就滑倒了,脑袋正好碰到一块石头上,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大白天了,就又抓紧跑回到了村子里,和村长还有我爹讲了我所看见的一切。” 张诚一边说,一边扭动脖子,给我们看他的后脑勺,那里果然贴了一个创可贴,透过创可贴可以看到一些血迹,局部还有些肿。 “他在说谎!”就在张诚诉说完昨晚的经历后,围在门口的一群吃瓜群众中走出了一个人。大家一看,顿时都目瞪口呆。村长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二,二愣子?” 第八章二愣子舌战群儒 我:“为了验证哈尔滨盛产美女的说法,我决定做一个抽样调查。随机潜入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观察并记录美女的数量和总数的比值。”石佛:“有两种情况,当时阿姨正好在里面清洁的话,比值就是一比一,完全验证这个说法。”李坤:“如果不在,你知道的,零除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孩子不是说二愣子被抓去了吗?”“是啊,这不好好的在那呢吗。”“我就说诚子这孩子一张嘴,准跑火车。”吃瓜群众们一边啃着嘴里的瓜,一边不停地议论着。 张诚瞪大了双眼看向二愣子,双眼带着泪珠的说:“愣子哥,你昨天晚上不是被抓到墓坑里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村长捋了捋已经斑白的胡须,思考了片刻问到:“二愣子,你昨天晚上没遭到什么袭击吧?” 二愣子竖着剑眉:“别听他在哪块儿扒瞎,我刚才就在吃瓜群众后面,想看看是什么热闹,没想到是这臭小子在那胡说八道呢。”(注:二愣子的话中其实有很多会被和谐掉的词汇,为了避免大家阅读起来一堆星号看着不爽。我就把后续所有和谐词汇都说动隐藏吧。) 村长接着上前一步对着二愣子问到:“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呢?”二愣子听到这么一问,反而嘴斜歪着,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我还要问你们这帮人呢,不是说好每天七点交班吗?今天我和大柱子一直等到过了晌午,也不见三猫子那群人过来,考古队的人也没来。我们实在是熬不住了,我就想回来看看怎么回事,顺便到家里睡个囫囵觉。结果就看见你们围在这儿了。” “不对!”村长睁大了眼皮已经有些下垂的双眼,“那大柱子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二愣子摇了摇头:“他没回来,他本来准备一早就坐车去阿城区里面看他那个上小学的儿子啊。结果因为没人接班,腾到了快晌午才坐上车,现在应该还在车上呢吧。他那个儿子可比你这倒霉孩子懂事多了。”二愣子用手指顶着张诚的脑门儿,“昨天晚上还想去古墓那头儿偷东西,被我和大柱子发现了,结果蹽得倒挺快,愣是没抓住他。说,你是不是已经偷走了什么东西了?” “不对!”此时,一个路人甲手里捧着吃剩一半的西瓜,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柱子的儿子明明每个周末都会和大柱子媳妇儿一起回来的,就和诚子情况一样,不用大柱子去区里看他啊。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二愣子这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羽扇,轻摇起来。不对,是一把草扇,轻摇了起来。“他的儿子这周刚报了补习班,周末还有两节课,没法回来。大柱子索性直接自己坐车到阿城区里,陪媳妇儿和孩子去了。还让我跟三猫子说一声,帮他顶两天班,他周一回来。” 路人甲默然无语,退回到了人群中。“不对!”又有一位路人乙,手里捧着一块啃得干干净净的西瓜皮,从人群中跳了出来。“上午在找诚子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去过古墓那里。没看到你和大柱子在那块儿守着啊,我们当时还觉得奇怪呢,不过找诚子要紧,就没先管这件事。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二愣子正了正头上的纶巾,不对,是正了正头上的草帽。“我们过去带的吃的只够当天晚上吃的。谁知道第二天上午也没人来接班,我们饿得都不行了。没有力气的话遇到人来偷东西,我们也没法和他们干架了啊。幸好现在附近的野果贼多,我就和大柱子到附近摘了些野果回去吃。可能就是那个空当,你们正好找到那里了吧。” 路人乙一时语塞,也退回到了人群中。“不对!”我手里抢过路人乙的西瓜皮,从人群中跳了出来。“你说你在古墓那里,没人接班,就一直等到中午才回来。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应该去上班的人,问个清楚呢?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二愣子这时忽地抬起头哈哈大笑。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有国士之风。“小老弟,你可以去古墓那头儿试试,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晚上贼无聊,想打把农药都打不了。幸好两个人值班,还可以唠嗑解解闷儿。只有回到村子里面,还能有点信号打个电话,上个网啥的。” 我一时不能对答,正欲退回人群中时。“不对!”张诚那小孩儿跑了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西瓜皮。“愣子哥,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吗?” 二愣子把羽扇,啊,是草扇扔到了一边,脸上器宇轩昂的气势不见了,转而露出了一股凶狠的表情:“你个臭小子,我都说了,昨天晚上唯一发生的事就是你去偷东西,被我和大柱子给发现了,然后你就逃跑了。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和大家商量一下,要不要把你送到劳改所去?” 张诚深吸了一口气:“你如果没被扔到墓坑里的话,为什么衣服上还有粘着土的痕迹?”大家一看,才发现二愣子的上衣两侧腰的部位那里,泛着一些土黄色的痕迹。 “难道张诚说的是真的?”“怎么会呢?”“有可能吧,二愣子可能摔倒头了,失忆了,这都保不齐的事儿。”群众们在一旁议论着。 二愣子听到张诚的疑问,忽然又笑了起来,脸上又重新出现了器宇轩昂的气势。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草扇,一边摇着一边说:“这哪是什么土的痕迹啊,大家仔细看,张诚你过来闻闻,过来啊。” “去吧。”“去看看啊。”“去啊,大白天的,他还能是鬼啊?”张诚在吃瓜群众的怂恿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贴近张诚的衣服,猛地吸了一口气。“大酱?” 二愣子一边指着衣服上的土黄色痕迹一边说:“我就好这一口儿,每回去值夜班都要带上一些,和大柱子一起用葱蘸着吃。昨天晚上一不小心正好把装酱的小坛子给弄倒了,大酱正好都洒在我衣服上。我虽然当时就仔细地擦了一下,但还是留下痕迹了,一会回家好好洗一洗吧。” “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明明看到……”张诚还想辩解什么。二愣子一把抓住他:“好了,不要可是了。你不是想转移注意力,让大家伙把你要偷东西的事给忘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大家听我说啊……”张诚还在无奈地诉说着。“诚子真的太皮了。”“是啊,偷东西,还撒谎。”“必须好好收拾一通儿,他才能消停下来。”“对,让他长长记性。” “大家先等一等。”就在群众的舆论一边倒时,村长用足了力气大声的喊了一下。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把嘴贴到身旁的路人丙的耳朵上,小声的低估了几句。就见路人丙飞也似的,冲出了门外。大家伙都不知道他是受了怎样的嘱托,要去干些什么。 第九章照仙镜 我:“冬天的时候可以上冰上打出溜滑,夏天的时候可以到石佛师兄的高平面度实验平台上打出溜滑。一样的以小博大紧张刺激。”李坤:“所以你脸上的伤是在实验平台上滑倒时摔的?”石佛:“实际上,是我揍得。” 村民们不停地议论着,不知道村长要等什么。二愣子一边拽着张诚一边问村长:“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等什么啊。” 就见村长走到二愣子的身旁,用长满硬茧,有些苍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愣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以防万一嘛。一会儿,你在照仙镜前照上一遭儿,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了啊。” 二愣子顿时竖起眉毛:“咋地啊?你这还是不信我呗。”二愣子又转向了吃瓜群众们,“你们是不是也不信我啊。” 之前质疑过他的路人甲站了出来,“我们不是不信你,不过既然村长说了要照一下,那就照一下呗。又不会少根毛啥的。”“是啊。”“对啊,就照一下呗。”“二愣子,照完我们也就都省心了啊,照吧。”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那个,我问一下,‘照仙镜’是个啥玩意儿啊?”我一向不懂就问,在人群中拽着一个人问他。“俺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不过村长说照,那就让二愣子照呗。” “呀!”我又拽着另一个人问:“什么是‘照仙镜’啊?”“那玩意儿谁知道啊,得问村长啊。”“诶?”我又直接钻到路人甲旁边,问他:“你跟二愣子说的那么肯定,你总知道‘照仙镜’是什么东西吧?” “照仙什么?”“照仙镜啊!”,“什么仙镜?”“照仙镜啊!”,“照什么镜?”“行,你先凉快吧。”“好嘞。”“还好嘞!” “合着这一帮人,都不知道是啥啊。”“谁说不知道的。”我身旁忽有一人眼睛放光,全身被一阵知识的气场笼罩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坤。 “我们村,啊,他们村的村长所提的这个‘照仙镜’一定就是传说中一直从金朝时期流传下来的神器。”李坤转向了我,放光的眼睛正对着我的脸,我只能抬起胳膊遮着眼睛,防止被闪瞎了。 李坤接着慷慨激昂的发起了演讲:“相传,当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统一女贞族各个部落后,起兵反辽,建立了金国。定都在上京会宁府,也就是现在我们待的这嘎达。但是这个都城里却并不太平,因为……” “那个,”我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对李坤说:“你把你的眼睛亮度调低点儿呗,我这儿完全睁不开眼睛了啊。”李坤于是用两根手指抵住了自己的两个眼珠,然后逆时针转了几圈,果然亮度降了下来,他接着为我讲述。 “因为从某一天开始,都城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查了许多天后,人们才在一个破屋子里发现了那些失踪者的尸体。而这些尸体的胸前全都有一个大窟窿,他们的心脏都被挖掉了。” “当时都城里的人们都十分地害怕,太阳还没下山时,街上就没有人了。到最后连军队中也接连有人失踪,然后被找到时发现是被挖心而死。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甚至惊动了当时金朝的皇帝,完颜阿骨打。” 李坤咽了口口水后接着说:“因为怀疑是辽国或北宋在暗中袭击自己。他当即下令,派出他手下最为得力的将军完颜宗翰彻查此事。完颜宗翰接到命令后,立即展开了调查。调查中他发现并未有任何的周边敌军潜入到都城内。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而他却仍毫无头绪,就在此时……” 我正听着起劲,就感觉到来自身旁的巨大压力。左右一看,大家伙全都围了过来,挤到一起。大家手里面的西瓜也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瓜子和茶水。正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李坤的讲述。 我顺手从一位老哥的手中抓了一把瓜子也嗑了起来,然后把老哥的茶水抢过来递给已经讲得口干舌燥的李坤,示意他先喝点水再接着讲。 李坤咕咚咕咚的把茶水干了后,接着说:“就在此时,南宁府中来了一位道士。起初完颜宗翰以为他是宋朝派来的奸细,想要直接杀了他。但是那道士坚持称自己是为了追踪异类而来,而这个异类很可能就是造成南宁府连环挖心案的罪魁祸首。” “道士最终说服了完颜宗翰,让他相信了有一只‘狐仙’流窜到了此地,正欲通过吞噬人心来提升修为。目前大宋虽与金国关系紧张,但是消除妖孽是道士的责任。如果妖孽不处,那到最后金国和大宋都会受到殃及。” “完颜宗翰随即与道士一同商议对付狐仙的办法。道士说这狐仙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幻化成人形,走到街上与常人无异。它现在必是幻化成了谁的模样,躲在了一户人家中。至于破解的办法,他让完颜宗翰为他准备了一面巨大的铜镜。然后他就开坛做法,为这面铜镜施了道法。” “他告诉完颜宗翰,此面铜镜如今可以辨别异类。当它照到狐仙时,铜镜上就会在本来倒影的基础上,额外显露出一张狐狸的脸。也因此,道士管这面铜镜叫做照仙镜。完颜宗翰当即下令,将士们跟着道士一起挨家挨户的搜查,每个人都要照上一下,不配合的一律直接抓起来,按照妖怪处理。” “搜查到了一户穷苦人家,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照完,就在十四岁的女儿只有半张脸探进照仙镜的照射范围时。所有人都看到镜中可爱的少女的影像前又浮现出了一张狐狸的脸。大家立刻反应过来,都想要去捉拿这少女。” “只见这少女的周围忽地冒出一阵白烟,然后嗖地一下从窗户蹿出屋外。道士也从窗户跃到了屋外。与那狐仙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 “虽然已经把狐仙打成重伤,但道士最后时刻一剑刺偏。让狐仙侥幸地逃走了。这才引出了一段道士,狐仙以及完颜家族近百年的恩怨纠葛。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李坤抹了抹嘴上的吐沫星子,拿着刚才装茶水的缸子在大家伙面前摇着,似乎是想让大家往里面投点硬币啊,零钱啊什么的。但这时大家散得却奇快,一瞬间就自由散开了。 “喂,没有现金不要紧。微信支付宝都行的。”就在李坤掏出手机给大家展示自己的二维码时,之前听完村长的嘱托跑出去的路人丙现在从门口挤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大黑布包袱。 村长用枯枝一般的双手结过包袱,然后把它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只剩下一半儿的铜镜,边缘的裂缝参差不齐,显然是被意外弄裂的。在这一半的铜镜上,印了一只狐狸脑袋被一把剑贯穿的图案。 就在村长掏出铜镜的那一时刻。我注意到了,二愣子双腿不自觉的微微地向后退了两步,而脸上露出了想要掩盖却又无法完全掩盖住的恐惧的表情。 第十章命运的钥匙 李坤:“最近师妹似乎被几个谜一般的男人不断地骚扰着,这引起了她很大的困扰。实际上在我和浩然读本科时,他们也每天都会去骚扰我们。”石佛:“这。。。他们是谁啊?”我:“拉格朗日,高斯,还有泰勒。” 村长拿着那块只剩一半儿的照仙镜,转过身来,慢慢地走到了二愣子的附近。二愣子的脸僵成了一团,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脸上无数细小的毛孔都在往外渗着汗珠。他正不自觉地向后退着,抓着张诚的手也松了开来。张诚顺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愣子,你快过来,让这个镜子照一下。”村长见到了二愣子的异常表现,也不直接走到二愣子那里了,而是让他自己来到镜子前。二愣子见村长坚定的命令着自己,而旁边的其他村民和考古队的人们也都盯着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 他慢慢地迈开双腿,不断地向拿着铜镜的村长走了过来。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看。村长也低下头看着铜镜,两条黝黑而细长的胳膊有些微微发抖,铜镜也跟随着村长双手的颤动而不断地轻轻摇晃着。 大家看见轻轻摇晃着的铜镜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了,并逐渐由远及近,最后定格在那里。然而,过了大概一分钟,铜镜上仍然没有出现所谓的狐狸脸的影像。 大家同时松了口气,村长的双手也不再颤动,很轻松自然地把铜镜重新用那个黑色包袱皮包了起来。二愣子紧绷着的脸也一下子防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嚣张跋扈的表情。 他朝着村长还有其他村民们耸了耸肩说:“都瞅着了吧,我是不是妖怪啊,啊?”他走过来指着路人甲的脑门问:“你刚才叫的最欢了,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妖怪啊?” 路人甲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地对二愣子说:“哎呀,大家伙这不也都是不放心嘛,村长为了大家的安全才让你照的啦。而且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不照一下,大家看不到真理啊。” “荒唐,真是荒唐。”旁边许久没有发声的王教授终于受不了了。他把头上的遮阳帽摘了下来,不停地揉搓着被帽子压的有些变形的黑白交织的头发。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荒唐的闹剧,这个小孩儿说什么古墓里有怪物,大家还都信了。等这个看守人员回来,大家又怀疑他是怪物。”教授这时用手指了指身旁的李坤。“然后这小子又在那儿说了一段书。大家竟然都信铜镜里能照出妖怪。” “那个,其实我是不信的。”李坤五根手指向上,举起前臂,做了一个上课时表面上争抢着回答问题实则内心祈祷不要被点到名的动作。 王教授显然没工夫管他:“好了,现在先搜搜这孩子身上有没有夹带着什么文物。如果有的话,要严肃处理。如果没有的话,就先放在这儿,等我们把古墓都发掘完了,再好好讨论他的问题。现在丢的人都找回来了,下午还有点儿时间,我们抓紧去古墓那头开始挖掘吧。” 村长这时也发话了:“那就听王教授的,三猫子,你带着负责挖掘的村民们跟着考古队一起过去。张实在,你好好看着你儿子,别让他再乱跑了。东西就不用再搜了,他回来时我就已经搜过一遍了,什么都没偷。” 所有人听到村长和王教授的话后,有活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没活的把地上的西瓜皮和瓜子皮打扫干净,也准备各回各家。我们则跟随考古队一起走出了大门,准备回据点,然后赶往古墓。 就在这时,一旁坐在地上的张诚忽然跳了起来。跑到了王教授的面前,伸出两条细小的胳膊,拦住了我们。我发现他已经急得哭了出来:“你们真不能去啊,那个怪物会把你们都害死的。” 大周这时走到了张诚的面前,满脸的不爽:“嘎哈啊,你这熊孩子嘚瑟起来还没完了是咋地?俺告诉你,你那事儿还烂糟滴呢。昨天的车让你画的埋了咕汰的,俺费了老鼻子劲才擦出来的。” 大周用手一指张实在:“你就是他爹啊?”张实在紧忙点了点头。大周又接着说:“你得赶紧收拾收拾他了,再不收拾,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没跑。”张实在连忙又不停地点着头,完全变成了一个点头机器。 张诚则还在那里拦着:“哎呀,你们真不能去。总之,我不让你们去。”大周一听,直接乐了:“叶呵?瞅把你能耐的,你不让去,俺们就不能去?”大周掏出面包车的钥匙,把钥匙环套在食指上,不断地旋转着,然后接着说:“看见没?车钥匙在俺们手里,俺们想到哪嘎达去,就到哪嘎达去。” 大周显然手指的灵活度不太高,刚转了没一会儿,钥匙环就从手指上滑了出来。由于惯性的作用,钥匙直接飞了出去,正落在站在前面的张诚的脚底下。 大周刚要弯下腰去检时,张诚忽地比他更加迅速地弯下腰,一把抓住了钥匙,然后朝着大家伙的反方向飞奔了出去。“哎呀,这小瘪犊子,你给俺站那儿。”大周紧忙从后面追了上去。 考古机器人还有考古队的一些其他设备都放到了面包车里。没有车钥匙的话就没法拿到它们,也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挖掘工作。我,李坤,石佛还有王教授的学生们也都迈开了腿,去追那个熊孩子。 那熊孩子跑得是真的快,而且对村里的地形也比我们熟悉的多,所以一时半会儿竟追不上他。而我身旁的这帮兄弟们平时肯定运动得不多,一个个都喘着粗气,慢慢地降下了速度,消失在身后。最后只剩下我和大周在追着张诚。 就在转过一个弯角后,“啊!”大周突然发出一声充满激情与热血的喊声,加快了双腿迈进的速度。眼见就要抓到前面的张诚了。“啊?”他又发出了一声充满疑问与无奈的喊声,一脚绊在了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上。双手前伸,一下子扑倒在地,来了个嘴啃泥。 现在就剩下我在追张诚了。他左转又绕的,利用我对这些巷子的不熟悉,慢慢地拉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眼见追不上他了,我忽然心生一计。一边跑,一边从兜里掏出了刚才吃瓜群众给的,还没有啃干净的西瓜皮。又啃了两口后,手上一用力,把它扔到了张诚的正前方。 张诚发现了脚下的西瓜皮,但是迈出去的腿已经由于惯性无法收回来了。他一脚踩在西瓜皮上,然后直直地伸出了双手,身体向前倾。做了一个和大周一模一样的pose后,也摔倒在地。 我看他这下摔得不轻,也停止了跑动,慢慢走近他。伸出右手,示意他已经一败涂地了,交出钥匙,从轻发落。 他这时忽然把眼神转向了旁边的一个破屋子,那屋子似乎很久都没人住了,有一块茶色玻璃不知被什么东西打破过,留下了一个星形的缺口。刹那间,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第十一章破屋子 石佛:“作为大哥的刘备被演义成了仁德的化身,作为二哥的关羽被演义成了忠义的化身,而三弟张飞却由白面书生被演义成了黑脸莽撞大汉。这说明什么?”我:“这说明当哥哥的人物形象会越来越好,当弟弟的则越来越差。李坤,我比你大几个月,所以我当哥哥没错吧。”李坤:“其实我早就想当武松了。” 张诚已经摔倒在地,我正走过去向他索要车钥匙时。他忽然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眼睛看向旁边的窗户已经破了的破屋子。我意识到不对,脚上猛然蹬地,想要扑过去抢钥匙,但是已经太迟了。 张诚虽然坐在地上,但是膝盖微微弯曲,两条小腿摆出一个外八字形。右手托着钥匙,肘部举到了眼睛的高度,小臂稍微朝右眼弯曲,与大臂之间的夹角因需要远距离投射而被压得很低,左手则护在一侧,两手小臂呈现出一个倒V字型。 小臂自然发力,大臂在小臂的带动下,自然向上伸直,食指轻轻一拨,钥匙划出了一道美如画的弧线飞向了旁边的破屋子,穿过了没有比钥匙大多少的玻璃缺口,掉进了破屋子里面。 一瞬间,我愣在了那里,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喜欢看凌晨四点钟太阳的男人,一个已经不会在任何实体位面出现的男人。但他仍不断地出现在无数人的精神位面上,激励着他们,克服自身不足,战胜困难,砥砺前行。 大周这时已经赶了上来,“小瘪犊子,快痛快儿把钥匙给俺们。”我也从自身的精神位面中回归现实。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破房子。大周一下子明白了,“哎呀,这小瘪犊子真**尿性(抱歉,我这句忘剔除和谐词汇了)” 这破屋子外面没有院子,大周直接用手去拽屋子的门把手。拽了半天也没拽开。“这回完犊子了,没有车钥匙,哪嘎达都去不了了。” 考古队的其他人以及一些村民也都赶了过来。“车钥匙呢?”代凯脸上充满焦急的神情问我。我指了指那间破屋子:“让熊孩子扔到那房子里头了。好像门还是锁着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家啊,叫他回来一下行吗,把门给开开。” “哎呀妈呀,那屋子早就没人住了。你这研究生研究啥的啊,这都看不出来啊。”一位路人对我进行了批评教育。 确实这房子外面的白漆已经基本上掉落了一大半儿,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土砖。大部分土砖都已经开裂,有的上面则画着长着竖弯钩鼻子和抛物线嘴的小人儿,显然是某个熊孩子的杰作。墙角以及窗户角上都结着蜘蛛网,正好有一只蜘蛛正用丝不停地缠着挂在上面的一只苍蝇的尸体。 整个房子只有两扇窗户,茶色的玻璃被十字形的窗框等分成了四小块儿,一块玻璃上有一个很小的星形缺口。钥匙刚才就是从这个缺口飞进去的。我走上前去,眼睛贴到缺口上向里面看。因为茶色的玻璃使透进屋子里的光线比较少,里面很黑,基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幸好大周在钥匙圈上还栓了一个发着荧光的猛男最爱的小猪佩奇公仔。借着这荧光,我看到钥匙应该是掉到了距窗户较远的土炕上,而且好像正好挂在了什么东西上。 “掉的挺深啊,这咋整啊?”我问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张实在这时走了过来:“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把钥匙弄出来。”说着他掏出了一把不知从哪来的电锯,准备直接把窗户卸下来。 “这不好吧,把人家房子弄坏了,现在房价这么贵……”我正纠结时,村长这时从后面走了过来,“没关系的,这家房子已经没人住了。以后也不会有人住的。” “那还在那儿磨蹭啥啊?赶紧整啊。”大周急于想把他心爱的车钥匙拿回来。张实在点了点头,他启动了电锯,缓缓地向窗框切割下去。 这房子的年头想必很久了,窗框的材质不是流行的铝合金,而是早年间比较常见的木制窗框。张实在不一会儿就切断了半扇窗户中间横着的那截窗框。窗框掉落后,他又小心的来回掰弄,最后终于把上下两半儿的玻璃也取了下来。这样半扇窗户已经完全被攻克了。 剩下的就是很简单操作了,张实在把胳膊顺着空洞,伸了进去来回的摸,想要找到玻璃的锁栓。张实在摸了一会儿,转身向我们比了个大拇指,显然是他找到了锁栓。但是只见他伸进去的右臂用力的向后拽了好几次。窗户也没有打开。 他冲我们摇摇头,“锁栓完全锈住了,打不开啊,我直接把整个窗户卸下来把。”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电锯,再一次启动了起来,“呜,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咔。”电锯还没等贴到其它的窗框上,就停住了。 张实在转过头来,冲着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电锯好久不用,坏掉了。”我给了他一个建议:“反正有半扇窗户的玻璃已经卸下来了,顺着这个洞钻到里面,拿出来钥匙就可以了啊。” 张实在这时更加腼腆的笑了:“你看这窗户这么小,我这五大三粗的,也钻不进去啊。”确实,张实在身高很高,最重要的是比较胖。让他进去恐怕是勉为其难。 我看了看大周,大周直接用不爽的语言回应我:“瞅我嘎哈啊?俺的坨比他都大,更钻不进去了。那啥,要俺说啊,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直接让那小瘪犊子钻进去拿。” 大周说着,看向了还坐在一旁的张诚。张诚则眼神坚定,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对着大周说:“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我是不会让你们去古墓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得。”大周又四下的撒摸着,忽然把目光对准了我,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那啥,小老弟,俺瞅你这身手也不错啊。你这电线杆子体型也好钻进去,要不就你替组织担任这光荣的使命吧。” “不是,那个啥,其实我身跟手都不行,我就腿还练过点儿……”就在我极力推脱时,王教授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浩然啊,你进去取一下吧,车里面有很多考古发掘必需的东西。虽然今天应该是去不成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用啊。” 老村长也走了过来,用长满老茧的手拍了怕我另一只肩膀,“小伙子,虽然是诚子闯的祸,但是现在看来只有你能进去取了。你进去找到钥匙就赶紧出来。对,你找到钥匙就赶紧出来,一刻也不用耽误的。”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李坤也走过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快进去取吧,我们的那些零食还在车里呢。”那一刻,大家看到了一束光从屋外顺着窗户洞飞进了屋里。 跳到屋里后,我由着惯性又做了一个深蹲来保护自己的膝盖和脚踝不会震伤。然后缓缓地起身,睁大眼睛努力往前面看。虽然顺着窗户洞有阳光照了进来,但是,由于窗户的位置,以及它与太阳的角度,只有靠近窗户的小部分地方有光亮,而我的前方还是一片漆黑。 “咳咳,咳咳”我每一次呼吸都会有无数的灰尘顺着我的鼻腔经过气管进入我的肺里。我加快速度想赶紧拿了钥匙出去。终于,我摸索着到了前面的土炕,钥匙就在那儿挂着,发着荧光的小猪佩奇还在微微地摇晃着。 我迅速地走到那头儿,伸出手把钥匙环从挂着它的白色柱状物体上取了下来,正准备回身,“等下,挂着它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是人的一节手指骨!” 第十二章土炕成精 李坤:“我玩dota2还是玩不太来,QWER一通乱按这个英雄光在那儿闪光,就是不放技能啊。”我:“不可能啊,已经重置热键的话,应该就可以了啊,你玩的是谁啊?”石佛:“好像叫卡尔。”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往后退了两步。(不是吓得,只是由外界刺激引起的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那节手指骨面对我的质问却丝毫不作回答。 人在生活中往往会做出各种各样的错误操作,其原因是大脑中的某个神经突触的偶然失效。这种失效可能是短暂的一瞬间,也可能是一辈子。所以我们会经常发现,自己有时会及时地发现上一秒中自己的思维漏洞,有时候却会时隔很久甚至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多年前所犯的错误。 我现在就是由于受到刺激后,某个神经突触的故障自动修复了。“我为什么不拿出手机照一下呢?”我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了那节手指骨。 在手机的灯光下,这根手指骨泛着诡异的白光。它竟然是长在炕上的!“莫不是这个土炕成精了?建国以后,动物没法成精了,你倒咋呼起来了?” 东北土炕一般先以土和泥沙压实,垫起一定高度。然后在土上面,四边用水泥砌上一圈红砖,高度大概有人的小腿那么高。中心区域则合理的布置上几列同等高度的红砖,使每摞红砖之间间隙均匀,这些间隙就叫做烟道。 厨房和卧室相隔的那道墙上会开一个洞,炕的烟道就通过这个洞与火灶相连,烟道的另一头则与烟囱相连。当火灶点火后,热烟就会从灶里,顺着烟道绕上一圈,使炕加热后沿着烟囱排出屋外。烟道设计得合理,则热烟流通的顺畅,如果不合理则容易引起烟灰堵塞。最后热烟会直接从炕里冒出来。 在烟道层之上会再平整地砌上完整的两层砖作为炕面砖。在炕面砖上再用黄土或水泥磨平后,就可以铺上席子或者毡子,躺在上面热热乎乎舒舒服服地睡大觉了。 显然,我面前的土炕上既没有席子也没有毡子。直接能看到一层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的青灰色水泥。水泥的正中央,一节人的手指骨从里面伸了出来,暴露在那里。 那个手指的姿势让我想起了《创造亚当》那副画。仿佛这个土炕精刚刚诞生在这世上,正伸出手指,等着谁给它注入灵魂呢。 “我才不给你注入灵魂呢。”我拿起车钥匙,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窗户旁。一转身,抓住窗框,脚上一用力,就从窗户洞跳到了外面。 “你在里面怎么了啊?我听到你在那儿好像喊着什么。”李坤在一旁问我。我先一伸手把钥匙交到了大周的手上,然后对大家说:“我刚才就看见,那个土炕上面长着一节人的手指骨。” 大周不以为然:“你净在那儿瞎扯淡,是不是里面黑了咕咚的,瞅叉皮了。”“不可能看错的,我特意用手机照着亮看的。”又重新见到了外面的阳光,并且呼吸到了没有灰尘的新鲜空气,我的大脑智商也重新占领了高地。 “我当时有一瞬间还以为是土炕成精了,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这节骨头是不是抹水泥的时候就直接抹在里面了呢?”王教授听我这么一说立刻严肃了起来:“浩然,照你这么说的话,这里很可能牵扯着一条人命。我们必须进去好好看一看,或者直接报警。”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啊!”王教授正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准备掏出手机报警时。一旁的村长忽然表情异样地制止了他。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村长。村长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来。脸上的怪异表情也缓解了下来,露出了平常的那种沧桑中带着坚毅的神态。 “看来有些事想瞒是瞒不住的了。”村长用稍有无奈的眼神看向我:“我当时叫你拿了钥匙就赶紧回来,以为你不会看到,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敏锐的发现了啊。” “我也不想看那玩意儿,但钥匙就挂那上边了啊。”村长并未理会我的解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随手拽出一根,然后缓缓地用打火机点燃了,放入了口中。 “呼”,一个螺旋状的烟圈从嘴里吐出后,村长开始了他的讲述:“在十几年前,这间屋子原本的主人姓赵,因为在家里行六,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赵老六。他和他媳妇儿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一家三口住在里面。” “赵老六有着一身很不错的木匠手艺。靠着给别人家里打造家具为生。他这个人好琢磨,又勤劳肯干,很快就在十里八乡出了名,找他定制家具的人越来越多。活接的多,挣得也就多,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和他媳妇儿还商量着,等孩子再大一点儿就直接送到阿城区,啊,当时还叫阿城市,准备送到市里去读书。” “一家人生活富裕,看上去夫妻感情也不错。不少人都羡慕他们。但实际上赵老六有一个很不好的爱好,就是喜欢出去多人运动。时间一长,他媳妇儿也发现了他这个爱好,对此非常生气,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那个,”王教授的学生李娟这时候眨着大眼睛,举手提问:“什么是多人运动啊?”村长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回答:“所谓多人运动,就是——” 张强突然在一旁抢着回答:“哎呀,多人运动嘛,就是多个人在一起打游戏啊。开黑,你知道吧。女生都不喜欢男生玩游戏的啦。十多年前的话,赵老六肯定是跟朋友们一起去网吧玩的,这样的话,既费钱,又没时间陪他媳妇儿,所以他媳妇儿当然不乐意啦。” “奥!”李娟脸上露出了刚刚掌握到新知识的喜悦,一边点着头,一边示意村长接着讲。村长又抓紧吸了口烟,那根细小的纸烟都被他果得变了形。他继续说到:“他和他媳妇儿因为这个爱好大吵了一架。” “最后赵老六她媳妇儿哭着说要带儿子离家出走。赵老六一听直接跪下来求他媳妇儿,保证再也不出去多人运动了。他媳妇儿心一软也就原谅了他。两个人又过起了和之前一样的美满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他们的儿子上了市区里的幼儿园,平时放了学由住在那里的堂哥一家帮忙照看。他媳妇儿省去了带孩子的精力,就在村里新开的一家酿酒厂里找了个活,挣得还可以,就是天天需要早出晚归。” “有一天她们下班比正常要早不少,太阳还没下山,他媳妇儿就去卖猪肉的亲哥那儿买了块儿肉。虽然两家经常互相帮衬,但她还是硬着把钱塞到了哥哥的手里。她拎着肉想着回家做给他爷们吃。但当她拽开家门时却发现赵老六竟然在家中做着多人运动。” “那个,”李娟又举起了手:“不是得去网吧才能做多人运动吗?”张强紧忙替村长回答说:“啊,那个啥,赵老六不是挣钱了嘛,肯定是在家里安了电脑,连了网线啊,也就没必要去网吧玩了。” “奥”,李娟又顿悟了,兴奋地对大家讲着自己的推理:“那他这天天闲下来的时候玩游戏更方便了,更没时间搭理他媳妇儿了,他媳妇不生气才怪呢。” “对,他媳妇相当生气,”村长接着讲:“当时就冲了上去,抓着赵老六,想要跟他动手。但没想到赵老六这回没有丝毫悔意,却想对他媳妇儿下死手。他伸出粗大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媳妇儿的脖子,他媳妇儿直感觉呼吸困难,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老李家的儿子快要娶媳妇儿了,新房子里还什么都没有呢。老李就到赵老六这儿想让他帮忙做几套家具。谁知他敲了半天门,开门的却是赵老六他媳妇儿。” “‘呀,是老六媳妇儿啊,老六他在家呢吗?’赵老六媳妇儿摇摇头表示不在。‘那他上哪嘎达去了啊?啥时候能回来啊?俺们家要找他揍家具。’赵老六媳妇儿忽地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表情:‘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第十三章于老七的猜测 我:“哇,手机上这件衬衫看上去不错啊,但是价格感觉有点贵,现在一件儿一般多少钱啊?。”石佛:“今天的话,应该是七十八块六毛五吧,不过每天都不一样的。”李坤:“对,取决于当天的英镑汇率,基数是九磅十五便士。” 村长的烟已经燃烧的只剩下小小的一截,他最后嘬了一口。顺手扔到了地上踩灭,然后接着对我们讲述:“之后又有很多人到赵老六家找他做家具,老六媳妇儿每次都回答他们说赵老六去山东老家祭祖宗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终于有一天,赵老六的一个好哥们于老七来找他,老六媳妇还是那套说辞,老七当时就有点怀疑了:‘我说嫂子,赵哥可回去祭祖都快一个月了,咋还没回来呢?我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提示关机。’” “老六媳妇不以为然:‘可能是回去的时候手机弄丢了吧,我打给他也关机的,再等等吧。’于老七当时就感觉嫂子的态度冷冰冰的,十分不对劲。他留了个心眼儿,回到自己家后,打了好几通电话,费尽周折,终于联系上了赵老六在山东的宗族本家的一个亲戚。” “然而当于老七询问赵老六的消息时,得到的答复却是赵老六根本就没回去过!那个亲戚也从来没有听过赵老六最近有回去祭祖的想法。于老七当即明白了嫂子在撒谎。” “他当时有个猜测,就是嫂子与酿酒厂的某个人有染,然后串通了那个新认识的奸夫一同害死了赵老六。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他的尸体埋在了村里的哪个土坑里。再谎称丈夫出门,企图瞒天过海” “于老七为人十分重义气,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不明不白的人间蒸发了。他先联系了我,我当时就已经是村长了。他把他的想法和我说了一下,我虽然觉得老六媳妇儿行为很检点,不像有奸夫的样子,但赵老六确实消失的很奇怪,身为村长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我当即和村派出所的几个人商量了下,那几个民警也极为上心。他们觉得必须先有一些证据后,才能向县里的刑警大队上报。于是我们分工,几个民警在明面上去调查,而我和于老七在暗中调查。” “民警直接去找老六媳妇儿询问赵老六的情况。但她一口咬定,就在一个月前老六和她说要回山东祭祖,然后就一大早去了村里的客车点坐车赶往阿城市里。打那以后,再就没有见到过他。” “民警随即去了客车点,询问了客车点的工作人员。但那时候客车属于买票上车,客满就走。工作人员根本不记得一个月前赵老六是否坐过。” “我和于老七则向老六的邻居,及老六媳妇儿的一些同事打听她最近是否与谁交往密切,但并未发现她与谁有染。谁知道调查过程中倒意外地发现了赵老六本人生活作风方面有点问题。” “我觉得这也很可能是两个人的矛盾点,正要接着深入调查的时候。却被几个民警们告知不用再查了。因为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又看见赵老六了!” “那是在开始调查后的第三天晚上大概七八点钟。几个民警干了一天的活,下班后就去了一家小菜馆里要了几个菜喝上两盅。正喝得起劲时,‘那不是赵老六吗?’一个民警忽然指向了菜馆外。” “借着菜馆门口的昏黄灯光,大家看到了一个枯瘦的人影,就是赵老六那个瘦子。他套了件自己平时爱穿的皮夹克,戴着个鸭舌帽,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肩膀上还背了个包袱。正低着头,往前走着。” “‘老六!你这些天上哪去了啊?’一个民警问到。赵老六就站在门口那里,似乎之前都没注意到民警他们。他缓缓地转过身,回答到:‘啊,我回了趟山东,和媳妇儿大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我现在想开了,直接不和那娘们一起过了。这次是悄悄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去坐最后一班客车到市区,再坐火车回山东,就再也不回来了。你们也不用跟那娘们说我回来过。’” “‘哎,那你们的孩子呢,你再好好想……’有个民警想劝劝他,但是还没等说完,赵老六就已经迈开步往前走,消失在了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了。” “原来只是两口子吵架了,于老七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不过看样子两个人是过不到一起去。这之后,那间屋子里就只有老六媳妇一个人住,又过了大半年,老六媳妇也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他们的孩子就一直由他堂哥照看着,老六还有他媳妇会定期地寄些钱过去。但他们都没去看过孩子。” “他们的孩子真是可怜。我就想着他们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帮他们转手卖出去,得些钱好给那孩子用。正好当时二十出头的三猫子嚷嚷着不想和父母一起住了。我就和他商量了下,结果一拍即合。他弄了些钱给我,然后就住了进去。我则把那些钱存了起来,每个月定期给那个孩子汇点。” “三猫子又住了两个多月,对这间屋子整体比较满意。就是感觉炕有些硌得慌,硌的位置正好在炕中间,他还没办法躲开。有一天他实在是不舒服,索性直接掀起毡子,想把那个泥块抠掉。他看到水泥上有个凸起。” “他用手一摸,这个凸起非常的硬,根本掰不掉。三猫子每天都幻想着天上掉钱的事儿。他现在脑海里的念头是赵老六之前是不是藏过什么私房钱?他把金条啊,金豆子之类的东西抹到炕里了吧。” “他一想到这儿,急忙找了一把刀子,然后去挖那个鼓包周围的水泥。挖了一会,一个白色的物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啊,原来是白玉啊。’他接着飞速地向下挖,又挖了一会儿,他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白玉,却是一块人的手指骨。” “他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不敢再挖了。跑到我这里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在那时,我收到了一封信,是老六媳妇儿写的。直到看完了信,我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惨剧 李坤:“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我:“真是太有道理了。”石佛:“这就是你俩坐过站的原因吗?” 村长用非常惋惜的神情,瞅着地上刚刚被踩灭的烟头。然后慢慢地向我们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信的内容: 村长,真的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就在一年前的一天,我下班比较早,到哥哥那里买了块肉,准备回家做给老六吃。谁知打开家门就看见老六竟然在家里做起了多人运动。我气愤地上前和他吵了起来。与他一起做运动的小伙伴们都吓跑了。 我当时很生气,说着说着就给了他一嘴巴,谁承想他竟然就扑过来,死命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下手很重,显然想置我于死地。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竟然想要掐死我。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哥哥忽然拽门进来了。原来是他觉得收我的钱,实在过意不去。特意到家里,想把钱还给我。又割了一块儿五花三层肉一起送过来。 他看到我被老六掐着,也是一时冲动,就顺手拿起屋子里的一个啤酒瓶子照着老六的脑袋咋了上去。谁知老六他脑袋上全是血,直接一侧身就倒在了一旁。我哥过去伸手一摸,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我当时非常伤心,尽管他想杀死我,但我却不想他死的。我想起了他之前待我的好,我们一起挺过了过艰难的岁月,又一起幸福地过着现在富足的日子。 我哥很紧张,围着屋子转了几个圈。忽然看向我家西屋的炕。原本是我儿子睡在那儿,儿子去区里上学后。老六就把它拆开,掏了一遍里面的烟灰,现在还没把炕面砖砌上。 我哥对我说,我家在巷子正中间,把尸体运出去的话容易被人看到,就放到西屋的炕里吧。我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而我哥则一直在那儿忙活着,他先从厨房拿了把刀和脸盆。就和每天切猪肉一样,把老六的身体一刀一刀的切成了许多个大块儿,底下用脸盆接着。胡乱的扔到了炕里的烟道中,然后又把旁边的新砖一点一点砌了上去。 看着老六已经碎裂的尸体一点一点被砖盖住,我直感觉精神恍惚,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买了块肉刚刚回来。我现在是不是该去厨房把肉炖了,要不一会儿老六又该冲我嚷嚷着饿了。 就在要抹上最后一层水泥时,我哥发现地上还有老六的几根手指头,索性直接扔进水泥里和了和,直接抹到了砖上。 忙活儿完了,我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这才从无意识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 我哥让我等水泥干了,就铺上毡子。这样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有人问老六去哪了,就回答他回山东老家祭祖去了。 “啊,哦。”我机械式的答应着。哥哥又把血水之类的收拾了下,然后直接回去了。而我则还站在原地发呆。直到夜里饿得实在不行,家里又没什么别的东西。我就把那块猪肉胡乱煮熟了。 夹起一块儿往嘴里塞,脑海里却还是刚才炕里的老六尸体,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整个脑袋正倚着一摞砖瞅着我。我现在仿佛就是在吃他尸体上的肉。我吃了两口便哇哇的吐了出来,肉全吐出来后,又干呕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之后,不停地有人来找老六。我虽然很紧张,但还是按哥哥告诉我的说法回复了他们。再后来民警也来询问老六的事了,我一口咬定老六坐车回山东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知道你和他们都在寻找着老六的下落,我每天都受着煎熬。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你们又都好像停止了调查。我于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在这儿住了半年多。直到我哥改行去南方发展,我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虽然远离了之前的住处,但我现在仍然无法摆脱那段记忆。我不敢接孩子过来,怕给他带来危险。因为我的精神越来越差,尝尝会不小心弄伤自己。 可能是由于心理作用,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在等公交时,在菜市场买菜时,甚至在家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时,老六就会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我。鼓起勇气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又发现根本没人。 就在半个月前,哥哥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无论怎么打听也找不到他的下落。虽然他以前忙起来,也好几天联系不上。但我总有种感觉,他和老六一样,被塞进了某一家的床底,或是某个衣柜里。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胡思乱想的日子了,昨天我把所有的钱都寄给了堂哥。今天写完这封信寄出后,我就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是可怜了我那个孩子,我知道您最热心了,求求您一定要帮我和老六多照应下他。 还有,别让孩子知道他爸爸和他妈妈是怎么离开的,就让他以为全是意外吧。 村长转述的极为详细认真,可以看出这封信他印象深刻。他接着说:“之前民警见到的赵老六一定是老六媳妇他哥假扮的。他俩都是瘦子,趁着天黑,穿上老六的衣服,压低了嗓门学他说话。几个民警当时可能也是喝的比较高了,所以被骗了过去。” “收到信后,我马上四处打听人,第二天终于打听到她堂哥的联系方式。但是我打通电话后,却被告知,她堂哥也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实际上他们之间也是通过信件联系的。” “在收到信件后的第三天,我又一次见到了老六媳妇儿。是在电视新闻中。今日上午,陈女士在收租时发现,一名女房客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具调查,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一周前,死亡原因是煤气中毒……” 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村长提到这则新闻时仍在咬着牙,似乎是想穿越时间与空间,找到那个播音员,告诉他播错了,那个事件根本没发生。 “三猫子倒是挺讲究,和我说虽然他不想再住那个房子了,但是当时买房那个钱就当先借给老六他孩子的,等他长大了让他再还给自己。这房子就一直空着直到现在,所以现在就算拆了土炕,看到一堆尸骨,除了让他们的孩子接受打击外,又能怎样呢?” 听完村长的讲述,我们都感觉有点沉重。但毕竟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了,我们还是要接着干我们的工作。天色已经擦黑了,我们一行人准备先回据点,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大周走到了张诚面前,拿出车钥匙来回晃:“咋样啊?还嘚瑟吗?俺要是你爹,直接给你削掉一层皮,看你……”大周还想说些啥,代凯怕车钥匙再被抢去,直接把他推走了。 我可真是忙活了一下午,跟随着大部队饥肠辘辘地行进着。这里空气清新,风景也不错,但是路是真的不如市区里好。一条腿迈到一半,发现脚底下有一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我没刹住车一脚踩了下去,当即左脚就跟着石头一起往前滑。 但我毕竟是腿上有功夫的人,瞬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劈叉,两腿平稳地(也许吧)压倒了地上。一旁的张强吓了一跳,紧忙过来扶我。我摆了摆手,表面上毫不难受(内心感受未知),靠自己站起了身。 我的这个遭遇也正预见了当天晚上注定是一个扯淡之夜。 第十五章第一夜扯淡之夜 我:“小时候喜欢趁爸妈出去时,偷偷玩那种连在电视机的电子游戏,也就是小霸王。但是那时的电视散热不太好。爸爸每次回来都先摸一下电视机,只要是热的,就会毒打我一顿。后来我学尖了,边玩游戏,边用电风扇吹着电视。”李坤:我记得你后来还是挨揍了,一定是风扇开的不太大啊。石佛:“不,他爸回去直接摸的电风扇。” “哎,这个门槛怎么这么高啊。”我忍着淡淡的忧伤,艰难地迈过了大叔家的大门。折腾了一下午,又遭受到如此打击的我,实在是需要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了。 大叔的管理员们正伸着舌头,瞪着眼睛,用好奇的表情看着我。“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扯淡啊。”再见这些狗一个个全都把眼睛眯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你们笑啥……”还没等我说完,就听到大叔叫我:“你在那儿磨蹭啥呢,就等你吃饭了。” 今天第一天过来就赶上了蹭饭的好时机。听张强他们说,他们前两周的伙食都很一般。不过今天大叔特意要请我们吃上一顿,好像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个红砖砌成的大灶,灶上是一口三四个人宽的大锅。此刻大家都围坐在灶旁看着锅里翻滚着的食物,灶底下呼呼烧着的柴火散发出大量热量,让我们忘却了秋天晚上的微凉天气。夜幕下,火光映在大家的脸上,给大家都加了一层滤镜,一层自动转化为幸福表情的滤镜。 实际上在我们回来之前,大叔就一直在忙活着。先把刚刚杀好的几只鸡都拔干净毛,剁成大块,放到大盆里。又把自家院里小水塘里的几条大花鲢捞了出来,刮干净鱼鳞,掏出内脏,改上几下花刀,把整只鱼连同鱼泡也放到一个大盆里。 在大锅里放入油和葱姜蒜翻炒几下后,倒入一半清水,放入盐,糖,少量陈醋。几根鲜红的小辣椒洗干净后直接扔进去,少放些八角,肉蔻,小茴香。撒上一个大碗碗底儿的白酒,最后舀入一勺东北大酱。 把之前处理好的鸡和鱼都倒进锅中,盖上锅盖,任其咕嘟。大白菜切成段,土豆切成片,再把自家冰箱冻的冻豆腐化好后切成块,等肉炖得差不多时,都放了进去。再炖上一会儿,就可以掀锅盖了。 大叔掀起了锅盖,一阵带着温度的水汽扑向了大家,水汽过后,满锅的肉和菜随着滚开的汤不停地上下窜动。我紧忙从一旁拽了张小板凳,挤进了分食的队伍里面。 “都别客气啊,大家今儿个可劲造啊,这都炖多了这。”大叔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一边把最后的几根柴火收拾收拾都扔到灶里。 “那个啥,你们今天给人家坟挖开了吗?俺咋瞅着车一直停在那儿,也没挪地方呢?”大叔往碗里夹了块肉后,问着王教授。王教授摇摇头:“没有啊,我们一大帮人被一个小孩折腾了一下午。” 大叔看出王教授对下午的经历似乎很是郁闷,便换了个话题。“俺今儿个可是得劲了,三猫子同意跟俺强强联手,搞那个火猫旅游餐饮民宿联合有限公司了。” 坐在我旁边的张强这时凑过来轻声对我说:“你一定好奇大叔说的这是什么吧,其实大叔他姓火……”“我不好奇。”我正用手拿着一个鸡腿卖力地啃着,显然没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大叔之前一直想和三猫子联系……”张强转而靠向坐在他另一侧的李坤,李坤一边把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用舌头抿着刺,一面冲张强摆了摆手。张强只得无趣地拿起饭碗,往嘴里不停地扒拉饭。 “俺们初步打算,等你们那头都挖干净了。就在那附近申请搞一个古墓风景旅游区。到时把你们扒出来那将军的衣服啊啥滴,都照成照片贴墙上……” 石佛没有再听下去,而是转身向赵某人询问:“将军?我们不是还不知道墓主人是谁呢吗?”赵某人轻轻地回答他:“这是王教授前几天晚上和我们说的一个大胆猜测,没想到火叔这么认真。” 石佛很好奇:“什么猜测?”,“王教授猜测,这是金朝开国大将军完颜宗翰之墓。”“不是吧,他不应该是葬在北京金朝帝陵附近吗?” 赵某人挺直了身子,抱起肩膀,好像在学王教授的姿势。“虽然史料记载,完颜宗翰死后被金熙宗追封为周宋朝王,又被从海陵王手中夺回皇位的金世宗改赠为秦王,将他和他父亲完颜撒改一起改葬到帝陵以南二十里。” “但是完颜宗翰虽为开国大将,又拥立了完颜亶为谙班勃极烈,最终成为金熙宗。但后期由于权力的斗争,二人矛盾很大。最后,完颜宗翰也是在被剥夺权力与党羽后郁郁而终的。” “有一种说法,金世宗完颜雍掌握皇权后,由于海陵王的缘故,对权力大,野心重的人印象极差。他明为纪念完颜宗翰的功劳,为其改葬帝陵附近,实际却并未由此操作。” “还有一种说法,当金世宗派出人去迁坟时,却发现坟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原来完颜宗翰实为其亲信所葬,只知是葬在上京会宁府附近,而具体位置并不知晓。熙宗遂也作罢……” 正在这时,大叔喝的满脸通红,活动着有点打卷的舌头说:“俺都想明白了,等你们把那坑里面的东西都掏登干净了。俺就搞一堆高仿扔进去。白天就带着来这里的游客下坑里参观,晚上就领回来给他们揍好吃的,吃饱了就睡在俺们家大炕上,第二天接着玩。” “70分。”李坤嘴里塞满了食物,对大叔的想法进行了打分。 “三猫子和俺想的不一样,他琢磨着在旁边直接自己挖一个地下墓穴,然后置办点破罐子啊,破碗啊,糊弄得跟真的似的。把通道用土堵上。给游客们每个人发一个大铁锹,一个手电筒子让他们自个儿挖。” “然后怎么滴呢,然后就找人假扮那个叫,对,假扮成包子。找个人假扮成大包子躺到棺材里。就在游客打开棺材想要拿里面的宝贝时,腾地一下跳起来,给他们吓个一激灵。” “然后就跟游客们干,最后要么是游客们把包子干趴下了。要么就是干不过包子,那就让包子自杀。总之最后让游客们把那些宝贝都顺利地拿走。俺们就负责收完钱然后在外面看戏就行了。” “95分。”李坤给这个方案打了一个很高的分数。 王教授显然也喝多了,连脖子上也红了一大片:“我说火老弟啊,你这种想法是万万不行的,你这不是在助长那些盗墓人的气焰嘛,把群众们的思想往偏里带啊!” 郑教授嘬了一口酒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倒不这么认为,现在年轻人似乎很喜欢这种古墓历险的风格,这比我们捧着个破罐子清理半天要有趣的多。不过即使是这种古墓历险,也会让他们喜爱上古代文化,进而对考古研究更加的了解与重视所以我觉得这种想法也是挺可取的。” “哎呀,郑教授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可是……”冯教授也加入了讨论。他们几个又争论了好一会儿。灶里的柴火越烧越少,周围的温度也渐渐降低。旁边的人都停下了筷子,有的人在闲聊,有的人则在看手机。只有我和李坤还在不停地往碗里夹着菜。 “呃”火叔打了个很响亮的饱嗝。估计他这个饱嗝里三分功劳是菜,七分功劳是饭。其余九十分的功劳全是酒。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着我们说:“呃,看来大家那啥,那个都吃得尽兴了哈,这剩的也太多了,不是俺说你们,吃得太少了。一个个都瘦得跟电线杆子似的。” 火叔一边说着,一边把大家的碗筷都收拾起来。我正夹起一块冻豆腐,用嘴吸吮着里面的汤汁。大叔顺手就把我还有半碗饭的碗收走了。“你瞅瞅,还剩这么多,揍是浪费粮食。剩饭粒,娶不着媳妇儿。” “不是,大叔,我还没吃完呢。”我紧忙解释,想拿回饭碗。火叔好像根本没听到,摇摇晃晃地走到李坤那里。李坤正端起碗往嘴里扒拉饭。火叔就硬生生地从他手里把碗拽了过去。“你比他剩的还多,咋就不听话呢。”李坤眼泪汪汪地看着被拿走的饭碗。 大叔把锅里剩的菜都盛到一个大铁盆里。“剩了这么多,你们不吃,也不能浪费了啊,只好给狗崽子们了。”他端起铁盆,踉踉跄跄地走向了锁着管理员的笼子那儿。 几位教授也互相搀扶着,回了屋子里。剩下我们几个,一下子离开了温暖的食物,都有点内心空虚。“我们也都回去休息吧。”代凯建议着。赵某人摇了摇头,“这还不到九点啊,回去也没啥意思。我们唠会儿嗑吧。” 方晶晶似乎没什么兴趣:“有啥好唠的,还不是坐在这儿玩手机。”张强好像是手机没电了,瞅向李坤:“我看这位兄弟下午的时候讲的不错,要不再来一段?” 李坤则又用手按住眼珠转动,随即眼睛里冒出了两道亮光,在黑夜里格外的刺眼。“好啊,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灵异的故事吧。” 第十六章李坤的灵异故事集之你看我像人吗? 代凯:冯教授对金国文化极为考究,绑在手臂上的记事本里,提前写好了所有研究过的历史名人的资料。冯教授用现金买了顿烧烤,绑好后,用手臂提起写好食物名字的包装袋回了家。请用四个字浓缩这两句话。方晶晶:“逢考必过!”赵某人:“金榜题名!” 东北秋天的夜晚,大灶里只剩下最后几根柴火在坚守着,燃烧着它们仅存的身体,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我们都感觉到胸前还有点余温,而背后则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凉。 “那我就再给大家讲一个关于狐仙的故事吧。”李坤瞪大了双眼,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不知从哪听来的灵异故事: 在东北早年间,一直有着五大仙家的说法。狐黄白柳灰,分别指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在它们修炼到可以变化成人形时,会跑到路上问落单的行人,“你看我像人吗?” 这时你要是回答像的话,它便正式成仙,当然也可以说是正式成妖,可以随意幻化成人形。但是如果回答他不像,那它之前的修炼就白费了,还要重新开始。 相传在民国时期,有一户人家住在山脚下。父亲是一个泥瓦工,靠给别人家砌墙盖房子过活。母亲则平时给别人做些针线活,家里有个八岁大的孩子叫小栓子。 有一天这孩子吃完晌午饭就出去玩了,到天擦黑都没回来。这可急坏了两口子,全村的人都出去帮忙找,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急得小栓子的妈妈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这时有人猜测说:“小栓子是不是到山上玩迷了路啊?”于是他爸妈跟着一些村民就到山上去找。 最后大家在一片林子里找到了这个孩子,他正盯着地上的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一动不动,这只狐狸被一棵倒下来的树压着,见有人来了,发出了呜呜的叫声,在夜晚听起来十分慎人。 父母见他们的儿子目光呆滞,赶紧扑上去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任凭他们怎么问,这孩子也不回答。 他们只得先把小栓子抱起来往回走,但孩子在被抱走时还回头看着那只狐狸,那只狐狸也还是在不停的发出恐怖的叫声。 村里人觉得这只狐狸很是邪乎,就从树下把它拽出来,捆在一根棍子上一并带回了村子。 回到了村子,灌了几口热水后,小栓子终于缓过来了,这才说出了白天的经历。 原来,他中午出去后就直奔到山上挖了些山磨,准备回家让他娘求求爹把之前一直舍不得杀的鸡炖了。小栓子望着箩筐里的山磨正高兴时,就听见有一个婉转清脆的声音在背后问他:“你看我像人吗?”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见是一个穿着白色布衣的小女孩,长得很是俊俏,小女孩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你看我像人吗?” 小栓子刚要回答她,就想起了他们老村长跟他和其他孩子讲过的事:狐狸或者黄鼠狼在要练成人形时就会问落单的过路人他像人吗。小栓子偸眼一看,小姑娘的背后竟然伸出了一条雪白的尾巴,正悄悄摇晃着。 这可把他吓坏了,他慌忙中就说:“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这时小女孩忽然咧着嘴,挤着眼。漂亮的脸上充满愤怒而又痛苦的表情。 就听到她大声的叫:“啊,啊,啊,嗷,嗷……”一开始还是人声,但到后来分明就是只狐狸在叫。小女孩的脸也由人的脸逐渐变成了一张狐狸脸。然后慢慢地趴了下去,身上也长出了白色的绒毛,四肢变短,长出了爪子…… 这可把小栓子吓坏了,他双腿发软,根本跑不动。小女孩完全变成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后,就眼神凶恶地逼向他,想要报毁坏修为的仇。 就在小栓子被逼的走投无路时,正好有一颗不是很粗的树倒了下来,整砸到狐狸的身上。这只狐狸痛的嗷嗷大叫,被压得不能动弹。 小栓子刚想趁机逃跑,就发现狐狸瞪着眼睛盯着他。一瞬间,他仿佛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绳子捆绑了起来,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一动也不能动。 就这样,狐狸被树压着不能动。小栓子被狐狸施了妖法,也不能动弹。要是耗上一晚,小栓子很有可能就要饿昏在那里。幸好被大人们及时找到了。 村里人听完他的诉说,就一致决定立刻生火,要将这只狐仙烧死。狐仙则一直发出嗷嗷的令人恐惧的叫声,似乎在威胁着他们。 大家则仗着人多胆子大,堆了一摞柴火,就准备要烧火。老村长带着其余的村民从另一处回来,看到这情形,问是怎么回事, 大伙就把经过和他说了一遍,他看了眼狐狸,狐狸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长满白头发跟白眉毛的老头。 老村长想了下说:“先把它捆结实了,搁这儿吧,狐仙要白天才能烧的死。”大家伙互相看了下,他们从没听过这个说法。但是老村长是村里最见多识广的,又是威信最高的。所以大家都听了他的话,把狐狸捆个结实,扔在那里。 老村长又看着惊吓过度的小栓子,用充满慈爱的语气对他说:“俺那个婆娘今天正好炖了鸡,你就到俺们家来吃吧。”尽管小栓子的父母表示过意不去,但老村长还是坚持要给小栓子吃点好的补一补,也让他忘了今天受到的惊吓。 小栓子本人当然是很愿意去了。一进村长的屋子,果然,村长的婆娘就把锅里还热乎的鸡盛了出来。笑着端到了小栓子身旁的桌子上。“你快吃吧,讷坏了吧?” 小栓子可能确实是惊吓之后能量消耗比较大,也可能是很久没吃到荤腥了,几乎把整只鸡都吃了。旁边的村长和他婆娘则夹着小碗里的咸菜就着棒子面粥吃了起来,一筷子也没动那只鸡。 吃完晚饭后,老村长又让小栓子住在他家,小栓子也确实比较困了,直接倒在炕上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大家就都聚到了村口。老村长点燃了一堆柴火,两个小伙子把被捆得十分结实的狐仙架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旁边围观,等着村长下令把它扔进火里。 这时老村长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讲着话:“这个狐仙啊,只有白天才能被烧死。大家若是昨个儿晚上把它扔到火里,反倒可能叫它给跑了。” “大家伙啊,以后上山也要加小心了,防着点狐仙。还有你,”,村长缓缓地走到了小栓子身旁。用手轻抚着他的头说:“以后要是各个儿,就别往山上瞎跑了。” 小栓子刚要点头,老村长忽然手上一用力,怼着小栓子的头,往前推。小栓子没有防备,被这一推,直接扑倒在了前面的火堆里。 他被烧得嗷嗷直叫,大家一下子都呆住了。小栓子的父母要扑上去救他,但是被老村长拦住了。这时就听到小栓子的叫声由人的叫声越变越像狐狸。 大家发现火里的小栓子竟然一边被烧着,一边长出了尾巴,身体逐渐变成了一只狐狸。最后火灭后,人们只看到一具烧焦了的狐狸尸体趴在地上。 这时之前一直被捆在旁边的白狐狸忽然变成了人形,正是小栓子!大家都惊的目瞪口呆。这时老村长才道明原因。 原来,昨晚当大家和老村长讲明经过后,老村长就觉得不对劲。他先骗大家说狐妖只能在白天被烧死,然后让小栓子去他家吃饭。他家有一块祖传的铜镜碎片,这铜镜碎片可以照出幻化成人形的妖。 昨晚他让小栓子去他家吃饭,经过铜镜碎片时,老村长看到在碎片之中出现了一只狐狸的影像。而且昨晚炖了一整只大公鸡,他和他婆娘一口没吃,全被小栓子吃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还在受了这么大惊吓后怎么可能吃得下一整只鸡。 他当时就断定眼前这个小栓子正是狐仙变化的,而被捆着的狐狸才是被施了妖法的真正的小栓子。于是今天趁它不备,把它推到火堆中烧死。果然,狐仙死了,它的法力也就破了,真正的小栓子也恢复了过来。 “爹!娘!”小栓子扑向了自己的父母。在恢复了一会后,他终于哽咽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昨天下午去山上挖了些蘑菇后,就往回走。背后忽然有小姑娘的声音问他:“你看我像人吗?” 他回头看,是一个穿白色布衣的小女孩在问他。仔细观察后他发现,小女孩的背后似乎还有一条白色的尾巴。他想到了有可能是一只狐仙。但是小栓子很善良,他想帮助狐仙得道成功,于是回答说:“像”。 他回答后,小女孩果然像是获得了更大的法力,原本无法变掉的狐狸尾巴也变没了,高兴的在那里手舞足蹈。小栓子见到他的帮助有效后,就往回走想要回家。 但是这只狐仙却要恩将仇报,她一下子变成了小栓子的模样。又施了法把小栓子变成了狐狸模样,然后诬陷他是狐妖,想让村里的人把他烧死。他再继续伪装成小栓子,把村里人都逐一害死…… 李坤讲完后不知从哪里捡过来一只大碗,习惯性地冲着我们摇。“支付宝,微信扫码也行,直接银行转账也行。”我们当然没钱给他。不过这个故事还是挺吸引人的。 张强听完后有点感慨:“幸好村长贼机智,不过这个狐仙可太坏了。”我也有此同感:“是啊,可能狐狸和人一样,有坏的也有好的呗。等有狐仙问你像不像人时你就回答像试一试,没准人家就想着报恩呢,直接嫁给你,给你生一窝小狐狸。” 张强听完就是一哆嗦,不知道他是被产房里一窝小狐狸的画面吓到的,还是被他旁边的李娟那鄙夷中带着幽怨的眼神吓到的。 那时我和张强都不知道,就在几天后,我随口乱说的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第十七章石佛的逻辑谜题集之宝藏难题 李坤:“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去救掉进去的女孩,她会不会深情地对我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呢?”石佛:“多半会说‘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更有可能会问‘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吗?’” “再来一个吧!”“对,再来一个!”大家听完李坤的故事后都兴致勃勃。想要再听些新鲜有趣的故事。但此时的李坤只顾看着一个硬币也没有的大碗黯然神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你来一个吧?”张强用胳膊肘戳了戳我。我也来了兴致,站起身,想要给大家白活一段时。 “我就给大家讲一个美食家冒险的故事吧……”我一面说一面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找到一个开阔的地方,这样讲着更带劲儿。 “话说,北宋年间,大文豪苏轼苏东坡……哎呦!”地上有一个不知道谁扔在那儿的白酒瓶,我向后退的时候正好一只脚踩在上面。后腿一滑,我这回没有防备,被动的使出了劈叉神功。两腿伸的笔直劈在地上。 “没事吧?”大家都焦急地询问。张强想起了回来时我摔倒的瞬间:“没关系,祝浩然他可是身手矫健,这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伤不到他半分的。” 此刻,我想起了一位智者曾经说过的名言“欲扯淡者必扯蛋”。无限的痛苦正从两腿中间涌向我的心中,脸上往外冒着细汗。我就保持着劈叉的姿势。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表情崩溃。冲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我没什么问题。 “你起来接着讲啊。”张强急着听故事。我哪里起得来啊,从牙缝里一点一点的挤出一句话:“好久,好久没压腿了。我就,就,我就先这个姿势,呆,啊,呆上一会。” 我缓了一下,接着挤牙膏:“这,这故事我一下,下,下,就忘了。我师兄,石,石他。石磊他,有挺多滴,挺多的好玩的事儿,所,所以……”我已经没法发出声音了用手指指着石佛,想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那石磊来一个吧。”赵某人在一旁提议着,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石佛就这样被黄袍加了身。 他突然由听客变成了演说者,有点不适应,想了下说:“其实我倒不像李坤浩然那样知道很多志怪冒险的故事,不过我平时喜欢看一些有趣的逻辑谜题。我给大家讲一个吧,有人可能之前也听过。” “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比较经典的谜题,海盗分宝藏。”石佛从桌子上挑了还没有收拾起来的五根鸡骨头,一一排列起来,推了推眼镜郑重其事的讲了起来:“有5个海盗,他们经过不懈的努力(这么形容不太好吧),最终抢到了一笔宝藏。宝藏是100枚金币。” “他们决定这样分赃。”石佛用手比划着桌上的鸡骨头:“5个海盗编好号,一二三四五。由1号海盗先提出一种分配方案,然后所有人投票表决。只有获得超过半数的人的同意时,方案才会被采纳。” “否则不但不会接受方案,还会把1号海盗扔进海里喂鲨鱼。然后让2号海盗提出分配方案,再投票。以此类推。直到一个方案被采纳。” “有几点是每个海盗都心知肚明的,就是他们每个人都狡诈,贪婪和嗜血成性。这就意味着,当他们投票时会按优先级考虑: 1.优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2.多让自己拿到金币; 3.在保证前两点基础上,杀死最多的同伴。” “现在你就是那1号海盗,提出一种怎样的分配方案可以获得最多的金币,而又不会被扔到海里喂鲨鱼呢?” 石佛所讲得是一个博弈论里的经典模型,我和李坤都研究过,但是此刻我们一个人在看碗,一个人在扯蛋,就把发言权让给其他人吧,他们似乎之前没有听过这个问题。 张强一边挠着脑袋,一边说:“哎呀,当时我没选博弈论这门课啊。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平均分,每个人20枚金币。一般这种题目都没这么简单的,第一个去分绝对容易掉到大坑里面。” 代凯正抱着胳膊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对这类谜题不是很感兴趣。他身旁的赵某人则想得十分入迷,吸了一口气:“嘶,5个人投票的话,3个人同意就可以通过了。” “那么我必须要拉拢到两个人。但是我要分给他们多少合适呢?我们3个人,每个人33枚,剩下一枚再分成3瓣儿?还是给他们每个人25枚?我留50枚?或者我再多留点?嗯……” 李娟在一旁双肘拄在灶台上,两只手张开托着小脑袋:“要我说就自己一个也不拿,给那四个海盗平均分,每个人25枚。这样肯定没有喂鲨鱼的风险。我可不想喂鲨鱼,我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 “喂,你这既不狡诈也不贪婪,更不嗜血成性啊!”张强对李娟的佛系回答感觉很无语。李娟侧过了脸冲着张强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上下扇动:“我本来就不狡诈,也不贪婪,更不嗜血成性啊。” “我觉得这个谜题倒不是很难嘛。”从吃饭开始就默不作声的林馨蕊这时从石佛那里拿过了五根鸡骨头:“我觉得想这个问题不能直接把自己当成第一个海盗,而要当成4号海盗。”她挑出两根鸡骨头。 “如果我们是4号海盗的话,实际上命运在轮到我们提出方案时就已经注定。即使我们把所有的金币都分给5号海盗,他也会因为嗜血成性,投上反对票,这样我们就会平票,由于规则而出局。” “所以我们会接受3号海盗的任何分法,来保护3号海盗不出局。因为一旦3号出局,我们自己的性命也会不保。” “然后想象我们是3号海盗,由于有4号的无条件支持。我们可以把所有金币都分给自己,尽管5号会反对。我们也会2比1通过分配方案。” “知道了3号海盗的心思,我们假想自己是2号海盗,3号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们的方案。因为轮到他分的话,他就可以独吞财产。所以一定是想要干掉我们。” “我们就必须挣得4号和5号海盗的支持。因为如果轮到3号海盗分的话,他们一枚金币也分不到,所以我们只要给他们每人一枚金币就可以了。这里不能一枚金币也不给他们,因为同样是得不到金币的话,他们会因为嗜血的本性把我们扔到海里。” “所以2号海盗的分法就是自己98枚,4号和5号各1枚。”林馨蕊忽地一笑,清秀的脸上透出一丝邪魅:“回到我们自身——1号海盗。我们知道了2号海盗的心思后,需要拉拢3到5号海盗中的两个人。” “他们几个心知肚明,轮到2号分的话,他们会得到多少。所以我们只要挑选出两个伙伴,在2号的方案的基础上多给他们每个人一枚金币就好了。让自己得到最多金币的方案就是:自己97枚,2号0枚,3号1枚,4号或5号中有一个人2枚,另一个人0枚。” 林馨蕊说完后看向石佛,石佛肯定的点了点头。“奥!”赵某人在一旁似乎是顿悟到了:“原来是这么想的啊,这么一看也没什么难度嘛。小儿科,小儿科,再来个难一点,有挑战的。” 石佛正要接着说另一个谜题,代凯忽然伸手拦住了他,表情有些冷漠:“天也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发掘呢,大家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别啊,我这天才的头脑刚刚发动引擎……”赵某人在一旁有点不愿意。 “回去休息吧。”代凯用坚定而又有些冰冷的语气又说了一遍。“好吧,好吧。”见没有办法,大家都悻悻地往屋里走去。 “喂,那个,谁能过来扶我一下?我其实自己起来一点问题没有,就是对压腿的效果不好。喂,你们回头看一下啊……”我保持着劈叉在地的姿势,向他们发出求救。 但他们好像都没有听到,一个接一个都进了屋。独留我一人在地上劈着双腿,看着天上的月亮,默默地伤感着。我发出了无奈的感慨:“举杯邀明月……” “哎呀妈呀,你在这嘎达练啥功呢?”我转过头一看,大周从门外进来,正瞅着我乐。“我在练习一字长蛇腿呢,你扶我一下呗,我练得太久了,腿部肌肉有点酸了。” 还是大周实在,直接走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起身后,用力绷紧腿部的肌肉避免自己再一次摔倒,“对了,你晚上去哪了?”我这才意识到一整晚都没看到他。 “哎呀,俺跟你说,可把俺给美坏了。俺这回可捡着宝了……” 第十八章大周的发财事迹集之夜里探宝 石佛:“今天的炖鱼很好吃,四条大鲤鱼,里面还饶了我们一条小鲫瓜子。你们为啥都不吃这条鲫鱼啊?苍,嗯,鲫鱼再小也是块肉啊。”李坤:“我只是看着它在样子,有些伤感。”我:“它让我想起了组会上的自己。” “唉呀妈呀,这一晚上,可把俺给累散架子了。”大周扶着我,两个人坐到了火灶旁的板凳上。“怎么了?说来听听啊?你晚上有什么发现吗?”我对大周这个高兴劲儿感觉十分的好奇。 “俺就今儿个晚上跟你说一下哈,你可不行再跟别人再瞎叨叨啊。”大周的思想绝对是我们很多时候都会出现的:有些事,又怕和别人说,又想和别人说。他一只手轻轻遮在粗犷黝黑的脸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摆出了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势。 “这你放心,我是我们学校有名的铁嘴祝。只要别人交代过,那保证是万事肚中烂,不对半人传。”我拍了拍胸脯说着:“可不像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快嘴李,他绝对是清早消息至,当午万人知。那就整个一个大嘴叉子,你不和他说就好了。” “行吧,俺就跟你白活白活。”大周拿起刚才李坤要钱的碗,从院子里的一个水龙头底下接满了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后,就开始讲述了起来。 “今天大家伙不是从赵老六家散了吗?俺正想着跟大家一块儿回来时候,就发现俺的偶像坏了。”大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钥匙环上的小猪佩奇非常可怜,因为这个挂坠的两条胳膊都掉了,这两条胳膊被小心地平铺在大周的另一只手上。 “揍是张诚那小瘪犊子,来回磋磨俺的车钥匙,把它给磋磨坏了,可坑苦俺偶像了。”大周说着,眼睛中闪动着泪花。 “俺一寻思这不行啊,得给它粘上啊。就往村东头儿的仓买那儿走,琢磨着买个502啥玩应儿的。 结果费老半天劲走过去,他告诉俺没有。俺当时就跟他叽歪起来了,你们这儿啥玩意没有,揍一堆小食品,还好意思叫仓买啊?他一听也急眼了,你那破玩意儿有啥好粘的,扔了得了。” “俺一听他敢侮辱偶像,当时就跟他伸手了。好家伙,他看着干巴瘦,也有两下子,一撇子给俺脖子这儿削秃噜皮儿了。俺一看这不行啊,俺这伟岸形象都遭到破坏了啊。” “紧忙就赶到村西头儿那药铺那儿,买了点儿碘伏啥滴,上上了。等折腾完这一圈,天都黑了。俺寻思着这都饭点儿了,你们肯定都吃上了,俺也得赶紧滴啊。就嗖嗖往回赶。” “揍是路过赵老六他家屋子那时候,俺就看着,屋子里好像有亮儿,透着亮儿能看着个鬼影,正在屋子里头晃悠呢。莫不是赵老六晚上从炕里爬出来了,现在正四处撒摸着有啥能吃滴?可把俺给吓够呛。” “不过俺好歹也当过兵啊,尽管是炊事兵。也不能被这些个鬼儿啊,神儿啊的吓着啊。俺当时冲屋里面大喊了一声,谁在那嘎达呢?是人是鬼啊?里头儿的鬼影听着俺喊他就在那儿一愣。然后也不吱个声,直接把亮儿给弄没了。” “这下再明白不过了,一准儿是个人啊。俺揍腾腾地拽门——没拽开。揍腾腾地翻窗户——挤不进去。揍腾腾地在外面骂上了,屋里滴那家伙,有能耐出来啊,躲里面像个耗子似的嘎哈啊。” “里面那主儿也是个性情中人,一听这话,噌地一下就从窗户跳到外面来了。俺一看,这不是晚上给俺们看墓的那个二愣子吗?” “俺揍问,二愣子你不去看墓,跑这儿瞎倒腾啥呢?二愣子像是生怕旁边有人听着似的,贴着俺耳根子这儿说,古墓那里有代班的三猫子一个人看着就够了,我是来这里找宝贝的。” “俺一听就乐了,你瞅这破房子都多少年没人住了,那墙皮子都快落没了,能有啥宝贝?二愣子用更小的声音跟俺说,有啊,这里有赵老六的宝贝啊。” “赵老六有宝贝能住这嘎达?你小子下午时候,挺能白活的啊,这会儿咋5687的呢?二愣子接下来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他说你想想啊,赵老六他要是没得到什么宝贝,哪来的钱天天做多人运动呢?就算他做木匠挣了些钱,也扛不住他那么霍霍啊。” “俺就问他,那你在屋里头学摸老半天了,找着了吗?这小子告诉俺,没有,我也没来这儿多长时间啊,正找着呢,就被你给发现了。” “那小子眼睛一转,既然这样,我就拉你入伙吧,真找到宝贝了,咱们分成三份,你一份,我一份,再给老六那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留一份。” “俺一听,竖起大拇指,别看你二愣子平时毛楞张光的,这会儿还挺讲究的呀。俺俩一拍即合,他先从窗户又钻进去了,然后给俺开了门。俺进去后就和他一起用手机照亮儿,在屋子里四处撒摸。” “找了半天,最后允儿,还是俺眼睛尖。瞅着有块地板砖怎么那么松,扣起来一看,是一张纸,那纸上画得一道又一道的,好像是一张地图。老六媳妇住在这头儿那么长时间也没发现,怪不得赵老六能存下钱胡嗨。” “俺跟二愣子赶紧用手机上的手电筒子照着,琢磨起这张地图。赵老六那图画得跟狗刨滴似的,俺们瞅了半天才瞅明白是咋回事。” “他原来是以这个村子为中心,把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画下来了。村子往南有个画勾的地方,往北有个画叉的地方。” “那还用想吗,小时候考试就明白,画勾多了,揍有糖吃,画叉多了,揍得挨鞋底子抽。肯定画叉的地方啥也没有,画勾的地方才有宝贝。” “俺们就从赵老六家带着那张地图悄默声地出来。二愣子先回了趟家,从家里掏登来两把铁锹,俺们就茑悄地出了村,朝着画圈那嘎达往南走。那头儿路贼难走,得亏今儿个月亮挺亮堂的,要不然准得摔几个大跟头。” “俺们到了画圈那嘎达一瞅,有一颗三四个人粗的大松树。又对了下地图,准没跑了,俺们就用大铁锹在松树旁边喇挖起来了。那块土也不知道咋回事,贼硬。俺们费老半天劲也没挖多深。” “就在俺们累得都快挖不动的时候,就听叮的一声,铁锹好像撞到什么硬东西上了。往下一瞅,好像是个铁盒子,俺们赶紧又挖了几铲子,然后扔下铁锹用手把上面的土都扒拉一边去。” “最后二愣子用手指头把那铁盒子扣出来了,打开一瞅,里面是两摞银元。袁大头和孙小头都有。俺用手夹起一个,轻轻一吹,响声悠长,是真的,没跑了。” “里面正好两摞银币一模一样,俺们就一人一摞分了(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忘了之前所说的了),然后紧忙赶回来了。” “其中里面有一个正面是孙先生的侧身像,上面写着中华民国,下面从右往左写着开国纪念币。背面中间写着大写的壹元,下面左右两个地方各有一个小五角星。” “肯定值老鼻子钱了,俺以后不就给人开那面包了。自己开奥迪,不,开劳斯莱斯,那个叫啥?奥对,幻影……” 下五角星?那是在民国元年孙先生短暂的担任大总统时,由南京造币厂铸造的,极具纪念意义而又发行很少的银元啊。 “我想看一看啊!你给我看一看吧。”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大周。 “哎呀,好吧,俺今个儿高兴,就给你瞅一眼。”说着,大周小心翼翼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慢慢地一层层地解开,然后从中轻轻地掏出了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银币。 由于大周用手托着,我只看到银币的背面。正中央是一朵菊花的图案,上方一串英文字母是ZHONGGUO RENMIN YINHANG。 “诶?”大周又翻到了正面,正中央写着阿拉伯数字1元。上面用简体字写着中国人民银行,下方写着几个数字,2019…… 第十九章第一日掉链之日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三舅爷不靠谱,总找机会教我喝酒。有一天在他的劝说下,我果了一口啤酒。感觉just so so嘛,就是味道贼怪。我就顺手拿过来三舅爷前面的那碗清水漱了漱口,之后竟然找到了酒精的感觉。”石佛:“啤酒还后反劲儿的吗?”李坤:“他三舅爷那碗里倒的是60度的烧刀子。” “你怕不是对银元有什么误会吧?”我质疑大周说到。大周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崭新的2019版1元硬币:“哎呀妈呀,这啥玩意儿啊这?俺滴银元呢?” 大周似乎还不死心,来回揉搓着硬币上的花纹,看来是想成为新一代赌怪,把硬币的图案直接搓成银元的。他对着我问:“俺没瞅错吧?这好像,好像就是个钢镚儿?” 我要鼓励大周相信自己的双眼:“对,你没有看错,这个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1元硬币,用它你可以买到1根棒棒糖,1块橡皮擦,半捆儿大葱。当然你也可以用它换到2个5角的硬币和10个1角的硬币。” “那俺滴劳斯莱斯呢?”“那你得召唤无数个它的同伴。”大周又打开了装着所有银元的纸包,里面全是最新版的1元硬币。 大周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了一枚硬币,贴到嘴边用力地吹了一下——没响。又用劲浑身的力气猛地吹了一下——除了自身吹气发出的“噗噗”声,没有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那钢芯镀镍的材质,他就是拿个鼓风机在那里吹也吹不响啊。 大周本来黝黑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由于憋的还是气的。他啪地一下把那一包硬币摔在地上,那些圆滚滚们被这一摔,往四处骨碌着。 我迅速地蹲下身,倒腾着双手去捡那些硬币:“怎么撇了呢,这能买挺多东西呢,你不要我就笑纳了。”大周则喘着粗气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在我把所有硬币都捡起来准备放进口袋时,大周突然一把都抢了过去,顺手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你说得有道理啊,那苍蝇再小也是块肉。俺就要用它们当本钱,定个小目标,一年之内赚辆劳斯莱斯。” “喂,不是,那个,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我在后面承受着得而复失的巨大痛苦。 “怎么会是硬币呢?难道俺当时看错了?不能啊,俺明明记得......哎呀妈呀!” 大周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他只顾着看硬币,一脚整踩到我中招的那个白酒瓶上,情急之中竟然使出了我的独门绝招一字长蛇腿。 我赶紧过去扶他:“你没事吧?”大周把头高高地仰起来瞅着天,脸上一副已经哭得乐出来的表情:“哎呀,有事啊,扯着蛋了!”我紧忙把他扶进了屋。 好久没有睡过大炕了,虽然上面铺上了一层还算挺厚褥子,但还是感觉有些硌得慌。我估摸着我得翻来覆去折腾好一会儿才能睡着吧。想到这里,头一歪,“呼,呼……”我进入了梦乡。 “喂,起来了,赶紧起来啊。”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控制着眼部肌肉把眼皮拽开了。石佛正一手拿着牙桶子,另一只手握着牙刷,嘴里冒着白沫,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我。 我迷迷糊糊中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大哥,这才5点50分,为啥要起这么早啊?”石佛把牙刷从嘴里抽了出来:“7点钟就要赶到那里,我们一会儿还要吃早饭,加上路上的时间,你现在不起就来不及了。” 我十分不情愿,长大了嘴巴,两条胳膊和两条腿伸向四周伸直,摆了个大字。“诶,两边都没人啦?”我侧过头一看,整个大炕上就我一个人了。 “好吧,好吧。”我缓缓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再不出来,眼前这个人肉闹钟又该冲我响铃了。我走出屋子来到水龙头这儿,胡乱地洗了一把脸。 刚洗漱好,张强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个包子,显然这是今天的早餐。我拿起来一个,咬了一口,然后看着露出馅儿的包子笑了起来。 张强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包子,一边瞅着我问:“你笑啥啊?” 我拿起包子冲他比划着:“我想起昨天晚上大叔管僵尸叫包子。你别说,还挺像啊。”我用手指着包子皮说:“这包子皮就是僵尸外面长的一层白毛,这包子馅就是僵尸干瘪的一丁点肉,里面这两片葱花就是僵尸的绿眼睛……” 张强被我这一比喻显然没了食欲,似乎手中的包子也不香了。跟我一样一直看着,但是并不下嘴。 “好了,我们出发吧。”这时代凯跟着三位教授从屋里走了出来,示意我们准备好,要启程了。 代凯没直接走向院子外的面包车,而是来到了我的身旁。“浩然同志,组织上要交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 “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我们只有一辆12座的面包车。”“嗯嗯,SO?”“所以你们来了之后我们就坐不下了啊。” 我听后就是一乐,摆楞着手指头:“不会啊?你看啊,三位教授,你们三位博士跟三位硕士,我们又来了仨。这不正好12个人吗?” 大周这时候刚从屋里出来,一边走向面包车一边说:“咋地啊?你们不要司机啊?还是说,一个个儿滴都有B1证啊?” 我把伸出来的手指头都缩了回去,冲着代凯腼腆的一乐:“啊,好像是多了一个哈。”代凯就接着说:“所以组织上想把你推出去,推到一个更大的,可以自由发挥,展示自我的舞台中去。” “啥意思啊,能用人类的语言描述一下吗?”“就是,我们坐车去古墓,你自己单独走着去。” “What?不是,那也不能我自己走着去啊,我没去过,找不到路啊。”“哎呀,超级好走了,我在这纸上画了个图,你顺着图走,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到的。” “不是,我其实腿昨天受伤了,我不能……”我正和代凯辩解着,方晶晶和林馨蕊从另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 方晶晶有些表情尴尬地冲着我们说:“李娟让我们先去,她可能会晚一点,她有点掉链子,身体不是很舒服。” 张强一听到,脸上露出了十分焦急的神情:“那我们快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看一下吧?”“不用的,她让我们先去就行了,不要耽误了发掘。” “那不行的,我进去看看她。”张强说着要往屋子里走。林馨蕊伸出胳膊拦住了他:“哎呀,她那是正常性的不舒服,不用看的,嗯,你们懂的。” 我们既然都懂了,就一个接一个的上了面包车。我也终于没有被组织抛弃,捡了个位置挤上了车。 王教授在车里和我们说了一下:“那我们就先出发吧,如果李娟她感觉恢复过来的话,可以自己赶到古墓,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大周一踩油门,我们就驶向了那座——没驶出去。面包车发出几声“突突”的挣扎声,上下颠动了几下后,就完全地停了下来。 “哎呀妈呀,俺昨个儿刚检查完还好好地呢,今个儿咋就掉链子了呢。”大周车上车下来回折腾了半天,面包车还是没有发动起来。 王教授倒没太在意:“那看来我们还是得徒步过去了。抓紧时间吧,现在已经6点30了,争取7点之前到达。” 我们于是都下了车,各自都拿上自己的家伙事儿。还是老样子,我和李坤抬着装有考古机器人的箱子,石佛在旁边指挥着。 就这样,我们抬着东西,向古墓那头走去了…… 第二十章无法进入的空间 石佛:“为什么现在的猫都逐渐地丧失了抓老鼠的本能呢?”李坤:“别人家的我不知道,我家的猫似乎在外界疯狂的心理暗示中自我崩溃了。”我:“谁让你天天逼着它和你一起看Tom and Jerry。” “哎呀,总算是到了,可累坏我了。”我和李坤把装着考古机器人的箱子放到了地上。两个人也顺势一并坐到了地上。 “抬着这个破玩意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远道无轻物啊。”李坤坐在地上边喘着粗气边抱怨着。石佛正了正眼镜:“已经不错了,得亏我指挥得当,让你们少迈了263步。折算下来让你们节省了大概三千七百焦耳的能量吧。” 李坤继续赖在地上抱怨着:“节省得远远不够啊,要不然我也不能累得都坐到地上起不来了。”石佛指着李坤背后的大背包说:“你要不是背着那一大兜子吃的,也不会那么累啊。” “我要不背着吃的,用什么来补充损失的焦耳呢?”李坤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捍卫着那一背包零食的尊严。 在几十步之外,王教授正跟昨晚在这里当班的看守人员交流着:“三猫子,我记得晚上一般有两个人值班啊?” 三猫子看上去三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一米八,体型高大,浓眉大眼,长得满英俊的样子。就是整个人重心很高,换句话说就是他有点飘,看上去不太稳重。 他走到王教授跟前,拍了拍王教授肩膀,“哎呀,王老哥啊(他为啥把自己辈分升得那么高),其实昨天晚上也没轮到我值班啊,大柱子进城了,只能我替他了。” “谁承想,本来要一起来的二愣子突然说他家老疙瘩发烧了,他得回去看。那我不能拦着人家看自己的孩子啊。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来这块儿看守了,不过放心,昨天晚上啥都没发生,一切OK。” 三猫子用右手冲着王教授摆了一个OK的手势。王教授一脸尴尬地对着他说:“啊,是这样啊,那你白天回去休息吧。白天应该也没啥事。” “不,”三猫子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一杯还冒着气泡的可乐,仰起头,“咕咚,咕咚”十分潇洒地一饮而尽。“我有它来帮我提神。我要一直看着这里,因为这里将会是我未来猫氏家族万千企业中的一个起点。” 王教授显然对付不了他,“啊,那你先忙吧。”“好的,我们彼此共勉。”三猫子又拍了拍王教授的肩膀,用充满坚定与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王教授紧忙走向一旁的墓坑,避免再和三猫子有更多的交流。三猫子则又把杯子续满了可怜,慢慢地品了起来。 我们几个都是头一回到古墓的发掘现场,看着那头的这个大墓坑很是好奇。我就顺手把刚好从旁边路过的张强拽了过来。“喂!”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喂!”我又冲他喊了一声,“啊?”他这才回应了我。我指着那头的大墓坑问他:“我看电视上演的是要挖成一个一个排列整齐的小坑啊,咱为啥是直接挖了个大坑呢?” 张强听后一乐:“你指的一定是遗址的发掘吧,在遗址发掘中多采用探方法,将遗址所在地划分成若干个5乘5或者10乘10的小探方。这样可以便于记录文物发现位置,也可以分层次地对重点位置快速挖掘。” “大的遗址像三星堆当时发掘时就被分成了8个发掘区,每个区都有100乘100即一万个探方之多。” “不过对于墓葬来说因为范围相对较小,一般不需要那样。我们用钻探法确定好层位关系,分布位置和墓葬的周边轮廓,找到墓口以后就可以开始发掘了。” “哦哦!”我听完张强这么一说,理解了一些。“我们这个墓穴大概占地面积大概有60乘25米,已经是非常非常大的了。不过,”张强忽然指向了那座墓坑,“里面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就是……”张强刚要说,郑教授急匆匆地从旁边走了过来:“张强,我们快去最后一个墓室那里看看吧。” 他又看了眼我们:“那个,叫,奥对,石磊,李坤,祝浩然,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啊。” “好啊,好啊”李坤顿时精神了起来,似乎刚才搬东西的疲劳一下子就消散了。我和石佛对考古发掘的过程也比较好奇。我们三个就跟着郑教授和张强一起走到了墓坑那头儿、 整个墓坑由上到下越来越窄,由上及下形成了一阶一阶的台阶以方便人们上下行走。走在上面就会发现这里的土质其实很硬,想必挖了这么深是废了不少人的力气吧。 目前来看整个古墓分为四个部分,中间的大片区域以及东北方向两个墓室和西面的一个墓室。不过坑里面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只有一个一个大黄土块儿子,埋伏在那里,等着把人给绊倒。 “三室一厅啊,不错嘛。”李坤用羡慕的语气说着,他难道想搬过来住? 郑教授回过头跟我们说:“目前已经挖掘过的地方现在没什么东西了,它们都被转移到旁边的临时整理室了。”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墓坑旁,一个用几块木板子搭起来的简易窝棚。 “但是已经发掘出的一些文物全是些金国历史中辨识度不高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发现墓主人的棺椁。我们也根本无从得知墓主人的身份。所以我们断定主墓室就是那个地方。”郑教授指着我们正在前进的这个方向。 就在古墓的正南方向,王教授几个人和一些过来帮忙挖掘的村民们围成一团,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没法挖开的,根本进不去。”“那吊起来呢?”“我们这儿哪有东西能吊得起来这么沉的玩意儿啊……” 我们和郑教授一同走了过去,见到一个卧室大小的超大黄色土块儿,正堆在墓坑的这一边。 王教授看到我们过来,停止了与他人的交流,转身对郑教授说:“小郑啊,我们有麻烦了。这最后一个墓室是一个根本无法进入的空间。” “诶?”郑教授看着这一堆黄土有点纳闷。“直接从侧面挖进去不行吗?或者和其它几个墓室一样,从上面揭顶发掘……” “实际上,这些方法都毫无意义的。”代凯用他手中的尖头铲刮了刮大土块正对着我们的这一面,外面的黄土脱落后露出了一片有金属质感的黄绿色。 我们都大吃一惊:“这是,这是一个完全由青铜铸造出的墓室!” 第二十一章青铜保险柜 我:“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梦到我的钱包成精了,张开血盆大口叫着‘我想吃东西’追着我跑。”石佛:“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你白天在想些什么吗?”李坤:“你一定在想自己为什么那么穷,钱包里一分钱都没有吧。” “这怎么可能呢?”郑教授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随着周围的黄土一点一点地被清理下去。一面由青铜铸造成的围墙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大家又用了一些力气,把这个青铜腔体的其他面所靠着的土堆也全都挖开了。刮去上面的黄土,果然,另几面也是同样的密不透风的青铜之墙。 张强看着这几面墙:“会不会不是一个空腔,只是一个实心大铜块儿。”王教授很坚定的说:“不会的,这里是主墓室的地方,不会弄一个毫无意义的大铜块儿放到这儿的。” “其实是可以分辨的。”石佛走了过去,把耳朵贴在一面墙上,然后用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这面青铜墙。只听到一声闷响后,“里面是空心的,只是墙壁很厚。”石佛坚定地回答我们 郑教授建议道:“那我们就直接从旁边挖个洞,从底下挖进去。” “对啊,现在就开始挖吧。”由于是最后一个未知的地方,大家都比较急于见到里面的情况。 大家直接和帮忙发掘的村民们一起七手八脚的从一面墙的底角向下挖出了一个两人宽的坑,然后又向里挖。 “咚”的一声,铁铲和某种金属猛烈的撞击了一下。大家一看,这个房间的底面竟然也是青铜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间墓室啊,这是一个扔到坟墓里的大号保险柜啊。而且根本就没有钥匙孔。”李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接着提出了他的建议:“可不可以直接拿点**给它炸开。” 代凯坚决地摇着头:“不行啊,使用破坏性的方法把它损毁时,很可能也会同时殃及到里面的文物。” 王教授也摇着头:“而且这个青铜腔体本身,就是很有考古价值的,是这座墓葬文物的一部分。我们要好好研究清楚,当时的人们是是怎样建造它的,又是为什么要建造它。” 李坤接着建议:“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不断的用铁铲戳它的底面。铁的硬度比铜大,使劲地戳的话,就会有印儿。只要不停地戳,总会有一刻,把它戳穿的。” “你这怕不是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尽啊。”大家都不想采用他的方案,一起从挖的坑里爬了出来。 赵某人从刚才开始就蹲在那里,盯着青铜墙靠近土面的部分看,他忽然指着那里说:“这墙壁上好像有一些图案。” 赵某人又扒拉了几下上面的泥土,随着上面的土渣不断地掉落,大家发现了青铜之墙上靠下部的地方露出了已经有些模糊的图案。大家都凑够去仔细地观察。 这是正对着整个墓地中心区域,也就是北边的这面墙。黄绿色的青铜平面上凸出的纹理形成了一幅图案: 某个很像宴会的场景里,有一堆小人儿(抽象派表达手法,制造者和张诚应该是师兄弟),他们围着一个比他们大上很多的人,正在载歌载舞。 而围在中间这个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外面还有一层纹理,看上去像是一层盔甲,显然是个大人物。 “其它的墙上面应该也有。”郑教授说着转向另一侧,我们也跟着逆时针转到了西面的墙边,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也有一幅图案。 这面墙上的图案还是那一堆小人儿,不过小人儿中出了一个比他们要大一些的,人身兽首的怪物。怪物旁边的几个小人已经倒在地上。坐在中间穿着铠甲的大人物现在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冲着那个怪物。 再沿逆时针走到南面的墙旁,这面墙上的图案已经相当的模糊,隐约中可以辨别出: 那个人身兽首的怪物倒在了地上,身上插着一把剑。大人物就在他一旁,此刻正高举着双手。周围其他的小人儿们也高举着双手,像是在庆祝。 最后我们一起转到了东面的墙旁,上面的图案已经完全地糊掉了,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了。 “顶面会不会也有。”郑教授抬起头,但显然在这里他没办法看到。 赵某人身手很好,直接向上一跳,双手抓住墓坑边沿,胳膊向上一用力就爬上了——没爬上去,直接一屁股摔了下来。 “哎呦!”他疼得大叫了一声。不过应该还好,他落下的地地方是一堆刚挖到这边的,松散堆积着的土壤,所以没受什么伤。 林馨蕊走了过去冲倒在地上的赵某人微微一笑,然后很轻盈的一跃,双手勾到墓坑边沿后直接用力向下按,身体继续上升,两腿侧抬到同一边,直接翻到了墓坑上面。动作全程十分连贯。 “哇,好棒啊!”我和李坤在下面不停地鼓着掌。“馨蕊,上面是什么图案啊。”王教授不关心翻上去的动作是不是潇洒,他现在最在意青铜房间顶面的图案、 “我来看看,嗯……”林馨蕊用尖头铲轻轻地刮开青铜腔体顶面散落的黄土块儿。“哎呀,也是模糊的一片啊,根本看不清啊。” “小代,你先把这几面墙上的图案记录下来。我去看看,上面图案的损坏情况。”王教授似乎还是不甘心,想要马上去上面亲自看看顶面的图案能否辨认。因为这里刚好没有阶梯,他走向了古墓的另一侧,顺着那里的阶梯上到了墓坑上面去。 代凯拿出了相机,对着几面青铜之墙,先整体上照了几张照片,然后又蹲下来,着重针对图案的细节拍了几张特写。 我们局外人三人组则稍显无聊,我继续看着墙上的小人儿,分析着他们的性别。李坤和躺在地上的赵某人闲聊起来。石佛则顺手捡了一个黄土块儿把玩起来。 “哎,确实没法辨别清楚了。”王教授大概花了三分钟的时间绕到了上面,看完青铜腔体的顶面后摇摇头:“还是年代太久远了啊。” 郑教授没有关注上面的情况,他从刚才起一直盯着刚才企图从底下进入时所挖的大坑。 “这可能吗?”他忽然转身看向我们局外人三人组,“有可能铸造出一个完全密封的空腔吗?”。 我关于这一点也很纳闷:“这个确实很不可思议,它这也没有焊接的痕迹,当然,那时候也没有焊接哈。” 李坤指着墓坑上方补充说:“不但这样,它在铸造完成后,当时的人么又是如何把这几十吨的东西运过来放置好的呢?”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想法。”石佛晃着手中的黄土块冲着我们微微一笑。 第二十二章特殊型熔模铸造法 我:“你们快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们一准儿是把管理员惹毛楞了。正急头白脸地左手拎着一只活着的母鸡,右手拿着把刀,准备杀鸡给猴看,吓吓它们。”石佛:“但是我为什么觉得那些猴子一点也不害怕,都很兴奋地上蹿下跳,盯着管理员看啊。”李坤:“等下,它们今天中午的伙食是什么?” “关于这个大号的青铜保险柜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我倒是有些想法。”石佛一边玩着泥巴,一边朝我们说。 我们都很想知道石佛的推测,异口同声地问他:“是怎么造出来的啊?” “首先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土壤和村子那头的不一样。”石佛伸出手,让我看他手中的黄土块儿。 “从村子里走到这头儿,倒是觉得土的颜色由黑变黄了。”李坤顺手拿过去,轻轻一捏“是粘粒土?” 石佛点了点头:“对的,我猜测他们当时在土里面掺一些草木灰之类的东西后,直接挖了一个巨大的地坑,就地铸造出这个大号保险柜的。” 我也捡起一块黄土看了下:“但是模子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石佛做到我们面前说:“我想,他们一定是用了一种熔模铸造法。” “熔模铸造法?”郑教授很好奇地问:“你是指失蜡法吗?”。 石佛思考了一下:“确实,古代的失蜡法就是一种很经典的熔模铸造法。” “用蜂蜡制成铸件的形状,再用耐火材料填充泥芯。之后对其加热烘烤,蜂蜡融化从浇注口流出,铸件模型就变成了空壳,再从浇注口往里浇灌金属熔液,就可以铸成器物了。” 李坤一拍脑袋,周边响起了华丽的推理BGM:“我明白了,先用泥巴做成一个空壳作为内模。” “然后将蜂蜡套在内模上,做成一个超大号保险柜的形状。再在地上挖出来一个大坑作为外模,最后把蜂蜡放到里面一加热……” 我发现有几个问题:“你说的这个不对啊,你这把蜂蜡放里头,从哪里加热啊?” 李坤的BGM依然在响:“可以从上面加热的。” 我接着问:“那加热之后,融化的蜂蜡从哪里流出去的?浇注口是在上面的话。” 李坤把BGM声音调低了一些:“可以在底下挖出一个专门用来蜂蜡流出的通道。蜂蜡流出后,就把那个通道堵住,再往里浇灌熔化的青铜。” 我继续逼问:“蜂蜡都流走了,里面的内摸不就掉下去了吗?这时候倒进去熔化的青铜,铸造出来的就不是大号保险柜而是一个巨大的扣着的碗了。” 李坤把BGM关上了:“那个,嗯,底下应该可以在外模上留几个凸台作为支撑。” 我斩杀他了:“如果那样的话,青铜保险柜的底面必然会有几个洞的。” 李坤周围响起了逗比的BGM:“这个,嗯,你也太较真了,比答辩时的欧阳教授还较真,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我下了总结:“所以是不可能用失蜡法铸造出这个青铜房间的。” 石佛站在一旁等我把李坤击溃后,才开始他的讲解:“我只是说失蜡法是一种比较经典的熔模法,但是没说眼前的东西是用失蜡法铸造出来的。” “那是?”我准备击溃下一位选手。 石佛推了推眼镜:“熔模铸造法中除了用蜡模填充外,还有一种用泡沫塑料作为填充的方法。” “铸造件原型采用泡沫塑料制造,通常是易膨胀的聚苯乙烯。把它放在内模与外模之间。固定好后,倒入熔化的金属,泡沫会瞬间蒸发及流失,并不会影响金属器件的质量。” 我在找茬中:“你说的这种方式还是不适用于这个青铜房间啊,泡沫被烫得蒸发后,内模还是会在失去支撑的瞬间落下去,金属没法形成一个壳体。” 受到挫折的李坤也开始找茬:“最主要的是,那时候好像没有泡沫塑料吧?” “对的,塑料是上个世纪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用塑料也不可能避免支撑问题的。”石佛顺手又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根小树枝。 石佛显然不会烦那些错误:“所以我猜测,他们用了一种特殊型熔模铸造法。将具有一定熔点的物质做填充,然后直接浇灌熔化的青铜。” “由于这种物质的熔化有一个过程,外侧先接触高温熔液的部分会先化掉,内侧的则仍然起到支撑作用。” “最后所有支撑物质熔化时,金属熔液也填满了坑道,并具有一定硬度,上面的内模也不会掉落下来。” 我觉得石佛的这种猜测倒是蛮有道理的:“那么,你所说这种物质究竟是什么呢?必须是当时存在的。” 石佛笑了笑:“有很多啊,举个例子,碳酸钙。” 李坤转了转眼珠,身边再次响起刚才了那震撼心灵的推理BGM:“合理啊,你们想,当时在旁边生起火来,做上十几只烤全羊。一人分一个羊腿啃,大家报餐一顿,把嗦喽得非常干净的羊骨头扔到坑里,尽量松散一些。” “把想要埋葬的东西放到一个空心土壳子里,把这个土壳子作为内模放在骨头上。土壳子上面再放上一堆羊骨头,然后再铺上一个土做的盖儿。” “吃饱喝足的人们这时候就着火,把青铜烧到熔化,顺着四周的缝隙倒进去。等到这个大号保险柜凝固成型后,他们就可以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了。” 连石佛都对李坤这种游走在无厘头和逻辑缜密之间的猜想折服了:“你说的倒是一种可能吧。” 李坤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郑教授叹了口气:“哎,就算是真的知道了如何铸造出来的。我们还是没办法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啊。” 王教授和林馨蕊此时也从墓坑上面下来了,王教授似乎和郑教授有着同样的感受。非常想知道这个大号保险柜里的东西,却又无从下手。 由于惯性,李坤身边仍然响着BGM,他闪烁着眼睛问王教授:“教授,完整的青铜保险柜有考古价值,那缺了一个小洞的呢?” 第二十三章一根薯条引发的血案 我:“又快到毕业季了,去年这时候,我们在学校里摆地摊赚了不少钱。只是一个阿姨非要用四块钱买我们标价五块的东西。后来亏大了。”石佛:“你四块钱卖给她了?”李坤:“没有,但是那个阿姨是个卖饮料的,故意把我们吵的口干舌燥,然后以每瓶六块的价格卖给我们两瓶冰红茶” 李坤一边眼睛放光,一边说着:“如果觉得开一个洞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去买一些硝酸,融出一个洞来。让蛇形考古机器人钻进去,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这,”王教授用手抚摸了下青铜保险柜:“看来想要了解里面的情况,破坏是不可避免的。你说的这种办法倒是代价比较小的。” “让大周去市区里买一些吧。”王教授吩咐代凯把大周叫了过来。 大周正站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一块钱硬币发呆。代凯跑了过去。 “咋地了啊?这是,我看那儿之前一堆人吵吵把火的。”大周问到。 代凯不想做太多的解释:“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你能不能现在开车去市区里买点硝酸来溶解青铜。” 大周听完一个劲的不楞脑袋:“啥玩意儿?不行,不行。这可不能瞎买的,那叫什么,私自购买危险化学物品,那就给俺关起来了。” 代凯点了点头:“对的,所以这个要嘱咐你一下。你一定要先去公安机构备一下案,把我们的缘由说清楚。然后再去正规的地方购买。” 大周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那行吧,那俺就到那个市区里头看看。需要买多少啊?” “嗯,我想想,”代凯用手比划了下:“我觉得应该不用太多,应该一瓶五百毫升就够了吧。” 因为自己的车早上就坏了,大周只能回村子里去坐人满就走的客车到市区里。 来回的路程就得快四个小时,再加上备案和购买的时间。大周应该是要快到晚上的时候才能回来了。 剩下的人也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呆着。王教授和代凯去用几块模板搭起来的临时整理室里研究之前挖上来的东西。 郑教授和其他人则绕着青铜保险柜来回绕着,希望能再看出点端倪来。 “哎呀,东面的墙和顶面的墙都太模糊了,完全看不出图案来了。”郑教授摇着脑袋,一副很惋惜的神态。 我和李坤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从墓坑底下走了上来。他拿起了装满零食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吃的,我们开始分食起来。 “撕拉”李坤把一包薯条的包装袋扯开,从里面抓出一把金黄诱人的薯条塞到了嘴里。 我也顺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用左手托着,右手一根一根的放到嘴里咀嚼着。 这儿附近没什么风景,一片接一片的黄土地上长着稀稀疏疏的小草。偶尔会有一颗瘦得和电线杆一边粗,歪歪扭扭生长的槐树。 本来就没什么植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物了。“诶?刚才窜过去的是什么啊?” 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那可歪脖子槐树的后面。 “不管它,应该是野猫之类的。我们最好不要招惹野生动物,保护它们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把注意力从刚才的家伙身上收回来。把手伸到李坤手中的薯条包装袋里,“没有了!” 我转身看向李坤,只见他右手捏着最后一根薯条放入了嘴中,上颚与下颚不停地运动着。从嘴里发出了“咔哧咔哧”的清脆咀嚼声。 随着喉结上下串动了一下,那堆薯条碎屑被他咽了下去,顺着食道滑到了胃中。在那里,这最后一根薯条将被胃液包裹,慢慢地消化与吸收,最终进入到血液中,与他融为一体。 想到这里,我忽然浑身发抖,好像被烈火烤着一般,从心中迸发出了无限的嫉妒。 “救我啊,快救救我。”我仿佛听到了那根薯条在李坤胃里一边哭,一边想我发出求救。 “放开那根薯条,让我来。”我大喊了一声,扑向了李坤。 “你说啥?”李坤刚才视线正对着远处,专心清理着青铜保险柜的林馨蕊。听到我的喊声刚一转头,就被我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你快吐出来啊,它是我的。”我一边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拼命的摇晃着,希望把那最后的薯条给摇出来。 李坤被掐得发不出声,两只胳膊来回轮着,但是已经使不上力气。 石佛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墓坑里玩着泥巴,看到我突然攻击李坤,他马上冲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他从背后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往外拉。我却还是掐着李坤不肯放手。 “薯条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我大喊着,但终究力气比不过石佛,被他拽到了一边。 手从脖子上松脱的一刹那,李坤坐到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长大了嘴,拼命地喘着粗气。 我被石佛从后面直接摔到地上,也从刚才奇怪的感觉中慢慢地清醒过来。 “你,你这是咋了啊?”石佛这么淡定的人都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我意识恢复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感觉心中充满了怒火,就因为李坤吃了那根薯条。” “别别别,背包里的都给你吃。可别再掐我了。”李坤似乎也缓了过来,一边大口呼着气,一边向我求饶。 石佛猜测的说:“难道是先发掘的墓穴旁有一些有毒气体,能让人产生幻觉?” 我摇摇头:“不是吧,那为啥你们都没事啊?” “不同人对不同的气体的敏感程度是不一样的,可能只有你对这种气体的反应比较剧烈吧。” “你肯定是妒忌我比你帅。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是上天在惩罚我,让我这样的英俊潇洒,遭人妒忌。”李坤的猜测显然没有石佛靠谱。 “我觉得石佛说的可能是真的,我还是离这儿远一点。”我退到了离墓坑更加远一些的地方。 李坤怕我继续掐他,所以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 考古队的人显然是研究的很投入,没有发现这头的骚动。 就这样,一整天过去了。无聊地熬到了太阳下山,收工走人的时候。 “我有害气体中毒了,我不能再搬箱子了。”我企图逃避劳役。 “没关系的,适当的运动有助于加速代谢循环,让那些气体更快的排出体外。所以现在抬这个箱子就是在拯救你自己的性命啊。”石佛坚持着自己的指挥工作。 李坤建议道:“这玩意放这儿不行吗,拿回去的话,不就相当于今天白搬了一趟吗?” “不可以的,万一丢了呢。”石佛坚持着说。 李坤指着一旁的三猫子说:“我们可以寄放给看守人员啊。” 三猫子此刻又咕咚咕咚灌下了一瓶可乐,看来是准备连轴转了。 他听到了我们的讨论,站起来对我们说:“放在我这里没问题的。一会儿二愣子也过来,我们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这个机器人吗?” 石佛这才答应寄存到这里。我们便轻装上阵跟着考古队一行人会到了据点。今天算是白玩一趟。 回去后就看见火叔在摆弄着几件衣服,是几套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登来的清朝官服。看来他是准备拿来当古墓探险主题乐园的道具啊。 “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张强还是很担心李娟,毕竟一天都没有过来,说明还是很不舒服的。 火叔看到张强自言自语地往女生的那个屋子里走:“诶?那丫头不是上午时候就去古墓那头了吗?” 第二十四章第二夜丢人之夜 我:“对于这个‘云’字,我还不是很了解,云计算,云闪付,云校庆……”石佛:“云,就是悬浮在空中大量的水滴,或者是冰晶,以及它们的聚合体。”李坤:“云,当然就是说的意思了,不知所云,古语有云,人云亦云。我们明天就要打开各个平台,抽出话匣子,按起小喇叭,呼呼地云起来啦。” “什么?”张强一下子慌了神,急促地问着火叔:“李娟她上午就出去了?” “可不是咋地,你们走之后,能有那么一袋烟的功夫啊,她就火急火燎地也往那嘎达走了。” 火叔放下手中的清朝官服,看向人群。发现并没有李娟的身影:“哎呀妈呀,那她去哪去了?”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走丢了啊?”“这条路她也走过很多遍了,怎么可能会走丢呢?” 大家都有些焦急,现在已经是下午快七点钟了。天空中的月光暗淡,时不时还有几片乌云飘过去遮挡住它。显然这个时间最应该回到火叔这里蹭吃蹭喝,而不是在外面闲逛。 “我打电话问问她。”张强把手迅速地伸进裤子口袋里,他的手机比较大,卡在裤兜里不好拿。就见他从里面生硬地把手机拽了出来,顺带掉出来一张十块钱,他也根本没有发现。 “滴,滴,滴……”电话一直响到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张强的脸因担忧变得有些扭曲。王教授走到火叔旁问他:“李娟她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火叔又想了想:“没说啥啊,俺就问她因为啥没跟你们一块走,她就说刚才有点儿觉着不舒服。现在好了,就出去了啊。” 张强又打了一遍李娟的电话,这时却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行,我要去找找她。”张强说着就往门外走。 王教授跑了几步拽住了他,“张强,先别着急。这样吧,我们几个分头出去找一找。也是晚上了,大家几个人一组,不要单独行动。” “好的。”“我们就去这头儿找”“那我们两个去那边。”考古队的几个人迅速分成三组,朝村子外走去。 “俺也出去找找。”火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准备帮王教授他们找人。 我和李坤还有石佛也不能干站着,一起要跟着出去。 火叔觉得我们就留下好了:“你们对这里还不熟悉,别再走差乎了。” “我们丢不了的。”“至少跟个熟悉这里的人,是丢不了的。”“跟个熟悉这里的人,再让他看着点我们,嗯,我们就应该丢不了的。” 火叔看了看不靠谱的我们:“那你们跟着去,不是瞎掺乎事儿吗?” “那啥,你们跟着它吧,准保没事儿。”大叔说着走到一旁的笼子边,打开锁,从里面放出了一条狼狗。 这条狼狗在火叔旁边伸着舌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很乖的样子。 但我看着它的块头儿,要是能站起来,得有大半个人高了。这要是把它惹毛楞了,怕是也干不过它。“就,就不用了吧,我感觉,它可能会咬人吧。” 火叔看到我们对他的狗产生了质疑,就说到:“哎呀,你们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它可听人话了,从来只咬坏人,不咬好人。” “他是如何分辨坏人和好人的啊。” “那这还用寻思吗?给俺钱的那肯定是好人啊,坑蒙拐骗,蹭吃蹭喝的肯定是坏人啊。” 火叔又放出另一条狼狗,一人一狗迅速地走出院子。 虽然听到火叔关于好人与坏人的定义,我们更害怕了。但也不能坐在这儿,一点忙都不帮。 我瞅着身边这只还在眯着眼睛盯着我们看的狼狗说:“要不,您带着我们去附近可能会丢人的地方找找?” 这只狼狗忽然狗头上下摇摆了几下,嗖地一下,朝外面跑去。 “还真能听懂人说话诶。”我们三个紧忙也跟了出去。 我们在那只狗的带领下跑到了村子外面,这里有三条岔路,最左边的一条通往古墓方向,另外两条没去过。 只见那条狗到这里没有犹豫,直接朝着最右边的岔路跑过去了。 “呀,您的分析不合理啊,这么明显的几条路,李娟也不可能走错啊。”虽然觉得可能性很小,但我们几个还是跟着它一起进到了最右面的道路里。 这条路跟通往古墓的那条路比,明显难走了不少,路旁开始有稀疏的几棵小树,后来树木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片不小的树林。 道路也坑坑哇哇的,前几天刚下过雨,阴凉的地方水分很难蒸发,踩上去泥泞一片。 最关键的是晚上有点瞅不清路,我身旁的李坤一个不小心被树根绊倒了。石佛过去准备把他扶起来。 我想停下来,等他们一下,但是那只狗根本不等我们。眼看就要消失在树林里了。 “算了,还是先追那条狗,看看它这么坚定,到底是要跑到哪啊。”幸亏我腿上功夫了得,勉强跟着那只狗,不让它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外。 “但是不对啊,这狗在那儿干啥玩意儿呢?李娟是有多想不开,把这条路当成通往古墓的路。”我想叫停前面那只狗,让它冷静一下。 “喂,您歇一下吧,听我给您分析分析,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汪汪”那只狗说,“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喂,你怎么这么倔强啊?”那只狗又朝前方跑出去一段路。我刚要继续劝说它,它却自己停了下来。 “汪汪”那只狗说,“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等一道光线。” “留在哪?等谁?”我不太理解它的话,但也顺势停了下来。 “汪汪”那只狗又说,“Down,Down,Down,to the bottom of the sea。” “Down to 哪?”我刚问完,就感觉脚底下的泥土在不停地向下陷落。低头一看,原来脚下根本就没有泥土,只有一堆松散的树枝,它们盖在了一个坑洞上。 “啊”在一瞬间,我失去了着力点,跟着那堆树枝一同掉进了坑洞里。 幸好这个坑洞比较浅,底下的泥土也十分的松软,我没有受什么伤。怎么会这么松软呢,真是太舒适,宿舍的床比这可硬多了。 这时,就听到屁股底下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妈呀,可压死俺了。” 特别篇印象深刻的瞬间 清晨,放下了手中的黑色碳素笔,合上了桌子上面的冒险记事本。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滴滴滴,滴滴滴”电话声音响了起来,是石佛打来的。 “喂,师兄。” “奇怪,今天接的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今天也一样,需要我叫你,提醒你起床,避免错过重要的事啊。” “今天是云校庆的日子,怎么可能会错过呢,我很早就醒了。” “那就好,我先挂了。” 石佛挂断了电话,我顺手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时间是6点半,再过二十分钟,云校庆就要开始了。先去洗漱一把。 从盥洗室出来,拿着毛巾擦了几下。时间显示是6点40分。先拿出手机准备吧。 手伸到一旁的床上,拿起了手机打开—— “诶,这不是手机啊,这是啥玩意儿啊?”我拿到手里一看:“咋回事儿啊?我手机呢?这,这怎么有一本《工科数学分析》呢?我不是本科毕业的时候就摆地摊把它给卖了吗?” 在我手中的是一本外皮有些陈旧,从侧面能看到一些黄斑的工数书。 “呼啦,呼啦。”这书忽然自己来回翻动了起来,然后一张一合地说起了话:“你好啊,在今天的特殊日子里,我诚邀你——” “你先别诚邀,你先说清楚你是谁,建国以后,你们这些花草树木啊,笔墨纸砚啊,想说话都是要付出法律的代价的。还有你把我的手机怎么了。” “我就是五年前你入学时买的那本书啊。你看看。”它说着,自己翻动到了扉页。 就见在那页有些发黄的纸上,正中央的几个字是1508级,这下面则歪歪扭扭地写着我的大名“祝浩然”。 “你再详细证明一下,没准是重名呢。”我还想挣扎下。 “好的。”它一页一页地翻动自己的身体,每一页上都有我记的笔记。 “这一页上的文字,是讲极限的时候,你按照老师的讲解誊写上的定义。” “这一页上的公式,是讲导数的时候,数学老师讲完求解方法后,你写下来的,有两个地方还写错了。” “这一页上面的装在瓶子里的猫,是讲积分的时候,你上课时不注意听讲,不知道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随手画上去的。” “还有这一页上面的狗头……” “行了行了行了,是我的,是我的。”我紧忙阻止它继续说下去。 “你刚才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我看着自己多年前的那本数学书问到。 “我是来诚邀你回到入校以来,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间。” “哇,可以啊,在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重温下自己印象深刻的瞬间。”我觉得挺不错的。 “那么具体是哪个瞬间啊?” “工科数学期末考试的那两个小时。” “what?”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本书忽然迅速翻到了尾页,纸上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我竟然被吸进了书里面。 “我在哪?”等我再反应过来,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环顾下四周,这里的场景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 “这里不是二校区的西配楼嘛?”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就看见前面的人转身递给我一摞纸。那个人正是李坤。 “往后传吧,加油啊。”李坤说完就转过身去。 我看了看那摞纸,果然是《工科数学分析期末考试卷》。 看着卷子上的几道题目,有一些定理法则还是记得的,不过还有一些由于时间有些久,之后又没有用过,基本不记得了。 高斯?泰勒?洛必达?“惨了,这是真的要我再答一遍啊。”我感动得都快留下眼泪了。 “你感受到感动了吗?”课桌里传出了一阵声音,是那本工数书。 “我现在的感受就是想把你撕了。知识都忘了一大半儿了,这不就挂科了吗。” “不会啊,我就是工数书啊,卷子上的定理,我这里都有啊。只要你打开我看一看,不就行了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以作弊呢?” “你当时不也才八十几分吗?只要打开我看一下,轻松满分啊。” “不,怎么可以呢?我就算都不会,交白卷,打零分。挂科补考,也不会看你一眼的。”我仔细地看着卷子上的题目,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着这些知识。 “好吧,看来要带你回到真正有意义的瞬间了。” “啊,我想起来了,是这么做——”我刚拿起笔,准备在卷子上写下答案,课桌里一阵金光,我又被吸了进去。 “好晕啊,我怎么会飞了。”等我再反应过来时,发现我处于一种飘浮的状态。周围的人似乎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现在所处的是一个不大的自习室,“这是,这是二校区五公寓的自习室啊。” 就见下面坐满了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本工科数学分析。低着头,学习着。 此刻,另一个我正坐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手中一本书,一套往年卷,一杯水。 “李坤啊,这个是怎么做的啊?”另一个我一手拽起往年卷,另一只手拽过来坐在一旁的李坤。 “莫慌,莫慌。我看一下。” “还是有一点慌的,毕竟再有一周就考试了啊。” “啊,应该是这样的,先求导……” 看着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了那段时光,不单只是这一个学科,尽管平时都有在看,但是每回考试前,还是免不了紧张地把整本书复习一遍。把典型题都做一遍。 “我身上大部分道道都是你那时候画上去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一段奋斗的岁月啊。” 带我来的那本书就和我一起漂浮在半空中,我们一直看着下面辛勤看书的各位学生。直到最后一个同学离开这里,关闭了自习室的灯。 一阵金光过后,我被那本书传回了现实世界中。在我到达自己座位的一瞬间,那本书停止了发光,从空中掉到了我的床上。 “喂,喂?”我又叫了几声,那本书并没有回应我。看来是它的能量耗尽了。 “啊,已经八点了竟然,快拿手机看云校庆。”我又把手伸向了床,把手机—— “诶,怎么还是你。”我手中的还是一本封面黄白相间的《工科数学分析》。我又看了一眼床,刚才的那本书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啊。 “它是《工科数学分析》,所以你是谁啊?” “我也是啊,它是上册,我是下册啊。” “我来这里诚邀你回到入校以来印象深刻的瞬间——《工科数学分析 下》期末考试的两小时。” “不!”我还没喊完,又被一阵金光带到了西配楼……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DownDownDown 我:“忽然想起了本科时的一个经典词语,也是让我们专业无数人头疼的一个词语,‘黑又亮’。”石佛:“这个确实是很难的,要用铅笔在纸上画上清晰的不能有脏迹的工程图,保证上面的每一根线条都又黑又亮。”李坤:“太难了,已经成为心理阴影了,每回看到洗发水广告时,手都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赶紧起开啊,俺快被压死了。”身底下的那个声音又向我发出了抗议。 “好熟悉的声音啊。”我低头向下一看,底下趴着的人正是大周。 “你砸会在这里呢?”我一边问,一边站起身来。 大周在我起来后,又爬了几下,一转身,勉强地坐了起来。 “哎呀妈呀,可别提了。俺可算倒了大霉了。”大周用手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土。他的脸上和胳膊上也全是黑色的痕迹,突出了一个惨字。 他又挪了挪腿,让自己坐着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俺听到说要去掏登硝酸,紧忙就跑回村子。坐上客车就到了阿城市区。那家伙,来回折腾了一整天,才买着一瓶硝酸。” “也不知怎么着,回来时候都没车了。俺费半天劲找着一个也往这头赶的老乡。他把俺送到村子附近。” “俺一瞅,这是哪啊,一片树林,俺也没来过啊。但是也不能再让老乡送了。人家也火急火燎地,着急回家有事儿啊。” “俺就麻溜下了车,硬着头皮走呗。就才刚儿,俺费老鼻子劲儿,终于从树林里头走出去了。” “又走了一会儿,俺就看那是通往古墓地三个岔路,这嘎代俺熟啊,再走几步道就能回村子了啊。” “就这时候,俺就听到身背后,也就是那树林里有人叫俺。给俺吓一激灵。俺回头一看,这不李娟嘛,俺就问她,你这大半夜……” “等一会儿,你说谁在后面叫你?”我听到那个名字直接打断了大周的话。 “李娟啊,你们昨个儿不还说有一引之交呢吗?”大周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你在这儿碰到她了?” “是啊,俺在树林里的时候没瞅着她。刚一出树林,就被叫着了。当时,大晚上的背后冷不丁听到声音,还给我吓一激灵。” “俺就问她,大半夜的蹽这嘎代干啥啊。她瞅着贼着急跟俺说张强掉进一个洞里,好像受伤了,她自己一个人没法把他拽上来。正要跑回来找帮手就碰到俺来了。让俺跟她一块去救张强。” “俺一听这个,立马就和她一起又回到林子里了。走了半天也没到,俺就问她,到底是哪块儿啊,半天也没瞅见的。” “她回头一看就喊了一声,大周哥,小心脚底下啊。俺一低头,发现自己个儿的脚底下正好也有个坑,一个跟头就摔进来了。” “那叫一个惨啊,你瞅瞅,后脑勺子都撞秃噜皮了。”大周说着扭过脖子,我看到他的后脑勺上掉了块儿皮,还有一些没有干的血迹。 “俺当时就摔得迷迷糊糊的了,就隐约感觉着李娟好像又跑出去叫人了吧。” “然后你就从上边咣当一下子整砸俺背上,得亏这坑不算太深啊,要不然夹上两层面,俺就变成馅饼了。” 我抬起头往上看,就见那只狼狗眯着眼睛从上面看着我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喂,您是怎么知道大周掉到这儿里的呢?您不是一直在笼子里待着吗。” “汪汪”,那只狗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血脉能吃创造奇迹,创造奇迹。” “您和大周之间还有什么血脉之间的联系吗。”我觉得不能先管这个了,否则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关系。 “我试试爬上去。”我站了起来,这个坑大概有三个人的肩膀那么宽,两个半人的升高那么高。周围是比较潮湿松软的泥土,还是有着力点的,爬上去应该难度不大。 就在我刚往上爬了两步时,就从坑底下看到那只狗在冲着前方一阵狂叫。 “汪汪”,那只狗似乎又在说:“Down,Down,Down,to the bottom of the sea。” “我们已经在bottom了啊,你说的谁啊?” 这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说:“这个好像是火叔家的狗啊,在这儿叫啥呢?” 那个人显然没听懂狼狗的警告,也一脚踩空,顺着坑边往下掉。 “啪”的一声,我快爬到一半儿了,被他下落的身体给刮到,直接从坑壁上掉了下去。 “啊,我的胳膊啊。”“我的腿啊。”“俺的后脑勺啊,哎呀,又磕秃噜皮了。” 我一边忍着疼痛,一边睁眼一看,掉下来的正是王教授的一个博士生方晶晶。她把我和大周都给砸到了,来了个double kill。 “哎呀妈呀,你砸也掉下来了呢?那么大一个坑。” “是啊,那条狗一直在那里提醒呢啊,Down,Down,Down的,你也没注意脚底下啊。”我和大周对自己的错误十分宽恕,但是对其他人犯的错误肯定是严厉批评的。 “哎呀,我刚才也没想着注意脚底下,因为脑袋里太乱了,李娟丢了,林馨蕊也丢了。” “林馨蕊也丢了?你们好像是在一起的吧。” “对啊,我们本来是要搜索这一片儿的。但是走着走着,她突然喊了一句:‘那不是李娟吗?’就飞快地向这头的林子里跑过来了。” “我是啥也没看到,就跟着林馨蕊跑。但是她比我快太多了,刚一进林子,就发现她不见了,我四下去找,也没找到。最后就看到了这里好像有一只狗,我就走过来了。然后,然后就掉下来了。” 我有点无奈:“这怎么办啊?我刚才被你砸到胳膊了,现在痛的很厉害。大周现在已经迷糊了。我们两个都爬不上去了。你可以吗?” 方晶晶摇摇头说:“我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也伤到了腿,现在站起来都费劲啊。” “这——”我又抬起头,看到上面的狼狗还是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边伸舌头舔着爪子,一边盯着我们仨看。 “喂,看来只能您去找人救我们出去啦,李坤和石佛应该就在附近。辛苦您快去找找吧。” 只见那只狗上下摇晃着脑袋,“汪汪”,是在说,“转身离开,有话说不出来。” 我们在坑底下看着,就见它的后腿马上就要从视野里消失时,一根带着肉的骨头从天上飞了过来,往洞里掉落。 而那只狗则迅速转回身,四根爪子同时用力蹬地,腾地一下跳起来,在半空中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叼住了那根骨头。然后跟着那根骨头一起往坑底下掉。 在半空中,那只狗一边眯缝这眼,很开心地叼着骨头,一边咧着嘴发出“汪汪”,那是在说,“我从崖边跌落,落入星辰辽阔。” “砰”,“我的胳膊”,“我的腿啊”,“唉呀妈呀,俺的后脑勺啊。”,“汪汪”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狗团灭了…… 第一章顶楼的实验室 下午八点四十六分,我按下Win加R键将电脑锁屏,起身伸了个懒腰。用钥匙打开上了锁的抽屉,轻轻地掏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我就拿着这个文件夹劲直地走出了自己平常呆的这个实验室,其他的同学们都在电脑前忙着按动鼠标,没有注意到我的离开。 楼道里每隔十五米有一根电灯,但我们楼层的灯最近有点问题,总是一闪一闪的。我就在一亮一暗间走到了楼中心的电梯旁。 进入电梯后随手按了下标有20的按钮,他是所有数字中最大的一个,然而这栋科研大楼可并不只有20层。 电梯停下后,门缓缓地打开了。这一层看上去分外的拥挤,被分成了密密麻麻的数十个房间。然而此刻,所有的房间都黑着灯,锁着门。 我走出电梯后,沿着回字形的长廊逆时针走了大半圈后来到了贴有2068标识的门前。 上次来的时候顺时针绕了三圈,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个房间。在之后,开始课题研究很久以后的一次偶然中,我才发现其中的原因。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电子卡,在门上的识别器前刷了一下。“滴滴”识别器闪了几下绿灯后,有门锁跳开的声音,我轻轻一拽,房门就被我打开了。 里面没有开灯,不,是里面根本就没有灯。我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把所发出的那点光亮投向了对面的一面墙,在这墙上有一幅1927年第五次索尔维会议物理学家合照。 放大了的黑白照片里,背后的大楼显得有些虚化,但在大楼前面,人们的神态却格外的清晰。 坐在前排左手边第二位的是马克斯?普朗克,他此刻正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我走了过去,慢慢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他手中握着的圆边礼帽。 大约五秒钟过后,这面墙以普朗克的左眼为分界线,缓缓地向两侧滑移。他身后肩并肩站着的皮卡尔德和亨利维特也跟着彼此分开了。 我不知道是谁在给整个装置里的滑槽上着油,墙壁移动的全程听不到一点声音。 墙壁完全分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里面DNA形状的螺旋式楼梯,没错,这扇楼梯就通往科研大厦的顶层——第21层,一个通过其它方式无法到达的地方。 当然,如果我刚刚触碰的是爱因斯坦搭在腿上半握着的左手,这扇墙后将会出现另一个通道,没有人知道那个通道究竟会通向哪里。 我顺着楼梯艰难地爬了上去。第21层格外的小,只有中间的大厅,和贴有东西南北标识的四个很大的房间。同样,这些房间也都是黑着灯锁着门的。 我爬上21层后便直接走向了北面的房间。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另一张电子卡,刷开了这个房间的门。 房间中很黑,不过幸好这个房间是有电灯的。我进来后就顺手打开了所有灯的开关。 在扳动开关发出的清脆响声中,9排电灯很有节奏性的一排又一排地亮了起来。 在灯光逐渐占据着整个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9乘9共81个座位,每个座位都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台电脑。 在房间的一个墙角下另有一张很大的座位,但桌子上却没有电脑,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走到了从门开始数第6排第7号座位旁,桌子和椅子上的落了不少的灰。我掏出一张纸随便擦了下,就轻轻坐下去,按下了主机上的电源键。 这台电脑看来年代很久远了,砖块儿式的显示器里,一直保持着Windows的加载界面不停地转圈。 看来还要等上一会儿。我利用这个时间打开了一直拿在左手上的蓝色文件夹。 这是我第二次打开这个文件夹的锁环。而第一次是在一年前,欧阳教授亲手递给我的时候。我不再理会其他的文件,直接翻到了欧阳教授昨天交代我去做的那个课题。 已经泛黄的纸上,一行行5号小字排列起来。我现在所看的是一份课题信息的说明文件: 课题名称:基于计算机超感官知觉的外界感应算法及实现 课题来源:不明 课题背景:超感官知觉(ESP)指不凭借感官信息而对外界事物获得知觉经验的现象,人们也将之称为第六感。 很多现象表明超感官知觉可以为人们带来许多额外的信息。这有助于人们对环境存有更加正确的认识,从而做出更加合理的判断。 普林斯顿实验室等一些研究机构已经开展了对超感官知觉的机理的研究工作。 计算机视觉是使用计算机及相关设备对生物视觉的一种模拟。 详细来讲,就是指用摄影机和电脑代替人眼对目标进行识别、跟踪和测量等机器视觉,并进一步做图形处理,使电脑处理成为更适合人眼观察或传送给仪器检测的图像。 近年来,计算机视觉已经成为了研究的热门方向,许多企业,研究机构参与其中,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但在许多环境中,计算机视觉技术对图像处理,运动目标跟踪时都存在着诸多的问题。其应用也受到算法本身存在局限性的限制。 本课题另辟蹊径,希望使用计算机和其它相应设备代替人的超感官知觉,形成计算机超感官知觉,并将其应用到对外界环境的感知中。 研究内容:1.超感官知觉机理研究 2.计算机超感官知觉的算法设计 3.针对真实应用环境进行试验,验证算法可行性。 参与人员:不明 课题经费:不明 课题时限:无期限 “诶?”仔细一看发现经费都是不明的,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看完了这页的课题资料,抬起头时,发现电脑也终于启动好了。 这里的每一台电脑,都对应着曾经的某个研究生。他们所参与的那些来源不明的课题的所有相关资料也都存在这些电脑里。 虽然无限好奇,但我只有这一台电脑的开机密码。所以尽管我与其他无数的秘密近在咫尺,它们也终究与我无关。 唯一与我相关的就是刚刚看的计算机超感官知觉的相应资料,被之前的某一个人存在了眼前的这台电脑里。 空荡荡的蓝色背景桌面上,只有一个垃圾桶的图标。 我把文件资源管理器的图标调出来后,双击进入。整个电脑C和D两个盘,资料一定是放到D盘中了。 我刚要打开就感觉不对劲。刚才忘记关门了,一阵阵凉意从大厅传来。回过身去,只看到一只手从门与门框的间隙中伸了进来…… 第二章娱乐相关和生活相关 深夜,没有一扇窗户的顶楼实验室中,我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就在准备点开前人留下的资料时,背后传来了阵阵凉意刺激着我转过身去,就看见一只手从半掩着的门后伸了进来。 我当时直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着那只手大喊了一声“你是个什么玩意?” 那只手听到了我的质疑后,并不回答我,而是停在门上保持不动。 “Which things are you exactly?”我怕它是一只外国手,又用英语问了它一次。 再看那只手,竟然不慌不忙地四指蜷缩,中指上扬,摆了个对人表示赞许的POSE。紧接着它顺着门慢慢地往里爬,顺带着把它主人的身体也一并拽了进来。 那个人的脸出现在了灯光的照射下,“李坤?”我感到无比的讶异,怎么会是他呢? 我和李坤本科时就是同班同学,只是读研后,他去了我隔壁的课题组。 他学习非常的认真刻苦,以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早早的确定了保研资格。相比之下,我就差得远了,最后忐忑了许久,吊了个车尾,也勉强保了研。 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平时是一个相当不着调的人,和我五五开吧。我们平时相当的熟,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站起身,隔着一排排桌椅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冲着我一笑,从口袋里也掏出了一张电子卡:“我本来是想刷这个进来的,但是发现通往这儿的门竟然都没关。普朗克的脸还在左右分离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马虎的毛病,不过嘴强王者是不可以输在嘴上的:“知道这里的人自然会进得来,不知道这里的人就算我把门敞开着,他们也不会找得到的。所以关门与否并无讨论的价值” 我接着把话题回归到自己的疑问当中:“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李坤在办公桌之间绕来绕去,逐渐走向我:“欧阳教授让我来帮助,啊不,让我来指导你关于不明来源课题的研究。” “他有吗?可是他并没有跟我说过啊。”我挠了挠头。 “就在前几天才说的,当时你并不在场。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欧阳教授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跟我说:‘小李同志啊,你快帮帮祝浩然吧,不然以他的能力,绝对会把所有的课题都搞砸了的。只有在你的英明指挥下,他才能顺利地完成研究工作啊’” 李坤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胳膊不断的比划着,脸上也露出了诚恳求助的神态,想要把当时欧阳教授的面部表情传达给我。可我怎么那么不信欧阳教授的语气是那样的呢? 先不管这个,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蓝色文件夹:“你是怎么知道欧阳教授有这些来源不明的课题的呢?你看过这份资料吗?” “这其实是一个偶然,过程相当复杂,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个。我看过很多来源不明课题的资料,不过你手中的这一份我之前倒是没有见过。” 说话间,李坤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顺手拿过了我手中的蓝色文件夹。粗略地翻阅了几下,“你现在在做什么课题呢啊?” “看,是这个。”我翻到了计算机超感官知觉这一页,指给李坤看。 “哦哦,这和我看的那些比当然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既然欧阳教授亲自求我,他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啊。就让我帮你一起研究研究吧,电脑里是相关的资料吧,快打开啊。” 李坤从旁边的座位拽过来一把椅子摆在我后面,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也顺势坐了下来,操纵着鼠标,打开了D盘。 里面有三个文件夹,分别被命名为:娱乐相关,生活相关,课题相关。 “那当然是先打开‘娱乐相关’啦。”我和李坤异口同声。只见这个文件夹里有一个CS跟一个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应该是可以和旁边的电脑连局域网对战吧,另外还有一个叫纸牌小游戏的exe文件。 另外还有以1.MP3,2.MP3等形式命名的音频文件,显然是从某个音乐播放器中下载的歌曲。 “看这个风格就知道是好几年前的师兄了啊。”李坤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吃一边说着。 “那么接下来一定是打开‘生活相关’啦。”这次李坤忙着吃东西,只有我一个人在说。 在生活的文件夹中只看到有三张照片和一个被命名为“哈尔滨美食地图”的PDF文件”。 第一张照片里,好几个人正穿着球服在球场上争抢着一个飞在半空中的篮球。从构图的角度来看,师兄作为主角,一定是跳得比别人高出一截,半只手掌已经触碰到篮球的这个人。 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正紧盯着头顶的篮球。飞扬的球衣上印有白色的“24”字样,显然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 第二张照片是一张二人合照,一个是刚才球场上的主角,此刻他正身穿着一件黄色宽领的学士服,头戴学士帽,帽子上的流苏已经被拨到了左侧。 他面带笑容,双手并在大腿两侧,笔挺地站在刻有学校名称的纪念石前面。 而与他合照的人正是欧阳教授,脑袋上的头发比现在要浓密不少,身上穿的那件橙色衬衣和现在经常穿的这件很像,也或许就是同一件。 他此刻也满脸笑容的和自己的学生肩并着肩看向前方的镜头。 “这应该是这位师兄和欧阳教授本科毕业典礼时一起照的了。”李坤随手把巧克力的包装袋扔到了一旁已经结着蜘蛛网的垃圾桶里。 双击最后一张照片,只弹出一条对话框:“Windows照片查看器无法打开此照片。”看来是一个受损的文件。 美食地图就不看了,我祝浩然人称“小冰城”,又称“哈尔滨美食活地图”,一份数年前的美食地图当然不可能给我带来什么有建设性的信息了。 “行了,现在我们看看最不关键的那个文件夹里有什么吧。”李坤掏出一张纸擦了擦嘴上粘着的巧克力碎屑。 课题资料文件夹里的内容比较丰富,默认排序的第一个是命名为“常用相关人员联系方式”的Excel表格。 “先看看别的吧。”李坤似乎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想直接看看下面的几个word文档。 我其实也想直接看一些工程文件之类的东西,但多年从事课题采购工作的经历,让我习惯性地将人员联系表打开了。 里面记录了十几个人的姓名,电话,以及各自的备注。然而在表格第七行的那个名字让我浑身一颤,“这是,这是李坤?” 我转过头看向坐在身后的李坤。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奇异,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 我下意识地将屁股下面的椅子向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他则张大了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第三章相关人员联系表 人们在发现身边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实际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内心总会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曾经越熟悉,现在就越陌生。 李坤见我表情惊讶地看着他。就张大了嘴巴,眼睛斜向上瞅着天花板,以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态说着:“重名了呗,张王李赵遍地刘,遇个重名别犯愁。一定是另外一个人,反正我是不认识这个师兄。” 他如果直接这么说,我也不会太过在意。但是他刚才分明是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后,才给出这个解释的。 “哦哦,说的也是,你这个名字重了的话,也算是比较正常的吧……”我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充满着怀疑。 他究竟和这个课题研究是否真的相关,从李坤的嘴里显然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我转回头接着看,想从表格里得到可以做出判断的信息。 只见李坤的名字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九位数字,显然是一个qq号。 我悄悄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qq的好友通讯录。李坤的头像是一只尖叫鸡,我点开了详细信息,发现表格里的这个号码和李坤现在所使用的qq号是不同的。 “李坤,你高中时的qq号还在用吗,我们可以加一下吗?”我假装自然的问到。 “早就停了啊,不过现在感觉很可惜,要是接着用的话,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太阳了。”李坤也掏出了他的手机,看着自己的尖叫鸡头像。 没有得到结果的我接着往下看,联系方式之后则写着一行备注:大庆实验中学高一学生,可能与超感官知觉有着重要联系。 看到备注里的信息后,我心头的疑云全部散去了,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坐在我身后的这个李坤是在师大附中念的高中。 随着压抑与怀疑的消失,我也开始一边看着其他联系人的资料,一边和身后的人扯淡。 “我说你也是,全国前二的大姓,又起了这么一个热门的名。”李坤则举起双手平铺在两侧,做了一个无奈状:“这和我没关系啊,那是我爸和我妈商量后的杰作啊。” “我建议你改一下,在名字中间填个‘徐’字。这样既能让和你重名的人变少,又能疯狂提升自己的热度。” 李坤似乎不准备采纳我的这个建议,又向电脑前挪进了一些,把脸努力地贴近电脑屏幕,我则几乎快要被他挤到一旁了。 “这个名字很好听诶。”李坤用手指指着电脑屏幕上,表格的第一行。 我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下:“林悦如?名字好耳熟啊,这不是仙剑奇侠传里的那个……?奥,不是,她是这个‘悦’。” 联系方式里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备注里写着:东北人民大学大二学生,灵魂求索杂货店店长的女儿。她自称拥有着强大的超感官知觉,后得到验证。 “师兄还去长春了?优秀啊,看来我们还是有经费的啊。”李坤的关注点相当奇葩。 第二行的人叫林天楠,联系方式是空的,备注里写着灵魂求索杂货店店长,切勿与其直接联系。 “大哥,你都没写电话,怎么跟他联系啊。” 第三行和第四行的人名位置上分别写着孙工和杨工,跟有各自的手机号码,备注上都写着:基恩士中国顾问工程师。 李坤嘬了嘬手指头,“基恩士?这是日本的一家著名的工业自动化公司啊,或许也和这个课题的研究有关?” 第五行的人叫赵玲儿,联系方式里有手机号,qq号,微信号,飞信号,微博号,人人网账号……备注上用红色倾斜加粗加下划线字体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我一拍李坤的大腿:“赵玲儿,这不也是仙剑奇侠传里的吗,不对,不是这个‘玲’哈。” 李坤被我拍了个激灵,指着备注说:“但是这位大哥为啥把她放到这里?我瞅这意思,怎么着也应该是放到生活相关文件夹里吧。” 我把整个表格拉到最后边,也没有看到一个图片链接啥的,所以终究也无法判断师兄的审美水平究竟如何。 回过头来,看到第六行是一个外文名,Brenda Dunne,联系方式里有一个邮箱地址。备注里写着邓恩博士,普林斯顿大学工程异常能力研究实验室(PEAR Lab)主任。 “哇,厉害啊,还有国际性合作啊。”李坤拍着手,为这个师兄鼓掌。 第七行就是与我身边这哥们同名的另一个叫李坤的人。第八行和第九行是分别叫张健和吴康的两个人,都在备注里写上了大庆实验中学高二学生,可能与超感官知觉有重要联系。 “看来这几位兄弟是一起的啊,不知道师兄为啥找到那块儿去了。”李坤数着qq号的位数,我也怀念起了9位的时光。 第十行是一个叫周明智的人,联系方式里只有一个座机号码,备注里写着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九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 李坤在一旁指挥着:“这也应该移动到生活相关里吧,师兄是不是打篮球时运动得太过剧烈了,受了伤去医院看病了啊。” 第十一行姓名栏写着方总,同样也只有座机号码,备注上说是飞驰机械设备有限公司方经理。 第十二行是一个叫袁哲的人,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并没有备注。 第十三行整行只有一个人名,叫古凌志,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相关信息。 我掏出手机,把这些人的姓名及联系方式都记录在了通讯簿里,李坤则不以为然:“我说,这些应该都是好几年前的手机号了,现在说不准早就换了啊。” “换了再说嘛,总归要先记录下来的。”我把信息全部输入到手机后,关闭了Excel表格。打开了它下面的一个Word文件,文件名叫:“超感官知觉机理研究报告”。 封面上右上角写着仅供内部参考,严禁外传!正中央有这样几行信息: 题目:超感官知觉机理研究报告 学院:万金油学院 年级:13S08 研究生:李箫遥 报告日期:2014年5月25日 “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李坤催促着我赶紧翻页,但我却停在这页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 “不对,13S08,13S?假如他是13级的研究生,那他就是13届毕业的本科生了,我记得欧阳教授2013年一整年都在美国访问交流,那他们的那张合照,是怎么拍出来的呢?” 我看向李坤,说出了自己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李坤听完后只是不断地摇头,并不能回答我原因…… 第四章超感官知觉研究报告 我和李坤在查看师兄的一份研究报告时发现他是13级研究生,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他不可能在本科毕业时与欧阳教授合影留念,因为那时欧阳教授正在美国访问交流。 “有可能是他读研究生后摆拍的了。”李坤摇了半天头后,终于想到了这个原因。 “是吗?”我重新打开那张合照,文件信息里写着创建日期:2013年7月3日。“看来不是等欧阳教授回来,和他补拍的。” “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这张照片是合成的,欧阳教授是被师兄P上去的。” 李坤指着照片里的欧阳教授说。 我又仔细地从上到下检查了这张照片,并没发现什么P图痕迹:“真的是这样吗?看这张照片感觉很真实啊。” “看不出来很正常的,说明你这方面还是眼力不够,平时应该多刷刷朋友圈了。”李坤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一张合成的照片。 我虽然觉得不太像,但也没有其它更好的解释了。接着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研究报告中,翻看了报告的正文部分。整个报告被分成了四个部分特异知觉,思维传递,预感以及心灵致动。 第一个部分主要研究的就是特异知觉,报告里很有条理的写着: 实验目的: 1.验证实验对象存在特异知觉能力的真实性, 2.设定合理的标准评估实验对象所拥有的特异感知能力的强弱。 实验原理: 利用经典的齐纳卡片实验,准备5种印有不同图案的卡片,每种卡片各有5张,共计25张,将它们全部背面朝上放置在桌子上,暗中记录下每张卡片所对应的图案。 令实验对象依次感知每张卡片的图案,并将实验对象的感知结果分别填写在记录表中,与之前记下的真实卡片图案进行对比,计算出感知正确的卡片数量并记录在表中。 重复20次上述实验,整理分析各次实验中,感知正确的卡片数量。实验过程中要严格防止实验对象做出偷看,做标记等欺诈行为,以保证实验的准确性。 在实验对象没有超感官知觉能力,只靠随机猜测的情况下。判断正确的理论数量是5张。所以实验结果如明显高于此值,则可证明其使用了超感官知觉。 在描述文字下面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印有五种不同图案的卡片,五种图案分别为:空心圆圈,十字交叉线,竖着的三条波浪线,空心正方形以及空心五角星。 “经典的?我怎么没听过啊。”看到这里我稍作停顿,仔细地分析着所设计实验的合理性。 “当然经典啦,这是杜克大学的莱茵博士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所设计的一项著名的心理学实验。虽然他最开始把卡片给做薄了,直接从背面能看到,相当尴尬。不过师兄应该不会犯这个错误。”李坤给我进行着科普。 “反正我们也不专业哈,接着往下看。”我觉得既然是相关领域内的著名大佬所设计的实验,原理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再下面,我们看到了所做实验结果的记录,是一份5乘4的表格 实验记录: 8 10 9 11 9 10 12 9 13 14 11 13 14 10 15 13 16 15 20 18 李坤感到很纳闷:“额,这人这么厉害。正常应该是猜对5张左右啊,她这基本都是十多张啊。” 我也有同感:“对啊,她这个猜对数量确实远超相应的数学期望了。” “看看师兄是怎么想的。”我们接着往下翻。 实验结果分析: 1.实验对象所有20组实验的感知结果均大于理论值5张。感知正确的数量的平均值为12.5张每组。远高于理论平均值5张。 结论:证明了实验对象除随机猜测外,确实利用了某种超感官知觉对卡片进行了感知,使其判断正确的数量要远高于随机猜测正确数量。 2.从实验数据来看,实验对象判断正确的数量,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加,有一个明显上升的趋势。即越到后面,试验对象判断正确的数量却多。 结论:证明了实验对象的超感官知觉具有不断适应环境并逐渐获得提升的特性。 实验结果下面还有一张图片,图片里是当时实验的场景:实验桌上摆放着5行5列共25张背面朝上的卡片,一个大概20岁左右女生正把自己的修长的右手放在一张卡片上面。 她微微抬起头,紧闭着双眼,眉头皱起,嘴唇紧闭。似乎是想努力地通过自己的手探索出卡片的图案。 李坤按了按我的肩膀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相关人员联系表里的林悦如?就是那个什么杂货店的那个人。” 我回忆了一下:“对,师兄在这个人的备注里好像写了她的超感官知觉已经得到验证。” 我们接着向下看,师兄又设置了一个相关的补充实验, 齐纳卡片补充实验 实验目的: 分析特异知觉的本质,找到此项能力的产生机理,并从合理角度解析产生机理,使之在计算机超感官知觉中具有可实现性。 “这个补充实验是怎么做的呢?”就在我准备向下翻页,查看补充实验的内容时,李坤忽然用胳膊肘轻轻地怼了下我的肚子。 “咋啦啊?”我侧过头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 他则努了努嘴,用下巴指着电脑上师兄的研究报告。 “啥意思啊?”我又转回了头看向那份报告,“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内容吗?” “诶,没有啊。”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实验目的,实验原理,实验记录,实验结果分析。都挺标准的啊。 李坤还在不停地用晃动着下巴,示意我注意着电脑屏幕里的内容,他脸上表情十分地焦急,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别慌,如果真有问题,我们帮师兄纠正错误,到底是哪啊?是有错别字吗?” 我反复地看着报告,“啊!”我终于发现了李坤想让我注意的地方。 刚才我只是注意着电脑屏幕里文字和图片。此刻我把注意力挪到了电脑屏幕本身。 仔细观察会发现,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老旧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了自己帅气的脸,尽管在映射下变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仍然无法掩盖住我那势不可挡,无与伦比的英姿之气。 当然,在我帅气的映像旁,是李坤那张平淡无奇,毫无特点,扔到人堆里根本没办法再找出来的普普通通的平凡之脸。 但是,在我们两张脸中间还有一张相当模糊却又十分诡异的脸! 这张脸一动也不动。细长的脸惨白的吓人,上面没有眉毛也没有耳朵,只有黑漆漆的几个大洞,好似地狱中的恶鬼从地板下爬了出来,正站在我们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我们…… 第五章李家拳与祝家腿 老旧的电脑屏幕前,正在查阅师兄之前所做研究资料的我和李坤全都呆住了。冷汗顺着全身的汗腺向外留,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因为此刻我们两个人从电脑屏幕的映像中看到了三张脸,中间的那张脸五官空洞就好似地狱中的恶鬼,这张脸的主人就站在我们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四下看去,身边没什么武器。只得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抄起李坤的胳膊,猛地转过了身。 那里果然有一只恶鬼,正张大了黑洞一般的嘴,露出令人恐惧的表情。它身上披着一身黑袍,漆黑空洞的双眼直直地与我对视。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大约对视了半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 也就是在我反应过来的同时,那个人忽地一下扑了过来。我赶紧挥动着李坤的胳膊攻击他。 但是李坤关于成为我的武器这一点很不配合,一抽胳膊,双脚猛蹬地面就随着椅子一同闪到了一边。闪的过程中,椅子被路上的桌角绊住,他也直接翻倒在地上。 失去武器的我就被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掐住了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我一时还不上手。 “李坤,快盘他。”我一边用力想要抬起胳膊还击,一面大喊让李坤赶紧帮我。 李坤这时刚起身想要过来帮忙。掐住我的这个人忽然胳膊一用力,将我直接从椅子上甩到了一边。 那个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瓶不明的溶液,迅速拧开瓶盖冲着桌子下面的电脑主机箱泼了过去。 电脑屏幕一瞬间就黑屏了,然后出现一行显示栏:无信号,请检查连接。 李坤也在同时冲到了鬼脸面具者的身旁,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鬼脸面具者当即痛得弯下腰,手上的瓶子也滑落到地上,正落到我腿的旁边。我紧忙缩起腿,不让残留在瓶中的液体迸溅到我的腿上。 之前听李坤自己说,他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大叔经常去他们学校门口卖冰糖葫芦。有一天那个大叔拿出一本很破旧的书告诉李坤, “这是俺们家的独门绝学——李家拳,小朋友,你是不是叫李坤啊,看来这是上天注定,你与这本秘籍有缘。我们都姓李,也不算外传。我今天就二百——” 大叔看了看李坤破旧的书包:“我今天就二十块钱卖给你了。” 李坤兴奋地翻开所有口袋,却只找到五块钱。又朝身边的小伙伴们你一块我一块的借了半天,终于凑齐了二十块钱。 李坤把二十张一块钱递向了大叔,大叔一把扯了过去。然后把那本独门绝学塞到了李坤手上,又从高粱杆做成的掸子上,拽出一根不知被谁吃剩下一半儿的山楂冰糖葫芦,一并赠与了李坤。 卖完秘籍,大叔就一溜烟地从学校门口消失了。李坤则一边啃着那半根冰糖葫芦,一边研究着手上那本破旧不堪的李家拳秘籍。 他打开了第一页,上面用很粗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写到:“李家拳或王家拳或张家拳或赵家拳或其他各种姓氏拳。” “哇,集百家之长啊。”李坤发出了感慨,融化的冰糖汁一滴一滴的掉在纸张上。李坤用已经粘稠的双手不停地翻阅着。 从此李坤开始不分冬夏,夜以继日的自学这套秘籍,走上了武林高手的道路。(虽然我觉得他就是被骗了) 此刻一看,莫非那套独门绝学确有其事。李坤左一拳右一脚,把那个鬼脸面具者锤得一愣一愣的。 李坤最后跳起来从上向下劈了一掌,鬼脸面具者直接被劈倒在地。那个人见势不妙,从地上向后翻了两圈,顺势一起身,就往实验室门外跑。 李坤向前蹿了几步,想要追上去。可惜帅不过三秒,被一个桌角绊住,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看我的吧,放心,他跑不了。”我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向实验室外冲了过去。 我虽然没有在童年时期得到过什么武林秘籍,但是从本科开始就极其喜欢跑步,慢跑也好,障碍跑也好,短跑冲刺也好,都有练习。 直到现在,我还坚持着每天到操场去跑上8000米。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多跑一些。所以我的腿上功夫可是十分了得的。 就在我追到实验室门口时,发现那个人已经快要到达中心区域的螺旋形楼梯口了。 我当即腿上一使劲,把速度突然加快。在他即将触碰到螺旋形楼梯时,我也几乎已经能抓到他所披着的黑袍了。 那个人感觉到要被抓住了,直接转过身来。他双膝微微弯曲,左脚向前迈了半步,右脚稍稍向外摆。左手半伸于前,右手则伸进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把匕首。一按弹簧,从里面弹出了发着亮光的钢刃。看上去是想要拿它跟我比划比划。 我神情自若地(也许是吧)对着他一笑:“我岂会怕你。”双腿则不断地向后退,和他渐渐拉开些距离。 他似乎也很紧张,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胳膊和腿上的肌肉都比较僵硬。 我当然一点也不紧张了,冲他大喊了一声:“你逃不掉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双腿接着向后退,他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见我都快退到实验室门口了,迅速一转身,顺着螺旋楼梯的扶手直接滑了下去。 这时李坤也赶到了实验室门外,我们赶紧下了螺旋楼梯。下去后就发现通往20层神秘房间的墙壁是关着的。 我紧忙打开一旁的机关,墙壁缓缓地向两侧滑开,我们进入了有着物理学家合照的那个房间,发现里面已经人影全无,鬼脸面具者看来已经跑掉了。 我又打开手电,四处检查了下。确认没有人藏在这儿后,就和李坤一起冲出房间来到20层的电梯旁。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是1,看来那个人已经到达楼底,这会儿肯定是已经出去了。 我回身冲着李坤摇了摇头:“看来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 “这货是怎么知道顶楼的实验室的?还有他上来的目的显然不是偷东西啊,而是直接来毁东西啊。”李坤皱起眉头环顾着空无一人的20层。 我当然不清楚那个人的来历:“我们赶紧和欧阳教授说一下吧。”“是啊。”李坤点点头。 我们等了半天,电梯才上到20层。进入电梯后我按下了7,也就是欧阳教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我们一起冲到办公室里面,我边喘着气,边对欧阳教授说:“老师,不好了,我们顶楼实验室的电脑被一个奇怪的人给损坏了。” 欧阳教授正戴着眼镜看着文献,听到我们这么一说,站起身来,皱起眉头,表情凝重。 他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语到:“莫非是他们?” “是谁啊?”我和李坤都不知道欧阳教授指的是什么。 欧阳教授则放下手中的文献,摘下眼镜。伸手把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来披在身上:“是保守者们。” 第六章保守者们 欧阳教授在听到顶楼实验室电脑被损坏的消息后,表情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文献,穿上外套对我们说:“是保守者们。” 我和李坤还不知道“保守者们”指的是什么。欧阳教授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同我们一起坐上电梯,来到了顶楼的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后,欧阳教授看到了那台屏幕上一片漆黑的电脑:“当时有没有及时把电源切断啊?”李坤指着插排回答:“我们被那个人纠缠住,耽搁了一会儿才把插头拔下来了。” 教授看了眼电脑的主机箱:“机箱外壳没有损坏,那个人泼的应该只是水,不是什么具有腐蚀性的溶液。” 我还是很在意教授所怀疑的人:“老师,您刚才说,来破坏的人可能是‘保守者们’。他们是什么人啊?” 一提到“保守者们”这四个字,教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又带着些激愤。他用有些颤动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放进了嘴中。 “在科学发展的历史中,从人们第一次勇敢地探索这个世界开始,保守者们就出现在了人群当中。” 教授吐了一口烟圈:“保守者们安于目前的状态,认为当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们不希望人们探索新的东西,或者是找出现有体系中的不足。他们害怕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改变。” “每个时期,每个地点都有保守者们的身影,” “他们在公元前500年的古希腊,把发现无理数的希帕索斯扔进了爱琴海。” “他们在1600年的罗马鲜花广场,用宣扬异端学说的罪名烧死了布鲁诺。” “他们在1633年的圣玛丽亚修女院的大厅上,以违背‘1616年禁令’为由审判了伽利略。” “他们在1865年的维也纳,把拯救无数产妇的塞麦尔维斯逼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那些是广义上的保守者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在不断地演化,逐渐形成了一个规则森严的组织。” “这个组织里的人都称自己为‘捍卫者们’。而我们则管他们叫做‘保守者们’。刚刚参与这次破坏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进行来源不明课题的研究呢?”李坤问到。 教授叹了口气:“他们组织里会专门派人调查有关异常研究的事情。几乎是在我刚开始接触来源不明课题的同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教授没有再和我们多说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或许是他就知道这么多,又或许是他不想讲。 再待在这里也毫无意义,我们跟教授一起走出了顶楼实验室,锁好了门。教授又回头看了看:“看来所有的电子锁都要换了。”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可是,那个人是怎么潜入到我们的实验大厦里的呢?” “可能是趁保安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的,”教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或者更糟,他也许已经以某个身份潜伏进了我们这栋大楼,一直就在我们的身边。” 听到教授这么一说,李坤有点慌乱:“真要是那样,我们该怎么办啊?” “因为这次研究的特殊性,我们不能牵扯警方进入到来源不明课题的研究中。” 教授想了想说:“我马上想办法联系值得信赖的人,更换掉所有通向顶楼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关于身边可能潜在的‘保守者们’我也会亲自调查。你们务必抓紧接着进行计算机超感官知觉的相关研究。” “啊?老师?我们还要继续研究吗?”我觉得应该先缓一缓,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是的,他们这次明显是有针对性的进行了破坏。这说明,计算机超感官知觉的研究,对他们造成了某种威胁。他们一定会再想办法彻底破坏掉我们的研究。所以你们更要抓紧时间了。” 李坤挠了挠头:“但是那台电脑已经主板短路了啊。里面的资料很多都还没有看呢。” “那你们都看了哪些?”我如实地回答:“就看了一点点的实验报告,还有一份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 教授想了想说:“那就先联系下相关人员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当年的思路吧。” “其实我们还看了师兄之前玩的几个很好玩的游戏和他之前拍的几张生活照。”李坤的嘴就跟棉裤腰子似的。 他的回答让我略显尴尬,不过说到这儿,倒是提醒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完全得到解答。 我看向欧阳教授:“老师,在我们之前做相关研究工作的师兄是叫李箫遥吧?” “对啊。”欧阳教授脱口而出。 “他是您13级的研究生吧。” “没错啊。”老师他接着毫不迟疑地回答到。 “那么,”我语气加重的问到:“他就是我们学校2013年毕业的本科生了,您当时是不是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啊?” 欧阳教授忽然楞了一下,然后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到:“没有啊,我当时正好在美国交流。所以没法参加那次毕业典礼。” “不过确实感到很可惜的。他们那一届的学生我都感觉挺不错的,尤其是他还有后来去了五道口读研的刘烬元。他后来跟我读了研,刘烬元就一直没看到了,实在是……” 欧阳教授又说了一些惋惜的话,不过于我的问题已经毫无关系了。 师兄一定是一个PS大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了一张欧阳教授正视前方的站立照,然后把他P到自己单独站在学校记年石前的照片里。 又或者,出于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欧阳教授对我和李坤说了谎? “最好还是把电脑的主板修好,这样可以查阅李箫遥师兄的第一手资料,感觉他研究的还是蛮全的了。”李坤还是十分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这个世界。 欧阳教授也点点头:“说的是啊,只是怎么修呢?” “这个简单啊,给我们批上两百块经费,我俩背着电脑到学校对面的电子小世界的二楼去找高人修一下。” 教授摇摇头:“这怎么能行呢?这台电脑是不能拿出顶楼实验室的。” “那就再多批上一百,把高人请进来……”李坤话刚说到一半儿,就被欧阳教授严肃的目光顶了回去。 “这样吧,让石磊上来帮忙修一下。”欧阳教授最终决定让那个男人来进行修理 石佛?他确实是大神,不过不是修理大神。让他修的话恐怕得修上一段时间,而且不一定能成功,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吧。 第七章7021的石佛 欧阳教授在查看完顶楼实验室的情况后,带着我们上了电梯。李坤在十二楼下了电梯,回到自己的课题组。而我和欧阳教授则在七楼下了电梯。 老师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则一边思考着刚才短短一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一边向前慢悠悠地走着。 “难道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有可能就是我们这栋科研大厦里的人,甚至是我认识的人,路过碰到可能还会打招呼。可这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九点五十八分了。 “坏了!坏了!坏了!”我急急忙忙地往自己平时所待的实验室7026跑去。 再过两分钟,实验室里一准看不到石佛的人影了,他体内可是燃烧着钟表之魂的。 石佛其实就是欧阳教授口中的石磊,是我的一个正在读博三的师兄。他究竟为何被称为石佛呢? 篮球界曾经有一个石佛,心如磐石,技术扎实,面无表情,招招致命。 围棋界曾经有一个石佛,后盘发力,官子无敌,指尖轻挑,半目笑傲。 现如今,7021也有一个石佛,他人如钟表,光环萦绕,随手一投,期刊全收。 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跟大家详细介绍这位石佛师兄了,因为他在十点会准时离开实验室,风雨无阻。 石佛坐在和我隔了一排的位置上。我跑进实验室,看到石佛还在座位上没有走。不过已经关闭了电脑,做了一个撤离的起手式。 “师兄,”我看还有其他的同学在,怕被他们听到。就走到石佛跟前,悄悄地和他说:“师兄,你和我去上面看一看呗。” 石佛似乎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已经十点了,我必须回去了。” “其实是,”我有贴近了一些,继续提醒石佛师兄:“顶楼出了一些状况。” “诶?”石佛反应了过来。他皱起了眉头,这时他思考问题时的标志性表情,他脸上的两道竖纹就是这么出来的。 他站起身,随手拿上摆在桌子一角的一个小型蓝色工具箱,同我一起走出了实验室。“怎么回事啊?出了什么状况?” 我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了,直接带着他去了顶楼实验室,那个螺旋形楼梯我今天这么会儿功夫已经爬了三回了,直感觉弯弯绕绕的,再爬上几回的话,可能就要吐了。 进了实验室门口,石佛跟我一同来到那台遭到破坏的电脑前。 石佛又一次皱起了眉头,从桌子底下拽出已经落满了灰尘的机箱。“咳咳”我和石佛都呛得咳嗽了起来。 “这是有多少年没打扫了啊。”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卫生纸胡乱擦了擦。 “可以拆开看一下。”石佛打开了刚才拿上来的掏出从7021带上来的小型蓝色工具箱。这里面有黑色和红色记号笔各一支,几把大小不等的螺丝刀和一把小钳子。 “诶,我刚才并没有说要拆电脑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把工具箱带上了?” “你之前来顶楼实验室,不就是要看看电脑里所保存的师兄曾经的研究资料吗?所以要么是电脑里的资料有问题,要么就是电脑本身不好用了。” 我伸出手帮他按住机箱,“那你刚才还问我出了什么事?” 石佛一个个地把上面的螺丝全部拧了下来,“在事情被证实之前,就算你推理的再完美,也只是猜测而已。” 在把外壳拆下来后,我们看到主板上零零星星地有不少黑色的区域。 石佛建议:“看看硬盘怎么样,实在不行可以先把数据导出来,放到别的电脑里研究。” “对啊,”看来是刚才太慌乱了,我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个办法,伸手去抓固定在支架里的硬盘。 手指触碰到硬盘盒子时心就凉了半截:“完了,上面全是水啊。”。 石佛一边仔细地看着主板上的电子器件,一边跟我说:“那现在千万不要去动它,晾上几天,等它完全干燥了再说。” “它还有救吗?”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久,这台电脑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我还是不希望它死于短路,不得善终。 “不好说,烧得挺厉害啊,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修好它,”石佛摇着脑袋对我说:“明天我去电子小世界买一点器件,尝试着修一下吧。” “那我们先把它装上吧。”我不想然它曝尸荒野,捡起了地上的螺丝刀,将石佛刚刚从左到又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螺丝钉,一个接一个地安回到机箱上。 石佛站起身,看着这个座位问我:“奇怪,机箱摆在桌子底下,你是怎么把水撒到里面的,还进去那么多。” “它不是我弄的呀。”我又从头到尾把刚刚的经过对石佛说了一遍。 “确实很有可能是‘保守者们’。他们很难对付的。我之前和他们遭遇了两次,研究都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影响。” “而且,”石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有着同样的感觉,那两次遭遇都十分地突然,说明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啊!” “嗯嗯。”我点了点头,但其实也不知道要如何多加小心。 因为都不需要拿什么东西,我们索性直接下到了一楼。 石佛所住的博士生公寓就在科研大厦附近,而我所住的硕士生公寓在教学区域,需要从现在所在的科研区域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所以我和石佛就在科研大厦楼前分开了。 “祝浩然,”石佛走出一半儿后,又特意回头嘱咐了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联系我。” “好的。”我继续向前走。整个科研区域被贯穿哈尔滨南岗,香坊,平房和道外四个区的马家沟一分为二。 而回宿舍的那条路就沿着马家沟。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找不到一个人影。 想到晚上所发生的事,我内心十分地低落。一场突如其来的破坏,让本就科研能力有限的我雪上加霜。 “好落寞啊,谁能来开导开导我啊。”我弯下腰捡起路上的一块石头扔到了马家沟里。 “咚”我本来是想打水漂的,结果一下都没漂起来,石头直直地落了下去。 就在石头刚落下时,一个人从马家沟里浮了出来,以一个仰泳的姿态,一边漂在水面上,一边瞪着眼睛看向我。 “这是啥啊?”我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刚才戴着鬼脸面具的那个人吗?莫非他会水遁?水化之术?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