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乾隆生母彭大奶》 第一章幽灵的末班车 从怀德市文物局出来,太阳已刚落西山,那满天的彩霞给整座城市披上金黄色的乳汁。 我无遐欣赏这迷人的风景,我着急回家。可一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到怪石镇的末班车是下午五点发车,恐怕赶不上了。这如何是好?正犹豫时,一辆出租的摩的停在了我的面前。 “师傅,你要到哪里去?”摩的司机问道。 “我想回怪石镇,可现在太晚了,末班车可能赶不上了。”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也许未班车晚点开呢,”摩的司机极力劝说我,“或许还有方便车,再没有的话拼个车回去也行。” 我想想也是,要想早点回去,只有去车站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坐上摩托车,向汽车西站驶去。 说来也真巧,到怪石镇的末班车似乎在等着我,我刚到西站,远远的就看到未班车在那里停着,见我坐着摩托车来,那售票员高兴地向我招手。我很兴奋,下了摩托车就给了摩的司机十元钱,本来是五元的车费,我也不要他找钱了。 我上车一看,车内没有多少人,稀稀啦啦几个人,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那司机见我上车后便马上发动车子,好像这班车专等我一个人似的,我很庆幸。这班车慢慢地朝怪石镇开去。 上车坐定之后,我这才感觉车内有一点点寒意,也许现在是深秋的傍晚的缘故吧,我也没太在意。 此时天色已晚,我虽归心似箭,但想到再等一个小时也可以到家了,心情也不沮丧。尽管车子摇摇晃晃地开着,我也不着急,可着急也没用,不管怎样,他只要开到怪石镇就行。闲来无事,便掏出手机来玩,一看才知道没有网络,于是仍将手机放进袋子里。 我环顾车里看有没有熟悉的人,毕竟这车是开往怪石镇的,怪石镇又不大,也许里面有认识的人,可瞧了瞧都很陌生,就连司机和售票员也不认识了,我很纳闷,凡跑这条路线的司机和售票员应该是认识的,可今天换了人? 再看身边的隔着过道坐着一位妇女,身材胖胖的,身材也不是很好,但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够吸引人的。她的头发象古代妇女一样把头发盘脑后,由于天色较暗,看不太清她的衣着,只知道是件深色的衣服。她对我印象较深的是那对胸脯,出奇的大,从侧面看尤其突出。我也暗自思忖,这世上竟有这么大胸脯的人。 那妇女也时不时地朝我瞟了一眼,我很奇怪,她认识我么?是不是我长得帅,她想多看我一眼?我看到她那对胸脯,突然冥冥之中又似乎与她有过交际,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想跟她打声招呼,又觉得不妥。 正冥思苦想之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我的头碰到了前面的靠背,把我吓得不轻。我侧目看了那妇女一眼,她却稳稳的坐在那里。我抬头向车前望去,只见前面刚出现了车祸,班车前面有一台小车把一位老人撞到了。小车上下来好几个人在围观,我也走下车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一下车觉得比车内冷很多,我打了一个寒颤。但我也顾不得冷了,走近一看,那老人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痛苦地**着。大家都冷漠的看着,竟没有人打电话报警或打120救助。 “快打120!”我叫了一声,却没有一个人理我。于是我拿出手机准备打120报警。真的是见鬼了,我的手机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我便拍了拍前面一个围观的人的肩膀,要他打个电话报警,他回头努瞪我一眼,我见势不妙,立刻返回车内。 我骂骂咧咧地回到原来的位置。那妇人没有去看,她见我回来之后,用眼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我多管闲事。 过一会儿,那小车司机对班车司机招了招手,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几个人便把那被车撞的老头抬到班车里。我心想,这班车还要往回开送老人去市立医院?那小车怎么不自已去送,莫非那小车被撞坏了? 更令人想不明白的是,那小车在前面开道,班车载着受伤的老人在后面跟着,直接往怪石镇开去。那老人不要救治了?他们要把老人送到哪里去?莫非他们串通一气来个杀人灭口?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上前去问个明白,可冥冥之中感觉那个有一对大胸脯的妇人瞪了我一眼,言下之意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我无奈,随它去吧,只得坐在原地干瞪眼。 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小妞走上车来,虽然在夜幕下看不太清楚,但她那纤细的腰肢,魔鬼般的身材,自带仙风地飘到我的座位旁,对我莞尔一笑,顺势挨着我的座位坐了下来。 车上的空座位多的是,可她偏偏挨着我坐。对我来说也许是好事,谁不想与美女作伴?这是人之常情,不料,这事激怒了与我并排,仅隔着过道的大胸脯妇女,她一把抓住小妞的手,把她拉起来往后面一推。 “后面的座位多的是,你怎么坐我的座位?” 那小妞想争辩,但面对这强势的泼妇似的女人,也就不了了之,生闷气地坐在后面。 我见此情景,心中暗笑。这大胸脯的女人说这座位是她的,她又不挨着我坐,保持着距离,但又不时地瞟一眼。这真是个很神秘的女人,我真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位虽其貌不扬,但很有气场的妇人与我似乎有什么渊源。当我准备去质问为什么不送受伤的老人去市立医院?出事故后为何不报警时,那妇人为何用眼神阻止我。 别想得那么复杂,我自己在心里嘀咕,也许是他们觉得放在怪石镇路程短些,治疗方便一些。 我从窗外掠过的模糊的景象知道怪石镇快到了,我心中一阵欣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我仍在担心那个被车撞到受伤的老人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第二章诡异的夜 到达怪石镇时,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是什么时候了,诡异的是我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我再怎么开都开不起,明明上车前看了手机还有八格电,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它了,回家再说。从车站到我在在镇上开的纸马店只有三里多地,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下车后我便急匆匆地往店的方向走。 沿街的店铺都关门了,唯有昏黄的路灯发出幽幽的光芒。 街上很是冷清,与我同车的旅客下车后都不见了踪影,我很是纳闷,他们都到哪去了?别管他们,走自己的路。我一个人孤单地走着,唯有昏黄的路灯与我为伴。 虽是深秋,天并不怎么冷,可我总感觉到一股股寒意向我袭来,我打了一个寒颤,飕飕秋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掉下几片枯黄的树叶飘到我的头上,我双手抱在胸前,咬着牙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感觉后面响起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扭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本来胆儿很大的,也不信世上有鬼,可此刻我的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眉头也不由得竖立起来。 越往前走,越感到阴森,似乎不是回家的那条路。我站在原地不动,想稳定一下情绪,看是不是走错道了,我环顾四周,感觉我自己真的走过目的地了,似乎来到了自己的老家。 我正准备往回返的时候,突然前面不远处火光冲天,映红了一大片夜空,似乎还发现人影窜动,嘈杂声弥漫在小山村的上空。 我们村的老屋着火了。 这老屋很多年前就没有人在里面住了,怎么着火了?我顾不得细想,加快脚步朝火光处加速走去。 真是怪了,走近火场,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浪,相反感觉更加寒冷与阴森。也不见村里人来救火,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今晚莫不是真的撞鬼了? “救救我……” 我潜意识地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朝发声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向我慢慢地爬过来,她的身后有一群少年追逐着她。有人拿着木棍、有人拿着石头、有人拿着镰刀,嬉笑地追打着那位妇女,那妇女脸色苍白,那眼神似乎在向我求救……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吆一声,冲向那群毛孩子。那些毛孩子见势不妙,飞似地逃走了。 我回头再仔细端详着那妇人,冥冥之中感觉有点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我在车上看到的那个有一对大**的妇女吗?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在火光的照耀下,我才看清她的服饰又不像我们现代人的服饰,她莫非是鬼? “我的脚断了,你救救我吧。”那硕乳的妇女哀嚎着。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脚,她的脚确实断了,地上还似乎流了一滩血…… “你……你是人……还是鬼……鬼?”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很是忐忑,十分害怕。 “你别怕,我们是有交情的。”那妇人平静地说,看她又不像鬼那样凶狠。 我们有交情的?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不过在车上见过一面而已。这妇人乃何方神圣,净说胡话。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壮着胆子说。 “我姓彭,叫大奶。” 那妇人说道,“我说出名字来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彭大奶?我心一惊,我突然想起今年清明节给祖宗上坟时,发现一块躺在坟山上的墓碑,那块墓碑上刻着:皇妣黎门彭大奶之坟墓。立碑的时间是乾隆三十一年。我当时看到“皇妣”两字觉得非常惊讶,谁人敢称自己的母亲为“皇妣”? 我当时总觉得这块碑有很大的价值,后来我想把这块碑收藏起来,无奈坟山上长满了齐腰的茅草,我在记忆的地方用脚去踩,可怎么找也没找着,心里觉得很是遗憾。 欣慰的是我当时拍了照片,今天我拿着相片到市文物局去请他们鉴定一下,这墓碑有没有什么价值,不曾想回来的时候出现这等怪事。 “你就是那块墓碑中的‘彭大奶’?”我怯生生地问道。 “正是。”彭大奶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今天要到市里去,所以我在末班车上等你。” “那你说我们有交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试探地问道,“难道你知道我想收藏这块墓碑,就说我们有交情?” “我们是有渊源的,”彭大奶幽幽地说道,“我与你的前世就有缘分呢。” “我的前世?”我更加惊呆了。 “你的前世叫蒋成,是清朝康熙年代的一个秀才,”彭大奶侃侃而谈:“也许你的前世怀才不遇,多次赴京赶考,久试不中,有一次回归途中误入一家黑店,差点丢了性命,恰巧我们从皇宫归来也住进那家黑店,这才救了你的性命,照理说,我们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我的前世叫蒋成?”我苦笑地摇着头,“这哪有什么前世今生的,你只是说说鬼话而已。” “我本来就是鬼嘛。”彭大奶笑道,那神态是那样轻松。 “这世上哪有鬼,况且你也不像鬼的,”我强装镇定地说,“虽然我没见过鬼,但我知道鬼都是很恐怖的,什么黑白无常,什么吊死鬼,那舌头伸出来长长的,太吓人的” “这只是人们的一个误解而已,”彭大奶说,“我们阴间与你们阳间其实差不多,只是我们生活的空间不一样,生活方式不一样。我们阴间是你们阳人的灵魂的住所,所以我们来无影去无踪。当然我们阴阳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死后,灵魂就到了阴间,投胎后又回到阳间。” “真有投胎之说?”我好奇地问。 “我难道骗你不成?”彭大奶说道,“想当年我们救了你的前世蒋成以后,我们与他成了好友,现在他投胎为你,可我还仍是孤魂野鬼。” “那你为何没投胎为人” “一言难尽啊。”彭大奶叹了口气,“想当年我在避暑山庄的狮子园生下一个小孩,我至死都没有见他一面。我死后十多年,我的后人重新给我立了一块碑我才知道我在狮子园生下的小孩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 “你真的就是民间传得纷扬扬的乾隆皇帝的生母?”我惊愕地张开嘴巴。 “我说的话是鬼话,你们世人会相信吗?”彭大奶笑道,“我究竟是不是乾隆的生母,这个就靠你去探索。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罢,彭大奶化成一股烟似的消失了。我站在那里惊出一身冷汗…… 第三章意外的发现 “思远、思远,你醒醒!你快醒醒,别吓着我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呼唤着我,接着感觉有人在推搡着我,我睁开眼,看见老婆玉莲正在使劲地摇晃着我。 “你看看你这一身冷汗。”玉莲用毛巾试擦着我脸上的汗珠,关切地说,“你昨晚净说着胡话,什么彭大奶,什么乾隆皇帝的生母,搞得我摸不着头脑,可摸着你的额头又没发烧,反而有些冰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境之中,说是梦,却感觉又不是梦。,一切是那样的真实。我慢慢地缓过神来,握着她的手,安慰地说,“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做了一个什么恶梦?”玉莲惊讶地对我说道。“吓死我了,现在没事就好。” “我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玉莲,我总觉得昨夜发生的事太凄巧了 “你这人也真是的,你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还要问我,”玉莲埋怨着说道,“你自己说刚好赶上末班车回家的,车子在路上遭遇车祸,回家晚点了,我的公子哥。” “末班车?!”我突然下意识地惊叫道。 “你发什么神经!”玉莲不解地说,“末班车怎么啦?” “对不起,末班车没什么事,”我觉得自己失态了,便转移话题,说,“我的手机呢?” “在充电呢,”玉莲说,“你回家的都骂骂咧咧说什么在路上玩手机没有网络,打电话又打不通,最后又死机。” 我很错愕,莫非昨晚之事是真的?我真的不敢想象。 随后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三点半,离天亮还有二个多小时,便对玉莲说,“离天亮还早,你还是好好地睡一会吧。” 也许上半夜玉莲没睡好,见我没什么事便沉沉地睡着了,发出均衡细微的鼾声。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昨晚的事历历在目,说是梦境,昨日我又确实到怀德市文物局,拿着清明节那天拍的那块刻有“皇妣”的墓碑的相片,想请求文物部门鉴定,文物局的人看了相片说要我联系县文物局,并把县局陈局长的电话写给我。我突然翻身去找那张纸条,果然在裤兜里找到了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我坐末班车回来在路上确实遇上堵车晚点了,可之后又怎么发生这匪夷所思的事呢?这真的是梦境么? 我摸索着掏出香烟,慢慢地吸着,那烟雾一圈一圈地消失在屋里。 天刚亮,我便迅速起床,洗漱完了之后我便打电话给我的一个玩得很好的堂弟。 “冬平,起床了吗?” “还没有,思远哥,有什么事吗?” “你快起床,我一会儿来找你。” 打完电话,我早餐也顾不上吃,对玉莲打了声招呼,便骑着摩托奔向老家怪石村四房头,从我开的纸码店到四房头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到达四房头时,冬平也起床了。 “思远哥,大清早的有什么急事?” “我昨夜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老屋起火了。今早特来验证一下。” “老屋倒没起火,”冬平笑道,“昨下午看牛的一群伢子把坟山烧了起来。” “坟山上的茅草全烧光了?”我很诧异,这莫非与昨晚上的梦境有关? “嗯。”冬平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我着急地摧促着。 老祖坟山就在村里后面不远的一个小土坡上,离村也就三百米左右,我们到坟山上一看,那场景仿佛如我梦中一般,那起起伏伏的墓碑莫不是祖先们的老屋的屋顶?半个月前我来找墓碑时,那齐腰的茅草覆盖了整个老祖山,我凭着记忆中墓碑的位置,在那地方来回地用脚去踩,可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无功而返。现在茅草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那块墓碑仍在原地静静地躺着,只是烂掉了一个角,我猛然想起昨夜的梦境中彭大奶的脚被小孩打断了,要我救她,莫不是彭大奶托梦于我么? 我对这块墓碑形象很是深刻,我是清明节那天发现的,当时见墓碑上“皇妣”两字时,我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故事的,当时有人认为也许彭大奶是皇帝的奶妈,可我觉得如果只是奶妈的话,墓碑上不会刻上“皇妣”两字。于是我就拍了照片。后来我愈来愈觉得这墓碑是个宝物,说不定还是个文物呢。我决意把它收藏起来,没想到我正准备把墓碑搬回家时,由于茅草太深了,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当时心情很是失落。没想到一场大火使我轻易地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 “思远哥,”冬平打断了我的遐思,说道,“这里还有一块倒了的碑,你过来看看。” 我连忙走了过去,发现这块碑是卧到在地,从断裂的痕迹来看是新断的,这碑看来很古老了,也许是昨天那群放牛的毛孩子干的。 “冬平,来帮把手,把这碑翻过来看看。” 当我们把这碑翻过来时,我惊呆了! 这是彭大奶与其丈夫的合葬碑!令人想不明白的是,这碑上刻的是“彭大娘”的名字,碑的下方显示的儿子孙子的名字是一样的。这块碑看起来比“彭大奶”的那块碑要老很多,左边有不少的地方脱落了,彭大娘丈夫的名字已脱落了,立碑的时间是乾隆二十四年。 “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我将心中所思所想统统告诉冬平,“彭大娘与她的丈夫已合葬在一起了,立碑的时间是乾隆二十四年,为什么七年之后他们的后人又重新给她的母亲立一块碑呢?更不可思议的是,将他们母亲的名字‘彭大娘’改成‘彭大奶’?这其中有什么缘故?这七年之中又发生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这其中肯定有名堂!”冬平突然话锋一转,“九叔家有一本清朝时期修的老谱书,我们去看看吧,也许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四章古老的谱书 九叔是我们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曾经担任过西州县的县长,在位期间一生正气,嫉恶如仇,深受大家的拥护。退休后又回到生他养他的四房头,大把年纪仍在田间地头忙碌着,大家嘻笑他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九叔非常热心公益事业,在他的操劳下,村里的公路四通八达。十年前他积极参与了我们黎氏家族的四修谱工作,据说他在修谱期间有人送了一本清朝嘉庆年间修撰的黎氏谱书,彭大奶的“身世”会不会在这本谱书中找到呢?我和冬平直接朝他家走去。 九叔的家在院子后面的山脚下,是八十年代修的一幢典型的农家小院,院内树木郁郁葱葱,院前还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看来九叔还真是个辛勤的人,生活还真有品味。 未进小院,一阵阵桂花香味扑鼻而来。抬眼望去,一颗硕大的桂花树呈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树冠像一个巨大的魔茹开在院前,正值桂花树开花的季节,那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汪汪,汪汪。”一条老黄狗从院内向我们冲来,隔着院门向我们嘶吼。 “阿黄。”九婶听到狗叫,马上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我们来了,满脸喜悦地打开院门。 阿黄见主人吆喝并打开院门让我们进来时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使劲地摇着尾巴,像欢迎贵宾一样欢迎我们。 “九婶,九叔在家吗?”我问道。 “在,在。”九婶高兴地把我们迎进屋,“你两兄弟先坐一下,他在后面栽菜,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九叔回来了。 “什么风把你两兄弟吹来了。”九叔一进屋就高兴地跟我们打招呼,从他的笑容里我感觉很是亲切,真是个和蔼的老头。 “我们想借你那本老谱书看一下。 “看老谱书?”九叔一脸茫然。 “嗯,”我连忙解释说,“我们想看一看老谱书里面有没有关于彭大奶的记载。” “彭大奶?”九叔更加茫然,“她是何许人也?你们查她做甚么?” “就是我们老祖坟山上那块墓碑的主人。” “哦,哦,”九叔突然醒悟过来,“我想起来了,清明节那天我也看到过那块碑,我当时回家查看了一下谱书,上面有记载,有记载。” 九叔说罢便去里屋把一个木箱抱了出来,打开锁,小心翼翼地从底层把那本古老的谱书拿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手上。 谱书真的很老了,前面一部分已烂得无法辨认,后面的都还很好。这谱书距今有二百年了,能保留下来实属不易。 “你从后面翻,大概倒数三十多页的样子,”九叔提醒我说,“你们比我年轻,眼睛好使,你自己翻吧。” 果不其然,在倒数三十三页的时候果然看到大晓公的大儿子光贤公的那页,光贤公配彭氏,古谱中都没有注明女性的名字,但从他们儿子的名字就知道此彭氏就是彭大奶,因为在谱书上查到他们六个儿子的名字与墓碑上刻的完全一样,由此就可以推断出那块与彭大娘合葬碑的男主就是光贤公。光贤公有一个弟弟叫光圣公,所以称光贤公的妻子彭氏为大娘。 再看彭大奶的出生日期,生于康熙三十三年九月十八日,殁于乾隆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享年六十三岁。再看光贤公,生于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十二日,他比彭大两岁。 “我刚才看了彭大奶的生日,是康熙三十三年九月十八日,乾隆的生日是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从这里我可以推算出,彭大奶比乾隆皇帝大十七岁差一个月,从生育上来讲是完全符合的。”我高兴得像哥仑布发现新大陆一样。 “思远哥,你再看看他们大儿子的生日,如果重叠了那肯定不是的了。”冬平提醒我说。 “嗯,言之有理。”我急忙查看他们的大儿子明儒的生日,谱书上记载是: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初八日。我再看了他们那六个儿子出生的间接年份差不多都是两年。 “这也对得上呀,乾隆比他们的大儿子明儒大二岁多一点。”我兴奋地说道,“我想这个彭大奶以前肯定在宫里当过宫女,阴差阳错地生下乾隆后又被遣送回老家,再嫁与光贤公。” “思远哥现在变成了推理家了,不过想象还是蛮丰富的。”冬平笑道。 “光推理还是不行的。”九叔以老领导的口吻说,“我们要讲的是证据。” 我苦笑着。用手机把谱书中的这几页拍下来,然后把谱书还给九叔。准备告辞,九叔忙拉住我们说:“吃完饭再走,你婶已经做好了,吃完饭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听说有事跟我们商量,我们也不好再推脱了,恭敬不如从命。 九婶也有七十多岁人了,头发都已经发白,可做事还是很麻利的,不一会儿工夫就宰了只鸡炒好送到饭桌上。 “九叔九婶,我们真的不好意思,”我说着,“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搞饭给我们吃。” “别客气,”九婶笑着说,“鸡是我们自己养的,你们兄弟难得来我家吃餐饭,你们来吃,我办着还高兴呢。” “来、来、来,我们叔侄今天好好干一杯。”九叔提来一壶米酒,把两个大杯给我和冬平,自己拿一个小杯,说道,“你们放开喝,这酒是自家酿的。” “今天你兄弟俩来得正好,你们不来,我也想请你们来。”九叔咪了一小口酒,说道,“我快八十岁了,我有个心愿想祖坟山修?一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在坟山前建一座牌坊以记祖宗之恩泽。” “这想法很好,”我接过话头,“九叔,我表个态,我全力支持。冬平是一村之长,具体由他操作,我建议我们四房头建个微信群,这样捐款方便一些。” “九叔,你放心,”冬平说道,“你当总顾问,具体的事我来做,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第五章碑归何处 从九叔家出来,我感觉有点醉了,走路都有点踉踉跄跄,但我心里异常的兴奋,墓碑的出现对我来说就象上天送给我的宝物。说实话,我打第一眼见到那块“彭大奶”的墓碑,我就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很曲折离奇的故事。这对我这个喜欢文学的人来说激发了我创作的灵感,我很早就想写一本书,现在机会来了,这本书连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彭大奶传奇》。 “冬平,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两块碑吧。”我边走边对冬平说道。 “那碑我们不是看过了吗?”冬平很是不解,笑道,“你今天真的是多喝了两杯。” “我又没喝醉,”我回呛着,“我只是觉得那墓碑放在那里不放心而已。” “不放心?”冬平笑道,“你是怕别人偷去不成?” “我就是怕别人偷去。”我说道,“你是看到的,彭大奶的那碑被人砸烂了,彭大娘的那块被人踢断了,如果有人当块石料拿去了砌墙什么的,你去找谁?” “那你的意思是?”冬平问道。 “我的意思是想把它们收藏起来。”我边说边向坟山走去。 ,到坟山后,我感觉头昏脑胀的,觉得自己确实多喝了两杯。我从衣袋里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冬平,自己也点燃一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顺势躺着,悠闲地吐着烟圈,很是惬意,仿佛我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迷迷糊糊中我又回想起了昨夜的梦境,我还有许多话想问彭大奶,末班车里那个硕乳的妇女真的是她?她为何又出现在末班车里?那末班车是不是通向冥府的?我们为什么同坐一台车她又出现在火灾现场,还被人打折了腿?她说她是鬼,这一切就好解释了,因为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可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冬平,昨晚上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至今我还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详细的对冬平说道,“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会出什么事的……” “别说什么傻话,”冬平连忙制止着我,“你才五十多岁,会有什么事。” “出什么事也不在于年龄的大小,”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此刻我总感觉到会有什么事降临在我的头上,那梦境也许就是预兆…… 管它呢,是祸躲不过,躲过的不是祸。我 吸完烟,连忙坐了起来,对冬平说道,“你帮我个忙,我要把这两块墓碑搬回家里去。” “不妥吧。”冬平说道,“听老辈人讲,这墓碑放家里是很不吉利的,你拿回去的话,你父母不骂你才怪呢。” “那如何是好?”我心急地抓着头发。 “我们刚在九叔家吃饭时,九叔不是要我们找文物部门么?”冬平提醒了我一句。 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急忙在口袋里翻找昨天在怀德市文物局工作人员写给我县文物局邹局长的电话,找到之后立马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对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于是我把这墓碑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 “好,好。谢谢你对本工作的支持,请你告诉我你的详细地址,我们马上过来。” 我听着心里很是舒畅,这办事效率实在是高。我便把详细地址告诉他之后,满心欢喜地等着邹局长的到来,让他们把墓碑带走,一来可以解决存放问题;二来交给国家保管是它最好的归属;三来由**部门出面揭开这墓碑背后的谜底。 从县城到这里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踪影,想打电话去问一下,又怕他在车上接电话不方便。二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踪影,天又快黑了,我便打电话过去。 他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来不了,不来了!说什么现在很忙,过几天再来。 我操!说得那么好听,事又不来办!这种人早就应该清理出去。 “冬平,他说他来,我估计是拖腔话。别管他,我先拿回家再说,今后他来拿的时候也方便一些。”我很委婉地对冬平说。 “那你爸妈那里怎么交代?”冬平犹豫地说道,“要不先放在这里,等他们来了再搬?” “我可等不及了。”我好像着了魔似的说道,“我今天非得搬回去不可。” “那你爸妈要骂起来怎么办?”冬平还是在劝阻着我。 “这个好说,就说这是个大宝贝,是个发大财的宝贝,过几天就搬走,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我回家拿来两个蛇皮袋,墓碑不是很大,一个刚好装一个袋子。装好之后,我和冬平各自扛着一块碑向我家走去。墓碑虽有点份量,但我们咬着牙还是挺住了,凭的就是一股气。 老祖山离我家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父母见我们两个各自扛着一个大家伙,以为是什么东西,等我们放下来打开之后,见是墓碑,我妈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崽呀,这个东西怎么能拉倒家里来哟!”我妈很生气地对我说,“你们两个快点把这东西搬到原来的地方去。” 冬平用委屈的眼神望着我。 “妈,这是个宝贝,过几天文物局的人就要来拿走,想留都留下住的。”我拍了拍妈妈的肩膀说,“还可以赚一大笔钱呢。” 我妈听说暂时放几天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况且还能挣很多钱。 我妈这关总算是通过了,我很高兴。我马上骑车到镇上买了两支粘石头AB胶,小心翼翼地把彭大奶那块墓碑粘好,粘好之后,心情格外的舒畅,习惯性的掏出香烟,在场观看的人每人来一支。 “冬平,到我店里去喝两杯?”我高兴的说。 “我酒还没醒呢。”冬平摇了摇头,“下次再去喝。” 正说着,我的电话玲声响了…… 第六章我的劫难 电话是我老婆玉莲打来的,似乎很有怨气,她在电话里嚷着,“你这个人要不要家了?大清早就出去,现在天黑了还不晓得回来。呷夜饭哩!” “我晓得了,马上就回来。”我心虚地说道。 我放下电话,发动摩托车,加快速度,几分钟就到店里了。老婆已办好了饭菜摆在饭桌上。我满脸堆笑,嘿嘿地笑着,有一分整天没回家的歉意,更有一分捡到“宝贝”后的喜悦。 “看你笑的,好像捡到什么大宝贝似的。” “老婆大人,我今天确实捡到一个大宝贝。” “哟,捡到什么大宝贝?”老婆伸出手在我面前招了招,“拿来看看,看把你美成这样。” 我双手握住老婆的手,说道,“这是个秘密。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秘你个头。”老婆把手抽了出来,不高兴地说着,“你就知道玩,店里有没有生意你都不管不探,当初我说租这个地方太偏了,你说开纸马店的偏点就偏点,你贪这地方房租便宜。现在倒好了,我们的生活也要纸来糊了。” 老婆说到这里,也许觉得自己的这个比喻太形象了,自个儿笑了起来。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乐呵呵地边说边去取酒。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我自己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自己。 “还喝酒,医生说你不能喝酒,要你戒酒,千万不要去喝酒,讲你又不听。”老婆伸手来抢酒瓶,郑重地说道,“我不是不让你喝,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心脏有问题,喝不得酒。” “你放心吧,”我紧握着酒瓶,“我少喝一点,不会有事的。我中午和冬平在九叔家喝酒,不也没事吧。我今天高兴,就让我喝一点吧。” “你这个酒鬼,我真拿你没办法。”老婆无奈地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迟早要死在这个‘酒’字上。” “吉人自有天相,”我又说出了我的口头禅,“阎王爷不会收我的。” 我睡觉的时候,我还是很兴奋的。半夜里突然觉得胸闷,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我咬牙切齿,满头都是大汗,双手紧紧地压住胸口,想大声地喊,却喊不出来。尽管老婆就在身边,却无力叫醒她,想推醒她,却没有一丁点力气。总感觉世界的末日就要来到了。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一阵阴风飘了过来,只见一个黑影窜到我的床前,我更是恐惧,潜意识地想呼救,可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被一团阴森的气流所包围。感觉一双冰凉的拉住我,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流涌向我的全身,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此时我心脏的疼痛感嘎然而止,有一种从未体验过最舒服的感觉。 说来也真的想不明白,我明明看到自己弯曲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胸前,过一会儿我又看到我老婆醒了,撕心裂肺的摇晃着我,那哭声惊天动地,我不想图自己轻松,我使劲地向自己的身体走去。可怎么也靠不上去。 “快走吧,你的阳寿已尽了。” 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我听起来似乎在哪里听过,既熟悉又很陌生。我突然想起昨夜的梦,那个自称是彭大奶的女鬼的声音正是今夜这个鬼影的声音,莫非今夜又做梦了?今晚的梦比昨晚的梦可要恐怖得多。 “你是昨晚的彭大奶?”我细声细语的说。 “是的,”彭大奶说道,“我们真有缘分。”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轻声地问道。 “我是奉阎王秦广王的旨意。”彭大奶调笑的口吻说,“请你到阴曹地府去做客。” 阴嘈地府?阎王秦广王?我莫非真的死了? “快走吧,”彭大奶说,“要走的路还很长。” 彭大奶说着,将我轻轻一提,我们很轻松地穿过墙壁,穿过屋顶,我后来才知道我们阳间的物体(三纬)对于阴间的灵魂(四纬)来说是不成在的。 我环顾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由于在黑暗之中,我看不到彭大奶的存在,也感觉不到她拉我手的力道。也许我本身也轻得像一片羽毛。 “你怎么找到我了?”黑暗中我觉得无所事事,便胡乱地瞎问。 “从你把我的墓碑搬到你家后,我的灵魂便跟着你了,”彭大奶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啊!”我吓得不轻。没想到那墓碑真的不能放家里的,我真后悔没听冬平及老母亲的劝。 “你也不必后悔,这是你的劫难。”彭大奶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得知今夜是你的大限,所以我事先到秦广王要了一张‘路引’,这‘路引’相当于你们阳间的通行证。所以我们这一路要比其他的生魂要方便很多。” “这么说,我真的死了?”我担心起来,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那本《彭大奶传奇》还没有动笔呢,怎么就这样见阎王了? “别说话了,黑洞到了。”彭大奶紧拉着我的手说,“宇宙有两个世界,有阳光的那面就是阳间,没有阳光的那面就是阴间,唯一连接阳间与阴间的通道就是~黑洞。黑洞有超强的吸引力,你要抓紧我。我们过完这黑洞就到阴间了。” 黑洞真的有很大的引力,我们象羽毛一样被吸进这神秘的黑洞…… 第七章黄泉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飞出了那非常怪异的黑洞,出现在面前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也没有星星,更没有一丝微风,死气沉沉地使人喘不过气来。这时我才发现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大群“人影”,真是络绎不绝。 “这就是你们阳间说的黄泉路了。”彭大奶轻声地对我说道。 这哪里是“路”呀,向上看,没有日月星辰,向下看又不见土地尘埃,向前看又没有一条道儿,向后看只见黑鸦鸦的一片,又不见来时的路。 “你有所不知,”彭大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阴间的路与阳间的路肯定不同的,你刚来也许感觉不到,看似虚无没什么路,实则是有道儿,只是你刚出黑洞,眼睛没有适应环境。其实我们脚下是有微弱的油灯指引着……” “油灯?”我很惊讶,低头一看,确有一排排长长的油灯伸向远方。我突然想起我们阳间老了人之后都要点盏灯。 “这是逝者孝眷点的长明灯,指引着逝者顺利地过完黄泉路。”彭大奶说道,“这里是阴阳两界的结合部,长明灯也算是阳人送逝者最后一程。” 我们边走边聊,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阵狗叫声。 “阴间怎么也有狗?”我好奇地问。 “狗乃通阴之物。在阳间只有狗才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并发出恐怖的叫声。” 彭大奶这么一说,使我猛然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狗有时无缘无故地在家里向着外面狂叫,以为有人来了,可打开门一看,什么都没有,可是狗仍在那里狂吠。原来是有“鬼”从屋边经过。 “前面就是恶狗岭了,再过去就是金鸡山。”彭大奶介绍说,“生魂到阴间真的要过九九八十一难。” “恶狗岭?金鸡山?”我大惑不解,说道,“狗是通阴之物,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可鸡也是通阴之物?” “金鸡也就是公鸡,它是阳间送给阴间的最好的礼物。金鸡报晓在阳间是告诉阳人,天已亮了,该起床了,可在阴间是告诉鬼魂收工了,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因为鬼是怕光的。” 哦,我突然明白了,公鸡确实是阳间送给阴间最好的礼物,并且是必须送的礼物。送公鸡必须要送会叫的,比如敬菩萨、祭祖宗、看坟地、就连修房子下石脚都要杀会叫的公鸡来祭祀。 “那恶狗岭有什么来头?”我很迷惑不解,“那岭为何叫恶狗岭呢?是不是岭上有一群恶狗?” “生魂要去阴间,必须要过恶狗岭,那恶狗岭只有一个关口,由恶狗把守。凡是在阳间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恶棍,路过此处时,恶狗首先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些恶人来世也不得超度为人。” 话说间,我们一行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魂魄)来到恶狗岭的关口,接受检查。大家排着队,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使我想起以前排队买火车票的场景。检查员就是那些坚守职责的恶狗。它们认真地在每个灵魂前用鼻子闻,没有问题就放行。 突然一只恶狗朝着一个灵魂吼叫起来,我扭头一看,顿觉得那灵魂有些面熟,仔细想想,那不是我们怪石镇的石毛吗?那石毛在当地可算得上一个人物,他称霸一方,是何等的威风。他还年轻,只有三十多岁,怎么也到这阴曹地府来了? 那恶狗正对着他吼叫,他吓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在阳间威振四方的恶霸此刻也吓得屁滚尿流。接着一群恶狗猛地向那他扑了过去,用铁狗钢牙疯狂地嘶咬,只一瞬间,那灵魂便体无完肤,目不忍暏。 大家被吓得惊心胆战,生怕遭此厄运。 “这个人生前肯定是一个大恶棍,”彭大奶安慰我说,“你不必害怕,在阳间做恶的人,身上肯定有一股煞气,那恶狗一闻就知道了。” 胆战心惊地过了恶狗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听到前面锣鼓喧天,抬眼望去,只见人山人海,彩旗飘飘,好像举办什么聚会,有扭秧歌的,有舞龙耍狮的热闹非凡。 “那里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道。 “哦,那里是野鬼村,”彭大奶说道,“那些都是过恶狗岭和金鸡山时被摧残的灵魂所幻化而成的假象,目的是迷惑那些健全的灵魂加入其中,然后趁机下手,换上新的“肢体”前往阴曹地府转世投胎。” “那我们进去看看刚才被恶狗撕咬的石毛是不是在里面。”我很好奇的说道。 “千万不能进去,”彭大奶急忙阻止道,“你若进去,说不定你的灵魂被它们吞噬。我们只能在外面看看。” 我聚精会神地在观察着,突然发现石毛的身影,他在人群中跳跃。 “我看到他了。”我惊喜地叫道,“他就在那里面,跛着腿,在那群残疾的鬼魂中显得晃眼的那个穿着茄克的就是。” “我也看到了。”彭大奶叮嘱着我,“你千万不能过去,不管他怎么招呼你,你都不能过去。你若过去,说不定你的灵魂被它们套走。”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突然发现石毛好像也认出了我,他向我使劲地招手。 “你现在千万不能理他,”彭大奶拉着我的手说,“我们不要在这里看了,快点赶路。前面就是奈何桥了。” 第八章奈何桥上孟婆汤 “好汤,好汤,喝了它就可以忘记前世的一切烦恼,爱恨情仇一笔勾销。来来来,早喝早投胎啰。” 我们还未到奈何桥头,一阵苍老的老妇人的吆喝声便敲打着我的耳膜,把我从遐思中惊醒过来。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碗汤在极力地吆喝着。 “这个吆喝的老人就是人间称所说的孟婆,”彭大奶介绍说,“她身后的那座桥就是人间传说的奈何桥。” 奈何桥和孟婆的故事我在阳间听说过,现在要亲眼目暏了,不知与传说中的是不是一样。 我们来到奈何桥桥头,那里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各种幽灵都在此会合聚集。这里是一个幽灵的中转站。有的在地上盘坐着;有的在来回的徘徊;有的在河边欣赏岸边的“彼岸花”;有的则围在孟婆身边的那口大锅,大口地喝着孟婆汤。可绝大多数在那里暗自神伤。想想也是,在阳间有那么多的家人、朋友,自己一个人离开他们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是多么地无奈,又是多么地无助呀! 桥头摆了一口大锅,锅中冒着热气,可锅下面并没有生火。我很奇怪,这汤是怎么熬出来的?孟婆拿老眼瞟了我一眼,继续做她的“生意”。 这一阵子来孟婆这里喝汤的人很多。我心想,这孟婆汤是不是很好喝?我很想去喝一碗试试。于是我也向孟婆伸出双手准备接那碗很有魔力的孟婆汤。 “这汤你不能喝!”彭大奶急忙拉住我的手,见我在那里发呆,便向我道出实情,“这汤其实就是‘忘情水’,喝了这汤,前世所有的一切记忆都消失贻尽。你不是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么?” “正是的,”我笑道,“我只想尝尝这孟婆汤的味道而已。在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写作,希望能出几本书,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发现你的墓碑后,我产生了灵感,想为你写本书,连书名都想好了,就叫《彭大奶传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跟你一起来到这阴曹地府来了。” 我说着说着,竟暗自神伤起来,年纪轻轻地就与家人永别,眼泪也不由得落了下来。 此时,孟婆又开始吆喝起来,她的吆喝声很有吸引力,哪个人在世上没有烦恼?哪个人到了阴曹地府不想早点投胎转世?我发现孟婆忙的时候就不吆喝,闲的时候就吆喝起来,一吆喝完,就有一大批魂魄争先恐后地来抢夺孟婆汤。 我也发现有些人在桥头犹豫徘徊,有些人离孟婆远远的,不受孟婆的诱惑,坚决不喝。 “这孟婆汤喝与不喝,到底有何玄机?”我不解地对彭大奶说。 “如果要转世投胎,这孟婆汤必须要喝。转世投胎为人的都不会记得前世的一切。那些不愿喝的基本上都是在阳世间的心事未了之人,还有那些死不瞑目之人,他们要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哦,原来如此。”我突然想起彭大奶到阴间至少二百多年了,便问道,“你到此已有二百多年了,为何没喝孟婆汤转世?是不是也有心愿未了?” “唉,说来话长。”彭大奶幽幽地说着,“我这一生生过七个男娃、两个女娃……” “七个男娃?”我急忙打断了彭大奶的话,“我前两天查了谱书,你不是只有六个男孩么? ” “你有所不知,这是我死不瞑目的地方,也是我坚决不喝孟婆汤的原因。”彭大奶娓娓道来,“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我那时差不多十七岁,我当时是雍亲王府的宫女,在避暑山庄的狮子园当差,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在狮子园的茅草屋生下一个孩子,那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走了,我都没看一眼,直到我死都没见过一面,你说我死能瞑目么?” “那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他的消息?” “那是我死了十多年之后,我也不知道我的儿子们从哪里得到消息,告知九泉之下的我,说我在狮子园生下的儿子就是当今皇上乾隆。并重新给我找块地立了一座衣冠坟,重立一块碑。” 原来如此,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彭大奶为何有两块墓碑,也知道了后面那块刻有“皇妣”的缘由。然而一切都晚了,我自己已是阴间一鬼…… “你们母子在这里见过面没有?” “唉……”彭大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虽在此有二百多年了,这只是对你们阳人而言,对我们阴人来说也许只有……这不好说,因为阴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只有先后之分,” “我在这里看到我几个儿子几个轮回,唯独不见我那个未见面的儿子,也许皇帝死后来阴间不走这个道,或者是我们在阳间没见过面,死后也各不相识吧。” “阴间没有时间概念?”我很是好奇,“那孟婆是什么时候在奈何桥头熬孟婆汤的?” “不知道。”彭大奶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在桥上熬孟婆汤了。” “那人死后到阴间来,会有什么变化么?” “没有,”彭大奶肯定地说,“来是什么样子就永远是什么样子,所以人在死后都要给他沐浴,还要给他更换新衣,讲究一点的还要化妆,希望逝者到阴间来体面一点。” 原来阴间跟阳间真的不同,我心里想着。 “不多说了,”彭大奶说道,“今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应该到鬼城酆都城去报到了。” 第九章酆都城 我们告别孟婆,踏上奈何桥。奈何桥头矗立一对不知为何物的石雕,那张开的大嘴似乎要吞噬过桥的生魂。 我站在奈何桥上,低头一看,只见桥下河水呈血黄色,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我的腿吓得发软。 “桥下的这条河叫忘川河,” 彭大奶拉着我的手介绍着,“这忘川河是黄泉路与冥府的分界线。河中尽是些孤魂野鬼,他们至少要等千年之后才能上岸转世投胎,当然也有从桥上掉下的生魂,如果被饿鬼吞噬,那饿鬼也便可以上岸去转世投胎。” 听彭大奶这么一说,我更加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掉了下去,便紧紧地抓住彭大奶的手,小心翼翼地前行。 走过奈何桥,突见前面有一凉亭,亭内有一口深井,冒着滚滚泉水。 “这阴间怎么还有泉水?”我好奇的问道。 “这泉水乃是迷魂水,”彭大奶答道,“凡是初到阴间的生魂饮此水都会口吐真言,在阳间干了什么事都一古脑地全部吐出来。这方便崔判官对生魂去向做些参考。或入天堂,或下地狱;或投胎为人,或变为畜生。” 此时,只见许多生魂前去抢喝泉水,像是在沙漠之中见到绿洲,直呼“好水”,那洋洋得意的神态真叫人羡慕。 喝完水之后,那些意犹未尽的生魂便去阎罗王设立的登记站去登记。他们大吐真言,在阳世时做了什么坏事都不会隐瞒。 “我们要不要去喝泉水?”我对彭大奶说道。 “我们不要去喝那迷魂水,坚持住不要被那泉水所迷惑。”彭大奶说道,“我们要赶快去酆都城。” 走过凉亭,背后便见一座宫殿,城门中央悬挂着“酆都城”三个金漆大字。门的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人和鬼、鬼和人、人鬼殊途;下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这就是酆都城?”我自言自语地说,“这副对联写得真好,可不知为何人所写。” “我也不知道这对联是何时所著。”彭大奶说道,“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也许就有阴间的成在,至于酆都城是何时所建我们也不得而知。” 酆都城戒备森严,各个道口都有阴兵把守,我们进去都要验明正身。 酆都城有两道城门,二道门与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阴沉。彭大奶拉着我的手向昏暗的那个道口走去。 “老祖宗,我们怎么不走那条亮光的路呢?” 我站着不动,任凭彭大奶拉我,我想不明白,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走那条昏暗的路? “你有所不知,”彭大奶说道,“那条光亮的路是返魂路、投胎路。我们没有资格走。” “返魂路?投胎路?”我越搞越糊涂了,阴间也有这么多路。 “这条路我也没走过,只是听说这条光亮的路在中间又分岔了,分成投胎路和返魂路。”彭大奶说道,“返魂路是给生魂的躯体在阳间还没有断气,他的灵魂还可以附体复活。投胎路是给已经投胎的灵魂走的,这条路很复杂,它有6个圆道,每一道投胎的结果是不同的,这就是六道轮回。” “六道轮回是怎么回事?”我好奇的望着彭大奶。 “六道轮回是指阳世间人们身边所有的人与动物都是前世的有缘人,所谓:六道轮回苦,孙子娶祖母;畜生炕上坐,六亲锅里煮。这就是轮回的真相。” “啊?!”我听此言真的是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转世投胎真不知道是投胎为人还是投胎为畜生,这是不可预测的事情。”我喃喃自语地说道,“那返魂路上应该是一路顺风吧?” “确定如此。”彭大奶说道,“所以说过阴的人千万不能走投胎路。” “过阴的人?”我不解地问道。 “过阴的人就是指躯体将死未死之人,他的灵魂已到阴间,这类人应该走返魂路,此路的尽头是返魂崖,崖的那边就是阳光明媚的阳间了。如果走投胎路那就惨了。” “怎么个惨法?”我好奇地问道。 “他如果走错了道,一来耽误了时辰,灵魂就无法附体,那他就变成了冤死鬼,二来要遭遣返回野鬼村” “这一点我很是理解的。”我笑道,“一个人在人世间也是一样的,也许一步之差,命运也就截然不同。” “阴间与阳间在某种意义上是差不多的。”彭大奶说道,“只不过阴间是灵魂的聚集地,它没有时间的概念,它不会生长,也不会死亡,如果是小孩死了,他在阴间永远是小鬼。除非转世投胎就另当别论。” “我们现在就往返魂路走,行不行?”我想走捷径试试。 “开什么玩笑。”彭大奶笑道,“你没看到那道口站着那些阴兵?” “我们去买通那些阴兵吧。”我心存侥幸说道,“我们可以送他们很多香火。” “行贿受贿,这在阴间万万行不通的。”彭大奶笑道,“在阳间行贿受贿之人,他们死后在阴间还会受重罚的。” “原来阴间的法规比阳间的要严厉很多。”我担心地说道,“我的结局又如何呢?” “我们也不多说了,”彭大奶说道,“我们现在沿着这昏暗的道往前走,就到了酆都城的中心,那里有十座阎王殿。我们先到一殿王秦广王哪里去打探打探你的寿辰再说。” 第十章秦广王 我们沿着那灯光昏暗的街道走着,远处隐隐约约透着一团金色的光芒,这在灰蒙的阴间显得那么耀眼。 “那处亮光的地方就是阎王殿,”彭大奶扭过头对我说道,“阎王殿分十个分殿,各执其事,一殿王是秦广王,他专管人间的生与死;二殿王是楚江王,专司活大地狱;三殿王是宋帝王……” 彭大奶喋喋不休地说着,我无心地听着,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听不懂,更记不住这些陌生的名字,只是默默地跟着她走…… 突然,我发现彭大奶身后没有影子,我自己身后有影子。我很好奇,连忙对彭大奶说,“怪了,你背后没有影子,我背后却有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阴间是看不到任何影子的,唯独在阎王殿这光线之下可以照射出,来阎王殿的魂魄是阳寿已尽还是阳寿未尽。”彭大奶说,“如果阳寿已尽,那他就没有影子,如果阳寿还未尽,那他就有影子。” “照此说来,我阳寿还未尽?”我惊喜地说。 “这只能说明你的尘世缘未了,”彭大奶说道,“但是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时辰,这要看你的造化。我带你来秦广王这里打探,看你的寿命是否可延长,能延长多久,这就要看秦广王怎么说了。” “这么说来,我在阳间的‘尸体’还有那么一点点气息?”我着急地说着,“那我们赶快回去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彭大奶往回走。 “你别得意的太早,”彭大奶苦笑着,“你是生是死,全在秦广王一念之间,对你现在阳间的‘尸体’来说,那只是一口气的事。” 听此一说,我突然安静下来,一切听天由命吧。我跟着彭大奶过了几个关卡,终于来了一殿秦广王的宫殿。 在我的印象中,阎王爷都是穷凶极恶的。可我看到秦广王时却感觉不出来他的凶狠,相反我倒觉得他是一位慈善的老者。 “这位就是决定你生死的秦广王。”彭大奶指着秦广王对我介绍着,她边说边对秦广王施礼。 “来者何人?”秦广王用眼睛盯着我这个来自阳间,“尸体”还有那么一点点气息的“新鬼”。 “小的来自怀德市怪石镇人,姓黎名叫思远。”我诚惶诚恐地跪在秦广王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答道,生怕他一生气,象捏死蚂蚁一样把我捏死。 “来此有何贵干?”秦广王继续发问,语气中透露出阎王爷的尊严。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这明明是你秦广王下旨召我来的,还问我来有何贵干。 “启禀秦广王,”彭大奶急忙跪了下来,说道,“此人就是我应你旨意带来的,他是我的八世孙,也是我的恩人,他冒死把我的两块墓碑藏于家中,他的死因我而起,还望秦广王多多担待。” “在地府求情是没有用的。”秦广王紧紧地盯着我,吓得我一身发毛。 “崔判官!”秦广王扭头喊道。 “到!”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鬼应道。 “你去查查这位来自怀德市的名叫黎思远的人的寿辰,越快越好。”秦广王摧促道。 崔判官打开生死薄,很快就查到了我的档案,并把生死薄递给秦广王,说道,“他在阳间的寿命只有三个时辰了。” “啊!”听到这句话,我吓得浑身发抖,心想我只有三个时的寿命,一切都完蛋了。 “你的魂在十五岁那年已经勾过一次了。”秦广王看了一眼我的生死薄,然后对我说道,“一切皆有因缘,只因彭大奶有两块墓碑需要你来收藏,所以把你的寿命延迟到今日。” 阎王说我十五岁时就被勾了魂,我脑海里一片茫然。想着想着,突然一幅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年我是十五岁,在生产队劳动,突然心脏猛地一阵绞痛,扑通一下栽倒在地,顿时失去知觉。后来听同伴说我当时没了脉象,脸色苍白。他们当时吓坏了,连忙把我背回家,还好,工地与我家不远,走路也就几分钟。我娘连忙倒了一盆温度很高的热水,把我的脚放在里面浸泡,“哇!”地一声,我才慢慢苏醒过来了。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记。 “启禀大王,”我双手作揖,答道,“确有此事,感谢大王恩赐,让我多活了四十年。” “不用谢,这是有缘由的。”秦广王说道,“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人加寿。当时把你留下来是因为你与彭大奶那两块碑有不解之缘。” 我似懂非懂,因这两块墓碑我延续了四十年生命,我娶妻生子,现儿孙满堂,本应知足。可知道彭大奶是乾隆皇帝的生母时,想为她写本书,可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了。 秦广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朗朗笑道,“我已查明你的前世是康熙年间的一个秀才,名叫蒋成,写得一手好文章,可几次赴京赶考,久试不中,与彭大奶有一段交情,他也想给彭大奶写本书,书没有完成就撒手了。现在这件事就交给你完成,我再给你二十年的寿辰。” 秦广王说着,掏出一张黄色的卡片递给我,说道,“这是一张类似于你们阳间的特别通行证,方便你写书,阴阳两界可任意走动。” 我千恩万谢,连忙嗑了三个响头。 “不用谢了,”秦广王催促道,“你快跟彭大奶返回阳间,还有一个时辰你就要闭验了,闭了殓我也就无能无力了。” 于是我与彭大奶便火速赶为阳间,也不知道能否在我闭验之前赶回去…… 第十一章死而复生 远远望去,我家的屋顶上安放着一对大喇叭,门前扎着孝堂,穿着孝衣的孝眷在那里豪天大哭,那哭声真是令人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在凌晨的山村上空显得格外的凄惨…… “时辰已到,准备闭验!”一位老者高声喊着。 只见几个壮汉抬开棺材盖,清理棺材口上的火纸,在沿口涂上胶水,老者刚拿来寿钉,寿钉上缠着红黑白三色布条,准备封棺。 我看着发呆,这是给我封棺么? “你还楞着干什么,快去附体!”彭大奶急匆匆地说道,“再不去就晚了!” 说罢,彭大奶挥动双臂,只见一阵阴冷的狂风从灵堂刮过,那几个壮汉个个胆战心惊,被阴风吹得东倒西歪。他们手中的棺材盖也顺势跌落在地,摔成两半。 我猛地从棺材中坐了起来,虽然身体还有些僵硬。我揉了揉眼睛,感觉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我明明和彭大奶在阴曹地府走了一圈,现在我又怎么在棺材之中?难道我真的又复活了? “出活鬼了,快走!” 我环顾四周,只见人群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就连做道场的和尚也吓得不轻,也许他们还没有经历过这样死人复活的事情,他们也慌忙地跟着众人逃出灵堂。灵堂里只剩下宫灯和正在燃烧的香烛,还有我的遗像以及掉在地上的棺材盖…… 我想从棺材里站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乏力,眼睛呆呆地看着门外,多么希望有人过来拉我一把,我看见门口有冬平的身影,便叫道: “冬平,过来拉我一把。” 此时的冬平再怎么害怕也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他也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害他的。 “你这是怎么啦?”冬平走近我说,“都三天了,你再不醒来就要闭验了,闭了验你就算还没死那也得死了。吃完早饭就要把你抬上山入土,你真的就成为枉死鬼了。” “阎王老子暂不收我,”我苦笑着,边说边伸出手,示意他能拉我一把。 冬平迟疑了一下,尽管他的胆子比较大,但遇到这种事恐怕还是头一回见。他双手在身上擦了擦,鼓足勇气,才小心翼翼地把我从棺材中拉了出来。我从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他的犹豫: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时候,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我的“灵堂”。先是大胆的进来,胆小的也就偷偷摸摸的跟着胆大的进来。他们也许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交头接耳的在那里议论着。 “崽呀,真的是你活过来了吗?”老母亲奔向我的身边,用那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哭诉地说着:“你要真的走了,为娘的我会跟着你去。” “别担心,娘,”我摸着母亲的手,“我没有事。” 老父亲则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我看到父母脸上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也看到妻儿那种悲痛欲绝又受惊吓的样子。 “快把灵堂撤了!孝眷们把孝衣脱了!”九叔喊道。又回过头对我说,“思远侄儿,你也把这身寿衣脱了,去换身衣服。” 我这才发觉自己还穿着寿衣,很是恐怖,也非常尴尬,于是对玉莲说,“老婆,帮我找身衣服来换。” “这…………”玉莲不好意思地说,“你的衣服全烧了。” “思远哥,我回家拿身衣服给你换。”冬平说着,又转身对玉莲说,“嫂子,哥几天没吃东西了,身子虚,你去熬点粥给哥吃吧。” 我听到这句话非常感动,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兄弟,你真的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玉莲猛然醒悟过来,“谢谢小兄弟提醒,我这几天的心都不在身上。你这几天也太辛苦了。忙上忙下的,还惦记着兄弟的身体。看来你们兄弟真的很铁!” “我哥俩的关系,还用你来说。”冬平调皮地一笑,便转身回家拿衣服去了。 玉莲真可以说经历了大悲大喜,她见我死而复生,自然十分高兴,好像浴后重生的是她自己。她飞快地去熬粥了。 我换上冬平的衣服,玉莲也把熬好的粥端了上来。几天没吃东西了,心里饿得发慌,不管粥还很烫,我还是大口地喝着。整整喝了三大碗,体力也渐渐的恢复过来。 “思远哥,现在天已亮了,”冬平说道,“本来今早上的丧饭,昨晚上已准备好了,你说怎么办?” “这个好办,你去镇里再去买些好酒好菜,把这餐丧饭当喜酒来办,就算是我的重生酒吧,办得越隆重越好。” “这口老材怎么处理?”冬平指着棺材问。 “拿到外面去,连同我的寿衣一起烧掉。” “好!”冬平看来比我还高兴,“我马上去镇里釆办酒席,把丧礼用的炮火全部换成喜炮,热热闹闹地办一场千年难遇的大喜事!” 酒席在冬平的操办下办得红红火火。 席间,九叔愧对我说,“老侄,听说你那天因喝酒突发心脏病,我很自责,现在你活过来了,这要托祖宗的福。这使我更坚定了修牌坊的决心。” “九叔,你也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天命。我这次大难不死,确是祖宗显灵。”我端起酒杯与九叔干了一下,说道,“九叔,你放心,关于修牌坊的事,我与冬平一起来操心。我们来干一杯!” 第十二章另类人 劳累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怪石镇,这一路走来,我总觉得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知道我已“死”了三四天了,今天是我的出殡日,怎么又出现在街头呢?若不是我老婆拉着我的手,大家一定认为我是一个“鬼”了,大家也许听说过死而复生的故事,可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死而复生的人。也许从这一天起,我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另类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死而复生,看着眼前的世界与往昔也略有不同,本是明媚的世界,可在我的眼里总是有点昏沉,总是使我联想到世界的另一面,甚至在阴暗的角落里还可以看到有幽灵的存在。 “玉莲,我想先去理个发。”我对老婆说,“我这个样子人家会害怕的。” “可不是么。”玉莲笑着说,“如果不是我拉着你的手,准会把大家吓跑的。” 我们去了我常去理发的那家理发店。这店是一对小俩口子开的,他们虽然年轻,可理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平头理得还是让我满意的。 “黎叔,你不是已经……”那小媳妇惊得张开嘴,可见我老婆在场,自知失言,忙转口道,“黎婶,黎叔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是来理发的吗?” “小陈,今早晨发生的事你也许不知道。”玉莲笑着说,“现在好了。你叔常说你理的平头很好,今天特意来你店里来理发。” “谢谢叔叔关照,”小陈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坐一下,我去叫喜毛出来给你理发。” 平常都是小陈给我理发的次数多一些,也许她今天有点胆寒,这我理解,终究她还是个小媳妇。 从理发店出来,我们走进一家服饰超市,我的衣服都烧了,得买几套衣服。这家超市的老板娘是我们同村的,我们同时在镇里开店的,到现在有十多年了。我们关系不错,她是卖衣服给活人穿的,可我卖衣服(寿衣)是给死人穿的,卖东西是给死人用的。 我们刚到超市门口,香云就笑脸迎了上来。她今天喝了我的“重生”酒,所以对我的出现并非象别人那样惊恐。 “远哥,搭帮嫂子把你的旧衣服全烧了,”香云开玩笑似的说道,“现在来给你买新衣服了,我还可以小赚一笔,嘿嘿。” “香妹子,看你嘴贫。”玉莲抢断了香云的话头,说道,“还不去帮你的远哥哥挑几身象样的衣服,想当年,要不是你的父母坚决反对,现在你的远哥哥就是你自己的了,你也就不会叫我嫂子了。” 香云听此一说,脸“涮”地一下红到脖子上。 “这时候还说这种话,”我用胳膊推了推玉莲,“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别提这事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玉莲爽朗地笑道,“婚姻不成,却成了好朋友也是美事一桩。” 脱下冬平给我的衣服,穿上新买的西装,加上新理的平头,顿觉十分精神,平常不太讲究的脸蛋,现在被刮得精光,真的像换了个人似的。走出超市,左邻右舍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我这个从死边打转身的人。 “大家来看看,思远从阴曹地府走一趟,回来变了个人似的,至少年轻十岁。”开食品店的大牛在自家门口嚷着,“到阴间走一趟年轻这么多,我还真的想去走一回才是。” 他店门口坐着不少的闲聊的人,大家相视而笑。 “大牛,你千万不要去试。”有一个老头说道,“也许你这一走,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大牛,别贫嘴了,帮我拿包烟来。”我边说边习惯的伸手去袋子里掏钱,猛然想起我的衣服是刚买的,袋子里没有一分钟。便要玉莲付钱。 买了烟,每人发了一支,我自己也叨上一支,好几天都没有抽烟,解解馋,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回家。 回到家中,我便迫不及待地去浴室冲凉,先把头洗了,再用肥皂使劲地揉搓着全身,只想把从阴间带回来的晦气统统地冲刷掉,冲洗过后又擦上一遍平时用的沐浴露,再冲洗干净。这次足足冲洗了半个小时。 冲洗完之后,我穿上裤衩连睡衣也没穿就爬到床上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感觉真的很爽,比躺在窄窄的棺材里舒服多了! 待了一会儿,我老婆也洗完了澡。她用吹风吹着她那刚洗过的飘逸的长发,回头对我说,“我也好几天没洗澡了,你不在,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真想随你而去。” 听着老婆的话,我心里一阵感动。我与老婆结婚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挣到钱,生活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后来在镇上开了个纸马店,卖些棺材,可生意也不怎么样,只能是养家糊口而已,可老婆还死心踏地的跟着我,没有半点怨言,一心一意操持家务,我总感觉亏欠她很多。现在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了,事业也搞得风生水起,按理说,我们的生活一步步好起来,可我又出了这档子事,她能不伤心么。 “在想什么呢?”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我扭头一看,玉莲已躺在我的身边,我翻过身去,充满柔情地说道:“我在想你呢…” “我也想你。”玉莲羞涩地钻进了我的怀里…… 一场暴风雨似的激情过后,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十三章重新开张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渐渐的苏醒过来。醒来之后我发现老婆还在呼呼入睡,本想叫醒她,可看到她那甜甜的睡着又不忍心叫她,我知道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心想就让她好好地睡吧。 我起床穿好衣服到阳台上一看,太阳已升得老高了。于是回屋拿起昨天夜里在充电的手机一看,已是中午十二点了。此时才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便拨掉电源,把手机放进裤子里,准备下楼做饭。平常都是老婆做饭,今天想好好表现一下。 临下楼时,我在老婆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一吻老婆竟也醒了。她揉了揉还有些发红的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了。”我笑着说。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也刚醒。”我诚恳地按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还睡一会儿吧,我下楼去做饭。”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足了。”玉莲边说边坐起来穿衣服,“我去做饭,你去把店门打开,我们好多天没有开门做生意了。” “听老婆大人的安排。”我说着又在老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下楼去开店门。 说来也真巧,我下楼走到店里,就感觉到店里的花圈还有火纸动了一下,正觉奇怪。刚打开店门,就有一拨人直奔店里来,为首的那位年长的老头边进店边嚷着,“黎老板,听说你到阴曹地府走了一趟,我们来看看你变了样没有?” “变啥子样哟。”我笑脸相迎,边说边掏出香烟,每人递上一支。我心想他们莫不是来买花圈火纸的? “样子还是那个样子,”那个年长的边用打火机点燃烟边盯着我说,“我感觉你年轻了不少,脸也白净一点,只是瘦了些。” “那几天不见天日,不白才怪呢。”有人打趣道。大家闻此言都会心的一笑。 这群人中有几个面熟的,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我们邻村的,他们今天来莫非只是来看我这个“死而复生”之人? 那个年长的似乎看出我的疑问,笑着说道,“我们的大舅过世了,今天大家过来买些花圈、烧纸,还要买些鞭炮。本来镇上有几家纸马店,我们特意来你的店里来,一来看看你变样了没有,二来感觉到你从阴间过来的人,你店里的纸马肯定沾有灵气。” “感谢你们大家光顾。”我高兴地说,“你们需要什么报个数,我给你们准备。” 他们七嘴八舌地报着数,我用笔在订货单上记着。玉莲听见店里来了生意,也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帮忙理货。 那年长的人见我老婆出来便开起玩笑来,“你们看老板娘笑眯眯的,昨夜肯定过了个新婚夜。搞到十二点才开门,害得我们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正准备想到别处买时,老板又恰好开门了,看来这钱还是你们赚的,如此一来,你们今后肯定要发大财啰。” “管它发不发财,只要身体健康就行。”我又掏出香烟,每人发上一支。 “刚刚抽了,怎么又来一支?”那年长的推脱着。 “这个东西又吃不饱的。”我笑着说。 “好,好,这发财烟要抽。”年长的高兴地接过烟。 送走了这拨人,我心里很是喜悦。这是我“死而复生”的第一笔生意,生意虽不是很大,可我从那位老者的话语中悟出了道儿,我从阴间归来,莫非这是我的一个命运的转折点? 吃完饭后,我突然想起我店里还有很多没有出售的棺材,便拿来两张红纸,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人无千岁寿;下联是:我处有长生。写完之后觉得不是那么理想,但一下子又想不出更好的对联,心想,管它呢,先贴在门口再说。 我刚把对联贴好,先是左邻右舍的人围观,之后就是来镇上赶场子的人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我知道他们来看我这个“稀罕”之人,再就是说他们来欣赏我的那副对联了,我的毛笔字确实写得好,这个我自己也很得意的。最令人叫绝的还是我把“棺材”比做“长生”。因为“棺材”在老百姓眼中是不吉利的东西,还“长生”大家听起来蛮舒服的:活在世上是生,死去了在阴间是另一种形式的生,所以是长长久久的永生。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来到我的面前,双手握着我的手说,“黎老板,我知道阎王爷不收你,你的人品肯定没有问题,” “过奖了,过奖了。”我谦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人品怎么样,但至少我可以保证,我做的事绝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老头连连称是,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把百元大钞,说道,“我今天是打算买圆木回家,再请师傅帮我合两副棺材的,现在知道你这里有‘长生’卖,听说质量也很好,价格比自己做的还便宜,所以我决定在你这里定做了,这些钱做为定金,帮我和我老婆合两副。” “好,谢谢老叔对我的信任。”我说,“你把要做多大的尺寸告诉我,这‘长生’我一定让你满意。” “黎老板,你的那个厂开在哪里?”另一个老头说道,“我想到你那个厂里去看看。” “我欢迎大家去厂里参观,”我说道,“我的厂就设在烈士墓下面,师傅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师傅。” “是陈师傅在做,我就放心了。”那老头说道。 第十四章陈师傅的茅教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从我从阴间归来之后,我的佛善堂纸马店的名号在全镇传开了,就连外镇不少人也慕名前来,生意十分火爆。 原来库存的十几口棺材以为要半年才能卖完,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卖得干干净净,还接到不少“长生”的订单。 “玉莲,我到那边去看看陈师傅他们的进度如何。”我见天色已晚,有时间去看看。 “你快去快回,”玉莲应着,“我马上去做饭,你早点回家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 “好咧,”我发动拉货的三轮车,朝加工厂开去,一路兴高釆烈,几分钟就到了。 我的这个加工厂设在怪石岭的山脚下,烈士公园的右下方。这座烈士公园是记念一九四九年一支解放军部队在怪石岭遭遇国民党白崇禧部下发生剧烈战斗而牺牲的解放军战士,据说职位最高的是张连长。我对这座记念碑很有感情,记得我们上学时,从小学到初中甚至到高中,每年的清明节都要到这里来扫墓。我印象最深的是,陵园周围的楂子树结的楂子尾部都有一个五星图形,这是千真万确的,我至今也不得其解。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这绝对是一块宝地。于是我在其旁边征得一块地,搭建一个大棚做为加工厂的厂房。心想退休后在这里修幢别墅,陪伴在此长眠的先烈。 我刚到加工厂,陈师傅他们正好完成一口“长生”,见我来了,陈师傅忙向我招手。 “小黎老板,近段生意红火,来两支烟抽抽。” “那是应该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笑脸相迎,边说边掏出香烟,每人发上一支,说道,“陈师傅,你还要帮我找两个师傅过来,我再给你们加点工钱。” “好,我尽力而为。”陈师傅说道,“你的原材料不多了,你要快点进来才是。” “这个不难。”我说,“打个电话就来了。” 老陈很神秘的向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指着刚做好的棺材说,“这货要动了。” 我知道这是老陈的绝招,他从事这个行业差不多有五十年了,他十八岁那年便开始做这一行,如今快七十岁了。身体虽然还是很硬朗,但体力货还是交给徒弟做,他负责有技术含量的部分。他给我做之前,我就听说他的工夫很厉害,那时他常被人请到家里做,据说他第一斧劈下去,就知道这棺材能放多久,听说有一次他给一家做,做好之后,那家主人要把棺材藏到楼上去,陈师傅说,不用藏了。果不其然,那家的老人当晚就去世了。 陈师傅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阴风吹来,一个黑影飘然而至。说实话,我如果不经历那场生死劫,肯定不会有什么感觉。我一看便知这是一个生魂,那尸首刚刚断气,还残留那么一点点气息,只见他围着刚完工的棺材来回看了三遍,随后一手拍在棺盖上,说道,“这个长生我要定了。” 我刚想搭讪,问他是何许人也,那黑影蓦然消失在暮色里。 “陈师傅,你怎么知道这货要动了呢?”我试探就陈师傅能否感觉到这刚才的一幕。 “干我们这行一旦入道,自然有感知的。”陈师傅摸了摸有些发白的胡须。 “我师傅可厉害了,”陈师傅的徒弟虎生急忙插嘴道,“老板你那天过世,老材是我帮着拉过去的,临走时,师傅说了声这老材盖会烂的。我心想,这好好的怎么会烂呢。没想到你闭验的时候那老材的盖真的被打烂了。” “别多嘴多舌。”陈师傅白了虎生一眼。 天已黑,我们正准备拉下门回家的时候,一辆宝马x5急冲冲地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三个身穿孝服的中年男子,径自走到厂门口。 “哪个是黎厂长?”一个年长的孝子问道。 “我就是。”我回答道,“你们是不是来给父亲买长生的?”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了?”那人很是奇怪。 “哦,你父亲刚才说了。”我一出口突然觉得失言,连忙对他们说,“你父亲以前说过要买这口长生,他看了这口很满足。” 这时那个年少的孝子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父亲真的不可理瑜。原本他的棺材我们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可临走时特意嘱托我们以前那口棺材不要了,一定要到你这里买长生。我真搞不懂。” “别说了,”那个年长的说道,“我们只能满足老人的遗愿,多花二、三千块钱无所谓。” “这就对了,”陈师傅实话实说,“看来你们也是很孝顺的儿子,我跟你们说,你们回家之后要把他生前的衣服与那口老材一并烧了。他老人家睡在这长生里舒服些,安生些,他会保佑你们孝眷人财双发的。” “谢谢老师傅吉言。”年长的孝眷对陈师傅施礼道。 “黎老板,”年长的转身对我说,“麻烦你马上把长生送到我家去,另外我父亲还特意交代我们,要你去给他布置灵堂,给他扎棺罩,还要你去帮他扎一座灵屋。” “承蒙你家父关照,”我诚恳地说着,“他委托我办的事,我一定办好。我也衷心的祝他老人家一路走好,早登仙境,还望你们节哀顺变!” 从此,我的生意如日中天。不曾料到,在我的生活中又发生了许多诡异的故事…… 第十五章花姑娘 一天傍晚,我在对面的大牛百货店买了包烟,大牛店门口总是围着一大堆人,大家在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思远,”一个叫大丁的中年人叫住了,这个大丁真是个灵通人物,各路消息包括那些小道消息他总是最先知道,因此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丁灵通”。 我停下脚步,笑着说,“老丁又有什么新消息了?” “没什么消息,我有个事想向你打听一下。”老丁笑了笑,说道,“你刚回来那天,我就想问你一个事,可你那天只想匆匆回家和老婆睡觉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帮腔道,“人家从阴间那么远的地方回家,自然要和老婆先亲热亲热。这是人之常情的。” “老丁,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我说道,“你还非得扯上和老婆睡觉这件事。” “我是想问你到阴间的事,”老丁说,“世上真的有阴间吗?” “当然有啦,”我很自信的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有两面,只不过我们人类只能感受到阳面而已。还阴间充及着整个宇宙。” “说得这么玄乎。”老丁说,“那我问你,你到阴间的那天,石毛恰恰那天被枪毙了,你在阴间看到他了吗?” “石毛真的被枪毙了?”我突然想到那天过恶狗岭时,石毛的灵魂被恶狗们撕得体无完肤。难道真有此事? “我确实在阴间看到过他,他的灵魂被恶狗们撕咬得体无完肤。那真是太惨了!” “他死有余辜,”老丁骂道,“他真的是做恶多端,闹出人命,又恰恰闯在这次打黑除恶的枪口上。” 我们正说道,花姑娘朝我们走来。说起花姑娘,大家真的是个个叹惜不已。 花姑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后生,人长得非常的英俊,文化水平还很高的,据说他读书的时候是班上的尖子生,只因他高中毕业那年,他的大哥不知什么原因死了,又因为家里很穷,他便放弃学业去外地打工,认识一位贵州妹子,本来带回来结婚的,可他的父母不准他讨外地的妹子,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从此花姑娘神经失常,整天在街上游荡,经常穿着姑娘的花衣服,因此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花姑娘”。 也听说他家里人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治疗过,却也无能为力,病情步步加重,几年都不洗澡,大热天都穿着厚厚的花棉袄,有时还在头上插满野花,身上也插捡来的各种物件,他饿了就在垃圾桶里找食物吃。有好心人给他食物,他反而不要,还说什么“你想毒死我”之类的话 花姑娘走了过来,我知道他抽烟,便递了一支烟给他,说道,“花姑娘,来支烟。” “来支就来支。”花姑娘边接烟边说道。可我又冥冥之中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不能给他烟。” 我很奇怪,这声音是哪来的,这附近又没有女人,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很阴的,我突然发现有一个女鬼附在花姑娘的身上。 “快把烟丢掉!”那女鬼厉声道,“我叫你不要接人家的烟,你偏要接,快打自己的嘴巴。” 只见花姑娘将我递给他的烟丢掉地上,用脚使劲地踩,并用手连扇着自己的嘴巴,嚷着:“我该死,我不抽烟。” 看到花姑娘如此怪异的动作,大家围了上来,都说花姑娘的精神病比以前厉害了很多了。 只有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因为他们都看不到附在花姑娘身上的女鬼,那女鬼附在花姑娘的身内,那花姑娘又穿着厚厚的棉衣护着那女鬼。 我以前见到花姑娘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我真想过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一定要给花姑娘看好病,现在我发现了花姑娘的病根了,虽然我现在不能驱鬼,但我可以请彭大奶出面,看她能否把这女鬼从花姑娘身上驱走。 “花姑娘,我带你去看病好不好?”我看着花姑娘可怜,他如果不得病的话,他一定是一个标准的男子汉。 “谁叫你去给他看病?”那女鬼道,“你就是给他看病也看不好的。他前世欠我的情债,我要他今世偿还。” “他前世欠你什么情债?”我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见不得人被别人欺负,我要解救他!” “你敢!”那女鬼道,“我要他打死你!打死你!” “怪打死他,打死他!”那女鬼对花姑娘叫道。 女鬼的话刚落音,只见花姑娘突然愤怒起来,扬起拳头向我?了过来。大家惊呆了,花姑娘打人了!这是大家从来没有过的事。 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黑云,阴风阵阵,好似要下大雨了,人们惊恐地钻进屋檐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彭大奶出现了,她厉声吆喝着附在花姑娘身上的女鬼,花姑娘便停止了攻击。 大家远远的看见我与花姑娘仍在一起的,不怕天就要下大雨了,他们也许我跟花姑娘一样也是个神经病。因为他们看不见的除了我俩以外还有彭大奶与那缠在花姑娘身上的女鬼,这是他们无法看到的。 “祖奶奶,”我说道,“这女鬼是何许人也,我们能不能把她从花姑娘身上驱赶出去?” “容我到阎王爷那里去查查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彭大奶说道,“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花姑娘家里,看能不能把花姑娘从女鬼手上解救出来。” 第十六章女鬼脱身 打听到花姑娘有一个姐姐嫁到我邻村,我很顺利的找到花姑娘的姐姐家。 花姑娘的姐姐叫周小静,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可家里条件也不怎么样,不过人还是比较漂亮的,只是娘家出了这档子事使她很悲催,她大哥死于非命,父亲也悲伤过度去世了,母亲又瘫痪在床,弟弟又得了神经病,总也医不好。 “小静,你弟弟可能被女鬼缠身,”我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我请了个师傅想帮他看看。” “女鬼缠身?”小静惊愕地叫道。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难怪总是医不好,钱也花了,可病越来越重了。” “那要如何才能医得好?”小静听说我们帮她的弟弟看病,心情自然激动,“师傅,需要些什么东西,我们好准备。” “准备些香烛,纸钱,搞些斋粑,”我细细地数着,“还要一个会叫的公鸡。” “好、好、好,”小静高兴地说着,“我去叫我男人去准备准备。” 他的丈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原来是卖纸马的黎师傅,现在名气很大了。” “不好的名气,”我自嘲的笑道,“你今天要把你小舅子接回家去,帮他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把头发剪了,那样子真的不像样。” “黎师傅,那是冒办法的事。”小静的老公带着哭腔诉说着,那眼泪也躺了出来,“你也知道,她娘家是这个样子,岳父与大舅子过世都是我们出钱安葬,现在岳母瘫痪在床还要我们去服侍,小舅子得这个病也是我们送医院的,可现在搞得我们债台高筑,我们自己这个家也要生活。” “我知道你们也尽力了。”我说,“我们今晚上帮你小舅子看看能不能医好。” 傍晚时分,我在店门外等候,突见一阵阴风吹来,我知道,彭大奶已如约而至。 我们来到花姑娘家时,他的姐姐姐夫已在门口等候,见我一个人过来,便问道,“还有一个师傅呢?” 我不好言明,只好说,师傅在心中,在脑海里。他们也不便说什么,便引我入屋。 花姑娘的屋是六十年代的老土砖屋,很是陈旧,摇摇欲坠。我进屋一看,一张破床上躺着一位老妇人,她用迷茫的眼神望着我。 “娘,这师傅是来给平儿看病的。”小静附在那妇人的耳边说道。 那妇人点了点头,低声细语地说道,“师傅好好给我平儿看看,看他中了什么邪?” “平儿哪去了?”小静说道,“刚刚还在这里,这会儿到哪里去了?” 大家着急了,便四处寻找。彭大奶对我说道,“那女鬼牵引着花姑娘到村口的马路上去了。” 我便要他们到村口去找,终于发现了花姑娘,可怎么也拉不回来,说花姑娘的劲大得很。我知道是那女鬼在作祟。 彭大奶此时掏出“阎罗王”的圣旨,高声叫道,“史菊花接旨!” 此刻,花姑娘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跟着姐姐姐夫回到屋里。我照彭大奶的意思,备好香案,对阎罗王请圣,得知花姑娘的前世与史菊花相恋,后来抛弃了她,没想到史菊花是一个情痴,因情自杀,在阴间不愿转世投胎,又不喝孟婆汤,于是附身于花姑娘。 “阎王爷有命!”彭大奶说道,“史菊花,你速回阴间,喝上孟婆汤后即可转世投胎。别在阳世祸害。” “我不去!”那女鬼哭诉着,“想当年我们山誓海盟,我把心都给他了,没想到他这个负心汉把我抛弃了,我死不瞑目!” “冤冤相报何时了,”彭大奶吆喝起来,“你难道想违背阎罗王的旨意不成?!再不脱身,我可要下法了。” 彭大奶说罢,用双手压着花姑娘,然后用力去抓附在花姑娘身上的女鬼。示意我赶快去杀那公鸡。 我把那公鸡的血淋到火纸上,再滴了几滴到花姑娘的身上,然后点燃火纸,念着事先彭大奶告诉我的咒语,那女鬼便尖叫起来。 “别念了,我自己出来。” 那女鬼说罢,便现身于香案前,我见那女鬼也是标致身材,泪含梨花,楚楚动人。可以想象她在世时也是美女一个,花姑娘的前世怎么抛弃她呢? “史菊花,”彭大奶正告道,“你不能再来阳世祸害人家了,阎罗王说了,你若再犯,一经查明,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那女鬼连忙做揖,说道,“谢谢大师的指点,我史菊花愿放下恩怨情仇,转世投胎。” 一眨眼的功夫,那女鬼便消失不见了,我想问花姑娘他前世为何抛弃这么美丽的未婚妻,后来一想问也没用,因为花姑娘没有前世的记忆。我看着花姑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心里很是欣慰。 次日,怪石镇爆发一个天大的新闻,花姑娘正常了!并在一夜之间完全正常了! 更没想到的事,花姑娘(我们现在不能称花姑娘了,应该叫他周小平),他提了几瓶酒,拿了些水果亲自来到我的店里表示感谢。 “好,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接过礼品,对他说道,“你现在要好好的照顾好你的母亲。” “这是理所当然的。”花姑娘诚心诚意地说道,“师傅,你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我听着这话是很舒服的,因为我拯救了一个人,当然这功劳还是彭大奶的。我突然想到我给她写的那本《彭大奶传奇》还没有动笔呢。 第十七章灵异小屋 “玉莲,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对老婆说道。 “什么事?”玉莲边吃饭边问道,“你说吧。” “我想请两个人帮我们打理,你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我圆滑地说着。 “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我你的用意。”玉莲笑着说,她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忙,没有精力去写你的《彭大奶传奇》,是么?” “知我者,老婆也。”我欣喜若狂,好像老婆放我一条“生路”。 “我知道,搞创作一直以来就是你的梦想。想当年,你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喜欢搞创作,也在省刋发表过文章,只是我们成家了,迫于生计,你放弃了这支笔。”玉莲感慨地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也没什么负担,你想重操旧笔,我还是支持你的。你说请两个人也行,我们自己少赚点也过得去,不过店里要进货你还是要操心,有人要与你联系业务时你要接洽。” “这个是当然的。”我接着说,“我想把那个放杂物的小屋收拾一下,做为工作室。” “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玉莲笑道。 我放下碗,就马不停蹄地把小屋的杂物统统搬出去,收拾得干干净净,再用拖把把地拖干净。 玉莲见状笑道,“我从来没看到过你有这么勤快过,如果做家务有这么辛勤那我就高兴了。” 我憨笑着。老婆说的是大实话。 这个小屋很小,宽度只有一米三左右,长度四米多,宽度容不下一个单人床,我便去家具店订制一张床,桌子放不下,我就搞一个活动的桌子,放在床上,这样就可以坐在床上写,不写的话就把桌子搬开就是,非常方便,我心中甚是得意自己的发明。 床后有点空间,我便设计做一个书柜,分成四层,可藏不少的书。床后面书柜下有个小空间,我便做一个暗仓,用来存放书稿,很是安全。 床的两边的墙壁上各安装一块小木板,用来手机充电,另一个就放纸笔。因为我写作是用方格稿写作,也许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用这些了。 小屋虽小,中间有一个大窗户,里面很是亮堂。 玉莲见了我这个精巧的小屋,连连夸赞,并用手机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向亲友们炫耀,说这是我的“闺房”。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便到超市买好笔与稿纸,吃完晚饭后,我便“躲”进“闺房”,安好桌子,摊开方格稿,在扉页上很潇洒地写下《彭大奶传奇》五个大字。写正文的时候却犯难了,从哪里开头呢?我冥思苦想,肯靠床头,掏出一支香烟点着,狭小的房间内充满着烟草味。我打开窗户,那袅袅香烟便轻轻地飘向窗外……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一个身影飘然而至,这身影我太熟悉了,果不其然,来者正是彭大奶。 彭大奶刚一进屋就被烟呛到了,连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她猛然抬头看见我在大口地吸着烟,突然脸色一变,急急地叫着,“那是什么东西?快丢掉!” 我突然想起鬼是怕火的,便迅速把烟头掐灭掉,从窗户扔了出去。同时我又把电灯关了,虽然现在的灯泡不是钨丝的,没多少热量,但强烈的光线对鬼来说很不适应。鬼喜欢黑暗的环境。 彭大奶对我的细心关怀会心一笑。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笑着说,“我正准备为你写书,却不知从何下笔时,你就来了。” “人间不是有句俗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彭大奶笑道,“万事开头难,这是每个写文章的人都会遇到的情况。” “那你的故事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还记得我们在阴间的时候,奈何桥边的三生石么?”彭大奶提醒我说。 “当然记得。”我毫不犹豫的说道,“当时我好想到里面去见识它的奥妙,只可惜我们不能进去。” “秦广王不是送给你一张黄色的卡片么?”彭大奶提醒道,“那就是阴间的特别通行证。” “黄色的卡片?”我突然想起来了,“秦广王确实给过我一张黄色的卡片,可我回到阳间来的时候就没看到过那张黄色的卡片的影子。我以为这只是个梦而已。” “那是阴间之物,你在阳间肯定不会看到。”彭大奶说道,“它只属于你的灵魂,只有你在阴间的时候才能显示它的存在与价值。” “我还能到阴间去?” “当然可以,”彭大奶说,“你有阎王给你的特别通行证,到哪里都行,也随时可以去。” 听到这里,我的心为之颤抖,我也不知这是祸还是福。一切都在预料之外。 “在三生石那里可以随便看哪个时间发生的事件,就像你们看电影一样。任何人的一生都可以在那里找到他的生活痕迹。” 彭大奶这么一说,我便对三生石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时远处传来鸡呜声,彭大奶一惊,忙说,“我要走了,明晚陪你去。你去的时候千万要把门锁好,手机要关机,你的灵魂脱离肉体时,千万不要让你的家人知道,怕引起误会。” 说罢,彭大奶的身影飞出窗外,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第十八章又入阴间 次日天还未黑,我便匆匆地吃完饭,冼了澡,便把自己锁在小屋里。 “我老公现在发狠了,”玉莲带着一丝嘲笑的口吻说道,“以前读书有这样努力,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现在说不定是国家公务员了。” “别笑话我啰,老婆。”我隔着门对玉莲说,“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打扰我,特别是晚上,无论有什么事也不要找我,等我完成这部书,我一定带你去旅游。” “说话可要算话,”玉莲笑道,“今生今世我就梦想着能跟你到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 “好,我答应你,决不食言。”我又强调说,“你也要遵守诺言,特别是晚上不要找我。” “好咧,你安心写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在小屋里抽了支烟,静静地等着黑夜来临。 天刚黑,彭大奶如约而至。这次她没拉我的手,我只是紧紧地跟着她,不一会儿就到了奈何桥边。 我很纳闷,这次怎么这么快,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感觉好远好远的。这是怎么回事? 彭大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比上次快很多呀,这个你有所不知,你上次来的时候是‘生魂’,必须要过很多关卡,变成‘鬼’之后,想到哪就到哪。” “我现在变成鬼了?”我惊讶地说。 “那到也不是,”彭大奶揶揄道,“你现在只能说是‘半鬼先生’,你们阳间称为‘阴阳人’,也就是说你的灵魂可以脱离肉体来到阴间与鬼魂交流,灵魂附体了就是活生生的人。” “哦,我明白了,”我笑道,“我比常人只多了个功能而已。” 话说间,我们路过孟婆的摊位。孟婆微笑着对我们说,“两位好,我记得你们俩前些日子来过,”说罢又指着我说,“我还记得这位小生还想喝我的这碗汤。” “误会了,孟婆婆,”彭大奶拉着我的手说,“这位小生是我的晚辈了,他现在还是阳寿之身,怎能喝你孟婆的这碗汤?” “假如我那次喝了孟婆的汤,结局将是如何?”我小声地对彭大奶说。 “如果你喝了这孟婆汤,你之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你死而重生之后,你身边的亲人一个也不会认识。” “哦,原来如此。”我说道,“那世上失去记忆的人是不是都喝了孟婆汤呢?” “正是如此,”孟婆接过话头,“这些人都得过重病或者遭遇车祸等意外事故,将死未死,比如你的情况,他们的灵魂来到这里,我其实看得出来,这些人认为自己死了,要喝我孟婆的汤争取早些投胎。我不让他们喝,可有些灵魂非得要喝,硬是抢着喝,这是天意,我也没办法。” 我听此言,顿觉目瞪口呆。 “我们要进三生石,不打扰您了。”彭大奶拉着我的手对孟婆说。 “那好。”孟婆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三生石里面是不让进的,除非有阎王的金色黄卡才能进。” “我们上次拿到黄卡了,谢谢孟婆指点。” 我们朝着三生石走去,背后传来孟婆招牌式的吆喝声:“好汤,好汤,喝了它就可以忘记世上的一切烦恼,爱恨情仇一笔勾销。好汤,好汤,早喝早投胎。” 三生石就屹立在奈何桥边,我上次从这过的时候没注意这块石头,以为是块很普通的石头,没想到它是一块神奇的三生石。 “那块石头就是三生石,”彭大奶指着那石头对我说,“三生石很是神奇,它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缩命轮回,缘起缘灭,都刻在三生石上。” “阴间竟有如此宝物!”我心喜如狂。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人世的人。走近三生石,只见它很是雄伟,象一座石山,令我称奇的是,整座石山竟是一块石头,石头上刻着“早登彼岸”四个鲜红的大字,那种红就象人身上的血。 我听说三生石有如此多的功能,我很好奇,想看看自己的前世今生。便围着三生石来回的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别找了,”彭大奶猜透了我的心思,说道,“只有到三生石里面通过一面魔镜才能看得到。” “怎么才能进去?”我好奇地问道。 “你忘了?上次在阎王殿秦广王不是给你一张黄色的卡片么”彭大奶提醒着我。 刚到三生石旁,突然有两个阴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令我诧异的是,这两个阴兵的服饰竟与我们现代人的一样。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彭大奶。 “阴兵也是轮回的。”彭大奶说,“如有阴兵转世投胎去了,自然由新的阴兵接替。他们死时穿什么服饰在阴间就是什么服饰。” “证件!”一个阴兵向我们伸出手,嘟起嘴说,“还发什么呆,好像没见过似的。” 彭大奶忙拉了我一把,我慌忙掏出那张黄色的卡片递给那阴兵,那阴兵仔细地看了一会,脸色慢慢地暖和下来,把卡还给我,说道,“跟我来。” 我跟着那阴兵来到三生石前,不知怎么的,那本来完好的石头竟开了一扇小门,我当时很是惊讶,真怀疑那阴兵手里有类似于我们阳间摇控器之类的机关。 “两位请进。”那阴兵似乎开始懂礼貌了。 门很小,仅容一个人通过,可到里面一看,竟有三重天。我惊呆了,没想到小小的三生石,里面竟有如此之大,真的是很神奇。 第十九章奇遇 “两位好。你们要查找什么?” 我从遐思中惊醒过来,只见一个穿着现在服饰像学者模样的男鬼向我们走了过来。 见我们迟疑,那男鬼接着介绍道,“要查来生就到楼上去,要想今生就到中间这层,要查前生就请到楼下去。” “我们是来查前生的。”我与彭大奶同声说道。 “哦,我知道了,”那男鬼很自信地说道,“你们是来查清朝康乾时期的,对吗?” 我们很是愕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来查找关于乾隆皇帝的生母的故事。”那男鬼爽朗地笑着,边说边推了推那宽边的眼镜,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还知道这位老前辈名叫彭大奶。” 我更加错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不必惊奇,”那男鬼对我说道,“你姓黎名思远,道州省怀德市人,与我是同乡。你在阳间是开纸马店的,因那两块有关彭大奶的墓碑‘死而复生’,来此是探寻乾隆生母之谜。我说得没错吧?” 真是神了!我惊愕地张开了嘴巴。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知道得这么详细。”我没有想到阴间竟有这等高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还知道你想写一本关于彭大奶的书,尽管彭大奶在你身边,却不知从何下笔,故来此查看当时的影像资料。”那男鬼洋洋得意地笑着。 那男鬼见我楞在那里发呆,便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说,“这一切是阎王秦广王事先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你们是何时何刻要到这里来,让我在此等候。” “原来如此,”我此时恍然大悟,又好奇地问道,“你说我们是同乡,这是真的吗?你还这么年轻,又是如果来到这里的?” “说来真是话长,”那男鬼说着,“事情是这样的。”紧接着他向我们诉说着他那不平凡的经历…… “我叫罗杰,人称我罗眼镜,怀德市青石桥人,二00五年考入东湖大学量子力学专业,毕业后专门从事维度空间的研究。主要课题是世界上除了三维空间外,有没有四维空间,我们专门对人体作了研究,发现人死后与咽气前总是少了二十一克到二十七克,这些重量又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还这个世界是不是古代人所说的‘阴间’?还这些失去的二十多克的重量是不是人的灵魂?” “于是我对世上的灵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潜心研究,只要听说哪里有幽灵出现的地方,我都开车去考察、拍照。有一次考察回家,路过一座桥,明明前方没有任何东西,突然车前面闪出一个身影,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打方向盘,此时的车子象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到桥下的江水中,也许是我的灵魂出窍,我亲眼看到我的车子和我栽入江水中,我回头望见桥面的公路上却没有一个人影。我当时吓傻了,莫非是我碰到鬼了?” “我就这样死了?”罗杰继续说道,“我心有不甘,我上阎王殿陈述,阎王一查生死薄,说还没有勾我的魂,只是一小鬼恶作剧闹的,要我快回阳间附体。” “我便急忙往回赶,赶到殡仪馆时,正看见管理员推着我的尸体往火炉里塞,你知道幽灵是怕火的,何况还是几百度高温的火化炉,我只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变成一缕青烟……” 说着说着,罗杰突然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地拉着我的手说,“老叔,我知道你是阳寿之身,我拜托你上去之后帮我照看我的父母,他们就是我一个儿子呀,我不知道他俩失去我该有多么伤心呵。我不敢想象。我的妻子还很年轻,你就说是我让她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但希望她千万要善待我的那一双儿女啊!” 罗杰的哭声感染着我们,我也默默地跟着流泪。我在想,假如我在城里居住,死后要火化,我现在也恐怕和罗杰一样与家人阴阳两隔了。 “好的,罗杰老侄,”我被他的真情所打动,眼泪也不由得落了下来,喉咙哽咽地说道,“你把你家的详细地址告诉我,上去之后我一定去探望。” “我父亲叫罗亦民,他是青石桥中学的教师,现在可能退休了,家住青石桥33号。我妻子叫邓美娟,是东海市文物局考古队成员,住在职工宿舍。我大女儿十岁了,小儿子才三岁,是国家开放二胎生的……” “你放心吧,我记住了。”我安慰他说,“事已至此,你已回不到从前了,你还是早点投胎转世吧。” “如果要喝孟婆汤才能投胎,我宁愿不投胎。”罗杰坚定地说,“我要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因为我对前世有着美好的回忆,我无论等多久,我也要在此等待着我家人的团聚。” “真的是痴心可嘉,”彭大奶笑道,“我在阳间心事未了,才不肯孟婆汤转世投胎,你却是对家人的眷恋不肯投胎。” “你们也许不知道我与我妻子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罗杰似乎在回忆着生前的点点滴滴,他突然转过身对我说道,“老叔,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我惊奇地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你们也许不知道,我那痴情的妻子把我的骨灰盒还藏在家中,”罗杰说道,“这事还麻烦老叔你前去劝导劝导,我现在都心神不宁,希望她将我的骨灰盒下葬,我才心安。” “入土为安嘛。”我说道,“这事我一定去转达。” 第二十章管世铭 告别罗杰,我们下到一楼,光线顿时黑暗了很多,“空气”很是潮湿,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蚀的味道。我仿佛掉进一个很古老的墓穴之中,心中甚是压抑。 我们一起往里走,感觉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博物馆”,它分为很多个展区,每个展区都点上一盏古时候的油灯,油灯旁边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XX朝代。虽说是展区,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全部是三生石壁,我心中很是迷惑,这怎么去查?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到地方才说。 来到大清王朝的展区时,只见一个穿着清朝官服,头带顶子的老者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那本泛黄的书籍把他的脸都遮掩着。 “老先生,我们来查些资料怎么查?”我鼓足勇气问道。 那老者闻言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戴着老花镜,那深邃的目光从镜片上方直视着我们,我看着有点害怕。 “你们要查什么来着?”那老头问道。 “我们想查一下乾隆生母的资料。”我大胆地说道。 “乾隆的生母?”那老头一惊,摘下老花镜,紧紧地盯着我们,说道,“你们是何方神圣?与乾隆爷有何渊源?” “听说这位就是乾隆皇帝的生母,”我指着彭大奶对老头说道,“可没有详细的资料,希望在这里找到。” “放肆!”那老头大怒道,“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要杀头灭九族的。” 这时彭大奶急忙走上前去,紧握老者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我确实是在避暑山庄的狮子园生下一个小孩,只是听说这个小孩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所以我来这里只是想证实一下。望老先生开开恩帮我们查查实况。” “狮子园?”那老者听到这三个字一下子楞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彭大奶,还是不相信的反问道,“你确定在狮子园生过一个小孩?”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我能说谎么。”彭大奶伤心地哭了起来,“可是我自从在狮子园生下这个小孩后,我就被赶了出来,我到死也没有见过这小孩一面,所以我死不瞑目呀,到现在都不想投胎转世,只想见他一面。” “我以前是听乾隆爷私下对我说起过他确实诞生于狮子园,”管世铭说道,“他只是迫于现实的压力没有去找他的生母,为此,他曾不至一次苦恼地对我说过这件事。” “你老曾跟乾隆皇帝一起生活过?”我大喜过望,忙问道,“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朽姓管名世铭也。”老者道,“生前是江苏武进人。” “管世铭?”我一拍大脑,猛然想起,“你是乾隆四十三年的进士,后到军机处做到了军机章京,你是乾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管世铭听我一说,真是吃惊不小。 “我是在网上查到的,”我诚实地说道,“我是想写一本关于彭大奶的书,于是在网上查看了当时的一些历史资料。” “上网查的?”管世铭完全蒙了,“这哪有什么网。” “老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彭大奶急忙解释道,“他现在还是阳寿之身,你也许因工作关系原因,没到过阳世,你不知道现在阳间互联网很是发达。他为了矫正乾隆生母的那段历史,秦广王特委派他来调查取证,希望你能协助。” “那现在阳间官方对乾隆生母是如何记载的?”管世铭很有兴趣地说道,“民间又是如何传说的?” “官方的记载还不是按照皇族谱《玉碟》上的说法,说乾隆是在雍和宫出生的,生母是钮祜禄氏。”我侃侃而谈,“关于民间的传言真是五花八门,有说是‘狸猫换太子’,有说是南方傻大姐生的,也有说是承德贫女生的,更有人说是汉女李佳氏生的。” 管世铭听后大笑起来。说道,“不管那种说法,乾隆皇帝生于狮子园是千真万确的,试想,如果乾隆爷不对我提起这件事,我绝对不敢写诗说他:年年讳日行香去,狮子园边感圣恩。我还在诗的下面注释说得很明白:狮子园是乾隆爷的降生之地。” “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乾隆的出生地是在狮子园。”我想想也的确如此,如果没有这回事,你就借一百个胆给管世铭,他也不敢去说乾隆爷生于狮子园。这可是杀头的罪。 “不光我写诗说乾隆爷生于狮子园,他的儿子嘉庆也写了好几首诗说他的父皇降生在狮子园。”管世铭愤愤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后世是怎么想的,这本来是很明显的事情。” “我觉得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我分析道,“也许当时如果记载乾隆的出生地为狮子园的话,那他的生母就无从记载了,因为钮祜禄从来没有在狮子园住过,权衡利弊,所以在皇谱中记载乾隆的出生地改为雍和宫了。可做为现代的我们应该纠正才是。” 彭大奶见我们在那里分析来分析去,显得不耐烦了,她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历史的真相吧。” “好的,我马上帮你去查,”管世铭谦意地说着。 第二十一章拜把子兄弟 管世铭拿出一个魔镜,给彭大奶照了一下,说道,“你想从哪里查起?说出时间和地点。” “就从我的进宫当宫女开始吧。”彭大奶说道,“那年是康熙四十八年,我才十五岁,我是从老家怀德市怪石镇彭家湾出发的……” “好。”管世铭说罢,便将魔镜插入三生石中,原本阴暗的大厅突然明亮起来。那山那水那古老的村落瞬间填满整个大厅,我们置身其中,感觉那一切是那么真实。 我惊呆了!不由得感叹:神灵神灵,真是无所不能。我突然来了灵感,《彭大奶传奇》那部书正愁不知如何开篇,我突然决定这部书的开篇就从这里写起…… “我们面前这个村子就是我生前的娘家,这条河就叫柳叶河,因河边插满柳树还得此名。柳叶河在我村前突然拐了个急湾,因我们村大多数姓彭,所以我们村就叫彭家湾村。” 彭大奶象解说员一样向我们继续详细的介绍,“我们村对面的那座山叫怪石岭,山下的那个村庄叫槐树村,村口有一颗古老的槐树,这个村便依这颗古槐树而命名。也就是我的婆家。” 我开始只是觉得这画面好熟悉,听彭大奶这么一说,我猛然醒悟。这不就是我现在的家乡么?令我更惊奇的是,三百多年了,我们的地名都不曾改变过,还是三百年前的地名。 “你看到那棵古槐树了吗?”彭大奶对我说道,“那棵古槐树很有故事。” “什么故事?”我只是听话那棵古槐树有好几百年的树龄,有无故事却没有听说过。 “那是明末清初的时候,那时我们黎氏还没有入居槐树村,之前这地方是姓杨的族人在居住,”彭大奶对我们侃侃而谈,“因为有一次有外人出大价钱想购买此树,当时族长不想卖,无奈那时处于战乱,又逢天灾,众族人真可谓饥寒交迫,为了活命,大家不管族长反对,执意要卖,族长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的是,正当众人刚锯开那棵槐树时,树里面突然冒出一大群蛇,原来那槐树里面是空心的。” “后来怎么样了?”我好奇地问道。 “大伙见树里面钻出一群大蛇,都吓得四处逃窜,那群蛇便疯狂地追咬,死了一大坪。可想不到的是,唯独不去咬族长。族长见此惨状,心都凉了,便带领余下的人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后来这片地便荒芜了,”彭大奶说道,“直到我们黎氏从江西迁到这里时见这里有块地便安顿下来,至今有三四百年了。” 我很好奇,时光在这里真的会倒流。我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家乡了,山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山上那座庙宇现在不见了,山脚下那三幢老房子现在仍依旧孤独的立在那里,我们只知道这是老屋,不知道有多少年,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现在的房屋比那时候多了几十幢。河还是那条河,不曾改变,可画面中的那条河怎么干涸了,河两岸的庄稼都已经枯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清楚地记得乾隆四十八年是大旱之年,听说是怀德府有史以来最大的旱灾,庄稼颗粒无收……”彭大奶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 画面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孩正赶着牛回家。 “这个女孩就是我,”彭大奶说,“那时家里很穷,母亲又有病在身,常年瘫痪在床。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那时我给财主家放牛,一年也就二斗米。” 画面中,一个中年汉子坐在门口抽着老土烟,另一个男人向抽烟的男人走去。 “那个抽烟的男人是我的爹,大家叫他彭老五,向我爹走去的那个人叫黎大晓,他是对面愧树村的,我们两家就隔这条柳叶河。” “黎叔与我爹的关系非常好,我爹常年以捕鱼为生,黎叔在村里开办私塾,我们姐弟在他家念私塾没收报酬,黎叔授课之余也常去河里捕鱼。记得有年发大水,黎叔的小船被洪水冲翻了,他人也被卷入洪水之中,情况万分危机,我爹水性很好,他见状奋不顾身地把他救上岸,从此以后,他们的父系更好了,结为拜把子兄弟,也常在一起喝点酒聊聊天。” “老五,发什么呆呀,唉声叹气的。”黎叔走近我爹时说道,“去打壶酒来,咱哥俩好好干一杯。” 此时我刚放牛回家,爹见我回家了便把这任务交给了我。我打酒回来之后,爹又要我去炒两个菜,说是要与黎叔喝两杯。 “爹,炒什么菜?”我为难地说。我知道家里没什么菜可炒。 “你家不是还有干鱼吗,就搞碗干鱼。”黎叔说,“差不多有半年没打鱼了,现想鱼吃了。” 黎叔脸上自始自终都挂着笑容,爹很是不解,幽幽地说,“大哥,瞧你高兴的劲儿,这年头恐怕连酒的影子也见不到了,来年只怕要喝西北风了。” “别再唉声叹气了,老五。”黎叔仍满脸笑容地安慰着我爹,“我说这件事,只要你们答应,你家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别逗老弟开心了,大哥。”爹摇了摇头说,“我是个苦命的人,一辈子也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每天有鱼打,就饿不死。如果没有鱼打,我彭老五也许会有饿死的那天。” “说什么胡话,”黎叔说,“吉人自有天相。” 我把做好的鱼端到桌子上,明显看到了黎叔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我便感觉到黎叔说的“好消息”会不会与我有什么关联呢? 第二十二章命运的决择 酒过三巡,黎叔的脸上似乎有点红晕,他对我爹说,“老五呀,其实你很有福气。” “老大,你还在讥笑老弟。”爹放下酒杯,摊开双手,“你看我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你家现在的窘境,”黎叔说道,“可不代表今后是这个样子。因为你有一个好闺女。” “想当年,”黎叔似乎有点醉意了,说话像放连珠炮似的,“你家大妹跟我希儿一起读私塾时,我就感觉他们是天生的一对。我觉得大妹人长得不赖,做事又勤快,而且又孝敬大人,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很希望她能成为我家的儿媳妇。我们兄弟也都同意这件事,可我那个臭小子十二岁那年非得要去少林寺学什么武,把这事给耽误了。” “这事都过去了,我们就别提了。”我爹见菜吃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对我说,“大妹,你去拿些花生来下酒。” 我应声去里屋拿花生,出来的时候只见黎叔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带有少许醉意说道,“我希儿昨天来信了,说皇上把狮子园赏赐给他的四皇子胤禛,可狮子园缺少人打理……” “贤老侄现在皇宫里做事了?”我爹睁开惊奇的眼睛问道,“那小子有出息了,他是怎么与皇宫沾上边的?” “事情是这样的,”黎叔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听希儿说,去年这个四阿哥应皇上之命前来湖南什么地方封矿,遭遇了当地数百名刁民的阻拦与围攻,据说那刁民之中不乏武艺高强之人,危难之际,希儿带一班人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四阿哥,后来才知道是四阿哥,四阿哥见希儿武艺高强,救驾有功,便把他收为门下。” “这是很好的事,”爹恭喜道,“贤侄还小,前途无量。” “我刚才说到四阿哥的狮子园缺少人手,要招些宫女去打理,希儿知道我们家乡闹旱灾,想把大妹介绍去狮子园做事,虽然是做苦力的,但待遇和宫女一样,月钱有三两银子,我们一年的收入也没有三两,他便把大妹的情况禀告给四阿哥,四阿哥欣然同意,不知大妹是否想去?” “听说到皇宫里做宫女要求是很严的,”爹爹连忙摇头说,“恐怕大妹是选不上的。” “希儿说了,这不是去选秀。”黎叔说了,“这是内招,去做苦力的,又不是去服侍那些主儿,所以对相貌要求不严,能吃苦耐劳就行。希儿还说了,他希望大妹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好是好,不知大妹会不会去。”听爹的口气很是犹豫,也许这好消息对他来说未必是好。 “去不去,把大妹叫来问一声不就成了?” “就算大妹想去,京城这么远,哪有那么多盘缠?”我爹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个你不用担心,”黎叔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黎叔说,“这十两银子是希儿随信寄过来的,他知道你们家的情况,这些银子是给你们做盘缠的,他说过不用你们还。也算是你对我救命之恩的报答。” “那可不行。”我爹说道,“救命之事那只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缘分,何需报答。” “好好,”黎叔说,“我们先不说报答不报答的事。大妹应该出去走走才是,你就允许吧。” “大妹子,”我爹转身问我道,“你黎叔说这件事,想必你也听到了,你的光贤哥说是四阿哥要招人看狮子园,月钱有三两银子,不知你想不想去?” “真是狮子园?”我天生胆小,对狮子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问道,“那里面有真的狮子?” “哪有真的狮子。”黎叔笑道,“听希儿说,只因那园子背后的那座山象狮子而已,所以那园就叫狮子园。” 我当时很犹豫,也很纠结。不去吧,家乡遭旱灾,河水都干涸了,爹爹已经失业了,母亲又生病在床,需要钱治病。弟妹还小,又需要抚养。如果去的话家里又怎么办?自己又从未出过远门,心里自然害怕。是去是留,不知如何是好。 黎叔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道,“大妹,想去就放心去吧,那里有你光贤哥关照,到那里去,路途是很远,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叫你爹送你去,你该放心了吧。” “我怎么能脱得了身。”我爹扭头看着病床上的娘说,“你看你弟妹那个样子,我走得了吗?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小的。” “你的情况我还不清楚。”黎叔笑道,“我叫你去送大妹,就有我的计划,我来之前就跟你大嫂商量过了,现在大旱,田地都荒芜了,我叫你大嫂来服侍弟妹一段时间,怎么样?” “你们有这份心,真让我感激不尽。”爹的眼泪流了出来,拉着黎叔的手,哽咽地说道。 “大妹,你要做决定了。”黎叔说道,“去不去,你发句话,想去的话,宜早不宜迟。” 此时的我,心里真的可以说是翻江倒海。我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闯闯,但更想去改变家里目前的困境。 我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三章离别 真的要离开家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万般不舍,尽管这个家很是贫穷,却给了我十五年的快乐。可现在母亲卧床不起,需要钱去医治,弟妹还小也需要钱去抚养,而今又遇天灾,这个家该怎样活下去呀。我也不小了,有不少的媒婆前来说亲,我也不曾答应,我只想为父亲分担一些,不得不做出违心的选择。 走的那天,黎叔和黎婶及街坊邻居都来送行。小小的彭家湾热闹非凡,大家在那里喝酒话别,我坐在母亲的床边,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我流下不舍的泪水,心如刀割。猛地扑到在母亲的怀里,失声嚎哭,街坊邻居见状也都暗自落泪。 “娘,我要走了。”我用袖子擦干泪水,哽咽道:“你也别哭了,我每月的月钱都一分不花地寄回来给你买药治病,希望你早日康复,过十年八载我就可以回家服侍你,那时弟妹也出长大了,我们这个家就好了。” “大妹啊,难为你一片孝心。你到那里也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母亲很是心痛,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我知道了,娘,你别担心。”我极力安慰着母亲,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大妹,这次是你的光贤哥叫你去的,我才放心。”母亲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伤感地说道,“想当年,你还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你的黎叔就与你爹商量,若生下来是个女娃,就许配光贤做媳妇,可后来光贤去少林寺习武,一去八年,也不知他现在在外是否有相好之人?” “娘,别说了。”我的心突然像被针剌了一下,这些年来,我也时刻想念着这个事。 “时辰到了,”黎叔催促着我们,“北方那地方比我们这里要冷得多,你们要多带些棉衣,准备好了吗?” “昨晚上就准备好了。”爹爹拉着黎叔的手,老泪纵横地说,“感谢老哥的资助。今生今世恐怕还不起这份情。” “说什么话,跟我还客气什么。”黎叔也泪流满面地回应,“你们放心去吧,家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弟妹的。” 此时,我的弟弟妹妹拉着我的手不肯松手,他们齐声嚷着,“姐姐,我们不让你走呀。” 我的心再次被他们的哭闹声敲打着,真是五味杂陈。我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他们幼小的身子,帮他们试去脸上的泪珠,安慰着,“其实姐姐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听话,我会寄钱给你们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要寄钱给你们上学。” “二妹,三毛,”黎叔看着他们分离,心里也不好受,他把我弟妹拉到身边,用手抚摸着他们的头说,“姐姐出去挣钱了,你两姐妹就到我私塾里读书,你姐姐也是在那里读书的,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很好玩的,你们不信的话就问你姐姐吧,好不好?” 我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涌出万般感动,想起小时候那幸福快乐的生活,常常跟着光贤哥的屁股后面转,那时玩得多开心。现在弟妹又要到黎叔开办的私塾去,我真的很放心。 “二妹,三毛,你们到黎叔家去是最好的。”我对弟妹说道。 二妹和三毛见我说好,便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爹和我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众乡亲眼里饱含热泪。他们有些拿来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煮熟的鸡蛋,有些拿出煎好的粑粑塞到我和爹的手里,哽咽地说道,“你们父女出远门不容易,这些东西拿到路上吃。” 我深情地望着这些苦难的乡亲,他们也很贫穷,可为了我去京城,他们把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送给我,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向他们深深地躹躬,表示万分感谢。 “时间不早了,”黎叔催促着我们,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这里面是希儿写给你们要去的路线图,从怀德到京城有几十个驿站,每个驿站有马车代步,虽然要花些银子,但能快点到京城,你们不要舍不得花钱。希儿希望你们能快点赶去京城。” “放心吧,黎叔,”我说道,“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贤哥的,我怎么舍不得。” “那就好,”黎叔说,“我真希望你们越快越好。” 我与爹挑着行李,依依不舍地告别乡亲。我每走几步都要回头张望。我真的是万万不舍啊,心也好比陶空了一样。 “一路顺风,一路平安。” 乡亲们的祝福声在我身后久久的回响。 …………………… 我还没回过神来,这画面嘎然而止。原本光线亮丽的彭家湾,顿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诺大的大厅又恢复了幽深灰暗的面貌,我感觉我的双眼涌出了两行泪水还在往下流,回头一看,彭大奶还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眼角还泛着泪花,再看管世铭,他也老泪纵横。 “管老前辈,你怎么不放了?”我很想知道彭大奶到京城之后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在狮子园生下小孩的? 管世铭笑道,“你也太性急了,查资料也是一段一段地去查,我们输入的只是康熙四十八年时的彭家湾。” “那快输入康熙四十九年的京城。”我急促地催着。 “这个以后再说。”彭大奶看了看那即将燃完的香烛,说道,“时辰已到,你们阳间的天快亮了,你要赶快回去。” 第二十四章失独的老人 回到小屋,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迅速地摊开稿纸,匆匆地写作起来。昨夜的奇遇似乎打开了我灵感的闸门,下笔如有神,笔尖像流水一般在方格稿纸中哗哗地流淌。不一会儿功夫就写满了足足八页稿纸,第一章便顺利完工,我暗自欣慰,掏出香烟,慢悠悠地吸着,感受找到小说的切入点带来的喜悦。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玉莲的声音,“思远,都八点了,快下楼吃早餐了。” 我兴奋地应着,收拾好书稿,洗漱完便下楼吃饭。 “看你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一夜没睡?”玉莲把一碗面条端在我的面前,关切地问,“写作是很劳神的,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谢谢老婆的关心。”我心情特好,吃什么都香。 听完早餐,我突然想起罗杰的嘱托,我答应过他,要去看看他的妻儿及年迈失独的父母。 “玉莲,我今天要到青石桥去一趟。” “青石桥?”玉莲很惊讶,“到那里去干吗?” “哦,有个朋友托我去看看他的父母。” “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可从没听说你在青石桥有什么朋友,”玉莲随后大笑道,“你是不是去青石桥与地下情人约会?” “说什么话,”我笑道,“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黎思远的为人?” “嗯,你目前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满意的。”玉莲大度地说道,“你去吧。” 我本来想告诉她,是罗杰托我去看他的父母。但一想也不好,毕竟罗杰是一个鬼魂,我满着她去,最主要的还是去想证实阴间之事并非是我的一个梦。 怪石镇到青石桥镇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坐班车也就半个小时。我一下车似乎有神灵指点,很快找到了青石街33号。 青石桥镇是一个古老的小镇,因那条街全部用青石铺成,因而称为“青石街”。青石桥镇现在拓宽了好几条街,青石街虽然也改成了柏油路,可仍然很冷静,没有当年的辉煌。 青石街33号位于青石桥旁边的一幢古老的独门小院,由于新建公路填高了,那屋自然显得低洼,很是阴森,我感到有一股冷嗖嗖的气流扑面而来。我知道,也许是罗杰的死,给这幢小院披上更为阴森的感觉。 我在院门外稳定一下情绪,才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看他的神情很是憔悴。我估计是罗杰的父亲罗亦民,也许他还没有从失子的悲痛中走出来。 “你应该就是罗杰的父亲罗老师吧?”我大胆地推测。 “你是?”那老头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问道。 “我是罗杰的朋友,过来看看你们两老。” “哦,那你进屋坐坐吧。”罗亦民领着我走进小院。 这是一幢八十年代修的红砖瓦房,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我进入堂屋时,便把礼品放在茶几上,抬头一看,堂屋的神龛边挂着罗杰的遗像,我为之一惊,罗杰似乎在跟我打招呼呢。 罗亦民礼节性地给我倒了一杯茶,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本红色的小本子,我瞟了一眼,上面印着:独生子女父母光荣证。 “想当年,我们响应国家的号召,只生一个娃,可现在……”罗亦民哽咽道,“听说全国有几百万的失独家庭,我不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是迈不过这个坎,特别是他娘,整天呆在房里,抱着儿子生前的衣服发呆,流泪。” “这样怎么能行。”我起身对罗老师说道,“师母在哪个房里,带我去看看。” 罗老师领着我走向厢房,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王蓉,家里来客人了,开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我看见屋里光线阴暗,窗户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残留点点泪花。 “师母,我是罗杰的朋友,他托我来看你。” 此言一出,我顿觉失言。忙拉着她的手说,“师母,呆在屋里会呆出病来,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在我刚拉着师母的手准备走出房门时,猛然看见罗杰站在他母亲身后,尽管我认识鬼,也不怕鬼,但这突如其来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言下之意是要我不要吱声,怕惊到他的母亲。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 “师母,你这样消沉,萎靡不振会把身体搞垮的。罗杰在天上看到也会伤心的。”我开导她说着,“你要知道,罗杰他每天在天上看着你的。” “是啊,我总感觉他在我的身边。”王蓉终于说话了,她用困惑的眼光望着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心灵感应。”我拉着王蓉的手说,“所以你要振作起来,罗杰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没想到我的一席话竟打动了罗杰的母亲。 “师母,你先去梳一下头,洗漱干净,我们再到街上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东海看你的儿媳孙子,好吗?” 王蓉听说要去东海去看儿媳和孙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五章东海探亲 到达东海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下了火车又坐13路公交车到达东海市文物局,下公交车的时,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时公交车里的人并不多,我让两位老人先下车,王蓉走在前面,罗亦民在中间,我在最后看着他们。不知怎么的,王蓉一个趔趄从车门处向车门外栽下去,我一看急了,想抓住她,无奈中间隔着罗亦民,没有抓住,突然发现一个黑影象风一样闪过,搀扶着即将倒地的王蓉。我定眼一看,竟是罗杰!我很纳闷,罗杰并没有跟我们同车,怎么突然出现了?我后来明白了,灵魂的来去自由以及速度的快捷是我们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 到了罗杰生前的家门口,罗亦民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之时只见一个年轻的妇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姣好的面容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她也许还没有从丧夫的悲痛中走出来。可见我们的到来,她露出惊喜的笑容。 “爸,你们来这里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给我,我好到车站接你们。” “美娟,”罗亦民说,“我们来也是临时决定的。你工作忙,涛涛还要你照顾,这一路有杰儿的朋友照顾,所以就没打电话给你了。” “罗杰的朋友?”美娟用迷惑的眼神望了我一眼,随机脸带笑容地说,“谢谢你一路的关照。” 美娟见到王蓉时,猛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王蓉,泪眼婆娑地叫了一声:“妈……” 王蓉也老泪纵横地嚎哭着,“美娟,太委屈你了。” 她们婆媳惺惺相惜地拥着,哭着,互诉失去亲人的衷肠。这令人悲凄的场景感染着我,我跟着默默地流泪。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瘦高个的中年妇女,从面相上看应该是美娟的母亲。她热情的招呼着,“亲家母,快进屋坐吧。” 我们走到客厅里坐下,美娟对她的母亲说,“妈,你去煮点饭,炒两个菜。” “好,好,”美娟的母亲边进厨房边向里屋里喊道,“玲玲,别写作业了,带弟弟出来,你们的爷爷奶奶来了,快出来见爷爷奶奶。” 此时玲玲带着涛涛从里屋走出来了,玲玲很是乖巧,扑到爷爷奶奶身上撒娇。涛涛只有三岁,与爷爷奶奶见面的次数很少,所以对爷爷奶奶不是很熟,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 “涛涛,快过来见爷爷奶奶。”美娟喊道。 此时涛涛走到罗亦民的身边,奶声奶气地叫“爷爷”。 罗亦民听到孙子叫自己,心花怒放的应着。自从儿子去世后,这个孙子就是他希望的全部。 涛涛又投入到王蓉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声“奶奶”,王蓉抚摸着涛涛那圆圆的脑袋,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也许这是她儿子去世以来首次出现的笑容。 他们爷孙在那里尽享天伦之乐。我与美娟刚在闲聊。 “老叔,”美娟面带微笑地问道,“你与罗杰是朋友?以前没听说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回答呢?我如果如实说是在阴间认识的,她肯定会说是骗她的,或者把她吓得半死。 “美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试探地问道。 “请说。”美娟不知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吗?”我不知道她的承受能力。 “我以前肯定是不信的,”美娟喃喃自语,“可自从罗杰出事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事很诡异,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罗杰从不喝酒,出事地点很平坦,前面又没有任何障碍物,他怎么就开到河下面去了呢?莫非他撞鬼了不成?” “那天他确实撞鬼了。”我轻轻地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的?”美娟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 于是我便把墓碑的事以及后来与罗杰相遇的事详细地告诉她。她听了之后很惊讶,这世上真有灵魂的存在? “罗杰生前研究人的灵魂,没想到他竟被灵魂要去了他的性命。”美娟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出事那天,我内心似乎有感应,那天总是心神不宁。罗杰出事之后,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我的身边,可我看不到,又摸不着,搅得我心神不宁。” “美娟,也许是你对他的思念太深了。” “我与他的感情确实很深,”美娟说着说着那眼泪就流了出来了,“说实话,他的骨灰现在还在我的床边……” 真是痴情女!痴情得有点过头了! “美娟,这不可以的。”我开导她,“人们都说,逝者都要入土为安,为了你能重新站起来,走出痛苦的阴影,也为了罗杰的灵魂安息,我建议你找块墓地把罗杰的骨灰安葬下去,我也希望你能把罗杰的父母留在这里,直到你再婚为此。” “老叔,我愿意接纳罗杰的父母在这住,因为他们也很不幸。”美娟说道,“我现在没有再婚的打算。” 吃过晚饭,我便告辞去宾馆住宿,临行前我对美娟说,“那块彭大奶的墓碑现在没找到坟地,你是搞考古的,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 “老叔,有时打个电话就是。”美娟送我到门口,我们互留电话。 在去宾馆的路上,罗杰现身了,他感谢我为他做的一切,我也告诉他,我还要去三生石那里去听彭大奶到京城之后的故事,我们阴间见! 第二十六章雍亲王府 这次我与彭大奶去管世铭的三生石馆多了一个罗杰,他高兴地告诉我,他在阳间的骨灰已经下葬了,他现在很是轻松。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世人所说的“入土为安”真有这么回事 “老叔,我现在可以安心地跟你们去探寻彭大奶的身世之谜。”罗杰说,“我还关注着你的那本《彭大奶传奇》的进展。” “欢迎你的加入。”我拍了拍罗杰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一个研究灵魂的专家,对我们是很有帮助的。” “专家称不上,”罗杰笑道,“仅仅是自己的爱好而已。” 我们一行到达三生石管世铭处,没有过多的寒喧,管世铭拿出魔镜,对着彭大奶照了一下,然后问了要查的时间地点,再将魔镜往三生石上一插,原本阴暗的大厅突然变成雪茫茫的一片,北风呼啸,雪花在天空中飞舞。我们似乎身临其境,感到阵阵寒意。 彭五成带着大妹在京城的街道上艰难地行走,彭五成肩上扛着沉重的行李,行李上方堆积着尚未融化的积雪。那双古铜色的大手在白雪之中显得格外的剌眼。大妹提着小件的行李跟在父亲的背后,蹒跚地走着,那提行李的手冻得有些红肿…… 彭大奶聚精会神地盯着她一生中无法忘却的画面,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们从家乡动身正是炎热的夏天,一路北上,天气渐渐变冷,还没到京城就已经白雪飘飘了。我的一生中从未见过这等雪景,刚开始我还是很兴奋的,这雪景实在是太美了!可走着走着,我的心渐渐平淡了,开始讨厌这铺天盖地的风雪了。因为它太冷了,尽管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穿着厚厚的棉衣,可也抵挡不住这剌骨的寒风,我们快被冻僵了,我们走走停停,三个月才到达京城……” 画面中,彭五成和大妹边走边打听光贤留给他们的地址,他们终于来到雍亲王府,大妹子拿着纸条看了看,再看看门上那金光闪闪的“雍亲王府”四字,说道,“爹,咱们到了!” 彭五成听说目的地到了,竟兴奋的象孩子一样喜极而泣,因为这一路走来吃了很多苦。反观大妹她竟平静很多,也许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 “爹,你去打听一下光贤哥是不是住在这里,”大妹说道,“光贤哥在信上说,我们只要对门卫说出他的名字,门卫会知道的。” “请问你们认识黎光贤吗?”彭五成从未出过远门,更没见过这等阵势,可到这里来了,只好硬着头皮怯怯怯地问道。 “哈哈哈,”那门卫大笑道,“整个四皇爷府,谁不认识黎光贤贤大侠,我听说他还救过四爷一命,他两个还结拜过兄弟呢。” “黎光贤这小子,年纪虽不大,可功夫实在了得!我们都叫他贤大侠。”那门卫仍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唠叨,口水都飞到彭五成的脸上去了,“贤大侠很是仗义,与我私交也很好。” 说着说着,那门卫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似乎有点失态,他马上镇静下来,用那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这对土里土气的父女。 “你们是贤大侠的什么人?”那门卫盘问起来。 这时彭五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门卫说, 那门卫接过信看了看,他又用眼光瞟了一眼大妹,这个发现似乎触动他的某根神经,他心里想着,这个妹子莫不是贤大侠的相好?想到这里,他便喜笑颜开地说道: “好好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马上进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那门卫陪着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走了出来。走到这对父女身边的时候,他们简直不敢相识了! “你是希儿?”彭五成惊讶地说,“自从你十二岁到少林寺习武,我就没见过你,现在差点认不出来了。你比以前长高了,长胖了,更结实了。” “彭叔,我们真的很久没见面了,”光贤说道,“我只记得我小时候你常来我家喝酒,我爹也常到你家去,可自从我去少林习武就很少回家。不过你的变化不是很大。” “这位想必就是大妹了,”光贤扭头望着大妹说,“我们在一起读私塾时你还不到十岁,没想到现在变成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快叫希哥,”彭五成连忙拉了大妹一下。 “贤哥好”大妹羞涩地叫了一声,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光贤后又低头看地上去了。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常跟着光贤的庇股后面,贤哥长,贤哥短地叫,光贤也常拉着她的手到后头山上去玩。 “希儿,今年我们宝庆府遭遇特大旱灾,庄稼颗粒无收,就连柳叶河都干涸了。” “我听父亲来信说过,”光贤说道,“知道家乡的情况,又恰逢四爷的狮子园要招人,我自然想到了大妹,她能吃苦耐劳。不过在宫里做事要求很严的,先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上班。” “狮子园离这里还有多远?”彭五成问道。 “还有三百五十里。”光贤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到里面通报一声。” 光贤再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太监。那太监很是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彭五成心想,这么年轻就怎么出来当太监了? “彭叔,这位就是蔡公公,”光贤介绍说道,“大妹现在就交给蔡公公了。大妹进宫之后,我们都不能相见,我也见不能见。” “我知道。”彭叔很是理解,“这是宫里的规矩。” “我们该走了。”蔡公公把拂尘一挥。此时此刻,彭大奶心情真是五昧杂陈,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深如海的皇宫,她真不知命运如何? “爹,我走了,你在家要照顾好娘和弟妹,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大妹拉着爹的手,眼泪象流水一样“哗哗的流了出来。 “大妹,你在这里要争一口气不要丢我们大家的脸。”彭五成特别叮嘱着。 “你放心吧,爹!”大妹说着,便跟着余公公走了,走进那深不可测的深宫…… 第二十七章“彭大奶”的由来 走进雍亲王府,大妹的心七上八下的,她无心去欣赏亲王府那雄伟的建筑,小心翼翼地跟着余公公背后,一步一步踏入深宫之中。 “李麽麽,这是四爷特招来看守狮子园的。这人就交给你了。”公公交待完后便返了回去。 李麽麽用那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来自乡野的大妹子,自上而下地仔细打量着: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尤其是她那胸前那对硕大无比的**,把她这个阅女人无数的李麽麽都看呆了,同时也把宫里的女人的眼球全都吸引过来……此时的大妹子顿时惊慌失措,用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她那见过这等场面,感觉自己就象大市场里的牲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叫什么名字?”李麽麽拿出一张表格,说道,“哪怕你是四爷特招的,也要登记一下,明日要报内务府备案。” “我…我…”大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名字,因我是家中长女,爹便常叫我大妹子,我就叫彭大妹吧。” 在场的宫女们都在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起来,不知是哪个宫女调皮地高喊道,“叫什么彭大妹,干脆叫彭大奶算了。”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连一贯威严的李麽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就叫彭大奶吧,怎么样?”李麽麽笑着对彭大妹说道,“真的是名符其实,不虚此名。” 大妹的脸涨得通红,六神无主,她知道这是大伙儿笑话她的,本想说叫这名字不妥,可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为好,此时的她竟说不出话来。心想随便叫什么,于是便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那好,”李麽麽得意地对初入宫的大妹说道,“宫女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剃头、洗澡、换衣服,然后就检查身体。因你是去看守园子的,又不是去侍候主子的,所以对你的要求就不必那么严格,但你也要学习各种礼仪,还要学会梳妆打扮,无论你在哪里,你也是宫里的一员,不要给大清的脸上抹黑,你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大妹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记住了就好。”李麽麽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今后还要告诉你宫里有那些规矩,如果坏了规矩,那是要重罚的。” “我知道了,”大妹说,“我绝对不会坏规矩的。” “好,今天的开场白就说这些。”李麽麽说道,“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把从宫外带来的任何东西都要丢掉,包括头上的头发。所以洗完澡之后就要把头发剃掉。” 要剃个光头?大妹心想,要她把从家里带来的任何东西都丢掉,这个她舍得,可要把她从来舍不得剪的头发剃掉,她内心是何等的纠结。 洗完澡,换了衣服,彭大奶想到马上就要剃头了,她甚是紧张,心在呯呯地跳动,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头秀发。 “彭大奶,你是舍不得剃头是么?”李麽麽的脸顿时严厉起来,“到这皇宫里来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我剃,我剃。”彭大奶见状急忙说道。 “你要知道,”李麽麽滔滔不绝地说道,“宫女对皇宫来说是纯洁的代名词,容不得一点瑕疵,从宫外带来的头发对皇宫来说也是污秽的所以必须剃掉,只有在皇宫里长出的头发才是纯的。” 彭大奶顾不上李麽麽说的有没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权有势的说什么也是有理的。她只知道,当她的头发掉落在地的时候,她的心在流血…… 开饭的时候,彭大奶一个人躲在餐厅里的一个角落里吃,这顿饭菜对于皇宫里那些人来说,也许是最差的,可在彭大奶看来也许是人生中最美的佳肴。尽管下午剃头的时候,她伤心欲绝。可现在她实在是太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这时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彭大奶,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吃?”那宫女搭讪道,边说边挨着彭大奶坐下,低声问道,“你没有经过正规的选拨走后门进来的,是不是这王府里有什么人呀?” 彭大奶抬起头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位宫女,只见她人很漂亮,也很秀气,头发还很短,于是问道,“这位姐姐是不是也进宫不久?” “我进宫才二个多月。”那宫女自我介绍地说,“我姓姚,名芳,父亲是镇江县令。我们那次选秀有好几百人,只招收我们十来个。个个都很优秀。你今天进来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在背后交头接耳地议论你,说你这等模样也能进宫,都说你背后有什么关系。” “姐姐们都是服侍皇上皇太后或者是皇爷皇妃的人,”彭大奶笑道,“我是来看园子做苦力的,做苦力我可比你们强很多的,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姚芳笑道,“各人的岗位不同,要求肯定也不一样。” “姚姐姐,我初来乍到,还望姐姐教导才是。” 第二十八章培训班 经过几天的蛰伏,彭大奶便显示出她那幽默及能说善道的天性,她虽然相貌平平,比不上这些秀女,但她能给大家带来无穷的快乐,大家都很喜欢她,称她为开心宝。 白天与她们有说有笑,可到了晚上,彭大奶她便陷入浓浓的相思之中,她最担心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不知她何时能站起来。 彭大奶此次来京的动力,第一是缘自于家庭的困境,其实在她的內心深处,她是想来京城看望她的“贤哥哥”,在她的脑海中,她与光贤算是青梅竹马,两个形影不离,一起上学,课余光贤便牵着她的手到后头山去玩耍,那时候大家笑着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光贤在他十二岁那年,便执意到少林寺去学武去了,那年她才十岁,可她一生中最值得留念的就是十岁之前与贤哥哥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物是人非,八年不见的贤哥哥,如今已长得一表人才,况且他在雍亲王府当差,前途无量,她自感自己悲摧,那份对他的情愫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这次进京一见到他,她的心象一头小鹿乱撞,她不敢细看他,她也不知自己在贤哥哥眼里是什么份量。 她原以为来到京城,可以随时见到贤哥哥,哪知宫深似海,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见面。现在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觉得贤哥哥就在自己的身边,心里便很是满足了,她真没有勇气向他表白。 “想什么呢?大奶。”与她隔壁床的姚芳见她望着天花板发呆,便问道,“你白天喜哈哈的,晚上怎么有心事了?” “哦,没什么事。”彭大奶急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你是不是想家了?”姚芳试问道。 “想家是肯定的。”彭大奶脱口而出,“可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我们秀女签约一般是十年。”姚芳说着,“我也不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十年?”彭大奶惊讶的张开了嘴,“到那时我们都成老姑娘了。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也许有人在等着你呢。”姚芳无心地开着玩笑。彭大奶听着,心里竟有一丝丝暖意,真的有人在等着我吗?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贤哥哥? “还有十来天我们就要分手了。”姚芳计算着日期。她们培训三个月后,各家主子都来此挑选,各为其主,就要看她们自己的运气。 姚芳她们培训三个月期满后,皇宫的妃子们以及各亲王府都来此挑人。彭大奶见那些妃子们个个珠光宝气,前呼后拥的,她们仔细地察看着那些刚培训好的秀女,彭大奶感觉到这些人象是在牲口市场挑选牲口一样。 因为彭大奶不是去服侍主子的,她只是去看园子卖苦力的,所以她的培训期只有一个月,恰好与这些姐妹同时奔扑新的岗位。 正当彭大奶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身材高挑,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就是雍亲王府的纽祜?氏,”姚芳轻声地对着彭大奶说道,“我在实习时到过雍和宫,暗地里听人家说起过,她十三岁便嫁到亲王府,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岁了还没有生育过小孩,在府上也没什么地位,所以到现在的称号一直没改,仍称她为格格。” “在宫里还有这个讲究?”彭大奶说道,“不生儿子就没有地位?” “是这样的,”姚芳说道,“母凭子贵吧。” 正说着,纽祜?氏来到她们的身边,彭大奶与姚芳便一同施礼道,“格格吉祥!” 纽祜绿氏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彭大奶,眼光落在她的胸前,也许是那对大奶吸引着她。彭大奶一阵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纽祜?氏问道。 “启禀格格,她叫彭大奶,是四爷招来看狮子园的,”李麽麽急忙抢过话头,“她来了刚一个月,明天就要去避暑山庄看园子了。” “她叫彭大奶?”纽祜?氏笑了,“这名字取得好!这姑娘今后子嗣可多的。” “这名字可是我们给她取的。”李麽麽似乎有点得意地说,“她做事很勤快的,也很能吃苦。看园子就是要这样的人才。” 谁也没有想到,彭大奶与纽祜?氏的初次相见,竟结下了不解之缘。 “格格,你如果需要一个人的话,我看你就要了这位姚芳姑娘吧,她很不错的。” “好吧,就依你,我就挑上她了。”纽祜?氏说着,“李麽麽,你去内务府去备案。姚芳与彭大奶相识不过月余,就如此亲热,看来她与彭大奶还有缘分的。” 李麽麽交待了姚芳一番,便对彭大奶说道,“彭大奶,姚芳已留在雍和宫,你也要做好准备去避暑山庄的打算,明天清早,你就坐蔡公公准备好马车去狮子园。” 彭大奶就要去离这里三百五十里地的避暑山庄,她心里思想着,她离光贤哥又远了,她原以为光贤哥也在狮子园,时不时地还能见上一面,可现在她要走了,此时此刻她多想见光哥哥一面呀。 次日清早,彭大奶告别相识一个月的姐妹们,坐上马车,向避暑山庄的狮子园进发…… 第二十九章避暑山庄狮子园 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避暑山庄,车夫跳下马车,走到车后拉开车后面吊起来的棉帘,说道,“蔡公公,避暑山庄到了。” 彭大奶跟着蔡公公跳下马车,看到那雄伟的山庄被一群清兵层层把守着,心里有些紧张,还好有蔡公公在身边,心里才稍许安然。 蔡公公在前面带路,彭大奶紧随其后,他们很轻松地过了三道关卡,走进大殿。 这大殿里面很是宽敞,彭大奶四周张望,心中暗暗称奇,这真无愧于皇家的气派。 他们从大殿左边的侧门走出,走不多远便看到一条河流,现在虽已开春,可河里仍是没有融化的白雪,河上有一座木桥,这座木桥是狮子园连接避暑山庄的唯一通道。虽是木桥,但桥面还是比较宽,上面能能一辆马车。过了河,一幢宫殿式的建筑便映入眼帘,高高的围墙把这幢房子及其附属建筑还有后面一大片土地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这就是狮子园,”蔡公公指着这片园子对彭大奶说,“姑娘,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谢谢蔡公公。”彭大奶略一弯腰算是施礼了,可她说完之后又觉得似乎不妥,因为这个蔡公公年龄也不大,比她也只大那么几岁,可称他“公公”实有不妥,但又一想,整个皇宫里的太监,无论年龄大小,都一律称“公公”,想到此,彭大奶也就释然了。 他俩刚走近那房子的门口,一个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的宫女便笑嘻嘻地从正门迎了出来。 “蔡公公,你又辛苦了!”那宫女说着,随后又将眼睛投向彭大奶的身上,“这是新来的?” “嗯,这是四爷特招来的,”蔡公公说,“邢姑娘,听说你当宫女的十年契约还差一年多就到期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她,这是四爷特意吩咐的。” “公公尽管放心。”那个叫邢姑娘的宫女说道。 “邢姑娘办事,我自然放心。”蔡公公交待完之后说道,“我回宫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公公慢走。”邢姑娘施礼道。 邢姑娘送走蔡公公之后回身仔细地端详着这个新来的似乎有点腼腆的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正式的名号,在家里大家都叫我大妹子,到宫里登记时,她们恶作剧地把我改成彭大奶了。” “彭大奶?”邢姑娘“哗”地一笑了,再看看彭大奶的胸脯,心中也暗暗称奇,天底下竟有如此大的硕乳。 “这名字取得还是很形象。”邢姑娘微微点头说。 此刻彭大奶感觉到芒剌在身,很不自在,都怪自己长出这么大的硕乳,在家的时候也许大家习惯了也就无所谓的,没有人说闲话,可到京城的宫里来,她们的眼睛真的是太毒了。 “你家是哪里的?”邢姑娘缓和一下气氛。 “我是西南怀德府的。”彭大奶轻松了很多。 “那我们是老乡呀。”邢姑娘开心地说道,“我是西南岳州府的,我比你要近一点,你来的话要从我们岳州过。” “我来的时候还在岳州住了一个晚上呢。” “你是怎么想的要到宫里来?” “家里遭旱灾,庄稼颗粒无收,家母又瘫痪在床,下面又有年幼的弟妹,没办法呀。” “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邢姑娘感叹道,“不是生活所逼,谁愿意到这里面来。” “邢姐,你也是被生活所逼来到这里的”彭大奶问道,“你入宫有多久了?” “我入宫已有九年了,”邢姑娘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十七岁入的宫,今年已二十六岁了,是一个老姑娘了,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了。如果不入宫的话,我现在肯定是几个娃的妈了。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只想早点回家。” “邢姐,你这么漂亮,出去了,大家会抢着要的。”彭大奶笑着说着,“我出来才几个月就想家了。” “刚出来是很想家的,因为你年纪还小,过段时间会好一点。”邢姑娘安慰道。 “邢姐,我们在这里做些什么事?”彭大奶突然关心自己的工作。 “要做的事很多,打扫园子,种些花草,最辛苦的也是最主要的就是喂养马匹。”邢姑娘细数着要做的事。 “有多少匹马?它们关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看看,熟悉熟悉一下环境。”邢姑娘领着彭大奶向宫殿后面的茅草屋走去,这茅草屋实际上是马厩,里面关了几十匹马。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匹马?”彭大奶问道。 “这些马都是给皇上王爷及大臣们打猎用的,”邢姑娘介绍说,“秋狝和冬猎时,他们就把马牵去打猎,闲时就把马放在这里喂养。” “我在家时给地主老财看牛,大家笑我是牛娃,”彭大奶笑道,“现在到皇宫里来了,没想到在这里喂马,当上了马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彭大奶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苦耐劳,做事利索,深得邢姑娘的喜欢,她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没想到的是,就是这年的秋狝,在彭大奶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彻底改变了彭大奶的一生…… 第三十章家中闹鬼 我从阴间归来,窝藏在小屋里写那本《彭大奶传奇》的小说,刚好写到彭大奶在狮子园的时候,我的号电话响了。 电话是我老婆打来的,“思远,刚才老娘到店里来了,我看她脸色很不好,恐怕她是得病了,你赶快回家看看。” “好,我马上就去。”我接着问道,“她在店里说了什么,你应该把她留住才是。” “我怎么留也留不住,她只说了一句,叫你把那两块墓碑快点送出去,说完便回去了。”玉莲随后匆匆地说道,“现在店里很忙,我挂电话了,你快点回去看一下老娘。” 听说母亲病了,我二话不说,收拾好纸笔,骑上摩托车朝老家走去。 我回到家时,我母亲也刚刚到家,见我回来了,她便带着哭腔说道,“崽呀,你把那个东西带回家做么果?那种东西能放家里么?那是个不吉利的东西,你开始搬回来时,我就不同意的,你说是个宝贝,放几天就搬走,我也就没说什么。没想到你刚搬回来那夜你就出事了,后来你复活了我也就没记在心上,可这几天家里又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家里闹鬼了!”母亲抱怨地说道,“这几天家里闹得很不安宁,夜里总听见有脚步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起来看看又得影子,刚躺下,又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哗哗的响,又起来看,什么也没有,之后又听见门吱吱地响,原以为有小偷,起来一看,门又锁得好好的。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 “那你怎么没早告诉我?”我责怪的口气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母亲说道,“我后来一想,肯定是我搬回来的碑在作怪。” 我看见母亲那苍老腊黄的脸,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的心痛了。 “妈,你肯定得病了,”我说道,“我带你去医院里去医生。” “我的病是那东西带来的,你赶快把那东西送走,送到原来的地方,再烧些纸钱。我的病自然就好。” “好,好,好,我答应你。但你要先去医院里去看看病,过两天我一定再把它送走。” 好说歹说,总算把母亲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我陪母亲全身做了检查,我把所有的结果送到值班医生那里,医生看了结果对我说老人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可我妈的脸色腊黄,精神萎靡不振。”我也不好将家里的怪事告诉他,因为这事对医生来说是迷信,我只要求他给老人开个住院单。 “好,我开个住院单,先在医院里住两天观察观察。”那值班医生说,“开点安神的药,给老人输点液,加些氨基酸提提神。” 给老人办好住院手续,我便拨通了冬平的电话,在电话里我告诉他我家里发生的事,说家里闹鬼,我母亲因惊吓住院了,要我把墓碑送出去,我又于心不忍,不送吧,我又无法对母亲交待,我问他如何是好? “我建议你把墓碑搬到你的厂房里去,”冬平在电话里提醒我说,“那里是厂房,陈师傅又是学茅教的,不怕闹鬼。” “好的,今下午你过来帮我。”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觉得墓碑放那里是它最好的归属。 安顿好母亲睡了之后,我也在陪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一阵阴风飘来,我感觉到是彭大奶来了。果不其然,她来到了我的床边。 “你怎么到医院里来了?”彭大奶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你是不是病了?我到管世铭的三生石那里,不见你的身影,又到你的那个小屋,仍不见你,我便闻着你的气息才找到这里来。” “对不起,是我妈病了,我要在这里陪床,”我说道,“那小说得暂时搁笔。” “你妈得了什么病?”彭大奶关切地问道,“严不严重?要住多久的院?” “也没有什么病,主要是受到惊吓。”我说道,“她说是你那两块墓碑作怪,要我把你的墓碑送走,我又于心不忍,于是我想把你的墓碑送到送到我家的那个工厂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也行,只要能遮风挡雨有人气的地方就行。”彭大奶说道,“那墓碑你们还没找到墓穴,如果随便丢在野外,我就会成了孤魂野鬼,孤魂野鬼是不能投胎的,我想等那一天能证明我是乾隆皇帝的生母之后,我就想再转世投胎……” “我也很期待着你能转世投胎,投一个好人家。”我安慰着说,“今下午我就把你的墓碑搬到我家的加工厂,你现在千万不要任意走动,再把我母亲吓坏了。” “好的,我这次知道了。”彭大奶说道,“我没想到你母亲近段时间身体欠佳,阳气就低,阳气一低,就能听到我们的声响,哪怕是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在她看来都是巨响。” “远儿,它又来了,又来了。”母亲突然尖叫起来,那声音在病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见母亲并会醒来。她肯定是做恶梦了!也许是她潜意识地感觉到“鬼”来了,我便示意彭大奶赶快出去。 彭大奶走后,我母亲便沉沉地睡去,睡得很香。可我没有一点睡意,见母亲安静的入睡了,我便走出房,在漆黑的夜里,点燃一支烟,来回地踱着方步,思考着我的处女作《彭大奶传奇》…… 第三十一章墓碑的新家 天快亮的时候,我回到病房,此时母亲还在睡梦之中。 过了一会儿,天已大亮,母亲醒来之后,我便上前问道,“妈,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母亲说道,“昨晚是谁到过这里?我好像听到过你和他说话。” “没有呀!”我突然想到彭大奶来过,难道我的母亲她真的有感应?我忙说道,“那也许只是你做了个梦。” “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总是疑神疑鬼的。” “妈,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安慰她说,“你只管好好休息,待会儿你姐来了,我要到县里去一趟,要他们把那碑弄走。” “要得。”母亲叮嘱咐我说,“你一定要把那东西送走,你不送走,我是不会回家的。” “好咧,”我保证地说,“妈,你放心吧,我今下午一定把它送出去。” 我与母亲说完话,便前去打开窗户,希望新鲜的空气流入病房。 突然我从窗户里看到我姐开车过来了,她手里提着几个馒头和一杯稀饭走了过来。一进病房就对我说,“小弟,妈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去看过老娘,她还是好好的,今个儿怎么又住院了?检查是什么病?” “没什么大事,她只是受了点惊吓,睡眠不好,昨天住了一天,今天好多了。” 姐走到母亲的床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你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我回家看你,你还是好好的。” “这是托你老弟的福,他带回来那个鬼东西,害得我几个晚上睡不着觉。”母亲用眼睛瞟了我一眼,责备地说道,“每天晚上总是闹哄哄的,我怎么也睡不着。” “你也是的,”姐姐也责备地对我说,“我理解你对那墓碑的感情,你把它当宝物,可那墓碑也不能往家里放呀。” “我知道了,姐,”我说道,“你先照顾一下妈,我现在就回家把墓碑搬走。” “你上午把墓碑搬走,我下午就出院回家。”母亲听说我要去搬墓碑了,病似乎突然好了。 “妈,别管他,你先把早餐吃了,”姐姐对母亲说道。 我把事情交待给姐后,我便回家去吃早餐了。吃完早餐之后给父亲也带了份早餐。便开着拉货的那台拉货的三轮车,开往老家去装那墓碑。 回到老家,父亲也已起床了,见我回家,便问起我母亲的病情。 “我妈没事的,”我笑着安慰道,“她说我把墓碑搬走,她就出院回家。” “你妈阳气低,”我父亲说道,“这几天夜里,你妈总说家里闹腾得很,时而有脚步声,时而又听到有人敲门声,我却没听到什么一丁点儿的响声,她要我去察看,可什么也没有。” “还是什么没听到的好。”我意味深长地笑着说,“爸,你先把早餐吃了。” 父亲在吃早餐的时候与我聊了聊这墓碑的事。 待父亲吃完早饭,我便打电话叫来冬平,我们先把墓碑搬了出来。 说来也真的奇妙,这墓碑自从我们搬回来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去看过,这次我看到墓碑时,却与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也许是我经历过阴间之行,有一双独特的“阴间眼”,我看到的墓碑竟然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自然就是彭大奶的身影。 “彭大奶老祖宗,”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对不起,我现在要把你安一个新家。” 说完之后,我与冬平便小心翼翼地把墓碑搬了出来,放在堂屋前面的禾场上,我用水把墓碑冲洗干净,然后又拍了照。 正当我们准备装上车的时候,我姐开车载着母亲回来了。 “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惊奇地说道。 “妈在医院里呆不住了。”姐姐说道,“你走了之后,妈便吵着要出院了。没办法,我只好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母亲见我们搬出了墓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我父亲说道,“老头子,快去拿些香烛,纸钱来。” 父亲拿来香烛、纸钱,在大门外点着了,母亲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也不知道她说些什么,我也双手合十,跟在母亲的身后,心里默默的祷告:彭大奶老祖宗,我给你安一个新家,希望你能安身。 “好了,”母亲做完仪式后对我们说道,“你们在搬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碰烂了,到地方也烧些香烛纸钱。” 我与冬平把墓碑运到加工厂的时候,陈师傅很是惊讶。 “黎老板,你把这个东西搬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办法,”我叹了口气,说道,“放在家里,影响了我母亲的生活,放在这里,与你陈师傅为伴,我放心。” “你应该把这墓碑放到她的坟头上。”陈师傅说道。 “应该是要安在坟头上,这墓碑才会灵验。”我说道,“就是不知道她的坟头在哪里,如果随便放的话,她便成了孤魂野鬼。现在出此下策才放这里的。” “我知道你与这墓碑的缘分。”陈师傅笑道,“我相信这个彭大奶也不是什么恶鬼。” 我只是笑笑,说道,“你放心吧,它不会影响你的,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才是。” “老板交待给我的事,我绝对不会马虎。”陈师傅笑道,“你尽管放心,有我在,这墓碑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这墓碑放在加工厂里的第二天就出大事了。 第三十二章坠楼 谁也没有料到,原来冷清的怪石岭战斗烈士陵墓现在建烈士公园了,周遭荒芜的土地一夜之间变成了黄金地。大家争相购买,价格翻了几十倍。我那个加工厂的土地是二十年前花五千块钱购买的,现在可值几十万,我厂子的周围正大兴土木,建成一幢幢高楼…… “思远哥,听说烈士墓那里,有人在修房子时从五楼摔了下来。”冬平打电话给我,邀我去看看。 “啊?!”我惊呆了,昨天我把墓碑送到那里,今天就出事了? “从五楼上摔下来?那人肯定完了。”我的心像被针剌了一下。 “真的是讶门了。”冬平很困惑地说道,“上次邓家村有个人修房子从一楼上摔下来当场摔死了,可这个人从五楼摔下来竟然没多大的事。” “这就怪了。”我也感到很奇怪,说道,“咱们去看看。” 我挂了电话,骑上摩托车,跟随冬平来到烈士墓,出事的那幢房子就在我厂子的对面,那房子的主体快完工了。 我们走近一看,周围围着一大堆人,地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穿工作服,想必他就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人,他脸色苍白,仿佛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围观的一位老人询问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这人运气真好,”也有人惊叹,“前些日子,邓家村有人从一楼摔下来当场摔死。” “要不要打120报警。”有人提醒着说。 那坐在地上的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坐一下就好了。” 这时有认识他的人走到那男人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没摔到哪里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也搞不懂,好好的一块模板怎么一下子就断了,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都掉到嗓子眼了,整个人都蒙了。”那男人诉说着,“可在半空中感觉有人在托着我,落地的时候是屁股先落地,感觉并不重。” “也许是你祖上积德,保佑你平安无事。”围观的人群纷纷称奇。 这时我看到了陈师傅他们也在看热闹,他看到我之后便示意我跟他走进厂棚。 “这事确实很诡异,”陈师傅对我说道,“我当时听到一声巨响,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楼上有一个人摔了下来,突然一个黑影从我的眼皮底下窜出,托着那个从楼上摔下来的人。当那人倒地之后,那黑影一股青烟似的闪过工棚,在放墓碑的地方消失不见了。” “真有此事?”我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陈师傅说道,“那黑影莫非就是彭大奶?” “千真万确。”陈师傅肯定的说,“我难道骗你不成。” 我突然想到陈师傅学过茅山教,他可以感应到灵魂的存在,虽然他不能与灵魂通话,但他有一门绝技。 我听父亲说过,我奶奶四十多岁的时候,身体非常差,我父亲以为她的年寿不会很长,便提前给她合一副老材,当时是请陈师傅的师傅做的,老材做好之后,陈师傅的师傅要我父亲把老材收藏好,说这老材要收四十多年才能用,果不其然,我奶奶八十多岁才去世。由此可以推断陈师傅继承了他师傅的绝招。 “陈师傅,这件事不要到外面去传。”我特意叮嘱陈师傅,“大多数人现在不相信世上有鬼,传出去影响不好,这墓碑放在你这里,你也不要去惊动她,让她有个安身之处。” 夜幕降临,我回到我的那个灵异的小屋,准备撰写《彭大奶传奇》。 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彭大奶出现在我的小屋。 “老祖宗,今天那个坠楼的人,是不是你救的?”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我救的。”彭大奶很坦诚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本想把陈师傅学过茅山教的事告诉她,后来一想,还是不说为妙。 “你怎么想起救他来了?”我转移了话题。 “他阳寿未尽。”彭大奶打开了话匣子,“说实话,人在世上的寿命是掌控在阎王爷的手上,如果一个人的阳寿未尽,无论他遇到什么险情,阎王爷都会派神灵相助。当然阎王爷有时也会出现差错,勾错了生死薄上名单,所以世上有很多冤死鬼。” 我想想也是,罗杰如果他的尸体不火化的话,也许他会复活的。 “冤死鬼大多数出现在假死的人身上,”彭大奶继续说道,“那些假死的人,有些是可以复活的,但由于种种原因,神灵也无法相助,譬如罗杰,阎王爷也只好叹息地在他的名字上划上一笔。” 听着彭大奶的诉说,我感知世界是如此的无奈。 “别说了,”彭大奶打住话头,“我们今晚还是去办正事,到管世铭那里去探寻历史的真相。” 管世铭像往常一样,戴着那副老花镜,看着那本似乎永远看不完的书籍,见我们来了,便放下那本古老的书,说道,“好久不见。” “又来打搅你了。”我谦意地说道。 “不光你对彭大奶的故事感兴趣,我也很感兴趣。”管世铭笑着说道,“为了还原那段历史,我现在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这个人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人。” 我心里直犯嘀咕,他到底要带我们去见谁呢? 第三十三章初见雍正帝 远远望去,只见一座雄伟的宫殿浮现在我的眼前,像天边那虚无缥缈的蓬莱仙阁。说实话,在阴间看到的物体不比在阳间看到的那么实在,可对灵魂来说,那又是那么的实实在在,时明时暗显得异常的神秘。 “这就是泰陵,清朝入关后第三位皇帝雍正的寝陵。”管世铭对我们介绍着说。 我惊诧于古代的帝王为了死后能享受在生时的荣华富贵,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乃至毕生的精力来营造比在生时的宫殿还要奢华的地下宫殿,同时还聘请八方神灵来守护着属于他们这片最后的乐土。 也许管世铭不止一次拜访过泰陵,那守护的阴兵一见我们来访,快速地向雍正通报。我们也顺利的通过关卡,来到这奢华的宫殿。 初次见到雍正,我被他那奇伟的仪容、修长的身材、高挺的鼻梁、丰垂的双耳所吸引。在这幽阴的宫殿里,他的身影愈显挺拨。 “宪皇帝,”管世铭上前施礼道,“今日我给你带来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有阳寿之身的黎思远;另一位与你有过交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雍正看了我一眼后将眼光紧紧地锁在彭大奶的身上,心里也许在猜测,这女人是谁呀? “启禀皇上,奴婢彭大奶见过皇上,祝皇上圣安!”彭大奶上前施礼道。 “彭大奶?”雍正用疑惑的目光凝视着彭大奶。 “皇上还记得狮子园么?”管世铭提醒着。 一说到狮子园,雍正顿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那年秋狝我多喝了点酒,与她有过一夜之欢,没想到只那一次便怀上了,并生下弘历。” 雍正仔细地端详着彭大奶,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再次相见。那时你才十几岁,现在老了我认不出来了。” 雍正说罢,连忙跑过去用双手搭在彭大奶的肩膀上,略带谦意地说道,“大奶,真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生下弘历后,我本想纳你为妃,无奈父皇坚决反对,我只得作罢,让你流落民间受苦。” 彭大奶也泪流满面地诉说着,“你不怪你,谁叫我身份低下呢?我没有那个福分……” “你在民间过得好吗?”雍正关切地问道。 “我在民间过得虽没有皇宫里的荣华富贵,但过得还是很好的。丈夫很疼爱我,我给他生下六个儿子。我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见过在狮子园生下的孩子。”彭大奶说着说着那神色透露出悲凉,“我至今没有转世投胎,就是希望再见那儿子一面。”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他。”雍正拍了拍彭大奶的肩。 “只可惜他的陵墓被盗墓贼挖了。”雍正的神色也暗淡了下来,“我的陵墓也差点被挖了……” “这件事我也知道,”我连忙接过话头,“我查过资料,文物部门发现你的泰陵曾被盗墓贼光顾过,想抢救性挖掘,他们沿着盗洞往下挖了三天,发现下面是原封土就说明你的泰陵没有被盗,于是就停止挖掘了,这真是皇上你的造化。” 雍正这才注意到我,说道,“听管世铭说你还是阳寿之身,你且说说现世间对我评价如何?你可要实话实说。” “有褒有贬,”我诚实地说道,“你是历代帝王中最勤政的皇帝,可民间也有很多关于你的不好传言。” “有些什么传言?”雍正关切地问道。 “有说你篡改诏书,你的皇位来得不正,”我直接说道,“更有甚者说你被吕四娘砍掉了脑袋,乾隆给你安了个金脑袋。” 雍正听后仰天长笑,那笑声很是凄凉与无奈,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眶里饱含着委屈。 “我篡改诏书?皇位不正?真的是血口喷人!”雍正愤愤不平地说着,边说边翻出康熙的遗诏剃给我,说着,“你看看,我能改得了吗?” 我接过康熙遗诏,只见上面用汉满蒙三种文字书写的,我只认得汉文: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位,继皇帝位…… 管世铭接过康熙遗诏,仔细地端详,说道,“证据是确凿无疑的,皇上也不必动怒,造谣者只是对你不满意的人,你也不必在意,你的点点滴滴,后人自有公断。” 雍正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启禀皇上,”我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说道,“关于乾隆皇帝的生母,阳世间也传得纷纷扬扬,可官方是按照皇谱《玉碟》上的记载,说他的生母是纽祜绿氏,对于这件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刚才你说是彭大奶在狮子园生的,这其中肯定是有故事的。” “当然是有故事的。”雍正笑着说,“彭大奶现也在此,具体的细节……” “越详细越好。”我兴奋地说着,“我正准备写一本关于彭大奶的小说,知道的细节越详细越好。” “要想知道详细的内容,还是到三生石那里去。”管世铭提议道,“在那里可以直接的感受当时的情景。” “这确实是个好提议。”我兴奋地说着,“我们大家一起过去吧。” 第三十四章秋狝 三生石。康熙四十九年秋。木兰围场。 一道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三门四柱的中式牌楼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它与宽阔的草场、连绵的青山绿树、起伏的沙地灌木相互映衬…… 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景色。 然而最令人惊奇的还是木兰秋狝那宏大的规模,扈从者皇家子弟、文武百官、八旗禁卫军、蒙古贵族及本部骑兵,粗略地估算,起码有四五千人为康熙伴驾,加上后勤征用的大车有七百多辆之多,骆驼也有八九百匹运送物质以及迎驾的内蒙古四十八旗王公及其随从,车马队浩浩荡荡几十里,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狩猎场面,深深地被这宏大的场面所惊呆。 “这场面还不算大。”管世铭幽幽地说道“想当年我跟随乾隆爷狩猎时,给乾隆伴驾的有文六七千人,最多时高达三万人。”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雍正深深地回忆着,“我们这些皇子都乐意跟随父皇去狩猎,去感受那惊心动魄的时刻,能跟着父皇去狩猎那是一种荣光,就连皇孙都要吵着去凑热闹。” “是不是所有皇子皇孙都能去?”我问道。 “那不可能。”雍正说道,“每次去狩猎都由父皇点将,如果能被父皇点上,那会特别高兴。” “你是不是每次都跟着父皇去狩猎?” “父皇每次去狩猎的时候总是叫上我。”雍正龙飞凤舞地说着,“这是我毕生的荣耀,也就是这一次,我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它在悄悄地改变了我的命运。” “此话怎讲?”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你看就知道了。”雍正卖了个关子。 此时的画面中出现了满蒙管围的大臣率领满州八旗、蒙古骑兵、虎枪营兵齐出营地,绕出围场,四面合围,逐渐缩小包围圈,圈内那惊得四处逃窜的野兽依稀可见。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发出号令,全军脱帽举鞭,高呼:“玛喇哈!” “玛喇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雍正皇帝。 “玛喇哈就是围毕的意思。”雍正解释道,“围猎分为四个步骤,先是布围,待围,观围,最后是罢围。罢围之后,皇上就可以打猎了。” 此时只见康熙操演弓马,追杀野兽,后面的扈从王公大臣和神机营、虎枪营将士紧紧地跟随,牵狗、驾鹰、递箭,不离康熙左右。偌大的圈子只有康熙一个人在射猎。 “怎么只见你父皇一人在射猎?”我好奇地问道。 “那也不是。”雍正说道,“先由父皇一人射,射中的猎物还要载入史册。父皇射后,便回到看城围观。之后就由我们皇子皇孙骑射。再之后就由大臣及全军官兵自由射杀。” “那时的等级是很严的。”我突然明白了封建社会的本质。 “我们大家射中猎物是有奖励的,”雍正说道,“射中鹿的,都会把尾巴割下来,皇帝还有奖赏。我们皇窒子孙射获的都要记入档案。” “看来你的箭术在你们皇子中应该是算很好的。” “那当然。”雍正很自豪的说道,“要不然,我父皇不会每次都叫上你去陪父皇狩猎了。” 话说之间,那画面中只见雍正策马前行,边走边掏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嗖”地一声,只见一头公鹿应声倒下。众人齐声喝彩:“好箭法!雍亲王的箭法真是了得!”见公鹿倒下,一个叫恩普的随从快速地走向前去,先用刀割掉尾巴,放入袋子中,再用刀宰了那鹿,用木桶接了鹿血,再用碗装了鹿血递给雍正,说道,“四爷,这鹿血很补,你趁热喝了吧。” 雍正也不犹豫,接过来便仰面喝下。因为这是他们的传统,每宰杀一头鹿,那鹿血都是射杀的人先喝,剩余的大家共饮。 围毕,大家便清点战果,雍亲王射杀的猎物最多,康熙皇帝非常高兴,当场赏赐一件黄马褂。 雍亲王接过黄马褂,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能得到父皇的黄马褂这是皇子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秋狝结束后,康熙皇帝在避暑山庄摆下众多酒席,宴请蒙古的王公贵族,近身大臣及全体将士,真的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席间,雍亲王穿着父皇赏赐给他的黄马褂,心里很是高兴,大碗大碗地喝着酒。 酒席一直开到黄昏时分,大多数人喝得东倒西歪,各自散去。雍亲王还想喝,却没人陪他了。 “四爷真的是好酒量!”恩普也真是个拍马屁之流,“把他们都打败了,我们也班师回朝。” 雍亲王听恩普这么说,心里甚是得意,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差点摔倒了,恩普急忙上前扶住。 “我没醉!”雍亲王满嘴酒味,嘿嘿笑道,“可惜没人陪我喝了。” “四爷,我知道你没醉。”恩普边说边扶着雍亲王,说道,“天快黑了,我扶你回去吧。” 晚霞中恩普搀扶着雍亲王一步一步地向狮子园走去…… 第三十五章狮子园的意外情 落日的余晖把整个狮子园披上一层金色的亮光,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的少女被笼罩在这金黄色的海洋之中。 这个少女正是彭大奶,她入宫快一年了。秋狝这天,邢叶叫她去看四爷回家了没有,她刚走出大殿,便被这满天的晚霞深深地吸引过去。 她干脆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托下巴,呆呆地凝视着西边那通红通红的云彩,有的像奔腾的战马,有的像娇小的玉兔,有的像金色的魔茹,真的是五彩缤纷,美仑美奂。 她记得小时候在山上看牛,也看到过这幅美丽的画面,那时候她就很向往山那边的世界,后来到了皇宫,以为到了山那边的世界,不曾想,到了皇宫后,山那边的世界依旧吸引着她。 “四爷,”恩普对着雍亲王的耳朵悄悄的说道,“她就是我们府里那个议论纷纷的彭大奶。那奶真的好大,在宫里面,要数她的**最大。” “彭大奶?”四爷睁开那迷离的双眼,嚷道,“是不是光贤介绍过来的那个宫女?” “正是她!”恩普挑逗着说,“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也许跟她睡觉是蛮舒服的,特别是那肉肉的身子别有一番滋味。” 恩普的一句话也许触动了雍亲王的某一根神经,此时的雍亲王的身体起了一点点反应。 也许太专注那美丽的晚霞,彭大奶还没有觉察到四爷一行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身体有些反应的雍亲王见到夕阳下的彭大奶时,迷离的双眼顿时直了,醒意也消退了一大半,他顺便着彭大奶的眼光看到了西边通红的晚霞,再顺着金色的霞光看到彭大奶那红扑扑的脸蛋,白里透红,泛着诱人的灵光,再往下看,那对硕大的**,深深地吸引着他,他虽身处皇宫,阅美女无数,可彭大奶那独特的气息是他的妃子们都不曾有过的。 “小彭,”邢叶叫道,“四爷回来了,你怎么还在那里发呆?!” 彭大奶猛地一下惊醒过来,见四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心里一阵慌乱,急忙跪在四爷的身前,说道,“启禀四爷,奴婢该死,光看那晚霞去了,不知四爷驾到,有失远迎,请四爷恕罪。” “免礼,免礼。”四爷急冲冲地用手扶着彭大奶的肩膀,说道,“快起来,你不该死,你该陪我一宿,解我燃眉之急。” “那可不行,”彭大奶惊心胆战地说道,“我可不能触犯宫里的规矩。四爷,求你开恩放过我吧,你知道我若触犯宫中规矩的后果,求你放过我吧。” 彭大奶苦苦地哀求着,那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违抗四爷的旨意?!”恩普抬高了腔调,“要不是四爷性急,他会看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宫里最丑的女人,要不是你那对大奶,四爷能要你?” “那也不行。”彭大奶态度强硬,她心里明白,如果有人打小报告告诉了皇上,她不死也会脱层皮。所以她执意不从。只是一味地在那里哀求道,“我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望四爷体谅。” “你……你……你……”恩普气得说不出话来,便扬起手朝彭大奶的头上打去…… “不可放肆!”四爷厉声喝道,恩普扬起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这时邢叶姑娘走了出来,见此情此景,便向四爷禀告道,“四爷,你就忍忍吧,放过彭大奶。” “放过彭大奶也行,”恩普那对小眼睛便在邢叶的身上溜达,说道,“那你就替彭大奶……” “我也不行,”邢叶说道,“宫里的规矩是很严的,我的合约也快到期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任何事情。” “阿普,你多什么嘴。”四爷怒斥道,“我就看上彭大奶的那对大奶。” 四爷说罢,便低声地对邢叶说道,“邢姑娘,你去劝劝彭大奶,仅此一回。这事大家保密,父皇是不会知道的。” 邢姑娘见主子发了话,也就无可奈何地走到彭大奶的身边,轻轻地把彭大奶抚了起来。 “大奶,看来我们今晚是推脱不了的,你就认命吧。”邢姑娘开导着彭大奶,“这是没法子的事,也就是我们女人的命运。” 彭大奶猛地扑到邢姐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在这深宫里,一个弱女子能改变什么。 “别哭了,”邢姑娘拍了拍彭大奶的肩膀,安慰道,“四爷说仅此一次,还保证不会泄密,你就委屈一夜吧。我去安排一下。” “邢姐,”彭大奶的心仍然是很忐忑,哭着说道,“我真的很害怕。” “都到这一地步了,我们也改变不了。”邢姐也表示无可奈何,说道,“你就认命吧。” 邢姑娘领着无助的彭大奶去澡堂冲洗,然后领着彭大奶走进四爷在狮子园的卧室,点燃床头的腊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彭大奶的肩膀,然后拉上门走了出去。 彭大奶站在这陌生的房间,心“呯呯”乱跳。她预感到今晚要发生什么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第一次,足可以改变她的一生的一次。 此刻的彭大奶突然想到在雍亲王府的光贤哥,她觉得对不起他,这身子原本是他的,可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 四爷洗漱完后,火急火燎地踏进了房间,踏碎了彭大奶的梦…… 第三十六章初夜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经过一番的激情之后,四爷终于气嘘嘘地倒在彭大奶的身边,从他那平时冷漠的面孔中看到一丝丝满意的神色。 彭大奶这一夜过得忐忑不安,感觉不到一丁点快乐,她完全是在应酬这位喝醉了酒,寻找发泄的四阿哥。 见这位四阿哥气喘如牛地倒在自己的身边,彭大奶便试着挪动疼痛的下身,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四爷便一把抓住彭大奶的手。 “别过去了,”四爷爷挽留着,“今晚就陪我一宿吧,我们说说话解解闷儿。” “解解闷?”彭大奶心里直犯嘀咕,笑着说道,“四爷真的在说笑话了,你现在雍亲王,要什么有什么,身边有福晋还有侧福晋的,还有什么忧愁?” “你有所不知,”四爷说道,“那福晋侧福晋的都是父皇的安排,并非我意。” “她们长得都不错呀,”彭大奶说道,“我在培训期间见到过钮祜禄氏,那真的是很高贵,乃有福之人。” “她的长相是没有话说,”四爷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她没有生育,她十三岁嫁入府中,至今有二十多岁了,没有给我生下一男半女。” “你现在不是有很多的皇子吗?”彭大奶问道。 “唉,”四爷叹道,“不知为何,长子次子年幼都夭折了。现在只剩下三子,却也不怎么理想。” “你也不必担心,”彭大奶安慰道,“你还年轻,今后会有很多子嗣的。” “但愿如此。”四爷说道,“我们皇家最在乎的就是子嗣,我有一种感觉,你生儿子肯定是高手,所以我想启禀父皇,纳你为妃,为我生很多很多的儿子。” “这可万万不行。”彭大奶急忙回绝,“你千万不可禀告你父皇,以我的身份与资格,你父皇是坚决反对的。说不定你父皇以我们破坏宫里规矩为由将我处死,届时你也受到牵连,反而影响你的前程。” 四爷想想彭大奶说得有点道理,也就没有吱声了。他知道父皇的脾气,在他们皇子皇孙的心目中,父皇康熙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 想到这里,四爷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这是在宫里,等级森严。若在民间,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彭大奶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寻思着,若现在民间,她有自小订亲的贤哥哥,她也不会委身于你四爷了。 “我府中自有佳人,可我仍迷念你彭大奶。”四爷喃喃自语地说道,“可我不能永远拥有,只是太可惜了。”边说边用双手抚摸着彭大奶。 “我彭大奶可以说是宫中最丑的女人了,有什么可惜的。”彭大奶淡淡地说道。 “什么丑不丑的。”四爷说道,“这只是各人的审美观不同而已,我们大清虽以瘦弱纤细为美,所以称你为丑女。可在唐朝,他们都以肥胖为美,如果你生在那个朝代,一定是实打实的大美女,我就偏爱肥美丰乳的女人。” 临近天亮的时候,四爷又来了性情,翻云覆雨地搞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彭大奶见四爷沉沉地睡着了,便拖着有点酸痛的身子回到身自己的房间。 彭大奶与邢叶是睡在一个房间的。邢叶见彭大奶回到房间,便关切地问道,“大奶,怎么样?” 彭大奶见邢姐发问,便猛地扑到邢叶的怀里,委屈地说道,“我现在完了,我已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了,我最对不起的是我的贤哥。我做不了他的女人。” 彭大奶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悔恨的泪水流满了脸颊。 “你的贤哥?”邢叶反问道,“是不是四爷府中的黎光贤?” “是的。”彭大奶点了点头,“我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他比我大二岁,只是他十二岁那年为了复仇去了少林寺习武,一去就是八年,我后来才知道他武艺高强,有一次救了四爷的命,才被四爷召入府中,去年我家乡遭遇旱灾,无法生存,又恰逢狮子园召工,便把我介绍过来。原以为隔贤哥近些,不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贤哥不会怪你的,这是没办法的事。”邢叶安慰着,“我们不把消息透露出去,他也不会知道这档子事。” “这事我们决不能隐瞒他。”彭大奶坚定地说,“我的命运将何去何从一切由贤哥定夺。” 四爷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升得很高了。邢叶早已经做好了早餐只等四爷起床。 四爷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彭大奶在哪里,得知彭大奶还没有起床时,便走到彭大奶的床边。 彭大奶见四爷向自己走来,急忙说道“四爷,你昨晚说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希望你坚守诺言。” 四爷看彭大奶那性急的样子笑了笑,“你放心,男人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是来感谢你昨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我向你承诺,我不再为难你,我还要感谢光贤把你介绍过来,我还要重重的谢他。” 四爷用过早膳后,便带领那一干人马回雍亲王府。 第三十七章悦来酒店 四阿哥回到雍亲王府时,整个人似乎变了。平时冷峻的面孔透露出那么一点点笑容,大家都在猜测,四阿哥捡到什么宝贝了? “贤老弟,今天我高兴,请你去悦来酒店去喝几杯。”四阿哥面带微笑地对光贤说道。 “四爷,碰到什么高兴的事?”光贤连忙施礼道,“也让我沾沾喜气?” 四阿哥将光贤扶起,说道,“你我是兄弟了,不必行礼,这顿酒你一定要去喝。” “谢四爷,恭敬不如从命。”光贤莫名其妙地跟着四爷、恩普一起向悦来酒店走去。三人刚到酒店门口,店小二便高兴的迎了上去,见是四爷,便高声地向店里报喜,“四爷来了——” 店小二说罢,便看向四阿哥,伸手指向楼上,说道,“四爷,三位楼上请。 三人刚落坐,店小二便将店里最好的茶端了出来,每人斟满一杯,随后低声地问四阿哥道,“四爷,今天点什么菜?” “老样子,”四爷说道,“先来个招牌菜,食蒸鱼。” “好咧——”店小二习惯式的拖着长音,向店里报告着,“四爷来食蒸鱼一盘,送花生一碟。” “四爷,”酒过一巡,黎光贤便问道,“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又让你四爷破费了。” “这要感谢你才是。”四阿哥咪了一小口酒,眼睛神秘兮兮地看着满脸疑惑的光贤。 “谢我?”光贤更加疑惑了,“谢我什么呀?” “谢你帮我介绍彭大奶过来。”四阿哥频频点头。 “她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情?”光贤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她正合我意。”四阿哥似乎还沉浸在昨晚那销魂的时刻,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四爷,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光贤突然之间明白四爷话中的意思,“你把她怎么啦?” 四爷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恩普神秘兮兮地对着光贤的耳朵说道,“这次秋狝,四爷表现特佳,皇上赏赐了一件黄马褂给四爷,四爷特别高兴,那天喝了一碗鹿血,之后又喝了好几碗酒,一时性急,见彭大奶那奶大投缘,于是一夜风流,四爷甚是满意。” “啊?!”光贤不听则罢,一听竟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四爷,这可如何是好?这人是我领过来的,她今后还得要嫁人,我怎么向她父母交待呀。” 光贤说着说着,那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狠狠地搧着自己的耳光,口中喃喃自语地说着,“我不该介绍她过来,我原以为放在狮子园安全,没想到在那里还是出事了!” “贤弟,你也不必自责。”四爷抱歉地说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要负责的。我本想纳彭大奶为妃,可她执意不肯。” “四爷,你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吗?”光贤带着伤感的情绪诉说着,“我与她是娃娃亲,可在我十二岁那年我被人欺负了,我便去少林寺习武,不料这一走便是八年,本想召她来这里见见面,不曾想……” “贤弟,兄弟对不起你了。”四阿哥说道,“我不知彭大奶是你的女人,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 “事已至此,你们也不要互相责怪了。”恩普忙出来打圆场,“四爷昨晚也承诺了,只此一次,万万不可有第二回。” 事已至此,光贤也无话可说。他只是闷闷不乐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菜也不夹,那眼神似乎没有一点光彩。 见此情景,四爷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他只好安慰着光贤,“贤弟,别喝闷酒了,我知道对不起你,想当年,你舍身入死地救我,我已把你视为兄弟。这次是实不知情,还望贤弟海涵。” “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再提了。”恩普端起酒杯,说道,“来,我们还是好好喝酒吧。” “贤弟,我当着彭大奶的面说过,我要给你加职加薪,”四爷说着,“我很欣赏你的武功,更注重你的武德,你是侠义之人,所以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贴身侍卫,月钱再加十两。” 光贤还是在呆呆地喝酒,似乎没有一点反应。恩普连忙拉了一下光贤的衣角,低声地说道,“你还不谢恩?” “谢四爷的信任。” 光贤此刻才回过神来。他心里想着:这四爷确定够信任自己的,睡了我的女人,还要我做他的贴身侍卫。这样也好,有我在他的身边,他绝不会对彭大奶怎么样的,也许这就是四爷的诚意? “谢就不用谢了,”四阿哥说道,“为了表达对彭大奶的歉意,我拿五十两银子赏赐给她,这银子就不经她手了,由你转寄给她父母。我也听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到宫里来的,我与她相交也是缘分。” 事已至此,光贤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爷真是仗义之仁,我代彭大妹向你表示感谢。”光贤双手作揖地对四阿哥说道。 “阿普,你去取五十两银子给贤弟。”四阿哥说道,“这也算是对彭大奶的一点补偿。”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过去了,谁也没想到,四阿哥的这一夜风流,竟然使彭大奶怀孕了…… 第三十八章意外怀孕 秋狝过后,避暑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狮子园也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工作。 两个月后,彭大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总想呕吐,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邢姐关切地问道,“大妹,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像是感冒,”彭大奶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你’那个’多久没有来了?”邢叶问道。 彭大奶自然理会“哪个”代表什么意思,她仔细地想了想说,“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那你也许上身了。” “什么上身了?”彭大奶迷惑不解地问道,“上身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你真的是个傻妹。”邢姐笑道,“你也许怀孕了。” “啊?!”彭大奶惊呆地睁大双眼,“不可能吧?就那么一次,没有这么凑巧吧?” “凑巧的事多着呢。”邢姐肯定的说,不像是开玩笑。 “那可怎么办?”彭大奶彻底慌了,“邢姐,你帮我想想办法。” “这个你要自己拿主意。”邢姐说道,“这孩子是不能生,如果生下来,你的小命难保。” “那怎样才能堕胎?”彭大奶慌张的说道。 “用土办法堕胎的话,风险很大,搞不好还导致你终身不孕。” “那如何是好?”彭大奶急得哭了起来。 “要不禀告皇上?”邢姐试探地问道,“让太医来处理?” “那不成,万万不可。”彭大奶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皇上知道了会把我杀掉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邢姐也急得跺脚,“那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我的命有这么苦,”彭大奶哀叹着,“什么倒霉的事都叫我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彭大奶知道,她怀着的是一个祸害。作为母亲的天性,当然希望把他生下来,可他能安全地生下来吗? “邢姐,我想偷偷地把他生下来,他也是一条生命。”彭大奶悄悄地对邢叶说道,“生下来之后,再带他偷偷地逃出宫去。” “你想得倒美。”邢姐笑道,“皇宫戒备森严,你们母子想变个蚊子出去也不容易,还想带个婴儿,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管怎样,我要把他生下来。”彭大奶下定决心地对邢姐说道,“只要把小孩安全地生下来,就把我处死,我也在所不惜。” 尽管彭大奶决意生下小孩,可有什么结果她无从知晓。她整天地提心吊胆过日子,此刻的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她的贤哥哥,希望他帮自己出出主意。可深宫似海,他们不可以见面的。 冬去春来,夏天也悄悄的过去了。彭大奶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的恐惧心也与日俱增。 这也是在狮子园,就她们几个人,宫里人很少到狮子园来的。如果在雍亲王府,这事肯定早就曝光了。 “大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邢姐说道,“你快要生了,我们干脆把这事禀告皇上吧,一切由皇上定夺。” “邢姐,这万万不可,”彭大奶急忙反对,“按宫里的规矩,那是要杀头的。” “这也未必。”邢姐分析道,“这孩子如果不是皇家血脉,那你肯定得死,这毫无疑问;如果是皇家血脉,你不但不会死,也许还可以有赏。当然这在于四爷会不会站出来承认。” “还说有赏,”彭大奶苦笑着,“能保住这条小命就不错了。” 正说着,狮子园另一个叫小翠的宫女急冲冲地跑来,气嘘嘘地说道,“邢姐,蔡公公来了。” 小翠是邢姐安排去打探消息的,如宫里有人来,她会做好准备把彭大奶先藏起来。不至于让宫里人发现彭大奶怀孕之事。 “小翠,你赶快扶彭大奶到后面躲一下。”邢姐急忙安排说。随后心里嘀咕:此时蔡公公来会有什么事? 见蔡公公从桥边走过来,邢姐忙上前迎接乙,施礼道,“蔡公公今日来有何贵事?” “邢姑娘,”蔡公公习惯性的甩了甩拂尘,说道,“皇上已到山庄,你们准备好马匹,皇上这次来计划住两个月,主要是举行山庄的挂牌仪式。避暑山庄这会儿又要热闹了!” 蔡公公交待完之后便回去了。 蔡公公走后,邢姐马上走进里屋,对彭大奶说道,“皇上已到避暑山庄,过几天还要举行挂牌仪式,皇爷及大臣都要来庆祝,你这事必须趁早禀告皇上,不能再拖了。” “那好吧,邢姐。”彭大奶到这一地步只有豁出去了,是死是活都听天由命。 第三十九章康熙的决断 康熙五十年七月二十六日。避暑山庄。 “启禀皇上,狮子园管事邢姑娘候见。”蔡公单膝下跪,向康熙禀告。 “宣她进来。”康熙应诺道。心里滴沽:朕刚到山庄,她有何事禀告? 邢姑娘跟随蔡公公走入大厅,一见康熙,便跪在其身边。 “启禀皇上,奴婢邢叶有一事相告。” “朕刚到山庄,心情愉悦,你有何事相告?”康熙龙颜大悦,说道,“是喜是忧说来听听。” “奴婢也说不好是喜是忧,”邢叶壮着胆子说道,“狮子园有一个叫彭大奶的宫女身怀六甲,估计快要生了,请皇上定夺。” 康熙这次来避暑山庄最主要的是给山庄挂牌子的,心情自然愉悦,一路上都是嘻笑颜开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可这时猛听见邢叶说有宫女怀孕,本来微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哪有这等事?!”康熙怒道,“堂堂皇宫之内竟发生这等荒谬之事?这事何人所为?坏我皇宫规矩。看来应用该人的头颅祭我的避暑山庄才是。” 邢叶见康熙动怒,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真为彭大奶捏一把汗。 “走,带朕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康熙怒气冲冲地往狮子园走去。 事已至此,邢叶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领着康熙一行走向狮子园…… 彭大奶入宫快二年了,从未见过康熙皇帝,今见邢姐领着康熙一行来到身边时,竟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蹲下身子,惊恐地说道,“皇上圣安!奴婢罪该万死!” 康熙见彭大奶那怀有六甲的身躯象一团肉似的伏在地上,心中不悦,心想雍亲王慎儿怎么招来一个这样的宫女,真是奇丑无比。 “朕且问你,你肚子里的小孩是何来历?”康熙怒道,“你要如实招来,在这皇宫之内,你们却干着这等肮脏之事,应当杀无赦才是。”彭大奶闻此言已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那伤心的委屈的压抑已久的泪水瞬间奔流而出,洒满了她那苍白的脸。 “皇上休怒。”邢叶见状急忙跪在康熙身边,说道,“去年秋狝,听说四阿哥喝了鹿血后又喝了很多酒才发生这件事,彭大奶死命不从,可我们奴婢怎敢违背主子之命?可就那一宿,怎么就偏偏怀上了呢?皇上,这也许是天意,是上天给皇上送孙子来了,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康熙听罢,觉得邢叶说得有理。愤怒的脸这才慢慢地缓和下来。 “火速将胤禛传来对质!”康熙对蔡公公传达圣命。 蔡公公领命飞速赶往雍亲王府而去。 “彭大奶,你听着,”康熙严厉地说着,“你腹中胎儿若真是慎儿的,就免你一死,若不是慎儿的,你们必须都得死!” 康熙说完,准备回避暑山庄,临行前又交待邢叶道,“若胎儿是慎儿的,也不能在大殿里生产,不要沾污了大殿,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要生只能到后面的茅草屋马厩里生,生完之后,朕自有安排。”当天夜里,四阿哥策马火速赶到避暑山庄,他不知道父皇为何急急地召见他。刚到山庄门口便纵身跳下马,真奔康熙寝宫。 “慎儿给父皇请安。”四阿哥跪在康熙寝宫门口,禀告道,“不知为何父皇急急火火召孩儿前来,有何事要办?” “你干的好事!”康熙在寝宫里骂道。 四阿哥感到莫名其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回父皇,我没干什么坏事呀!” “你没干坏事?”康熙哼了一声,打开房门,说道,“你去看看你狮子园的那个叫彭大奶的宫女吧。” “父皇,她出什么事了?”四阿哥还是疑惑。 “她的肚子很大了,快要生了!”康熙提高了语气,“她是不是你搞大的?” 彭大奶怀有我的骨肉?四爷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一生中最难忘记也最深刻的一幕…… “是我,父皇。”四阿哥战战惊惊地说道,“秋狝那天父皇赏赐我一件黄马褂,我太高兴了,多喝了两碗,福晋们又不在身边,那时性急就……可就只那一夜,怎么就偏偏怀上了?” “朕怎么知道有那么巧合的事。”康熙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又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天意吧,既然是天意,小孩留着,他终究是我们皇家的血脉,彭大奶就留她一条命,遣送回她的老家吧。” “父皇,”四阿哥见父皇态度缓和了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慎儿我其实蛮喜欢彭大奶的,她又为我们皇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我想纳她为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大胆,放肆!”康熙怒道,“你真是个混帐东西!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想给我们大清脸上抹黑?” “父皇息怒,慎儿听你的便是。”四阿哥询问道,“把彭大奶遣送回老家了,出生的小孩咋办?” “这个朕已想好了,”康熙胸有成竹地说道,“你的纽祜禄氏不是一直没有生育吗?我见她心地善良,很有富贵之相,这小孩就由她抚养。在皇谱中她就是小孩的生母。” “孩儿听父皇的吩咐。”四阿哥毕恭毕敬地答道。 “近段时间你就住在狮子园,小孩降生之后,你要处理好善后之事,不要出半点差错。” 四阿哥领命告退,便回自家狮子园而去。 第四十章降生茅草屋 彭大奶刚平复一下悲伤的情绪,可那颗心还是悬着的。她无法预料她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在想,假如四阿哥怕连累自己不承认肚子里的小孩是他的,那她就死定了。 无论结局如何,她只能听天由命。 正准备就寝时,四爷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在这生与死的关头,见到四爷就像频死之人发现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真想扑到四爷那宽大的肩上痛哭一场,把这十个月来所有的委屈统统倒出来,她自知身份的悬殊,不敢造次,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对不起,大奶。”四爷这个人称“冷面”的皇子走到彭大奶的身边,伸手搂着她那肥胖的身躯,含泪安慰着,“让你受委屈了。” 此时的彭大奶顾不上什么礼节,猛地一下抱住四爷那粗大的腰躯,头靠在四爷那宽大的肩上,任凭泪水洒在四爷的衣服上,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助。此刻的四爷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放心吧,”四爷拍了拍彭大奶的肩膀,“父皇交待了,这段时间我陪你,直到小孩出生。” “我生下小孩后,你父皇如何处置我?”彭大奶担心地问道。 “父皇说留你一条命,遣送你回老家。”四爷说道,“我求过父皇,想纳你为妃,可父皇骂了我一顿。” “回家好,回家好。”彭大奶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的贤哥哥知道这事么?” “他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四爷说道,“今下午我不知为何被父皇十万火急的召见,匆匆而来,没叫上光贤了。这两天我会通知他的,我也计划由他送你回家,听他说过,他也有八年没回家了。” 彭大奶听此言,内心百感交集,心想着,四爷真的是仗义之人,如此体恤下属。 还是那张床,还是那种味道,彭大奶躺在床上的感觉却大不一样了,如果十个月前,四爷强行在她荒芜的还没有开垦的土地上种下了一粒种子,现在这颗种子却开花结果了,可这结的果却是苦果,真的是太苦太苦了! 此刻的四爷躺在彭大奶的身边,没有十个月前的霸道,他是那样安静,静静地用耳朵贴在彭大奶凸起的肚皮上去聆听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在胎中的动静。这画面是那样的温馨,此刻的彭大奶感到莫大的满足,以前无论受到过什么委屈,吃过多少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她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幸福,可这幸福的日子竟是那么的短暂,半个月后,彭大奶的肚子开始疼痛起来,四爷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四爷,彭大奶摧生了。”邢叶忙叫道,“快去禀告皇上,请他派接生婆来。” 四爷闻言,便飞快向避暑山庄跑去。 “父皇,彭大奶要生了!”四爷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康熙身前,“请父皇派接生婆来,要不然来不及了。” “慌什么慌。”康熙十分冷静,笑着说道,“这件事不能惊动宫里,朕已安排好了,纽祜禄氏与接生婆早就在此等候。” “父皇真是高瞻远瞩,料事如神,实令孩儿佩服。”四爷由衷地说道。 康熙听后笑道,“如果彭大奶不是这几天生,那小儿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四爷回到狮子园时,邢叶及小翠她们正在茅草屋的马厩里忙碌着,她们在地上垫了一层厚厚的草,再在上面铺了一床被子。子夜时分,彭大奶痛得连路都走不稳了,邢姑娘便挽着彭大奶向茅草屋走去,恰在这时,宫里的接生婆与纽祜禄氏一行出现在茅草屋,接生婆给彭大奶做了检查,准备接生的皿具,然后支开邢叶及宫女,并嘱咐四爷回避。 八月的风有些凉意了,可彭大奶的头上已渗透出黄豆大的汗珠,因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苍白的脸有点变形。她痛苦的**着,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茅草,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撕心裂肺地叫着,那凄惨的声音在狮子园上空久久地回荡…… “用力,再用力!”接生婆见惯了这个凄惨的场面她一股劲地摧促着。 四爷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听过孕妇生孩子那悲惨的声音,他至此理解了女人生孩子的不易。 彭大奶似乎没有力气说话,她休息一会儿后又拚尽全力希望尽快把这个“孽缘”生下来。 “头快出来了!”纽祜禄氏惊喜地叫道,她飞快地跑到彭大奶的身边,抓住彭大奶的手,说道,“小妹妹,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彭大奶抓紧钮祜禄氏的手,仿佛找到着力点似的,拚尽全力,怒吼一声,只听见“哇”的一声,婴儿出来了!尖叫的啼哭响彻了狮子园的上空。 此刻的彭大奶,全身象散了架似的,一丁点的力气也没有了。 婴儿出生后,接生婆熟练地用剪刀剪断婴儿的脐带,清洗之后,用准备好的衣服把婴儿严严实实抱好,然后递给纽祜禄氏,随后他们走出狮子园。蔡公公提着灯笼早在狮子圆门口等着,见接生婆一行人出来,便领着他们来到避暑山庄康熙的寝宫前,等候皇上的发落。 第四十一章天下第一错字 “皇上,皇上。” 蔡公公提着灯笼,站在康熙的寝宫前,轻声地呼叫着。蔡公公知道,皇上在睡着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但今晚是个例外,康熙帝交待过他,无论彭大奶是何时所生,都要及时告诉他。 康熙今晚也没睡,他在等蔡公公的信息,见蔡公公在门外叫唤,便着衣走出寝宫。 蔡公公等一干人见皇上出了寝宫,便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齐声说道,“恭喜皇上又添皇孙了。” “彭大奶生了?”康熙高兴的问道。 “启禀皇上,彭大奶生了!”蔡公公面带喜色地答道。 “生了个什么?”康熙关切地问道。 “生了个大胖小子。”蔡公公惊喜地说道。 这时,纽祜禄氏把刚出生的婴儿抱到康熙面前,将婴儿小心翼翼地递给康熙,说道,“请万岁爷过目。” 康熙皇帝接过婴儿,面带微笑,说道,“朕来看看这个在狮子园生的皇孙。” 康熙仔细地观看这位唯一在狮子园出生的皇孙,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真有王者之气,不亏为皇家血脉。他是什么时辰生的?” “启禀皇上,他是正子时所生。”蔡公公答道。 “时辰生得好。”康熙将婴儿递给纽祜禄氏,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婴儿的生母,你要好好培养才是。” 康熙说罢,又对在场的人说道,“这件事大家务必要保密,谁若走漏风声,格杀勿论。” “遵命。”大家又齐刷刷地跪下。 “现在大家把婴儿送到雍亲王府,慎儿留下来处理善后,尽快把彭大奶遣返原籍,叫她永不回京。” 各人散去之后,康熙也许仍在兴头之上,对蔡公公说道,“去拿壶酒来,朕也睡不着,想喝它一杯。” “诺。”蔡公公应声退下备酒去了。 康熙今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他暗自思忖,四皇子胤禛嗣后前三个皇孙都不幸夭折,没想到今晚上天给他送来了一个意外的皇孙,他看了那皇孙一眼,感觉似乎与他很有缘分。他冥冥之中感觉到大清后继有人。 他边走边想,不觉走出大厅。胶洁的月亮洒在他的身上。他抬头望见天空那一轮明月,突然想到今晚是十三日,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心中更是一喜。 他眺望着狮子山,朦朦胧胧的月光照耀着整座大山,神秘的狮子园的上空呈现出奇异的光彩。他突然想起刚建避暑山庄时,风水先生对他说起狮子山脚下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于是他便俢建了狮子园,他又把这园子单单赠送给四阿哥胤禛,这胤禛喝酒乱性给他带来一个皇孙,这莫不是冥冥之中似乎很有天意? “皇上,请饮酒。”蔡公公双手托着器盘,盘中放了一壶酒,一只盛满酒的九龙杯。 康熙从沉思中反应过来,顺手端起那只九龙杯,对着浩月,只见酒杯中的那九条龙在月光的照耀下,在酒杯中翻滚,他的心也跟着律动。 “蔡公公,朕趁着高兴的劲,明天写那块避暑山庄的匾额,后天是中秋佳节,正好举行隆重的仪式。” “皇上,明天要写匾的话,你要早点休息。”蔡公公提醒道。 康熙连喝三杯,方去就寝。 次日清晨,蔡公公把皇上要写匾的消息通知了伴驾的大臣,众大臣听说今早皇上要写匾,个个高兴的要死,便早早地在大厅里候着,只等皇上动笔。 康熙刚一出现在大厅,众大臣纷纷下跪,恭请皇上墨宝。 “众卿平身。”康熙高兴的说道。众大臣见皇上今天这么高兴,不知何故。康熙兴致勃勃地来到蔡公公给准备好的牌匾前,拿起笔,提起神,大厅里鸦雀无声。 蔡公公刚帮着研墨,大臣们则全神贯注地看着。 真不知此时的康熙哪来的神力,只见他把“避暑山庄”这四个字一气呵成,众大臣见这四个字字体浑厚,苍劲有力,不由得拍手叫好: “皇上真乃神笔也。” 康熙对自己写的字也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对众大臣说道,“朕今日特别高兴,写的字自然比平时的要好,不过请众卿看看这个避字与平时的有何不同?” 其实在康熙写这个字的时候,众臣就知道这个避字的辛部多写了一横,只是不敢吱声。现在皇上自己提出来了,众大臣便小心翼翼地指了出来。 “众卿有谁知道朕为何要多画上一笔吗?”康熙用慈祥的目光扫了众卿一遍。 众大臣相互望着,都默不作声。 “但说无妨,说错了朕也不降罪。”康熙鼓励着大臣。 于是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说加一横显得书法好看些;也有人说加一横与逃避的避有所区别,更多的说是皇上自幼登基平三藩一路走来太辛苦了,所以在辛字部上加上一横。 康熙会心地一笑,本想说出自己的真实的想法,突然觉得天机不可泄露,话到嘴边又吞下。最后意会深长地一笑,令在场伴驾的大臣云里雾里,也给后人留下了千古之迷,被称为天下第一错字。 第四十二章探访景陵 “管老,依你之见,康熙爷为何要在避字的辛部上加上一横呢?” 当我在三生石上看到康熙在写避暑山庄写那块匾额时,他为何多写一横时我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结果,于是便好奇地问身边的管世铭,因为他是清朝乾隆年间的进士,学识渊博。 “其实这个避字多加一横也不算什么错字,”管世铭习惯性的摸摸摸花白的山羊须,说道,“以前也有将避字多写一横的,李白诗《古蜀道难》中:朝避猛虎,夕避长蛇。其中的两个避字也都多了一横,当然这是特例。一般而言,这也算是错字。康熙特意说他加上一笔,肯定有他的用意,具体什么用意,我们也不得而知。” “朕后来也问过父皇,”雍正说道,“他总是笑而不答,说以后我们会明白的,可在他临终时,根本没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有了!”我突然想到这是在阴间,是可以找到康熙皇帝的,便说道,“我们何不去问康熙本人,问一下不就明白了?” “很难找,”雍正叹了口气说道,“自从父皇的景陵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地宫也被偷盗,连尸骨也被丢在那冰凉的阴水中,他的灵魂也没有安息之地,现在已变成了孤魂野鬼,从此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他是不是投胎转世了?”我问道。 “不可能。”管世铭坚定地说,“做皇帝和有道行的人都不可能转世投胎的。” “四爷,”我转身对雍正说道,“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吧?” “父皇的景陵没毁坏之前我常去拜访,”雍正说道,“可自从景陵毁坏之后,我没见过他,也不知他流落何方。” 我们面面相觑,诺大的阴曹地府,到哪里才能找到“失踪”的康熙大帝呢? “走,到景陵去碰碰运气。”管世铭说道,“景陵虽然破烂不堪,不能安身,但他也许会时不时地去探望他的老巢,我们到那里去试试吧,但愿能在那里碰上他。” 我们一行在雍正的引领下直奔景陵。 景陵位于河北唐山遵化马兰峪清东陵瑞山脚下,我们一眨眼的工夫就到达了目的地,我真感叹幽灵的神力。 我们沿着盗洞一路走下去,阴森森的冷风迎面吹来,越往里走,越感觉异常的冰凉,异常的诡异。 走着走着,脚下突然漫出黄水,冰凉刺骨,越往里走,水就越深,我感到莫名的恐怖,扭头看管世铭他们,他们早就站在水边不动弹了。我急忙往回走。 “你们怎么不走了?”我似乎有点生气。 “哦,我忘了告诉你,除水鬼外,我们都怕水的。”管世铭说道,“康熙爷是不会在里面的。” 我们出了洞口,正准备往回返时,忽见一个黑影蹬在洞口边哭泣,哭得那样伤心。这时雍正急忙奔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黑影旁。 “父皇,孩儿给你请安了。” 那黑影突地一下站起身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我依稀看见那伟岸的身躯,只不过那形象有点象阳间的叫化子。 “慎儿,”康熙惊讶地说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父皇,你在哪里安身?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雍正上前抱住康熙,失声痛哭起来。 “慎儿,”康熙哭诉着,“我这些年潜入阳间是为了复仇,饿了就去偷香火,我发誓要把掘我陵墓的盗墓贼统统杀掉。” “难怪我在阴间一直没有找到你,”雍正说道,“让你在阳间受苦了!” 雍正说罢,便把我们一一介绍给康熙。 我们依次行礼。 当雍正介绍我还是阳寿之身时,他很诧异,问道,“你来此有何目的?” “他是来探寻乾隆生母之迷的。”管世铭说道。 “这也怪我。”康熙谦意地说道,“是我为了大清的脸面,隐瞒了事实的真相。” 康熙听到“彭大奶”的名字时,心里一楞,久久地看着彭大奶,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们生前好象在哪里见过,”康熙喃喃地说道,“可总想不起来。” “我们生前见过一面。”彭大奶静静地说着,“狮子园,避暑山庄的狮子园,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伤心地。”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康熙连声地说着,“你那时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好象快要生的样子。” “是呀,我们见面半个月后那孩子就降生了。”彭大奶说着说着,那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你的一个决定,使我至死都没见他一面,也不知道我生的是男是女,我真的是死不瞑目呀。” “真对不起,彭大奶。”康熙内疚地忏悔道,“正因为此事,我死后遭此报应,陵墓被挖,妻离子散,有家不能回,成为孤魂野鬼。” 我被康熙真城的忏悔所感动,我看到这个千古一帝不怒自威的七尺男儿那悲伤的泪水。 康熙仰天长吼,“报应呀,天大的报应!” 那嘶哑的声音带着忏悔、带着悲凉、带着绝望,久久地在景陵的上空回荡…… 第四十三章又逢悦来酒店 “皇上,你不必太过自责了,一切皆天数注定。”管世铭拉着康熙的手,说“走,我们去酒店喝上两杯,我请假客。” 康熙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我们一行在管世铭的引领下穿过几条街。我在阴间也呆了好一阵子,可现在是初次亲临阴间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建筑是那样的古朴,我感觉是阳间古老街道的翻版,可这些街道对我这个阳人来说显得有点虚幻,渺茫。也许对这些正儿八经的幽灵来说是那样的实在。 街道上“人影”晃动,一片繁华的景象。我们来到一个酒店的门口,我抬头一看,上面挂着“悦来酒店”的牌子,我突然想到四爷陪着光贤去的酒店不也是叫“悦来酒店”么?怎么到阴间也有这个酒店? 我好奇地问身边的雍正,也就是当年的四爷,雍正笑着说,“这个酒店的老板生前就是我与光贤生前常去的那家酒店的老板。” “这真有意思。”我笑着说,“我也进去感受一下你们当年的氛围。” 店小二领着我们走上二楼,给我们每人泡上一杯茶,雍正为了还原当年的场景,特意点了盘当年的“食蒸鱼”。 菜还没上,我们边喝茶边聊。 “皇阿玛,”雍正边喝茶边询问康熙道,“你的陵园被盗墓贼掘了,没地方去,你就到我地宫中住就是,不要只想着复仇。” “我心有不甘啊,慎儿,”康熙老泪纵横,说道,“我发了誓,凡参与掘我陵墓者,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有些没找到就死了的,我也要找到他的子子孙孙。” “真乃大夫也。”管世铭很是激动,对康熙伸出大拇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此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大家对掘人祖坟的人都深恶痛绝,那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康熙爷,”我突然想到我们找康熙的初衷,于是我转换话题,“我们看到你在避暑山庄题了一块匾,那上面的字,字体浑厚,苍劲有力,可以说是你的一生中最经典的手迹,可有一个字,大家觉得写错了,说这个字是天下第一错字,你怎么看?” “你是说避暑山庄中的那个避字吧?”康熙说到书法,那神釆顿时飞扬起来了,“我确实在那个避字的辛字上多加了一笔。怎么就成了天下第一错字了?” “正因为是你这个千古一帝亲自书写的,又是挂在那很重要的政治场所,所以大家称这是天下第一错字。” 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康熙爷,”我又问道,“三百年了,大家都猜不透你当时为何要在避字上加上一笔呢?” “这个非常简单。”康熙笑着说,“你们想想我在题写那块匾的时间就一清二楚了。” “写那块匾的时间?”我仔细地在脑海里想着。 “写那块匾时正是康熙五十年的中秋佳节前一天,”雍正说道,“写匾的前一天夜里正是我的儿子弘历出世的时候。” “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懂。 “你不觉得弘历这个皇孙是上天意外送给我的礼物么?”康熙笑道,“所以我在写那个避字时,便毫不犹豫地多加了一横。当时在场的大臣谁也不知道前一天夜里我意外的得到一个皇孙。” “就算他们知道你前天夜里得到一个皇孙,也不会想到你要在避字上加上一笔。”我笑着说,大家想想也确实如此,便频频点头称是。 如果不是康熙皇帝告诉我们真相,恐怕这个不同凡响的一笔的秘密真的是千古之迷了。 菜已搞好了摆到桌子上,酒店的掌柜亲自提来一壶老酒来敬酒。 “康熙爷,”掌柜说道,“想当年你是何等威风,何等的荣耀,你想见你一眼都见不到,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等模样,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 “别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康熙感叹道,“物是人非,我这是因果报应。” “此话怎讲?”掌柜不知其理,问道。 “本来在狮子园出生的皇孙弘历是这位彭大奶生的,”康熙边说边指着彭大奶,“可我为了大清的脸面,硬生生的拆散他们母子,使得他们终身未见一面。” “彭大奶生下弘历后,慎儿也曾请示我,他想纳彭大奶为妃,我也极力反对,并痛骂了他,拆散他们,所以我罪有应得,遭受天遣。” “别提了,康熙爷,”管世铭打断了康熙的话,“再自责也没有用,掌柜的请斟酒。” “来,来,来,”掌柜的来到康熙的身边,说道,“我前生是没有机会敬你的酒,今日承蒙你们的关临,寒店蓬荜生辉,实感荣幸。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康熙从怀中摸出一个酒杯,放在桌子上。我一看那酒杯,眼睛都发直了,心里暗暗想着: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神奇的九龙杯么? 第四十四章九龙玉杯 九龙玉杯长约六公分,宽为四公分,高三公分,属长方形,四角各有双龙戏珠,把手也是一条龙,共有龙九条,材质为玉故称九龙玉杯。 九龙玉杯是由一块温凉玉石雕刻而成,夏天用手一摸是清凉的;寒冬用手触摸它,却是温热的,更为神奇的是,往酒杯中倒上酒的时候,会有九条龙在酒杯中上下翻滚,如此宝物,康熙一见自然是爱不弃手,欢喜如狂,连睡觉都抱着它睡,足以证明它是稀世珍宝。 康熙在世时,江洋大盗杨香武曾三次潜入皇宫想盗此玉杯却未得手,更增加了九龙玉杯的名气。 于是江湖人士无不以拥有此杯为最高荣耀,康熙驾崩后,这九龙玉杯自然随葬景陵,因清朝皇陵戒备森严,盗墓贼无法下手,只能望墓兴叹。 没想到的是,日本投降后的一九四五年九月,国共两党内战,清陵的管理出现了漏洞,以田老七为着的盗墓贼团伙劈开康熙的石棺,墓内珍宝被盗窃一空,康熙身边的九龙玉杯也落入田老七之手,康熙以及众妃的尸骨都被扔到棺外的剌骨的寒水中,那场面真的是目不忍睹。后来这起案件被侦破,六名主犯被枪杀,唯有田老七因交出九龙玉杯才免除死刑,关进大牢。可这只稀世珍宝的玉杯在故宫博物馆又不翼而飞,至今也无人知道它的下落,成为考古界的一桩迷案。 看到桌子上的九龙玉杯,我感到很是疑惑,在世上苦苦寻找九龙玉杯怎么又回到阴曹地府的康熙手中? “这个九龙玉杯是真的吗?”我好奇地问道。 康熙笑而不答。 “掌柜,把酒倒满。”康熙得意地说道。 “好咧。”掌柜把酒倒入九龙玉杯之中。 只见康熙用手在杯子上轻轻一敲,只见九条龙在杯中翻滚,真是栩栩如生。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康熙叹道,“唯有这九龙玉杯是我的全部家当。” “听说这九龙玉杯被盗墓贼盗走,后又被博物馆收藏,不知怎么的,那九龙玉杯又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现在又如何落在你的手中?” “物归原主吧。”康熙悠悠地诉说着,“自从我的陵园被盗之后,我就整日地想着如何报仇,听说这案子破了,枪杀了六名主犯,那六位盗墓贼的灵魂被我撕得粉碎,阎王爷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又打探到田老七那浑蛋因上交我的九龙玉杯免除死刑,关在监狱里,我就潜入监狱,活活地把他掐死。” “我知道我的九龙玉杯藏在博物馆,我就潜入博物馆,附体于一个工作人员,是他很轻松地帮我拿到了属于我的九龙玉杯。” “物归原主吧。这是理所当然的。”管世铭说道,“来,我们干杯,庆祝康熙爷的宝物归来。” 大家欢快地畅饮着…… 说实话,我这个“阳人”还是第一次在阴间用餐,我看到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喝着,在我看来,他们是吃着那个味道来补充能量,不比我们三维世界的生物需要食物消化才能补充能量。我现在终于明白,四维世界的灵魂们,它们需要的是人间的香火,美味,我们供奉给祖先的鸡鱼肉以及水果,怎不见祖先们拿去,原来他们只需要吸取这此礼品散发的“味道”。尤其是烧给祖宗们的火纸,对灵魂来说是莫大的财富。 我正想着,只见康熙端起那只酒杯,说道,“这心爱之物回来了,我也心满意足。” 说罢,抑面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那神态似乎有些微醉。 “可我的家没有了,”康熙叹了口气,说道。 “皇阿玛,你不必叹气,”雍正忙安慰着,“事到如今,你也不必伤心,更不要想着去复仇。那此掘坟墓之人,阎王自有公道。你从今以后就到孩儿府上去住,不要到外面去流浪了。” “这样安排极妥。”管世铭说道,“雍正爷是最孝顺的人。”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起身告辞,说道,“明天还是请彭大奶讲她离开狮子园回家的故事。” “我们从狮子园回家时,在路上发生很多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彭大奶特意对我说道,“还有一件事是你特别关心的。” “我特别关心的事?”我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次我们回家的路上,我遭遇了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当我听到我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时,我确实很激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彭大奶突然来了句古代章回小说里的名句,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我确实期待着,我很想知道我的前世的生活,谢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呢? 第四十五章离宫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四日。天蒙蒙亮,彭大奶慢慢地睁开眼睛,昨晚的生产已耗费了她全部的体力,她身体异常的虚弱,无神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这是自己的房间,心里想着,昨晚是在茅草屋里生的小孩,现在怎么在床上了? 邢叶扑在她的床沿边睡觉了。 “邢姐,邢姐。”彭大奶有气无力地叫着。 邢叶猛地惊醒过来,忙拉住彭大奶的手,说道,“大妹子,你醒了?昨晚我在隔壁听到你撕心裂肺的叫声把我吓得半死。你生完孩子后,当时就昏迷了,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扶到床上来。” “我生的孩子呢?”彭大奶刚挣开眼便想着自己的孩子,在她看来,孩子是她的一切与全部。 “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抱走了。”邢叶实事求是的说道,“我也没见那个孩子一眼。” 彭大奶听着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抱走了,自己还来不及看上一眼,此刻她的心被刀绞一样,委屈的泪水象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大妹,别伤心了,坐月子的人千万不能流泪。”邢叶跟着流泪,她知道,这件事对彭大奶来说,太过残忍了,这个生母连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被抱走了,这是何等的残酷。 “四爷,彭大奶醒了。”邢叶在雍亲王胤禛的门前叫唤,她盼望着四爷能给彭大奶安慰。 四爷听说彭大奶醒了,便急忙起床,顾不上洗漱便来到彭大奶的床边,拉着彭大奶苍白的手,感慨地说道,“对不起,大奶,是我把你害死这样。” “四爷,求求你你告诉我,我们的孩子哪去了。”彭大奶苦苦地哀求着,“我要看看我们的孩子,哪怕只看一眼也行。” “对不起,孩子昨晚已送到府上去了。”四爷无可奈何地说道,“父皇已交待过,你不能与孩子见面,明天中秋节避暑山庄要举行挂牌仪式,你必须要在挂牌之前离开这里。” “四爷,这怎么能行。”邢叶慌了,着急地说道,“至少也要等到彭大奶坐完月子才能走呀。” “我也其心不忍。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父皇的圣意是不能违背的。”四爷补充地说道,“我昨晚已安排好了,给你们准备了一辆马车。” 四爷说着又转身对邢叶说道,“邢姑娘,我也替你办好了出宫的手续,我知道你们是老乡,你在宫里的签的期限也到了,所以我托你来路上照顾好彭大奶。” “可我从来没赶过马车呀,”邢叶恐惧地说道,“更何况路途遥远,我们两个姑娘在路上也不安全。” “这个你自然放心。”四爷笑了笑,“我安排光贤送你们如何?要不是送你们,我还舍不得放他走呢。” “那是最好不过了,”邢叶问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他现在路上。”四爷说道,“彭大奶是他介绍过来的,现在由他送回家也好向她父母交待。” 中午时分,黎光贤赶着马车来到了狮子园门口,他跳下马车,急忙来到彭大奶的床边,看到彭大奶躺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悲从心中来,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叫她来到这里,他想不通的是,她与四阿哥仅仅一夜之欢便怀孕生子了,这仅仅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贤哥哥,你来了。”彭大奶见光贤到来,心里涌出万般欣喜,她就像在深渊之中突见一缕阳光,在这异地他乡,贤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坚实的靠山,更是她的救命稻草。 “贤弟,你们今天做好准备,明天清早赶在父皇在举行挂牌仪式之前离开这里。” 四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光贤,“这些银子是给彭大奶回家安置的费用,可以置些田地,俢建房子,也算是她为大清作贡献的报酬。我把它放到你身上安全些,回家你两给她,一路上你们要小心才是。” “邢姑娘,这是我给你结的工钱,”四爷把一小袋的银两交到邢叶的手中,“感谢你这十年来的付出,我也加了一些银两与你,希望你回家以后嫁个好人家。” 一夜无话,各自怀惴着回家的喜悦。 次日清晨,一切准备就绪,彭大奶躺在新买的马车上,虽筋疲力尽,心抬早已飞向她日夜思念的故乡。 四爷也赶来送行,他拿来一条金项链亲自给彭大奶戴上,并把一块玉佩塞到彭大奶的手中,后又拿出一对玉镯,对彭大奶说,“这是一对手镯,一只给你,另一只就留给我们的孩子,也许你们永不相见,这只镯子也许就是你唯一的念想。” 四爷这个在外人看来冷峻的汉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彭大奶看到这一幕也泪如泉下。 “很对不起,彭大奶,”四阿哥谦意地说道,“我们有缘无分。我永远记得你。” “别说了……”彭大奶对光贤说道,“贤哥,我们走吧,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驾!”光贤一声吆喝,马车驶出了避暑山庄,走入未知的漫漫长路…… 第四十六章野猪岭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光贤驾着马车不急不躁地前行,因为车内有一个还在坐月子的女人。他想找个客栈住宿,可怎么走前面都没有人烟,更见不到客栈。 他顿时后悔起来,刚才没在那客栈住下来,因为到那客栈的时候,天色还很早,他只想着赶到下一个客栈去住,争取早一点赶回家,没想到走了三十多里地仍不见客栈的影子,一路尽是荒山野岭的,他那颗急躁的心随着马蹄声“咚咚咚”地跳着。 “贤弟,停一下。”邢叶对着坐在前面赶马车的光贤喊道。 光贤没听见喊声,继续前行。 “快停一下!”邢叶边喊边敲打着前面的车棚。 “吁~”光贤听见后面的喊叫声,忙拉住缰绳,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返过头对车棚里的邢叶问道,“什么事?” ”彭大奶要方便了,她憋了很久了!”邢叶着急的叫道。 “好,你陪她去吧,”光贤着急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抓紧时间,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还没有落脚点呢。” 邢叶先跳下马,搀扶着彭大奶走下车,向不远处的一丛茅草处走去。 彭大奶刚退下裤子,突见草丛里有一双绿色的眼光向她刺来,她吓得把尿液缩了回去,惊叫一声,连忙提着裤头往回跑。邢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彭大奶往马车狂奔。 光贤听到惊叫声,急忙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七星剑,冲到彭大奶她们的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光贤预感到情况不妙。 彭大奶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那射着绿光的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风刮了过来,只见一头恶狼猛地向他们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光贤挥舞着七星剑,挡在彭大奶她们的身后,快速的划着一道道闪着寒光的弧线,这弧线真是变幻莫测,不是剑术高超之人是舞不出这等弧线。 这时狼一声惨叫,不知是那条弧线伤到了狼的哪个部位,狼应声倒下。光贤他们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狼的惨叫声引来众多的狼群,在这寂静的荒山野岭,狼的叫声彼此起伏,似乎在召唤更多的狼群,黑暗中那一对对泛着绿色的寒光慢慢的向这辆马车靠拢,那马见此情景也发出悲呜的哀嚎。 光贤从没见过这等光景,想当年几百歹徒围着四阿哥,他也不胆怯,最终把四阿哥救了出来。可现在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狼,心中不免有点胆寒,更何况还有两个要保护的女人。 光贤见此情景,忙把马栓在一颗树上,他怕受惊的马四处逃窜给马车里的女人受到伤害,更何况狼的速度比马快。 光贤栓住马后,顺手抚摸着马,安抚它,意思是要它别动,不要怕!他也告诫自己,必须沉着应战,一定要保护好车内的女人。 天已黑了,蒙蒙的月色下,狼群慢慢地包围整个马车,光贤手持七星剑,摆好架势,围着马车,眼睛死死地盯着狼群,那边的狼群靠近一点,他就走向那边。如果狼群四面突击,那光贤就会招架不住,他最担心的就在这里。 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声枪响,这狼群突然停止了进攻,转眼都不见了,光贤正在纳闷,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猎人打着火把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年长的猎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看似非常强壮;年幼的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从相貌上看应该是年长的儿子。 年长的拿着火把围着马车绕了一圈,对惊魂未定的光贤说道,“这是野猪岭,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怎么陷在这个地方?” “多谢前辈搭救!”光贤双手抱拳,说道,“我们从京城来,要到宝庆府去,不曾想在这里遭遇了狼群,感谢恩人相救。” 光贤说罢,便将马车内惊魂未定的彭大奶和邢叶叫了出来,指着猎人对她们说,“这次搭帮这两位好汉救了我们一命,我们理应感谢。”说罢便带头跪下,向猎人行了礼,拜了三拜。 “不必行礼,快快请起。”那猎人慌忙将光贤扶起,说道,“看来你是武林中人,江湖侠士,如此懂得这般礼数。” “让恩公见笑了。”光贤双手合十,回礼道,“恩公,不知附近有没有客栈?”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客栈。”那年长的猎人说道,“既然我们有缘相见,今晚就到寒舍将就一宿,寒舍离这不远,就在山脚下。” “那打扰你们了。”光贤心想拒绝,认为救了我们的命,还要我们去他家住,麻烦他们。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爹,这里有一只受伤的狼。”那年青的猎人问道,“怎么办?” “走,我们去看看。”老猎人边说边朝那只受伤的狼走去。 老猎人走到狼的身边,只见狼卷缩在地上低呜着,他蹲着身子,用手轻轻地扶摸着它那零乱的,那受伤的狮子竟然很享受的样子。 光贤刚想去看看那被他伤着狼,还未走近,那狼立刻警觉起来,光贤只好与它保持一段距离。 “你看这狼还是很通灵气的。”老猎人对光贤说道,“你伤害了它,它现在对你还有怨气的” 那猎人察看了那狼的伤势,顺手掏出一包 撒在狼的伤口上。 光贤看着那猎人对野狼好像是自己豢养的动物一样,很是稀奇,便问道,“我不明白,那野狼好比是你们家豢养的。” “哦,”那猎人回答道,“我们世代在此狩猎,野狼与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我们都不伤害对方。” 真的是奇迹!光贤心里想着,这猎人肯定不是平庸之辈…… 第四十七章猎人王九斤 到猎人家是一条羊肠小道,马车过不去,他们便打马车留在原地,牵着马跟在猎人父子走了百来米便到了猎人家。 猎人的家就在野猪岭脚下,是一幢三间的茅草屋,整个房间都是用木材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房屋顶部是用茅草铺就的。门前有一条小溪,也许这就是他们家饮水的水源。 “老婆子,来客人了。”猎人一进门便大声地嚷道,“快去弄点吃的,客人肯定是饿了。” 光贤他们一进门便看到墙壁上挂着各种动物的毛皮,唯独不见狼的皮毛,房间里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猎人忙搬来板凳招呼大家坐下,便支架上一口锅,到小溪里提来一桶水,到在锅里,然后用火把点然木柴烧水。 此刻,彭大奶感觉**很胀,便拉着邢叶作伴,到偏僻的地方之后,把衣服捞起来,用双手挤压,把奶水挤压出去。 彭大奶边挤压,眼泪汪汪的流着,她每当挤奶的时候,就特别想起那未见一面的孩子,可怜那娃儿吃不到他母亲的母乳。 光贤看到她俩到偏僻的地方去就知道是彭大奶已经奶胀了,因为她每天都要去挤两次。 此时天气有些寒意了,特别是在这深山中,风格外的大,阵阵山风吹来,使得大家打着冷颤。 “天气凉了,大家到这边来烤火吧。”猎人招呼着,大家便围着火塘坐着,那熊熊大火烧得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恩公,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光贤很是感动,他是个重义气的人,他一定要记下恩人的名字,今后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我们山里佬都没上过学,哪有什么大名啰。”老猎人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我从娘肚子里的掉下来时足足有九斤重,我娘就叫我王九斤。刚才陪我上山的是我的儿子,我就叫他小虎,希望他长成后成为百兽之王,这是我们狩猎人的希望。” “小虎这名字取得好,”光贤说道,“虎虎生风!” “管它好不好呢,”王九斤边说边去拿来一壶酒,对光贤说道,“来喝杯酒驱驱寒,我们猎人就好这一口,能有一口酒喝就知足了。”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光贤高兴的接过酒杯,“很久没有喝酒了,还真想喝它两杯!” “豪爽!小兄弟!”王九斤端起酒杯跟光贤碰了一下,说道,“菜还没出来,我们先喝两杯光酒。” “虎子爹,菜搞好了,你跟客人到桌子上来喝酒吧。”王九斤的老婆把菜摆在桌子上。 王九斤与光贤还有虎子在桌子上喝酒,彭大奶与邢叶刚每人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坐在火塘边去吃了,他们个多月来还从来没有吃到过这样香甜的饭菜。 “这是什么肉,这么香。”光贤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慢慢地品尝着。 “腊野猪肉。”九斤得意地说道,“我们山里人没什么好吃的,这个是家常便饭。” 酒过三巡,光贤似乎有点醉了。 吃过晚饭,王九斤的老婆给每人倒了一碗开水,说道,“多喝点开水好。” “谢谢大婶。”彭大奶说道,心里很是温暖。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王九斤安排着,“地方是窄了点,两个姑娘跟我老婆睡一个炕,小伙子跟我们父子睡一个炕,如何?”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倒觉得不好意思。”光贤谦意地说。 “什么麻烦不麻烦。”王九斤豪爽的说,“我们相遇就是缘分,只是委屈你们从京城里来的人。” 山区的早晨显得异常的清静,远处的虫鸣声和不知名的鸟叫声映着门前那溪流的水声,构成了一幅世外桃源的美景。 光贤他们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后再把马匹喂饱,吃完早饭便准备上路。 “我知道你们回家心切,就不留你们了。”王九斤拿出一些干野货递给光贤,说道,“这些你们带在路上吃。” “那不成,这是你们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们决不能拿。”光贤说道,“你们能留我们住宿,我们就非常感谢了。” 光贤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银子,递给王九斤,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王九斤与光贤在那里互相推让。 “不要再推来推去了,”光贤说道,“这些干货我收下,但这些银子你也要收下。” “好、好、好,”王九斤难为情地收下银子,“给这么多,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王九斤一家把他们送到昨晚把马车丢在的那个地方。 彭大奶看着九斤身后那几条狼狗,心里直发毛,心想昨晚怎么没留意呢,如果单独见这些狼狗,不吓得半死才怪呢。 光贤把马车套在马背上,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他仍心有余悸。 王九斤见光贤套马的光景,走到昨晚那只受伤的狼的地方看了看,回头对光贤他们庆幸的说道,“那狼不在这地方了,也许回狼窝里去了。” “王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光贤准备已毕,对王九斤施礼道,“我们就此告辞。” “今天天气不错,”王九斤望了望天空,然后对光贤说道,“一路顺风!” 第四十八章黑店 寒冷的北风夹带着雪花在混的天空中飞舞,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光贤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从秋季走到了冬天了。此时的他看到眼前的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到自己也很疲惫了,心想,应该找个地方顿一下,边走边用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客栈。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前方有一家客栈,那一对红红的大灯笼在这灰蒙蒙的空中格外的显眼。 光贤赶着马车向那红红的灯笼处走去,走到客栈门口,停好马车,招呼着彭大奶她们下车。彭大奶与邢叶下了车,不约而同地打了几个冷颤,脖子都缩到衣领里去了。 彭大奶用眼瞟了一眼那客栈,上面写着:好又来客栈。心里想着,这客栈不错,还知道做回头客的生意。 这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各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不是想住店的话不会在这里停了。”光贤说道,“有床位吗?我们要两个房。” “有!有!”店小二笑着说,“各位里面请~” “好,”光贤马绳交给店小二,说道,“请把马喂饱,明日再与你结帐。” 他们三人走进客栈,光贤习惯性的用眼睛扫视着整个客栈,楼下是用餐的,住宿都在楼上,他用鼻子闻了闻,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血腥的味道。他想,也许是客栈办餐杀了鸡鸭鹅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们走进大厅。 “客官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又一个店小二从里屋提着一壶开水走了出来。 “这天太冷了,先来杯开水泡三杯茶暖暖胃吧。”店小二笑着说道。 正当店小二在往杯中倒茶的时候,眼睛瞟了光贤一眼,那眼光恰巧与光贤那凛冽的眼神对上了,那店小二被光贤的眼睛所惊吓,心虚地低下了头,这一眼神的变化刚好被光贤所捕捉。 “客……客官,请……用……用茶。”那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 彭大奶与邢叶双手接过那热气腾腾的茶杯,在这冬天里,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她们正要喝时,光贤马上用眼睛制止着。 “小二,你去忙吧,这里我们自己来。”光贤对店小二吩咐道,“你去搞几个好菜,要壶热酒。” “好咧,”店小二的情绪似乎恢复一些,“客官要点什么菜?” “你们店里有些什么特色菜?”光贤问道。 “卤肉。”店小二神色飞舞地说道,“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 “那就来份卤肉,另加两个小菜。” 店小二走后,光贤端起茶杯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在身上摸出一根银针,插入茶水中,那银针立刻就黑了。 “这茶里有毒,”光贤说着,“千万不能喝。” 彭大奶与邢叶顿时目瞪口呆,吓得一身冷汗。 光贤轻手轻脚地走到后厨,从门的缝隙中向里张望,不看不用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秀才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个木柱上,那神态显然是喝了蒙汗药失去了知觉。旁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手持尖刀、斧头。 “老大,先把这厮秀才宰了吧,”手持尖刀的尖嘴猴腮的人对那满脸横肉的**子的人说道,“这肉够肥的,可以做几十碗卤肉。” “别急,等那三个喝了蒙汗药的茶之后一同处理。”那个叫老大的**子说道,“这三个是从宫里出来的,身上一定有值钱的宝贝,不比这个穷书生。” “老大,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宫里出来的?” “你们没见过宫里女人穿的衣服吧。”那头儿说道,“那个有一对大奶的胖女人的脖子上有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还有手上那只玉镯,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还不知他们包裹里有什么宝贝。” “我们发财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叫道。 “嘘~”那头儿用一根手指头示意轻点说话。“那两个姑娘还可以供兄弟们玩玩。” 后厨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可有个腰佩宝剑的人看来是她们的保镖功夫肯定了得!”那个持斧头的人担心地说道。 “别担心,只要他喝了那茶,再有本事也是枉然。”**子说道,“你去前台去看看他们倒了没有?” 那个持斧头的正准备开门去看光贤那三个人是否倒了,那个被梆的书生突然苏醒过来,他睁开朦胧胧的双眼,脑袋似乎还有点隐隐作痛,当他在昏暗的油灯下看见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时,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叫道,“救命呀,救命……” “老大,这秀才醒了!”那个持尖刀的说道,“先把他宰了吧。” 第四十九章落魄书生 正当那尖嘴猴腮的拿着尖刀准备刺向那书生的时候,光贤飞起一脚将那扇木门踢得粉碎,随机抽取腰间的七星剑。见那持尖刀的歹徒回头惊愕之际,一剑下去,正中歹徒握刀的手,歹徒尖叫一声,尖刀脱落在地。 众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状态所惊到,反应过来之后忙操家伙去追杀光贤。光贤见厨房较窄,在这动手的话怕伤及那位书生,便顺势跑回大厅。 “兄弟们,决不能让他跑了!”**子老大叫道,“他跑了的话会去报官的,必须把他杀了!” 话说之间,**子手持大板斧冲出厨房,其余三人有拿大砍刀的,有拿木棍的,还有一个拿出长矛跟着**子气势汹汹地追到大厅。 彭大奶与邢姑娘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直打哆嗦。光贤便叫她俩个钻到桌子底下面,自己一纵跳上桌子。 光贤瞟见桌子上有三只还没有喝的茶杯,便将三个茶杯分别踢向三个歹徒,那力道很大,被踢中的三个歹徒哇哇直叫。 光贤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对着**子就是一脚踢去,中正**子的身上,那含有蒙汗药的茶水把**子的一身都浇湿了。 “我把这蒙汗药的茶还给你们!”光贤冷笑道。 “兄弟们,给我上!”那**子显然是被激怒了,嗷嗷的叫着,“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手拿木棍的使尽全力地朝光贤扫去,光贤用剑一挡,只见木棍变成两截。拿木棍的手也被震得发麻,正惊讶之时,左耳间突然发热,用手一摸,左耳不见了! 手持大砍刀的又近不了身,持长矛便向光贤剌来,由于矛的把是木的,比较小,一下子被剑划断了。拿砍刀的就势靠近了一点,正想用力一砍,却被出神入化的剑击中手臂,砍刀便不由自主地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子此刻发狂了,抡起大板斧虎虎生风的,见光贤站在高处,砍不着他,便想把光贤的腿砍下来,那力道确实很大,岂料光贤用脚轻轻一点便跳了起来,那斧头扑了个空,?落在桌上,可怜那桌子硬生生地劈成两半。彭大奶与邢叶被吓得尖叫起来,光贤见状,心中一惊,顺手用剑向下一劈,可怜**子的手腕被削去。 光贤轻轻地落在那两位姑娘的面前。 **子顿时尖叫着在地上打滚,连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众歹徒见头儿饶命了,他们统统地跪在地上,连呼饶命。 光贤见众歹徒臣服了,便快速地飞向后厨,用剑割断捆绑那书生的绳索,搀扶着书生走出后厨,来到大厅。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丧尽天良,抢人财物还要置人于死地,为何这般残忍。”光贤用剑指着跪在地上的众歹徒说,“我真恨不得把你们统统杀掉才解心头之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躺着的**子忍着剧痛,慢慢的爬起来,向光贤连嗑三个响头,说道,“望大侠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今后再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我且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我这把剑也不会答应的。” 光贤说罢便将剑插入剑鞘。拿起**子那只没有手腕的手,帮他止血,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末,帮他上了药,还帮另外几个受伤的歹徒上了药。把剩余的药末交给**子,说道,“这是少林寺秘制的刀伤特效药,你们拿去疗伤吧。” “谢大侠恩典!”众歹徒叩首谢恩。 光贤见众歹徒退去,转身打量着这位差点命丧黄泉的书生,只见他明目清秀,天庭饱满,身材高挑,真是一表人才,心中暗暗称奇! “不知怎么称呼你?没住何方?为何落难于此?”光贤关切地问道。 “鄙人姓蒋名成,家住海州怀德府祁山,此次是进京赶考回归途中,”那个叫蒋成的书生唉声叹气地说道,“不曾想落入黑店,承蒙恩公相救,在下万分感谢。” “你也是海州怀德府人?”彭大奶兴奋地说道,“我们是老乡了,我与贤哥都是怀德府人。祁山与我们还是邻乡呢。” “你们也是怀德府人?”蒋成惊喜地说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幸会,幸会!” “此次进京赶考,榜上是否有名?”光贤关切地问道。 “唉,别提了,”那书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又名落孙山,我考了好几届,每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家底都考穷了,人称我穷秀才。” “不必悲观丧气,”光贤安慰道,“一切随缘吧。” “我也想通了,”蒋成说道,“我家父在祁山开了家药铺,生意也好,我这次回去就想依父之意,留在他身边。” “那也是不错的选择。”彭大奶接过话头,“那是老赚钱的!” …………… “这就是我与你前世的第一次见面。”彭大奶看到这里对我说道,“也许这就是缘分的开始。” “那个落魄的书生就是我的前世?”我感到万万的惊讶,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我的前世。我突然明白,我的前世屡试不中,今世的我高考考了两届都没有考上,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我该回去了,”彭大奶看了一眼那即将燃完的香烛,对我说道,“后面的故事还很长,今天到此为止吧。” 第五十章牌楼 “思远哥,你到九叔家来一趟,大家商议修牌楼的事。”冬平打电话给我说道。 我赶到九叔家的时候,九叔家里坐满了人。 “思远老侄,”一位族叔嘻笑地对我说,“已有好些日子不见你了,你是不是与相好的约会去了?” “别乱说话。”冬平说道,“思远现在根据彭大奶的墓碑写一本小说呢。” “那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事,”那族叔说道,“能不能先让我们饱饱眼福?” “让你们见笑了。”我笑道,“现第一稿还没有完稿呢,完稿后,肯定先让你们过目,还望你们多提宝贵意见。” “这事以后再说,”九叔说道,“俢牌楼大家捐款很积极,现在捐了将近二十万了,现在讨论修牌楼怎么修?” “我在大水村看到有一个牌楼,是用钢筋混凝土,外面用贴瓷砖,很好看。”冬平首先发言,并把拍好的图片发给大家看。 “看,确实是好看,”我也发表意见,“可这个寿命不长,我建议要全部用麻石制作。” “到哪里去找这么高的麻石?”大家议论纷纷。 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长的麻石,于是我建议大家去外地看看,或者到网上去找,后来找到了,打听好几家,价格都要十万左右。 准备第二天准备交订金的时候,那晚上彭大奶来了,听说这件事后,介绍我去一个叫新城的地方,那老板很厚道,姓廖名达,他的前世就是那个救我命的猎人王九斤。 “王九斤?”我突然想起来了,“是不是在野猪岭救你们的那个猎人王九斤?” “正是的。”彭大奶笑道,“这很意外是吗?其实人活在世上,都与周围的人与动物都存在密切的关联。” 新城是一个山城,离我们并不远,也就七十多公里,我们驱车也就一个多小时。 进入新城,满眼都是陡峭的山峦,山与山之间弥漫着浓雾,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车到新城城区,我们正准备停车去打探做麻石牌楼的廖达,突然对面一辆小货车拉着一对石狮向我们开过来。 我们向那货车招手,小货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师傅,我想打听一个人。”我对那司机说道。 “什么人?”那司机说道,“他做什么的?” “他叫廖达,开了一家石头雕刻的厂子。” “你找他有什么事?”那司机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 “我想找他做一个麻石的牌楼。” “我就是。”那司机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我笑着说,至于什么朋友我就不便说了。 “那好,你们等我一下,”那司机说道,“我把这石狮送到前面不远的农行门口。我缷完货就陪你们一起去我家面谈,如何?” 半个小时后,廖达便回来了,我们便随着他很快地到了他家,他家的门口竖着一块大广告牌,上书:廖师傅石材厂。廖师傅的家背靠大山,面前有一条河,公路与河流之间有一块平坦的空地,廖师傅的厂就设在这片空地上。 到他家之后,他的老婆很是热情,给我们斟茶,并切好西瓜给我们吃。 我拿出手机,翻到那张牌楼的样板图,那图上标有各部位的尺寸。 “廖师傅,你看俢一座这样的牌楼要多少钱?”我把手机递给他。 “那我要算一下要多少方石料。”廖师傅说道。 “好吧,”我说道,“我把你的微信加上,我把图片发给你,你算一下要多少钱。” 不一会儿,廖师傅在他自己画的图纸上算好了,说道“材料费及加工费实打实是五万块钱,运输费及安装费是一万多块,总计要六万二千八百块钱。”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我照这个图问了好几家,有说要十多万的,最少的一家也要九万六。 我们几个理事会成员走到马路上商议。 “就这样定了吧,”冬平说道,“我看廖师傅人很实在,我们也不还价了,价格就按他说的算了。” 我们当场签订了合同,交了一万元定金。 我们正准备动身告辞,廖师傅忙把我们拉住,说道,“饭都做好了,大家吃完饭再走。” 走进餐厅,我看到墙壁上挂着几把猎枪,我想,在这山区,打猎是很来常的事。 廖达的老婆把炒好的腊野猪肉、野兔肉端到桌子上,那时野味的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突然想起我看到的王九斤陪光贤彭大奶他们的那个画面,我感觉这个廖师傅跟王九斤还真有点像呢。 “廖老板,看来你很喜欢打猎。”我好奇地问道。 “这也许是我的爱好吧。”廖达笑着说道,“我父亲是打猎的,我从小就跟着他去山里打猎,也许我天生就是打猎的料。” “廖师傅,”我边喝酒边与廖师傅聊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你是前世吗?” “这谁知道?!”廖师傅爽朗地笑道。 “思远哥也是的,谁有前世的记忆?”冬平笑话我了,“我看思远哥现在写书写迷糊了。” 第五十一章惊现四蛇 牌楼定好之后择一个黄道吉日开工动土,那天艳阳高照,气侯宜人,工人们兴致勃勃。 彭大奶与光贤公的合葬坟葬在土路旁,旁边有一堆乱石,在工人们清理这堆乱石时,里面竟发现四条蛇,令人称奇的是,那四条蛇品种不同,花色各异,最大的是一条眼镜蛇,大约二米长,扁扁的头高高抬起,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并不攻击人,也不逃走。其余的三条蛇紧紧地跟随着那条眼镜蛇,也不动弹,这情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冬平见此怪异的场景,忙用手机拍下发到群里,大家纷纷称奇,说这乃吉祥之兆。村里有一个专门捕蛇去卖的人,听说俢坟山挖出四条蛇,忙回家拿来一个专装蛇的布袋,准备将蛇捉去集市去卖。 “好家伙,”那人高兴的对大家说,“等我卖了钱,买几包好烟给大家抽。” “混帐东西!”九叔严厉训斥道,“第一天动土开工就挖出四条蛇,这是吉兆,说明我们老祖宗的坟山是龙穴,千万不要去伤害它们,我们要把它们放生。” 说罢,九叔吩咐一个小后生赶快去买一刀火纸,一把香烛,他自己则打电话给他老婆,叫她送瓶酒来,带几个杯子。 一切准备就绪,九叔斟了三杯酒,烧起火纸,点燃香烛,在场的每人发三根香,然后他口中念念有词,大家毕恭毕敬地随着九叔向四条蛇深深地三躹躬。 礼毕,九叔对着那惊魂未定的四条蛇挥了挥手,说道,“去吧,你们重新找个洞穴,这祖坟还需要你们保护,在这里我们向你们表示感谢!” 说来也真奇了!那领头的眼镜蛇似乎听懂了九叔说的话,竟朝人群点了三下头,然后带着另外的三条蛇朝坟山后面的树林慢慢地爬去。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一下。 就在它回头张望之时,我猛然感觉冥冥之中似乎对它们有些感觉。 “你见过它们的。”我的耳边响起彭大奶的声音,“它们的前世就是好又来客栈的那四个歹徒,那夜被光贤制服之后,改恶为善,他们死后,阎王本打算把它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后考虑到他们后来从善了,就免了它们的地狱之苦,特批它们投胎为蛇,守护光贤的坟墓,也算报答光贤对它们的救赎。” “原来如此!”我惊叹道,“我看到那蛇皮的黑斑以及回望的眼神,我总得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老祖宗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现在用科学都无法解释。” “阳间与阴间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彭大奶说道,“只不过现在阳世间的科学还不怎么发达,倘若有朝一日科学发展到三维的人能进入四维空间了,那一切都好解释了。” “思远,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叫文叔的人问道,“我觉得你自从死而复活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很诡异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跟谁说话。”我突然惊醒过来,说道,“我在想,我们四房头修坟山,可开工第一天突现四条蛇,很是奇怪,为什么不是三条或者五条?” “我也很纳闷,”文叔说道,“这四条蛇真的与众不同,它们不逃跑又不攻击人,九叔请完圣,它们就依依不舍地离开,走之前还向我们点头,我也不知道九哥有什么法术。” “九哥,九哥,”文叔转身对九叔说道,“你以前是老领导,不信迷信的,可现在信起迷信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这哪里是迷信呀,”九叔笑道,“我们应该爱护身边的动物。” 九叔实在是厉害,我心里很是佩服,他不愧是老领导,说话很有艺术。 “不过话又说回来,”九叔笑道,“以前我参加工作时我也全不信这一套,后来经历的事多了,慢慢的感悟到应该有神灵的存在,比如这四条蛇,绝非等闲之物。” “九哥,”文叔笑道,“你什么时候学过玄学?” “我不懂什么玄学不玄学。”九叔笑道,“我只凭直觉,我总感觉到我们的后裔会出牛人的!” 我听九叔这么一说,心中竟涌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连忙走到九叔身边,右手握着九叔的手,左手轻轻地拍着九叔的肩膀,脱口而出,“九叔,借你吉言,但愿如此,也不枉我们给祖宗修坟台,建牌楼。” “我们四房头修祖坟第一天便挖出四条蛇这件事一定要写进牌楼记里面去。”九叔特意嘱咐我说,“你要尽快地与廖师傅联系,要他尽快帮我们完工。” 第五十二章鬼闹牌楼 牌楼峻工的那天,震天的炮竹响了整整一个上午。九叔主持了隆重的仪式,中午的会餐摆了三十多桌,大家兴致都很高,喝酒都喝到黄昏还不肯罢休,大都喝得烂醉如泥。 我也喝醉了,东倒西歪地走出酒局,本想回家,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我向老祖山走去。 落日的余晖把整座老祖山染成一片金黄,刚峻工的牌楼在晚霞中显得格外的挺拨,牌楼上那金黄色的字在余晖中照耀下格外的醒目。 我走到牌楼下,躺在鲜红的还散发着销药味的鞭炮纸片上,背靠着那有些凉意的麻石的柱子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我似乎醒了,抬眼望去,也不见落日的余晖,整个天空顿时出现诡异般的黑暗。 “怎么睡着了?”彭大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不是喝多了?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我没醉,心里明着呢。我今天特高兴,多喝了两杯,没事的。” 此刻的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脱离了肉体,在空旷的老神祖山上空飘荡,是那样的轻松。我看到了我那靠在柱子上那昏睡的肉体。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只见一群“人影”拥戴着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它们欢天喜地的,谈笑风生。 “今日这山上响了很久的炮火,把我们都吓醒了,”那老者说道,“原来是我们的子孙帮我们俢建了牌楼,可喜可贺!” “这说话的老者就是玉琼公,”彭大奶低声对我说道,“他是志能公的第四个儿子,三百年前就在此地开彊劈地繁衍至今,这地方从那时候起便叫四房头了,他是我们四房头的始祖。他死后是第一个葬在这老虎山,后人称为老祖山。” “老祖宗在上,受晚辈一拜。”我连忙施礼道。 “你是?”玉琼公见我面生,惊问道。 “我乃万一郎公二十三代孙,名思远也。” “你是新逝者?”玉琼公问道,“我觉得面生。” “他乃阳寿之身。”彭大奶指着靠在牌楼睡着的我的肉体说道,“他的肉体还在那里睡觉呢。” 玉琼公摸着脑袋想不明白,好像在说:有这等事? “哦,是这样的。”彭大奶说道,“只因他把我的墓碑搬回家,死后向阎王报到时,阎王加他二十寿辰。” “这份殊荣很少有人得到,”玉琼公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与你彭大奶很有缘分。” 此时先祖们在牌楼上,闹得纷纷扬扬。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粗的石柱,”一祖宗嚷嚷着,用手抱着那粗大的石柱。 “这牌楼上还雕有好久动物,都栩栩如生。”另一个祖宗说道。 “这里还有一对石狮为我们守园呢。”又一个祖宗说道。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这对石狮上,有人扶摸着那石狮的头部,有人去摸狮子口中的石球,想拿又拿不出来,后来又试了几个人,都拿不出来。大家惊叹于这高超的技术。 “这里还有一块墓碑。”又有人发现了新的目标,“这可与我们大家的墓碑都不同,怎么回事?” 大家又聚在那块墓碑前,玉琼公这时开口道:“这是我们大家的一块总碑,你们看,上面都记载得很清楚,这是一块总碑,上面刻有:黎氏祖宗之灵墓。” “所谓灵墓者,是我们大家的灵魂所在也。”玉琼公用手摸了摸那雪白的山羊胡须,然后用手指着墓碑上的字说,“你们看到没有,从我七世开始到十五世的名字都刻在上面。”大家都把头伸到墓碑前,仔细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每每看到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都会有一种喜悦的感觉。 正在这时,当地的土地菩萨突然出现在玉琼公的身边,说道,“老祖宗,恭贺你的后代为你们俢建这么气派的牌楼,还给你们俢建这么稳重的灵墓,真是少见,按阳人来算,我不知活了多少年了,可我从未见过此等规模。” “老公公,同喜!同喜!”玉琼公见是土地公公来此道喜,高兴的合不拢嘴。 玉琼公见土地公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便问道,“这位是?” “哦,只顾道喜,忘了介绍了,”土地公公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你应该认识,你在世时还很器重他,你猜猜看?” 玉琼茫然地望着此人,努力地回忆着。 “爷爷,我是你的孙子时杨啊!”那人见玉琼公呆呆地望着他,便在玉琼公身前跪了下来。 “时杨?”玉琼公惊讶地张开嘴巴,“你是时杨?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言难尽呀,爷爷。”时杨叹道,“我知道爷爷父亲葬在老虎山是宝地,我死后想守住屋后的那块山,便葬在那后山,没想到后山被后人俢了房子,我的墓也被挖了,我便死了孤魂野鬼。” “是啊,”土地公公感叹道,“所以祖坟千万不能挖,这次你们后人俢了这座灵墓,就是安顿你们这些灵魂的,我知道之后便立马找到时杨公,那墓碑上也有他的名字,让他有个安身之地吧。” “谢谢公公操了一片心思,”玉琼公说罢,忙将时杨公扶了起来。 爷孙俩抱头痛哭,那哭声在老祖山上久久回荡…… “都别哭了,”土地公公说道,“玉琼公,你是这里的长老,你要把功德碑上你的后代的名字抄录一份送到阎王府备案,按我们阴间的规矩,凡有阴功者,阎王都以阴功的大小进行加寿的。” “谢谢公公的指点。”玉琼公施礼道。 “有人来了。”土地公公手托拐杖回礼道,“我告辞了。” “思远,你快去附体,你的家人来找你了!”彭大奶急忙对我说道。 第五十三章东海来电 寒冬的夜里,两束雪亮的小汽车的灯光划破了老祖山上的夜幕,一辆小汽车向老祖山缓慢地驶来。 此时老祖山上的“老祖宗”们突地一下子不见了,刚才热闹的老祖山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思远,你快去附体。”彭大奶说道,“你的家人找你来了。” 我急忙投入那冰凉的躯壳之中,我的第六感觉到小汽车在牌楼前停了下来。 冬平第一个跳下汽车,嘴里嘟哝着说道,“奇怪,刚开始听到这里乱哄哄的,鬼哭狼嚎的,怎么到了这里却死一样寂静。” 接下来我的妻子及父母都走下车来。 “思~远~”妻子玉莲叫着,声音胆怯,也许在这坟山上底气不足。 冬平拿着手电筒沿着牌楼四周照了一遍。 “嫂子,”冬平发现我之后叫道,“思远哥在这里睡觉了!” 玉莲闻迅后跑了过来,使劲地摇着我那冰凉的身躯,喊叫道,“思远,思远!” 我慢慢地苏醒过来,朝玉莲谦意地笑了笑,言下之意是没事没事。 “你还好意思笑,”玉莲说道,“打你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了,以为你喝多了在妈妈家睡觉,到妈妈这里一问,说你没在这里,后来听人说你喝完酒一个人往坟山上来了,我们才找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有没有电,”我憨笑着,“别担心,我没事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玉莲责备地说道,“你看你这一身凉冰冰的,怎不叫我担心。” 这时母亲走了过来,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提了起来,扬起手打在我的身上,然后推搡着我,哭道,“你是不是哪根神经坏了?大冬天的在坟山上睡觉?!” “大婶,别哭了,”冬平拉开母亲的手,“我开车送他回去,这里太冷了。” 冬平搀扶着我回到车上,开着空调的车里散发的暖气一丝一丝地浸入我那冰冷的身体…… 回到家中,我拿出手机一看,手机竟然有电没有关机?上面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真的是很玄乎! 这事没敢跟老婆说起,洗完热水澡之后一身便暖和了,倒床就睡,也许这段时间太忙了,晚上都想着牌楼的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了,洗漱完了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填一下肚子。 回到店里时,我感觉好长时间没来,一切由玉莲在打理,心里觉得有点愧疚。 “起床了?”玉莲说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没有休息好,所以吃早餐的时候没叫你了,你自己去买些早餐吃。” “我吃过了,”我说道,“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我很长时间没来店里了,辛苦你了。” “生意还凑合吧,我们请的那些工人还是尽心尽力,我也省心不少。”玉莲说道,“你去叫师傅们来吃饭,饭菜都做好了。” 师傅们在吃饭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东海来的电话。 我见师傅们在吃饭,我便走到店后面去接。 “黎叔,上次你陪我的公婆到东海来,我非常感谢,早该打电话给你,表示感谢。”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罗杰的妻子美娟打来的,于是问道,“你公婆在你家住得习惯吗?” “还好,”美娟的声音很有磁性,“现在他们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孙子孙女身上,现在老人想回家看看,我想再过十多天玲玲他们放寒假了,到那时我想带他们一起回老家过春节。” “嗯,这个安排很好,我希望你们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 “自从安葬了罗杰的骨灰之后,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美娟开心地说着,“心里的压力小了很多,我现在想改行,去完成罗杰未完成的事业。”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研究量子力学中的关于灵魂这个课题来了?”我很诧异地问道。 “说实话,我以前是不相信世上有灵魂的,自从罗杰出事之后,我总觉得世上有灵魂的存在,特别是罗杰出事的那天,我身上确有感应,总是心神不宁。出事之后,我总觉得他的灵魂在我的身边。” “在你改行之前,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忙。” “什么事,老叔,”美娟说道,“只要我能帮得到忙的,我尽力而为。” “这事我以前跟你说起过。”我说道,“我发现一块刻有皇妣的墓碑,我在谱书上查了墓碑主人的生平,从年龄上很符合乾隆皇帝的生母,可仅凭这些不能十分断定她就是乾隆的生母,必须要找到她的那个坟包,打开之后见分晓。” “老叔的意思是要我来探测她的坟墓?”美娟郑重地说道,“这个应该由国家的考古队来做的。私人来发掘是犯法的。” “这个我知道,”我说道,“你是考古队的,我是想,你先来考察,一有名目了,再向上面反应。” “好吧,待我送公婆回老家时再到你那里看看吧。” “好、好,”我说道,“你老家在青石镇,离我们怪石镇不远,想过来时,你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电话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回店里时,师傅们吃完饭上班去了,玉莲见我面露喜气,便调侃道,“与哪位情人通话,躲着我们打这么久,与我通电话时三五句就挂了。” “别闹了,这电话是东海美娟打来的。她是考古队的,”我诚实的说道,“我想请她来帮我们探测彭大奶的那个墓地。” “我知道,她是罗杰的妻子,罗杰死后托你去看望过他的父母和妻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道。 “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就看过你的手稿,你不会见怪吧?” “怎么会怪你呢,那是给人看的。”我说道,“你看了之后,觉得感觉如何?” “很不错的,”玉莲说道,“你把现代与古代,阳间与阴间很巧妙的揉合在一起,很有看头。我看到光贤公征服刘**子之后,彭大奶他们又经历了什么,还会发生什么故事?我很想知道。” “我也很想知道。”我笑道,“现在牌楼修好了,今晚就去找彭大奶……” 第五十四章彭大奶说媒 光贤征服刘**子之后,心想这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另找客栈。 刚打开店门,一股寒冷的北风夹带着雪花袭了过来,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举目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白天依稀可见的路径完全被大风覆盖了,这怎么走呀,黑压压的一片,除了漫天飘着的雪花,不见一丁点的灯光,也不知道下一站客栈离这里有多远,况且马匹也不知道被店小二关在何处。 正当光贤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店小二战战惊惊地走了出来,说道,“各位客官,这附近没有客栈了天下这么大的雪也无法行走的,这掌柜的说了,请你们在此留宿,也不收你们的费用,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光贤心中一想,这歹徒明里搞不赢,莫非暗中下黑手不成?正思量之时,只见刘**子领着众喽啰来到大厅,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只见刘**子那残缺的手用一根布条挂在胸前,受伤的手下也贴上膏药。 “恩公,你们若不嫌弃贱地,就在此将就住下来。”刘**子诚恳地说道。 “恩公?你称我为恩公?”光贤反问道,“我伤害了你们,又何来变成你们的恩公了?” “其一,我们感情你的不杀之恩;其二,你还帮我们治伤,还拿出少林密制的配方给我们;其三,我虽然失去了一只手,兄弟失去了一只耳朵,但你挽救了我们的人性。现在外面雨雪交加,天又漆黑,如何走得,你们若留下来,我等保证你们的安全,若不嫌弃,我设宴陪罪。” 光贤见刘**子说话有点吃力,听口气似乎是真诚实意的。想必他也不会为匪作歹了,事到如今,他也别无选择。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光贤双手抱拳,豪爽的说道,“众位请起,今日多有得罪,今晚就借宝地睡上一宿,我们就知足了,设宴就不必了,我们自带干粮。” “那我们也不勉强,”刘**子心知肚明,心想:大侠终究是大侠,想得很周全,怕我们下毒。 “小二,去安排一个上等客房供大侠们休息,不得打扰他们。” “好咧,”店小二对光贤他们说道,“客官楼上请。” “刘掌柜,那我们就上楼去了。”光贤说道,“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不再冒犯,若再冒犯,就不要怪我的宝剑不认人了。” “大侠说什么话,”刘**子说道,“你就借一百个胆给我,我也不敢造次了,况且我真的是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光贤他们随小二进入房间,小二退后,光贤仔细地察看房屋一遍,见无异祥,这才安顿下来。彭大奶与邢叶睡里间,光贤与蒋成睡外间。 夜,静悄悄的。 “邢姐,你觉得蒋成那个人怎么样?”彭大奶见外间没什么动静后便轻轻地问道。 “你也问得怪,”邢叶嘟哝着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 “我是问你,你觉得他人长得怎么样嘛,”彭大奶耐心地提示着,“你对他第一感觉如何?” “长得还不错,人也斯文。”邢叶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从面相上看又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你喜欢他吗?”彭大奶冷不丁地问道。 邢叶姑娘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了,她连忙用拳头捶打着彭大奶,娇声地叫道,“你好坏,你设圈套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哪设圈套套你,”彭大奶笑嘻嘻地说道,“从他从后厨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的眼光发直了。” “别乱说话。”邢叶说道,“我什么时候眼光发直了?” “邢姐,我没有冤枉你。”彭大奶接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看到蒋成看你时的眼光似乎很异祥,我可以断定他很喜欢你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牵线搭桥?” “人家是秀才,怎么能看上我呢?”邢姐幽幽地说道,“说不定他早就有老婆了。” “这个不难,我明天帮你打探打探便知。”彭大奶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估计他这些年忙于考取功名,把婚姻大事给耽误了,要不然他看你的眼光不会那么异祥。” 次日早上,他们起床后便准备点心做早餐,光贤边听早点边对彭大奶说道,“昨晚你与邢姐说些什么?嘻嘻哈哈的,搞得我们无法入睡。” 彭大奶笑而不答,随后对蒋成说道,“蒋秀才,我想问你一个事?可以吗?” “有什么事,你只管问便是。”蒋成怯怯地说道,“你别叫我秀才,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你今年多大了?”彭大奶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否婚配?” “这此年忙于赴京赶考,功名不就,仍是穷秀才一个。”蒋成实打实地说道,“今年已三十岁了,谁愿嫁给我啰。” 彭大奶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笑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我猜得不错吧。”彭大奶笑着对邢叶说道。 蒋成与光贤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彭大奶在搞什么鬼名堂。 “我再问你,”彭大奶对蒋成说道,“你觉得邢姐怎样?” 蒋成用眼瞟了一眼邢叶,木纳地说道,“人长得很漂亮,举止行为得体,是个好姑娘……” 蒋成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忙说道,“你是不怀好意地在套我呢。” 光贤突然明白过来,开心地说道,“原来是大妹给你们俩牵线搭桥哩,我看你们俩真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蒋成与邢叶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上都起了红云…… 第五十五章信物 吃过早点,光贤推开房门,风已停,天空一片晴朗,冬日的太阳暖暖地从后山爬了上来。 “好天气,我们准备起程。”光贤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家高兴的雀跃起来,归心似箭,有什么理由不兴奋呢。他们各自收拾着行装,兴高采烈的走下楼梯。 刚下楼走到客栈的门口,刘**子已率众人在此恭候,他们的马车也出现在大门前。 “大侠,今天天气晴朗,我们估摸着你们要踏上归程,便在此恭候。” 刘**子边说边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说道,“这是这位秀才的银子,我们加倍奉还,还望笑纳。” 蒋成望着这失而复得的盘缠悲喜交加,为了他这次赴京赶考,家里真是掏空了家底。 “我只拿回属于我的那份。”蒋成望着这**子说道,“家父告戒过我,不义之财不可得。” “那可不行,”刘**子急忙解释道,“我的银子也是不义之财,我们也不能得,权且算作我们向你赎罪,供你们路上花费。” “既然刘大掌柜诚心诚意地给你,你就收下吧。”光贤又转身对刘**子说道,“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非常欣慰,做正当的生意,我很支持,我们住宿费及喂养马匹的费用,我统统给你,你算一下看要多少钱?” “这可我们不能收,”刘大掌柜连忙摆手,“我说过不收的,我说话算话。” “这个一定要收,”光贤掏出一把碎银,另一只手拉着刘大掌柜的右手,把碎银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从今天起,你做正当生意了,挣的钱虽然少一些,但用得安心。” “我向大侠保证,”刘大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一定做正当生意。堂堂正正做人。” “好,我相信你。”光贤说着,又关心起他的伤情,“你的伤势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刘大掌柜高兴的说着,“你的药真的是名符其实的特效药。” “过十来天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药还是要换。”光贤随后问道,“刘大掌柜,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集市?” “有,有,”刘大掌柜转身对店小二说道,“你陪大侠他们去吧,我们就不送了。” “谢谢刘大掌柜,”光贤双手抱拳,施礼道,“会后有期,告辞!” “会后有期!”刘大掌柜单手施礼,“祝大侠一路顺风!” 冬日的陈家铺集市热闹非凡,大家都在釆购过冬的物品,各种叫卖声彼此起伏,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吸引着众多的顾客,他们走到一个小酒店前停了下来。 “大妹,你和邢姐去隔壁去买些衣服,把身上的宫女服换了下来,我开始没有想到这衣服也会招来祸害。”光贤说道,“我与蒋成就在这酒店里等你们。” 彭大奶与邢叶走后,光贤便将马车拴在酒店门口的一棵小树上,俩人便走进酒店。 “客官,要喝酒么?”酒店里走出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问道。 “很久没有喝酒了,”光贤说道,“我们想喝几杯。” 酒过三巡,彭大奶与邢叶便高兴的回到了酒店,她们的新装使小店为之一亮。 “大妹,你与邢姐也要吃点东西,”光贤说道,“吃完东西后还要在集市上走一圈,多备此物质,回家还要走很远的路。” 从酒店出来,他们釆集了很多干粮,也给马买了粮草。 集市的南头有一排**小物件的摊位,小物件琳琅满目,各种商贩在那里吆喝着。 彭大奶与邢姐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在这里看看,到那里摸摸,就像一对快乐的小天使。光贤牵着马与蒋成在后面慢慢的走着,看到她俩快乐的模样,心里也有一丝丝的暖意。 有一家铺面装修得很豪华,里面摆放着各式精美的首饰,邢叶走进去瞧了瞧,一只漂亮的手镯深深地吸引着她,她爱不释手地端详着,抚摸着,这一幕被蒋成看到了。 “这手镯要多少钱?”邢叶拿着手镯问道。 那掌柜的伸出五根手指。 “五吊钱?”邢叶问道。 “五两银子!”那掌柜饥笑道,“你以为是摊子上的货,这是玉石的,懂么?” “太贵了,”邢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镯子,心想她在宫里一个月的工钱才三两银子,五两银子在老家一家人可以吃上一年。 彭大奶走着走着,不见邢姐,回头一看,才发现邢叶在首饰店里,不知她在干嘛,便招呼一声,邢姐见彭大奶叫她,她放下手镯便快步跟了上去。 “你想买什么东西?”彭大奶问道。 “不想买什么东西。”邢叶忙说,“只看了看。” 蒋成见邢叶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镯,灵机一动,他本来早就想给邢叶送点啥礼物,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好,突见她爱恋那只手镯,便毫不犹豫地走进店里,掏出五两银子,价也不还地把那手镯买了,藏在怀里。心想,在适当的时候才送给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第五十六章情定山神庙 从好又来客栈也就是那个黑店重新出发走了十几天都是好天气,路上的积雪由于车辆与行人的走动基本上消融了,没想到又一次寒流来袭,气温骤降,寒冷的北风又夹带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天快要黑了,前面有一座庙宇,我们上去歇歇吧,马也乏了。”光贤知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空又飘着雪,便安慰大家说,“过了这个山神庙,前面就是我们湖南的地方了,怎奈天不作美,我们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这座山神庙已荒芜了很多年了,没有人在此居住,连一个和尚也看不到。光贤把马牵到庙里,避避风寒,从车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料给马吃,其余的人便到庙里寻找干柴禾,堆在庙里,然后用打火石点燃柴禾,火光顿时映红了整个庙宇。 庙里没有坐的地方,他们便搬来石头、砖块,找了几块废旧的木板架在砖块上当板凳坐。他们伸出快要冻僵的双手,感受火光带给他们的温暖。 此时大家感觉有点饿了,于是便拿出干粮来吃,彭大奶从布袋里拿出还没有吃完的烧饼,见烧饼又冰又硬,突然想起面前有大火,于是灵机一动,用树枝穿起来放在火上烤,那味道十分诱人,大家便纷纷效仿。 邢叶突然想起猎人王九斤送的干腊货还没有吃完,便对光贤说道,“贤弟,猎人王九斤送的腊货能烤着吃吗?” “只要烤熟就能吃。”光贤笑道,“就你嘴馋,还惦记着没吃完的腊货。” “我看你们比我都爱吃。”邢叶笑道。 大家吃完烧烤之后要喝水时,却发现备用的水都喝完了,大家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慌什么,”光贤幽默地说道,“老天爷给我送来了,还不去接。” 大家莫名其妙的望着光贤。 “望着我干什么,”光贤用嘴向天空努了努。 大家此时才明白过来,嘻笑着用双手去接那飘着的雪花,有人不过瘾,直接从地上抓一把没融化的积雪直接塞进口中,那叫一个词,冰得爽! 吃饱之后,大家又围在火塘边烤火,闲也无事,蒋成便开口说道,“我讲个小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好、好,”彭大奶直叫着。 “一到下雪天,我就想到这个小故事。”蒋成说道,“这是我父亲讲给我听的故事。” “从前,也是一个下雪的大冬天,有个乞丐也在庙里烤火,他突发奇想,念了一首诗,严格的讲也只能算是顺口溜,他是这样说的: 大雪纷飞落 我在庙里坐 我到有火遮 亏里皇帝老子何解过。” “这是什么意思呀,”邢叶推了推蒋成,“前两句听得懂,后两句实在听不明白。” “这是我们西州方言。”蒋成调笑着。 “我也是西州人,怎么听不懂。”邢叶撒娇地说,“还说是西州方言。” “哦,应该是我们怀德方言,”蒋成忙解释着,“说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有一个乞丐没地方去,就在庙里坐,他烧了一大堆柴,熊熊大火把他烤得很是舒服,他此时想着担心着皇帝老子没有火烤,这大冬天的怎么过呀。” “好呀,你把我们比做叫化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邢叶说着,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棍,半嗔半怒地向蒋成伸了过来,蒋成立刻站起来,围着火塘跑圈,那姿势很是滑稽,彭大奶笑得前仰后合,光贤只是微笑着,看他们打闹。 跑了几个回合,蒋成毛气嘘喘喘地站着不动了,见邢叶跑过来,顺势将邢叶抱在怀里。 “你是秀才书生,怎么也有这么坏?!”邢叶用力想从蒋成怀里挣脱,可她的手被蒋成紧紧地抓住,怎么甩也甩不开,邢叶是第一次被男人抱着,她的脸被涨得通红。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蒋成的心也呯呯乱跳,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与异性如此近的接触,他异常的紧张,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只手镯,塞进邢叶的手里,怯怯地问道,“你喜欢吗?” “你把我的手都捏痛了,”邢叶叫道,随后抽出她那白晢的小手,重新坐在火塘边,此刻她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她十六岁进宫,一呆就是十年,自己也变成了老姑娘。心想这般岁数了,很难再找到如意郎君,没想到还未归家,就遇到她心目中的人,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邢叶拿着蒋成塞给她的那只手镯,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正是她觉得五两银子都贵的手镯,现在蒋成当**的信物送给她,她便觉得是无价之宝了。 彭大奶见景生情,她看到邢叶在邢叶在欣赏蒋成送给她的礼物,突然想起四爷送给她的那只手镯,也许这手镯承载了太多的经历。 “贤哥,我们离宫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吗?”彭大奶对光贤说道,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那小孩生下来至今快满周岁了。现不知他怎么样了。” “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自责,一切听天由命。”光贤安慰道,“这次是我叫你来的,所有责任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后果,你这一生我负责到底!” 第五十七章准女婿上门 “邢姐,听说你是岳州府人,现在已到岳州府境内了。”光贤扭头对车棚里的邢叶问道,“你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远了,差不多五六十里地吧。”邢叶挑着门帘对光贤说道。 越临近故乡,邢叶的心越是忐忑,十年了,她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现在变成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如果不去宫里,她现在恐怕有几个娃的妇女了,十年没回家,不知家里的父母身体如何?也不知兄弟姐妹的生活怎么样?特别担心的是当年缠着要讨她为小老婆的村霸有没有为难过家里人?现在的意中人又如何对父母交待? “贤弟,请在有铺面的地方停一下,”蒋成对光贤打了声招呼,“我应该去买些礼物,空手过去,显得很不礼貌。” “这个是当然的。”光贤爽朗的笑道,“你这个新上门的女婿应该买一大车礼物。” “是啊,”彭大奶也附和道,“新女婿上门,那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这礼还要大大的才是。” “就你们贫嘴,”邢叶羞得脸都红了。 邢叶的家座落在洞庭湖边的一个小渔村,她的父亲与兄弟常年在湖里打鱼,那天傍晚打鱼归来,看见一辆马车驶向他们的新居时,感到很是惊讶,这是破天荒的有马车驶向他们家。 车未停稳,邢叶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当看到眼前的新屋时,她疑惑了,这不是原来的房子,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邢叶的眼睛便扫视着新屋的两边,突见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壮年的后生挑着打鱼的工具走了过来,她惊喜地走了过去。 “爹,大哥,小弟,我回来了!”邢叶开心地叫道。 那年长的仔细地端详着这位不速之客,如果不是她叫自己一声“爹”,他根本一下子认不出来她就是他十年来朝思暮想的闺女。这闺女在宫里十来年的变化太大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闺女突然降临在他的身边。 “你是叶妹子?”父亲睁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回家怎么不事先写信告知?”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来不及写信。”邢叶解释着,然后指着陆陆续续下车的同伴说,“我是与他们一同从京城回来的。” “那好,那好,”邢父高兴的说道,“大家一路辛苦了,快进屋去坐。” “伯父好!”光贤一行与邢父一一地打过招呼。 “谢谢你们一路对闺女的关照。”邢父把渔具交给两个儿子,用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接过邢叶的行李,对光贤他们说道,“快进屋吧,外面够冷的。” “爹,这房子是你新建的?”邢叶问道。 “嗯,是去年翻新的。”邢父得意地说道,“老房子太旧了,你寄回来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用,全都用在这房子上,希望你回来能住上新房子。” “我刚回家看到这新房子,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邢叶说着,便领着光贤他们三人走进屋去。 刚走进屋,邢叶的母亲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刚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当邢叶叫她一声“娘”时,她便猛地一下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这个十年没见的闺女,母女俩抱头痛哭,喜极而泣,那场面感动着在场的每个人。 “好了,别哭了,客人还在这里呢。”邢父说道,“还不快去做饭,客人都饿了。” “好、好、好,你们去堂屋里去坐,”邢母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这就去做饭。” 这时,蒋成提了两大袋礼物送到邢父母的身边,怯怯地说道,“伯父伯母,这点小礼物望你们笑纳。” “你是?”邢父母上下打量着蒋成,再转头看向邢叶,心想,你们是什么关系,值得大包小包地送礼,不过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叫蒋成,系怀德府人,此次进京赶考,在回归途中与令女相识。” 蒋成话还没有说完,彭大奶急忙接过话头,“大娘,你觉得蒋成这后生如何?”邢母上下仔细打量着蒋成,把蒋成看得很不好意思,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人长得不错,模样儿又俊,真的可以说一表人才。”邢母夸道,“又是读书人,知书达礼,不在话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他做你的女婿怎么样?”彭大奶趁热打铁,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他还未婚?”邢母吃惊地说道,“看岁数应该也不小了。” “我已年方三十,”蒋成自我介绍着,“古人云,三十而立,可我功名未成,婚姻未就,实乃惭愧!” “不碍事,不碍事。”彭大奶忙打圆场,“邢姐也有二十六岁之多,男方大三四岁正好,他们俩个真是天作之合。” 彭大奶说罢,转过身来对邢母说道,“大娘,你觉得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人是不错,我们大家都喜欢。”邢母话锋一转,说道,“怀德府离这里太远了,我家就这个一个闺女,嫁这么远,我们很不放心。” “不远,不远,”彭大奶说道,“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更何况从这里到怀德府只有几百里,只要后生好,你闺女能幸福就是了。” “那倒也是。”邢母说道,“婚姻不是儿戏,这事还是要她的父亲做主。” 第五十八章订婚 “开餐啰……” 邢叶高兴的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鱼,拖着长音吆喝着,那兴奋的神态全写在脸上。 “爹,有酒吗?”邢叶附在邢父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他们都是些酒鬼哩。” “有,有。”邢父爽快地说道,“八百里洞庭,怎么没有酒哩。那米酒可是闻名天下的。” 说罢,邢父从房里抱出一坛米酒,足有二十多斤,每个人面前放一个大碗,把酒满上,笑着说,“来、来、来,今晚一定要喝个够,不醉不休!” “鸡肉来啦~”邢叶象酒店里的店小二一样吆喝着,把鸡肉放到桌子上时说道,“听娘讲,这鸡是自己家喂养的,我闻着那香味比宫里的鸡肉还香,大家不要客气,尽情的吃。” “伯母,邢姐,”光贤说道,“你们自己也来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十多年没吃到家乡菜了。”邢叶说着,“看着这鱼、这鸡,我都流口水了。” “那你还不快来吃。”彭大奶招呼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邢叶忙搬在一条凳子坐在彭大奶的身边,对她哥说道,“大哥,我记得你以前喝酒很厉害的,现在多陪客人喝两碗,我就陪大妹吃饭了。” 光贤喝了两碗酒后对邢父说道,“我父亲与这个大妹的父亲都是打鱼的,只不过他们是在门前的小河里小打小闹。” “你们的父亲也是打鱼的?”邢父兴奋的说道,“我还真想与他们碰碰面,聊聊天。” “那好呀,”彭大奶接过话头,“你与伯母这次就一起去,蒋成家离我们很近的,就此机会把你闺女的婚事一起办了,这叫皆大欢喜。” “匆匆忙忙的,恐有不妥吧。”邢父摇着头。 “那有什么不妥的,”彭大奶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倒也是,”邢父低头叹息着,“这些年耽误了叶妹子的前程,同村的翠花姑娘与叶妹子同龄,现在小孩都十岁。” “大伯也不必自责,”彭大奶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这是天命,如果邢姐不去宫里,怎么能遇到蒋成这样既标致又有学问的郎君呢。” “蒋成这后生是不错,我就看他老实。”邢父看了看蒋成,说道,“我把叶妹子交给他是放心的。” “那不就成了嘛!”彭大奶快人快语,突然转身对蒋成说,“就这样定下来了,你明天就把彩礼钱交了,不够的话就从我这里拿,看一个黄道吉日,我们想尽快把新娘子接回去。” 邢叶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不知所措,心想自己十年离家,刚回家还没有与父母好好聚聚就要嫁人,不知父母心里是怎么想的。 彭大奶似乎看出了邢姐的心思,说道,“邢姐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次你与你父母跟我们一起去蒋成家去看看,如果你们满意了,就地把婚事办了,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们就送你们回来。” 听彭大奶这么讲,也不好说什么,在她的心目中,不管蒋成的家境如何,她一心一意想跟着蒋成过一辈子,也许这就是缘分,上天注定的姻缘。 蒋成确定老实,甚至有些木纳,虽然满腹经纶,可并不善言辞,他自从见到邢叶的第一眼起,就为之心动了,心想这辈子若能娶她为妻也许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伯父伯母,”蒋成这时候开口了,“你们若把邢叶许配于我,我虽不能保她荣华富贵,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终身地疼她爱她。” 听了蒋成的表白,邢父母双双点头默许。 “好,我相信你的为人,我愿将叶妹子许配于你,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邢父又转身对邢母说道,“那我们明天请亲朋好友聚一聚,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次日,邢父邀请亲朋好友及村中族老来家中聚餐,摆了好几桌,在开席之前,邢父对大家发表感言,说道,“今天邀大家来,一来庆祝我的闺女邢叶从皇宫中归来,二来为闺女与蒋成举行订婚仪式。” 听说邢叶从宫中归来,街坊邻居很是好奇,纷纷来到现场观看这位阔别十年,从皇宫中归来的邢姑娘,大家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 “从皇宫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想当年她只是毛头小丫,现在看她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优雅,好看。” “听说他家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太监才介绍叶姑娘进宫的。” “如果不是八爷看上邢叶想纳她为妾,邢叶也不会去当什么宫女,那也是被逼的。” “有时间被逼也是好事,”有人笑道,“你看邢叶姑娘现在多好,又嫁了个好女婿,你看那女婿要相貌有相貌,要文釆有文采,那才是郎才女貌,天配一双。” ……………… 话说之间,突然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带着几个壮汉挤进人群,大家见状,纷纷避让。 “让我也瞧瞧这个从皇宫里出来的美人儿,”那老者走到邢叶的身边,用手摸了一下邢叶的脸蛋,嘻笑着说,“不错,不错,比原来更有女人味了!” 邢叶见状,脸色大变,赶忙低下了头,心想:糟了!担心出现的人终于出现了! 第五十九章八爷 “八爷,”邢父见那老者走到邢叶身边,心想坏事了,急忙走了过来,跪到在八爷的身边,求饶地说,“求八爷放过叶妹子吧,她现在已许配给人家了。” “许配给谁了!”八爷凶狠狠地说道,“让我看看,谁敢要我看上的女人!” “在下蒋成!怀德府人也。”蒋成不知哪来的勇气,“蹬”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原来是一介书生,”八爷饥笑道,“从装束上只是一位穷秀才,你凭啥要夺我的心上人?” “我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夺你的心上之人。”蒋成据理力争,毫不示弱,没想到这个书生在争夺情人的关键时刻还是很有骨气的。 “你还犟嘴是不是?!”八爷厉声吆喝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把他打回怀德府!” 八爷身边的狗腿子见主人发了话,便齐刷刷地将蒋成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壮汉挥舞着拳头向蒋成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与蒋成并排坐在一条凳子上的光贤见那虎虎生风的拳头向蒋成袭来,飞快起身,顺手接过拳头,用力一扭,只听见“哎哟”一声,光贤顺手一推,那壮汉应声倒地,其余几个打手见同伴被打,便向光贤围了过来。 光贤见状不慌不忙,一顿拳打脚踢,那几个不是被光贤的拳头打青了脸,就是被光贤的扫堂腿击中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壮汉被光贤抓起高高举起,又狠狠地摔倒地上,那壮汉在地上痛得打滚。八爷见状,吓得冷汗冒了出来。 “你乃何人?”八爷怒道,“敢在此撒野!” “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光贤双手抱拳,答道,“怀德府黎光贤是也。” “你是怀德府的黎光贤,贤大侠?!”八爷的声量明显的低了几度。 “正是!”光贤应道,“如假包换。” “久仰,久仰。”八爷双手抱拳,“后生可畏,乃武界一大传奇。听江湖流传,三年前你只身救下皇四爷于危难之中,可否真有此事?” “这只是凑巧而已,”光贤说道,“我见有许多人围着几个人打,我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曾想,这几个人中便有皇四爷。” “江湖盛传皇四爷已召你进了皇宫,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地?”八爷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光贤,似乎还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威振江湖的贤大侠。 “这次是我受皇四爷的委托,护送她们回家的。”光贤指着彭大奶与邢叶,接着反问道,“这地方我不能来是不是?” “能来,能来。”八爷连声说道,“我听说贤大侠七星剑术非常了得,今个儿怎不见使出?” “区区几个莽夫还需要我用剑吗?真的是笑话。”光贤说道,“对方手无寸铁,我光贤绝不使用武器,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公平公正嘛。如果你仍怀疑我的身份,那我就亮一下我的宝剑。” 说罢,光贤从腰间取出一把剑来,那宝剑泛着剌眼的寒光,八爷见状,大惊失色。 “要不要我舞一阵剑术给八爷瞧瞧?”光贤手握七星剑,做出要舞的样子。 “不用了,不用了,”八爷双手抱拳,连连向光贤施礼,急忙招呼手下那些残兵败将赶快溜走。 “且慢!”光贤一声吆喝。 八爷突然停住脚步,慢慢地回头看着光贤,轻声细语、面带恐惧的神色问道,“贤大侠还有什么吩咐的?” “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土霸王,”光贤说道,“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欺压百姓,如果你们再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话,你就象这颗树一样。” 说着,便挥剑向身后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吹去,那树便应声倒下变成两截!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八爷吓得脸色苍白,飞似的逃跑了。 众人见此情景,都拍手叫好! 光贤收回七星剑,插入剑鞘,坐在原来的位置,把邢父叫来,询问道,“伯父,这八爷是怎么回事?” “唉,”邢父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前,那时候叶妹子才十五岁半,八爷见叶妹子人长得还可以,便托人说媒要纳她为妾,那时八爷已有五十岁,这事怎么能成,可他常在骚扰,这日子没法过了,恰巧这时,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太监,传信来宫里要招宫女,我才不得已将叶妹子送往宫里去。” “叶妹子模样儿也好,又加之我那亲戚上下打点,总算在宫里谋得一份差事,这些年我们才得以安身。没想到叶妹子一回来,他贼心不死,又找上门来。” “现在没事了,”光贤说道,“量他今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这次真的应该感谢贤侄的鼎力相助。”邢父说道,“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我不知道今天会变成什么结果。” “别说了,邢伯伯,”光贤说道,“准备开席吧,客位已经饿了。” 一句点醒梦中人,邢父马上醒悟过来,忙叫后厨,“准备开席!” 大家兴高采烈地喝着酒,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边喝着酒边聊着。 席间,彭大奶轻声对邢叶说道,“邢姐,我们在狮子园一起生活将近两年,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以往的事情。也没听说你有亲戚在宫里当太监。” “有亲戚在宫里当太监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邢姐苦笑着说,“我也没听说过你的贤哥哥在给四爷当差。” “邢姐,你真坏,说话总带剌儿,贤哥就是贤哥,什么你的我的。”彭大奶停顿一下又问道,“我们回家的时候,你没跟那位亲戚打声招呼?” “你又不是不知道,”邢叶说道,“我的月钱都是四爷帮我结的,我那有时间去打声招呼。” “吃饭的时候嘴巴那有这么多。”光贤见她们喋喋不休,便说道,“现在有吃就多吃点,明天我们又要赶路了。” 第六十章勒马凹 次日一大早,光贤他们便准备行装出发,邢父叫来儿子悉心安排妥当后便与邢母一同登上马车,向怀德府进发。 怀德府有一处非常闻名的地方,那就是勒马凹,它处于两座大山之间,环境十分的幽静,方圆十里没有人家,相传古朝有一位大将军为国战死于此地,皇上下圣旨在此处修建一座麻石牌坊,记念这位将军,在牌坊前立了一块巨石,上书:下马石,皇帝下了圣旨,凡是经过此处的文武百官或骑马的百姓,都要在此下马,以表示对这位将军的追思,因此这地方便叫勒马凹,沿用至今,可见这地方是何等的神圣。 “前面就是勒马凹了,”光贤扭头对马车上的人说道,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快到家了! 彭大奶听说到了勒马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起来,“呵,终于到家了!从勒马凹到家里只有十几里地了,很快就要到家啰!” 车上的人都被彭大奶兴奋的情绪感染着。 “吁~”光贤勒住马缰,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大家休息一会儿。” 马车刚停下,突然一群蒙面人手持长刀围了过来,领头人叫道,“快留下买路钱,放你们一条生路!要想活命,把钱丢下走人,否则你们人财两空!” 光贤闻此言,顿觉好笑,自己闯遍天下都不曾威惧,到自己家门口反遭强盗抢劫,岂有此理,他跳下马车,从腰间抽出七星剑,剑指蒙面强盗,喝道, “大胆强贼,请报上姓名,我光贤从来不杀无名之徒,想要买路钱,先问我这把七星剑答不答应!” 光贤刚说完,突然出现戏剧性的一幕,只见领头的那位蒙面人立马撒下自己的面具,跪在地上,朝光贤喊道,“贤师弟,是我呀!” “周彪?”光贤心想,听声音挺熟悉的,可万万没想到师兄竟干这种营生。 “你虽是我师兄,可我叫不出来,”光贤遗憾地说道,“因为你是武林中的败类,你怎么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贤师弟,说来话长。”周彪哭诉道,“你我兄弟一场,共闯江湖好几载,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为人?可自从你进皇宫之后,我便回家照顾老娘,种地维持生活。” “可到了康熙四十八年,那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我便以打柴为生,仅仅糊口而已,可现在我娘病重,无钱医治,正愁皮苦脸之际,这帮兄弟邀我入伙,推我为首领,没想到在此遇到贤弟,我万般该死,任凭贤师弟处置。” “伯母病了?”光贤想起自己为难之时曾在周彪家住了好一段时间,他知道周彪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他也知道周彪的母亲是深明大义之人,待他如亲生儿子,此恩他总想找机会回报她。 “我娘病了有大半年了。”周彪哭丧着脸,说道。 “就算病了,没钱医治,也不能干这种杀人越货之事,”光贤怒斥道,“若你娘知道你在外面干如此的勾当,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花你一分的肮脏的钱。” “娘呀,”周彪声嘶力竭地哭道,“孩儿无能,不知如何才能凑足为你看病的钱啊。” “哭什么哭,”光贤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象个小女人一样,你可去做些正经的营生。” 说罢,光贤从怀孕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周彪,说道,“先拿去解燃眉之急,我过段时间再去看望伯母。往后千万不要再干这伤天害理之事。” “谢贤弟恩踢。”周彪连忙叩谢。 此时那些蒙面之徒全部取下面罩,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说道,“听彪哥说过,贤大侠身怀绝技,那剑术世上无双,又有侠骨风情,今日所见,名不虚传,实令我们兄弟佩服!” “过奖了!”光贤双手抱拳,“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张天鸿,”那个回礼道,“小人还有一事相求,不知贤大侠能否成就?” “何事相求?请明说。”光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恳请大侠在此露两手武术剑术,让我们这些兄弟开开眼界,不知贤大侠意下如何?” “在下不必献丑了。”光贤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周彪说,“这些拿去给兄弟们去酒店喝两杯,算我请客了,还请各位兄弟今后千万不要再干此等坏事,若被官府捉拿,后悔晚矣。” “谢大侠慷慨恩赐。”众人纷纷应承,“我们再也不干这事了,若再干此事,天诛地灭!” “去吧,”光贤扬手叫他们离去,“但愿你们能遵守诺言。” 那些拦路抢劫的歹徒灰溜溜地溜走了。 车上的人先是一惊一乍,后来见没发生什么事也就宽心了,他们见歹徒走了,便走下马车透透气。 “你们这地方也有拦路抢劫的歹徒。”邢父摇了摇头,说道,“我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小时候就听说这地方有抢劫的。”光贤说道,“这地方很阴森,方圆十多里没有人家,拦路抢劫的歹徒喜欢选择在这里做案。” 休息过程中,光贤又详细的介绍这地方的人文历史以及这地名的来由。 “上车吧,”休息片刻之后,光贤说道,“不用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第六十一章归来 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彭家院子,引来一群男女老少的围观,他们从没见过这稀奇的马车,心想着,这是谁家来了这么气派的亲戚? 马车在彭老五的屋前停下,彭老五感到很是诧异,他们是谁呀,自己可从来没有这般亲戚。 光贤跳下马车,走到彭老五的跟前,叫了一声“彭叔”时,他才愰然大悟。 “贤侄,你怎么回来了?大妹子没回来吧?” “她也回来了!”光贤笑着说道。 这时彭大奶也跳下了马车,她思绪万千,两年前她还是一个黄毛小丫头,回来时却是一个母亲了,一个带不走孩子的母亲。 “爹,”彭大奶走上前来,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哭着说道,“我回来了,我对不起你。” “回来就好!”彭老五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两年多未见面的闺女,喃自语地说道,“你瘦了,还说皇宫里生活很好。” “皇宫里的生活肯定比家里强,”光贤笑着说道,“我们一路走了三个多月,不瘦才怪呢。” 此时彭老五发现马车上又下来好几个人,顿感诧异,对光贤说道,“他们是……” “哦,我忘记介绍了,”光贤说道,“这位姑娘是大妹子在宫里的好姐妹,她叫邢叶邢姑娘,这位书生是我们在路上结识的,他是邢姐的未婚夫,叫蒋成,是祁山人。” “祁山人?”彭老五说道,“是不是我们邻镇的祁山人?” “是的,彭叔。”蒋成点了点头。 “祁山我是很熟的,常到祁山去,”彭老五很高兴的说道,“你的家父是……?” “家父叫蒋百银。” “你家是不是开了一家药铺?”彭老五问道。 “正是。”蒋成问道,“彭叔认识我的家父?” “岂止是认识,”彭老五笑着说道,“你父亲的医术很高,人称蒋百仙,我家娘子的瘫痪病就是你父亲给治好的。现在能下地走动走动了。” “我娘能走动了?”彭大奶高兴的跳起来了,“我娘现在在哪里?” 彭大奶边问边朝母亲的房里走去,彭母听到大妹回来了,急忙挣扎着走下床来。 “娘,”彭大奶看到母亲能自己走下床来,赶快过去搀扶着,兴奋地说道,“你能下床了?” “嗯,”彭母点了点头,说道,“吃了不少的中药,好多了,现在可以下床慢慢的走几步。” “那好,看来药还是对方的,”彭大奶激动的说道,“药还是要接着吃,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痊愈。” 她娘俩边说边聊,走出房间来到堂屋,彭母见大家还在外面说话,便说道,“大妹他爹,怎么还在外面说话,大家进屋再说吧。” 彭老五领着大家进了屋,彭大奶又把客人介绍给她的母亲。 邢母见彭母走路还不是很利索,便走过来搀扶着彭母的手,说道,“我肯定比你大,应该叫你小妹,你的身体咋啦?” “在床上瘫痪了三四年,”彭母说道,“搭帮我大妹每月寄钱回家看病,有一次就寄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彭大奶惊讶地说,“我可从来没寄过这么多银子呀?” 彭大奶很是茫然,用疑惑的目光瞟了光贤一眼,光贤忙出来打圆场,“这事以后再说吧,大妹,你还不去煮饭,我们大家都饿了。” “贤哥哥,你帮我陪陪客人,我去搞几个菜。”彭大奶说着便进厨房去了。 “我去搭把手,”邢叶也跟着大妹进了厨房。 “彭叔,家里有鱼吗?”光贤很直爽地问道,“邢姐的父亲常年在洞庭湖打鱼,今天特意要尝一尝我们小河鱼的味道。” “你彭叔哪天出去放过空,”彭老五很得意地说道,“只不过今天打的鱼个儿小点。” “小鱼有小鱼的味道。”邢父说道,“我就是想吃那小鱼儿。” “邢伯父过来就是想与你和我爹聊聊天,喝喝酒。” “差点忘了,应该叫你爹过来喝两杯。”彭老五说着便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与光贤的爹黎大晓撞了个满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晓笑道,“不用去喊,我在河那边听到酒香就救来了。” “真是叫曹操,曹操就到。”彭老五笑道,“这酒缺了你,硬是喝不下去。” “爹,”光贤见八年未见面的父亲突然出现在眼前,心里异常兴奋,连忙走过去抱住大晓,低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了?” “这消息早就传到我耳朵里来了,”大晓说道,“我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 “快坐,别站着说话。”彭老五招呼着,“来来来,我们先干三碗!” 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家喝得正酣,大晓似乎有点微醉,抬头对光贤说道,“希儿,你有八年没回家了,这次回来,今后有何打算?” “这次回来,我不想再在江湖上混了,我想留下来陪你们。”光贤也似乎有点醉了,说道,“我想在怪石岭开个武馆,那岭上有一栋庙宇,前面有一个大草坪,环境很不错,是个练武的好场所。” “好样的!老叔支持你!”彭老五说道,“以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大家肯定会投奔你的。我的儿子小宝第一个报名。” 第六十二章祁山蒋府 次日一大早,彭大奶与他父亲以及蒋成、邢叶与她父母一同在光贤家吃过早饭,便往祁山镇出发。 祁山镇与怪石岭虽然只相距二十多里地,但此镇已属山区。 蒋府的庭院很大,可以说是祁山镇最豪华的建筑,蒋父百银在镇上开了一家中药房,由于医术高超,收费又低,口碑极好,十里八乡的人都乐意来此看病就诊,蒋府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祁山镇也算得上首富。 唯一让蒋父不称心的就是生育之事,开始第一胎生下一个女孩,心想先开花后结果,也不错,于是取名为蒋花。 第二胎又连着生个闺女,便取名为蒋莲。 心想第三胎应该是个男孩了,不曾想第三胎仍是一个闺女。唉,想生个男娃咋这么难,于是取名叫蒋难,这个“难”字叫出去不好听,便取其谐音“兰”。 第四胎又是一个闺女,此时的蒋父开始烦心了,便给这个闺女取名为蒋兰。 连续生了四个闺女,第五个应该是个男娃了,可生下来之后单单又是一个闺女,便取名为蒋丹。 这五朵金花都齐了,蒋父的心也痛了,心想这辈子恐怕是没有男娃的命了,在他这代要断香火了。 在生第六胎的时候,蒋父已经心灰意冷,管它是男是女,如果还是女娃,恐怕是自己没有男丁的命了,因为他们夫妻年岁已高,也许这是最后一胎了。 恰恰在蒋父无望之际,传来一个特好消息,第六胎是个男孩!蒋父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蒋父喜极而泣,大叫一声:成了,终于圆了蒋父的心愿,于是给这个男娃取名叫蒋成。 蒋成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自然是幸运的,姐姐们都很喜欢这个唯一的弟弟,蒋父更是把他当作掌中瑰宝,格外的宠爱。 蒋成也不负众望,学习刻苦也很用功,乡试时考取第一名,小小年纪便成为秀才,可多次赴京赶考都名落孙山。 蒋父见他屡试不爽,便劝他放弃考取功名这条路,跟他学医,可他执意要去考,蒋父也无奈。 此次进京前,蒋父把蒋成喊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成儿,为父已有七十多了,隔天远,离土近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是希望你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能成家生子,这些年来你进京赶考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我没有怨言,你今年也有三十岁的人了,你应该考虑一下为父的感受。” “爹,我今生就考这一次了,”蒋成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他何尝不知父亲的苦衷,他发誓,“爹,这次无论中与不中,我都不再去考了,回家讨个老婆,安心过日子。” “我成儿懂事了!”蒋父听罢老泪纵横。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从蒋成进京赶考,蒋父便数着手指过日子,整天盘算着成儿回家的日子,那日他在大堂就诊,见一辆马车在他家门前停下,他原以为是马车拉来病人看病,没想到蒋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蒋父喜出望外,急忙走上前来迎接,蒋父虽有七十高龄,可步法还是很稳健。 “爹,我回来了!”蒋成笑脸相迎。 “成儿,这次中了?!”蒋父高兴的询问道。 “仍然没有中,”蒋成高兴的说道,“也许这是我的命运如此。” 此时的蒋父被蒋成那微笑的表情坠入云雾之中,往年蒋成赶考回家都是哭丧着脸,这次没中反而面带微笑,真让老父摸着头脑。 “伯父好!”光贤首先进入大堂对蒋父施礼道。 “你是?”蒋父疑惑的看着光贤。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叫黎光贤。”蒋成介绍着,“这次赶考返回途中,误入黑店,差点遭歹徒杀害,巧遇贤弟出手相救,才同伴而归。” “谢谢,谢谢。”蒋父高兴的说道,“快进屋里坐。” “我们来了很多人。”光贤指着后面那一群人说道。 邢父母下车后看着蒋府这气派的院落,真是瞠目结舌,连连称赞,彭大奶悄悄的问道,“邢伯母,你看如何?” “我原以为蒋成真是穷秀才,没想到他家有如此殷实。”邢母满意地说道,“叶儿能找到这样的人家,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 他们边聊边走进大堂,蒋成一一介绍给他的父亲,彭大奶也够调皮的,她推着邢姐走到蒋父身前,对蒋父说,“蒋伯父,你看这闺女给你做儿媳好不好?” 蒋父仔细地打量着邢叶,他被邢姑娘的美貌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还又有气质的姑娘,连声说道,“好!好!好!我成儿能讨上这等媳妇,真是他上辈子俢来的福分。” “既然满意,那就把喜酒办了吧。”彭大奶说道,“你看她父母都来了,我父亲也坚持要来喝这杯喜酒。” “亲家、亲家母。”蒋父忙上前握着邢父母的手说道,“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 彭大奶刚环顾四周,去看她的父亲,“我父亲呢?刚下车的时候还在。” “我在这里呢。”彭老五笑着走了进来,“刚才犯烟瘾,在外面抽了一台烟。” “彭老弟,怎么是你呀?”蒋百银惊讶地说道,“弟媳好点了吗?” “蒋掌柜,托你的福,”彭老五高兴的说,“好好多了,现在能下床走几步了。” “那就好。”蒋百银说道,“这病要慢慢调理,那药不能间断。” 彭大奶听说治疗母亲的药是从这里捡的中药,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念头,这一切怎么这么巧合?莫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第六十三章婚事 听说蒋府家来了很多客人,特别是蒋成的未婚妻长得很漂亮,左邻右舍都来府上观看。 “蒋成的媳妇是哪一个?”有人看到邢叶与彭大奶在一起,不知谁才是蒋成的媳妇。 “是那个高一点的,瘦一点的。”知道内情的说道,“那个胖一点的,**大一点的可能是媒婆。” “你看,媒婆都发话了。”大家的眼神投向了彭大奶。 “蒋伯父,现在邢姐的父母都在这里,你们亲家商量一下邢姐与成哥的婚事。”彭大奶撮合着,“现在离过年也只有这么久了,我想在年前把他们的婚事办了,不知你们亲家意下如何?” “当然越快越好,”蒋百银高兴的说道,“不知亲家意下如何?” “亲家公,”邢父说道,“我闺女与你儿子都不小了,既然他们两个有缘相识,两厢情愿,你就看个日子。” “要得,亲家也是个直爽的人,”蒋父说道,“腊八是个好日子,就把婚事定在腊八那天,如何?” “就依亲家。”邢父说,“我看婚事就从简吧。” “那可不行,”蒋父说道,“我的五个闺女都是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我就这一个儿子,婚礼定要隆重些才是。” 这时蒋成把父亲拉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爹,家里的钱给我花光了,拿什么钱去风风光光。”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蒋百银笑道,“这钱我早就留着,再困难的时候都不曾动过。” 随后,蒋百银忙把老婆叫来,说道,“去把压箱底的银子取出来,准备聘礼。” “亲家公,这聘礼我们已经收到了。”邢父笑着说,“来之前,蒋成就已经下过了。” “成儿下过了?”蒋父转身对蒋成说道,“你下了聘礼?下了多少?” “不多,”蒋成说道,“我只下了二十两纹银。” “二十两纹银?”蒋父说道,“你去京城,我总共才给二十两,你怎么还有二十两下聘礼?” “大妹子借给我的。”蒋成回答道。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蒋父埋怨地说道。 “我们不是刚回来吗?”蒋成委屈地说道,“根本来不及说嘛。” “大妹子,我做了件大好事。”蒋父转身对彭大奶说道,“谢谢你,这些钱我加倍还给你。” “蒋伯父,这些钱不用还的,”彭大奶说道,“在宫里的时候,邢姐处处关照我,这些钱算是我喝喜酒的。” “那可不成,钱一定要还的。”蒋父说,“这聘礼还不够,再加三十两。” “蒋伯父,还有一个问题,”光贤插嘴道,“邢姐娘家是岳州府的,离这里有几百里地,现在离腊八只有这么久了,这接亲如何是好?” 这一下蒋父为难了,这件事他没想到,如果到岳州府去接人,道儿太远了,这如何是好? “好办。”彭大奶提议道,“我和邢姐亲如姐妹,邢姐就住我家,你们来我家来接亲就是。从我家到这里也就二十多里,走路也就一个时辰,早上动身,到这里刚好赶上酒席。” “好主意!”蒋父高兴的说道,“可不知亲家意下如何?有什么为难之处?” “好是很好,”邢父说道,“只不过给大妹子家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彭大奶笑道,“我家也好沾沾喜气。” “你想得倒美,”光贤嘲笑地对大妹说道,“从你家到这里要经过我家,况且从你家到我家要经过一座木桥,那木桥一个人走都提心吊胆的,抬着花轿能过么?” 彭大奶突然被噎住了,转而一想,“贤哥哥,那只好放你家了!” “这还差不多,”光贤嘿嘿一笑,好像占了什么便宜一样,说道,“我家就两兄弟,没有姐妹,邢姐正好做我的姐姐,我要风风光光地把姐姐嫁出去。”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谢谢大家对我闺女的关心,”邢父激动的说,“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立马去釆办嫁妆。” “别急,别急,”蒋百银说,“亲家公,现在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去喝两杯,边吃边聊。” 餐桌上,大家尽情畅饮着。蒋百银平时不喝酒的,今日他高兴,也跟着饮了两小杯。 “成儿,现在离腊八只有十多天了,”蒋父说道,“你的任务是布置好新房,另外我要复信给你的五个姐姐姐夫,要他们回来帮忙。” “我知道了。”蒋成面带微笑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你要去办。”蒋百银安排着,“你要去物色一个好友做伴郎,这伴郎还要未婚的。” “未婚的?”蒋成笑着说,“与我同龄的都早已结婚了,小孩都有十多岁了。况且我常与书为伴,哪来好友。” 正说话之间,只见邢叶对蒋成使了一个眼色,再瞟了光贤一眼,蒋成立刻会意,兴奋的对光贤说道,“贤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贤弟是否愿意做我的伴郎?” “承蒙蒋成兄瞧得起,我实感荣幸!”光贤起身答谢,端起酒杯与各位碰了一下,然后一口而尽。 邢母见男客那桌在讨论伴郎之事,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闺女邢叶也应该找个伴娘,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搭在彭大奶的肩上,说道,“我很喜欢这位姑娘,口齿伶俐,不知这位姑娘是否愿意做我闺女的伴娘?” “人家可是他们的媒人,”光贤听到邻桌的邢母要彭大奶做伴娘便揶揄道。 “媒人怎么样,”邢叶插嘴道,“我就是要做大妹子的伴娘!” “贤哥,怎么样?”彭大奶笑道,“我既是媒婆又是伴娘,双重身份,比你幸运多了。” 听罢中餐,光贤他们要回怪石岭了,蒋百银将捡好的十副中药递到彭老五的手中,说道,“这十副药带回去给弟妹喝,喝完这十副药身体会康复的,另外你要她多下地走走,锻炼锻炼有好处。” “谢谢蒋郎中。”彭老五接过中药,正准备掏钱时,被蒋百银制止了。 “那怎么能行。”彭老五执意要掏钱。 “你再掏钱就不够意思了。”蒋百银说道,“这是缘分,你女儿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还未报答,怎敢收这些钱。” 光贤他们一行回到了怪石岭,邢父母在光贤的陪同下,大量釆购邢叶的嫁妆,准备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第64章抢亲了,新娘子被抢走了 腊八那天,整个怪石村都沸腾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前来观看大晓认得的干女儿邢叶姑娘,邢叶那漂亮的容貌以及举止优雅的气质征服了全村的村民,甚至还有邻村的村民慕名前来观看邢叶姑娘出嫁的盛况。 此时的大晓红光满面,面带微笑喜迎八方来宾,他此生就是两个儿子,大儿子光贤,小儿子光圣,他很想要一个女儿,无奈老婆的身体原因,后一直未有生育,这也许是他一生的遗憾,如今认得这么漂亮的干女儿,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今天干女儿出嫁,他怎不高兴?他置办三十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新郎倌来了!”有人高兴的喊道。 大家抬头望去,只见蒋成身披大红的新郎装,披红戴花,骑着枣红马,那马头上也戴上一朵大红花,牵马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童,身后便是八人大轿,紧接着便是敲锣打鼓的人群,更令人惊叹的是后面跟着一条耍长龙的,还有耍狮子的,那场面真的是热闹非凡。 怪石村从来没见过这等接亲的队伍。 “新郎倌来了,准备开餐!”主事的高声喊道。 平常冷清的能公祠堂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在新建的祠堂里品尝着这份意外的喜酒! 按照当地的习惯,这天新郎倌一定要坐上席的,蒋成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很不自在,还好有光贤陪着才轻松一点。 酒席结束后,大晓安排众人把嫁妆都移到马路上,整整地排了一条街,这些嫁妆惹得还未出嫁的姑娘眼红。 哭嫁是当地的习惯,邢叶也按照这个习惯,首先跪在自己的父母前哭诉着,“爹、娘,你们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刚成年便远离你们十载,回家还未尽孝便又要嫁人了,女儿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可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邢父母都陪着落泪。 “叶儿,快快请起,”邢母擦了擦脸的泪花,连忙将邢叶扶起,说道,“你能找个好人家,为母的也就放心了,你在夫家要遵守妇道,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不要记卦我们,有时间就回家看看。” “嗯,孩儿知道了。”邢叶承诺着,“我每年都会回家看望你的。”邢父母此时把上轿礼塞给了邢叶手中。 邢叶随后一一拜别干父母以及哥嫂,他们每人都塞给邢叶一个红包。 “时辰已到,”主事者高声喊道,“请新郎上马,新娘上轿!” 邢叶依依不舍地离开众人,走入花轿。 “起——轿——!”主事者拖着长音喊道。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一杆鸟铳齐响,那声音真的是振耳欲聋,把整人小山村都抬了起来。 紧接着,锣鼓喧天,锁喇吹得震天响,舞龙舞狮的也全部动了起来。抬嫁妆的齐声上肩,整个迎亲的队伍达到了**。 光贤作为伴郎也骑着马跟在新郎官的后面,慢慢地前行。彭大奶作为伴娘与花轿同行,他们感受到沿途围观的村民都发投来羡慕目光。 迎亲的队伍象一条彩色的巨龙慢慢的向祁山镇移动。 怪石镇与祁山镇分界之处是一座山,叫乌龙山,乌龙山以北属怪石镇,以南属祁山镇,祁山镇境内都是高山,树林茂盛,深山之中窝藏一伙土匪,为首的头领是一个叫阮老三的人,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他的样子就会吓坏很多人。 阮老三从小学过武术,武功十分了得,不少的混混便投靠于他,他借势拉了一支百几十号人的队伍占山为王,祸害乡里,山民深受其害,但又无可奈何。 听说蒋成的媳妇是从宫里出来的美人儿,这个消息传到阮老三的耳中,阮老三便动了心思,想着皇上能享受的,他山大王照样可以享受,于是他便动了心思,要抢过来做压寨夫人。 他得知他们腊八那天结婚,便召来喽啰埋伏在乌龙山峡谷马路边的两边,,知道迎亲的队伍要从此经过,等待时机,把新娘子抢去。 “大王,新娘子快来了!”一个喽啰快步跑了过来。 “好!”阮老三高兴的说道,“兄弟们按我之前部署好的方案,把两个力气大又跑得快的兄弟去抢新娘子,其余的给我断后。来个出奇不意,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大功告成,现在燕子洞摆好了酒席,等着兄弟们去喝酒,事成之后,大伙还有重赏。” “大王,你就放心好了,”二当家的笑道,“以大王的威名,量他们不敢来追。” “说的也是。”阮老三笑道,“不过兄弟们也不要大意,出奇制胜才是我们的法宝。” “迎亲的队伍来了,”阮老三说道,“大家不要吱声,一切听我的口令。” 阮老三见迎亲前面的锁喇及锣鼓队走过,然后是新郎及伴郎骑着马走过,当抬夫抬着新娘子走近身边时,便低声叫了声,“兄弟们,上!” 埋伏在马路两旁的土匪见大王发了命令,便手持大刀长矛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那抬轿的轿夫们突然之间见一群身穿黑衣服的歹徒挥舞的大刀长矛冲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丢下轿子,纷纷逃窜。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新娘子已便被一个高大威猛的黑衣人抱走了。 光贤陪着新郎蒋成边走边说着话,猛然听到后面有异常的响声,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乱成一团,那轿子倒在路中,一群黑衣人向山上跑去。 “抢亲了,”有人喊道,“新娘子被土匪抢走了!” 第六十五章抢夺新娘 光贤见势不妙,急忙调转马头,向黑衣人追去,蒋成心想大事不妙,也策马跟去。 那抬轿的,耍狮耍龙的方才回过神来,见光贤去追歹徒,都拿着抬轿的扁担,抬嫁妆的也取下扁担一齐跟着走去。 光贤很快地追上那群黑衣人,抽出七星剑,指着黑衣人吼道,“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抢劫民女,快来受死!” 阮老三见追兵赶来,叫道,“兄弟们别怕,他们只要几十人,我们有百多个兄弟,把他们杀回去。” 阮老三边说边抱着邢叶向山洞里走去。 光贤顿时火冒三丈,挥剑向歹徒乱砍,逢人便剌,杀得那群黑衣人哀叫哭嚎,冲上来的那些有血气的山民便与那群歹徒一场混战。 光贤无心与那些众喽啰恋战,一心要救邢叶,便策马向抱住邢叶的匪首追去。 “站住,”光贤跳下马来,用剑指着阮老三吼道,“把新娘子放下,免你一死!” “这娘子已是我的了,”阮老三扭头一看,见光贤追了上来,便把扛在肩上的邢叶放了下来,用左手环着邢叶的脖子,右手拿刀对着邢叶的脑袋,叫道,“快把剑放下来,要不然我一刀要了这娘子的命!” “好,”光贤边说边放下手中的剑,说道,“只要你不伤害她,一切好说。” “看来你也是江湖中人,很讲义气,”阮老三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比试比试,若你输了,这娘们就是我的,我若输了,这娘们我就带走。” “就依你,”光贤说道,“怎么比试?” “我们都不用武器,只能用拳脚。”阮老三知道他的拳脚功夫厉害,与他交手的人都败在他的手下。 “那我们就现在开始,我先让你三招。”光贤心想,我们在博斗时,邢叶就可以逃脱而去。 “别急,”阮老三说道,“我先把这娘们捆绑起来再说。” 阮老三很是狡诈,他手不离邢叶,刀不离手地割了一根树藤,把邢叶绑在一棵树上,便猛地一拳向光贤打来,那拳很有力道,光贤轻轻地一挡,便化解了。 阮老三见第一拳被化解了,便用足力向光贤头部直剌过来,光贤敏捷地一躲,拳头扑了个空。 阮老三急了,使出浑身解数,想一把抱住光贤,凭借强壮的身体优势,高高的举起再狠狠地摔下,再踏上一脚,也许就可以解决了。不曾想,光贤看出了他的用意,快速地闪到一棵树后,结果阮老三只抱住了那棵树,光贤顺势接过他的双手,往后一推,自己用脚顶着树干,又猛地往自己的身边一拉,凭着惯性,阮老三的身子重重碰到树干上,脸都磨破了皮。 阮老三恼羞成怒,速快地挥着拳头,雨点般向光贤打来,光贤不急不躁,快速地闪到他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后身,只见阮老三猛地栽到在地,来了个狗吃屎。 阮老三并不甘心,爬起来向光贤冲过来,光贤双手顺势抓住一棵树,全身腾空,双腿猛地?向扑过来的阮老三,那力道之猛,使得阮老三口吐鲜血,光贤立刻走向前去,高高的抬起一条腿,想猛地踏下去。 “好汉饶命!”阮老三急忙喊道,“脚下留情,小的甘拜下风!” 光贤的脚在半空中停下下来,说道,“愿赌服输,我带新娘子走了。” 光贤正低头解树藤之际,阮老三悄悄的捡起地上的刀猛地向光贤剌来,光贤感觉后背有一股寒风,顺手一挡,那手被刀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光贤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踢在阮老三的脑门上,阮老三便没有一点声响,光贤走近摇了摇他,没有一点反应,蹬下身用手探探了他的鼻腔,一命呜呼了。 光贤想把他的头切下来,又觉得于心不忍,心里想着,“给他留个全尸吧。” 邢叶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浑身发抖,她颤抖着说道,“贤弟,我们快走吧。” 光贤拾起七星剑,插人剑鞘,带着邢叶走出大山。 山外还在激烈地打斗,光贤喊道,“都住手!”大家也许都打累了,此刻都停了下来。 “你们的头儿都死了,你们去帮他收尸吧,”光贤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别再干这伤天害理之事。” 那群黑衣人见状纷纷逃离了现场,有几个没受伤的便去寻找阮老三的尸体,其余的伤的伤,残的残地做鸟兽散去。 蒋成见新娘子被安然地救了出来,一把抱住,哭着说道,“娘子,你没事吧?真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 蒋成拉着光贤的手说,“兄弟,多亏了你。愚兄无能,没能与你一起去。” “说什么话,”光贤笑道,“我们各有特长而已。我们今后也有你用得着的地方。” 彭大奶见光贤手上流着血,惊恐地说道,“贤哥哥,你的手受伤了,血都流出来了!我本来想去看你的,只因这打打杀杀的,我不敢上去。” “你没上去是正确的。”光贤微笑的说道,“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上点药就好了。”光贤说罢拿出一包少林自制的特效药撒在伤口上。 “感谢乡亲们大力支持,”光贤招呼着那些与土匪格斗的乡亲,“有受伤的都来这里上点药,你们回去,蒋郎中自然有奖赏的。” “我们也不要奖赏,说实话,我们对这帮人真的是深恶痛绝,只是敢怒不敢言,今日承蒙大侠出手,铲除这帮土匪,我们非常感谢!”大伙高兴的议论着。 “都别说了,蒋府都等着我们开席呢。”光贤说道,“我们要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第六十六章婚礼上 祁山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唱大戏的正在买力的唱着,戏台下面已摆好酒席,只等新娘子来便可开席。 可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新娘子来,蒋百银心里慌了,心想出了什么事情,新娘子迟迟不来? 蒋百银急忙派药店的一个伙计前去打探,过一会儿那打探的人回来说,新娘子在乌龙山被土匪阮老三抢走了! “啊!”蒋百银吓呆了,众宾客闻言都大惊失色,有人骂道,“这个挨千刀的阮老三,真是祸害。” “快去报告官府!”有人提醒着说道。 蒋百银慌乱之中,突听见有人提醒,忙药店的伙计说道,“你快去报官府!” 那药店的伴计便匆匆忙忙前去衙门报官,刚走出蒋府,便听到锣鼓喧天,知道新娘子来了,连忙返身向蒋府报信,“老爷,新娘子来了!” 这一惊一乍使得整个蒋府都沸腾了,大家纷纷离席去看新娘子,都在心里惴测,新娘子怎么啦?有没有受到伤害? “新娘子下轿!”司仪者高呼。 迎亲的炮火震天响起,振动了蒋府,也振动了整个祁山镇。 邢叶在彭大奶的搀扶下走出花轿,那红红的盖头掩盖着邢叶因受惊吓还有点发白的面颊。她凭感觉今天的蒋府热闹非凡,也希望这热闹的气氛冲淡抢亲的阴霾。 此时的新郎官在光贤的陪同下站在堂屋前,手里攒着一头红布,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邢叶走下花轿后,彭大奶将红布的另一头交到邢叶的手中,蒋成牵着邢叶走进宽敞的大厅。 此时大家的眼光落到光贤那只受伤的手上,他们听说了光贤为救新娘子受了伤,也啧啧称赞光贤的功夫,能把匪首杀死真的是大快人心! 堂屋里举行了传统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等一系列的仪式。 堂屋外突见衙门的两位捕快也来到了婚礼现场,大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是谁报了官爷,捕快来这里又是咋回事?唱的又是哪一曲? “你是不是杀死了阮老三?”两位捕快在旁人的指点下,找到了黎光贤,问道。 “是我,好汉做事,敢做敢为,”光贤说道,“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请你到衙门去走一趟。”有一位个子较高的捕快用手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怎么啦?这好汉杀了一个罪恶多端的土匪头子,犯了什么法?” “就是嘛,人家帮我们除了一个祸害,理应受到嘉奖才是!” “这是什么世道!这土匪祸害我们多少年了,报告过你们官府,你们官府又奈何不了,人家好没帮你们除了祸害,你们反而要带走人家。” “大侠不要去,要去我们大家去!” 大家吵吵嚷嚷,群愤激昂,有人还用手指着捕快骂道。 那捕快忙用双手向下压着,意示大家不要吱声了,说道,“我理解你们大家的心情,剷除这帮土匪,大快人心,我这次请大侠回衙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他录个口供,官府还有奖励!” “这还差不多。”那群群愤激昂的哄闹的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捕快见群众平静下来了,便对光贤施礼道,“谢谢大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说实在的,这帮土匪确实令我们头疼,我们围剿过好几次,我们一来,他们便从暗道里跑走了,一个人影都不见,我们一走,他们又出来闹事。”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光贤说道,“我愿随官爷走一趟,如何处置,由官府定夺。” 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蒋百银急忙说道,“两军爷,我儿子的婚宴马上开始,不如喝两杯再去不迟。况且这位贤侄打斗了一上午,还饿着肚子呢。” “也罢。”两位捕快自然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只是打扰你们了。” 此时蒋成牵着邢叶进入洞房,蒋成揭开邢叶的头红盖头,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拿嘴便亲,邢叶急忙用手去挡,用眼睛瞟了瞟窗外,娇羞地说“外面有人看着呢。” 蒋成抬头一看,一群小孩子沿着窗户正盯着他们,嘻笑着说,“羞羞脸,羞羞脸!” “去,去,去,”蒋成走到窗户前吆喝着,那群毛孩子便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外面开席的炮仗响了。 “我们要出去给客人们敬酒了,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蒋成便拉着邢叶走出婚房。 邢叶在“抢亲”中受到了惊吓,现在平复了下来,脸上的红云也显露出来了。众人见新娘子出来了,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原来新娘子是如此美貌,难怪阮老三要抢亲。 邢叶提着一壶酒,蒋成端着一个酒杯,挨桌敬酒。 “蒋成,你这小子艳福不浅,搞到这么漂亮的娘们,今晚闹洞房有你好看的!” 闹洞房是当地的一个习俗,新婚之夜,男女老少都涌入洞房,当然年轻人居多,他们首先用锅底灰抹在新郎新娘的脸上,就连媒婆也不放过。 闹洞房开始了,有好事者还在洞房外放了一串鞭炮。 首先是族老讲话,他说道,闹洞房要文明些,之前有一个新娘子因为受到了侮辱,不堪其辱,上吊身亡。 所以这次只要求蒋成介绍新娘子的来历,以及相识的过程,之后交给年轻人去搞。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搞法,先要新郎新娘当众拥抱,亲嘴,然后用丝线拴着一颗红枣,挂在空中晃荡,他们俩个必须同时咬住那颗红枣才算通过。还有一些低级趣味的项目,使得闹洞房的人哄堂大笑。 闹罢洞房,新郎新娘便去着力去试擦脸上的锅底灰,那锅底灰是很难擦去的。 彭大奶的脸上也被抹上一层锅底灰,她没有心思去试擦,她在心里只是想着,这个时候了,贤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说好的没有什么事,只是去录口供,听说还有奖赏,是真的吗?是不是事态变了?要不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第六十七章县太爷的奖赏 “大妹,在想什么呢?” 彭大奶猛地在遐思中惊醒过来,扭头一看,贤哥哥回来了!身边还有白天那两个捕快打着火把送回来的。 “贤哥哥,你回来了?”彭大奶高兴的说道,“害得我在胡思乱想。” “你看你的那张大花脸。”光贤笑道,那两个捕快也跟着笑了起来。 彭大奶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些闹洞房的也真是的,非要把我这个媒婆抹个大花脸。” 彭大奶说着,便飞快的朝屋里走去,倒了一盆水,用菜枯使劲地往脸上擦。 “贤弟,那我们就告辞了,”那个就个子捕快说道,“县太爷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年前给个准信儿。” 那个捕快说罢便与另一个捕快跳上马,双手抱拳,意欲而去。 “兄弟慢走,”光贤也双手抱拳,回礼道,“恕不远送,会后有期!” 光贤送走两个捕快,走进蒋府,大伙儿见光贤回来了,便一齐围了过来,问长问短。 “贤侄,你听过饭没有?”蒋百银关切的问道,“没听饭的话,我叫厨房搞些菜,喝两杯。” “吃过了,”光贤说道,“那县太爷非得拉我去酒店去喝酒,说是为我庆功。” “你应该没什么事吧?”彭大奶问道,“那捕快说你还有什么奖赏,那奖赏光什么?” “什么奖赏,”光贤说道,“县太爷说是衙门里缺一个捕头,要把这个捕头奖赏给我。” “你答应他了吗?”彭大奶问道。 “我还没有。”光贤说道,“我其实不想在衙门内当差,我只想开一家武馆,来去自由。” “其实在衙门内当差也不错,”蒋百银笑道,“虽然俸禄不是太高,但至少衣食无忧。至少脸上有光。” “脸上有光?”蒋成这时插嘴道,“人家贤弟原来在雍亲王府当差,那才脸上有光呢。” “你这个新郎官还不去陪新娘子,在这里插什么嘴。”光贤忙打断蒋成的话。 “她现在在洗澡,”蒋成说道,“我出来与你们聊聊。” “贤侄在雍亲王府当过差?”蒋百银惊讶的张开嘴巴,“难怪你的武艺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 “徒有虚名。”光贤谦虚的说道,“不足挂齿。” 这时蒋母高兴的走下楼来,说道,“你们的床铺都安排好了,都住楼上,每人一个房间。” “伯母,真的是让你费心了。”彭大奶说道。 “说什么话,”蒋母说道,“你们都是邢叶的好朋友,我怎敢怠慢。只是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包涵才是。” “伯母说笑话了。”光贤笑道,“你家蒋府可是祁山镇首富,这婚礼办得甚是热闹,我若结婚了,恐怕只能平平淡淡了。” “这位小兄弟还没有成家?”蒋母关切的问道。 “真的还没有,伯母,”彭大奶说道,“你看有没有合适的,有合适的你介绍一个,我们俩联手促成这段婚姻?” “有,有,”蒋母笑道,“只不过我们山里的姑娘,他看不上。” “你们说着说着就扯到我身上来了。”光贤说着便站了起来,对蒋母说道,“伯母,你安排我住哪个房间,我想睡觉了。” “好,我陪你去,”蒋母边走边说道,“我们这里的王员外家有个女儿,年龄与你相仿,要不要我去帮你撮合撮合?” “伯母,谢谢你的关心,”光贤对着蒋母说道,“我已有对象了。” 贤哥已经有对象了?彭大奶感觉莫名其妙,他怎么没告诉过我?那对象又是谁? “嫂子,”彭大奶对邢叶的嫂子说道,“天不早了,我们也睡吧,” 邢叶的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参加了邢叶的婚礼,按乡俗邢叶的哥哥要明天再来送回礼。 “好吧,”邢叶的嫂子抱起一个孩子说道,“我发现你们这些朋友真够义气的。” “我和邢姐已有两年多的交情,在宫里时对我很是照顾。” 彭大奶说着,见邢姐嫂子还有一个小孩站在那里,便抱起来,亲了一口,说道,“叫姑姑。” 那小孩也不认生,便奶声奶气地叫道一声姑姑。彭大奶很高兴,又在小孩脸上亲了一口。 彭大奶与邢叶的嫂子边走边说,“邢叶的命真好,虽然在宫里耽误了十来年,年龄是大了点,可又遇到了这个年龄也不小的蒋成,并且他的家世也很好。也许上天注定一般。” “说来也是。”邢叶的嫂子说道,“我父母也担心她年龄大了,不好找对象,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就找到了,这真的是缘分。” 她们各自找到蒋母安排的房间。 彭大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本来在娘肚子里还没有降生就许配给了当时两岁的光贤,他们小时候都在一起,在她十岁那年,也就是光贤十二岁那年,村里有个村霸欺负了他家,把他的父亲打成重伤,他发誓要报仇,便去少林寺学武,一去就是八年。 她到宫里去是因家乡闹旱灾,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彭大奶想见贤哥哥。没想到这一去竟发生了这档子事,阴差阳错地替四阿哥在狮子园生下了一个小孩,所以如断了嫁给贤哥哥的念头,觉得配不上贤哥哥了。 第六十八章拜年 腊八一过,转眼便是春节了。 八年了,八年未曾回家过春节。光贤此刻的心情万分激动,他十二岁那年便与周彪为伴到少林寺习武,那时他的弟弟才八岁,现在他弟弟跟他长得差不多高了,八年之间虽未与圣弟见面,但他兄弟俩有书信往来。得知弟弟明年要参加乡试,通过乡试后还想赴京赶考,争取榜上有名。他心里很是欣慰。 这一年他们一家四口终于团圆了,大晓俩口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光贤在江湖上漂泊了八年,终于明白了能陪伴在父母的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 大年初二那日,彭老五带着儿女来给大晓拜年,彭大奶进屋寒喧之后不见光贤的身影,便问光贤的母亲道,“大娘,贤哥哥哪里去了?” “他呀,”光贤母亲说道,“自从回家之后,每天天未亮就到后山去操练了。” “我去看看。”彭大奶说着便往后山走去。 后山就在光贤的屋后面,山不高,但山上的树很粗大,树木参天,非常茂盛,里面甚是清静。 彭大奶小时候在大晓开办的私塾里读书,放学之后光贤便着带她以及一拔小伙伴常到这里玩耍,捉迷藏,过家家。光贤那时候就身材敏捷,常爬到树上摘果给他们吃,村里人都笑话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彭大奶走进这座她很熟悉的小山,远远的看见光贤在一块平地上操练着剑法,操练完剑法之后便把剑挂在树枝上,开始操练拳法。 彭大奶从来没见过光贤的操练,便躲在树后面观看,只见光贤的拳头耍得虎虎生风,大奶不懂拳法,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拳法,只觉得那一招一式耍得无懈可击。 光贤练完拳之后便练腿法,击毙阮老三的就是那一脚!他站在原地,开始运气,双手平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运至丹田,之后便快速地奔向一颗大树,双脚在树干上走了几步,空翻了一个大跟头又落在原地。如此往返三个回合之后一眨眼的工夫他躺在树枝上休息去了。 光圣知道哥哥在后山上练武,便来后山寻找,可扫了一眼后不见哥哥的身影,见彭大奶躺在一棵大树后便问道,“嫂子,我哥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彭大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光圣,彭大奶知道光圣叫她嫂子叫习惯了,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自从她生了孩子之后,觉得愧对于这个称号。 “你哥在树上休息呢。”彭大奶笑着说,“你找他有什么事?” “干姐与干姐夫来拜年了,你快叫他回去。”光圣说完便返身回家去了。 彭大奶忙从树后走了出来,对着树上的光贤喊道,“贤哥哥,快下来,邢姐他们来拜年了!” 只见“嗖”的一声,光贤从树上很轻松的从树上跳了下来,穿好外套,取下七星剑,走到彭大奶身边,说道,“大妹,我早就知道你来了,还躲在树后干嘛。” “你早知道我来了?”彭大奶吃惊的说道,“看来你练功还不够专心。” “我们练武之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免人偷袭。”光贤说道,“刚才是不是弟弟来过?” “正是的。”彭大奶说道,“什么都瞒不你,他来告诉你邢姐他们来拜年了。” “其实我也估摸着邢姐他们来了,”光贤说道,“听到鞭炮声,我就感觉到了。” “你吹牛吧,”彭大奶不屑的说,“今天家家户户都放鞭炮,你是怎么知道那一起的鞭炮声是邢姐他们放的。” “凭鞭炮声的方位,”光贤说道,“我赖得跟你说了,我们快回去吧。” 他俩回到屋里,看到门前那一地的鞭炮废纸,知道蒋成他们来时肯定放了不少的鞭炮。 邢叶见彭大奶与光贤从后山走回来,便立马跑到彭大奶的身边,说道,“大妹,新年大吉。” 然后对着彭大奶的耳边轻声细语又带着点调皮的神色说道,“我就知道你俩跑到后山上约会去了,不如今年把婚结了,免得偷偷摸摸地跑到后山去约会。” “邢叶,”彭大奶的脸色突然一下子红了,嗔笑道,“你一结了婚这开始不正经了,胡说八道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着她俩,也不知道邢叶在彭大奶耳边说了什么。 “开餐了!”大晓的老婆周氏招呼着大家来就餐。 餐桌上,男人们又开始一杯接一杯地豪饮,三杯过后,蒋成忙站起来辞杯,谦意的说道,“新年大吉,本应陪义父彭叔及兄弟们好好痛饮才是,可今下午我还要骑马赶往岳父母家,所以我就不奉陪各位了,待我回家时,大家到寒舍再好好聚聚,不醉不休!” “到岳父母家拜年,这是天经地义的,”大晓说道,“我们也不勉强你喝酒了,请便。” “喝酒喝醉了就会从马上摔下来的,是不是,爹?”彭老五的小孩子小宝对彭老五说道。 彭老五马上用眼瞪了小宝一眼,说道,“臭小子,新年大吉,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没事,”蒋成笑道,“小宝提醒得对,所以我就不陪大家喝酒了。” “蒋成哥,”彭大奶转移话题,说道笑,“第一次陪媳妇回娘家,可要多买些礼物,要不把贤哥哥的马车赶去,拉上一车礼物?” “拉马车去太慢了,至少要三天,”蒋成说道,“我今下午骑马到怀德府姑妈家住上一晚,明早动身,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岳父母家,这样中途就不要住店了。” “想必蒋成兄住店住怕了。”彭大奶开玩笑的说道。 光贤与邢叶也笑了起来,其余不明真相的都莫名其妙地不知所以然。 吃罢中饭,蒋成和邢叶告别众亲,骑上马,邢叶在后面紧紧地抱住蒋成的腰身,蒋成策马前行。 “一路顺风!”众人目送着蒋成他俩消失在视线里。 “大哥,我们也告辞了!”彭老五紧紧地握着大晓的手,转身对大妹子说道,“我们走吧。” “希儿,”大晓对光贤说道,“你去送送他们。” 彭老五带着小宝在前面走,光贤与彭大奶在后面走着,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一个大事…… 第六十九章彭大奶落水 彭老五带着小宝在前面走着,光贤与彭大奶慢慢的在后面跟着,边走边聊。 “大妹,”光贤鼓着勇气说道,“有句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 “哎哟,”彭大奶夸张的说道,“什么话竟把我们的大侠的喉咙给咽住了。” “小声点。”光贤说道,“本来你还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许配给我了,只不过我后来去少林寺习武,把这事给耽误了,现在我想通了,想成家守在父母身边。” “那是好事呀,”彭大奶笑道,“你在蒋成家的时候对蒋母说我有对象了,你的对象是哪个?” “我的对象还不是你。”光贤说道,“难道你想反婚不成?” “那可不成,”彭大奶说道,“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男人,可现在的我,是一个生了孩子的母亲了,你还是个黄花郎,对你是不公平的,如果你父母知道我是个生过娃的女人,你父母也不会答应的。希望你死了这份心。”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光贤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况且这件事的发生,我也负有责任的,如果我不叫你来宫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说过,我要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负责,”彭大奶说,“命中注定我的命苦,我也打算这辈子不嫁人了。” “那我这辈子会更加内疚。”光贤无奈的说道。 他们已到桥边,彭大奶朝前面看了一眼,不见父亲和小宝的身影,便转身对光贤说道,“你回去吧,我们的婚事,你不要再提了。” 彭大奶说完便走上木桥,往对岸的家走去。 这木桥约三十来米,从河中砌了两个石墩子,三段空间便用树木搭建而成,那树木由于日晒雨淋,这树木很容易腐烂,彭大奶走在桥上,不时回头张望在桥头发呆的光贤。 “小心一点,”光贤看着大妹边走边回头看,情况十分危险,他突然想起昨晚梦里的河里飘着树桩,在桥下淹死的怨魂张牙舞爪向他吼叫,当时把他吓醒了。一想到昨晚上的梦,他的心一下子凉了,预感到有什么事就要发生。 他的话意刚落,只见大妹子踩着的那根树木突然“呯”的一声断了,大妹子失去平衡,一下子栽到在那冰凉的河水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光贤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来不及脱衣,也顾不上取下宝剑,纵身跳入河中。 他对这条河还是很熟悉的,他小时候常跟着父亲在此打鱼,也略懂水性,他知道这条河那个地方深,那个地方浅。他摸索着去探寻掉在河里的大妹。 “有人掉河里去了!”岸边有走亲访友的人大叫起来,这呼救声顿时传遍了整个彭家院子,当“水鬼”彭老五带着众乡亲赶到时,光贤已经把大妹救岸来。彭老五万万没想到掉下河的是自己的女孩大妹。 光贤抱着大妹上了岸,彭老五顺手接了过来,只见大妹的脸色苍白,嘴唇有点发紫,便快速施救,将大妹的脸朝下双手扶着大妹的肚子,朝上猛蹬三下,只见大妹“哗”地一下吐出腹中的河水。然后再把大妹翻过身来,此时的大妹微微地睁开眼睛,无力地望在父亲,再扭头看了看还在那里发呆的光贤。 “贤侄,你把大妹救了上来,我就非常感激了。”彭老五对全身哆嗦的光贤说道,“你快回去换衣服,天还很冷,千万不要感冒了。” “好,我马上回去换衣服,”光贤嘴唇抖抖地应道,“换了衣服我再过来看看大妹。” 光贤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大妹,我们也回家吧。”彭老五扶着全身发抖的大妹,边走边说,“你现在有意识了,感觉很冷吧。” 光贤回到家换了衣服后又急匆地赶往大妹家,此时的大妹也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好见光贤走了过来,微微地笑了笑。 “大妹,你没事吧?”光贤细心地问道。 “没事,”大妹含笑地点了点头,“谢谢贤哥哥相救。” 光贤在床边蹲了下来,用双手紧紧地握着大妹的一只手,诚恳的说道,“大妹,你嫁给我呢。” 此刻的彭大妹的内心象翻江倒海一样鼓动,在她幼小心灵中,贤哥哥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如今命运捉弄人,她成了一个母亲,一个不知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孩子是死是活的母亲,贤哥哥也真是个仗义之人,明知她长得不怎么样,又是一个生过娃的女人,他仍要纳她为妻。这种人值得托付终身,一想到此,大妹的两行清泪默默的流了出来。 大妹见光贤用手轻轻地试擦着她脸上的泪珠时,猛地一下抓住光贤的手,说道,“贤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嫁给你!” 彭老五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一阵感动,他背过身去,老泪纵横。 “彭叔,”光贤站了起来,走到彭老五的身边,很坚定的说,“愚侄现在正式向你提亲,我愿意把这座木桥改为青石桥作为我娶大妹的聘礼,希望黎家与彭家结百年之好,请彭叔恩准。” “好,我答应你!”老五紧紧地握光贤的手,说道,“我也知道大妹很喜欢你,只不过我不明白,她从京城回来之后似乎有什么心事。” “这个我知道,彭叔,”光贤接过话头,“这个你放心,等桥俢好了,我再娶大妹,我希望她是第一个坐着花轿走过的新娘。” 第七十章康熙皇帝的圣旨 光贤回到家后,便四处打探修桥的石工,修桥的石工听说光贤以修桥为聘礼,娶大妹为妻,很受感动,愿低价修好这座桥,双方商议,正月十五元宵节后,立即开工修建。 修桥的师傅干劲十足,要赶到雨水节之前修好。 光贤以修桥为聘礼一事迅速在当地盛传,柳叶里公所里长闻迅后到现场观看,证明确有其事后便上报县衙门,县令即上报怀德府,层层上报,最后落在康熙皇帝的案头,康熙皇帝见此奏章,龙颜大悦,心想这民间还有这等侠义之事,这事值得褒奖。当即批阅,并提笔写了一块牌匾,上书“情人桥”三个大字。着圣旨一道,差蔡公公前去送达。 “蔡公公,有劳你到怀德府去跑一趟。”康熙说道,接着又象自言自语地说,“朕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过有以修桥为聘礼的,真是稀奇!” “皇上英明,”蔡公施礼道,“民间这等小事,皇上也下圣旨,足以说明皇上体恤民间,皇恩浩荡。” “这可不能说是小事,它可弘扬这种精神!”康熙说道,“事不宜迟,尽快启程!” “喳!”蔡公公领了牌匾及圣旨便退了出来,跨上快马,向怀德府进发。 从京城到怀德府有四千多里,光贤他们的马车走了差不多三个月,可蔡公公他们送圣旨真是快马加鞭,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自然比光贤他们快很多,不足二十天便赶到了怀德府,休整一宿后,在府台大人及牛知县的陪同下赶往柳叶里公所。 里长见府台、牛知县大人随圣旨造访,真是受宠若惊,便跪礼朝拜。 “刘里长,快快请起!”牛知县说道,“贵里出了这等美事,我们大家的脸上都有光彩,你快带我们前去。” “你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里长爽朗的笑道,“今日是大桥峻工的日子,也是黎光贤与彭大妹结婚的日子,我们最好去喝杯喜酒。” 当蔡公公一行敲锣打鼓到达新桥时,迎亲的队伍也刚好敲锣打鼓地来到桥边,蔡公公站在桥头,高声叫道,“皇上有旨!” 此刻敲锣打鼓的便没有了声响,迎亲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大家莫名其妙的望着蔡公公这一行官府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怀德府怪石保黎光贤接旨!”蔡公公展开康熙的圣旨,喊道。 坐在马上的黎光贤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的乡村竟有皇上的圣旨。 光贤立刻跳下马,招呼着大妹下轿,那些接亲的人也都跟着光贤跪了下来。 蔡公公瞧了一眼跪地接旨的迎亲队伍,然后高声朗诵着康熙皇帝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怀德府柳叶里侠士黎光贤为娶彭氏为妻,以修石桥为聘礼,方便乡亲,此乃义举,朕闻之甚悦,特赐桥上凉亭一座,牌匾一块,名曰情人桥。钦此。康熙五十一年三月初六日。” “谢主隆恩,皇恩浩荡。”光贤起身接过圣旨,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公公,辛苦了!”光贤从蔡公公手里接过圣旨,又紧紧地握住蔡公公的手,说道,“没想到我们会在此见面,幸会!幸会!” 此时彭大奶起身对蔡公公施礼道,“蔡公公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蔡公公,实是我的荣幸。” “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公公说道,“但愿你们白发到老!” 邢叶此时也在迎亲的队伍中,她见蔡公公也出现在这里,顿觉亲切,心里甚是兴奋,忙走向前去,给蔡公公施礼,说道,“我做梦都不曾想到在这里能再次遇到蔡公公,蔡公公大老远的来,理应多住几日,再到祁山我的夫家玩玩。” 蔡公公见到邢叶很是惊讶,说道,“邢姑娘,你为何在此?我知道你家是岳州府的。”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邢叶说道,“我随光贤他们从京城回家,在路上住进一家黑店,解救一个赴京赶考的秀才,彭大奶……” 邢叶刚说出“彭大奶”三个字马上改过口来,“彭大妹从中撮合,我们是去年腊八结的婚。” “真是皆大欢喜,”蔡公公面带喜色地说道,“你们都有很好的归宿,我甚是欣慰。” 正当蔡公公与邢叶彭大奶说话期间,光贤上前给府台大人施礼,谢谢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光顾。 “贤大侠,感谢你为府里争了光,”府台大人连连夸奖,说道,“朝廷已拨下银子,要在桥上修建凉亭,这是你的功劳。” “这是皇恩浩荡,体恤百姓。”光贤说道,“奴才不过做了件小事,不足挂齿。府台大人极力举荐,功不可没。” 牛知县见光贤给他施礼,忙将光贤扶起,对府台大人说道,“这贤大侠武艺超群,去年只身杀了祁山镇的土匪头子阮老三,立了汗马功劳,我等想召他为捕头,平安乡里,他至今还未应允。” “贤大侠,这事你要考虑。”府台大人说道,“我听说你曾在雍亲王府当过差,现当个小小的捕头实属委屈你了,不过能保一方平安,也算是功德无量。” “承蒙各位厚爱,”光贤说道,“这事容我今后思考,今日是奴才的婚事,大家屈尊到寒舍喝两杯,如何?” “这是自然,”刘里长豪爽的说道,“我们一定要去讨杯喜酒来喝。下面请府台大人和县太爷说几句教导的话。” 府台大人大赞贤大侠如何仗义,皇恩如何浩荡。接着县太爷及里长都发了话。 此时的光贤万分的激动,不曾想捐款修了一座石桥,竟引来皇上的关注,府台县令及里长亲临现场,这是他最大的荣耀。 紧接着府台大人、牛知县及刘里长为石桥剪了彩,此时鞭炮齐鸣,人们欢欣鼓舞,甚是热闹。 “起轿!” 司仪者高喊道。此时锣鼓喧天,锁喇吹得震天响,迎亲的队伍缓缓地通过那刚峻工的青石桥,向对岸的怪石里走去…… 第七十一章打探消息 彭大奶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当她坐在轿子上走过那青石桥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特别自豪的感觉。 可蔡公公的出现,又勾起她在狮子园的那段回忆,她想,她在狮子园生下的小孩,这个蔡公公肯定会知道他的下落,她心中很是激动,时刻寻找机会去向蔡公公打听。 彭大奶与光贤的婚礼按照乡俗顺利的进行着…… 蔡公公与府台大人、牛知县、刘里长他们在上席就坐,还没有开餐,蔡公公听到后山有鸟鸣声,便对府台大人打了声招呼,径直向后山走去。 此时的后山正值春天,花团锦簇,鸟语花香,蔡公公被这优美的景致所陶醉,便在林中散起步来。 彭大奶见仪式结束之后,便去寻找蔡公公。听人说已到后山观看风景,便拉着邢姐向后山跑去。 “蔡公公,我有一事相求。”彭大奶知道马上要开席了,一旦开席了,她便没机会去打探了。见这机会难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有何事相求?”蔡公公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彭大奶,心想,有什么事可以在酒席上说。 “我想打听一下,”彭大奶顿了顿,压着声音说道,“我在狮子园生下的那个孩子,现在下落如何?” “此乃皇家机密,”蔡公公表情严肃的说道,“皇上已下了秘旨,任务人都不得打探。若有打探者,格杀勿论。有泄密者,杀无赦。还望姑娘体谅,断了这份念想。” 邢叶本想以为她与蔡公公有几年的交情,关系不错,想帮着大妹打探,见蔡公公说得如此严重,也不好再说什么。 蒋成见邢叶与彭大奶往后山跑去,也不知这些女人搞什么名堂,本不想跟过去,见林中蔡公公在散步,便上去搭讪。 蔡公公正在与彭大奶说话,见她们身后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便向彭大奶她们打听。 邢叶回头一看,见是蒋成,便笑着对蔡公公说道,“这是我的夫君,叫蒋成,祁山镇人。” 蔡公公见蒋成天庭饱满,气宇轩昂,叹道,“邢姑娘,你夫君看起来很有福相,非等闲之辈,他没去考功名?” “考过几次,总差那么一点点,也许是命运不济。”蒋成接过话头,“听邢叶说,她在宫中时,蔡公公很是关照。” “这话不要说了,”蔡公公还是回到先前的话题,“现在就放弃了,不再去考了?” “不去了,”蒋成无可奈何的笑道,“现在我已成家了,跟着家父学中医。” “太可惜了!”蔡公公叹息的说道,“要不今年再去试试?” 蔡公公的话激起了蒋成那已熄火的欲望,可看了看邢叶之后,嘟哝着说,“还是算了吧,我已发誓不再考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邢叶说道,“又不是我不准你去考,如果还不死心的话,你就再去考一次。” “这考试也是讲机缘的,”蔡公公说道,“你成绩再好,若没人欣赏也是徒劳的。” 蔡公公上下打量着蒋成,说道,“你我年龄应该差不多,你听我说,你如果今年去考的话,我也认识几位考官,给他们打声招呼,这不是开后门,我也没那个本事,我的意思是你要有真才实学,让考官们发现你而已。” “说什么呢?”光贤也寻找到后山来了,对蔡公公说道,“开餐了,蔡公公,府台大人托我找你了。” “刚才蔡公公鼓励蒋成再去考一次,说蒋成福贵的命,非等闲之辈!”邢叶笑着说道。 “再试试也行。”光贤说道,“也许讨到邢姐,时来运转也未可知。”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光贤见彭大奶不吱声,脸上似乎不悦,说道,“是谁得罪了我的新娘子啊?” “她想打听她不该打听的事,”蔡公公说道,“恕我直言。” 光贤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笑着说道,“你不要使蔡公公为难,他有他的难处,你也别把那事再记在心里。” …………………………………… “我怎么不把那件事记在心里呢?”彭大奶说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后来应该再没有去打探你在狮子园生的孩子吧?”我问道。 “听蔡公公说的那些话,我敢去找。”彭大奶说道,“我结婚当年的十二月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接连生了六个儿子,但我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在狮子园生下的小孩。” “看来你还是生儿子的高手。”我笑着说,“如果当年康熙皇帝准许四阿哥纳你为妾,你这样生儿子,那康熙不笑歪嘴才怪呢。”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风凉话。”彭大奶幽幽地说道。 “开个玩笑,”我突然转换话题,说道,“我刚才看到光贤公收到康熙皇帝的圣旨,现在很有价值的,那圣旨放在何处?” “那圣旨被绑在那老屋的房梁上,”彭大奶说道,“本来是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可中间有一代失传了。所以仍在老屋的房梁上。” “是不是现在闹鬼的那幢老房子?”我惊奇的说道,“我明天去看看那康熙皇帝的圣旨是否还在那房梁上。” 第七十二章鬼屋 这幢闹鬼的房子就是这群老房子的正屋,挨着后山,屋的主人是我的一个堂叔,叫黎国庆,是国庆那年生的,他在三十岁生日那天因与妻子争吵了几句,便喝农药死了,于是这屋就开始闹鬼了,半夜三更总传来吓人的嚎啕的哭声,白天从此经过都感觉阴森森的。于是左邻右舍全都搬离出去。 这些老房子都是一幢连着一幢的,前面有一个廟门,每幢出进只能走宽大的侧门。 我刚走进侧门,就感觉置身于阴森森的氛围之中,突然感觉背后的侧大门吱的一声关上了,我扭头一看,是彭大奶把门关上的。 “你怎么把门关上了?”我问道。 “关上门清静些,”彭大奶说道,“免得有人来打扰。” “谁敢有胆量来这个地方,”我笑道,“我若没经历那件事我也不敢来。” “我就是怕那些自认为胆很大的人来,”彭大奶笑道,“还有那些毛孩子,别吓着他们了。” 我们往堂屋走去,我突然发现堂屋的大门上那些精美的雕件都不见了,我记得小时候在这里看到大门上有很多雕件的。 “是啊,”彭大奶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些不法之徒不仅拆走了大门上的雕件,还把神龛及上面的神兽、菩萨都盗走了,不过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我看到堂屋里那破烂不堪的场景真的是非常痛心,突然想起我今天来是看看康熙皇帝的圣旨,便担心的问道: “那康熙皇帝的圣旨是不是也被盗贼盗走了?” “这个倒没有。”彭大奶欣慰的说道,“当时我男人光贤要我把圣旨藏在神龛后面,我觉得不安全,便要他把圣旨用油纸包好藏在屋顶的梁上。” 我抬头一看,梁上光秃秃的,哪有什么圣旨? “如果站在这里能看到圣旨,现在还有圣旨在这里?”彭大奶笑道,“在梁的背面,搞了一个小槽,用油纸包好再放进槽内。” 我看着梁跷地面至少有两层楼高,这怎么能上去拿? “这个你要自己想办法了。”彭大奶笑道,“这个我爱莫能助。” “你们神灵不是无所不能吗?”我揶揄道,“这点忙都帮不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彭大奶说道,“你见过我们拿过什么实物?你们祭祖的三牲、水果我们都没拿走,只取其精华。” 我想想也是,罗杰说过我们三维的物体对四维的神灵来说只是一道影子而已。 那我想什么办法呢?正冥思苦想之际,从退堂屋里突然跳出一只黑猫,把我这个能与“鬼”打交道的人也吓了一跳,我一看那猫的眼睛很是熟悉。 “你知道这猫的前世是什么吗?”彭大奶说道。 “这猫也有前世?”我疑惑的说,“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这屋的主人是谁吗?”彭大奶提醒着我说。 “这屋的主人?”我想了想说道,“我当然知道这屋的主人是我的堂叔国庆,这猫莫非是国庆叔投胎的?” 彭大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他的寿命在三十岁那天终止的吗?”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说着,“我只记得他那天做工回家,妻子在村里摘茶叶回家晚了没有煮饭,于是争了几句,没想到他寻了短见。” “那只是起因。”彭大奶说道,“其实阎王判了他只要三十岁的寿辰。” “他因何只有三十岁的寿命?”我还是不解。 “你还记得牌楼峻工那天在祖坟山上时杨公的遭遇吗?” “时杨公的墓是国庆叔挖的?”我只知道国庆叔在屋挖山,想整一块修房子,挖到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墓,难道那个坟墓就是时杨公的? “可国庆叔并不知道那坟墓是祖宗的墓碑呀,况且上面的坟墓已是平坦的,看不出是一个坟墓。” “正因如此,阎王没有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是让他投胎为猫守护祖业。” 原来如此,我突然觉得我看猫的眼睛正象国庆叔的三角眼睛。 那猫怔怔地望着我,然后叫了一声,便往屋后走去,边走边回头看我一眼,意思是要我跟它去。 我觉得这猫很灵性,便跟了过去。只见那猫腾空而起,纵身一跃跳上后屋的屋檐,又回头看我一眼,朝屋顶走去。 我突然明天过来,它是要我从这里上去,这屋檐离地不足三米,这屋里恰好有这么高的楼梯,于是我搬来楼梯,朝黑猫的指引的方向爬去。 我边爬边揭开一槽瓦,这样才不会踩烂瓦,当我揭开梁上的瓦时,看到粗大的梁上有一个槽,我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我的心“呯呯”乱跳。 我把那包东西塞进怀里,顺着揭开瓦的空槽慢慢地退着下来,边退边盖好揭开的瓦。 走到老屋时,我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包裹,那包裹包得严严实实,我一层一层打开,康熙皇帝的圣旨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谢谢你们!”我高兴的说道,“这虽然不能证明彭大奶是乾隆皇帝的生母,但至少能证明有这么一回事。” 我收藏好圣旨,走出老屋,见天色还早,我便向那座情人桥走去…… 第七十三章再过情人桥 刚走出鬼屋,离鬼屋三里地的情人桥便映入眼帘,我神使鬼差地又向情人桥走去。 这条路我非常熟悉,小时候上学都要经过这座桥,以前也听大人们说起过这座情人桥的来历,当时听说这个故事只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现在我走到桥上的感觉,仿佛走进三百年前的历史。 刚走上桥,便看见桥的另一头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亲上一口。 我没有理会,现在是年轻人开放的世界,我也知道附近谈情说爱的年轻人都喜欢到这桥上私会。 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仔细地观看桥上的凉亭的木柱,用手摸着,感觉油光发亮,用大拇指的指夹抠了一下,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桐油味,我突然明白,这凉亭的所有木料都用桐油浸泡的,风雨不浸,难怪三百来年凉亭依旧不腐。 我边走边看,边向桥的那一头走去,我听彭大奶说过,这桥的桥头立了一块碑,我要寻找那块碑。 “思远叔,你在找什么呀?” 突然一个女声传来,我才扭头一看,原来冬平的女孩婷婷在叫我。 “婷婷,原来是你呀。”我笑着说,“谈恋爱了?我见你们在谈爱,没有看你们。” 婷婷不好意思起来,一朵羞涩的红云飘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她低声地说道,“我们刚开始谈。” “这个小伙是哪里人?”我顺理成章地问道。 “老叔,”那个小伙子也很机灵,忙站起身来,递给我一支芙蓉王香烟,自我介绍起来,“我姓彭,就是这彭家院子的。” 那小伙边说边用手指桥边那幢新建的漂亮的欧式建筑,说道,“那就是我家,老叔,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去喝杯茶。” “茶就不喝了。”我笑着说,边说边在他们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问道,“小彭,你家世代也许在这里居住,你可知道这情人桥的来历?” “听老辈人说过,”小彭自信的说道,“说是清朝的时候对面的怪石村有一位大侠,为了娶我们彭家院子的一位姑娘,修了这座桥作聘礼,听说这件事传到皇帝那里去了。” “小伙子还懂得不少。”我欣慰的说道。 “还不是长辈们口口相传下来的。”小彭说道,“我只是好奇记了下来。” “你可知道这桥头有一块修桥的功德碑?”我试探着问道。 “这我知道,”小彭爽朗的说,“我们院子里这条路几年前已经加宽加高了,从桥头到公路这一段路自然也要加高,所以这块碑被土掩埋了。” 小彭说罢便带我去看那块碑被掩埋的位置,他说修路的时候他在场看见的,要不然他肯定也不知道那碑被掩埋的位置。 小彭也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快速地从家里拿来一把锄头,凭着记忆的位置,轻轻地挖去上面的泥土,那块功德碑便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还好这段路没有硬化,”我庆幸的说道,“小彭,我们把这碑挖出来,我去买两包水泥,你离家近,负责去搞几担砂子,我们把碑重新升高到路面上来。” “这好办,”小彭说道,“我家修房子还剩下不少砂子。” 我与小彭轮流合作,终于将碑挖了出来,这碑不是很大,我俩用力将碑抬了上来,小彭又回家找来水桶,将碑洗得干干净净。 这碑虽然陈旧,有些字不是很清晰了,但基本上还是能认出来。 碑的上方是三个字:功德碑 碑的内容是:修桥补路,古来大功也。情人桥原为柳叶桥,乃彭家湾与怪石保之要道也,原为木桥,行走不便,常有人失足溺亡。怪石侠士黎光贤为娶彭家大妹,捐资改建石桥,懿行善举惊动康熙大帝,龙颜大悦,赐凉亭一座,名曰:情人桥也。康熙五十一年立 “小彭,这块碑你要好好保管,”我边拍照边对小彭说,“这个故事也要好好传承下去。” “好!”小彭点了点头。 “老叔,”婷婷说道,“我听我爸爸说你在写一本什么《彭大奶传奇》的小说,在哪个网站发表?” “我是在写《彭大奶传奇》这本书,”我憨笑道,“我是按传统的模式写,这把年纪了,也不会在网上发表。” “现在都流行在网上发表了,”婷婷说道,“要不我把手稿给我,我帮你在网上发。” “那非常感谢你。”我说道,“只不过我还没有完稿,待我完稿了我再给你。” “嗯,好的。”婷婷说,“现在能否透露一些给我听听,彭大奶是谁呀?她名字好怪的,怎么叫大奶?” “这个彭大奶呀,就是这块碑里面的彭大妹,也可以说是我们黎氏的老婆婆了,修这座桥的就是我们的老祖先光贤,就是他为了娶她而修的。” “怎么有这么巧?”婷婷用疑惑的眼睛望着我。 “其实更巧的这个彭大奶也许就是乾隆皇帝的生母。” “真的假的?”婷婷用不信任的口气说道,“不可能吧?历史书上说乾隆皇帝的生母是纽祜禄氏,只不过听说民间对乾隆皇帝的生母说得五花八门。” “现在从理论上说彭大奶是乾隆皇帝的生母是成立的,如果说彭大奶那块刻有皇妣的墓碑不能做为证据的话,只有找到她的墓穴,也许里面有她是乾隆生母的证据。” “这事还是挺玄乎的,”婷婷说道,“我虽然是个妹子,其实我对历史还是蛮感兴趣的,我在网上看到乾隆身边的大臣管世铭还有他的儿子都在诗里说乾隆皇帝是在狮子园生的,可在皇谱中又说他是在雍和宫生的,这不是自相矛盾了?” “依你之见,你认为那种说法是合情理的?”我开玩笑的问道。 “依我之见的话,”婷婷想了一下说道,“我认为乾隆应该是在狮子园生的可能性大些,如果乾隆不是在狮子园生的,管世铭还有乾隆的儿子不敢写诗说狮子园是乾隆皇帝的降生之地,因为那时乾隆还在世上活着。就这一点,我就可以肯定乾隆是在狮子园生的。老叔,你说是吗?”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小年纪,有自己的想法,不错!” 婷婷红着脸说,“我是瞎说的。” “你在瞎说什么呀!”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哑巴”说话 我与婷婷正说着话,突然一个***在我们身后,我们扭头一看,原来是婷婷的父亲站在我们身后。 “爸爸,”婷婷忙站了起来,说道“我与远叔讨论乾隆是不是在狮子园生的。” “冬平,你怎么冷不丁地来到我们身边,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埋怨冬平几句,接着说道,“你女儿还真的对历史感兴趣,分析得还很透彻。” 这时小彭站起身来,叫了冬平一声“叔”,便掏出香烟递了过来。 “你这个未来的女婿还不错。”我接过小彭递过来的香烟,说道,“是他帮我找到修这桥的功德碑。” “这碑对你写书有什么用么?”冬平走到那块刚清洗过的功德碑前观看着。 “当然有用的,”我说道,“这至少能证明有彭大奶这回事,可要证明彭大奶就是乾隆皇帝的生母,恐怕还没有说服力,因为那时对皇帝的生母是很忌讳的。” “你的书写到哪里了?”冬平对我说道。 “写到彭大奶从避暑山庄回到家后,我们的光贤公为了迎娶彭大妹,修了这座桥。” “这座桥真是那个时候修的?”冬平怀疑地说道。 “当然是那个时候修的,”说着,我便从怀里拿出康熙皇帝的圣旨,“你不信?这里有康熙皇帝的圣旨做证。” “康熙皇帝的圣旨?”冬平接过圣旨看着,说道,“这是真的假的?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就是在国庆叔那屋顶的梁上找到的。”我如实地说道。 “国庆家里都被盗贼翻了个天,”冬平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梁上有康熙皇帝的圣旨?” “这个秘密就不能泄露了。”我嘿嘿的笑着,说道,“只要这圣旨是真的就可以了。” “这圣旨看来还是真实的。”冬平嘿嘿的笑道,“这可是无价之宝,思远哥,你可发大财了。” “我也不会已有。”我说道,“我终身的理想就是想写一本书留在世上,自从发现彭大奶的墓碑,我就产生了写创新的灵感,我要写一本关于彭大奶的书。因为这段历史是清朝遗漏的历史。至于这圣旨,我想在适当的时候捐献给**。” “思远哥,我真的服了你,”冬平说道,“这么值钱的文物都要捐出去。” “这个我留着也没有用,不能吃也不能用,”我坦然的说道,“如果要变现的话,可以得到不少的钱,可现在我店里的生意还是很好的,不愁吃不愁穿,我现在的心思一是写一本书,二来是想揭开乾隆皇帝的生母之谜,如果真是如此,那可以说是改写历史的大事。” “但愿你心想事成。”冬平突然醒悟过来了,“我本来是叫你们到我家吃饭的,说着说着把这事给忘了。” “小彭,你也去我家吃饭吧,”冬平邀请着。 “这恐怕不好吧?”小彭心里想着,自己刚刚与婷婷认识,自己冒冒失失地就去吃饭,觉得不妥,何况心里还没做好准备。 “小彭,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说道,“老叔陪你去,怎么样?” 小彭还是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你就去吧,”婷婷拉了一下小彭的衣角,说道,“我爸与远叔不会把你吃了的。” 小彭听婷婷这样说了,才不好意思地跟着我们一起去冬平家吃饭。 正当我们动身去吃饭的时候,老婆玉莲打来了电话,要我马上去车站接媳妇和孙女。 本来早上老婆就交待我今中午去车站接儿媳妇的,说儿媳妇怀孕快要生了,她想回家里生,可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于是我不好意思的告别冬平他们,骑着摩托向车站开去。 到了车站等了几分钟,就看到媳妇陈燕挺着大肚子,一只手拿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三岁多的孙女走出车站。 陈燕见到我后叫了我一声“爸”,我高兴的应着,便伸手抱起孙女,用嘴亲了她一口,说道,“叫爷爷。” 那孙女只是呆呆地望着我,没有叫我。 “露露怎么还不会叫人?”我对媳妇说道,“都三岁多了,怎么还不会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伤脑筋,”媳妇陈燕说道,“我带她去看过很多家医院检查过,都说没什么身体缺陷。” 我把陈燕的行李梆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知道媳妇不能坐摩托车,就把孙女抱在摩托车的前面。我推着摩托车走跟着陈燕一起往家里走。 从汽车站到家里不远,十几分钟就到家了,回到家中,玉莲高兴的把孙女抱起来,要她叫奶奶,那露露还是不会叫,要她亲一下奶奶,露露在她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玉莲自然担心地说这孩子会不会是哑巴?三岁多了还不会说话。 “我露露不会是哑巴的,对不对?”我在露露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其实我露露的心里是会说话的,只是嘴巴现在说不出来,也许机缘巧合一下子就会说了,而且说得很好。” 露露高兴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 正如我所料,露露回家三天后竟然会说话了,并且说得很好,不说则矣,一说把我们大家吓了一跳,一般的小孩最先开口的是叫爸爸妈妈或者是爷爷奶奶之类比较好叫的名字,可露露一开口便是两个听起来很恐怖的两个字:“有鬼!”并且这两个字说得很清楚。 我很惊讶,问陈燕,是谁告诉她说“有鬼”的,陈燕委屈的说,那里是告诉她的,今天下午将黑的时候,她与几个比较大的小孩在一起在过道里玩,那过道里有点黑,那些小孩见露露胆子小,便吓唬她说“有鬼!”,大家一窝蜂似逃跑了,留下露露一个人在那里大哭,我走过去时,露露便抱住我的腿,望着黑黑的过道才说道:“有鬼!” 第七十五章女鬼淑珍 有鬼就有鬼吧,只要不是哑巴能说话,我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露露一旦开了口,原来教她的那些话都会说了,并且说得很好。唯一让我们不解的是,她只要看见幽暗的地方就叫道,“有鬼!”便闪到大人的身后。这使我们做大人的听起来不是那么舒服,有好几次听她说“有鬼”,我便俯下身问她,“露露,鬼在哪里?告诉爷爷,鬼长什么样子?” 问完之后,我自己也觉得好笑,三岁小孩能描述“鬼”的样子么。 有一次却令我很惊讶,那天晚上吃完晚饭一起上楼睡觉,露露好动,她打开我的那个写作的小屋,吓得返身扑向我说道,“有鬼!” 我当即走进小屋,确实看到彭大奶在我的小屋里,我感到很疑惑,难道露露有天眼能看到幽灵? 我突然想起曾看到过一篇科普文章,说小孩三岁左右大脑还未发育成熟,仍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可以感知到幽灵的存在,大脑逐渐成熟,那记忆也逐渐消失,所以人们对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露露能感知到幽灵也不止一次,有次我带她到老家去玩,她刚到隔壁邻居家朱小峰家门口,就急忙跑了回来,对我说“有鬼”,我望小峰家一看,真的看见一个女鬼在他家走动,看着那女鬼觉得很面熟,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女鬼见到我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抬头一看这幢老房子,突然想起这女鬼是这幢老房子的主人,那时我还小,十岁多一点,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个老态龙钟的样子,拄着拐杖,不过面目和善,清秀,她常拿些糖果之类给我吃,所以我有很深的印象。 听老辈人说起过这个女人,她叫淑珍,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当时的土匪头子朱震天见她美色,便抢去做小老婆,当压寨夫人,这淑珍也很不简单,骑马打枪样样精通,双手均可打枪,并百发百中。 解放后对这些土匪进行围剿,朱震天被解放军当场击毙。做为他的小老婆自然受到牵连,常被拉去游街、批斗,并遭到毒打,后来有不少的村民求情,说她本是善良,被抢来当小老婆也是被迫无奈,她又没干伤天害理之事,这才放她一马。 我长大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淑珍,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听说她儿女逃在外地混得不错,把她接走了,可现在她的幽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未细想,孙女闹着要回家,我便带她回来了。 没想到第二天小峰家就出事了。 冬平打电话告诉我,说朱小峰家出事了,要我赶快过来想想办法。 “出什么事了?”我在电话里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冬平说道,“一夜之间朱小峰就中邪了,对他父亲拳打脚踢的,满口胡言,好象得了神经病似的。你过来大家商量一下,是不是把他送神经病医院。” 我一听,觉得这事麻烦大了,昨天看到那女鬼出现在他家里,这事肯定与那女鬼有关。 我急忙赶回老家,只见小峰家围满了村民,冬平见我来了,便引领我走进小峰的家,只听见小峰在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抓我游街,还打我,霸占我的房子,现在我要报仇雪恨了!” 小峰说着便挥拳向他的父亲打去,三四个壮汉都拉不住,小峰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力气超大,有好几拳打到他父亲的身上。大家只好把小峰受伤的父亲拉去。 “小峰真的是癫狂了,尽说胡话。” “昨天小峰还是好好的,下午还跟我们打牌,可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 “也许是小峰前世造的孽。” …………… 大家纷纷议论着,我却看到那女鬼已附体在小峰的身上,所以力大如牛。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叫了一声,“淑珍!” 没想到小峰竟然一下停止了攻击和漫骂,返过头来用惊奇的眼光望着我,这场景使得大家莫名其妙。 “淑珍”这名字对年轻人来说是很陌生的,可对老辈人来说是很熟悉的,当时就有老者一下子清楚了事情的来陇去脉,说道,“当年对淑珍拉去游街、批斗甚至下毒手的正是小峰的父亲,现在遭报应了。” 大家听到这里猛然醒悟了小峰说的那些话,原来是淑珍这个厉鬼找上门来报复来了。 “有鬼!小峰家出鬼了!” 胆小的一听有鬼便急忙逃跑了。 那女鬼淑珍见众人逃跑了,又嘿嘿地笑道,“别走啊,” 我再次喊声“淑珍”,她根本不理我了,直接去寻找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已有八十多岁了,哪里走得过小峰,只见小峰露出狰狞的面目,张牙舞爪地扑向他的父亲,他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见儿子扑过来心惊胆战,他在儿子的眼中看到的是厉鬼那凶残的目光,他极为恐惧,当即脸色苍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我正惊愕之际,感觉自己没有保小峰父亲一命,心生愧疚。突然感觉彭大奶在我身边,便责怪彭大奶为何不早点现身保小峰父亲一命。 “我早就在此,”彭大奶说道,“小峰父亲的寿辰已到,这是天命,我们无能无力。” 小峰的父亲已死,大家传言是被鬼吓死的,小峰又被鬼缠身,疯疯癫癫的,大家又不敢来帮忙,这丧事如何操作? 第七十六章古井幽灵 小峰父亲的遗体摆在破旧的堂屋里,小峰望着父亲在傻笑,村民只能远远的望着。彭大奶嘱咐我准备些香烛、火纸、斋粑。 一切准备就绪后,彭大奶叫我点燃火纸、香烛,只听见彭大奶对附在小峰身上的淑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现在老头已死,你别纠缠年轻人了,我送你归阴。” 围观的村民不知道是彭大奶在跟淑珍说话,他们还以为我在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那小峰慢慢的安静下来,不再傻笑。我看到淑珍脱离了小峰,一阵烟似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峰恢复了正常,他突然扑在父亲的遗体上号啕大哭,“爹,你怎么啦,昨天你还好好的。” 大家觉得很好奇,难道小峰原先的行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大伙围了上来,帮小峰的父亲装入棺材里,接乡俗办完丧事,把小峰的父亲送上山去。 事后大家问小峰是怎么回事,他一脸懵懂,也不知道他父亲是因何而死。 村民便来问我,我解释道,“他的意识已被鬼控制,自然不得而知。” 经过这件事,村里人都在说我能驱鬼,并且越传越邪乎,于是当地只要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便来找我。 一天一对老夫妻哭哭啼啼地来找我,说务必要我去救救他们的孙子。 “你们的孙子怎么啦?”我感到很好奇,说道,“我又不是医生,找我有什么用,你们应该把他送医院才是。” “我们送过好几次医院,”那老妇人说道,“在医院里住两天好了,可回家又犯病了,高烧不退。我们担心他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事那天我在煮饭,四岁的孙子在门口的禾场上玩,突然大哭起来,我忙走出去看,只见孙子无缘无故的在哭,禾场上空无一人,就连猫儿狗儿也不见一只。” “我问孙子为何大哭,他说不出所以然,我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那夜孙子突发高烧,我们两口子把他送乡卫生院,可烧是退了,回家后又发高烧,我便打电话叫儿子、媳妇回来送他到市立医院,到医院后,他又没有发烧。你说怪不怪?我找了个师公做个道场,可不怎么见效,年轻人说这是迷信,我也不管,便来找你。” “黎师傅,求你发个善心,帮我去看看,”那妇人哀嚎着,“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根独苗。只要能看好,要多少钱也行。” “不要说钱,我去看看。”我说道,“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傍晚时分我与师傅过来一下。” 天将黑的时候,我与彭大奶来到这家时,老妇人见我一个人来便说道,“黎师傅,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师傅要来?” 我笑了笑,不知怎么样才好。 “你多什么嘴。”那妇人的男人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话多。” 我跟着那妇人走到她孙子的房里,小孩的父母在床边陪着,见我来,只是礼貌性的打声招呼。 我进屋的一瞬间就觉得异祥,原来是一个女鬼在拨弄着小孩。见我进门,那女鬼就松了手,此时那小孩的体温就正常了。 “这小孩是不是时而发烧时而正常?”我问道。 “正是的。”那年轻的小媳妇说道,“我们到医院检查又没有问题,回家后就出状况了。” “这女鬼是跳井自杀的。”彭大奶查明后对我说道。 我心里明白了,便问他们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人跳井自杀的?” “确实是有一个。”那老妇人连忙说道,“二十年前计划生育搞得严,颜兵的老婆生了四个女娃,家里被罚得倾家荡产,公婆对她很是不满,常发生矛盾,她便投井自杀了。” “难道是她在做怪?”那老妇人说道,“这都过了二十多年了,怎么还出来害人?” “这鬼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我笑道,“你也许觉得很久很久了,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怎么办?”那妇人着急地说道。 “那鬼已到那古井里去了。”彭大奶附在我耳边说道。 “你们陪我到那古井边去吧。” 正当我们来到井边的时候,他们同村另一户人家的小孩与这家是一样的,也跑来求我给他们一起做了。 在女鬼坠井的旁边,我依旧摆好香案,点然香烛、纸钱,彭大奶帮我请了圣,那女鬼便从井底冒了出来。 “我死得好冤屈!”那女鬼说道,“生男生女都是他们家的缘分,他们都怪罪于我,我如何受得了!” “但你不能加害别人家的孩子。”彭大奶说道。 “我就是要害他们,”那女鬼仍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就见不得别人家里生男孩。我不好过,别人也不得好过!” “放肆!”彭大奶发怒了,“你再这样搞,我将禀告阎王,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若从善放下恩怨,还可以投胎为人,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女鬼听罢,跪到在彭大奶身边,哭道,“我再也不害人了,求长辈放我一条生路。” 第七十八章母子相见 “思远,你那本书写到哪里了?”彭大奶关切的说道,她知道我这段时间没有动笔。 “才写到光贤公与你从京城回家结婚,”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很想快点完成这部作品,我现在想写另外一条线索,也就是你在狮子园生下那个小孩,不知道他的命运又是如何的。” “这个恐怕要找当事人了。”彭大奶说道,“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我儿子一面。” “还是去找管世铭。”我提议道,“也许只有他对乾隆熟悉一点。” 于是我们找到了管世铭,管世铭说道,“乾隆爷的裕陵也被盗墓贼挖了,现在不知流落在何方。” “那我们也只有到他的已废墟的裕陵去碰碰运气。” 乾隆的裕陵位于河北遵化马兰峪,明堂开阔,建筑崇宏,工精料美,气势非凡。 不曾想,这么精美的陵墓在一九二八年被军阀孙殿英以搞演实为名,带兵闯入清东陵,炸开乾隆及慈禧的棺椁,盗走了里面的瑰宝,把他们的尸骨扔在冰冷的地上。 看到这目不忍睹的场景,我忿忿地说道,“如果我是阎王,我一定要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们确实已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管世铭说道,“孙殿英死后送了很多的贵重宝物给阎王,想变条狗到世上走一趟,阎王硬是没答应。” “照此说来,阴间没有行贿受贿之列?” “确实如此,阴间的判官都铁面无私。”管世铭说道。 我们在裕陵等了很久都不见乾隆的身影,管世铭说,“我们到清西陵雍正的泰陵去看看。” 果不其然,我们在泰陵见到了乾隆,他穿着褴褛的衣服在那狼吞虎咽地吃着。 管世铭一见立刻走了过去,跪在乾隆的身边,施礼道,“奴才管世铭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乾隆慢慢的转过身来,我们看到他那憔悴的面容。他先是一楞,因好长时间没人向他行礼了。今有人向他施礼,顿感惊奇,见是管世铭,便笑道: “罢,罢,罢,”乾隆将管世铭扶起,“我朕现在连你都不如,还行什么礼。” “皇上,无论你处境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皇上,是你提拔我的恩人。”管世铭说道,“我今天让你见一个你非常想见的人。” 管世铭边说边将在一旁发呆的彭大奶轻轻地推到乾隆的身边,“你猜猜这是谁?” “朕最想见的人?”乾隆用疑惑的眼光瞧着彭大奶,当看到她那对硕乳时,有所省悟,心里暗自思忖:朕以前听父皇说起过生朕的生母那对**,她莫不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彭大奶? 乾隆想到此,便扑通一下跪在彭大奶的面前,忏悔地说道,“母后在上,受孩儿一拜,孩儿罪该万死,在生时没有找到你。” 彭大奶听乾隆叫自己一声“母后”,心里竟是五味杂陈,她万万没想到生前荣华富贵的“十全老人”,现在竟是这般模样,不由得暗自神伤起来。 彭大奶从怀里拿出四阿哥在她离开狮子园时送给她的玉手镯,乾隆见状也拿出父皇雍正临前留给他的手镯,父皇说另一只在生母手上。朕临终前也嘱咐家人把这只玉手镯陪葬,希望在阴间能与母亲相遇,今日果然相遇。 “母后,孩儿对不起你,”乾隆痛哭流涕地说道,“父皇临终前说起我的身世,只不过我那时刚登基,对满朝文武及天下百姓无法交待,况且朕养母待朕视如己出,关爱有加,朕不忍心伤她的心。不过朕心里还惦记着民间有朕的生母,养母见朕有心思,也曾劝朕去寻找过,朕也派蔡公公去打探过,回来的消息说你已去世了,这是我终身的遗憾。” 此时雍正走了过来,拿起那对玉手镯仔细端详着,说,“这确实是父皇奖赏给我的,” 说罢又将那对玉手镯还给乾隆与彭大奶,转头对恩普吩咐道,“你去后宫把孝圣宪皇后请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孝圣宪皇后在两名丫头的陪同下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真的惊呆了,那端庄秀丽的面容、雍容华贵的仪表、那高贵无比的气质、优雅文静的举止,难怪康熙皇帝很看好这个儿媳妇,说她是有福之人,才将彭大奶生下的这个儿子交给她抚养。 “这位就是弘历的生母彭大奶。”雍正指着彭大奶对纽祜禄氏介绍道。 “我们见过面。”纽祜禄氏说道,“那是彭大奶到避暑山庄的前一天,我到宫女培训营招人,招走了彭大奶的好友姚芳,不知小妹是否还记得?” “大姐记忆力很好,”彭大奶说道,“姚芳是一个县太爷的女孩,人长得好,心地善良。” “小弘历就是她一手带大的。”纽祜禄氏说道,“这也许真是缘分。” 说到弘历,纽祜禄氏望着这位其貌不扬却历尽千辛万苦的彭大奶,鼻子一酸,眼泪涮地涌了出来,她猛地一下把彭大奶紧紧地抱住,声泪俱下的说道,“小妹妹,你受苦了!感谢你为我们生下一位优秀的小弘历,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一切。” 此时彭大奶所有积累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她号淘大哭,本想把夺走她儿子的女人远远的推开,可一想,也不能怪她,那时候所有的女人的命运都掌握在男人们的手里。 “我不怪你,大姐。”彭大奶幽幽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第七十九章没有生育的纽祜禄氏 “宪帝爷,圣祖来了。”恩普从门外跑了进来,向雍正施礼道。 “快请。”雍正笑道,“来得正好。” 康熙走进大厅,见儿子孙子等一大堆人在此异常兴奋。大家见康熙驾到,全都跪在地上请安。 “大家不必行礼。”康熙说道,“这不是当年的光景,在这阴曹地府全都平等。” 大家见康熙如此说便都立起身来。康熙见乾隆如此落魄,鼻子一酸,老泪纵横地抱住单瘦的乾隆。 “弘历,你受苦了。”康熙拍了拍乾隆的后背,说道。 “爷爷,我知道你的遭遇与我差不多,”乾隆说道,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别哭了,弘历。”康熙松开乾隆,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说道,“朕的陵园被废之后,便游离在人世间,寻求报复,朕知道你也在寻仇,我们的交往自然少了,现在我们不要去管这些事了,一切由阎王爷去惩罚那些人。我们祖孙三人,要重振阴间的康乾盛世。” 雍正与乾隆点了点头。 “现在弘历与生母团聚了,我感到欣慰。”康熙露出久违的笑容,“只不过委屈了这个生母,害得你们母子分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再去计较。”彭大奶拉着我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后代,他现在还是阳寿之身,想把我们这段清朝遗漏的事儿写一本书,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细节。” “那好呀。”康熙来了兴致,对我说道,“你需要了解哪方面的内容?” “老祖宗在狮子园生下弘历后,你为什么单单送给纽祜禄氏带养?是她真的没有生育?”我提出在心中的疑虑。 “我的一生确实没有生下过一男半女,”纽祜禄氏诚实的说道,“承蒙皇阿玛垂爱,把弘历托付给我。” “我把弘历托付给纽祜禄氏,第一考虑到没有生育,会尽心尽力带好弘历,”康熙说道,“第二觉得纽祜禄氏人很善良,有富贵之相。” “皇后确实很是善良,”乾隆说道,“她看我有时心神不宁,知道我想念亲生母亲,她便要我去找,这在一般的女人中很难做到。” “皇上把弘历托付给我,最主要的还是要感谢彭大奶小妹,要不是她在狮子园生下弘历,谁也不会把孩子交给我带。” 纽祜禄氏再次走到彭大奶的身边,用手搭在彭大奶的肩上,诚恳的说道,“小妹,我这一生的荣华富贵本来应该是你的,反而让你在民间受苦了。” “别说了,孝圣宪皇后,”彭大奶说道,“我在民间其实也并不苦,我男人对我还是很好的,生活也很知足,只是我的心思只在狮子园生的那个小孩身上。” “你的心情我也很理解。”纽祜禄氏说道,“弘历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大家都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康熙说道,“当务之急是阳世的这位后生来寻求历史的真相,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 管世铭急忙抢先对我说道,“乾隆爷出生在狮子园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你上去把它改过来就是。” “说得那么轻巧,”我笑道,“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他们要的是证据,乾隆生母是纽祜禄氏那可是写进皇谱上的,他们认为那是最权威的证据,要推翻它,谈何容易?!” “在皇谱中把纽祜禄氏写成乾隆的生母,那是我的主意。”康熙说道,“主要是考虑到乾隆应该有一个较好的身世。” “问题的严重性就是那是皇谱,最具权威,”我说道,“管老及嘉庆皇帝把乾隆皇帝出生于狮子园写进诗里,这应该也是一个证据,可比起皇谱来说……” “我那证据还有说服力的,”管世铭当急打断我的话,“你们想想,如果不是乾隆爷对我说过他的降生地是狮子园,我敢在诗里说,乾隆爷不把我的脑袋扭掉才怪呢?”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乾隆笑着说道,“我听父皇对我说过我是在狮子园出生的,所以每逢父皇忌日,我总要去狮子园祭祀。” “这个应该也可以作为证据吧?”管世铭对我说道。 “问题是乾隆爷在诗里说:斋阁东厢胥熟路,忆亲唯念我初生。”我说道,“那些说乾隆降生于雍和宫的拿出乾隆的这首诗来做为证据,说乾隆还是在东厢房里生的。” “我查了一下历史,”我说道,“嘉庆皇帝在给乾隆爷修实录时,想把乾隆的出生地改成狮子园,可馆臣刘凤浩拿出写的这些诗,嘉庆无奈,只好作罢,所以这个错误传了二三百年了,不知何日才能拨正。” 乾隆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误解我也,我从出生就在雍和宫长大,当然对那里是有感情的。如果我真的是在雍和宫出生的,那父皇的忌日就应该在雍和宫祭祀了。” 我想乾隆皇帝说的也有道理,可要拨乱反正也有难处,如果历史上记载乾隆的出生地在狮子园,纽祜禄氏没在狮子园生活过,那他的生母又是谁呢?也许这就是历学家们没改的缘由之一吧? 可如果能证明彭大奶就是乾隆皇帝的生母,这件事情会发生改变么? 管它呢,先写完这本书再说。 第八十章牡丹台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时,纽祜禄氏抱着刚出生的弘历与接生婆告别康熙,坐在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向雍亲王府急奔而去,康熙早已交代好的,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回雍亲王府。 赶到雍亲王府时,天已微微亮了,接生婆安排纽祜禄氏躺在床上,她便叫醒丫鬟,告诉她们:格格纽祜禄氏昨晚已产下一子。 姚芳被接生婆叫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连忙起来,跑到纽祜禄氏的寝宫,见格格怀抱着婴儿,急忙过去接过婴儿。 接生婆交代她们要做那些事,要注意些什么,便告辞回家。 接生婆临走时说道,“我马上过去安排一个奶妈过来,你们好好照顾好他们母子,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乱说。” 姚芳听说这格格嫁入雍亲王府已十年了,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怎么出去十来天就生下了一个婴儿?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婴儿是哪里来的? 她知道宫里的规矩,这事千万不要打听,也不能对外透露出半个字,否则会遭来杀身之祸。 不知是刚出生的小弘历经历一夜的颠簸还是不适应环境,他一直啼哭着,姚芳环抱着,轻轻地摇晃,口中念道: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过了一会儿,那奶妈过来了,那奶妈都是些带孩子经验丰富的老手,那格格与姚芳都松了一口气这。 纽祜禄氏终于开怀生下小孩的消息立刻在雍亲王府传开了,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以前没听说过格格怀孕,这段时间不见就生下小孩了,莫不是怀上龙胎,上天送她一个孩子?! 弘历小时候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隔三差五的发高烧,动不动的就是感冒,太医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弘历身体欠佳,急坏了四阿哥,他很担心弘历象他的两个哥哥一样夭折,他要求太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小孩的安全。 让四阿哥欣慰的是,弘历虽然身体欠佳,可他的脑子很好使,记忆力也不错,功课非常好,常常得到老师的夸张。 弘历在他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那是康熙六十一年三月十二日傍晚,康熙应雍亲王胤禛的邀请驾临牡丹台。 农历三月的圆明园已是春意盎然,湖边的柳枝已冒出嫩绿的叶子,成群的春燕带着春的气息在湖面上穿梭,牡丹台周围被那盛开的牡丹花团团包围,那牡丹花的清香弥漫在雍亲王府的每个角落。 胤禛得知康熙欣然应允来家中欣赏牡丹,心中十分高兴,特意安排大厨准备好父皇喜欢的佳肴,几壶好酒,只等父皇前来。康熙看到这遍地鲜艳夺目的牡丹花,闻着这清香怡人的花香,心中十分惬意,桌上的美酒佳肴更使得他飘飘欲仙。 酒过三巡,胤禛闲闲地提起,“父皇,你的两个孙子打生下来还没有机会见到圣颜呢?” 老皇帝随口答道,“那好呀,上次听侍卫说起,你有个孩子书读得很好,去把他们叫来让我认一认。” 康熙儿孙真的是有很多人,一共有九十七位,政务缠身的老皇还没有见到其中的一半。 “弘昼弘历,你们快过来见皇爷爷。”胤禛见父皇答应见孙子,心中窃喜。 两兄弟听说皇爷爷要见,心中也十分高兴,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弘昼走在前面,康熙一眼而过,没有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可当弘历出现的时候,这位老皇帝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芒,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睛死死地盯着弘历:这孩子真的与众不同,身体颀长,容貌清秀,特别是那两只秋水般澄澈的眼睛流动着不同寻常的灵气与沉静,把康熙深深地吸引住了。 刚才弘历行礼的时候,康熙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即敏捷得体又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孩子常有的紧张局促,凭着丰富的阅人的经验,老皇帝确信这孩子真的与众不同。 康熙慈爱地向弘历招了招手,让弘历站在自己的跟前,询问起他的情况: “爷爷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爷爷,今年十二虚岁。” “读过什么书?” “四书、五经……” “背给爷爷听听。” 弘历不慌不忙、口齿伶俐,朗朗上口地背了一遍,康熙甚是高兴,频频点头称赞。 “还读过什么书?”康熙关切地问道。 “现在正在读周敦颐的《爱莲说》。”弘历答道。 “你可背得?” 弘历便将《爱莲说》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嗯,背得很好。”康熙甚是满意,又问道,“你可懂里面的意思?” 弘历便细细地讲了一遍。 “说得特别好!”康熙龙颜大悦,高兴地抚摸着弘历的脑袋,叮咛地说道,“好好用功,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谢皇爷爷夸奖。”弘历兴奋的说道。 “禛儿,”康熙转身对胤禛说道,“朕今日非常高兴,既欣赏了牡丹花的美景,又喝了醉人的美酒,特别是认识了你这位聪明伶俐的儿子弘历,朕十分满意。” “承蒙父皇夸奖。”胤禛连连施礼道,“还望父皇悉心栽培。” 康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圆明园。 过了几天,康熙便派蔡公公来到圆明园,令胤禛把弘历的生庚“八字抄录呈皇帝亲阅。” 胤禛闻言大喜,急忙拿出纸墨将弘历的生辰抄好,递给来者,说道,“蔡公公,辛苦了你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蔡公公的手里,“这是你的辛苦钱,望笑纳。” “恭喜四阿哥,”蔡公公接过赏银,意味深长地对胤禛说道,“弘历这小子很是出色,康熙爷甚是高兴!” 蔡公公收起四爷的赏银,拿着四爷递给他写有弘历生辰的纸条,兴高采烈地向康熙重命去了。 第八十一章弘历的“八字” 清朝时的北京,胡同就有一千多条,每条胡同的角落里都有摆摊看相算命的,特别是在那流动人口多的地方,看相算命的摊位排成排,也有流动的相术举着上面写有比如“赛半仙”之类用白布作的锦旗在大街上行走。 要说整个京城看相算命的最有名气的还数“罗半仙”了,他六十来岁的样子,身着道袍,头发已雪白,尤其是他胸前那飘逸的雪白的胡须更增添了道骨风范。 罗半仙从小就喜爱相术,十五岁那年便跟了师傅给人算命,他潜心研究,在江湖上混了四十多年,名气也渐渐地在京城传了开来,请他算命的人真的洛绎不绝。 有一次四川总督年羹尧入京为事,康熙命他找京城的“名算罗半仙推算某事,年听说这个罗半仙四处招摇且有病缠身,便没去找他推算,康熙在他汇报此事的折子上批道:此人原有不老诚,但占得还是算他好。 蔡公公这次来给弘历算命,遵照康熙旨意,特来找罗半仙来算。 “罗半仙,”蔡公公走到罗半仙的摊位前,说道,“这里有命,你帮着算一算。” “你把他的生辰报上来,”罗半仙习惯地捻着他那胸前银光闪闪的胡须。 蔡公公便从怀里掏出四阿哥写给他的那张写着弘历生辰的纸条递给罗半仙。上面写着:本命生于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时。 罗半仙接过纸条,便开始排好四序,用手指在那里掐算,突然脱口而出:“此乃好命也。” 说罢,拿出一张黄纸,先把蔡公公递给他的纸条上的生辰抄了下来: 康熙五十年(辛卯) 八月(丁酉) 十三日(庚午) 子时(丙子) 然后在下面写上批语: 庚金生于仲秋,阳刃之格,金遇旺乡,重重带劫,用火为奇最美,时干透煞,乃为火焰秋金,铸作剑锋之器,格局清奇,生成富贵,福禄天成,地支子午卯酉,身居沐浴,最喜逢冲,又美伤官,驾煞反成格。 子午酉卯成大格,文武经邦,为人聪秀,作事能为,连运行乙未,甲午,癸已身旺,泄制为奇,俱以为美。 罗半仙写完之后侃侃而谈:“此命贵富天然,这不用说,占得性情异常,聪明秀气出众,为人仁孝学必文武精微幼岁总见浮灾,并不妨碍,运交十六岁,为之得运,该当身健,诸事遂心,走向更佳,命中看得妻星最贤最能,子息极多,寿元高厚,柱中四正成格祯祥,别的不用问。” 蔡公公听得瞠目结舌,他无法应验弘历后来如何,他单听弘历幼岁总见浮灾,并不妨碍,就觉得甚是称奇。他知道幼年的弘历确实多灾,但确不妨碍。 蔡公公听罗半仙说弘历运交十六岁,心下想着不太准确,应该运交十二岁才准确,因为他是十二岁时被康熙发现了。 罗半仙最后补充道,“天干庚辛丙丁,火炼秋金,是天赋甚厚的强势命造,术语称:身旺。地支子午卯酉,局全四正,男命得之,为驷騬风,主大富贵,应好好培养才是。” 蔡公公点头应允称谢,将那批语收好,并将双倍礼佣金打发给罗半仙,皆大欢喜。 回到金栾殿,蔡公公将那批语递给康熙,并将罗半仙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康熙。 康熙仔细观看那批语,心中大悦,说道,“这是在朕预料之中,自从朕瞧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弘历非等闲之辈,必成大器。朕大清后继有人。” “罗半仙最后叮咛奴才,说此主大富大贵,应好好培养才是。”蔡公公小心翼翼地试擦着康熙皇帝的反应。 “这是自然。”康熙得意地说道,“朕也有此计划,欲将他养育宫中。” “皇上真是求贤若渴,雷霆风云。”蔡公公连忙附和道。 “过两天你陪朕去圆明园的雍亲王府把弘历这个孙子接到宫里来扶养。” “皇上圣明。”蔡公公甚是兴奋,好似他的家人有此待遇似的。 “养育宫中”这对于康熙时代的皇孙来说确实是极大的“恩遇”。在弘历之前,近百个孙子中,只有太子的长子弘晢曾被康熙养育过宫中。 弘晢是太子的长子,也是康熙最喜欢的长孙,可自从康熙认识弘历这个孙子之后,内心发生了悄悄的变化,也在冥冥之中改写了这段历史…… 第八十二章慢点跑,别摔了 第二天,性急的康熙皇帝便带着蔡公公赶到圆明园雍亲王府胤禛的宫殿,说要把弘历养育宫中之后,胤禛内心狂喜,他急忙对弘历打招呼,喊道,“弘历,快向皇爷爷谢恩!” 弘历闻言忙跪在康熙的身边,禀道,“谢皇爷爷的龙恩。” “快快起来,”康熙将弘历扶了起来,慈祥的说道,“你跟着爷爷,爷爷不会亏待你。” 弘历跟着康熙形影相随,康熙六十一年的夏天,康熙便搬到避暑山庄办公,弘历自然也跟着康熙到避暑山庄,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避暑山庄的狮子园就是他的出生地。 一日,康熙游览如意湖,考虑到游船上不**全,便叫弘历在岸边玩。 夏天的避暑山庄真的非常凉爽的,徐徐的山风吹来,使人感到丝丝凉意。 山坡上有一群孩子在那里玩耍,他们玩着各种游戏,玩得是那样的开心,这其中有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就是十二虚岁的弘历。 看护这些孩子的是两个一老一少的小太监,他们也跟着这群孩玩耍。 山脚下有一个湖,名叫“如意湖”,湖面碧波荡漾,岸柳低垂,莲菱蒲苇,随风摇曳,一派江南秀色。 康熙对弘历交待过,他就在这湖面游荡,要他不要乱跑。弘历边玩游戏边用眼睛瞟着。 弘历眼尖,远远的就看见御舟驶了过来。 “我皇爷爷来了。”弘历停下手中的游戏,说道,“我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找'我爷爷。” 弘历说着便快速的向山脚下跑去。 看管他们的太监们也不得不跟着弘历往山下跑。弘历看见康熙的御舟停在晴碧亭畔,心里满心欢喜,飞快地向晴碧亭跑去,边走边喊,“皇爷爷……” 康熙听到了弘历的叫喊声,抬头一看,只见弘历飞奔下山,生怕孙子跌倒了,急忙走到船头,朝弘历大喊,“弘历,慢点跑,别摔了!” 这喊声在避暑山庄的湖面上久久回荡…… ……………………………… “祖父这焦急的声音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乾隆看到这幅画面,似乎勾起他无限的遐思,“六十年后,我还记得此事,我在御制诗《晴碧亭忆旧》中提及此事。” “我也想起来了,”康熙看到那温馨的画面,立刻勾起他的回忆,“那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年,自从我把弘历养育宫中,我们爷俩基本上都是形影相随,吃饭都用一张桌子,我在批阅奏章时,他便在我的身边默默地为我研墨,我闲着的时候,便手把手地教他写字,我接待外宾及一些重要的场合,也特许弘历在场。这个殊荣是谁都没有的。” “太感谢你对我这个生下来就没有谋面的儿子的栽培,”彭大奶听到康熙的叙述,喃喃自语地对康熙说道,“没有你的栽培,恐怕弘历就不会成为后来的十全老人的帝皇了。” “主要还是弘历自身太优秀了,”康熙感慨地说道,“这要感谢你为我大清生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他真的非常优秀,无论那方面都深得我的喜爱,说实在的,我晚年正为选谁为继承人而苦恼时,弘历的出现恰似一道亮丽的光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如此说来,”我插嘴道,“你选雍亲王胤禛为继承人,很大程度上是考虑下下代的人选?” “的确有这种考虑,”康熙毫不掩饰地说道,“如果不把皇位传给胤禛,弘历就永远当不了皇帝。” “我们现在确实也有很多人有这个推测,”我说道,“只不过没有证据,谁也不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在九子夺嫡的争斗中,我把弘历推到父皇的身边确是一步好棋。”雍正笑道,“说实在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当上皇上,太子第一次被废后,各皇子看到了希望,明争暗斗。我却在父皇身边为太子说情,在父皇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形象。” “的确如此,”康熙说道,“我最痛恨争夺皇位的人,尤其是拉帮结派之人,为了断绝这般人的念想,我又复立太子,哪知太子心太急了,做出很多出格之事,我一怒之下又废了他,从此不再立太子。” “父皇第二次废了太子之后,我在牡丹台设宴款待父皇,并把弘历介绍给父皇,父皇又将弘历养育宫中,这时我就看到了希望。” “没想到冷面的四阿哥如此深藏不露。”彭大奶笑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管世铭说道,“自从乾隆爷在狮子园降生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排定了。” “母凭子贵,父凭子贤,一切皆是定数。”我说道,“我还是想多知道一些乾隆爷在康熙皇帝身边的故事。” 第八十三章初围获熊 弘历与康熙相处的半年中,不仅仅展示了读书见识的才能,而且他的体育天分也给康熙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当时的弘历还不足十二岁,但他反应之敏捷,举止之精确,非常人可比。 初次练习射杀,教官把一头鹿捆绑在一颗树上,便叫弘历在十米开外用弓箭射杀,弘历虽第一次练习射杀,竟然射中那头鹿! 康熙很是高兴,连连夸奖,说道,“下次秋狝,你跟朕一同前往狩猎,木兰围场,那才是真正锻炼英雄的地方,希望你能旗开得胜。” 八月初的木兰围场,秋高气爽,各种野兽膘肥体壮,它们在林中静静地等待着猎人的到来。 康熙象往常一样,带领着大臣及儿孙浩浩荡荡地开始行围打猎,在木兰围场的永安莽喀围场,康熙用火枪击中一头大熊,大熊到地良久毫无动静,康熙以为熊已毫无威胁,遂命弘历上前补射一箭,一来锻炼弘历的胆量,二来是让这个孩子博得“初围获熊”的美名。 弘历上马之后,却不知何故,迟迟不动。 康熙心中不悦,心想这孩子本来胆子一直很大,今天怎么见到已经倒地的熊反而就害怕起来了? “弘历,怎么不进?”康熙在马背上高喊着,催促他快点过去。 弘历这才醒过神来,催马欲进,不料那倒地的大熊突然一个翻身,直立起来,嘴里发出一声怒吼,直奔弘历坐骑扑来,众人被这突发事件都惊呆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康熙冷静地举枪便射,子弹从熊耳射入,大熊如同半堵墙一样应声倒地,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皇上,你真是反应及时,救了皇孙一命,奴才们已吓得半死!”蔡公公的脸色已吓得灰白,也不忘对康熙说道。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件,跟着康熙围猎的大臣们纷纷表示惊叹! “朕也觉得很是奇怪,明明是那熊没有一点反应,我们看来没有任何危险才叫弘历上前补射的,没想到他却迟迟不动,我还以为这小子看到这么大的熊被吓住了,莫非这小子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正是弘历这小子迟疑片刻,才救了他这条小命,”康熙惊出一身冷汗,说道,“如果弘历再往前走几步,离大熊近了,我也不敢开枪了,那弘历就凶多吉少了。” 见弘历安然无恙,康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朕这时才明白过来,似乎冥冥之中有天意在保佑着这个不同寻常的皇孙?” 康熙跳下马来,走到弘历的马边,双手把弘历从马背上接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弘历的头说,“吓坏了吧?你要是再往前走几步,那熊扑在你的身上,那后果不敢想象。” “没事的,皇爷爷不必担心。”弘历轻描淡写的说道,“危险已经过去了。” “感谢上苍的保佑!”康熙高兴的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帐篷,康熙对随驾的和妃说起今日在围猎时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说道,“今日弘历这孩子的命真的是贵重,如果他早一点催马过去,熊起马惊,不知道能出多大的事啊?” “也许是弘历的八字好,”和妃笑道说道。 “我给弘历算过命,”康熙说道,“弘历这小子的命大,那罗半仙也算得很准。恐怕他将来的福气比我的还好。” …………………………… “说来也真奇怪,”乾隆对小时候的这件事的记忆非常深刻,他便讲述了当时的情况,他说道,“那天皇爷催我去给那将死的熊补射一箭,我上马之后,准备策马前行,可马丝纹未动,不肯前进半步。” “我冥冥之中感觉情况不对,可皇祖父那不悦的叫喊声把我惊醒过来,”乾隆说道,“皇命难违,我知道是祸躲不过,躲过的不是祸。于是不得不策马前行,没想到那马刚动步,那熊便就突然翻起身,朝我扑了过来。幸亏皇爷爷反应及时,救了我一命,此乃天命也。” 彭大奶看到那受伤的大熊直立着身子发疯似的扑向弘历的时候,她的心掉在嗓子眼,突然听见康熙一声枪响,那熊再倒下去,彭大奶心中的那块石头才落地。 “弘历,你吓死我了,”彭大奶拉着乾隆的手说道,“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你以前的点点滴滴。没想到你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危险,为母的担心死了。” “母亲不必担忧,”乾隆拍了拍彭大奶的肩头,说道,“吉人自有天相。” “你真的是有天相。”康熙说道,“我把你养育宫中也就半年时间,这也是我生命中的最后的半年。那次围猎之后,我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第八十四章康熙之死 康熙六十一年,也就是公元一七二二年的冬天,天气格外的寒冷,似乎预示着有重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十月二十一日,六十九岁的康熙还兴致勃勃地去南苑狩猎,不料染上风寒,顿感身体不适,十月十七日不得不回畅春园疗养。 “皇阿玛,几天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雍亲王胤禛跪在康熙的病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康熙的右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 “慎儿,”康熙侧过身子,用左手抚摸着胤禛的手,有力无气的说道,“为父的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胤禛听说父皇有一种不好的预兆,心里顿时一惊,父皇莫非有什么后事要交'交待了? “皇阿玛不会有事的,”胤禛并不着急的打探父皇的底牌,拐着弯说道,“过几天会好的,孩子还要跟着你去狩猎呢。” 康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为父的恐怕不行了。” “你一定能行的,皇阿玛,上天会保佑你的。”胤禛仿佛看透了康熙的心思,说道,“我知道父亲为大清操了心。特别是在立太子这件事上伤透了脑筋,就我而言,无论皇阿玛选谁为继承者,孩儿坚决服从你的安排,并为你分忧解难。” “你不与他们争夺皇位,这一点我非常感动,”康熙拍了拍胤禛的手,说道,“为父英明一世,可在立皇储这件事情上总办不好,我只希望今后今后不再立太子,免得兄弟们相互厮杀。要立的话也只能秘密立储才是。” “皇阿玛说得很有道理,”胤禛附和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康熙突然问道。 “今日是十一月初九,”胤禛很是惊奇,不知父皇为何问起日子来了。 “今日是去南郊祭天的日子,”康熙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去代朕祭天吧。” 胤禛听皇阿玛要他去替父皇祭天,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胤禛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是父皇对自己的极高的信任,心里猜测着父皇有可能传位于他。 “谢皇阿玛的信任,孩儿这就去安排,”胤禛起身告辞,临走时说道,“皇阿玛,你身体欠安,可要多多保重,孩儿祭完天后马上赶回来侍奉皇阿玛。” “这里有太医侍候,还有你们兄弟前来,”康熙对胤禛挥了挥手,“你就放心去吧。” “好、好,我马上就去。”胤禛说道,“皇阿玛,你要保重身体,我会派待卫向你请安的。” 胤禛到南郊天坛才三天,祭天仪式还没有结束,就接到康熙的急召。 “看来父皇的病情恶化了,”胤禛急忙把隆科多召至过来,“听父皇的口气是要传位于我,但考虑到***与八爷党他们的不满,皇国舅,你可要帮我摆平他们。” “四阿哥,这事你就交给我吧,”隆科多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立刻就回畅春园。” 当胤禛再次回到畅春园时,悲伤的气氛已笼罩在畅春园的上空,出出进进的人群都带着悲伤的神色,八位皇子都统统地跪在康熙的病榻前,听侯康熙的遗言。 胤禛尽管感觉到父皇会传位于他,可没正式接到圣旨时,一切皆有变数。他忐忑不安地走到康熙的病榻前,双手紧紧地握着康熙的手,失声痛哭起来,“皇阿玛,我回来了。” 康熙微微地睁开眼睛,见是慎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皇阿玛,”胤禛说道,“皇阿玛有什么事要交待孩儿?” 此时的康熙老泪纵横,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只是扭过头去对待在床边的理藩院尚书隆科多使了一个眼色,隆科多心神领会,展开康熙事先写好的遗诏,朗声宣读: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谢皇阿玛恩赐,”胤禛跪在地上接过圣旨,“孩儿定当躹躬尽瘁。” 此刻的胤禛,心中窃喜,可从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悦,他深沉得有些可怕,他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顺利地接下皇位,此时此刻的他感觉到身上的担子非常非常的沉重。 “太医!太医!”隆科多急忙叫道,“皇上他……” 太医慌忙走了过来,把着康熙的脉搏,连忙摇头叹道,“皇上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准备后事。” 晚上八点,一代枭雄、千古一帝的康熙终于驾崩了,大喜大悲的雍亲王胤禛竟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四阿哥,快醒醒!”隆科多急忙唤醒胤禛,说道,“现皇上传位于你,此刻乃非常时期,你可要节哀啊,你还有许多大事要做。” 胤禛心神理会地点了点头。 康熙驾崩后,侍卫将康熙遗体装入御用车驾,抬回紫禁城…… 第八十五章五世同堂 康熙病逝的场景也是康熙的“肉身”在阳间的最后影像,对于阴间的康熙来说无疑是悲切的,我们都注意到康熙脸上那凄凉的神色。雍正见状,提议道,“我们就看到这里吧,大家都到我府上用餐。” 于是我们大家惜别三生石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泰陵——雍正的阴府。 刚到泰陵,雍正便吩咐手下去把永琰、栾詝他们请来,他们五代要在阴间同堂。 永琰是嘉庆皇帝的小名,栾詝是道光皇帝的小名,他们的寝陵位于泰陵附近,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都没有遭到破坏,可谓大幸。 此时我关心的还是康熙驾崩后的政局,便对雍正说道,“我在资料上看到隆科多护送你回紫禁城守灵,其它的皇子非经传旨不得进宫,其后六天,京城九门紧闭,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雍正淡然一笑,“那是非常时期,局势尚未稳定,不得已而为之。” 此时嘉庆与道光都来了,他们都不认识我,也许在他们看来,我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便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皇爷爷,”嘉庆用疑惑的口吻对雍正说道,“他是……?” “哦,我忘了跟你们介绍了,”雍正爽朗的说道,“他叫黎思远,乃阳寿之身,当然来到这里的只是他的灵魂。” “他是阳寿之身,灵魂怎么能来这阴曹地府?”嘉庆问道。 “他是探寻你父皇生母之谜的,”雍正回答道,“当然这是受阎王秦广王特许的。” “你就是嘉庆皇帝吧?”我上前施礼道,“我看过你作了好几首诗,说是父皇诞生于避暑山庄,是吗?” “我确实在诗中说到过此事。”嘉庆肯定的说道,“那是我刚登基那年,父皇八十六岁大寿,以太上皇的身份到避暑山庄过生,我跟随去了,写了《万万寿节率王公大臣行庆贺礼恭记》,诗中提到父皇的出生:肇建山庄辛卯年,寿同无量庆因缘。我在诗下注云:康熙辛卯肇建山庄,父皇以是年诞生都福之庭。第二年,父皇又到避暑山庄过生日,我又写诗祝寿,特意注明:敬惟皇父以辛卯岁诞生于山庄都福之庭。” “你在诗中应该说得很详细了,”我说道,“可历史学家非得按皇谱中记载的你父皇诞生于雍和宫。” “也许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节,”嘉庆说道,“如果父皇不是在避暑山庄所生,为什么每逢皇爷爷的忌日,父皇的生日都要到避暑山庄去祭祀和庆生?” “这是历史谜案了。”我苦笑着,“如果你在嘉庆十年编修父皇的《实录》和《圣训》时,注明你的父皇是诞生于避暑山庄,那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之后就没有争议了。” “在编写父皇的《实录》与《圣训》时,我在审稿时发现他们把父皇的出生地写成雍和宫,我当时很生气,明明是父皇告诉我,他是在避暑山庄的狮子园所生,怎么又是雍和宫呢?我很生气,命编修大臣重新核查。” “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那个翰林出身的文华殿大学士刘凤浩把父皇当年写的诗找出来,凡是父皇说出来出生地是在雍和宫的地方都夹上黄签,呈送我审阅。” “父皇,你说我那是多为难呀。”嘉庆很委屈地对乾隆说道,“你对我说,你的诞生地是避暑山庄,可你诗里却说是雍和宫,你叫我如何是好?” “对不起,让大家谜困了。”乾隆说道,“我也说过大家误解了我的诗的内容。” “尽管我在改写父皇的出生地时,遇到了问题,但我坚信父皇是诞生在避暑山庄,”嘉庆说道,“我也常常喜欢到避暑山庄去,打打猎,办办公,嘉庆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我突然在山庄驾崩,临死前对当时的军机大臣托津、戴均元等说出我的遗诏:古天子终于狩所,盖有之矣,况滦阳行宫为每岁临幸之地,我皇考即降生避暑山庄,予复何说明这里是福地,我死在这里又有什么遗憾呢。” 道光帝闻言,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当时刚继位,看到这遗诏,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即命令以每天八百里加急,把已经发往琉球、越南、缅甸等藩属国的嘉庆遗诏追了回来。” “追了回来之后,便将乾隆爷降生避暑山庄,改成乾隆的画像挂在避暑山庄。” “改得很是牵强,”管世铭说道,“降生之地与挂相片毫无相关。” “就是嘛,”嘉庆的声调高了几分,对道光吼道,“你怎么能改我的遗诏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道光似乎很委屈地说道,“你不是默认了皇爷爷的《实录》中的出生地是雍和宫吗?况且皇谱《玉碟》中记载皇爷爷的出生地也是雍和宫吗?你遗诏中又说是避暑山庄,这不是乱套了吗?” “那你也不能改我的遗诏呀!”嘉庆据理力争,说道,“修《实录》时,迫于压力,我才没有坚持父皇诞生于避暑山庄这个事实,可我临死时,觉得应该改过来才满足我的心愿。” “我改不过来!”道光赌气地说道。 “你……你………”嘉庆气得脸都变青了,“臭小子,那你怎么把我的遗诏改了?!” “我偏要改!”道光说道,“我不改遗诏,如何向世人交待!” 嘉庆扬起手就要打道光,父子双方争得不可开交。 “别争了!”康熙吆喝了一句,拿出当年的气势,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我说了好多次,”康熙的语气低了好几分,“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于我,我曾嘱咐继承者要把守秘密,慎儿良心发现,告诉了弘历,弘历又告诉了后人,就连官方的记载也自相矛盾。民间关于弘历的生母由此传得纷纷扬扬。” “乾隆的生母现在就在这里,可如果才能使阳世间的人信服,”康熙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无力去改变历史。一切交由阳世间的人们……” 既然康熙爷都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转身对彭大奶说道,“历史摆在这里,改与不改,我们人微言轻,我现在只想写完你的那本书,你回到家乡之后又经历什么样的传奇故事?” 第八十六章再到青石桥 罗杰的妻子美娟回到青石桥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已带着儿女陪罗杰的父母回到了青石桥,还说有件诡异的事情要跟我谈。 什么诡异的事件?莫非是关于罗杰的事? 我原来过两天去的,听说有诡异的事情要跟我说,我便毫不犹豫地赶到青石桥。 这次赶到青石街33号罗杰生前的家的时候感觉没有上次那么阴森了,也许是罗杰在阴间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过多的来阳间“干忧”他的家人。 罗杰的父亲罗亦民见到我时,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也许慢慢地从失去儿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高兴的把我引进他的家。 罗杰的母亲王容也似乎比以前也开朗了很多,她见我来了,接过我手中的礼物,说道,“来就来呗,还买什么礼物。” “叔,你这么快就赶过来了。”罗杰的妻子美娟见我来了,忙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请坐,喝杯热茶。” 美娟的儿女也许刚回到乡下,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他们在老房子周围嘻笑着,追逐着…… “玲玲、涛涛,”美娟对在房子外面玩耍的儿女叫道,“黎爷爷来了,快过来打声招呼。” “黎爷爷好!”玲玲不愧是城里的出生的小孩,胆大地对我喊道。 三岁的涛涛胆子小了些,但也跟着姐姐奶声奶气地叫了我一声“黎爷爷好”。 “好、好,大家好!”我用手扶摸着他们的头,问道,“你们是不是放寒假了?” “嗯,”玲玲应着,说道,“我妈妈说今年春节跟爷爷奶奶一起在这里过。” “那很好!”我说道,“这农村里好不好玩呀?” “很好玩!”玲玲说道,“这屋后面还有小河,我最喜欢小河了。” “你们去玩吧,”我说道,“可千万不能到小河边去玩,要去玩的话,要大人陪着去玩才可以。” 美娟很快地就把饭菜做好了,我们在吃饭之前,王容盛了一碗饭,再斟了一杯酒,再拿来一双筷子,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杰儿,吃饭了。今天你的朋友黎叔来看我们了。” 也许心有灵犀,我看到了罗杰出现在餐桌上,他对我点了点头。 罗杰的家人们当然不知道罗杰现已在家中,不过在他们的心中,罗杰在“吃”着这美味佳肴。 “黎叔,你的那本书进展如何?”罗杰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稿?” “现在正在进行中,”我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稿。” “黎叔,你在跟谁说话?”美娟惊讶地说道,“你是不是在跟罗杰说话?” “罗杰在哪里?”王容四下张望,却不见罗杰的身影,“罗杰,你快出来让娘瞧瞧!娘好想好想见到你……” 罗杰的母亲撕心裂肺地叫着,我的眼泪也不由得流了出来,我万万没想到,我的一点小失误,竟勾起罗杰母亲那根埋藏在心底,不能轻易触碰的伤心的弦…… “老嫂子,你别伤心了,”我说道,“你的儿子罗杰每天都在天上看着你的,你只要高兴,他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妈,你别太难过了。”美娟走到王容的身边安慰着,“你这么一说,我的心也跟着好痛,可又有什么办法?黎叔说得对,罗杰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要快乐的生活。” “爸、妈,黎叔也在这里,我们吃饭吧。”美娟摸着眼泪,说道,“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我们都索然无味地吃着,我在心里想着,对于失独的老人而言,埋藏在心底那根弦不能触碰,可有时也需适当的释放,一旦压抑得太久也会把人憋坏的。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吃完饭了,美娟把我叫出门外,对我说道,“上次老叔送罗杰的父母到东海时,听说过你一次意外可见到人的灵魂,我虽然看不到灵魂,但我可以感觉到灵魂的成在。” “这个东西不是信者有,不信者无,”我说道,“灵魂这东西是确定存在的,它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那些不信者只不过是没有碰到而已。” “我以前打电话对你说过,我想改行,走罗杰尚未完成的道理。” “你今天就是要我来听你的这个决定?”我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有什么诡异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说着说着就把这事给忘了,”美娟问我道,“灵魂这东西我确实相信,可这世上有没有前世今生?” “美娟,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了?”我很诧异地问道。 “这个事一直在我心中萦绕了好几年了,”美娟说道,“我的女儿玲玲在会说话的时候就说,她叫吕秀秀,父亲叫吕梁,母亲叫艾小叶,家又是什么山区的,屋后是一大片竹林。我当时只以为她说胡话,没有理釆,她说她长了就去找。” “老叔,我后来看到有个地方有很多再生人,我就想我女儿说的是不是她的前世?” “人确实有前世今生,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而已。”我说道,“因为每个人投胎前必须要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前世的记忆都得消失。” “那你知道自己的前世吗?”美娟问道。 “我原本也不知道,”我说道,“后来是我的一个祖先彭大奶告诉我的,因为她还没有投胎,更没有喝孟婆汤,她和我的前世又是好朋友,我才知道我的前世。” “原来如此,”美娟问道,“那我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好办,”我说道,“我们把她知道的地址、姓名记清楚,再去那地方去调查不就清楚了。” 第八十七章玲玲的前世 “玲玲,你告诉黎爷爷,”我叫来玲玲,问道,“我听我妈妈说你曾经说过你叫吕秀秀,有这么回事吗?” “我本来就叫吕秀秀,”玲玲天真的说着,“我还知道父母的名字,我还记得我有次在上学的路上被车撞了,就到了现在的家。”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家的样子吗?”我问道。 “当然记得,我的家就在祁山镇里面,那幢很古老也很气派的房子里。”玲玲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去。” “祁山镇?”我心里想着,莫不是我的蒋成所在的镇子么?这地名三百年来一直没改过? 我赶紧拿出手机,在百度搜索着“祁山镇”这个地名,果不其然就是离我们怪石镇二十多里的祁山镇。 我抬头与美娟交换了一下眼色,对美娟说道,“祁山镇离青石桥也就三十多公里,我们去看看吧?这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好吧,我开车去。”美娟说道,“开车也不用一个小时。” 美娟跟罗亦民和婆婆王容打了声招呼,要他们看好孙子涛涛,便发动车子,载着我和玲玲向祁山镇开去。 一进入祁山镇,玲玲便高兴的说道,“到家了!” 我抬头看了美娟一眼,她的脸色不太自然,我想想也是,亲生母亲带着自己的女孩去看她的前世,这事确实有点尴尬。 “到了!到了!”玲玲指着那幢古色古香的老房子说道,“就是那幢老房子!” 这房子真的很古老,从外表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大门上雕刻着:蒋府两个大字。 玲玲跳下车便径直向那老屋走去,好似到自己的家一样,门口站着一对中年的夫妻,想不明白这女孩是谁呀?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玲玲对我们介绍道。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老太太,玲玲亲切地叫了一声“奶奶”。 那老人莫名其妙的盯着玲玲,说道,“你是哪个?” “我是秀秀。”玲玲大言不惭地说着,便径直往一个房间里走去。 “这是我的房间,”玲玲说道,“里面有我的书包,玩具,还有学校发的奖状。” 这时那对中年夫妻以及老太太都跟了过来,他们很好奇这女孩的举动。 玲玲在书桌里面翻出她小时候的玩具,还有写着吕秀秀的奖状。可还是在找,不知道她还在找什么东西。 “妈,”玲玲对那中年妇女说道,“我的书包呢?” 那中年妇女莫名其妙,说道,“你是哪个?怎么叫我妈?” “我说过了,”玲玲不耐烦的说道,“我是你的女孩秀秀呀。” 那中年妇女嘟哝着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秀秀是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因她常喜欢到后山竹林里玩耍,读书,她死后便葬在后山的竹林里。” “你女儿秀秀是什么时候出车祸去世的?”美娟问那中年妇女。 “死了有十年了,”那妇女伤心地说道,“那天她去上学的路上,被车撞倒,一身被撞得稀烂,左手也被撞断了。” 美娟恍然大悟,她对我轻声地说道,“玲玲的左手确有一块胎记,身上也有一大片胎记,莫非投胎之人,多多少少有前世留下来的痕迹?” “妈~”玲玲叫道,“我的书包呢?!” “哦,哦,哦,”那中年妇女急忙答应着,从衣柜里找出一个沾有血迹的书包。 “就是这个书包。”玲玲惊喜地说道。 那中年妇女对我们说道,“秀秀死时只有十二岁,刚上初一,如果她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二十多岁了。她死之后,我们大家都很悲痛,她的房间我们都没有动过。” 玲玲背着带血的书包走向后山的竹林之中,感受着前世的时光。 美娟跟着玲玲走进竹林,我则在老屋里跟那中年男人聊天。 “你是不是叫吕梁?”我首先问道。 “是啊!”那惊讶的男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对他说,“你们姓吕,可这房子大门上刻着:蒋府。” “是这样的,”那中年男人说道,听老辈人一直传下来的,说是三百年前,有一个姓蒋的郎中家产很大,修了这幢房子,后来听说他的儿子中了举人,年老回乡之时便搬到怪石岭去了,这房子便卖给我的老祖先。 这房子确实是我前世的父亲修的,说道是我后来中了举人,年老返乡卖了这幢房子搬到怪石岭去住,这故事我还没有听说过。他又是为何搬到怪石岭去的呢? 玲玲在竹林里走了一趟又回到了老屋,美娟对玲玲说道,“看到这一切应该满意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此刻的玲玲好似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她走到前世的父母身边说道,“我现在有个家了,有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爸爸是三年前出车祸去世的,我要陪妈妈,我要回去了,我今后还要来看你们的。我以后就叫你们为大爸爸大妈妈。” “玲玲,”美娟说道,“我们回家了,你跟大爸爸大妈妈再见吧。” “大爸爸大妈妈还有奶奶,我们再见,”玲玲向他们挥着小手,说道,“我今后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玲玲很顺利地回家,打消了美娟的顾虑,她的脸上没有来时的忧郁。 我在车上想着,我要到阴间去问阎王,怎么有人没有喝孟婆汤就投胎了? 第八十八章罗杰就要去附体了 我与彭大奶再次来到阎王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罗杰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从阎王殿走了出来。 “罗杰,你也在这里?”我看着他手里拿着资料,便问道,“你在这里上班?” 罗杰也异常惊喜地向我们走了过来,说道,“我已到这里来上班了,阎王秦广王知道我生前在阳间专门研究量子力学的,对研究灵魂有所造诣,便特召我来此继续研究。” “那很好啊!”我高兴的说道,“如果你们四维空间的研究成果能为三维空间的人类所认识并接受,那世界将为改观。” “什么三维四维的,”彭大奶问罗杰,“你知道你的女儿玲玲的事情吗?” “我玲玲出了什么事情了?”罗杰惊讶的说道,“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没有时间去阳间,前几天我父母及妻儿回青石桥,吃饭的时候请圣敬我,我才去了一趟,没想到看到母亲那悲伤的样子,我心不忍。” “那次我也在场,”我说道,“你当时问我创作的事,我顺便一回答,惊醒了你的妻子,才导致你母亲的思念之情。” “也就是在那天,你妻子告诉我关于你的女儿知道她前世的事情。”我说着,“前两天我们陪着你女儿找到了你女儿前世的家。” “真找到了?”罗杰说道,“我女儿玲玲以前有一次生病发高烧,说过她叫什么什么,家又在何处等等,我当时只以为她是在说胡话。” “说来也够巧的,”我笑着说道,“她前世的家就是我前世蒋成的家。” “这就是我们认识的姻缘。”罗杰并不感到惊奇,习惯性的用手推了推那宽边眼镜。 “有一件事不知你想过没有?”我试探性说着,“你女儿记得她的前世,这就说明投胎的程序有漏洞。要么是那碗孟婆汤失效了,要么就是阎王审批投胎时有失误。” “想想也是。”罗杰在深深的思考着。 “罗杰,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三生石那里见面,你说过要喝孟婆汤才能投胎,但要忘记前世的一切,你宁愿不投胎也不喝孟婆汤,因为你不愿忘记前世,我知道你们夫妻关系很好,现在有你女儿记得前世的事情,何不效仿她,投胎为人,寻找你的妻儿?” “老叔说得有点道理。”罗杰说道。 “重新转世投胎为人可谓晚矣。”彭大奶说道,“因为重新转世投胎的话,你还是婴儿,你的妻子已步入中年,就算记得你的妻子,也不可能重结晋好。” “那依老前辈之意是……?”罗杰用疑虑的眼光望着彭大奶。 “以我之见,”彭大奶顿了顿才说,“先到阎王爷那里备好案,如果有合适的将死未死的主,你可带着前世的记忆去附体,再去找你的妻儿,岂不是美满?” “这个自然最妙,”罗杰担心地说道,“可这事能成么?” “成与不成现在为时过早,”彭大奶说道,“我们先到阎王那里去通融通融。” 我们一行来到阎王秦广王的宫殿,刚进殿,秦广王便对我说道,“看到彭大奶,我就知道你是阳寿之身的叫什么来着?” “鄙人姓黎名思远是也,”我施礼道,“承蒙秦王爷的厚爱,小生才能苟活于人世。” “快快请起,现在阳人不必行礼了。”秦广王对我说道,“你那本写彭大奶的书写得怎么样了?” “启禀秦王爷,”我回答道,“我写到康熙他们祖孙五代齐聚雍正的泰陵时,道光为了皇谱上的记载而修改嘉庆的遗诏大吵了一架。” “那是一群只顾大清的脸面,故意隐瞒乾隆生母彭大奶,结果惹得民间对乾隆生母的无端猜测,实是祸害。” “我虽然解开了这个谜团,可世上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我说出心中的疑惑,“大家又不能象我一样可以出入阴间。” “罗杰正在探讨阳间与阴间的关联,”秦广王说道,“也就是你们阳间所说的三维空间与四维空间的如何才沟通。” “这事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彭大奶说道,“王爷,现在罗杰想返回阳世,你有何指教?” “你想返回阳世?”秦广王说道,“那你可以走正规渠道,转世投胎。” “问题是罗杰不想放弃对前世的记忆。”彭大奶说道,“罗杰他们两口子感情很是深厚。”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秦广王无奈地说道。 “那世上不也有人对前世有记忆么?”我说道,“罗杰的女儿不就是对前世有记忆,我们还真的找到了她前世的地方。” “那只是个案,如果每个人都有前世的记忆,那世上不就乱套了吗?”秦广王微笑着说道,“不过每个人都要善待自己身边的人或者动物。” “王爷说得极是,”彭大奶说道,“不过罗杰是个人才,留在阴间也太可惜了,不如直接遣送他回阳间,为阴阳沟通做出应有的贡献。” “大奶言之有理,”秦广王笑道,“罗杰不仅是人才,也是鬼才,就依你彭大奶之言,如有合适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主儿,就让他附体去吧。” “谢秦广王爷的恩典,”罗杰连忙嗑了三个响头。 我很期待在阳间能看到罗杰灵魂的重生,何时何地,我就不知道了。 “老祖宗,”我对彭大奶说道,“我还是去听你们回到怪石岭之后的故事吧。” 第八十九章雷方丈 怪石岭,故名思异是山上有很多怪异的石头,鬼斧神工一般,令人惊叹。 岭上有一座古庙,相传是一个姓雷的施主修建的,因此这庙便叫雷公庙。原来庙里香火很旺,善男信女都来此进香,可不知为何,慢慢地冷静下来。 光贤小时候常到怪石岭上玩耍,看那稀奇古怪的石头。特别喜欢到庙里去看和尚练武,从那时候起,他就立志习武,后来他真的如愿以偿拜老方丈为师,那年他才十二岁。 光贤十二岁那年,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叫杜武的村霸相中了他家的一丘五担谷的田修豪宅,出很低的价要买那丘田,光贤的父亲大晓不依,那杜武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官府又有后台,便动手殴打大晓,逼他就范。这大晓虽是教书先生,体单力弱,但很有骨气,坚决不从。 这事闹到县衙门,那县太爷与杜武有亲戚关系,判定那田归杜武所有,光贤气得大骂县太爷为贪官,并对县太爷吐口水,那县太爷便派人捉拿。 那官府的人听说光贤在雷公庙学武,便要雷方丈交人,雷方丈便告诉光贤去少林寺找他的师弟。 光贤想不明白的是,这八年的时间,这庙日渐冷静下来,庙里的和尚也都做了鸟兽散,有些还俗,有些云游四海去了。他走进庙里的大厅,原来熙熙攘攘的善男信女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寂寞的山风陪伴着这座古老的庙宇。 后屋传来一阵老人的咳嗽声,光贤顺着咳声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老纳躺在床上。 “师父,”光贤见状忙跪在床前,双手握着老方丈的手,说道,“八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几年是怎么生活的?” “这几年我心灰意冷,也不怎么活动,整天呆在床上呆出病来了。生活全靠山下的老乡送些吃的,了此残生。”老方丈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光贤,“你是?” “我是山脚下的黎光贤呀,”光贤说道,“八年前,我跟师傅你学了三个月的武术,后来我家出事了,官府捉拿我,是你放我走的。” “哦,我想起来了。”老方丈的眼眶湿润了,“我放你走之后,官府说我包庇逃犯,封了我庙门,还不准许善男信女来此烧香。” “师傅,真对不起,”光贤痛苦的说道,“是我害了你们!” “贤儿,你也不必自责,一切都过去了。”老方丈说道,“听说修桥作聘礼的人是你?康熙皇帝还下了圣旨,你现在有出息了。” “师傅,我那些师兄们呢?”光贤说道,“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一个了?” “唉,世间的一切遇见,皆是一场缘分,有此人注定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有些人却注定要陪伴你一生,云聚云散,皆是天意。”老方丈精辟地说道。 “师傅,我明白了,我回来了,我就要陪你一生。”光贤说道,“我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再出去闯江湖了。” “你终于醒悟了,善哉!”老方丈说道,“人的一生,就是一场等待醒来的旅程。” “师傅,”光贤说道,“我想把这庙宇重新装修一番,重振当年的香火,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有这等想法,为师的甚是欣慰。”老方丈说道,“只不过我已年迈,帮不上忙了。” “师傅才五十多岁,岂能言老,”光贤说道,“只是师兄们的离去,导致你心灰意冷,我想尽可能的把师兄们召回来,另外还召些热爱武术的学徒,把武术发扬光大。” “好!”老方丈一听说光贤要重修庙宇,重振昔日雄风,顿觉心情舒畅,说着便挣扎着要起床,光贤见状急忙上前扶着。 “师傅,你身体欠佳,我去叫一个好郎中帮你看看。”光贤说道,“我岳母原来瘫痪在床,在祁山的蒋百银老郎中捡了中药,现在竟好了!” “谢谢贤儿的关心。”老方丈说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天天在床上想着,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从迷到悟有多远,一念之间。” “说得精辟!”光贤笑着说道,“哲学家原来是在床上想出来的。” “哪能称得上哲学家,”雷方丈说道,“那只不过是生活的感言而已。” “师傅,是这样,”光贤按排着,“明天我用马车送你去祁山蒋郎中那里去看看病,看好病之后就帮着把这庙宇发扬光大。” “我没啥子病,”雷方丈说道,“活动活动就好了。” 光贤嘿嘿地笑着,心想,对一个失去希望的人来说,给他注入希望,比什么良药都好使。 “好,”光贤说道,“我明天就去招些人来,把这庙宇修缮一下,再招些学徒师傅来,把这武馆搞起来。” 说到招武馆教官,光贤突然想起在勒马凹抢劫他的师兄周彪,不知他找到什么事做没有?原来准备去看他的母亲的,由于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去看他的母亲,现在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 第九十章周母 光贤骑上马到街上买了些礼物,径直向周彪家走去。 周彪的家座落在文山的山脚下,是一幢三间的茅草屋,周围稀有人烟。 去周彪家的路基本上是山路,不过马还是能够通过。光贤坐在马上,回想起十二岁那年从怪石岭上的庙宇的后门走出,拿着师傅写给他的要去的少林寺的纸条,一路风餐露宿,走到云山时,由于几天没吃东西了,便昏到在路边,恰巧周彪的母亲打柴路过,看到昏迷的光贤,便背回家中,喂了些米汤,光贤才苏醒过来。 “娘,他醒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惊喜地说道。 “彪崽,锅里有蒸好的红薯拿给他吃,”周彪的母亲说道,“他肯定是饿了。” 光贤实在是饿了,他毫不客气地接过周彪递给他的红薯,他一连吃了五个大红薯。 “小兄弟,”周母见光贤吃完红薯,细心地问道,“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 “我是怪石岭人,姓黎名字叫光贤,是家中老大。因土豪霸占我家的良田,我要到云霞山的少林寺去学武。” “那云霞山离这可远了,”周母笑道,“彪崽也想去那里学武,我见云霞山离这里太远了,就没有让他去。” “彪哥也想去学武?”光贤惊讶的望着周彪说道,“那我们一起去好吗?” “我娘可不同意我去,”周彪委屈地说道。 “我是逃出来的,走时也没有通知爹和娘,”光贤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了,“出走时,匆匆忙忙的,没有带盘缠,一路乞讨过来的,没有想到,这一带都是山区很少见到人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便在此饿昏了,感谢你和你妈救了我。” “小兄弟,你年纪还小,我劝你还是回家吧,到云霞山还有很远的路呀。” “我不能回家,再远的路我也要去。”光贤说着便要动身走。 “这可不行!”周母急忙阻止着,“你若再这样走下去,在路上挨饿了咋办?这次碰巧遇到我们,如果没碰上人那不就完了?” 光贤想想也是,可他必须要去,这是迫不得已的事。 “小兄弟,既然你坚决要去,我也不阻拦你。”周母说道,“你也要在这里休养好再走不迟。如果彪崽想去,你们也好有个伴,我也好为你们准备准备才行。” 周彪闻言高兴的象个孩子一样,说道,“我娘终于答应我去学武了。贤弟,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好吗?” 光贤象遇到救星似的,他一个人在路上太孤单了,现在有个伴那该多好! 这几天周母带着彪崽与光贤拚命的砍柴,挑着到集市上去卖,凑些盘缠,又从集市上买些好吃的回来。 光贤在这里住了几天后一直没有看到周彪的爹,便对周彪问道,“彪哥,你的爹呢?” “我爹好几年前被人打死了。”周彪神色暗淡地说道。 周母闻言,顿时一脸的悲伤,她忧伤的说道,“彪崽他爹几年前因为有人仗着自己兄弟多,霸占我们的山界,他爹不服,与他们争执,结果被他们兄弟活活打死了。” 光贤听罢,内心燃起一股怒火,怎么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强盗土豪,他发誓学成之后,一定要除暴安良。 沉默了一会儿,周母接着说道,“所以彪崽要去学武,我不反对,不是要欺负哪个,主要是要保护好自己。” 临走的那天,周母把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白面蒸了一大锅白馒头,那是他们过年才能吃到的佳肴。 周母望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心里顿生出一丝丝甜意与满足。 “大娘,你怎么不吃?”光贤看到周母呆呆地望着他们吃,心里过意不去,拿着一个大馍塞到周母的手里,说道“大娘,你也吃一个吧。” “大娘不饿,”周母把大馍塞到光贤的手里,说道,“你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多吃点,吃不完了拿到路上去吃。” 临走的时候,周母把以前卖柴积攒下来的铜钱统统拿了出来,说道,“这些你们拿去做盘缠,另外还带些红薯玉米什么的在路上吃。千万不能饿肚子。” 光贤感动得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周母连连嗑了三个响头,“大娘,你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使不得,使不得。”周母连忙将光贤扶起来,“我也不求你回报,我只希望你们学成之后不做亏心事,我就知足了。” “大娘,你放心,我黎光贤今后若做亏心事,天打雷劈!” 光贤想到这里,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他感觉周母乃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在他的一生中,周母是一个灯塔。 周母的茅草屋依旧,却不见一丝儿的动静,他跳下马,一步步向茅草屋走去。 “彪……崽,你……回来……了……?”茅草屋里传来了一个妇女苍老的声音。 光贤闻言,把马拴在一颗小树上,快步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彪……崽,水……水……”那声音很是虚弱。 光贤急步走进房间,一下子跪到在床边,叫道,“大娘,是我呀,我是黎光贤。” 周母的意识似乎有的模糊,费劲的说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 光贤一看,顿觉不妙,连忙将手往周母额头上一摸,天呀,这额头怎么这么烫? 光贤急忙用杯子酌了一杯水,喂了周母,问道,“彪哥去哪里了?” “不……晓得……他……死……哪去了。”周母有气无力地说道。 光贤见势不妙,忙把周母扶了起来,安置在马背上,自己跳上马,急奔而去…… 第九十一章不悔改的彪哥 傍晚时分,周彪带着一大群狐朋狗友回到了周彪的那幢茅草屋。 他们也许喝得太多了,个个嘴里冒着酒气,走路也东倒西歪的。 “彪哥,今天干了一大票,没想到那主身上带了那么多银子,真的是痛快!” “不知是谁报告给官府,那捕快还想来捉拿咱们,咱们都逃之夭夭了。哈哈哈。” “彪哥,我们去酒店喝酒,肯定是有人举报,就算他们找到了酒店也奈何不了我们。有彪哥在场,反而把他们都打得乖乖的逃走了。量他们今后不会再管咱们了!” “彪哥,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举报我们的人,把他们干掉,免得那些人挡我们的财路。” ……………… 大家一边走一边纷纷地议论着。 “这不能说是我个人的功劳,”周彪听了几句奉承话,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口中还是很谦虚地说道,“还是我们兄弟们齐心合力,不是有句什么来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话是这么说的,”二当家的张天鸿说道,“主要还是彪哥撑起这片天,没有彪哥领头,我们也齐不了心。” “兄弟们也不要得意忘形,”周彪说道,“咱们今后还要谨慎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伤害他人性命,如果出人命了,官府会派兵来就麻烦了,总之我们尽量不要得罪官府。” “说得极好!”张天鸿说道,“兄弟们,今后一切听彪哥的,彪哥说干啥就干啥!” “一切听彪哥的!”那群狐朋狗友兴奋的回应着。 “谢谢兄弟们抬举,”周彪说道,“今天兄弟都辛苦了,现在好好休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此大赌一把。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去干它一票。” 周彪说着,猛然想起,老娘还在屋里,他叫手下打了一份饭给老娘的,他叫那手下快把饭拿来,自己提着,向老娘屋里走去。 “娘,我回来了,”周彪把饭提了起来,对着周母的房间说道,“晚饭我给你带回来了。” 没听到屋里有回音,以为老娘睡着了,便推开门,却不见老娘的身影。 “娘,你在哪里?”周彪高声的喊道。 仍不见回音,周彪楞住了,酒也醒了大半。他忙叫手下人到屋里屋外寻找。 那群歹徒顿时慌了手脚,屋前屋后都找遍了,就连茅坑里也找过,就是不见周母的身影。 “今天出门时,娘还是好好的,比平时好很多,”周彪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出门时告诉她我去替别人干点事,她还说要我快去快回。可现在说不见就不见了?” “是不是被狼叨走了?”有人提醒着。 “混蛋!”张天鸿怒骂道,“好好的话不会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被狼叨走也不可能的。”周彪暗自想道,“被狼叨走的话,地上肯定会留下血迹。看屋里的迹象也不象是被什么动物叨走。” “彪哥,这可怎么办?”张天鸿说道,“你叫兄弟怎么做,兄弟们绝不推辞。”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娘找到!”周彪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娘的命咋这么苦呢。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娘把我拉扯大,我长大了,她可能是劳累过度得了重病,现在好点了,又不见了!” 张天鸿听彪哥哭诉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兄弟们,大家去扎些火把,去方圆十里找找,一定要把师娘找回来!” “听二当家的!”那群歹徒齐声应道。 于是大家三五成群,各自打着火把朝东南西北方向去寻找。 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没有母亲的消息,周彪心急如焚,心想,难道是娘飞上天了? 最后一队人马回来后,告诉彪哥一个消息,说是在文山出口的那个村庄打听到有一个骑马的人带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过去,那马骑得飞快。 “一个骑马的人把我的老娘掳走了?”周彪听到这个消息,心都气炸了! 周彪心想,这个人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掳走我的娘,是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他把我娘掳走是想敲诈我?我娘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万一有什么差错,我怎么去背负这不孝的罪名? “兄弟们都帮我去打听,看到底是谁敢掳走我的娘老子,”周彪发誓地说道,“找到这个人,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兄弟们听好了,”周彪说道,“若是哪位兄弟打探到这个消息,我周彪有重赏!” 第九十二章这事我答应了 蒋成自从与邢叶结婚后,他便潜心跟着父亲蒋百银学习医术,也许他有着遗传的基因,或者他刻苦钻研,短短几个月就单独给人看病了,邢叶也没闲着,帮着打理药店,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一日,蒋成在店里坐堂,突见光贤跳下马,抱着一个老妇人走进店堂,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贤弟,这妇女是谁,她得了什么重病?” “先别问了勿,”光贤急忙说道,“快叫你爹来,周母快不行了!” “邢叶,”蒋成朝药房里喊道,“快去叫爹爹过来。” 蒋百银闻言,忙从里屋里走了出来,他将周母平躺在病床上,只见周母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冒出来了。 蒋百银急忙把手号脉,感觉脉象轻微,他心中一惊,返身对邢叶说道,“快把回魂汤拿来。” 回魂汤是蒋府祖传的招牌的救命药,由千年灵芝草配名贵中草药熬制而成,专门针对病危的人服用。 邢叶给周母喂了两汤勺的药之后,周母渐渐地苏醒过来。 蒋百银见病人苏醒过来,便松了一口气,对光贤说道,“贤侄,你来的是时候,再晚点,我也无能无力了。” “我这是在哪里呀?”周母睁开眼睛,望着身边陌生人,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大娘,我是黎光贤,”光贤俯下身来对周母说道,“八年前我与你的彪崽一起去云霞山学武的黎光贤,你还记得吗?” 周母仔细地回忆着,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你,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变得我认不出来了。” “贤弟,”蒋成说道,“是不是在勒马凹抢劫我们的那个周彪?” “我的彪崽彪抢劫过你们?”周母试探着问道。 “没有,大娘。”光贤说着,便对蒋成使了个眼色。 “彪崽真的是不争气啊,”周母叹了口气,说道,“我得坏了病,起不了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老妹,”蒋百银说道,“你身体还很虚,不宜多说话。现只能在这里好好调养才是。” 蒋百银对光贤他们说道,“贤侄,你们先把她扶到里屋去休息,邢叶,你要好好照看。” 他们安置好周母后,便来到大厅。 “贤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蒋成问道。 “我想在怪石岭上开一家武馆,叫周彪来当教练,”光贤说道,“可我到他家时,不见周彪的影子,只看见他母亲一个人在床上喊水喝,走近一看,只见她脸色苍白,用手摸了她的额头,发觉很烫很烫,感觉不妙,才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那周彪哪去了?”蒋成心生疑虑,说道,“那天在勒马凹感觉他还是个孝子,母亲病成这样了,也不守在床边。” “这事我还要去打探打探。”光贤说道,“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去得正是时候。”蒋百银说道,“如去晚了,恐怕还没到我这里就命归黄泉了。” “蒋伯伯,”光贤说道,“现在我正在筹备开武馆,要做的事很多,周大娘就先放你这里调养,一切费用由我出,过几天我就来接到我家去住。” “什么费用不费用的。”蒋百银说道,“把她调养好,也是我的职责。” “那谢谢伯伯了,”光贤说道,“我现在去跟大娘打声招呼?” “这孩子还挺有礼貌的。”蒋百银说着。 光贤走进里屋,邢叶见光贤来了,便起身相迎,光贤这才看到邢叶已怀有身孕,便笑道,“邢姐,有喜了?我先还没有注意呢。” 邢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道,“大妹她有了吗?我们姐妹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她也有了。”光贤轻轻地说道。 “真的?!”邢叶高兴的说道,“我们姐妹哪天见见面才好。” “哪天得空了,我用马车接你到我家,你们好好聚聚。” “嗯。”邢叶含笑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正在筹备开一家武馆,事情较忙,”光贤说道,“我来跟大娘来辞别,大娘就拜托你了。” 周母见光贤要走了,心里特别不安,说道,“贤侄,你可千万要帮我找到彪崽。” 光贤知道周母的担心,也感觉她在这里麻烦别人,心中有愧。便说道,“大娘,你安心在这里,这是我的兄弟家,你在这里的开销我帮你付,你不必担心,蒋郎中的医术很高,你一定会康复的。” “多谢贤侄相救。”周母感叹地说道。 “大娘,我问你个事。”光贤俯下身来问道。 “贤侄请说。”周母说道。 “去年我刚回来,在路上遇到彪哥,我当时拿了五两银子说是给你买药,不知他给你买了药没有?” “药是买了,”周母说,“只是吃了药不见好。” “哦,”光贤应着,“我本来去年来看你的,所以没给多少银子,可去年兄弟结婚,我要忙着做事,过年后,我又忙着修桥,又结婚什么的,把事给耽搁了。” “你结婚了?”周母说道,随后又伤感的叹了口气,“彪崽有二十多岁了,比你还大三岁,可还是光棍一条。为娘的甚是担心。” “大娘不要担心,”光贤安慰道,“他只是婚姻没动而已。” “唉,”周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娘,你在这里安心养病,”光贤说道,“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光贤辞别周母,刚回到家时,县太爷一帮人在他家等着。 那捕快见光贤回家,便上前说道,“贤大侠,这放县太爷亲自来请你出山,当个捕头,你可要给面子哟。” “岂敢劳县太爷大驾。”光贤说道,“我何德何能。” “你可别说,”那捕快说道,“昨日有人报官,说勒马凹有土匪抢了一个富商不少的银子,我们前去捉拿,反而被他们的打了,县太爷听说你的威名,今日特来请你出山。”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光贤问道。 “听说是一个叫彪哥的人为首领。” “周彪?!”光贤条件反射地说道。 “正是。”那捕快说道,“听说那人在云霞山少林寺学过,武功高强,我们都奈何不了。” “好!这件事我答应了!”光贤的眼中射出一股杀气! 第九十三章彪哥中计 “真不愧为大侠!”县太爷从屋里走出来,得知光贤答应为民除害了,异常兴奋的说道。 “县太爷言重了。”光贤抱拳施礼道,“小民还称不上大侠。” “祁山镇那次抢亲事件是我上任后第一件案子,没想到这个被历任县令头疼的事,被大侠你一下子破了。”县太爷高兴的说道,“上头还表彰了下官。” “这是碰巧的事,不足挂齿。”光贤说道,“到屋里去说。” 他们进了屋,县太爷说道,“贤大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跟令尊大人聊了很久,知道你十二岁那年家里出了事,我也觉得你们受了委屈,想为你们平反,无奈那时的县官现已调到府里去,是我的上司,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也不为难于你。”光贤说道,“我前日到怪石岭上的那个雷公庙,与那老方丈谈了很久,他说起过八年前雷公庙因放走我而遭到封杀,从此香火不盛。” “我也听说此事,”县太爷说道,“我知道雷公庙以前香火旺盛,因放走一个逃犯后,遭到官府封杀,没想到那逃犯原来是你。” 县太爷说完大笑起来。 “我是本着报仇雪恨才去习武的,”光贤说道,“可那老方丈听我说要报仇之事后,劝我不要怨怨相报。我才改变主意。” “那老方丈也真是仁义之人。”县太爷恭维道。 “我想重修庙宇,开设武馆,把以前的那些善男信女都吸引回来,,那老方丈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开设武馆我很支持。”县太爷说道,“你可以与官府签订合约,招收捕快可以到武馆来招,还有那些镖局也可来武馆招收,那武馆的生意肯定很是红火。” “县太爷,我若开设武馆,恐怕没时间去当捕头了。”光贤笑道。 “不碍事,不碍事。”县太爷说道,“你可以招些教练嘛,平时你可在武馆教授,有大案要案才要你出马。” “那要多谢县太爷体恤小民!”光贤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当下之急是如何解决那个案子。” “依大侠之言,该如何捉拿周彪等人?”县太爷问道。 “依小民之见,捉奸捉双,捉贼要桩。”光贤说道,“我们可以先放出一个迅息,张帖布告,说是有一个富商要回乡投资建厂,并告知路线,望沿路百姓欢迎。” “妙计!”那捕快说道,“地点就设在勒马凹,因为那地方人烟稀少,是打劫的好地方,我们事先在附近埋伏好,来个一网打尽。” “这事就交给你们了,”县太爷吩咐道,“务必这一次要一网打尽!” 第二天,大街小巷都贴满布告,说南洋富商于某月某日,从怀德府回怪石镇办厂,望沿路各乡亲沿途欢迎。 消息传出,有马仔向周彪报告,说某月某日,有富商要从怀德府到怪石镇来,沿途必须经过勒马凹,我们可以大干一票! “我娘现在还没有着落。”周彪犹豫着,“我没有心思去搞。” “彪哥,”那二当家的陈天鸿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大,咱们干上这一票,干完之后,兄弟们全都满城去找师娘。” “干完这一票大的,咱们就收手,”周彪说道,“我娘现不知身在何方,就算找到了,也是疾病缠身,我也应该好好孝顺她了。” “彪哥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陈天鸿奉承着,“我们应该全力找到师娘,找到之后,我们派人招呼她老人家,当自己的娘老子服侍!” “谢谢兄弟们的情谊!”周彪说道,“就凭兄弟们的这番表态,我决定这件事我干定了!” 到了某月某日,只见几个挑夫挑着满满的几担货物,跟在一顶八人大轿后面。 “彪哥,他们来了!”一个歹徒跑过来说道,“看那八人大轿,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那挑着的货物肯定也是值钱的东西,说不定里面有银子呢。” “兄弟们,都做好准备!”周彪说道,“一切听我的口令。” 无论是骑马的,或者是坐轿子,到了这下石下都必须下马或下轿。 正当抬轿的,挑担的,坐在牌坊前的草坪前休息时,只听见一声:“杀……” 这时候,躲在树后的那般家伙听到叫喊声,齐齐地把他们给围了起来。 “要活命的识相点,把银子掏出来走人。”陈天鸿手持长刀指着那群人说道。 周彪则直接用刀架在那个坐轿的人的脖子上。说道,“得罪了,快把银子掏出来保命!” “别、别、别,”那坐轿的慌张的说道,边说边掏出一把银子扔在草地上,那周彪躬身去捡时,只听到那坐轿的人吹起了口哨。 那些挑担的、抬轿的人突然从货物中抽出刀具,与歹徒厮杀起来。原来那些人都是捕快们化装的,这使得周彪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那周彪见中计了,但也毫不畏惧,心想,凭自己的武功,这些人都不在话下。 “兄弟们,别慌!”周彪叫道,“俺周彪在此,杀它个片甲不留!” “兄弟们,彪哥在此,我们怕什么,给我杀!”陈天鸿叫喊着,带领几十个歹徒向化装成的挑夫们厮杀过去! 此时光贤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到那群化装成挑夫的前面,挡在陈天鸿的面前,手持七星剑,指着陈天鸿说道,“你叫陈天鸿吧,去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你要见识见识我的七星剑,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光贤说罢,只见他把那七星剑舞得象流星一样,虎虎生风。只听见陈天鸿“啊”的一声,他中剑了! 那群歹徒见势不妙,连忙跑到周彪的身边,叫道,“彪哥,你的师弟贤大侠来了!” 等九十四章抓捕周彪 周彪听说师弟光贤来了,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在这里抢劫?抬头一看,只见光贤身着捕快的官服,看那服饰显然是捕头。 这如何是好?这次贤师弟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束手就擒是要坐班房的,坐班房?我娘现在还没有眉目,她今后谁来照顾?不行,非得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兄弟们,咱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冲出去!”周彪挥舞着大刀,冲着被光贤用剑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兵败将喊道。 “周彪,”光贤大喝一声,“我知道你的刀法很是厉害,但我的剑术也不错,我们兄弟一场,何不在这里比试比试!” 周彪一听,自知打不过光贤,但此时只有使出浑身解数,奋力一搏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我可以与你在这里决斗,”周彪说道,“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光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我输了,甘愿去坐班房。”周彪说道,“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放我以及这些兄弟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事。” “好,”光贤说道,“我答应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周彪心想成败总在这一刻,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挥舞大刀向光贤冲了过去…… 正在这个档口,围观的人群闪开一个道,只见二个大汉抬着一顶轿子走进了。 “彪崽,”周母从轿中走了出来,指着周彪骂道,“你这个天打雷劈、丧尽天良的彪崽!你气死我了!” 周彪正向光贤冲去,猛听到有人喊他,他扭头一看,只见母亲指着他大骂,他猛地扔掉大刀,急步跑到周母的身边跪下,哭喊着,“娘,孩儿没有听你的教诲,罪该万死!” “你真的是罪该万死,”周母哭道,“我含辛茹苦,怎么养出你这个不孝之子啊!” 周母边说边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哭道,“我前世造的什么孽呀,养出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呀。” 周彪抱着周母的双腿,泪眼朦胧地忏悔道,“孩儿不孝,你打我吧,把我打死算了。” 周母这几日调理得很好,可还没有恢复元气,她这一激动,竟瘫坐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娘,你这段时间在哪里呀,”周彪说道,“孩儿找你找得好苦。” “我来告诉你吧。”光贤说道,“我准备在怪石岭上的雷公庙开一家武馆,想找你去当教练,可到你家一看,你并未在家,只见你娘生命垂危,我只好带她祁山镇治病了。” “是啊,彪崽,”周母说道,“如果贤侄晚去一个时辰,为娘就见不到你了,你也见不到为娘了。” 周彪急忙跪在在光贤的身边,连忙嗑了三个响头,“贤弟,为兄的辜负了你对我的期待,罪该万死!” 周彪说罢便站了起来,双手伸着,对光贤说道,“你把我们捆绑起来吧,愚兄甘愿刑。” 光贤转身对众捕快吩咐道,“把他们统统捆绑起来,押回衙门。” 众捕快欢天喜地的把这些歹徒严严实实捆绑起来,这些歹徒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扬眉吐气。 “贤弟,”周彪对光贤说道,“记得上次你对我说过,你劝我改邪归正,如果继续做恶,落在官府之手,就后悔莫及,如今真的后悔莫及了。” 光贤听罢,连连摇头叹息,说道,“把你送入官府是我的职责,如何宣判那是官府的事,我只是提醒你,在班房里也要守规矩,好好改造,出狱后,我们还是兄弟。” “谢贤弟提醒,”周彪哭道,“想起我娘,我心里象刀割一样,现在我入班房,我娘就拜托你了。” 周彪说罢,又跪到在光贤的脚下,嗑了三个响头。 “你放心好了,”光贤说道,“你的娘也是我的娘,我也会对待亲生娘一样相待。” “谢谢贤弟的宽容大度,”周彪千恩万谢。 “把他们都带走吧。”光贤对众捕快说道。 周彪临行前又跪到在周母的身边,用头使劲地在地上嗑着,那额头都显露出血的印痕。 “你这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周母说道,“为娘平时如何教导你,你却不听,只有到班房里看你能不能改正。” “孩儿一定改正,”周彪说,“争取戴罪立功,回家照顾老娘。” “大娘,你也不过过度悲伤。”光贤说道,“你上轿吧,到我家去住,要大妹照顾你。” “我在照顾大娘呢。”彭大奶在光贤身后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光贤责怪地说道,“我没想到你怀孕了也来这种地方。” “怎么不能来,我现在又不显怀,”彭大奶说道,“我看到周彪拿着大刀向你走来,我虾得腿都发软了。我好担心你。” “我跟他打了好几年交道,”光贤笑道,“这一点我还是心中有数的。” “大娘也是你安排来的?”彭大奶说道,“我见大娘来了,我们家离这里又近,便跟着来了。” “大娘来这里是我安排的。”光贤说道,“大娘在蒋成家住了那么久,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在那里他们的病人也多,也照顾不过来。常放那里,我们也过意不去,所以我就接回来放我们家来疗养,你俩也有个伴。” “大娘,我们也回去吧。”彭大奶搀扶着周母走进轿子。 “相公,你还不回去?”彭大奶反身对光贤问道。 光贤突听大妹称他为“相公”,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称我为贤哥哥吧。” “那好吧,”彭大奶笑道,“贤哥哥,那我们走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还要到衙门里有事要办,”光贤说道,“傍晚时回家吃饭。” 没想到光贤在衙门里又遇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第九十五章差点出事了 听说怪石镇打掉了一个抢劫的团伙,老百姓拍手叫好,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的二十多个歹徒,排成一排地走过大街小巷,人们抓着地上的垃圾、小石子投向他们。 光贤骑着马跟着那一串歹徒的后面,立刻引来众人的赞许的目光,大家向光贤伸出大拇指,喊道: “贤大侠,好样的!” “为民除害,劳苦功高!” ……………… 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县太爷亲自迎了出来,欢迎英雄凯旋归来。 “贤大侠,本官备了几桌薄酒,为英雄接风洗尘。” 光贤跳下马来,回礼道,“启禀县太爷,这是小民份内之事,不必如此动众,小民交完差事便要回家,娘子还在家等着呢。” “酒席已备好了,”县太爷笑着说道,“应该赏个脸才是。” 光贤手下那些捕快见有酒喝,那肯放过,忙拉着光贤说道,“头儿,酒都备好了,不能违背县太爷的一片好意,走走走,咱们兄弟好好干一杯。” 光贤见如此说来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大伙儿向酒店走去。 刚到酒店门口,光贤看到里面坐着府里的官儿,他心中一惊,这不是当年处理杜武强占自己的良田的那个县太爷么?他曾经痛骂过他,也向他吐过口水,在捉他的时候还咬过他一口的那个县官?他怎么也在这里? 更让光贤不解的是,那府台的副官身边坐着他的仇人杜武。看服装应该是府台副官的保镖了,这酒席莫不是鸿门宴? 光贤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七星剑,可一想,这事已过去了八年,并且那良田也被杜武占去了。想必他们不会为难我吧。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那县太爷忙向光贤介绍道,“这位就是本县的前任县丞,现已升任副府台,专管河道事务,今来视察本县河道,碰巧而已。” 那县太爷又把光贤介绍给那副府台,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贤大侠,今日抓了二十多个打劫之徒。上次在祁山镇也摧毁了一个土匪的窝点,杀了土匪头子,立了大功。” “贤大侠叫什么来着?”那府台副官问道,“我看着有些面熟。” “姑父,他叫黎光贤!”杜武忙站起来指着光贤说道,“他就是当年骂你并向你吐口水的逃犯。” 杜武说道,便附在副府台的耳边轻轻地说什么。 “原来是你啊,”那副府台奸笑道,“想当年发布告抓你都没有抓到,得知那雷公庙放你走的,我们便封了那庙,断了其香火。没想到你现在倒送上门来。” “快帮我拿下!”那副府台说道,“我要报侮辱本官之仇!” 他身边几个保镖闻言立急站起身来,蠢蠢欲动,县太爷急忙前去说情,说道,“府台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计较过往之事,况且那是他还是一个黄毛小孩子。” “看在陈县令的面子上,我且饶你一次,”那副府台说道,“这次你又立了大功,将功补过,听说你现在武功盖世,你还可到我身边当差,我定不会亏你。” “谢府台大人不计前隙,小民感恩不已,”光贤口里说着,内心却恨得牙根痒痒,特别是看到仇人杜武那嚣张的神色,恨不得一剑把他剌死。 “府台大人、陈县太爷,”光贤说道,“家中娘子临近生产,恕在下无理,先告辞了。” 光贤说罢,便退出酒楼,心里甚是烦躁。骑上马便往家中而去。 回到家中,彭大奶见光贤神色凝重,便问道,“相公今日旗开得胜,降服二十多个抢劫之徒,可谓立了大功,今日回家为何这般愁容?” “别提了!”光贤说着,便将在酒楼遇到前任县令以及仇人杜武之事说了出来。 “今晚差点回不来了!”光贤忿忿不平地说道,“这杜武霸占我家良田,我本来想寻仇于他,后来听老方丈之言,便放弃这想法,不料今日他还在挑拨离间,想至我于死地,” “他为何要至你于死地?”彭大奶担心地问道。 杜武的姑父当时就想把我拿下,陈县令从中说情,这才罢休,他又假惺惺地说要我去他身边当差,想暗地里搞我,我便以你快要生产为由,退出酒局。 “今后可要小心为妙,”彭大奶说道,“我看你还是退了捕头的差事,咱们搬到怪石岭上去住,现在官场腐败,我们敬而远之。” “夫人说得也是。”光贤说道,“我明日去祁山蒋成家帮周大娘捡几副中药回来,顺便鼓励蒋成还是去参加明年的殿试。” “你怎么突然想起劝蒋成又去赴京赶考了?”彭大奶笑道,“人家现在安心从医了。” “你还记得吗?”光贤笑道,“我们结婚那天,在后山,蔡公公不是说蒋成天庭饱满,有福贵之气,以前多次未中,也许是时运不济,现在他已成家,他娘子又怀有身孕,明年他的孩子降生也许会给他带来时运。我倒希望我们大清能出些正直的好官。” “我也要去。”彭大奶说道,“我好久没见邢姐了,我要跟她聊聊天。” 第九十六章蒋成的新决定 彭大奶已怀有身孕,坐马不太方便,光贤便套上马车,载着彭大奶向祁山镇蒋府走去。 蒋成见光贤带着彭大奶来了,十分高兴,忙对药房里喊道,“邢叶,快出来,你看看谁来了。” 邢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走了出来,见彭大奶与光贤来了,喜出望外地直奔彭大奶。 “大妹,你总算来了!”邢叶高兴的说着,“我夜夜都梦到你,听贤弟说你也怀孕了,几个月了?” 邢叶边说边摸着大奶的凸起的肚皮。 “有六个月了。”彭大奶羞涩地说道。 “哟,我们的差不多远,”邢叶笑道,“你们结婚比我们晩了三四个月,可怀孩子的时间都差不多,看你怀孩子真的很厉害!” “别笑话我了,”彭大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是顺其自然。” “我们到屋里面去说。”邢叶便引大妹到里屋里去了。 光贤与蒋成看着这两个大肚子在那里聊天,很是惬意,见她俩回里屋去了,两个人才开始说话。 “周大娘身体好些了吗?”蒋成问道。 “好多了,只是昨天她在抓周彪的现场时,情绪激动了些,现在平复了。”光贤说道,“我想再给她捡些中药回家慢慢调养。” “她是劳累所致,不碍事,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的。” “看来你的医术有很大的进步。”光贤说道,“看来老兄一心钻研这门医术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蒋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其实还是想考出个名堂,可考了好几届都名落孙山。我想不明白,论文才,我自认为不输哪个人,可就是考不上,考后又不甘心,也许是我没有那个命吧。” “你可别说,”光贤说道,“蔡公公在我家见到你时,直夸你有福相,说你前途无量,何不明年再去一试?” “蔡公公是当着我的面说过,还说我若去再,他还帮我打点打点。”蒋成笑了笑,说道,“那是客套话而已。” “你就这样放弃了你的梦想?”光贤说道,“现在世道黑暗,希望多出一些你这样正直之人。” 光贤便把昨日遇到的事情说与蒋成听,蒋成听了之后,义愤填膺,这种徇私枉法之还青云直上。 “我本来想断了谋取功名的那条路,”蒋成说道,“照你这样说,我还得去考一次。” “有血性!”光贤说道,“我们男人就是要有血性才是。” 他们两兄弟正在热烈地交流中,邢叶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议论什么呢,吃饭了。” 在饭桌上,蒋成有些忐忑地对蒋父说道,“爹,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蒋百银笑道,“看你的神色好像这件事很为难,是不是?” “爹说得确实是,”蒋成听父亲这么一说,反而坦然了,“我本来以前对你保证过,我不再去考了,可我还是想再去考一次,别人说十年寒窗,我差不多二十年寒窗了,如果这样放弃,我心有不甘。” “好!”蒋父大喊一声,把他们大家都惊呆了。 “我支持你,成儿!”蒋百银说道,“你现在虽然落落实实地跟着我行医,但我还是知道你内心里的那份不舍。以前你痴迷去中榜,家也不成,我实在寒心。” “现在好了,”蒋百银兴奋的说道,“你讨上了漂亮的老婆,孙子马上就要面世了,我很知足了,你就放心地去考。以前你考试时心里肯定有压力,自然考不好。” “谢谢爹的支持。”蒋成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成儿是很不错的,”蒋百银得意的对光贤说道,“别看他是个书呆子,学起医来也是轻车熟路,几个月时间就可以坐堂了,只有那些疑难杂症我才出面。” “成兄要去赶考,又要辛苦了伯父你了。”光贤说道。 “只要他安心去考,我在家看病还是很乐意的。”蒋百银说道。 “伯父,蒋成兄明年去考的话,你的孙子也出生了,”彭大奶说道,“那时候蒋成兄又金榜题名,你老就享福了。” “那不是享福不享福的事。”蒋父笑道,“那是光宗耀祖之事。” “公公,”邢叶说道,“明年相公去应考时,这孩子也有好几个月了,我想那时候带着孩子去送相公,我便到我娘家住一段时间,” “这个……”蒋父面露难色地说道,“恐怕不**全。” 光贤知道邢叶姐的娘家远,回娘家的次数少,想娘家也是情理之中,于是说道,“蒋伯父你放心,沿路我来当免费的保镖,好不好?” “那我就放一百个心。”蒋父这才松了口。 吃罢中饭,光贤心里念着筹备武馆之事,便告别蒋府,带着彭大奶回到自己的家。 光贤也不知道,开设武馆还会遇到什么想不到的事情。 第九十七章借尸还魂 我正准备写光贤开武馆的事,彭大奶忙叫我暂时停下写作,去陪罗杰寻找属主。 我们在奈何桥头游荡,时不时的跟孟婆聊上几句。 彭大奶跟孟婆自然很熟,她对孟婆说道,“老婆婆,若看到顺眼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的后生来喝你手中汤的,麻烦你对我们支一声。” “来这里喝汤的三四十岁的后生可多了,”孟婆笑着说道,“你们自己看着就是,顺不顺眼的那要当事人说了算。” 我低声对彭大奶说道,“孟婆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有罗杰才清楚他的妻子喜欢什么样的人。” “管它呢,”罗杰说道,“只要年龄合适就行。” “你看看这罗杰真是性急了。”彭大奶笑道,“你若附上一个丑八怪,那美娟瞧都不会瞧你一眼,还说要结为秦晋之好。” 正说着,一个四十岁模样的标准美男走到孟婆的摊位边,他看到不少人在抢着喝孟婆汤,便对孟婆说道,“老婆婆,给我来一碗,我实在是太渴了。” 孟婆对我们使了一个眼色,言下之意就是说,这个货色怎么样? 我先示意孟婆先不要给他孟婆汤,我想先考察考察他,如果他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以前所有的一切。我们就无法得知他的情况。 “小老弟,”我拉着他到一个较偏僻的地方问道,“你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匆匆忙忙?” “唉,别说了,说起来我恨得牙根都痒痒的!”那人说道,“我在回东海市的路上,要过民江桥,” “民江桥?”罗杰惊叫起来,“我也是回东海过民江桥出的车祸。” “你也是在哪桥上出的事?”那人仿佛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之人,说道,“你是咋回事?” “我那天开着车,”罗杰回忆着,“突然前面窜出一个人影,我吓坏了,急忙打着方向,不曾想连车带人翻到桥下面去了。” “我就是在今天晚上路过民江桥,”那人说道,“那桥并不宽敞,我正在桥上正常行驶,前方突然射来两束强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对面那车又是急速行驶,结果呯的一声,我们撞上了!” “我亲眼看到我自己被卡在驾驶室,驾驶室都被压扁了,满身是血,有两个人架着我到这里来了。” “那两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我轻声地对彭大奶说道。 “那有什么黑白无常。”彭大奶笑道,“你在阴间这么久了,你看到过黑白无常吗?那只是人们吓唬人的把戏。” “那你真是个冤死鬼。”我说道,“你叫什么来着,生前是干什么的?” “我叫邓爱军,生前是开公司的,”那人说道,“那夜我与客户谈了一笔业务,回东海市便发生了车祸。” 我连忙把彭大奶、罗杰拉到一边,说道,“我们只想到借尸还魂,没想到后续怎么办。如果我们借的尸,那魂魄喝了孟婆汤,就没有生前的记忆,那尸体是复活了,可不知道前世的一切,那不露馅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彭大奶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还有一个问题,”我又说道,“如果这个人没有喝孟婆汤,罗杰又附身于他,那他的尸体就有两个人的记忆,会不会发生混乱?况且他肯定有妻子的,那又如何是好?” “这真的是一个绕脑的问题。”罗杰说道,“那个人的灵魂必须是我罗杰一个人的。” “那你的肉体又以何种身份存在于人世间?”我笑着说,“你罗杰的户口已消户了,你原来的肉体已火化了,你不可能以罗杰的名义生活。” “如果你借邓爱军的尸体,那他生前的一切你都要考虑到。” “借尸还魂确实有很多的弊端。”彭大奶笑着说道,“只有用自己的肉体还魂那是最理想的,那就不叫借尸还魂,还是死而复生了,比如黎思远一样,可惜罗杰的尸体已火化了。” 我们三个在这里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是好,那边的邓爱军已经喝下了孟婆汤! “喝了就喝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彭大奶说道,“现在罗杰必须马上去附体!” “附体之后,邓爱军的尸体是复活了,”我笑着说道,“可邓爱军的家属肯定会领回去的,可领回去之后,他根本没有一点记忆,就算是失忆了。” “失忆可以理解,因为现在世上失忆的人很多,”我接着说道,“可这个邓爱军的灵魂是罗杰的,罗杰的心思自然在美娟及他们的儿女身上,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回阳间去会美娟还有儿女去了。”罗杰果断地说道。 “我知道你回家心切,”彭大奶笑道,“你想借尸还魂,那就快去附体,要不,你就没有附体的机会。” 罗杰附体去了,彭大奶对我说道,“这事还要麻烦你去把邓爱军的情况调查清楚,他们之间肯定有矛盾的,你要从中调解才是。” 第九十八章车祸 “呯”地一声巨响! 美娟正开着车从东海市返回青石桥公婆家,途经民江桥时,突然听到桥上两车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 她急忙将车靠边停下,心想这桥怎么啦,老是出事,她的丈夫罗杰就是在桥上出事的。 她走到桥上,只见两辆小车撞得很厉害,损坏得很严重,两车的驾驶室都严重变形。有一个司机已没有声响,美娟用手探了一下,已没有了气息,号了一下脉搏已没有了生命特征。另一个司机血流满面,在痛苦地**着。 美娟马上掏出手机拨打120报警,她试图去拉那个痛哭叫喊的伤者,那司机被卡在驾驶室,怎么也弄不动,这时她又打110、119报警。 民江桥离东海市不远,不一会儿救护车及交警消防员相继赶了过来。 消防员到场后立急展开施救,在消防员施救的过程中,交警便对美展开了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警是你报的吗?”交警询问道,“请你把看到的一切详细的告诉我们。” 美娟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交警。 过了一会儿,消防员便将两位司机从驾驶室搬了出来,美娟看时两位司机的面部也许被车窗玻璃扎得血肉模糊。 当消防员将美娟认为已经死亡的伤者也要抬上救护车时,她觉得非常的诡异,那个已经没有一点生命特征的伤者怎么也被抬上救护车?她好奇地冲了过去,对救护的医生说道,“他不是没有一点生命的特征了,怎么还要送医院?” “他只要还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我们都不会放弃的。”那医生说道。 美娟似乎不太相信他还生命的迹象,明明自己亲自探过他已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她不死心地又去探了探,真的还有气息,脉搏还跳着呢。 更使她想不到的是,那伤者虽然眼睛还是紧闭着,可嘴里却轻轻地无意识的叫了一声,“美娟……” 美娟吓了一大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后一想,现在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也许他叫的人不是我,还是另一个“美娟”。 “你是叫美娟吧,快跟我们一起走。” “我是叫美娟,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美娟很委屈地说道。 “现在真是人心不古呀,”那医生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他不是你的丈夫或家人,但至少是你的朋友,出了事,你就不管不顾了。” “车子马上就走了,你到底去不去?”那医生带着愠怒的神色瞟了美娟一眼。 美娟觉得这事很诡异,心想她一定要知道那伤者口中的“美娟”,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一横,便跟着车到医院去了。 一到医院,那伤者立急送往抢救室。美娟便在抢救室外的过道上来回的走着,她想不明白那伤者为何能叫出她的名字。 “你是伤者的家属吗?”一个医生对美娟说道,“请你到办公室来一趟办一下手续。” “我不是他的家属。”美娟回答着,心里想着为什么医生总把她当伤者的家属。 “你是不是叫美娟?”那医生问道。 “我是叫美娟,”美娟不耐烦地说道。 “那伤者能叫出你的名字,那至少你们是认识的。”那医生说,“我们需要了解一下那伤者的情况。” “真是莫名其妙,”美娟说着,“我根本不认识那伤者,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正当她们纠缠不休的时候,另一名医生走了过来,说道,“刚才接到交警公安的电话,查明这伤者是东海欣欣公司的董事长叫邓爱军,今年四十岁,他的妻子叫郑丽,现已通知他的家属了,说马上赶过来。” 美娟如释重负地嘘了一口气。 过不多久,一个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焦急地在抢救室门外张望着。 “你是伤者的家属吧?”那医生对郑丽说道,“请到办公室来办些手续。” “你是他的妻子。”郑丽说道,她又将目光转移到美娟的身上。 “你是?”郑丽上下打量着美娟,问道。 “她叫美娟,”那医生笑道说道,“是她送你丈夫来医院的,我听你丈夫口中说到她的名字,还以为她是家属呢。” “是你送我丈夫过来的?”郑丽还没等美娟回答,又接着问,“你跟我丈夫在一起?” “谁跟你丈夫在一起了?”美娟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只是路过车祸现场,碰巧而已。” “碰巧而已?”郑丽说道,“那我刚刚听说我丈夫叫出你的名字,这也是碰巧?” “正因为他能叫出我的名字,”美娟说道,“所以我才跟过来看看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叫我的名字。” “你还狡辩,”郑丽扬起拳头就向美娟打过来,口中骂道,“我的丈夫肯定是因为你才出车祸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两名医生忙将郑丽拉住,说道,“郑丽,别激动,先到办公室去办好手续。” 郑丽这时发疯似的叫道,“我一直以为我家爱军是一个从不拈花惹草的人,没想到他在外面还养着小三!呜呜呜……” 郑丽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美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尴尬。她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医院里坚决不准喧哗,大声哭闹,况且你丈夫还在做手术。”两名医生架着郑丽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我决不放过你这个害人的小三!”郑丽回过头来骂道。 第九十九章失忆的邓爱军 美娟垂头丧气地回到青石桥的婆家,公婆见她脸色很难看,便关切地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爸妈,我没什么事。”美娟强挤出一点笑容,便回到自己的屋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美娟便给我打来电话,在电话里说出昨夜的遭遇,她说她本是想做一件好事,没想到事与愿违,还背负一个小三的罪名。 “黎叔,”美娟说道,“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个叫什么邓爱军的怎么没看我一眼就知道我们名字?” “这是个缘分。”我在电话里嘿嘿地笑着“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你知道事情的原委?”美娟惊讶的问道。 “这事见面说为好,”我说道,“你等我,我马上去坐车过来,我们先到东海市了解一下情况。” “我开车来接你。”美娟说道,“坐班车要等一个小时才一趟,我来接你不用二十分钟。” 在车上,美娟说出那夜在医院里被邓爱军的妻子骂她是小三时,她的心碎了,她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你有所不知,”我终于揭开了其中的秘密,“其实那伤者已死,罗杰是借尸还魂了。” “罗杰已经借尸还魂了?”美娟惊讶的张开嘴巴。 “难怪那夜我明明知道那伤者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等救护车来了的时候,他又复活了。”美娟喃自语地说道,“还有那伤者无意识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好惊讶,于是跟着过去,想等那伤者脱离危险且神智清楚的去问问他,没想到反遭小三的骂名。” “这是罗杰对你的一片苦心。”我说道,“如果罗杰要转世投胎,就得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忘记前世的一切,为了保存对你的记忆,他宁愿不转世投胎。” “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美娟深情地说道,“可他这样借尸还魂,我们又该怎么生活?” 车到民江桥,美娟特意在桥头停了下来,我们走下车,站在这座不是很大的桥上,望着那滔滔江水,思绪万千。 “这桥对我来说,是一座伤心桥。”美娟轻轻地说着,“自从罗杰从这里掉了下去,我的幸福也随水东流。” “美娟,”我安慰道,“罗杰的借尸还魂,也许重启你的幸福。” 美娟想着罗杰借邓爱军之尸还魂了,刚开始就遭到了爱军的妻子郑丽的奚落,她感叹道,“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先别太悲观。”我说,“我们走吧,先去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我先要美娟不要露面,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打听,得知邓爱军仍在重症监护室,还未脱离危险,我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我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妇女带着一双儿女在门外守候。我估计这应该是邓爱军的妻子与儿女。 “你应该就是邓爱军的爱人郑丽吧?”我上前打了声招呼。 “你是?”郑丽用迷惑的眼光望着我。 “我是他的朋友,”我笑着说道,“我叫黎思远,他叫我黎叔,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你可能还不认识我。” “爱军是怎么回事?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吃了个饭,昨天他怎么就出事了?” 郑丽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声音哽咽地说道,“昨天他说跟一个朋友谈好了业务,在回家的路上,打电话说过半个小时就到家了,没有想到在民江桥就出事了?从民江桥到东海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出事之前,你有什么预感吗?”我问道。 “没什么预感,”郑丽说道,“我做好了饭菜在等他回家吃饭,我那时候我的眼皮跳着不停,难道这就是不好的预兆?” “早知如此,我就打电话要他别动了!”郑丽后悔地说道。 “这是天意。”我安慰她说,“你也不必自责。” “我总觉得他出事与一个女人有关。”郑丽对我说起美娟的事。 “那你是真的误解她了,”我说道,“我认识美娟,她是一个很正派的人。” “我也很纳闷,”郑丽说道,“我与爱军结婚也有十多年了,我觉得他不是拈花惹草之人,可出事那天,怎么有个叫美娟的女人在他身边,还送他到医院里来。我还听医生说,爱军无意识的叫着她的名字。”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而已。”我安慰道。 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喊道,“谁是邓爱军的家属?” “我是爱军的妻子,”郑丽连忙走了过去,说道,“医生,邓爱军他怎么啦?” “邓爱军已脱离生命危险,”那医生说道,“现把他送至普通病房。” “谢天谢地!”郑丽高兴的说道,“老天有眼!” 护士推着邓爱军走出重症监护室,郑丽兴奋地走了过去,抓着爱军的手,喊道,“爱军、爱军。” 邓爱军见郑丽在喊,脸上没有一点反应,当看到我时,他却对我点头打着招呼。 这时郑丽的脸顿时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老婆都不认识了? 邓爱军的儿女走了过去,爱军也没有反应,爱军的家人顿时犯糊涂了,他们怀疑爱军是不是失忆了?如果他失忆的话,可对这个“黎叔”又点头打着招呼? 这事可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百章病房中 普通的病房中,邓爱军躺在病床上,满脸都缠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鼻孔和嘴巴。 “爱军,你这是咋啦?”郑丽紧紧地握着邓爱军的手,声泪俱下地说着,“我是你的妻子郑丽呀。” “你是我的妻子郑丽?”罗杰借着爱军的口说道。 “就是,就是。”郑丽见爱军说话了,兴奋的点了点头,又转身指着床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说道,“这是你的儿子,他叫邓亮,” 爱军的眼睛跟着郑丽的手指望去,只见那男孩长得很是英俊潇洒,那男孩俯下身来,哭着说道,“爸,我是你的儿子亮亮,你怎么不记得了?” 亮亮说着,又拉着身边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说道,“这是我的妹妹祺祺,也是你的小女孩。” “爸爸,”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哭着说道,“你说过做完那笔生意就带我们去旅游的,现在怎么就躺在床上了。呜呜呜呜。”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群人,他们手捧鲜花,来到爱军的床边,把花放到爱军的床头。 “邓董,我们来看你来了,希望你早日康复,公司离不开你。”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说车祸现场很是惨烈,说邓董真是命大,能捡回一条命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爱军,这是公司的同事来看你来了。”郑丽便将来人一一地介绍给爱军。 “邓董失忆了?” 公司里的人个个面面相觑,都感到惊讶。 爱军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们,罗杰心想,坏了,坏了,我借尸还魂,现在借出麻烦来了,这么一大群人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郑丽,”我看形势不妙,忙说,“邓董现在暂时失忆,你要慢慢地引导引导,他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但愿如此吧。”郑丽对公司的人群说道,“感谢各位的关心,爱军会慢慢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还麻烦各位将公司打理好,我在此感谢了。” “我们想信邓董很快会恢复记忆的。我们很期待邓董尽快恢复记忆。” 说罢,那群人便悻悻地离开了病房。 “郑丽,我也该告辞了。”我说道,“你要千方百计地帮邓董恢复记忆,只是辛苦你了。” “感谢你,黎叔。”郑丽说道,“看来他对你还有点印象,希望你能常来。” “如不嫌弃,我会常来的。”我说道。 我临走之前,走到邓董的床边,俯下身,抓着邓董的手,说道,“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伤,一切听你妻子郑丽的安排,先熟悉熟悉公司的环境。” “黎叔,美娟她……”邓爱军说道。 “邓董,”我向邓爱军眨了眨眼睛,“我叫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先养好伤再说。” “美娟?!”郑丽闻言,顿时大怒道,“黎叔,她是不是那个送他到医院的那个女人?你要说清楚,爱军与美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失忆了,连我这个老婆都不记得,却口口声声还念着美娟,这到底是咋回事?” “郑丽,你先别激动,”我安慰着,“我可以保证,邓董跟美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现在邓董意识比较模糊,说着胡话。等他恢复记忆就好了。” “我总感觉那个美娟跟爱军有一种很特殊的关系。”郑丽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我对郑丽说道,“现在重中之重是把邓董的身体养好,等他身体康复了再说。” 我说完便起身告辞,走出病房,我心里也是乱成一团,这事又该如何了结? “黎叔,出什么事了?你呆了这么久?”美娟见我下楼,便急切的问道。 “这事比较复杂。”我说,“罗杰借的是邓爱军的躯壳,邓爱军又喝了孟婆汤,对前世没有一点记忆,连他的家人都不认识,唯独念叨着你的名字,他的老婆听到了总认为他丈夫与你有关系。” “这事我知道,”美娟说道,“那天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他的妻子还要动手打我。” “邓爱军生前有一个很大的公司,可现在他一无所知。”我说道,“罗杰借尸还魂,当然不是为了什么财产,他的原意是想与你重逢,可邓爱军那边又如何脱身?” “黎叔,我说句心里话,”美娟说道,“我是很爱罗杰,但他用这种形式来寻求与我重逢,我不希望,尽管他的灵魂还是罗杰的,可身体是别人的,我接受不了。” “那又如何是好?”我也觉得这事够呛。 “别管它了,”美娟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心里却还想着罗杰这个事。 “想什么事呢?”彭大奶出现在我的床边,“是不是在想罗杰的事?” “这事麻烦大了,”我说道,“罗杰借尸还魂是想与美娟重逢,可美娟觉得那身躯是别人的,又不乐意,况且罗杰借的尸体那边又不知如何交差。” “世事真是繁琐。”彭大奶笑道。 “先不去管它了,顺其自然。”我说道,“老祖宗,我还是想知道你们的武馆开成了没有?,我的前世蒋成是不是又去赴京赶考去了,这次又如何?” “走吧,还是到管世铭的三生石那里去。”彭大奶说道,“在那里看得真实一些。” 于是我与彭大奶又到管世铭的三生石馆…… 第一百零一章彭大奶生了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初八日。怪石岭。 天刚蒙蒙亮,黎光贤带着一百多个学徒围着怪石岭跑上三圈,老方丈虽然年龄大了,但还是跟着队伍在跑。 正当他们吃完早饭,光贤传授剑术时,光圣爬上山来,急匆匆地对光贤说道,“哥哥,嫂子要生了!” “这么快?”光贤压不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光贤,恭喜你做爹爹了。”老方丈说道,“你快回去吧,我来教他们拳法。” “有劳师傅了。”光贤施礼道。 “快回去吧。”老方丈对光贤挥了挥手。 光贤跟着弟弟高兴的向山下走去。 光贤刚走进堂屋,就听到“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房内传来母亲的惊喜的声音,“是个男娃!” 光贤想走进房间里去,可听老辈人讲,女人生娃,男人是不可能进房间的,他正犹豫中,接生婆走出房间,见光贤在那里发楞,便笑嘻嘻的对光贤说道,“恭喜贤大侠,你家娘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谢谢婶婶。”光贤习惯性的双手抱拳施礼。 “快抱那小子给他爹瞧瞧。”那接生婆忙向里屋喊道。 光贤的母亲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儿走出房间,来到堂屋,高兴的将婴儿递给光贤,说道,“这小子真象你,虎头虎脑的。” 光贤接过婴儿,笑得合不拢嘴。 “我可以进去看看大妹吗?”光贤对接生婆说道。 “生的时候不可以进去,”接生婆说道,“现在可以进去了。” 光贤抱着婴儿与母亲一同进入房间,将婴儿抱给彭大奶看,说道,“大妹,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立了大功劳。” “生孩子本来就是我们女人的义务,”彭大奶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以为还要几天呢,”光贤说道,“生二胎比生第一胎要轻轻很多吧?” “大妹生第二胎?”光贤的母亲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光贤。 光贤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我说如果生第二胎的话,肯定比第一胎要轻松很多。” “那还要你去说,”光贤的母亲周氏说道。 光贤的父亲大晓听说大妹给他凑了个大孙子,也高兴的不得了,在屋外喊道,“希儿,快去告诉亲朋好友,三朝日大办宴席。” “好咧。”光贤高兴的应着,便骑着马去通知七大姑八大姨。 通知完之后突然想到应该通知蒋成与邢叶他们,心想,邢姐生了没有?后来一想,如果她生了肯定会通知我们的。于是他便架上马车,向祁山蒋府走去。 邢叶听说大妹生了个大胖小子,非常高兴,对光贤说道,“贤弟,你们比我们还后结婚三四个月,怎么还比我先生下来。” “我也不知道呀,”光贤笑着说道,“这个你要问大妹才是。” “相公,”邢叶对蒋成说道,“贤弟来接我们了,我们快去看看大妹。” “你也在这几天要生了,”蒋成说道,“现在去恐怕不妥吧?”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邢叶执拗地说道,“你看贤弟连马车也给准备好了,他想得真是周到。” “好好好,”蒋成拗不过邢叶,说道,“要去可以,但要带上接生婆才是,要是你在路上生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不知所措。” “这个依你。”邢叶说道,“那你去把接生婆请来。我们马上就走。” 光贤驾着马车在路上缓缓的行走,生怕路上跑动惊动邢姐腹中胎儿。 到了光贤家,邢叶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径直向大妹的房中走去。 此时大妹的房中挤满了人,左邻右舍都在看望着大妹这位月婆子,按照当地的习惯,来看望月婆子的人都可以吃一碗米豆腐,还有二个红鸡蛋。 大家见邢叶挺着大肚子来了,忙闪开一个道。他们知道这两个女人的感情很好。 彭大奶见邢叶挺着大肚子来看自己,非常感动,担心地说道,“邢姐,我知道你这两天也要生了,你还来看我,你不怕在路上生了?” “就是在路上生,我也要来看你。”邢叶说道,“你别担心,我带着接生婆来的。” 邢叶握着大妹的手,望着大妹头上缠着的毛巾,说道,“你生下小孩后,我感觉你瘦了,但漂亮了很多。” “哦,我知道了,”彭大奶嗔怪地笑道,“原来你也嫌我是个胖子,不漂亮是吧。” “我什么时候又嫌你了?”邢叶说道。 “你没有嫌我。”彭大奶说道,又伸手摸了摸邢姐的大肚皮。 “我现在生的是个带把的大小子,”彭大奶说道,“如果你生个闺女,我们就做个亲家。” “你想得倒美,”邢叶笑道,“假如我也生个小子呢?” “那我就做他的干娘!”彭大奶笑道。 “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邢叶高兴的笑道。 ……………… 她们俩姐妹谈得正欢,这急坏了蒋成,他真的很担心邢叶在外面生孩子,便委婉的说道,“大妹刚生完孩子,要休息休息,等你们坐完月子,我随你们聊到什么时候。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那也要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光贤说道。 吃完饭,邢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彭大奶,回到了祁山镇蒋府。 光贤的儿子在三朝日那天,光贤的父亲大晓给他的这个孙子取名为:明儒。他说他是“大”字辈,光贤是“光”字辈,他的孙子是“明”字辈,他取名为“儒”,是希望他的孙子成为一代儒雅之人。 恰巧在这一天,蒋成来到了明儒的三朝日宴席上,送上一份大礼,并告诉光贤以及彭大奶,说今天凌晨,邢叶生了! 第一百零二章明儒的三朝日 邢叶从光贤家回来后,肚子便有点隐隐作痛,那接生婆便时刻守护着她。 第二天的凌晨,邢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婴。 蒋成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是女孩,但他也非常高兴。 “这女孩模样儿好,象她妈妈,长得非常漂亮。”那接生婆高兴的对蒋百银说道。 蒋百银自然也高兴,虽然他很希望第一胎是个男孩,但第一胎是个女孩也不错,有比没有要好。 “先开花后结果自然是好,”蒋百银笑着说道,“只不过不要象他一样,连生五朵金花。因为成儿已有三十二岁了。” “不会的,不会的。”那接生婆急忙说道,“连生五朵金花的也少见。说不定你儿媳妇第二胎就是个男孩。” “但愿如此,”蒋百银笑道,“如果是那样,那是最好不过了。” “爹,一切随缘。”蒋成嘿嘿地笑道,“我想给女儿取名为蒋妍,希望我的女儿象邢叶一样漂亮,善良。” “她叫什么,你说了算,”百银说道,“你喝的墨水比我多。” “爹,现在药房靠你打理了,”蒋成说道,“我现在专心去读书,想今年秋季再去考一次,希望这个女儿能给我带来好运。” “好,我支持你,”百银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去赶考,压力过大,好成绩发挥不出来,这次家也成了,女儿也有了,相信你没有后顾之忧,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的。金榜题名是你的梦想,也是我梦寐以求的。” “谢爹吉言,”蒋成说道,“今天是贤弟儿子的三朝日,我想随份礼去恭贺,顺便告诉他,邢叶也生了的消息。” “你去吧。”蒋父说道,“你放心,家里有佣人照顾邢叶。” 蒋成赶到光贤家的时候,已经摆好了酒席,蒋成便用一根给丝线穿着一个大红包挂在明儒的脖子上。 “大妹,”光贤说道,“今天凌晨,邢叶也生了。” “她也生了?”彭大奶惊喜地说道,“她生了个什么?” “生了个女娃。”蒋成笑道,“我给她取名为蒋妍。” “那很好!”彭大奶说道,“我们终于可以成亲家了,你没有意见吧?” “我有什么意见。”蒋成嘿嘿地笑道,“当今之社会,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我真的希望我的女儿能真的爱上你们的公子。” “成兄,开席了。”光贤走进房间说道。 正当蒋成跟着光贤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彭大奶说道,“贤哥,等蒋妍三朝日那天,你备好聘礼,给明儒跟蒋妍订个婚。” “订婚可是大事,”蒋成说道,“这个场面你俩姐妹不在场怎么能行?” “就是嘛,”光贤说道,“儿子出生才几天就给他找儿媳妇了。” “我儿子出生才几天就给他找媳妇又没犯哪条法律?亲家,你说是不是?” “是没有违法。”蒋成笑道。 “就是嘛。”彭大奶自豪的说,“想当年,我还在娘的肚子里的时候,就被爹爹许配了给贤哥,现在不是挺好的。” “订的事,现在先不说了,”光贤说道,“等你们俩姐妹坐完月子,再说不迟。” 吃完了酒席,蒋成便过来跟光贤大妹他们来辞行。 “贤弟,大妹,”蒋成说道,“我回去以后,要专心读书了,到秋试也只有半年的时间,我就不过来看你们了。” “我以前也对你保证过,”光贤说道,“何时启程,事先告知我,我陪你去。” “有劳贤弟,”蒋成说道,“愚兄先在此表示感谢!” 蒋成回到家后,对邢叶说起大妹想在蒋妍三朝日那天订婚,我说订婚必须你俩姐妹都必须在场,贤弟推说你们俩姐妹坐完月子再说。 “那个大妹呀,儿子才出生就想着给他找媳妇了。”邢叶说道,“不过我也知道她的心是好的,希望我们的儿女连婚,使我们成为一家人而已。” 蒋成自此以后便专心攻读,不觉到了启程赴京赶考的日子。 光贤事先请来高手教授召收来的徒弟,说自己要出远门一趟,交待完武馆事宜之后,便如约赶到蒋府。 此次赴京,蒋成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志在必得。 “邢姐,你以前不是说你要回娘家住段时间么?”光贤提醒道,“马车我都给你带来了。” “贤弟想得真是周到。”邢叶笑道。 以前蒋成赴京赶考都是随意走的,这次他特意选个黄道吉日。 他们为了赶时间,先用马车把邢叶送到她的娘家,然后蒋成与光贤各骑一匹马,前往京城。 次日凌晨,蒋成单独骑上一匹马,光贤拉着马车载上邢叶母子以及佣人,带上礼物,向京城进发…… 第一百零三章邢叶回娘家 光贤一行赶到岳州府时,已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 邢父母见到这个还未见面的外孙,高兴的不得了。他们事先从邢叶的信中知道蒋成要赴京赶考,邢叶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早就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塞到蒋妍的手中,已有半岁的蒋妍毫不客气地拿着红包,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邢父高兴的把蒋妍举过头顶,蒋妍也不认生,只是咧开嘴笑着。 “叫姥爷。”邢父逗着小外孙女。 邢母已张罗了一桌好菜,招呼着大家就坐。 “来来来,”邢父说道,“没什么好菜,但洞庭湖的米酒管喝。” “叶妹子,”邢母说道,“上次与你一起从京城回来的帮你当介绍的那个叫什么大妹的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玩一玩。” “她现在也生下小儿子了,”邢叶说道,“她的儿子比我的蒋妍大三天。我们现在对上亲家了。” “那好,那好。”邢母说道,“她嫁在哪里?” 邢叶笑道,用手指着光贤说道,“她就嫁给这位贤弟。” “我当时就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邢母开心地说着,“果不其然。” “大妹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指腹为婚了,”邢叶笑道。 “确实如此,”光贤笑道,“我那时候才两岁多一点,只不过我到少林学武去,八年没回家,我们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走在了一起。” “那你怎么不叫她来这里玩一玩?”邢母说道,“叶妹子也在这里,两个小孩都有个伴。” “她是想来,”光贤说道,“我没同意,孩子还小,出门不太方便,等小孩大些再邢姐来住一段时间。” “多走动走动。”邢母说道,“我最喜欢热闹了。” 酒过三巡,光贤突然想起上次蒋成与邢姐订婚时那个来闹事的八爷,便对邢父问道: “邢叔,那个八爷后来找你的麻烦没有?” “没有,没有。”邢父说道,“自从那次之后,八爷不但没有来闹过事,反而对我们好得不得了。” “邢叔,我们计划在你家住上一夜,”光贤说道,“今晚上你叫他来这里喝上一杯,就说我请他。” 那八爷听说贤大侠请他来喝酒,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贤大侠,我老八来向你请罪来了。”八爷一见面便对光贤施礼。 “八爷,请坐吧,”光贤说道,“论年龄,你是我的长辈,哪能说请罪二字。来来来,我们边喝酒边聊聊。” “承蒙贤大侠的款待。”八爷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以前确有得罪,”八爷边喝酒边说道,“望贤大侠不计前嫌。”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光贤说道,“我听邢叔说道,从那次事情之后,你没有为难邢叔,反而对邢叔照顾有加,我在此向你表示感谢!” “不用感谢我,”八爷说道,“我原以为我学了点武术,自以为了不起,在这里称王称霸,自从见到你之后,我觉得楼外有楼,天外有天,可你是那样的平和,所以我改邪归正,这是你给我的启示,所以我得感谢你才是。” “能改邪归正就好。”光贤说道,“这位兄弟,也可以说是你们这里的门郎女婿,他明天就要去赴京赶考了。” “我首先要对这位兄弟道一句歉,”八爷说道,“以前以为他只是一个穷秀才,这次他再去赶考,说明他很有文才,誓要考取功名。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单凭这点就让我佩服!” 他们喝完酒之后,光贤说道,“好了,明天我们还要赶早动身,就不奉陪了。” “你们明天走的时候,我要来送送你们。”八爷说道,“我希望这位兄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谢谢八爷的美意。”蒋成说道,“我岳父母这里就仰丈八爷了。” “你放心好了,”八爷说道,“你岳父母这里,我会罩着的。” 次日凌晨,光贤取下马车,邢父母及家人都出门送行,说些吉利的话。他们正准备上马之时,八爷果然带着一帮人来送行,还特地递给蒋成一个红包,说这个红包会给蒋成带来好运。 光贤和蒋成告别众人,便往京城赶。 “贤弟,”蒋成在马背上说道,“看来八爷真的变了。” “变了就好。”光贤说道,“就是那个周彪,我对他寄予厚望,他却不改,最终落于班房。” “进了班房,周彪应该醒悟了。”蒋成说道,“再不醒悟的话,他娘会气死的。” “但愿他能醒悟。”光贤说道,“我们别说话了,要快马加鞭,争取早一点赶到京城。” 不知走了几天,人马都乏力了,蒋成说道,“贤弟,我们到哪住宿?” 光贤在四周望了望,说道,“我们好像到了好又来的客栈,我们就到那个客栈住宿吧。” “啊!”蒋成惊讶的叫道,“那是一个黑店,我们明知是个黑店,还要往那里去?” 第一百零四章再回好又来客栈 好又来客栈还是二年前的样子,那个挂着好又来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贤弟,我们还是走吧,换一个客栈。”蒋成也许对二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是耿耿于怀。他想着,虽然现在身边有贤弟相护,但我们在明处,他要是在暗中来一手,我们也很难防备。 光贤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挂着一块“客满”的牌子,心想,这客栈真的住满了? “到里面去看看吧。”光贤说着,便往店里走去。 店门关着,光贤便敲着门。 “谁呀,”店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不识字,还是怎么啦?你没看到门口边挂着客满的牌子吗?” 光贤还是不紧不慢地敲着。 “今天莫非撞鬼了不成,”店内传来那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也许来了个神经病吧。” 门吱的一声开了,露出一个男人惊讶的脸。 “你是店小二吧,”光贤弟道,“我二年前在你店里住过,我认识你。” 那店小二用疑惑的眼光盯着光贤,突然想起来了,说道,“原来是你啊,贤大侠。” 那店小二这才把门完全打开,歉意地说道,“真对不起,店里确实住满了。” “'没关系,我们进去讨杯茶喝,该可以吧?”关贤笑着说道。 “那就请进吧。”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说道。 光贤与蒋成走进店里,店小二忙给两位端来了一壶热茶,给两位的身边各安置一个茶杯,酌满茶水。 蒋成不敢碰那杯子,他记得两年前,他就是喝了这杯茶,就失去了知觉,要不是碰上贤弟,他也许早就成了冤死鬼了。 光贤端起茶杯在嘴边闻了闻,那店小二见状,忙自己酌了一杯茶,当着他两人的面喝了下去。 光贤见状,也觉得那茶没有问题,便喝了下去,蒋成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动弹。 “是这样的,”光贤说道,“我们今天是特意来的,知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然我来了,就麻烦你想办法给我们弄一个小房间。” “贤大侠,不是我不接待你们,确实是腾不出房间,”那店小二为难地说道。 “实在没房间的话,那就容我们在这里坐一个晚上,好不好?”光贤说道,“我还是出住宿的钱给你。” “这……”那店小二为难的说道。 “下面是谁呀,非要在本客栈住宿?”楼上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是客栈的刘掌柜,”店小二说道,“你跟他说吧。” 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位独臂的壮实汉子,光贤一眼就知道是他用七星剑砍去那手的刘掌柜。 那刘掌柜一见光贤,便满眼堆笑地走了过来,“原来是贤大侠,久违了。” 刘掌柜又瞟了一眼蒋成,说道,“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两年前,这位兄弟赴京赶考回归途中住在贵栈,今日又去赴京赶考,特意想在贵栈住上一宿。还望掌柜通融一下,腾个小房,差点也无所谓。” “好!”刘掌柜爽快的应着,又转身对店小二说道,“你去把我的那间房收拾一下,让这两位贵客住。我们俩搭个伙。另外收拾好房间后,去把客人的马喂饱。人家还要到京城去赶考呢。” “听掌柜的吩咐,我马上去收拾。”那店小二说着便上楼收拾去了。 “这恐怕不妥吧?”光贤万万没想到刘掌柜居然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有什么不妥的。”刘掌柜笑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要厨师炒几个菜,我们好好干一杯!” 蒋成心里直打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们使坏,我们又如何防备得了? “好!”光贤高兴的说道,“上次我们没能与你干一杯,今晩就来了一醉方休。” 店小二在收拾房间去了,刘掌柜又去叫厨师炒菜去了,店里就剩下蒋成与光贤两个。 “贤弟,你这么冒失,万一他们暗地里使坏,报两年前那一仇,我们如何是好?” “你放心吧,”光贤说道,“我看他客栈满员,就知道他已归正了,万一他要使坏,我防着呢,你放心吧,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不一会儿,饭菜都准备好了,刘掌柜又叫来他的那几个兄弟来陪酒。 “贤大侠,自从两年前出了那事,我们痛心疾首,现在做正本生意了,我这地方好,方圆二十里就只有我这一家,每晚都爆满,挣的钱比那时还多,这钱又干净,用着也特别开心。” “刘掌柜,”光贤说道,“不知你现在还记恨我吗?如果还记恨的话,现在由你怎么惩罚。” “说什么话呢。”刘掌柜说道,“当时我就释然了,我说过,我虽然失去了一只手,但我挽回了人性,我现在已把你光恩人了。” “千万不要把我当恩人。”光贤说道,“今后我们可以做兄弟。” 这一夜光贤喝得很开心,这是他陪蒋成进京赶考以来喝得最开心的一次。 喝完酒,光贤便早早地睡觉了。 第一百零五章再会四爷 两年前,光贤与彭大奶他们从避暑山庄回家,是一匹马接着三四个人,又遇大雪天,走走停停花了三个多月。 这次光贤与蒋成各自备有一匹马,且秋高气爽,快马加鞭,不足一个月便到了京城。 到京城后,他们住进悦来客栈。悦来客栈与悦来酒店是一个掌柜,在京城负有盛名。 悦来酒店是皇家贵族宫外用餐的场所。光贤也四爷在此喝了几回酒,与那掌柜的自然熟悉。 掌柜是镶黄旗子弟,是满清八大姓氏之一,该氏族马佳随军入关,少部分为官,大部分经商。 那掌柜见光贤和蒋成来住宿,非常惊讶,问道,“贤大侠,你不是在四爷手下当差,怎么这两年不见踪影?” “马佳掌柜,这两年奉四爷之命,回老家有点事情。” “那这次与这位仁兄来此有何贵干?”马佳掌柜问道。 “这位仁兄今年来京考取功名的。”光贤拍了拍蒋成的肩膀说道。 “这位仁兄年龄应该不小了吧,”马佳掌柜对着蒋成说道,“应该考过几次了吧?” “在下姓蒋名成,掌柜真是好眼力,”蒋成说道,“我的确考过好几次,可都名落孙山,实乃渐愧!” “蒋成兄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不知为何年年不中,”光贤说道,“还望掌柜指点一二。” “这中间门道可多呢。”马佳掌柜说道,“前些年江南乡试,主考官受贿出卖举人功名,阅卷人合伙作弊。” “原来如此。”蒋成叹道,“也难怪我久试不中,原来有如此之说。” 马佳掌柜说道,“所以说你纵有万般才能,没人赏识也是徒劳的。正所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掌柜说得极是。”光贤试着问道,“是不是要对主考官给点好处?” “现在不需要了。”马佳掌柜说道,“康熙知道那次作弊案后,龙颜大怒,罢免两江总督,把参与作弊的人统统处死了。” “那太好了!”蒋成似乎看到了希望,心里一阵兴奋。 “现在虽然考场秩序井然,但要主考官关注一下还是有点作用的。因为主考官是真正的伯乐。” “也是。”光贤说道,“可我们不认识主考官呀?” “今年的主考官已换人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马佳掌柜说道,“你可到雍亲王府四爷那里去打听一下,最好找蔡公公,他最清楚了。” “贤弟,”蒋成对光贤说道,“我想起来了,去年你结婚时,蔡公公在后山对我说过,他认识主考官。” “好吧,”光贤说道,“我们先到四爷那里打个招呼。” 光贤带着蒋成骑着马便往雍亲王府走去。 雍亲王府的门卫见光贤来了,喜出望外地迎了出来,说道,“贤大侠,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我只是拜会四爷,”光贤说道,“麻烦兄弟去通报一声。” “贤大侠,你等着,我马上就去。”那门卫屁颠屁颠地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那门卫回来说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四爷刚从外面回来,你们快进去吧,四爷在等着呢。” 光贤与蒋成刚到雍和宫,四爷便迎了上来,光贤急忙施礼,蒋成便跟着施礼。 “贤弟,快快请起。”四爷说道,“什么风把你们刮来了?” “这位兄弟赶来秋试,”光贤回答道,“离考试还有一些时日,便来拜见四爷。” “快到里面去坐。”四爷忙招呼四爷、蒋成回到殿内。 光贤、蒋成刚坐定,四爷便吩咐下人上茶。 “贤弟,我听蔡公公说你与彭大奶成亲了?”四爷问道。 “承蒙四爷恩典。”光贤起身施礼道。 “蔡公公还说,邢姑娘嫁给了一个在回家的路上救出来的一个书生,莫非就是这位?” “正是在下。”蒋成也起身施礼。 “这一切都是缘分!”四爷笑道,“你们两兄弟一文一武,大清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四爷过奖了。”蒋成说道,“我乃一介书生,有心为大清贡献余生,无奈天不随人愿,报效无门。” “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大清会招纳你的。”四爷说道,“过几天不就是要秋试了么,但愿你心想事成。” “借四爷吉言。”蒋成施礼道。 “贤弟,你有何打算?”四爷说道,“想不想在我府上当差?” “我是求之不得。”光贤说道,“只是我在家中开设一家武馆,不能就此解散,言而无信,误人子弟。” “开设武馆,也是为大清输送人才。”四爷说道,“我深知你的为人,值得敬佩!你如果想来本府,随时欢迎。” “谢四爷的信任。”光贤说道。 光贤突然想起临行前大妹交待他打听她在狮子园出生小孩的下落,按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有两岁多了,可以在地上走了,可在这里没有看到小孩子的踪影。 光贤想问,突然想起蔡公公说过,这是皇家的机密,任何人不得打听,这才作罢。 “贤弟,我们到悦来酒店去喝一杯。”四爷说道。 “喝酒就免了吧,”光贤说道,“我们还要去找蔡公公叙叙旧。” “蔡公公在父皇身边当差,”四爷说道,“我派人去通告一声。” 第一百零六章康熙召见 蔡公公见到光贤蒋成并不惊讶,对蒋成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来秋试的。” “蔡公公真是神明。”蒋成施礼道。 “不是我有什么先见之明,”蔡公公笑道,“我就感觉一个人如果总达不到自己的理想,总会千方百计地去实现。” “这还不是蔡公公你的提醒。”光贤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言放弃。”蔡公公说道,“你告诉我你的姓名,籍贯,我推荐给主考官,让他多关注你一点,不过还要你自己的真才实学去打动主考官。” “在下姓蒋名成,怀德府人。”蒋成兴奋的说道,“还望蔡公公费心了。” 此时光贤觉得大老远的来到这里,没打听到彭大奶在狮子园出生的小孩下落,心有不甘,于是轻声细语地对蔡公公说道,“蔡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蔡公公顿觉奇怪,这贤大侠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蔡公公,”光贤轻声说道,“你在宫中真的可以说无所不知,我想请问一下那彭大奶在狮子园生下的小孩,下落如何?” 蔡公公一听光贤打听这件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我在你家时已说过,这是皇家机密,任务人不得打听。” 光贤见蔡公公的神情凝重了,忙说,“让公公为难了,就当我没说。只是大妹她心心相念。” “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是人之常情。”蔡公公说道,“既然入了皇宫,就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好好好,”光贤连连应喏,“我就回家让她死了这份心。” “我要走了,就此告辞!”蔡公公习惯性的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算是礼节。 光贤和蒋成见蔡公公返身回宫,也便返身回到悦来客栈。 再说蔡公公回到宫中,康熙问道,“刚才是何人见你?” “回皇上,”蔡公公施礼道,“刚才是奴才的老乡求见,他来京参加秋试的。” “此人学识如何?”康熙不经意地问道。 “此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蔡公公说道,“只是前任主考官受贿出卖举人功名,才导致他名落孙山。” “唉,”康熙叹了口气说道,“朕对这事很是震怒,罢免了两江总督,那些参与作弊的统统处死,现在应该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了,叫他放心地去考。” “皇上真是圣明!那考场弊案处理得很果断!”蔡公公恭维地说道,“现在天下学士都夸皇上圣明,一心攻读圣言贤书。大清江山,后继有人。” “你说的那个老乡叫什么来着?”康熙问道。 “他姓蒋名成,怀德府人。”蔡公公说道,“此人很是传奇,上次赴京赶考回归途中,差点被黑店老板宰了!” “确有其事?”那康熙此刻正闲着,饶有兴趣的问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被四阿哥府中一个叫黎光贤的大侠救起。”蔡公公说道。 “黎光贤?”康熙猛然想起前年他给一个修石桥做为聘礼的人下了一道圣旨,那人不也是叫黎光贤吗? “正是奴才传圣旨给那个修石桥做聘礼的那个黎光贤。”蔡公公如是说道。 “朕倒想见见这个黎光贤。”康熙喃喃自语地说道,“听慎儿说过,贤大侠武功盖世,曾救过慎儿一命,朕后来想见他一面,可听说他送彭大奶回乡,再也没来过了。” “回皇上,”蔡公公说道,“刚才奴才见的就是他和蒋成。” “有这么巧吗?”康熙惊讶的说道,“朕正想见他,他怎么就到京城来了呢?这莫不是天意?” “此乃天意也,皇上。”蔡公公说道。 “前年差你去送圣旨给他时,听你回来说那天他刚好结婚,朕当时没有问他跟谁结婚。”康熙说道,“现在想来,这两年他不来京城了的原因莫不是他的妻子就是彭大奶?” “皇上圣明,”蔡公公说道,“正是,我还喝过他们的喜酒呢。” “那朕更要见见他。”康熙对蔡公公说道,“我就不下圣旨了,你去传我的口喻。” “那个与贤大侠一起来的蒋成,皇上召不召见?” “叫他们一起过来吧。”康熙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老乡。” “喳。”蔡公公应道,忙到雍亲王府寻找,没找到,听说早就走了,问四爷他俩个的下落,四爷告诉他,他俩个住在悦来客栈。 蔡公公急忙赶往悦来客栈,很快找到了光贤和蒋成。 此时的光贤与蒋成正在客栈的食堂吃饭,见蔡公公进来,忙让座,说道,“公公还没有吃饭吧?” “我不是来吃饭的,”蔡公公说道,“我是来传皇上的圣旨的。” 皇上的圣旨?光贤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怎么又突然来了圣旨?光贤想着,便与蒋成一同跪到在地。 蔡公公当即宣读:皇上的口喻,光贤和蒋成接旨。 蔡公公宣读:宣黎光贤、蒋成即刻进宫,皇帝召见,不得有误。 “谢主隆恩。”光贤和蒋成叩首谢恩。光贤心底下想着,这事怎么惊动皇上了?常说伴君如伴虎,这次进见到底是福是祸? 既然是皇上谨见,也不得不去。光贤和蒋成饭都没吃,便随蔡公公向宫中走去。 第一百零七章蒋成中状元 光贤与蒋成随蔡公公向宫里走去。光贤在心中猜着,皇上因何事要召见我们? “蔡公公,”光贤试探着问道,“皇上因何要召见我们?告诉我,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皇上本想早就要见你,只因你送彭大奶回乡,两年没有再来皇宫,于是他猜测你与彭大奶结婚了。”蔡公公说道,“我只好如实交代,欺君可是死罪。皇上一听你娶了彭大奶,他说更想见你了。” 光贤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娶上一个在皇家行宫狮子园生下皇孙的女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来个杀人灭口也不无可能。 事到如今,也不要想得太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进了皇宫,蔡公公在殿外嚷道,“黎光贤、蒋成到!” 光贤虽然在皇宫有呆了差不多三年,可基本上都是呆在雍亲王府,到皇宫谨见康熙也是大姑娘上轿还是头一回。 见到康熙,光贤与蒋成便跪地朝拜,光贤说道,“黎光贤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蒋成同时说道,“蒋成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康熙笑着说道,“朕看装束就知道那个是黎光贤,那个是蒋成了。你们兄弟一文一武,都娶走了朕大清的宫女,实属厉害!” “皇上说得极是,”蔡公公说道。 “贤大侠,朕召你前来,没别的事情,”康熙说道,“只是告诉你,彭大奶在宫中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打听不该打听之事。” “奴才明白。”光贤连忙叩首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朕何时说过要杀你?”康熙听完光贤的话,哈哈大笑,说道,“朕念及你救过慎儿一命,为人仗义,除暴安良,为朕大清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朕送你一样东西。” 康熙说罢,从书房取来一块免死牌,递与光贤,说道,“朕本想留你于身边,考虑到彭大奶的关系,朕就不留你了,你可在宫外为朕做事,任何贪官你也不用畏惧,朕保你不死!” “谢皇上器重,”光贤接过免死金牌,叩首鸣谢,“能为大清效劳,赴汤蹈火。” “好!朕知道你是条汉子!”康熙说道,“快起身吧。” 康熙继而对蒋成说道,“过几天就要秋试了,我倒希望你能考出你真实的成绩。看是不是外界传说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皇上过奖了!”蒋成叩首谢恩,说道,“奴才尽力而为。” “好了,你去好好准备。”康熙向他们挥了挥手。 “奴才告退。”光贤与蒋成双双退出皇宫。 回到悦来客栈,蒋成便专心致志地浏览了《四书》、《五经》,这是必考的科目。 临近秋考,蒋成反而一改以往紧张的心态,有时还跟着光贤在京城游览着名胜古迹。 考试那天,光贤陪着蒋成去了,蒋成对光贤说道,“我今年觉得很是舒畅,因为有你贤弟陪着。” “好好考!”光贤拍了拍蒋成的肩膀,说道,“我在外面为你加油!” “嗯,”蒋成应着,很自信地走进考场。 ………… 蒋成第一个走出考场,面带微笑,光贤心中有数了,说道,“这次应该很满意吧?” “自我感觉还可以,”蒋成满心欢喜地说道,“也不知道对不对考官的胃口。” “自我感觉还可以就行。”光贤说道,“可能还要几天才发榜,我们兄弟好好玩玩。” “好,”蒋成说道,“我今生今世也就是最后一次参加赶考了,不与不中也就无所谓了。不中的话回家治病救人也很不错。” 往年进京赶考,在等待发榜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这次不同了,心胸开阔,况且有贤弟陪着。 蒋成与光贤尽情的玩耍,考官们都在紧张的阅卷。主考官将前三甲的试卷呈给康熙审阅。康熙在名单上看到了怀德府蒋成的名字。 “这蒋成果然名不虚传。”康熙自言自语的说道。 康熙将蒋成的试卷仔细阅读,被他的那华丽的文釆所吸引,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时局的见解正中康熙的下怀。 康熙也看了另外几篇,觉得还是蒋成的那篇最优,于是毫不犹豫地钦点蒋成为状元。 开榜的那天,蒋成说不紧张也是假的,多少有点紧张,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紧张罢了。 蒋成看到自己榜上有名,并且是皇帝钦点的三甲头名状元时,竟然喜极而泣。 “蒋成兄,”光贤说道,“今晚我做东,请四爷和蔡公公以及以前的朋友们到悦来酒店好好干一杯!” “应该由我来请!”蒋成说道,“你陪我来耽误你很长的时间了,我都心存愧疚。” “只要你能考上,对我来说,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光贤说道。 那一夜,他们喝得烂醉如泥。 第二天早上送喜报来的时候,锣鼓喧天,把蒋成与光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蒋兄,送喜报来了,快去接旨!”光贤催促着说道。 蒋成火速起床,边扣衣服边向外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荣归故里 蒋成和光贤匆匆忙忙地赶到悦来客栈的门口,只见禾场上两排敲锣打鼓的人群,他们欢快地敲着,使劲地敲着。 蔡公公见蒋成和光贤出现在门口,便示意敲锣打鼓的人停下,拿出康熙皇帝的圣旨,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德府学士蒋成本年秋试中成绩特优,钦定三甲状元第一名,封岳州府台,三个月后即可上任。钦此。康熙五十二年十月初八。” 光贤陪着蒋成叩首谢恩,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蒋成千恩万谢地接过圣旨,并掏出碎银打发着前来报喜的敲锣打鼓的人群,另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打发蔡公公。 “蔡公公,我知道我这次能中,你功不可没。”蒋成一边将银子塞给蔡公公,一边说道,“这小小的心意望你笑纳,日后定当重谢!” “还是你自己有内涵,我只不过穿针引线罢了。”蔡公公也不客气,接过蒋成递给的银子,说道,“皇上看了你的文章,真是赞不绝口!” “蔡公公,我们这就可以回去了?”蒋成也不知道日程如何安排。 “别急,别急。”蔡公公说道,“官府还要护送你回家拜见父母及父老乡亲,再送你上任。” 蒋成来时与光贤两人匆匆忙忙,快马加鞭,一心只想早一天赶到京城。 蒋成回家时披红戴花,连坐骑的马也披了红花。在众人的拥戴下,缓缓然然地从官道走,每过一个驿站都在那吃吃喝喝,甚是惬意。 沿途百姓见那阵式都啧啧称赞。他们赶来围观,一暏新科状元的风釆。 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途经好又来客栈时,那店小二认得那新科状元正是两年前差点命丧于此的穷秀才,便飞报刘大掌柜。 刘大掌柜闻迅后急忙召集那帮兄弟,跪在客栈门口便拜,光贤见状,跳下马来,对刘掌柜说道,“兄弟们请起。” 刘大掌柜老泪纵横地握着光贤的手渐愧地说道,“贤大侠,要不是那次碰上你相救,我们就毁了人家的一生。” “不论人家有没有出息,都不能毁了人家的生命。”光贤说道,“现在你们做正当的生意,不也搞得很好么?” “那是,那是。”刘掌柜点头应道,“希望你们常来,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这次就不打扰你们了,”光贤双手抱拳施礼,然后纵身一跃,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再次施礼,追赶队伍去了。 这支队伍到达邢叶的娘家时,平时寂静的小渔村顿时欢腾了,附近的乡坤以及当地的县太爷们都在此恭候。 邢叶听说相公中了三甲状元,心中甚是欣慰,她万万没想到,蒋成有中状元的那一天,她只想与蒋成平平淡淡过一生。现在蒋成官至岳州府台,今后的生活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吃罢喜宴,蒋成便动身前往自己的老家祁山。光贤便把马车套上,安置好邢叶母女,向祁山走去。 途经怪石岭光贤的家时,光贤的父老乡亲都在马路上围观。 彭大奶抱着十个月大的明儒也在路边观看,看着蒋成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大红花走了过来,惊喜的大叫,“蒋成哥,你真的中了?!” “大妹,贤弟在后面赶着马车,你带着明儒上车吧,邢叶也在车上。” “太好了!”彭大奶朝后面望去,光贤正赶着马车走了过来,见彭大奶在那里着急的扬着手,笑道,“大妹,你太着急了吧?” “谁不着急呀,”彭大奶笑道,“我已有好几个月没见邢姐了,还有我未来的儿媳妍妍。” 彭大奶上了马车,把明儒放在凳子上靠着马车,急忙去邢叶怀中去抱妍妍,说道,“妍妍,我的宝贝,快叫“婆婆”!我等不及了。” “要儿媳,就不要儿子了?”邢叶笑道,“摔坏了我的女婿,我可要找你的麻烦了。” 邢叶边说边把明儒抱在胸前,嘿嘿地逗着明儒,说道“儒儒,叫岳母。”明儒不懂事理地“格格”笑着。 到了祁山蒋府,早已准备好的炮竹顿时震天响着,此时的蒋府人山人海,比蒋成结婚时的人还多。 蒋成下了马,在堂屋对着蒋父母便拜,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 蒋父百银拉着蒋成的手,老泪纵横,他深知蒋成的不容易,多次赴京赶考都名落孙山。现在终于成了,就象是他开始连生五朵金花,终于生下一个儿子,这梦想终于成了。 “伯父,”光贤说道,“我也是最近在宫里听说的,前几届都是主考官受贿出卖功名,后来康熙皇帝知道了才把那贪官都统统处死,蒋成兄才有出头之日。” “皇上圣明。”蒋百银感慨地说道,“成儿,你今后为官,千万别去贪婪,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才是。” “孩儿遵听爹爹的教诲。”蒋成说道,“要做一个正直的清官。” “那就好,”蒋父高兴的说道,“也不辜负为父的一片苦心。” “爹,”蒋成说道,“孩儿还有半个月就要到岳州府上任,爹娘何不随孩儿一同前往,孩儿应好好尽孝。” “为父就不去了,免得让你分心,”蒋百银说道,“我又大把年纪了,舍不得离开这里。况且这里有你姐姐们的照顾。你就放心去吧,不要惦记家里,好好干,不要辜负皇上对你的期望。” 蒋成在家住了三日,便前往岳州府上任,光贤自然送蒋成到岳州府。 “蒋成兄,你在此好好干,”光贤说道,“我现在还有个武馆需要打理,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你告诉我,我这里还有皇上送的免死金牌。” “好吧,贤弟。”蒋成说道,“你先回去处理好武馆之事,最好来此,咱们兄弟大干一场。” 第一百零九章武馆出事了! 光贤送蒋成到岳州府上任后,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怪石镇自己的家,到家时天快黑了。 彭大奶正在逗明儒玩耍,见光贤回家了,忙叫明儒叫“爹”。明儒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光贤很是惊奇,还不足一岁就叫爹了,高兴的不得了,忙将小明儒抱起,抛向空中,逗得儒儒哈哈大笑。 “周婶呢?”光贤放下小明儒,问道。几个月没在家,不知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一天好忙的,”彭大奶说道,“我要她帮我看一下小儒,我去喂鸡喂猪,她非得要我看小孩,她去喂。” “我去看看。”光贤走到猪舍边,见周婶在忙乎着,说着,“周婶,你去歇歇吧,我来。” “贤侄回来了?”周婶见光贤回来了,很是高兴,说道,“这哪是你们男人干的活,我马上忙完了。” 周婶忙完了便与光贤一同向屋里走,在路上,周婶小心翼翼地问道,“贤侄,我彪崽的刑期应该快到了吧?” “彪哥判了一年的班房,”光贤想了想说道,“应该快到期了,你瞧我这段时间忙的,没有去看他,明天就去看看。” “他要出来的话,我们还是帮搬回去住,”周婶说道,“在这里麻烦你们一年了。” “哪里麻烦我一年?”光贤说道,“看你这么卖命地给我做事,我心里不好受呢。” “你不晓得,”周婶说道,“我是个贱骨头,做事做惯了,如果那天不做些事,通身不舒服。” 他们边聊边进了屋,彭大奶听说光贤明天要去看周彪,对周母说道,“这彪哥也是的,我们刚从京城回来时,碰上他干那些事,当时我家相公曾劝他不要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他也答应的。没想到他后来还是干那事,碰到官府头上,那是没办法的事。” “唉,”周母叹了口气说道,“说起彪崽,我的心都咬得一碗血出来。” “这次回家后,给他讨上媳妇,”彭大奶说道,“讨上媳妇了,就有人管得了。” “他那个样子,人家姑娘看到就走得蛮远。”周母摇了摇头,“谁肯嫁给他啰。” “我看他还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彭大奶说道,“有孝心的人差不到那里去。只要他转正,我帮他介绍一个。” “那敢情好,大妹子。”周母感动得泪流满面,“我这一生就担心他讨不到老婆,单身一世,断了周家的香火。” 说到香火,彭大奶突然想起怪石岭上的雷公庙,原来光贤重新雷公庙后,香火渐渐旺盛了,原来失散多年的和尚又回来了,光贤的武馆如火如荼地在运行。 彭大奶说道,“我昨日听我弟弟回来说,杜武带了一帮公差前去收税,雷方丈说等你回家再说,那杜武不依,非得要雷方丈出钱,两人发生争执,最后大打出手,杜武吃了点亏,扬言武馆抗皇粮国税,要他姑父派官兵来镇压。你明天快到岭上去。” “有这等事?”光贤说道,“我又没有收取任何费用,纯是义务教学,又何来税收之说?” 第二天一早,光贤急匆匆地向县衙门走去,他要当面问县太爷他开设武馆纯粹是义务教授,没有收取任何费用,为何还要收取税收。 “贤大侠,这么早,有何贵干?”县太爷问道。 “我想打听个事。”光贤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县太爷。 “这个……”县太爷吞吞吐吐地说着,张望着身边没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对光贤说道,“你的武馆没有在增收的范围, 只是那杜武仗着姑父是府台便强行要增收,况且他们增收所得都中饱私囊,他姑父的职位比我高,我也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光贤恍然大悟。 光贤告别县太爷,便向怪石岭走去。昔日热闹非凡的怪石岭,现在是一片寂静。 光贤到了雷公庙,不见一个人影,这些人哪去了? 光贤四处寻找,也不见半个人影,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咳嗽声,便知道是雷方丈的声音。 光贤走进里屋,见雷方丈躺在床上,便关切地问道,“雷师傅,你受伤了?” “不碍事,我吃了自制药丸。”雷方丈说道,“那杜武是被两个人架了下去的。” 听大妹讲,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日我们在这里操练,那杜武带一帮人来收税,我说等你回来再说,那杜武就是不依,非要我当天交纳,我们便争吵几句,他见我年纪大了,以为好欺负,没想到自己栽到在我的手里。” “那其余的人去哪里去了呢?”光贤问道。 “都被我遣散回去了,”雷方丈说,“杜武说是要姑父派官兵前来镇压,我于是把他们都打发回去,免受误伤,我留着一条老命跟他们拚了。” “弟子来陪你。”光贤说,“看他们有何说法。” 果不其然,杜武坐着两个人抬的小轿,背后跟道一大帮官兵,气势汹汹地向怪石岭走来。 第一百一十章决战雷公庙 “杜老大,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一个当差的小卒在前面打探回来对杜武说道。 “他们全都跑了?”杜武说道,“那就把这庙给我放火烧了,留着是个祸根!” 那一群差狗子闻言便将那庙宇围了起来,有一股人先到各个房间去搜寻,另有一股人便去抱柴禾堆在庙宇的周围。 此时雷方丈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光贤说道,“他们来了!” “别慌!”光贤说道,“我扶你出去吧。” “不要扶,”雷方丈说道,“这点伤算什么,对练武之人乃家常便饭。” 那当差的小卒见房间里还有人,急忙向杜武报告,“老大,房间里有人,一个是昨天打你的那个和尚,另一个我没有看清楚。” 那小卒话还没有说完,光贤与雷方丈已到了门口。 那小卒回头一看,见光贤与雷方丈已站在门口,忙把轿帘卷起,指着他两人对轿内的杜武说道,“庙里就剩他两个人了。” 光贤见杜武的脸鼻青脸肿的,这肯定是师傅送给他的“礼物”,难怪他今日寻上门来。 “杜武,你来得正好!”光贤抽出七星剑,指着杜武怒斥道,“想当年你勾结官府,霸占我家的良田,这帐我还没跟你算,现在倒好,你又跑到我武馆闹事。” “光贤,我们是本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今天来是来捉雷方丈见官的,”杜武的声音是微弱的,说道,“他昨日将我的腿打折了,现在我们捉拿的是他,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光贤说,“你不是要放火烧了庙宇,毁我武馆,柴禾都堆好了,怎么还不点火?” “光贤,你不要逼人太甚,”杜武在轿内说道,“上次我姑父放了你一马,今儿你若再在这里撒野,连你一同捉了。” “那就请吧。”光贤冷眼射出一股杀气。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能动弹,我这几十号兄弟都是些吃铁屙钢的好汉,”杜武在轿内嚷道,“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俩抓住,重重有赏!” 那几十个官差听杜武开了口,便提着刀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师傅,你到房间里去,我不要你动手。”光贤说道,便挥动七星剑,像耍流星一样,任何人靠近不得,一旦靠近,就被剑所伤。 激战半个时辰,那几十号人已伤大半,杜武见势不妙,忙叫人把自己抬走。 那几十个官差见杜武走了,便不恋战,灰溜溜地跟着逃走了。 光贤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这杜武老是欺负自己,非得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便追了上去。 那抬轿子的那有不抬轿子的跑得快,又是下坡路,一不留神,便摔到了,杜武从轿中滚了出来,本来脚是折了的,又从轿中滚了下来,顿时痛得哇哇大叫。那些官差只顾自己逃命,早就走到山脚下了。 “杜武,”光贤用剑指着杜武的脑袋,愤愤地说道,“依我的脾气,我一剑剁下你的脑袋。” “贤大侠,请饶我一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杜武一边痛苦地**,一边哀求着。 “如果我就这样把你杀了,坏了我在江湖上的名誉。”光贤把剑收了起来,插进剑屑,说道,“等你完全康复了,咱们再来决一死战。”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杜武连忙说道,“愚兄甘拜下风。” 光贤说罢,便走回雷公庙。 那些残兵败将见光贤走回去了,才返身将杜武抬了回去。 光贤走回庙里,见雷方丈已在生火做饭,便将柴火从灶台里拿出来,用脚踩灭。 “师傅,你一个人做什么饭啰,”光贤说道,“在这里没人照顾你,那怎么能行,不如到我家里去吧,先把伤疗好再说。” “那不妥吧。”雷方丈说道,“老纳已习惯了寂寞。” “说什么话呢,”光贤说道,“那有人习惯了寂寞和孤独,只有人在心灰意冷之时才独居一隅,我看到那些学徒在你身边围绕的时候,你都笑逐颜开的。” 光贤边说边将雷师傅扶上马,向山脚下的怪石村走去。 到了家门口,光贤将雷方丈扶下马,把他安置到一个房间躺着。 “师傅,你先歇着,我去叫小弟去把那些武馆的学徒召集起来,过几天我们继续开馆。” 光贤安顿好之后,便骑马向岳父母家走去。 彭大奶的三弟见姐夫来了,说起那天的事惊心动魄,眉飞色舞。 “姐夫,别看雷师傅大把年纪了,那功夫十分了得!”彭三弟啧啧称赞,说道,“雷师傅见我们都小,都叫我们躲藏起来,他一个人对付他们。其实我今年也有十二岁了,真想与他们干一仗。” “你有几斤几两,还吹什么牛,现在只有好好学,好好练才是。”光贤笑道,“你去把那些师兄弟们都召集起来,过几天我们继续开学。” “那太好了!”彭三弟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们不会再来倒乱了吧?” “不会了。”光贤笑着说道,“今天的那个人算是彻底服了。” “那我现在就去。”彭三弟高兴的向外面跑去。 “三弟,雷师傅现在我家,”光贤说道,“你先跟我到我家去,吃了饭再去叫师兄弟。” 第一百一十一章周彪出狱 光贤的武馆又继续开馆了,冷静了几日的怪石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光贤手把手地教孩子们的剑术,雷方丈便教他们的拳法,周婶也很乐意到岭上去帮大家煮饭,洗衣服,彭大奶也带着小明儒到岭上去,闲余时间教孩子们的文化课。 周彪出狱那天,光贤驾着马车,带上周婶去接。 周母坐在马车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狱大门口,生怕彪崽从眼皮底下走过。 周彪刚从大门口出来,周母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深怕一松手就走掉了似的。 “彪崽,你瘦了好多了。”周母心痛得泪流满面,用手扶摸着周彪的脸颊。 “娘,我对不起你!”周彪说着,那泪水象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双脚扑通一下跪到在地上。 “彪哥,出来了就好。”光贤说道,“上车吧。” 光贤载着周彪母子回到家中,彭大奶早就准备好饭菜,等着他们回家。 餐桌上,周彪狼吞虎咽地吃着,也许他从来没有吃饱过。周母见彪崽这副吃相,心痛的掉着眼泪。 “彪哥,”光贤见周彪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唉,”周彪唉了口气说道,“我还是回去种些地,打些柴过日子吧。” “彪哥,”彭大奶插嘴道,“不是我说你,你种地打柴一年能挣多少银子?这样下去,你恐怕讨不上老婆。” “那有什么办法呢。”周彪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是这个命。” “我昨晚和你贤弟商量过,”彭大奶说道,“武馆现在需要师傅,你就留下来当师傅吧。你娘可以煮饭洗衣服,我们照样开些工钱,比你们种地打柴要好得多。” “大妹子,”周母说道,“这些孩子来学武,你们都没有收学费的,要你们开工钱,我可受不得。” “周婶,你不要担心,”光贤笑道,“雷方丈说了,他祖宗修庙的时候在山下置了不少的田产,每年有不少的租金,庙里还有香火钱,我当捕头也有不少的奉禄可以贴补。这些孩子学武,我们虽不收学费,但他们的生活费都是自理的。” “彪哥,你留下来当师傅,讨婆娘也容易些。”彭大奶说道,“本村有一个年轻的寡妇,她人长得好,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她说只要你务正业,她愿意嫁给你。” “大妹子,”周母惊喜地说道,“这是真的?” “是真的,大娘!”彭大奶拍了拍周母的手说道,“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那太好了,大妹子。”周母的脸上笑开了花,“牵线搭桥是积阴德的。” “娘,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周彪冷冷地说道,“你还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人家同意了呢。”彭大奶说道,“她知道你今天回来,你下马车的时候她在旁边见过你,我问她愿意么,她点头同意了!说结婚的日子由你们定。” “真的?”周彪说道,“贤弟媳,你逗我开心的是吗?” “我那有闲工夫逗你开心。”彭大奶说道,“我跟雷方丈说了,他那田庄里有几间茅草屋,你们收拾一下可以做婚房,你们还可以种些田土。” “谢谢大妹子!”周母听大奶这么说,非常高兴,连忙要给彭大奶下跪,彭大奶急忙把周母扶了起来,说道,“大娘,你别折杀我了,我哪受得起。”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由周婶去八字先生那里定个日子。”光贤说道,“彪哥,我们先到怪石岭雷公庙去看看吧。” 周彪刚走上怪石岭,老远就听到武馆操练的声音,顿时心中无限感慨。 “这真是个极好的地方,”周彪走进这幽静的怪石岭,那千奇百怪的石头,深深地吸引着他。 “这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光贤说道,“我在小的时候就想,我若学有武功,我就要在这里开个武馆,现在真的实现了。” “你比我强多了,”周彪幽幽地说道,“我真正的生活现在刚刚开始。这一切也搭帮贤弟你相救。” “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未了心愿。”光贤说道。 “贤弟也有未了心愿之事?”周彪惊讶的说道。 “我十二岁那年,杜武父子,霸占我家那五担谷的田,还打伤我爹,我便发狠心去少林寺去习武。” “这仇报了吗?”周彪问道,“若还没有报,愚兄去给你报。” 光贤摇了摇头,说道,“雷方丈劝我不要去报仇,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没想到那杜武三番五次地来添堵。” “那还不把他干掉。”周彪狠狠地说道。 “前段时间我真的想杀了他,”光贤停了停说道,“看到他跪地救饶的样子,心想,若杀了手无寸铁的他,江湖人如果评论我?”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周彪问道。 “我知道他与他姑父勾结,中饱私囊,我想去告发他们。” “他姑父是谁?” “府台大人的副职。” “啊?!”周彪惊讶的说道,“那到哪里去告?” “我想去告御状!” “你可有证据?” “知县大人对他们很不满,”光贤说道,“他把证据全都交与我,我想过几天就赴京告状。” “你可要小心点,”周彪说道,“听说那皇上的脸变得很快,说不定那刀就架到脖子上了。” “不怕。”光贤笑道,“皇上给了我一块免死金牌。” 第一百一十二章夜宿岳州府 光贤安顿好武馆之事,带着陈县令提供给他的证据,骑上马,直奔京城而去。 到了岳州府,光贤特意去拜见蒋成。刚到府门口,便被当差的挡住。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当差的吼道,又指着衙门口那三个“岳州府”三个字说道,“这是岳州府,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擅自胆敢闯入,我们可以把你送进大牢。” “对不起,兄弟。”光贤说道,“我是来找府台大人蒋成兄的。” “谁跟你是兄弟了,”那个当差的鄙视着光贤,“蒋成是你随便叫的吗?” 门口另一个当差的听到这个人称蒋成为兄,觉得此人不简单,忙走过来打圆场。 “这位兄弟,这是我们的职责,请见谅。”那当差的说道,“请你稍等片刻,告诉我你的姓名,我进去通报一声。” “鄙人姓黎名光贤。”光贤说道,“你告诉他我的名字就行。” 那当差的便进入府中,见到蒋成,便单膝跪地,禀告道,“府台大人,外面有一个姓黎名光贤的人求见。” “贤弟来了!”蒋府台惊喜地向外走去。 “什么风把我的贤弟吹来了?”蒋成见到光贤,很是高兴,上前抱住光贤,说道,“贤弟,给你的那个职位,时刻都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来,随时可以上任。” “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光贤说道。 “贤弟遇到什么事了?”蒋府台关切地问道。 “借一步说话。”光贤对蒋府台使了一个眼色。 “好好好,”蒋府台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式。 蒋府台拥着光贤向内府走去。刚才那个见这个光贤与蒋府台那个亲密关系,惊出一身冷汗。 蒋府台走进内室,一边给光贤倒茶,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题,“贤弟莫非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麻烦事倒没遇上,”光贤接过蒋成递过来的茶,说道,“我听陈县令提供给我的情报,十年前那个霸占我家良田的杜武及他的姑父合谋刮收民脂民膏,中饱私囊,他的姑父是怀德府副台专管水利,发包工程,收取巨额贿赂。” “你可有证据?”蒋成觉得事态严重。 “证据全在这里。”光贤把陈县令提供给他的证据全部拿了出来,说道,“听群众反应,那水利工程却是豆腐渣工程。” “贤弟,你的意思是?”蒋成关切地问道。 “我想进京告御状。”光贤崭钉截铁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希望你帮我写个状子。我看不惯我们大清有这些柱虫,我要把他们拉下马来。” “贤弟这股闯劲,为兄实在佩服,”蒋府台说道,“不过告御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按《清朝律例》规定,凡军民词讼,皆自下而上陈告,凡越本管官司,辄赴上司称诉者,笞五十。” “那不就是要挨五十大板吗?”光贤说道,“就是挨一百大板,我也在所不辞。” 蒋成听完后大笑起来,说道,“看来贤弟决意已定,我这就去写状子。” 蒋成写好状子,把状子交给光贤,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贤弟,天已黑了,你就到府上将就一夜,邢叶常念叨着你们,总盼望着你们能来玩。” “我计划是在你这里住一晚上,也想与你们聊聊,”光贤说道,“我还很想见见我那个未来的小儿媳。” “你还别说,”蒋成说道,“我家妍妍还会叫人了呢,很是逗爱。 蒋成的官氐很是豪华,光贤心想,祁山蒋府虽然气派,可与府台的官氐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邢叶,你看谁来了?”蒋成还没进门便叫道。 邢叶出门一看,见是光贤,惊喜得不得了,叫道,“原来是贤弟亲家,稀客、稀客!快进屋坐。” 光贤见邢叶挺着一个大肚子,笑道,“邢姐,你是不是与大妹约好的?两人又同时怀上了。” “弟妹也怀上了?”蒋成笑着说道,“几个月没见,想不到好事连连。” 妍妍跟在邢叶的身后,屁颠屁颠地走了出来,见到光贤,觉得面生,便瞪着眼睛望着。 光贤俯下身来,亲切地对妍妍说道,“你知道叫我什么吗?” 妍妍摇了摇头。 “叫贤叔叔。”邢叶说道,突然又想起来不妥,自嘲道,“我也不知道是叫叔叔好,还是叫公公好。” “当然应该叫公公好。”光贤笑道,“我有这样的一个好儿媳应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公公好。” 妍妍当然不知道公公是什么含义,听到光贤说公公好,她便奶声奶气地跟着光贤说道,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 光贤兴奋地把妍妍抱起,举过头顶,爽朗地说道,“我儿媳妇有两岁多了,真乖!” 这时一个佣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原来是贤大侠来了,难怪主公吩咐我多做几个好菜。温一壶好酒。” 光贤认识这个佣人,她原本就是蒋府的女佣,蒋成入居岳州府便把她带过来的。 “今下午我与成兄不离左右,谁通知你们的?”光贤好奇地问道。 “贤弟,我听说你来了,我便吩咐下人来客人了。”蒋成笑道,转身对佣人说,“翠姑娘,饭菜做好了吗?” “做好了,等着你们开席呢。”翠姑娘说道。 “来来来,贤弟,”蒋成说道,“我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你不在,我喝酒都没有兴趣,现在你来了,我们今夜来个一醉方休。” 第一百一十三章告御状 次日凌晨,光贤告别蒋成他们,便动身前往京城,临行前,蒋成出府送行,叮嘱道,“贤弟,朝廷内,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你可要千万小心行事,我等着你能凯旋归来。” “成兄,你就放心吧,”光贤说道,“我自有分寸。” 光贤快马加鞭,不足二十天便赶到了京城,毫不犹豫地走进登闻殿。 登闻殿摆四个箱子,箱子分为红色、蓝色、白色、黑色四种颜色,各代表不同性质的诉讼内容,那黑色的箱子最为机密,投向其中的都是揭露位高权重的贪腐御状,光贤将御状投进黑色箱子后,重重的敲响登闻鼓。 敲登闻鼓是需要勇气的,那鼓是敲给皇上听的,所以你投的诉状是否真实的,先要杖五十大板,关入禁闭室,听皇上发落。 那众差役听到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便齐刷刷地围了过来,抓住光贤就要动刑。 说来也巧,来接御状的正是蔡公公,他见投状之人是黎光贤,便说道,“贤大侠,皇上不是送你一块免死金牌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光贤见蔡公公说起此事,突然想起这免死金牌不但能免死,还能免责,于是从怀里掏出那块免死金牌,那差役见到皇上的免死金牌,忙将卧到在板凳上的光贤扶起,说道,“你应该早就拿出来,免得我们兄弟动手。” “我以为这个只能免死,不能免责。”光贤拍了拍胸前的灰尘。 “贤大侠,你且候着,”蔡公公拿着御状对光贤说道,“我先将此呈给皇上。” 不一会儿,蔡公公回来宣道:皇上宣怀德府黎光贤进见。 黎光贤便随蔡公公进入金栾殿,康熙见光贤进来,问道,“你所奏之事是否属实?如若不实,虽能免你死罪,活罪难逃。” “小民所奏绝对句句属实,”光贤将所有证据都呈与康熙,说道,“如有不实之处,小民甘愿受任何惩罚。” “这状子写得很好,文笔老练,条理很是清楚,”康熙夸奖道,“这应该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禀皇上,”光贤施礼道,“小民乃一介武夫,自然写不出这等御状。” “你可告诉我这里何人所写?”康熙问道,“这肯定是个人才。” “这……”光贤着难了,他不能说出蒋成的名字,万一有什么事会牵连到他。 “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哦,”康熙见光贤吞吞吐吐,便说道,“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何下场吧。” 光贤见皇上如是说,更加的紧张了,随便说个人,那可是欺君之罪,把蒋成供出来又失兄弟之谊。转而又想,如果所诉讼的属实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是我的兄弟蒋成所写。”光贤没办法,只好说出实情。 “是不是两年前那个三甲状元蒋成?”康熙问道。 “正是的。”光贤颤颤巍巍地说着,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是我哀求他写的,这件事如果有什么问题,不关他的事,一切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哈哈哈哈,”康熙大笑道,“其实朕早就知道是他所写,因为他的字迹朕很是熟悉。” “单从蒋成敢写这反贪的状子就可以推测他是一个很正直,对贪污犯又很厌恶的人,对你又是十分信任之人,不然他不会写这类状子。”康熙皇帝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够兄弟的,朕知道你原本不想把他供出来,经不住朕的欺君之罪,你还事先就给他担着责。” 光贤诚惶诚恐的心此刻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启禀皇上,小民已说过,所奏之事绝对真实,我也见不得大清有这些柱虫。” “朕就依你,”康熙说道,“你先行回家,我会派一个钦差大臣带上尚方宝剑前去暗中查证。” “皇上圣明。”光贤千恩万谢地退下。 蔡公公将光贤送出大门,问道,“你的武馆开得怎么样?那个三甲状元蒋成近况如何?” “承蒙公公的厚爱,”光贤施礼道,“武馆现在运行正常,蒋成兄的政绩可佳。” “那就好。”蔡公公说道,“贤大侠,来次京城不易,多玩几日。” “武馆还需打理,”光贤施礼道,“就此告辞!” “一路顺风!”蔡公公挥动拂尘,双手合十答礼道。 走出金栾殿,光贤想到雍亲王府去四阿哥,怕他误解成来打听大妹在狮子园生了那个小孩的情况,他便打消了这么念头。 回程时,光贤一身轻松,不足二十天便赶到岳州府,他要把这喜迅告诉蒋成兄。 光贤这次到岳州府门口时,那当差的见是光贤,便嘻笑的迎了上来,说道,“兄弟,要不要我去通告府台大人?” “通告为好,这是礼节。”光贤说道,“冒然进去,实为不敬。” “那你稍等片刻,”那当差的说道,“我去通告一声。” 蒋成听说光贤安然无恙地回来,甚为兴奋,忙将贤弟迎进内室。 “贤弟,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蒋成神秘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光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邢叶又生了!”蒋成说道,“她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真的是个好消息!”光贤问道,“什么时候生的?” “今天是三朝日。”蒋成说道,“我办了几桌酒席,贤弟喝了酒才能回去。” “那是自然。”光贤说道,“那我还是要备一份大礼才是。” “万万不可。”蒋成说道,“我如何不当这个差事,你随多大的礼我都收,现在我不收一分钱,包括我的同仁。” “有人借此机会大收其财,”光贤说道,“你却一分钱不收。” “不收为好。”蒋成说道,“钱这个东西,够用就好。” “邢姐生下儿子,那你父亲肯定高兴得很。”光贤说道,“我回家首先要告诉他。” “他今天已经来了。”蒋成说道,“邢叶刚生下来,我就差人把他接来了。” “蒋伯父现在哪里?”光贤说道,“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他现在酒店,”蒋成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大妹知道邢姐生下儿子,肯定会高兴的要死。”光贤说道,“现在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没有?” 第一百一十四章邢叶儿子的三朝日 蒋成在酒店只设了四桌,有两桌是蒋成的幕僚以及贴身的同事。另两桌则是他的佣人父母姐姐及岳父母等一些亲戚。 光贤跟着蒋成来到酒店,见蒋父母邢父母在坐,忙过去请安。 蒋父百银见光贤走了过来,兴奋的打着招呼,“贤侄,你怎么知道我成儿添了个儿子?” “我是闻着酒香过来的。”光贤开着玩笑的说着,“蒋伯父,恭喜你老了,添了个孙子高兴吧?” “高兴,高兴,”蒋父满脸堆笑,“我七十多岁了,才见到孙子,你说我高兴不?” “值得高兴!”光贤双手握着蒋父的手,“看你的精神头,红光满面的,定能活到一百岁!” “托贤侄吉言。”蒋父高兴的说着,“能活到一百岁,那可要上天开恩,能让我看到孙子长大成人。” “你一定能的!”光贤重重的点了点头。 “贤侄,”邢母说道,“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呀,那大妹怎么没有来?” “我是从京城回来碰上的,”光贤说道。 “蒋成,今天这个大日子怎么没有请大妹来呀,”邢母说道,“我最喜欢她了。” “岳母大人,我肯定想到的,”蒋成说道,“听贤弟说她也快要生了,所以没有请她来了。” “贤弟,到那边去和我的同事一起喝酒。”蒋成说道。 “你们都是些当官的,我就不去打扰了,”光贤说道,“我就在这桌陪老爷子以及姐夫姑父喝些小酒。” 光贤称的姑父是蒋成的姑父,住在怀德府城里,光贤认识他,并在他家喝过酒。这次是蒋成差人接父母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 “贤大侠,”那姑父说道,“听蒋成那侄儿说过,你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 “这事不足挂齿。”光贤说道,“我们今天要庆祝成兄喜添贵子,好好干杯才是。” “就让贤侄陪我们喝两杯吧,”蒋父说道,“成儿,你过去陪你的同僚。” “贤弟,那我就失陪了。”蒋成说着,便走过去了。 “伯父,”光贤边喝酒边与老爷子聊着,“你老难得来此,应该在这里多打住一段时间。” “成儿在这里公务繁忙,我不便在此打扰,”蒋父说道,“我明天便与女儿女婿们一道回去,年老的人还是恋旧。” “那也好,我们一同回去。”光贤说道,“我离家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估计我那娘子也快生了。” “贤侄媳妇也怀有身孕?”蒋父惊讶的说道,“你与我成儿真的是有缘,连生孩子也这么凑巧,如果你家娘子生个女娃,干脆嫁给我孙子算了,你们亲上加亲扁担亲。” 蒋父的一席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次日,光贤与蒋父母姑父母以及蒋成的姐姐姐夫们一起赶回家。 到了怀德府,天已快黑了,蒋家姑父母便留他们在家住一宿,光贤回家心切,也顾不上在此吃晚饭了,便独自骑马赶往家中。 光贤回到家中己是点灯时分,彭大奶见光贤回家,甚是惊喜。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彭大奶见光贤拿着一袋红鸡蛋放在她的面前,很是诧异,忙问道,“这红鸡蛋是哪里来的?” 光贤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我从京城回家,到岳州府想把这事告诉蒋成,没想到那天正是邢叶生下小孩的三朝日。” “邢姐生了?”彭大奶惊喜地说道,“她生了个什么?” “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光贤回答着。 “那就好,”彭大奶说道,“这一下蒋成的父亲应该最高兴了。他最大的愿望是蒋成能给他添个孙子。” “蒋成的父亲听说你也快要生了,他建议说,如果你生下的是个闺女的话,嫁给他的孙子。”光贤说道,“他还说什么这样是亲上加亲扁担亲,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也想生个闺女。”彭大奶笑道,“闺女是娘的小棉袄。” “这不是你想生什么就是什么的。”光贤问道,“明儒呢?” “他睡着了。”彭大奶习惯性的摸了摸隆起的大肚皮说道。 “那周婶呢?”光贤突然想起,这么晚了,怎么不见周母的身影,莫非她也睡了? “周彪已经成家了。”彭大奶说道,“周婶随他儿子去住了,只是时不时的过来帮我们做些家务。” “周彪结婚了?”光贤说道,“我可还没有喝上喜酒呢?” “那明天叫他办一席给你一个人吃。”彭大奶突然问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去做饭给你吃吧。” “这时候了还做什么饭,”光贤说道,“我吃几个鸡蛋算了。” “那只能委屈你的肚子了,”彭大奶笑道,“明天再去讨要彪哥的喜酒来补理。” 周彪终于成家了!光贤打心底里高兴。对他而言,最大的意义是周彪的娘从此摆脱了苦境,如果周彪还不醒悟成家的话,就算自己对她象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她的心里还是很别扭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又回雷公庙 第二天天刚刚亮,光贤便习惯性的起床了,洗漱完之后便向他心心念念的怪石岭走去。 周彪正带着那一大群孩子绕着怪石岭跑步,见光贤大清早的来了,周彪上前打着招呼:“贤弟,你是昨天回来的吧?” “昨晚上回来的,”光贤说道,“我没在家你就结婚了?还欠我一杯喜酒呢。” “今晚上到我家里去,咱兄弟俩好好干一杯,你还别说,我那媳妇炒得一手好菜。” “你可要珍惜!”光贤语重心长地说着。 “那是当然。”周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群习武的孩子见到光贤回来了,一窝蜂地围了过来,欢天喜地的欢笑着,有些抱着光贤的腰,有些跳到后背上,有一个直接从光贤的身前跳起来用手紧箍着光贤的脖子。 “放肆!”周彪低吼一声,“在师傅身边没大没小的。” 那几个小孩便都松手了。 “没事的,小孩子调皮是天性。”光贤对周彪说道,“我们教他们习武,首先要教会他们如何做人。” “小胖,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光贤对孩子们问道。 “你可不要再出去了,”小胖嘟哝着嘴说道,“你要留下来教我们剑术,我也要象你一样,当一个大侠。” “我不会再出去了,”光贤抚摸着小胖的脑袋,说道,“我要留下来教你们剑术。” 光贤说着,又指着周彪对孩子们说,“这位周师傅的刀法很是了得,拳脚功夫也很厉害,你们要跟他好好学习。” “我们知道了,”小胖说道,“我们要学会十八般武艺,才能成为大侠。” “好的,你们要刻苦学才行。”光贤笑着说道,“来,我们继续跑步。吃了早饭我就教你们剑术!” 光贤和周彪带着孩子们回到雷公庙时,周母与周彪的媳妇翠儿已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们来吃早餐。 光贤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帮着周母做事,便对周母说道,“周婶,这位应该就是彪哥新娶的媳妇吧?” “正是,他们结婚才一个多月,搭帮你的大妹子牵线搭桥。” “贤弟,”翠儿初见光贤,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常听周彪说起你的好,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 “大家能在一起都是缘分,只是辛苦你们了。”光贤突然想起开饭了,怎么还没有见到雷方丈,便问道,“雷师傅呢?” “他常在庙后面的山里晨练呢,我马上去教他。”周母说着,便要去叫雷方丈吃早餐。 “周婶,你辛苦了,还是我去吧。”光贤说着,便向庙后的那个小山走去。 “雷师傅,歇会吧,吃早餐了。”光贤见雷方丈在那晨练,叫了一声。 雷方丈在聚精会神地练着,没有听到光贤的声音。 光贤便走近雷方丈,叫了一声:“雷师傅,你真是宝刀未老,弟子我实在佩服!” 雷方丈听到了光贤的声音,便停下手来,说道,“哦,原来是光贤侄儿回来了,那状可有着落?” “皇上已接到了状子,说是派钦差大臣来核查。”光贤说道,“估计过段时间就有结果了。” “当今皇上还算圣明。”雷方丈说道,“只有皇上圣明,天下才会太平。” “雷师傅言之有理,”光贤说道,“若皇上昏庸无道,那天下必定大乱。” “贤师傅,雷爷爷,”小胖急匆匆地走来,说道,“吃早餐了,大家等着呢。” “雷师傅,走吧,”光贤说道,“我们去吃早餐,这事今后再聊。” 吃罢早饭,那群孩子便齐刷刷地站在雷公庙前的那块草地上,等着贤师傅来教授剑术。 光贤向孩子们传授握剑的方法,挥剑的原理,舞剑的奥妙。 具体操练的时候,光贤又着难了,孩子们现在没有实物,光拿木制的剑训练不出来。 光贤找到雷方丈,说道,“我想到铁铺打些实剑,让孩子们训练用。单纯用木剑感觉不到剑的魅力。” 正说话间,一个捕快骑着马飞奔到了雷公庙前,跳下马,走到光贤的跟前,说道,“贤捕头,陈县令有请你快去。” “什么事情?”光贤迷惑地问道。 那捕快便对着光贤耳语道,“陈县令派我来通知你,说是朝廷已派钦差大臣来了,要你速回衙门。” “来得真快!”光贤便对雷方丈和周彪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县衙门去,这里就麻烦两位师傅了。” 光贤说罢,便跟着那捕快向县衙门走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铡杜武 光贤刚到衙门口,陈县令便急忙迎了上来,说道,“贤大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到我这里通知一声?今日钦差大臣来访,我等不知所措。” “县太爷休怪小民,”光贤说道,“我是昨天掌灯时才回的家,今早去雷公庙武馆看了一下,准备下午再来告知你,没有想到这钦差大臣来得如此之快。” “我估摸着这钦差大臣来了好几天了,”陈县令说道,“他们也许根据我们提供的材料暗地调查过了。” “没有这么快吧?”光贤说道,“我昨晚才到家。” “你是一匹马走到头,人家是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的,自然比你要快好几天。” “那也是。”光贤说道,“现在钦差大臣来哪里?” “在大厅候着呢。”陈县令说道,“我们快去接洽。” 光贤与陈县令刚走进大厅,钦差大臣便问光贤道,“你莫不是告御状的黎光贤?” “正是小民。”光贤急忙跪地施礼道,“小民见过钦差大臣,你们一路劳顿,辛苦了!” “贤大侠请起!”钦差大臣说道,“你我都是为国效力,谈不上辛苦。” “钦差大人,”陈县令说道,“现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这几天我们明察暗访,已查明事实真相,相关人员我们已控制住了,”钦差大臣说道,“现在你只管审理便是。” “升堂!”陈县令往大堂一坐,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 大堂两边的差役,听见县令开口,各自用木棍敲击着地面,传呼着:“升堂……” “把犯人传上来!”陈县令把惊堂木又重重的?下。 两边的差役打着号子,那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厅。 杜武及一干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进大堂,其余的人便俯下身来跪在地上,唯独杜武不跪,昂首挺胸,鄙视着陈县令,“我是府中之人,你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有什么权利审我!” “大胆!”陈县令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吆喝道,“大堂之上,谁敢放肆!” 一役差见县令开口,便走上前来,用齐眉木棍照着杜武的腿一棍打去,那杜武“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住手!”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吆喝,副府台史大人走进大堂,指着陈县令的鼻子大骂道,“这是我的侄儿,是我府中之人,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何资格审他?” “他在本县犯了罪,我就有资格审他!”陈县令理直气壮的说道。 “来人!”史副府台朝门外一喊,一群官差涌进公堂。 杜武见状,心底暗自得意,这一下看你陈县令如何收场! “谁敢扰乱公堂!”那坐在公堂陪审的钦差大臣此刻站了起来,亮出尚方宝剑。 史副府台见状,惊出一身冷汗,忙跪在地上便拜。 “史副府台,你来得正好,”钦差大臣说道,“我已查明你发包水利工程,从中收取巨额的贿金,导致工程质量为豆腐渣工程。正准备审完这里,明天到府上审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钦差大人,你可冤枉我了,”史副府台哭诉道,“我一身正直,没有收取一个铜板。也没有贪污一两银子。” “说得好听。”钦差大臣拿出一大把证据,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史大人,”站在杜武自后的一个商人跪到在史副府台的身边,哭诉道,“这个工程只有这么大,你却索要一千两银子,我只好偷工减料,要不然我就赚不了银子。” 史副府台闻言,脑羞成怒,一脚将那商人踢到在地。 “大胆!”钦差大臣一声吆喝,“把他们给我全部绑了!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史副府台带来的那一群人都乖乖就擒。 听说杜武被官府捉拿了,那些平时被杜武欺负的老百姓都聚集在公堂门口,群情激愤。 陈县令便安排这些人一个个到公堂来提供证词,签字划押。 那钦差大臣听到那老百姓对杜武深恶痛绝,顿时怒从心头起,喝道,“原来你是一个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罪大恶极之徒。你该当何罪?!” “我该死,我理应该死!”杜武用手搧着自己的脸,又连忙跪到在钦差大臣的身边,说道,“求钦差大臣放我一条生路。” 见钦差大臣无动于衷,继而又跪到在光贤的身边,说道,“贤大侠,帮我求个情,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也有今天。”光贤摇了摇头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让大伙说说,”钦差大臣对众人说道,“这等人该不该杀!” “把他杀了!把他杀了!”公堂外的老百姓疯狂的尖叫着。 “好,听民意,把他推出去铡了!”钦差大臣说道,“先铡后奏!” 史副府台听说要把他的侄儿给铡了,吓得尿湿了裤子,他不知道这铡刀会不会铡到自己的头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光贤当县令 “史副府台史程听命!,”钦差大臣吆喝道,“你贪污受贿还不止这些,你幕后肯定还有黑手。现将你押往京城,到邢部受审!即刻启程。” “钦差大人,”陈县令说道,“这些喽啰咋整?” “先把他们打入大牢!听候处置。”钦差大臣说着,便吩咐差役将史程押入囚车。 一切准备就绪,钦差大臣临行前突然从怀里拿出皇上圣旨,朗声念道:“怀德县令陈功、大侠黎光贤听旨!” 陈县令、黎光贤等一干人急忙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怀德县令陈功、大侠黎光贤此次反贪除黑立下汗马功劳功劳,特此予以嘉奖。怀德县令陈功荣升接替史程之职位,大侠黎光贤接替怀德县令陈功之职位。钦此。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初三日。”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县令和光贤等一干人齐呼道。 陈功千恩万谢地接过圣旨。 “陈县令,”钦差大臣随即转口道,“应该称你为陈副府台了,我们来之前皇上交待于我,如果你们所提供的证据确凿,就宣读皇上的圣旨。说要你把县令的职位妥当的交接给黎光贤之后便赴府台上任。” “谢主隆恩。微臣决不辜负皇上的恩宠。”陈功手捧圣旨忙忙作揖。 光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命吓蒙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介武夫怎可担官职?便唯唯诺诺地说道,“皇恩浩荡,我乃一介武夫,难以胜任。” “你莫非违背圣旨不成?!”钦差大臣说道,“皇上对我说过,他知道你是个正直之人,曾想留你于宫中,基于什么原因,他不便留你于宫中,让你在地方一显身手。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曾听说。” 光贤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是皇家的绝对机密,他也不能吐露半个字。 “贤大侠,还不谢恩?”陈功见光贤还在发呆,急忙提醒道。 “谢主隆恩,”光贤急忙施礼道。 “我相信你们会把本职工作做好的。”钦差大臣说完便押着史程向京城走去。 陈功和光贤送走钦差大臣之后,陈功便将县衙门所有的事情交待给光贤。 “学生不才,”光贤还是忐忑不安地说道,“还望老县令多多指教。” “刚上任也许有点紧张,我当时刚上任也一样。”陈功说道,“过段时间自然轻车熟路。” 过了几日,蒋成听说光贤当上县令了,特地携带夫人与儿女赶来祝贺。 “贤弟,恭喜你了!”蒋成一见面便高兴的说道。 “蒋兄,我一介武夫来当父母官,真是如履薄冰!”光贤说道。 “贤弟,为官只要一身正气,什么都不怕。”蒋成开导着。 “贤弟,”邢叶说道,“有你来当父母官,这方百姓有福了!” 这时衙门外熙熙攘攘的,一个差役前来报告,“禀告县太爷,有一老妇人要见你。” “让她进来。”光贤说道。 “喳!”那差役应道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只见周婶走了进来,急匆匆地说道,“贤侄,彭大妹生了!” “大妹生了?”邢叶惊喜的问道,“大娘,大妹生了什么?” “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周婶眉飞色舞地说道,“吃早饭时还好好的,饭后说肚子有点痛,我正准备来告诉老爷,没想到那时就生了。” “贤弟,你现在是县太爷了,怎么还不把大妹接到衙门里来?” “我不是刚上任才几天,”光贤说道,“还没有安置好,我想过几天安置好了才把她接过来。” “我原以为大妹能帮我生个儿媳妇,”邢叶笑道,“没想到给他生了个兄弟。” “给他生个兄弟也不错!”蒋成笑道,“我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邢叶怀抱着刚满月的小儿,高兴的说道,“大妹见着我肯定高兴的要死!” “周婶,辛苦你了,”光贤说道,“麻烦你先带蒋兄和邢姐先去,我处理完公务随后就到。” “好,”周婶应着,随后对光贤说道,“贤大侠,另外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还有甚么好消息?”光贤问道。 “我家媳妇翠儿怀上了。”周婶高兴的说道,脸上充满着愉悦之情。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光贤兴奋的说道,“彪哥应该心满意足了。” “彪崽能有今天,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才是。”周母念念不忘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雷方丈的灵魂 “我一生中想生一个女儿,可是都没有如愿。”彭大奶说道,“我除了在狮子园年下那个孩子,还连生了六个。真是一肚子儿子。” “是不是想生个女儿嫁给蒋成(也就是我的前世)的儿子?”我问道。 “那到不全是。”彭大奶笑道,“就算这个女孩不嫁给蒋成的儿子,我也想有个女儿,人都是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 “你们与蒋成他们后来的结果又怎么样?”我好奇地问道。 “蒋成在六十岁的时候便告老还乡了。”彭大奶说道,“他回到祁山蒋府,为了跟我们在一起,便将祁山的老房子卖了,把整个怪石岭买了下来,从此他便在那里繁衍生息。” “怪石岭上姓蒋的全都是蒋成的后裔?”我好奇地问道。 “正是的。”彭大奶肯定的说道,“怪石岭山脚下的怪石村姓黎的都是黎光贤和我的后代,怪石岭山背姓周的都是周彪的后代。” “原来如此,”我惊叹道,“难怪我们怪石村黎家与怪石岭蒋家以及岭背面的周家关系很是密切,原来我们的祖辈有这么一层关系。” “一切皆有因缘。”彭大奶说道,“一个人活在世上,他与周围的人与动物都有着直接的关联,比如关系好的,说明他们前世投缘。有些人势不两立,那就说明他们前世有着仇恨。” “我的前世蒋成他葬在何处?”我问道。 “他是怪石岭蒋家这一支的开山鼻祖,葬在怪石岭,”彭大奶说道,“具体在什么位置,你自己去寻找。” 听罢彭大奶的话,我竟神差鬼使地提了一刀火纸,拿些香烛向怪石岭走去。 怪石岭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非常深刻,我们常常在这里放牛,扯猪草,那时的怪石岭在我的心目中是非常神奇的,尤其是山上那座古老的雷公庙,虽已破旧,但我们喜欢到里面玩耍,那墙壁上以及门板上还残留着那次解放战争时在此发生的一次战斗时留下的弹孔。 这次爬上怪石岭,感觉与年少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走进雷公庙,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光贤开设的武馆那热闹的场景。 我突然感觉雷公庙偏房有些异动,走进一看,只见一个老方丈的身影,我猜想,他应该就是雷方丈的灵魂。他在守护着他花费了一辈子心血的雷公庙。 “雷老方丈,在下打扰你了。”我双手作揖地施礼道。 “你是?”雷老方丈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看你是个人样,却说着鬼话。” 我便将事情的来胧去脉详细的告诉了老方丈,之后说道,“我的前世是蒋成,是他买下了整个怪石岭,我现在是想来看看他的坟墓。” “蒋成已投胎于你?”雷老方丈还是将信将疑的望着我。 “是的,雷师傅。”我也不知道何时彭大奶来了,她对雷老方丈施礼道。 “大妹,你也来了。”雷老方丈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你还没有转世投胎?” “心事还未了,”彭大奶说道,“待心事已了,我也想去转世投胎。” “你应该早就应去转世投胎了。”雷老方丈对彭大奶说道。 “雷老,你也应该去转世投胎才是,”我说道,“你在这里太孤单。” “老纳生前就看破红尘当和尚,也不再有转世投胎之念想。”雷方丈说道,“我没有后人,全是你前世的后人给我烧些纸钱,供些香火。现在你前世的后人都搬到山下的镇里住去了,就留我一个在此驻守。不过在清明那天,他们还是没有忘记给我送些香火。” “雷老方丈,你的墓穴在哪里?”我说道,“我想也给你送些纸钱、香火。” “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雷老方丈笑着说道,“你的前世蒋成,告老还乡时,想在此买些地与好友光贤贤大侠住在一起,我那时已垂暮之年,名义上是卖给他,其实我是送给他的,我没有一男半女,他便以义子的名义负责百年之后事。他的子孙后代也代代相传供奉香火于我。” “原来如此。”我说道,“那我也应该给你烧些纸钱,供些香火于你。” 于是我在雷老方丈的坟前,烧了一些纸钱,点着香烛,行跪拜之礼。 “雷老,你现在带我去看看我的前世蒋成的墓地。”我恳求着。 “好,你随我来便是。”雷老方丈说道,便一股青烟向半山腰飞去。 我与彭大奶紧随其后,来到半山腰的一块墓地,这墓地很大,大部分墓碑已经风化得很厉害。 在雷老方丈的指点下,我找到了一个合葬碑,那碑应该有二三百年的历史,风化得认不出来了碑上的字迹,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邢”字,我想这应该是蒋成与邢叶的合葬墓。 正当我烧起纸钱,点燃香烛的时候,一位老者向我走来,吆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给自己的前世上坟 向我走来的老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人,彭大奶与雷方丈见有人来了,便像一股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老者怒气冲冲地走来,一见是我,突然换了一幅面孔,说道,“原来是黎师公呀,我还以为是盗墓贼哩。” 我是纸马店的老板,怎么又变成黎师公了?莫不是我“捉”了几次“鬼”,大家改变了我的称呼? 这老头我也认识,他是怪石岭的住住户,姓蒋,名得胜,几年前,他的儿子在镇上买了房子,全家搬到山下的镇上去住了,可他舍不得老家,常来怪石岭看看。 “黎师公,你怎么来我的祖宗的坟墓上烧纸钱?燃香烛?我开始以为有人来掘我的祖坟呢。”蒋得胜说道,“我听说那些盗墓贼掘坟之前都要烧纸点香的。” “那也是。”我笑着说道,“不过盗墓贼也不会找上这样墓地。” “你可别说,”蒋得胜说道,“这墓在当地算是上等墓了,谱书上记载着蒋成是我们怪石岭蒋氏的鼻祖,原为知府,后升为按察使,听老辈上说这墓碑上刻有我祖宗的官职,所以常有盗墓贼光顾。” 原来如此,这蒋得胜常来怪石岭,他莫不是来看守这座坟墓? “思远老侄,你怎么来这里上坟呢?”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文叔。 “文叔,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好奇地问道。 “我听说这怪石岭上又修了怪石岭战斗记念碑,我特意过来看看。”文叔说道,“这是怪石岭蒋家的墓群,你在这里上什么坟哟。” “我在给自己上坟。”我话刚出口,突然觉得不妥,想收回来又收不回来了。 “给自己上坟?”文叔哈哈大笑,“思远,你疯了吧?!听说你在写彭大奶的书,现在变成书呆子了。” “也许是吧,”我很是尴尬地笑着,“我现在真的我自己是谁了。” 蒋得胜听我说给自己上坟,很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我。 “黎师公,”蒋得胜很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是给自己上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我自己也搞糊涂了,”我不好意思地笑道。 “文叔,过来抽支烟。”我见文叔也在那里发呆,便招呼他过来。 文叔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我递给他一支烟,也递给蒋得胜一支,我们三人在坟墓边的茅草地坐了下来。 “文叔,你知道这座坟墓的主人是谁吗?”我指着蒋成的坟墓说道,“他是怪石岭蒋家的鼻祖,与我们的祖先光贤是拜把子兄弟。” “真的假的?”文叔惊讶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蒋得胜说道,“我们蒋家一代代相传,说是山脚下的黎家还是我们蒋家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们两家世代友好。” 我突然想起周彪的后代在怪石岭的背面繁衍生息,便问蒋得胜,“蒋师傅,怪石岭后背是不是有一个周家院子?” “有啊,”蒋得胜回答道,“我们相往还是很密切的。” “他们的祖先是不是叫周彪?”我好奇的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蒋得胜问道,“这个恐怕要去问周家院子里的人才知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打探打探。”我劝说蒋得胜带我过去。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周家院子里的祖先去了?”蒋得胜不解地问道。 “我们去看看,”我说道,“你们隔得近,肯定有相识的人。” “那是肯定的。”蒋得胜笑道,“我们随便到一家,都会好酒好菜陪着。” “那好,我们二个人跟着你去蹭酒喝。”我笑道。 我们三个人从怪石岭的背面走下山去,山脚下有一个院子,我从来没有到这边来过,只是听说这里有一个周家院子,没想到这个院子还是挺大的。 蒋得胜对这边真的很是熟悉,每个人都认识他,跟他打着招呼。 蒋得胜带我们走进一个老人的家里,说这个老人是周家院子里的族老,八十多岁了,身体还很硬朗,对族里的事了如指掌。 “浦成老兄兄,”蒋得胜指着我对老人说道,“这位是怪石村的黎思远,在镇上开了个纸马店,还卖长生。” “哦,我认得。”那个叫周浦成的老人笑道,“我的长生就是在他的长生铺买的。还是他店里的伙计帮我送回来的。” 老人一提起,我突然想起来了,说道,“你老对那长生满不满意?” “很满意,”周浦成高兴的说道,“陈师傅做的长生没什么话说的,我们院子里的老人都在你店铺里买的。” “浦成老兄,”蒋得胜说道,“现在他写书了,他说你的祖先是不是叫周彪?” “我们的开山鼻祖是叫周彪啊,”周浦成疑惑的对我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来验证一下。”我笑了笑,说道。 “我带你们去看看他的墓地吧。”那周浦成对我们说道,又转身对老婆子说道,“去搞几个蔡菜,得胜老弟带客人来了,我们得喝两杯。” “周老,你们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搞吃的了,”我说道,“我们看完就回去了。” “那不成,我与得胜老弟算是酒友了,”周浦成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我们年纪大了,吃东西你们年轻人不一定赢得了我们。来客人了,我儿媳妇会帮我们办菜。” 我们刚看完周彪的坟墓,回周浦成家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东海市的电话号码,我知道是罗杰的妻子美娟打来的,我正想知道那罗杰附体于邓爱军董事长后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章何去何从 告别了周浦成与蒋得胜,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东海市美娟的家。 “黎叔,我叫你来,是想要你帮我解决邓爱军的这个事。”我刚到美娟家,美娟便向我倾诉着她的苦恼,“那个邓爱军到我家来了好几次了,说是要和那边的老婆离婚,和我结婚,尽管我知道是罗杰借他的尸体还魂的,可我还是不能接受邓爱军的躯壳。况且他那边也有妻儿,还有一个若大的公司。” 这事确实很是辣手,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为好。 “邓爱军与你说起过他对他妻子说过他的灵魂是罗杰的吗?” “他说他对妻子说过,可他的妻子不但不相信有这回事,反而说我是插足的第三者,邓爱军为了和我在一起而编造的谎言。” “我也理解邓爱军妻子的心情,”我说道,“这事放在任何平常人的身上,他们都不会相信有这回事的。” “那这件事又如何处理?”美娟说道,“我总不能永远背负小三的罪名。” “美娟,你也不必在意,”我安慰道,“我到邓爱军那边去看看吧。” 离开美娟家,我便找到欣欣公司,欣欣公司的保安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找谁,请到这里登记一下。”那保安说道。 “我找你的董事长邓爱军。”我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找邓董事长?”那保安吃惊的说道,“邓董事长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现在失忆了,他不一定还认识你。” “那就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我很自信的说道,“你就说是黎思远求见便是。” “那好,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那保安说罢便走进公司。 不一会儿,邓爱军便跟随保安走了出来,一见到我,便高兴的给我打了招呼,“黎叔,你来得正好。” “我是美娟打电话叫我过来的。”我说道。 “美娟打电话给你了?”邓爱军说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我还刚想说,邓爱军急忙打断我的话,说道,“我们到里面去说吧。” 走进董事长办公室,那里面真的可以说是富丽堂皇。 我进入董事长办公室,邓爱军忙给我倒了一杯茶,说道,“黎叔,先喝杯茶。”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邓爱军递过来的茶,边喝边问,“邓董,你现在还习惯吗?” “刚开始很不习惯,”罗杰说道,“我不知道邓爱军的生活习惯,对公司也一点都不了解,邓爱军的妻子便陪着我先熟悉一下环境,说是能帮助我恢复记忆。” “我听美娟说你把你附体于邓爱军的事说给邓爱军的妻子郑丽,是吗?” “我说过,”罗杰说道,“可她怀疑我是为了和小三在一起编造的慌话。” “不是谎话又是什么?!”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扭头一看,正是邓爱军的妻子郑丽。 “老叔来得正好。”郑丽见到我之后便哭诉道,“自从我嫁给邓爱军之后,我一直觉得邓爱军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从不拈花惹草,我一直以为我嫁了个好老公,没想到他出事之后我才知道他原来在外面还养着小三,也就是这个小三害得他出了车祸。” 郑丽说着说着,那眼泪便涮涮地掉下来,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想当年我们结婚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是我们俩个含辛茹苦开了这家公司,现在生活好了,没想到这个负心汉在外面找了个情人,还编造谎言说是罗杰借尸还魂,要和我离婚,去和罗杰的老婆结婚,天下哪有这种事。老叔,你来了,正好给我评评理。” “郑丽,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说道,“我不会欺骗你,我与罗杰是在阴间认识的,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是一个过阴的人。” “你是一个过阴的人?”郑丽惊讶的张开嘴巴,那眼睛正惊恐地望着我。 “说是阴间,其实确切地说是第四维空间,”我说道,“我在一次濒死时,灵魂出窍,才步入阴间,也许命不该绝,在我的肉体正准备闭验之时,我的灵魂附体,我死后重生,罗杰却没有那么荣幸,他去附体时,他的尸体已推入火化炉中。” “真有此事?”郑丽迷惑不解地追问道。 “确有其事。”我继续说道,“罗杰与其妻子的感情很好,不愿喝孟婆汤,阎王见他有才华便允许他附体,那一次你丈夫邓爱军恰巧在罗杰出事的那座桥也发生了车祸,也许是邓董事长多喝了点酒,在阴间说是口渴,毫不犹豫地喝了孟婆汤。从此他前世的记忆彻底消失,罗杰附体于他,他也没有生前的一点记忆。” “那他怎么在临死前还念叨着美娟的名字?”郑丽还是不解地问道。 “邓爱军在念叨美娟的名字时,那时的邓爱军已经死亡了,”我接着说道,“他之所以复活,是因为罗杰已附体于他,他所有的意识都是罗杰的。” “那我现在可怎么办呢?”郑丽六神无主地说道,“黎叔,这邓爱军的肉体是我的,可他的意识可属于另一个女人,我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二十一章罗杰回故乡 “丽丽,很对不起你,”邓爱军哽咽地说道,“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可我一心只想与美娟相聚。” “美娟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郑丽掏出小手帕擦了擦眼泪,很镇静地问道。 “美娟是很思念我,为了我也不想再嫁,”罗杰说道,“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并不接受借尸还魂的我,她宁愿单着,也不愿与我在一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邓爱军说着说着也泪流满面,他真后悔借尸还魂,导演出这一幕得不偿失的结局。 “邓董,我还是叫你邓董吧,”我说道,“虽然你的灵魂是罗杰的,但罗杰的身份信息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既然美娟不接受你,那你干脆在这里好好干,在经济方面多支持一下他们孤儿寡母的。” “在经济上支助他们。我没有意见,”郑丽说道,“但我决不允许他们在感情上有所纠葛。”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说道,“美娟对我说过,她虽然深爱着罗杰,但她绝不接受罗杰的灵魂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她如果要再婚的话,也要找一个生下来灵魂与肉体合一的男人。” 邓爱军此刻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想到美娟对他借尸还魂的反感,他真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感慨。 “邓董,还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一下,”我说道,“美娟是不接受你,但罗杰的父母还健在,你可以以干儿子的身份去照顾他们。” “我知道。”邓爱军眼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我也会悉心地去照顾他们的,”郑丽的眼睛里也饱含着泪花,说道,“我可以想象一对老夫妻失去他们那唯一的儿子,那是多么悲痛欲绝的事情。我们至少在心灵上应该抚慰着他们。” 郑丽的这一番话,竟使我这个七尺男儿热泪盈眶,我深深地对郑丽躹了一躬。 “老叔,你别这样,我担待不起。”郑丽急忙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望他们老人家,你应该知道他们的住处。” “谢谢妻子的宽容大度,”邓董高兴的说道,“我终于可以回家看看老父母了。我现在就去开车。” 在开往青石桥的路上,我对邓董说道,“邓董,你现在要把罗杰的身份忘掉,因为他已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这次去父母家,也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 “我知道,”邓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说我是借尸还魂,那父母不吓得半死才怪。”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是美娟打来的。 “黎叔,饭菜做好了,过来吃饭吧。”电话那头传来美娟的声音。 “哦,真对不起,我忘了打电话给你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和邓董俩口子去罗杰父母家的路上。” “邓董他们去看往罗杰的父母去了?”电话那头传来美娟惊讶的声音。 “嗯,”我应道,“车快到民江桥了。” “民江桥?”美娟条件反射地说道。 我知道,民江桥是罗杰出事的地方,也是他借尸还魂的地方。 “黎叔,你在罗杰父母家等我,我吃完饭马上过来,”美娟在电话里对我说道,“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美娟说完便挂了电话。 车到民江桥,邓董把车停在路边,他走下车来,我与郑丽也跟着走了下来。 邓董走到桥上,指着那滚滚江水对我们说道,“我就是从这里翻入江水中。也是在这座桥上借着邓爱军的尸体还魂的。也许这一切都是缘分。” “老公,我们走吧,”郑丽拉着邓董的手臂说道,“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借尸还魂了,听着都寒碜。” 邓董还是念念不舍望着民江水,不愿离去。 “邓董,”我也催促道,“我们走吧,一切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好好生活,珍惜当下。” 我们继续前行。 邓董,这个载着罗杰灵魂的男人正向着他日思夜想的故乡飞快的开去,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老公,慢点开!”郑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说道。 车在青石桥镇青石路三十三号的小院落停了下来,邓董下了车,仰望着长空,低沉地说了一句:“我终于回来了!” 罗亦民听到有一台小车停在院落前,以为是他的儿媳美娟回来了,便走了出来,叫了声:“美娟。” 我听罗亦民喊“美娟”,便向罗亦民走了过来,说道,“罗老师,美娟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邓董见着罗亦民叫“美娟”,便不由得失控,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叫道:“爸爸!” 罗亦民吓了一大跳,他惊恐地望着这个叫自己“爸爸”的陌生人,继而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 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忙对罗亦民说道,“罗老师,这是罗杰生前的最好的结拜兄弟,他说罗杰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他要为你们养老送终。” “快快请起。”罗亦民连忙将邓董扶了起来。 “我妈妈呢?”邓董站起身来,满脸的泪水,用双手扶摸着罗亦民那瘦弱的肩膀,问道。 “她在屋里。”罗亦民见邓董的行为,便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罗杰的结拜兄弟真把自己当父亲了。 邓董闻言,便飞快的向屋里冲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又回青石桥 邓爱军边走边喊,“妈……” 罗杰的母亲王容听见有人喊“妈”,心里嘀咕着,莫不是我的儿子回来了?可我的罗杰去世有好几年了,那又是谁在叫“妈”呢? 王容闻言,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只是一个人“嗵”地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叫道,“妈,你的儿子回来看你了。” 王容顿时犯糊涂了,这个人并不是我的儿子呀,他怎么自称为儿子呀? “你……你………”王容惊恐的说道,“你倒底是谁?” 邓董正要说话,我与罗亦民及郑丽走了进来。 “伯母,”我接过话头,说道,“他是你儿子罗杰的结拜兄弟,说罗杰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 我又转身对邓董说道,“邓董,你千万不要激动。” “这位就是邓爱军的妻子。”我又将郑丽介绍给罗杰的父母。 “爸、妈,”郑丽说道,“邓爱军说过,罗杰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所以你们的晩年就由我们来照料,我们就是你的儿子儿媳。” “谢谢你们。”王容感动得热泪盈眶。 “妈,爸,”王容说道,“我们在东海市开了一家公司,我们也不能二十四小时陪着你们,如果你们想到那边去住,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如果你们想在老家安度晚年,我们请个保姆来照顾你们,我们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望你们。” “谢谢你们了!”罗亦民感慨的说道,“你们真的是好人,不愧是罗杰的好兄弟,你们的情谊我们心领了,我们老了,落叶归根,还是守着这老宅子,也不想连累你们,你们有自己的事业,以后有时间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很知足了。”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王容说道,“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妈,我帮你去做。”郑丽高兴的与王容一起走进厨房。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王容心里乐开了花,说道,“我的儿媳美娟对我们也很好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好的。” “妈,我叫郑丽,”郑丽说道,“你老以后就叫我丽丽就是。” 吃完中饭,邓董他们要返回东海了,邓董临行前递给罗亦民一把钞票,说道,“爸,这些钱你先拿着,我回去以后,给你们找个好保姆,我也会常回家看看。” “钱我不要,我的退休工资也吃不完,”罗亦民推脱道,“你能常回家看看,我就高兴了。” “我会常回家看看的,”邓董说,“这钱你就留着,以后也许有需要的地方。” “罗老师,这钱你就留着吧,”我说道,“邓董是开公司的,也不差这些钱。” 见罗亦民还在推脱,郑丽便走向前去,接过钱递到王容的手上,说道,“妈,这钱爸不接,你就接了。” “我们确实不差钱花。”王容说道。 “伯母,你就接了吧,”我说道,“这是他们的心意。” 他们这才接了钱。 “黎叔,我送你回家吧?”邓董临行的时候说道。 “不用,不用,”我说道,“你们先走吧,待会儿美娟要来,我在这里等她。” 邓董他们刚走一会儿,美娟便回来了。 “娟娟,你吃饭了吗?”王容亲切的迎了上来,说道,“刚才有一个罗杰的朋友来过了,还给了我这一大把钱。” “妈,我吃过了。”美娟说道,“近段时间你和爸的身体还好吗?” “好、好,我们的身体还是硬朗的。”王容笑道,把刚才邓董给的钱递到美娟的手上,说道,“这钱给玲玲涛涛他们用,放在我这里是多余的。” “妈,这钱你们还是留着。”美娟说道,“不要舍不得花钱。” “这钱我又不是给你花的,”王容佯装生气地说道,“我是给我的孙子孙女用的。” “美娟,你就收下吧,”我说道,“你拿着,老人们反而会开心点。” “黎叔,”美娟对我说道,“爸妈也真是的,今年我接他们到东海去,他们硬是不去,说什么乡里花钱少,空气又好。” “这个你还应该依老人的心意。”我说道,“这个你放心,刚才邓董说过,他要请一个好的保姆来照顾你的父母。” “可我那点工资请不起保姆。”美娟自嘲地说道。 “你能尽自己的孝心就好,”我说道,“你的公公婆婆对你还是满意的。” “你刚才怎么不早点回来?”我转移话题,说道,“邓董他们刚走,你要是早点回来,你们可以一起见见面,吃个饭,聊一聊。” “我本来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美娟说道,“我只是在外面候着,见他们走了才进屋的。我觉得与他们见面,真的很尴尬。” “那有什么尴尬的,”王容说道,“他是罗杰的朋友,虽然罗杰不在了,可他把我们当他自己的父母。你与他见见面有什么尴尬的。” “妈,你不知道。”美娟说着,我用眼神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美娟,你说今天找我还有些事情,”我问道,“是什么事情?” “我以前不是说要我去勘测彭大奶的墓地吗?”美娟说道,“正好这段时间是我的假期,我把仪器都带来了。今天就可以去了。” “那太好了!”我高兴的说,“你还真放在有心上。那你的儿女呢?” “他们要上课,我就没有带过来了。”美娟说道,“他们婆婆在家带他们,你就放心吧。” “那我们就过去了,”我对罗老师夫妇打了声招呼,便随美娟回到了怪石岭,寻找皇妣彭大奶那块墓碑的墓穴。 第一百二十三章寻找“皇妣彭大奶之墓” 回到怪石岭,我便把九叔冬平及一些族老召集起来,商量着探测着刻有“皇妣黎门彭大奶之坟墓位”的墓穴。 我首先把美娟介绍给各位,说她是东海市考古队的,前来帮忙寻找祖宗彭大奶后来葬的地方,解开她是不是乾隆生母之谜。 “这件事还是要请示国家有关部门为妥。”九叔以老领导者的口吻说道。 “九叔说的很有道理。”我说道,“我从发现那块墓碑时,就到市文物局请示,希望他们前来勘测,他们要我联系县文物局,我也联系了,可他们觉得乾隆生母不可能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而做罢。” “我的意思是”我接着说道,“先要美娟帮我们探测一下,如果有名目了,再去请示国家有关部门,开发不开发那是他们的事。” “那还差不多,”九叔说道,“我们决不允许私自开发,那是要犯法的。” “我提个意见,”文叔说道,“要开发彭大奶后面那个墓穴我没有意见,葬在祖坟山上的彭大奶与他丈夫光贤的坟墓决不允许动,因为那是他们真身的坟墓,至于后来重新立碑的墓穴我估计是衣冠冢或者是乾隆皇帝知道后送的什么国宝我们就不知道了。” “现在的问题是,”冬平说道,“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墓穴在什么地方。” “我估计在怪石岭山脚下那个土包上,”文叔说道,“那年我家修房子,在那里出土打砖坯,发现了这块墓碑,我一看是我们老祖宗的墓碑,我便把它搬到老祖山上的。” “那块墓碑是你搬到老祖山上的?”我惊讶的说道,“这真要感谢你,文叔。” “那我们就到那里去探测。”冬平说道,“我们探测的结果谁也不能透露出去。第一时间要向上面报告。” “就是这样定了,”九叔说道,“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人家若问起,大家统一口径,一律说这是来探什么矿产的。” 于是大家坐上美娟的车,便往怪石岭山脚下的那个土包开去,路过祖坟山时,那座刚竣工不久的雄伟的牌楼屹立在我们的面前。 “这牌楼修得真是雄伟。”美娟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这种牌楼。” 美娟特意在牌楼前停下了车,走下车,用手机对着牌楼照了几张照片。 “彭大奶与光贤的合葬墓就在牌楼的后面,靠路边的地方,我们不如也来探测一下?”我突然提议道。 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大家欣然同意,美娟拿出仪器,在坟堆上扫描,突然听到“吱吱”的响声。 “现在的仪器真是先进,”文叔说道,“以前探墓都要用什么洛阳铲。” “这有所不同,”美娟说道,“这墓穴是明摆着的,又比较浅。” “发生吱吱的响声是不是说明里面有什么金属?”我问道。 “是的,”美娟专注地说道,“你看从接收信号到信号消失,有一段距离,这说明里面是一个比较长的金属。” “是不是一柄长剑?”我问道。 “有可能是的。”美娟说道。 “那应该就是光贤老祖宗常佩戴的威震江湖的七星宝剑!”我肯定的说道。 “思远,你武侠书看多了吧。”文叔嘿嘿地笑着。 “我可不喜欢看武侠书。”我辩解道,“我喜欢看纯文学的书籍。”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一定是七星宝剑了?”文叔穷追猛打,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嘿嘿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美娟在探测坟墓的右边时,也发出“吱吱”响声,只是一个点的信号。 “这可能是一个手镯或者一个圆形的器物。”美娟估计地说着。 “好了,”九叔说道,“不要测了,里面有任何东西,都不能动的。我们还是到岭下土包去看看。” 我们又重新坐上车,现在农村里的公路四通八达,车子可以直接开到怪石岭山脚下的那个土包。 那个土包是文叔的责任土,以前文叔在上面种上农作物,不过这地方不耐旱,产量比别的地方要低很多。这些年文叔没有在上面种农作物了,上面长满了杂草。 美娟听着文叔的介绍,心里便猜出八九分了,她心里嘀咕着,这下面肯定是空的。 果不其然,美娟拿出仪器来测试时,那仪器便立即发出“吱吱”的声音,虽然没有在彭大奶与光贤的合葬墓上那么响,但整个土包全都发出“吱吱”的声音。 “从声音上判断这下面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宫殿,并且离地差不多有八米。” “难道这真的就是彭大奶后来重新葬的墓穴?”我惊喜的问道。 “我估计应该就是。”美娟说道,“你们可以请示当地**来进行抢救性挖掘。” “这么说乾隆皇帝的生母之谜可以大白于天下了?!”我兴奋的说道。 “在这坟墓还没有开启之前,一切还是未知数。”美娟说道,“这还需要你们当地的考古人员详细细致的勘察工作,从中找出有力的证据才行。” 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很兴奋的,仿佛这个改变历史的结论指日可待…… 第一百二十四章彭大奶的告别 在镇上的小饭馆,我们吃完了晩饭,送走美娟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打电话给老婆玉莲,玉莲说儿媳妇肚子有点痛,估计要生了,现在医院里待产,要我在家里收拾好,看着家。 我收拾好了之后,便洗了澡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时彭大奶来了。 “思远,我们再到阴间走一趟吧。”彭大奶说道。 “这次去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我惊奇的问道。 “我们不是去做什么事情,”彭大奶伤感的说道,“我们去做个告别。” “告别?”我惊讶的说道,“告什么别?跟谁告别?” “走吧,”彭大奶说道,“我们到地方就知道了。” 我跟着彭大奶首先来到阎王殿一殿秦广王的宫殿,秦广王见我们来了,很是高兴。 “黎思远,”秦广王关切地问道,“你写的那本《彭大奶传奇》写得怎么样了?” “启禀秦广王,”我双手做揖,回答道,“初稿基本上完稿了,还要花大力气修改。” “初稿完成了,那就好,”秦广王说道,“接下来你就在阳世间好好修改,我希望这篇小说在阳世间能掀起一阵风。” “我这篇拙作可以说是大清朝遗漏的历史,”我说道,“它可以改变乾隆皇帝生母的那段历史。” “嗯,”秦广王说道,“这段历史本可以早就改变。只是康熙皇帝为了顾及大清的脸面,隐瞒了历史的真相,才使得后人对乾隆生母的五花八门的猜想。” “不过就官方而言,他们需要的是证据。”我说道,“在开起彭大奶后来那个墓穴之前,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不管那墓什么开起,”秦广王说道,“彭大奶现在就要转世投胎了。” “老祖宗真的要转世投胎了?”我惊讶的望着彭大奶,问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彭大奶说道,“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也许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早就被历史湮没了。” “黎思远,我只希望你能真实的把这段历史记录下来,”秦广王说道,“彭大奶是你的老祖宗,你们因缘在一起一段时间,现在彭大奶要转世投胎,她以前是你的老祖宗,可转世投胎后,她只能是你的后代了。” 我非常惊愕,这真的是六道轮回? “黎思远,我给你的特权也要收回来了。”秦广王边说边伸手过来。 我先是一楞,彭大奶笑着对我说道,“你把秦广王给你的“路卡”还给秦广王。” 我便掏出“路卡”还给了秦广王。 “从此以后,你也就是个正常的阳世上的人了。”秦广王接过黄卡,用手挥了挥,说道,“你们去吧。” 我与彭大奶走出阎王殿,我很迷惑地说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阳世了?” “嗯,”彭大奶应道,“回阳世之前,我们还要拜见管世铭以及康熙、雍正、乾隆他们。” 我随彭大奶先到泰陵,我们只能到雍正皇帝的阴陵,因为康熙和乾隆的地下宫殿已被破坏了。 我们到达泰陵时,恰好康熙他们五世同堂,彭大奶便说她要转世投胎了,现在来辞行的。 “大奶,”雍正紧紧地握着彭大奶的手,眼含着泪说道,“你真的要到阳世投胎了?前世我对不起你,希望你下世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皇额娘,”乾隆跪在彭大奶的跟前,大哭道,“你能留下来吗?孩儿在世上没有尽孝,只希望你能留下来,我在阴间再好好的孝敬你!” “起来吧,弘儿,”彭大奶将乾隆扶了起来,“我能见到你就心满意足了,现在转世投胎是阎王爷的旨意,也是我的天命。” “黎思远,我来问问你,”康熙便将我召之跟前,说道,“现在阳世间关于弘历的生母已经修改了?” “还没有,”我回答道,“官方肯定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能修正。” “现在除了那块墓碑,还找到什么证据吗?”康熙关切地问道。 “我们已找到了彭大奶后来葬的那个墓穴,”我说道,“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挖掘。” “那墓穴有朕送很多珠宝,”乾隆皇帝急忙说道,“朕派人找到我的亲生母亲彭大奶时,她已经离世有七年了,朕便令工匠打造一批宝物,上面都刻有记念亡母彭大奶的字样,还有父皇留给朕认母的一只手镯也陪葬在那墓中。” “既然你找到了亲生母亲,就应该将此事公布于众。”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也应该体谅我的难处,”乾隆委屈地说道,“这是从朕皇爷爷就传下来的,此事不可外扬。” “这都是朕的错。”康熙皇帝说道,“是朕嘱托他们的,在皇谱上记载也是朕的旨意。” “正因为是皇谱《玉碟》上记载乾隆皇帝的生母是纽祜禄氏,出生地是雍和宫,所以官方便以此为准。” “别说了,”彭大奶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在乎那个名声。我们告辞了!” 彭大奶说罢,便带我走出泰陵。 “我们去送送他们,”康熙提议道,“我们送他们到奈何桥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归宿 我们刚到奈何桥头,管世铭便从三生馆里走了出来迎接我们。 “彭大奶,听说你就要转世投胎了,恭喜,恭喜!”管世铭双手抱拳地说道。 “谢谢管老这一路的陪伴,辛苦你了!”彭大奶眼含着热泪,对管世铭深深地躹了一躬。 “彭大奶,快快请起。”管世铭双手轻轻地扶着彭大奶的双肩,说道,“真难为你了,与你同时代的人也许转世投胎好几回了,可你还在坚守着一定要揭开着乾隆皇帝的生母之谜。” “是啊,这一天等得大长久了,”彭大奶感慨地说道,“我的丈夫光贤也不知道转世投胎几回了,现在我也终于可以投胎了,我的心也舒畅了。” “但愿你能投一个好人家,”管世铭说道,“也希望你的人生有一个辉煌的结局。” “托管老的吉言。”彭大奶又对管世铭深深地躹了一躬。 “黎思远,听说你的人生中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阴曹地府了,”管世铭说道,“你的感想如何?” “说是阴曹地府,那是我们人类还不够发达,”我说道,“我感觉这阴间只是我们阳人还未发现的另一个世界,现在有科学家提出四维空间的概念,我想这阴间本身就是四维空间。” “四维空间就是灵魂的所在地,”我接着说道,“还灵魂对于人类来说,是来去无踪的。在四维空间里,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四季的变换,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它可以追溯到任务时间段,也可以说时光会倒流。” 我们边说边走到孟婆的摊位前。 “好汤,好汤,喝了它就可以忘记前世的一切烦恼,爱恨情仇一笔勾销。来来来,早喝早投胎啰。” 孟婆在使劲地叫唤着,见我们大家走了过来,便停止了叫喊声。 “彭大奶,你们这么一个大阵容,要到哪里去?”孟婆问道,“送你的都是前世有名望的。” “我要去转世投胎了,他们都是来送行的。”彭大奶说道。 “你要转世投胎了?”孟婆惊讶的问道,“你可要想好了,再去投胎。” “我现在心无牵挂。”彭大奶说道,“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去。” “是否要喝我这老婆子的孟婆汤?”孟婆笑道,“喝了这汤,前世所有的记忆都得归零。” “我就是要没有前世的一丁点儿的记忆,”彭大奶说道,“有了前世的记忆,生活反而有些困绕,我记得罗杰和美娟的女儿有前世的记忆,我反而觉得不好。” “那我就给你熬一碗特制的孟婆汤。”孟婆说着,便向碗里加了我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然后双手递给彭大奶。 彭大奶端起那碗孟婆汤,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一咕噜地喝了下去。 彭大奶喝完之后,将碗摔到奈何桥下的忘川河里去了。摔了碗之后,便一把抱住孟婆,我看到彭大奶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掉下来。 “小妹,”孟婆拍了拍彭大奶的后背,说道,“这是喜事,我希望你的一生无灾无难,更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创造辉煌。” “谢谢孟婆婆的吉言!”彭大奶松开孟婆,深深地躹躬。然后转过身来,对康熙他们也躹了一躬。 我看到雍正的眼眶湿润了,似有不舍,乾隆皇帝猛地扑到彭大奶的脚下,号淘大哭。 “皇额娘,”乾隆皇帝哭诉着,“你在生时,我没有叫你一声,现在你要转世投胎了,我也许是最后叫你一声,你要保重!” “你们都回去吧,”彭大奶向康熙他们挥了挥手,说道,“这忘川河是阴阳的分界线,你们不要送了,我就要走了,你们都要保重吧!” 此刻的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对他们也深深地躹了一躬。 彭大奶说完,便拉着我向酆都城走去。 酆都城是阴阳结合部,它有两道门,人死时来阴间走的是一条阴暗的路,返魂及投胎走那条光亮的路。 我与彭大奶走那条光亮的路,在路的中央分了岔路口,一条是返魂路,一条是投胎路。 “我们要分道了,”彭大奶说道,“你走那条返魂路,我走这条投胎路。我们在你家的那个小屋子会合。” “老祖宗,投胎路好难走,要经过六道轮回。”我说道,“我们不如走这条返魂路。” “走返魂路是方便,那可要阳世间有自己的活体才行,”彭大奶笑道,“要投胎必须走投胎路。” 我知道六道轮回是很苦的,记得有句谚语说道:六道轮回苦,孙子娶祖母,畜牲炕上坐,六亲锅里煮。我也不知彭大奶的结局是什么。 我刚回到小屋,老婆玉莲便打来电话,说儿媳妇快要生了,现在推进手术室了。 恰在这时,一阵阴风从我的小屋里飘过,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道,“我去投胎了!” 我已经感觉不到彭大奶的成在,我的灵魂再也不会出窍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听到灵魂的呼声,我感觉到是彭大奶的声音。从此以后我便是世上普普通通的人了。 “儿媳生了!”电话里传来玉莲惊喜的声音。 “她生了个什么?”我关切的问道。 “生了个带把的。”玉莲在电话里兴奋的说道。 【完结】 后记 请看作者有话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