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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系统就要讲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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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成为魔王

第一天
这是我成为魔王的第一天，我本来是21世界社会主义阵营好青年，虽然过得并不如意，平淡的像死寂的水沟，但是依旧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所以，我死了，我只记得我太累了，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
犹如庄生梦蝶，不知是人梦蝶还是蝶梦人，但这并不是想要讨论“我是谁”的终极命题，不然这本书叫《魔王的哲学》或者《伟大的魔王》好了。
现在时来运转，我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看起来像是奇幻小说里的中土世界。
我很光荣的成为了魔王，嗯，就是魔王。
就是传统的魔王与勇者的故事里的魔王。
魔王，是这个世界每隔500年就会降生的诡异生物，那是不详与噩梦的代名词，每当魔王出现，只有一个结果：天翻地覆、文明泯灭。
但是总会有正义的化身出来拯救世界，斩杀魔王，那就是勇者。
很老套的故事，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勇者胜利归来，抱得公主，获封爵位，走上人生巅峰。
我很反感这样的故事？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第六任魔王，前面的五位魔王都被勇者斩杀了，这个故事也就流传起来了。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身长八尺，着华贵衣裳，紫色的眼睛里好似蕴含星辰。
“你怎生得如此美丽？”我看着镜子惊叹。
只可惜是个反派。
不过我一点也不慌，身为穿越者，自然必备神器——系统，反派流主角模板装载完毕。
没错，我拥有一个系统，大魔王系统，名字并不高雅，但是很贴切，很明显就是为我量身定做。
本来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个全新魔王，与这个该死的世界和好，和神圣人类帝国签订友好条约。
但是，系统一句话打动了我。
“来都来了。”
我依稀也曾听人说过这句话，短短四个字，没经历痛苦的人不会懂，没经历反复折磨的人也不会懂。
我，伟大的第六任魔王，从此就要改写历史，这次魔王才是胜利者！勇者什么的，只能在我脚下吃灰。
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时刻，我决定将这一切记录下了，以后这会成为一本史诗，一本魔王史诗，我期待着这一刻，我也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更重要的是要记载这个全新的人生，有一天，有人翻到这本日记，这样才会有东西能够回望我的一生。
至于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第二天
我查询了一整天的资料。
那是前任魔王的手记，他们就刻在我的脑海里，我觉得这是一种类似于传承的东西。
很高兴，前面的魔王也有做笔记的好习惯，这会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我应该算是弄懂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分为地界和天界。
地界很庞大，比天界庞大的多，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东边的帝国，西边的落日森林。
天界就是一个整体，但是势力要比地界强大的多。
魔王果然是一种很诡异的生物，我出生在天界和地界的交界处——阿卡洛。
打个比方，天界和地界在天平的两端，那么阿卡洛就在最中央的位置。
第一任魔王是个狠人，他直接攻打天界，虽然最后身死，但也活生生的把天界打废了。
从此天界的大门关闭了，往后的魔王只能征服地界。
但是很明显，二、三、四、五连加起来都比不上第一任魔王。
我都在想，如果第一任魔王直接攻打地界，会不会就把地界给统治了。
我准备出发了，目标：落日森林。
前面的魔王都是直接攻打神圣人类帝国，我有些搞不清楚他们那些清奇的脑回路，先易后难不行吗？
我都有些怀疑前面的几任魔王是不是智障了。
落日森林是人类力量最为薄弱的地方，我得先从这里入手。
我的十万伴生魔众都已经等不及了，我能感受得到他们年轻身体下的躁动。
这个世界，我看见，我来了，我征服。
魔王出征！



 第二章统一落日森林

第三天
入侵，同化，修养，再入侵。
第四天
入侵，同化，修养，再入侵。
第五天
一成不变的生活真是令人厌烦，不过我还是感到庆幸，自己是成为了魔王，而不是成为史莱姆、触手怪、骨王或者其它什么生物。
同时也很明显，我的决策是正确的，我们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一的落日森林，现在我的魔众已经有二十万之数。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隔壁的神圣人类帝国也不过2000万人口，我的魔众已经有了隔壁百分之一的数量。
按照增长速度来看真是可喜可贺，毕竟谁能在几天内让人口翻一翻呢？至少隔壁就不行。
不过这些隐藏在深林里的家伙们很难缠，像什么树人，精灵之类的，他们都很强，至少都很会伪装，你分不清哪一颗是树，哪一颗是树人。
就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真是令人头疼，不过这个时候，也正是体现系统用处的时候了。
一个真眼buff就搞定了，能够看透所有的伪装，开了buff的魔众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
很无敌，buff一拿，属性一加，怎么可能会输？不可能输的。
身为魔王就在后方看着小弟冲锋就是了，惬意得只想来一杯卡布奇诺。
大魔王系统，它自然是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所有的困难在系统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魔王本人只要躺着赢就好了。
第四十天
我已经统治了整个落日森林，我的百万魔众足以和隔壁的神圣人类帝国分庭抗礼。
随着对这个世界越发的了解，我越能发觉隔壁帝国本质里的腐朽。
这个世界，魔王，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理想。
创造一个前世也没有实现的理想国。
魔王，不再是混乱和罪恶的代名词。
那是革命者，新世界的领袖。
年少，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拥有了实现自己想法能力；那就是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推翻陈旧世界是早晚的问题。
人不能没有理想，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所以，我制定了一个全新的目标，那就是：没有蛀牙！
因为我发现这里的人都很落后，他们不会刷牙，他们不知道牙刷是什么，牙膏是什么，他们只会简单的在水里翻滚，或者泥浆里翻滚，或者在熔浆里翻滚？
总之他们只会简单的清理皮毛，这让我有些无法忍受。
于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诞生在我手上——牙刷。
伟大的发明家尼古拉.阿尔伯特.魔王先生要给这个落后的社会带来一场变革，让这些人感受一下科技的力量。
要让这个世界的人也明白：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这个世界第一把牙刷诞生在我手上。
失败了十二次，最终在我手上诞生，一把凝结了魔王心血的牙刷。
名贵的金丝楠木削成的手柄，从黑暗暴猪身上扯下的细腻毛发，虽然简陋，却透露出不平凡。
作为一个时尚潮魔王，这件作品完美的体现出了当今流行的极简主义。
只是我没有办法制作出牙膏，这是很苦恼的事情，我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晶盐。
虽然刷着满嘴的盐味，但是总比没有好的多。
第四十一天
我有些不好受，我才刚刚发现系统有着兑换的功能。
像什么牙膏啦，牙刷啦，电饭煲啦，电风扇啦，种类繁多，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虽然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但是如果有现成的东西摆在我面前，我觉得它是不是第一生产力也就不重要了。
那么说我昨天劳动的意义何在？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魔王大人，虚度了一天光阴。
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缅怀一下昨天的日子。
第四十二天
今天，天气晴朗，我心情很好。落日森林在我的统治下一片欣欣向荣。
我找到了一条美丽的金鱼。
她是我在精灵族的圣泉里面找到的。
当时我正在里面游泳，忽然一抹金色映入我的眼眸，纯正的金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金鱼。
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我看着她，她睁大了眼睛，慌张的看着我。
我能感受那一颗不安跳动的小心脏。
我好像看见了......
我将头埋到水里，她就游到我面前，给我吐一个泡泡。
“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想了一下，当上魔王之后，我的身体从来不会沾染尘埃，当然，这并不是我的能力，这是系统的能力。
我不是大魔王：“很久了。”
漂亮的小金鱼：“快出去，臭死了，我要晕了。”
说完，她还在水里翻了个身，挣扎了几下，沉到水底去了。
我不是大魔王：“金鱼不是应该浮在水面上面？”
漂亮的小金鱼：“哦？我不清楚唉。”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又很快的从水底游上来，漂浮在水面上。
我笑了笑，从圣泉里出去，我好像感受到了她在背后小心的打量着我。
“宿主，刚刚那条鱼属于特殊能量体，可以捕捉。”系统提醒到。
“你知道树蛙吗？”
“？”
“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有毒的。”我严词拒绝。



 第三章勇者

第七十天
人生来是孤独的，我不知道魔王是不是生来孤独，但我确实是有这种感觉的。
也许因为她并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她也没有所有魔众面对我的拘谨和谨慎。
所以，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去找她聊聊天。
聊前世那些苦逼的日子，聊现在那些崇高的理想。
我借得那短暂的时光，让自己略感安宁。
当然她也一如既往的嫌弃我。
在这期间，属于我的帝国建立起来了，整个落日森林都是我的地界，我就是这里的王。
我拥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先进管理经验，所有的魔物，在我的统治下，看起来要比隔壁幸福得多。
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幸福。
毕竟魔物，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所仰望的，是浩瀚星海。
而隔壁只是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
今天我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神圣人类帝国的勇者出发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我的头颅。
不过，作为一个魔王，一个拥有外挂的魔王，我根本不慌。
第七十三天
在我的策略下，这个中年的勇者和他的团队很快就交出了团灭。
勇者实在是不堪一击，我都不清楚前面四任魔王是怎么栽在勇者手上的。
我的手下将勇者和他团队的尸体在神圣人类帝国上空抛下。
听说整个帝国都乱作了一团。
这应该是这几千年来第一次勇者阵亡的事件吧。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那些人是怎么想到只派出勇者就可以与魔王相抗衡的呢？
这个世界在我面前还有抵抗的能力吗？
第七十五天
噩梦来了。
我终于知道前面五任魔王是怎么跪的了。
今天早上，我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那里全是广阔的星海，上空有数十个发光的巨大球体。
其中一个球体比其余的球体要小得多。
我总感觉这个小球对我不怀好意。
那些球体自称世界管理协会。
他们的出现，是为了纠正这个世界崩坏的剧情。
任何一个单一的球都不是系统的对手，但是它们懂得抱团。
我突然想起那个恶臭的行径：非法组队。
所以，在我看来非常牛*（敏感词）的系统在这些球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大魔王系统被收走了，全身的力量也被收走了。
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一个披着魔王外表的普通人。
虽然这个魔王面容并不是青面獠牙，长的可怖的那种，反而有一些很帅。
那俊俏的容颜依旧属于我，我庆幸这不属于它们所划分力量的范围，毕竟我还记得曾有人靠颜吃饭。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球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至高的意志不容反驳，抗议无效，我从那一片星海脱离，只感到意识逐渐昏迷。
隐约间，我仿佛看见那个很小的球体得意的笑容。
当我清醒的时候，我躺着我的床上，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噩梦。
但当我尝试呼唤系统的时候，我才发现系统真的不见了，我的力量也不见了。
更糟糕的是，新的勇者，出发了。
第八十天
忧患，不仅单纯的来源于外部。
魔种，本身就是崇尚力量的生物。
对于十万伴生魔众，或许可以这样理解。
十万零一的魔种里面，最强的那个人，才是魔王。
十将军是魔王的伴随魔众中最强的十人，他们是忠诚于魔王的人，或者说是忠于力量的人。
如同所有的群居动物一样，每一个成员都窥视着首领的位置。
他们就潜伏在成员里，等待首领露出疲态。
若是让这些魔种发现我已经丧失力量，那么不用勇者，我自会被啃食得尸骨无存。
或许他们也察觉到什么，夜深，我总能感受到那暗中的恶意，只是它们在确定之前，还不敢动手而已。
已故的系统说过长得帅，思维快。
“不想当魔王的魔种不是好魔种，很高兴，你们有这种斗志，我没有选错人。”
无论有没有效果，都是要表态一番。
不论是欺人，亦或是欺己。
第八十二天
就在今天，勇者和他的团队闯进落日森林。
我不得不面对这一切，拖延，已经毫无用处。
继续拖延，等待的，只有所有的怀疑赫然爆发。
我能看到十将军眼里的怀疑和贪婪，都要化为浓郁的实质一般。
我不愿离开这个世界，我是魔王，无所不能的魔王。
“出征。”
但在这之前，我得去看看我小金鱼。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第四章命运

我不是大魔王：“小金鱼，我要走了。”
漂亮的小金鱼：“走吧，走吧，看见你我就烦。”
我不是大魔王：“额，不对，是我要送你走。”
漂亮的小金鱼：“哼，你终于要对我这只可爱漂亮的金鱼动手了吗？”
我不是大魔王：“.......”
我不是大魔王：“是的。”
我把他从圣泉里捧出来，小心的将她放在一条小溪里。
我不是大魔王：“顺着这条河，你就能游回大海了。”
漂亮的小金鱼：“啊，你指望一条观赏鱼能在凶险的大海里活下来吗？”
我取下一颗晶核，这是魔王的本源，蕴涵强大的力量，这是那世界意志唯一留下的东西。
这也是我和勇者抗衡的唯一底牌，也是我能给予她唯一的东西了。
我不是大魔王：“我把这个送给你，就不会有事了。”
漂亮的小金鱼：“啊，就算这样，我为什么要走啊，我在这里好好的，你让我走就走，我好没面子啊。”
我不是大魔王：“那你想变成烤金鱼吗？战火很快就会席卷整个落日森林了。”
漂亮的小金鱼：“谁？”
我不是大魔王：“我。”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很罕见的，她没有避开。
我转身离去，我能感受到那紧紧盯着我的视线。
我很想转身回去，再看看那金色的鳞片。
但我得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第八十七天
勇者很强，我的魔众一触即溃。
好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他已经深入三分之一，很快就要与我碰面了。
我期待着，这既定的命运。
第九十天
“哐”
大门被粗暴的推开，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有一些刺耳。
我坐在王座上。
看着门口，勇者穿着银光闪烁的铠甲，逆着光，我有些看不清，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面容坚毅的青年。
“魔王，接受审判吧。”他说。
“没有人想死。”我说。
“前任勇士是我父亲。”
“你是为他复仇来到吗？”
“为了人民？”
他没有迟疑，还是喊出了正义的口号。
我想我得死，这是世界意志安排的命运。
勇士提着剑，剑刃寒光凛冽。
我好像看见了世界意志讥讽的笑容。
“接受命运。”
没有人说话，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了。
“乾坤一掷！”
我大呵一声，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旋转起来，用尽力气朝勇者掷去。
勇者一行人惊惧，正要闪躲。
“魔王跑了！”一声大喊从我身后传来。
“他已经没有魔力了，大家一起上。”
我听出来了，那是我十将军之首的声音。
他是亦文，是我在森林里同化的精灵族的叛徒。
他交给了我精灵族的地图，也正是如此，我才能这么快的统一落日森林。
当然，他也收获了丰厚的报酬——十将军之首的职位。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依靠利益所笼络的一切势力，在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会瞬息土崩瓦解。
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我的步伐却越发沉重，这一个悲哀的事实：我跑不过他们。
“魔王受死吧！”
我被逼在角落，他们人很多，有勇者，有法师，有练气士，有贵族老爷，有骑士，有平民，有公主。
我看见勇者嘴角挂起的笑容。
“哈哈哈(?ω?)hiahiahia”
放肆的笑声从天而起。
不是勇者，是我。
“你笑什么？”勇者收回了放在我喉口的锋利剑刃。
“我笑你为你即将建工立业而笑。”我看着勇者。
“我笑你为你找了个好主子而笑。”我看着亦文。
“我笑你们得到了丰厚利益而笑。”我看着所有人。
“不，魔王，你说错了，我是为了人民，顺带复仇而已。”勇者耸了耸肩，纠正我的错误。
“别扯了，你和上任勇者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难道你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很有哲理，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更何况杀了你，世界又要太平500年。”勇者扯开话题，心智坚定，面容平静。
“死吧！”



 第五章半年

“等一下！”
我伸出手，阻止了勇者落下的刀锋，剑气从我手上划过，留下一道伤口。
“怎么，你还有遗言要说？”勇者提起了刀。
“是。”
我从角落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给你三分钟。”勇者从怀里摸出一只怀表，掐了一下。
“尊敬的勇者阁下，你有看见我统治下的落日森林吗？
这里，所有的魔物，都是平等的。
我有一个梦想，我想让神圣人类帝国也像落日森林一样，实现一个永恒的真理——人人生而平等。
我有一个梦想，在这个世界上，贵族老爷的孩子和平民的孩子都可以坐在一起，尽情欢笑。”
“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在压迫成风的雅楠城市，那里的平民都可以昂首挺胸，自走自路，而不是成为奴隶。
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评价人的是他们的品格高低，而不是等级......”
周围的平民都互相打着招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贵族老爷们还是昂着脖子看着这些下等人。
“精彩的演说，不过没什么用。”勇者鼓了鼓掌，“顺便提醒你，时间不多了。”
“杀了我，世界就真的和平了吗？”我转过身，对着勇者。
勇者挥了挥手，遣散了随行的人。
我看见亦文还想说什么，却也被无情的赶走。
“魔王出现只有一个结果......”
“天翻地覆、文明泯灭？”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故事是这样的。”
“然而所有魔王都没有带来这个后果。”
“不，只是他们死在了带来后果之前。”
“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记载的，何必去考究真伪呢？”
“所以魔王其实只是带来变革的先驱者。”我好像有些明白魔王的使命了。
“那我可不知道。”勇者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勇者阁下，你真的希望这辈子只是简简单单的浑噩一生吗？”
“不用迷惑我了，杀了你，荣誉、金钱、地位，都会来的，一个也不会少。”勇者像我走了过了，付在我耳边，小声道：“国王陛下从不把所谓的魔王放在眼里，而你除外。”
“国王要坚定贯彻神圣人类帝国的居民才是最幸福的定律。”
“因为比他们幸福的都死了。”我接话到。
这也许才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
“带着答案上路吧，魔王。”勇者看了看怀表，示意到了。
“历届魔王的宝藏。”
声音很轻，却阻止了勇者挥下的刀刃。
“国王的赏赐未必就弱于所谓的魔王宝藏。”
“作为历届恐怖生物存在的魔王，自然也是有着属于自己都的宝藏。”我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在哪？”勇者的声音高了一些。
“神圣人类帝国境内。”
“刷”
勇者的剑刃再次指在我脖子上：“我好骗吗？”
“尊敬的勇者阁下，我现在只是一个失败的魔王，怎么可能骗你呢？”
其实我的确是在骗他。
勇者擦了擦他的剑刃：“给你一周的时间，带我找到那些宝藏。”
“这个至少得半年，因为开启宝藏的秘匙隐藏在帝国各处。”
一条细微的伤痕在我喉咙处浮现，隐约渗出血迹。
“嘿嘿嘿，我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得不到魔王数千年积累的宝藏。”
“有国王赏赐的就够了。所以，你死吧。”
我不说话，就看着银光划过，刺痛从我双手上传来。
勇者一剑挑断了我的手筋。
“半年。”
“好。”



 第六章前进

神圣人类帝国南北长，东西窄，是一个外形看起来狭长的国家。
半年的世界，我要从神圣人类帝国的南端出发，向着北端前行，到达北端的帝都，在那里结束我平庸的一生。
“你别想着耍花招。”勇者将地图摆在我面前，画了一条扭扭曲曲的前行路线，将原本一个多月的时间拖到了半年。
这条路线是我定的，途径五个宝藏地点。
“我其实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同意你的。”
神圣人类帝国对所以魔王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讲道理，他们是不会同意这样漫长的前行时间的。
“宣扬国威。”
“好办法，毕竟我是第一个将勇者抛尸于帝都的魔王，听说哪里的人都吓坏了？”
我回头，想到我这前无古人的壮举。
勇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嘴巴里憋出几个字。
“勉强吧。”
......
第95天
神圣人类帝国南边的第一个重郡——先陈郡。
这个郡离落日森林很久，我们用了四天就到达了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勇者和他的团队还算比较好相处，也可能是看在宝藏的面子上吧。
以前我挺不明白那些喜欢埋藏宝藏的家伙的，现在想来，真是十分亲切。
当然，这个团队人数并没有当初来围剿我的那么多。
目前，我们这个寻宝团队筹齐四人，一勇者，一和尚，一法师，一魔王。
战坦法牧，各司其职，适合各种副本。
勇者很出名，一进城就受到了陈郡主的邀请。
宴会上，陈郡主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苦恼就差没直接告诉你。
我看了看勇者，指了指和尚，和尚并没有任何出家人的优雅，他面前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猪脚，啃的匆忙。我表示这并不是我的问题。
和尚对我看他表示不满：“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咱出家人，怎需在意他人看法？一生在世，活的坦荡便是。”
我觉得有几分道理，想来这位和尚修行不浅。
勇者笑了笑对着陈郡主：郡主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陈郡主叹了一口气：“唉，我有一女......”
我大吃一惊，按照熟悉的套路，岂不是勇者要被安排一桩婚事？
但想了想又不太对劲，勇者注定是要成为公主驸马的，这个小小郡主就敢出来截胡？或者说是做小？
“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果然不出我所料。
勇者笑了笑正要拒绝，却又听见陈郡主道：“这本是大好年纪，却想守着一直狼过日子。”
勇者愣了愣，回头看看我。
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想要询问郡主还有没有其他女儿的想法。
我有想法，想要见一见那只狼，是一种怎么样的魅力，才能上演这种禁忌的存在呢？
但是勇者才是领头人，是我们这个团队的老大。
勇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正要拒绝。
“只可惜了我这百年家业，千方良田，百十金石......”
“我是勇者，是为了保护帝国安宁的，请放心交给我。”
勇者上前握住了陈郡主的手，言辞诚恳。
“但是我得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你女儿和狼的事。”



 第七章少女与狼

很多年前，六岁的陈琳兰像往常一样，跟随队伍进入落日森林狩猎，她看见一只兔子从她面前跑过。
只是一瞬，她便被那只兔子所吸引，向着兔子追逐而去。
越过小溪，爬过小丘，她很努力的追逐。终于和队伍走散了。
这是一片密林，茂密的枝叶遮遮掩掩，将阳光撕的零碎，树林里有些阴暗，陈琳兰有些发怵，即使她追逐的兔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小兔子，你过来好不好？”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呼喊着。
兔子回过头，眼睛红得有些可怕，这不是普通的可爱兔子，这是混迹在落日森林里的狂暴兔。
陈琳兰被吓住了，瘫坐在地上。
四周的阴影里，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一声狼嚎在远处响起，逐渐清晰起来。
......
当晚，正当陈家人焦急不堪的时候，陈琳兰抱着一只刚出生的小狼回到家里。
陈琳兰就紧紧的抱着小狼崽，任由血污擦在自己脸上。
下人跑来赔笑，想要将小狼抱走，却被陈琳兰狠狠的瞪着。
“哟，这不是白狼吗？这皮毛能卖好多钱呢！”陈郡主惊喜道。
“不要！”陈琳兰提高了声音。
“放下它，多脏啊！”陈夫人声音也提高了。
“不要！”
“放手啊，妈妈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
“放下这只狼，不然揍你！”陈郡主瞪着眼。
“不要！”陈琳兰尖叫着，眼神里充满着倔强。
这个原本的乖乖女，在这一刻第一次宣誓了自己的反抗。
陈琳兰抱着小狼，趁着大家没反应的时间，飞快的跑出屋子，跑出院子，跑到外面的小河处。
她把小狼轻轻的放下，拿出自己心爱的小手帕，沾着水，柔柔地拭去小狼身上的血污。
“我会保护你的。”
陈琳兰真的就不放下小狼了，就把小狼抱着，无论吃饭还是睡觉，她都要时时刻刻呆在小狼身边。
她也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她的房间，拒绝别人的服侍。
没有人在意什么，等女孩长大，学会了打扮自己，嫁作**，戴着昂贵的狼毛围巾，或许会想起一只狼的下场。
然后心悸一下，也就淡然了，最多再向丈夫撒撒娇，讲讲这个故事。
人可以执着的爱着什么，只是那样会活的很痛苦。
漫漫人生，最多疾苦。
长大了，就学会了不要执着的爱着，好让这长久的疾苦中能有片刻的安宁。
小狼也很懂事，每天只吃少少的东西，好让自己慢慢长大。
不过它终究是越来越大。
六岁的陈琳兰抱着它很吃力，却始终不敢放下。
她不敢放下，冷漠的下人，凶狠的家畜，都盯着这只狼，想要趁她不注意，将狼占为己有。
疯了，整个先陈郡都知道，陈郡主家的小公主抱着一只狼不肯放手。
一个抱着狼的小女孩，一只不想长大的狼，是先陈郡人饭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这件事成了陈郡主的污点。
陈郡主家教有方，这是政敌最有力的武器。
慢慢陈琳兰被疏远，被视为陈家的耻辱。
不过那个时候也没人敢动她，那只狼太大了。
娇俏的少女牵着一头小山一般的狼。



 第八章准备开怪

我也记得不知在何处看过一个故事，只是故事的主角不是少女与狼，是一只想要娶少女的猪。
我曾把那些当作无聊人的幻想来看，现在想来，所有故事并非空穴来风。
我不能见到故事里的角色，我更加好奇，想见见这里的少女，见见那位不惧世俗偏见，执意要与狼共舞的少女。
“所以那只狼是怎么喂的？”
和尚的关注点永远都很清奇。
“俺在出家前，也干过屠夫的行当，都很羡慕哪些很能养殖同行们，俺总是竞争不过，后来一把火烧个精光，当了和尚。”
和尚表示自己关注的点没有问题。
“咻”
和尚划作一道流星，从我们眼前消失。
勇者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高抬的腿，向着郡主问道：“不知那头狼，现在在哪里呢？”
“就在城外的东边。”
“陈大人爱女心切，在下感动至极，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勇者说完，又回到位置上。
陈夫人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篮子金锭，和一篮子鱼干。
“勇者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里是百两黄金和几条千年咸鱼，就赠予勇者大人了。”
“唉，有劳陈夫人了。”
勇者从陈夫人手里接过两个篮子，把装着咸鱼的篮子送了回去。
“如此贵重之物，在下受之有愧，在下就拿点身外之物罢了。”
勇者眼神清澈，那是世间最干净的眼神，那是一颗赤诚之心。
“走吧。”
“走哪里去？”
和尚扶着门框喘着粗气。
“去见见那只狼。”
“我们还没有吃晚饭。”
“哈哈哈，英雄果然率真！来人，准备晚饭！”
陈郡主哈哈大笑，吩咐下人准备晚饭。
我就看着本就没如何动过的宴席被撤下，又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一席新的。
“这......？”
“唉，哪里，我陈家家大业大，岂会缺少这点宴席钱？”
陈郡主摆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
勇者随即问道：“那郡主之前就没有请过其他能人志士？”
陈郡主叹了口气：“我们请了很多人的，只是一个被狼撞死，一个被狼压死，还有被狼吓死的，你说可笑不？还有.......”
“砰”
那是篮子和桌子撞击的声音。
勇者诚挚的看着陈郡主，“郡主大人，这篮子如此珍贵，岂是凡物？我受之有愧啊！”
陈郡主牵起勇者的手：“大人啊，小小篮子而已，不值一提，可是小女都靠你了。”
“贱内，勇者大人如此喜欢这个篮子，还不多送几个来？”陈郡主向屋里打着招呼。
我挠了挠头，我总是无法很好的契合进这样的场景。
忽然想到一句话，不知从何处听来，却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人，食代变了。”
却又觉得几分恶意，便不在多想。
又担心起自己来，那所谓的魔王宝藏，我不知道那倒底是什么，也不清楚那宝藏能不能所留下我的性命。
我也不明白，所谓的魔王为什么一定要统治世界的意义。
就如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品尝过苦瓜的人，觉得这是可以吃的东西。
我更见过一种身怀百种病毒，常年高烧，长相怪异的夜行生物，这种长得就不像食材的生物，在一些人口中也是难得的珍馐。
不过，现在，这半年，我还是这个团队的一员，准备迎接我们的第一次副本。
和尚还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对于这种爱情故事，他向来不感兴趣。
对他而言，能让佛祖心中留，就是最好的慰籍。
法师还在冥想，他是宫廷里出来的，至于原因，他不肯说，只是常说自己有罪，时常惭悔。
勇者倒是知道，只是常常戏谑，也不肯说。



 第九章开怪

夜深，空中几颗星辰忽明忽暗。
“哦，美的夜，隐秘的人群，血！”法师看着无边夜色，在此刻他像一个诗人。
我看得出来，他有故事，只可惜我没有酒，不能一品这个故事。
“嘿，走快点，特别是你，干啥啥不行，摸鱼第一名。”勇者走在最前面，回过头呵斥我。
我喜欢那个故事，关于爱情，我并不想除掉那只狼，虽然，我也没有能力除掉它。
在这次团本里，有没有奶爸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又不是核C，只不过当成一个四人团本的凑数而已，决定权不在我的手里。
雾气弥漫，莫名的渲染了几分肃杀。
“哒哒哒......”
周遭多了一些杂乱的脚步。
黑影，在迷雾里若隐若现，且愈发聚集。
“谁！”
勇者停下来，呵了一声。
“大人，世界boss，就你们四个人开了不好吧，再怎么也得让我们混一点经验。”
来人很多，理直气壮，他们是先陈郡的人，各行各业的都有，什么园丁、佣兵、医生、前锋、机械师、小偷、农民。
虽然他们并没有能力开怪，但是有足够的理由来分一杯羹。
boss诞生在先陈郡，那就是先陈郡的怪。
“我要全部的装备。”
勇者沉吟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人群嘈杂起来，看起来颇为不满。
你品，你细品。
我用手肘碰了碰和尚：“是不是今晚开不了怪了？”
和尚冷笑道：“怎么可能，一群刁民而已，自己没能力开怪，能混个经验就不错了，还想要装备，得寸进尺，等会连经验都不给。”
“一群想占小便宜的人罢了，杀光又怎么样？”法师阴恻恻的说着，他看不起这些人。
......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应该是利益分配完毕，那群人整齐划一，表示听从指挥。
勇者走在队伍最前面，他是天生的领导。
雾气越发浓郁，在这肃杀的气氛里，我却不自觉感到有些不安。
“呼呼”
巨大的喘气声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头怎样的狼啊，它匍匐在地面，像一座巨大堡垒，我觉得即使是哈尔的城堡也自愧不如，更不要提那个垒堡海上。
雪白的狼毛坚硬如铁，在夜色下泛着幽异的光，狼背上一处呈凹陷状，那里，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女。
“啊，夜色，遇见你，或者爱情......”
我情不自禁，学着法师的口吻。
“嘘！”
勇者一把捏住我的嘴，“不要把boss给吵醒了。”
“喂，谁先手啊？”人群显得有些不耐烦。
“把起爆符放好，大家列阵。”
“坦克顶上，输出靠后，法师大招捏好，cd卡好。”
勇者安排妥当。
“哼。”
一股浊气从狼鼻子里呼出，差点把勇者掀翻。
巨大的棕色眼睛就这样瞪着，在这满天雾气里。
“喂，三缺一？好好好，我来了。”
“啊，你奶奶生了，我这就回来。”
“什么？你老公出差了？我这就回来。”
“什么？鸽了五个月的小说更新了？我这就上线去看。”
“什么？没有点击，没有推荐票？你们怎么搞的？”
大家都很熟练的代入自己的角色，各种干着自己的事。
我四下看了看，也想如同他们一般，却总是觉得不太自然，一抬头，却发现那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却总盯着我。
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开怪！



 第十章血怒

起爆符瞬间炸响。
“这玩意是声控的么？”我大叫一声，便被炸飞出去。
乱了，阵型全乱了。
我看到和尚把法师提在身前，只是瞬间，法师便被飞来的石屑击晕过去。
脆皮顶着输出，坦克慌忙后撤。
陈琳兰在轰鸣声中惊醒，大声哭喊“求求你们不要杀他，求求你们。”
我有些不忍，仔细回想，却想不出半点道理，狼不想成为变成皮毛大衣的原料，拒绝自己的命运，有一个拼命保护它的女孩，只是人微言轻，没有半点作用。
大家都拼着蓝耗，没有丝毫吝啬。
“大海无量！”
“降龙十八掌！”
“会心一击！”
“哈撒给！”
.......
各种技能像不要钱一样疯狂丢出。
勇者却杵在一旁，静静着当一个看客。
“大人？你不C吗？”
我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态度，或者，从来没有。
“C？”勇者冷哼一声。
“这叫卡血线。”
勇者一把揪起我的衣领，神色有些凶狠：“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当你在拼命磨掉大龙血量的时候，那来着阴影里的窥视？”
“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我。”我有些惊恐，感觉自己要成为开怪的祭品。
“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你听见大龙越发有气无力的**，你就看着它的血量越来越底，很快就要收入囊中，胜利唾手可得，你都可以想象到水晶爆炸对面难看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
“可是眼的时间到了，你第一次感觉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比你前半生所有时间都快，那些阴影迷雾里，你不得不小心提防。然后你就看见一道亮光闪过！然后一道雷狠狠的劈下，然后大龙死了，对面抢到了。”
“你就感觉想死，所有的辛苦付之东流，为别人作了嫁衣，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队友划水，士气低沉。”
“哈哈哈，真是完美！”
勇者一口气说了好多，声音都有一些沙哑，最后如释重负地把我放下，顺手整理我衣领上的褶皱。
“谁放的惩戒？”
“我。”
勇者笑了笑，就犹如我第一天在大殿里见他一样。
他重新站在人群里，他就站在这里，我却感知不到，只能说，他在我的视觉里。
他是天生的猎手，但我难以相信，是什么才能把一人逼成这样？
少女突然鼓起勇气，从几丈高的狼背上跃下。
我看到一段雪白从她小腿出处刺出，有些血淋淋的样子。
她踉跄的站起来，流着泪，“求求你们，不要杀他。”
狼妖雪白的皮毛变得污秽，身上一处处血肉模糊，像外翻卷着。
我有些恶心，却不敢吐出来。
陈郡主不知何时来到了队伍，他的表情有一些奇怪。
“不值钱了啊。”
先陈郡开怪队伍的领袖很少痛心，他看着那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的皮毛。
即使装备全是属于勇者的。
不知何时，前锋抱着橄榄球冲到了陈琳兰旁边：“亲爱的，我救下你了，快走吧。”
牛仔拿出鞭子，一挥鞭，把陈琳兰从狼妖旁边卷走，背在背上。
“琳兰公主，让我们一起愉快的远离这只邪恶的狼妖吧。”
“吼。”
狼妖大吼一声，双目变得通红，谁也不能靠近它的女孩，身形瞬间膨胀了数倍有余，向着牛仔冲了过去。
牛仔吓得一把把陈琳兰扔在地上，夺命狂奔。
法师的禁咒已经准备完毕，超大的命中范围把我们全部笼罩。
“火！球！术！MAX！”
天空变得昏黄，皎月也被映得血红。
狼妖用前肢将少女护住，昂着头看着天空落下的火海。
少女却倔强的挣扎出来，抱住巨狼的鼻子，“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陈郡主看着少女，火光映得他面色阴暗不定。



 第十一章收场

先陈郡的话剧表演的非常成功，这一场关于“除恶”的主旋律宣传剧，包含了众多劲爆的元素：“禁忌”、“特效”、“顶流”。
当时的现场版的观众都集体尖叫，表示非常过瘾，当时拍摄的影像被制作成为TV版，卖得非常火热，当时投进去的钱，数十倍的赚了回来。
“先陈郡历时二十年，心血之作，上演帝国奇迹。”
“二十年磨一剑，先陈郡大作值得一看。”
“不看不是帝国人，先陈郡舞台剧详解。”
“震惊，先陈郡为了大制作，竟然干出这种事。”
“实锤！勇者和魔王不得不说的故事。”
霎时间，整个帝国报纸都是有关先陈郡舞台剧大作的报道。
陈郡主作为总导演那可是是风头无俩。
什么主流报道，花边新闻，主角都是陈郡主，他还提名了感动帝国十大人物。
陈郡主更是因为这件事被上头赏识，只要不作死，以后更上一步绝对没有问题。
勇者和魔王也就出现在一些不起眼的小报道里，赖着标题，骗着点击。
也有一家小报道很可惜一个人，这场绝妙的话剧里，那个在剧中惊艳了众人，让人泪目的女主角，也就是陈郡主的女儿，在看见话剧爆火之后，过于喜悦，最后竟然发疯了。
只是这家小报道好像没多久就倒闭了。
......
“亲爱的魔王大人，请跟紧我们的步伐。”和尚笑嘻嘻的跑到我面前。
这场演出费全装在和尚的背袋里，即使不全是他的，他也很开心，况且，他费用不低。
我抬头一看，勇者和法师早已在我前方百米外了。
报纸被和尚一把夺过，这是那家倒闭的小媒体最后一期报纸。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这种过时消息？你都翻多少遍了。虽然你也算一个配角，但是也不必怀念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有些可惜。”
“哟，你不会看上那个女疯子了吧？”和尚在一旁打趣到。
我摇了摇头头，“只是有些不忍。”
“我觉得你在诓骗出家人。”
和尚指了指正面一大版幅的陈琳兰的照片。
那是她安睡于狼背上的照片，恬静而柔美。
“有些人，命中如此。”
勇者走在前面，他对一切都看得很开。
我回头，似乎还能看见那个郡，大家一起努力表演的样子。
......
陈琳兰还攥着那一撮的狼毛，就那样攥着，拳头怎么也打不开。
就坐在陈家的大门外，傻愣愣的。
“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
她整日就这么念叨着。
吃斋念佛的老太太最是慈悲，见不得这样的。
她们总是要听陈琳兰讲那一个故事出来，再挤两滴眼泪。
更何况陈琳兰也算是全帝国知名人物了。还有隔壁郡的慈悲太太专门赶来听陈琳兰的疯言疯语。
“啊，真是太可怜。”
人们都这么说。
......
我胸口有些堵，犹如有是一口血堵在喉头，喊不出来，咽不下去。
良善的活在幸福的世界里，清醒的目睹了一切，沉醉的还在那里踌躇。
陈琳兰是疯了，还是清醒，我说不清。
我想她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她甘愿沉溺于与狼共舞的美梦里。



 第十二章起风了

“好大的风。”
和尚站在山丘上，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袍，也吹动他放荡不羁的胡子。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法师带着袍子站在后面，他的袍子很稳，他的脸也依然隐藏在袍子下的阴暗里，风带不起半点波澜。
这不是诗，这是一首歌，我第一次听到法师轻声的哼唱。
树林里的树也随风摇摆起来，似乎要与风共舞。
直到越来越多的树木被卷起。
“啊，这是台风啊！”
我眯了眯眼，下了定论。
“法爷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法师面对狂风，诗兴大发。
我回头看了看勇者，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几个大字：面对疾风吧。
再看和尚早已经使出挪腾之术，现在已经在数十里开外，法师也驾起云朵走远了。
“专家说台风眼是整个台风威力最小的地方，犹如无风之地。”
我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慢慢轻盈起来，又在瞬息被卷起。
“问题是怎么突破台风壁垒进入台风眼啊。”
第118天
这里是一片荒漠，我被台风中的杂物击晕，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卷到这里，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我很高兴远离了那三个妖怪，在这一刻，命运似乎又重新由我自己掌控。
第120天
还是在一片荒漠里，这里似乎没有边界。
好吧，真实的情况是，我迷路了。
这里到处都是黄漾漾的沙子，烈阳还高璇上空，我感觉我要死了。
重新抓住命运的我，还没有干出一番大事业就要死在这里了。
却又突然震住，这是不是我的自以为自己抓住了命运呢？
在一个世界平淡的一生，从出生，学习，工作，结婚，生育，教育子女。
突然发现一个满怀恶意的结局，教育子女的目的，是为了孩子将来长大成人，孩子将来找到一份好工作，就能给后代更好的教育。
你所以为的人生，只是为了不在这个世界上掉队而已。
想起那个封建的朝代，寒门贵子五十年，又是世家。
那现在，五十年，能有贵子吗？
我有些惶恐，深知这是极其荒缪的想法，便再也不敢想。
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魔王，本以为就此告别平庸人生，如同诸多穿越前辈一样，走上人生巅峰，却想不到沦为阶下囚，好不容易，却又要死在这里。
本以为能给世界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想不到如此潦草收场。
双眼，越来越沉重。
“你有一个理想：人人生而平等。”
“你希望评价一个人的是他们的品格，而不是等级。”
“你想让贵族老爷和贫民的孩子都可以坐在一起，尽情欢笑。”
我似乎又听见了自己曾经高声阔论的理想大道。
费力的睁开双眼。
那张有些桀骜而清秀的脸映入我的瞳孔。
“勇者大人......”
我声音有些哽咽，果然我还是没有逃掉啊。
条条大路通罗马，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走向同一个命运？
“你都不知道和尚找到了什么地方，我猜你会喜欢的。”
“什么地方？”
“养生会所。”



 第十三章养生会所

这无际的荒漠里，一栋豪华的建筑就坐立在那里。
一块霓虹闪烁的招牌：天上人间。
和尚和柜台里的妈妈桑起了争执。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这东西还要收钱？”
“什么要钱？”
我冲进去。
勇者一把把我提到后面去。
“不着急，让领导来解决问题。”
勇者看着和尚，“什么要钱？”
“开酒器。”和尚愤怒的看着妈妈桑手上的小道具。
“哇，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勇者敲了敲柜台。
“呵，一群穷鬼，你以为这里是那种廉价会所？我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高端会所。我们这里的可都是优质货，个个都是名牌大学出来的。”
妈妈桑一脸傲气。
有人要倒霉了，我心想。
“她，我买了。”
除了喜欢吟诗就毫无存在感的法师，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令人发指的话。
他从和尚的背包里掏出几块金锭，“够了吗？”
“歪，你干什么，这是团队资金。”和尚一把抓住法师。
“也有我的。”法师毫不在乎，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隐藏在袍子下的脸让人看不起是什么表情。
“咚”
几块金锭拍在桌子上。法师看向了旁边扎个丸子头的小姑娘。
“你会弹琵琶吗？”
小姑娘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妈妈桑。
“哗”
几块金锭被妈妈桑挥手从柜台扫在地上。
“你以为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天上人间。”
“我们这里不卖艺的。”
“？”
“不卖艺，卖艺得加钱。”
和尚也摸出几块金锭，“我要那一个。”
“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没在开玩笑。”妈妈桑非常气愤。
“抱歉妈妈桑，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我们通常都不会这么冲动的。”勇者表示歉意。
“除非是真的好看。”和尚表示赞同。
......
三个人都挑好了各自的女伴。
“你们天上人间就三个拿得出手的姑娘？”我看着妈妈桑。
“那么极品的就三个。”
“差一点我也不介意的。”
“可你们终归是勇者团队，不能一视同仁不太好，会让外面的人说闲话的。”妈妈桑表情有一些无辜，作一副为你考虑的样子。
我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一摸金色。
那是妈妈桑胸前的金坠子的反光。
......
“你多久没洗澡了？”
我不是大魔王：“很久了。”
......
那被我放走的小金鱼，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预料中的大战其实并没有到来，魔王跪的太快了，落日森林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平静。
我想我若是愧疚，那一定是对于她。
若我不曾见过那一抹金色，就不会在临走前打扰她的余生。
若我不曾跨入那精灵的圣泉，就不会见到那一抹难忘的金色。
与那个执着与狼共舞的少女一样，这一生，总会遇到有所牵动的东西。
......
“大人，你在想些什么？”妈妈桑有些幽怨。
“啊？想到了故人。”
“这种环境下都能想到故人，大人还真是没有情调。”
我无言。
“对了，大人，你在勇者团队里面是哪样的人物啊？”
“我？我是个俘虏。”我看着妈妈桑，笑了笑。也许有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但绝对不是她。
“那你就是魔王大人么？”妈妈桑靠近了我。
身上的胭脂香味轻柔的钻进我的鼻腔，浓郁，却不沉闷。
“那妾身，可要邀请魔王大人了。”妈妈桑的手指，轻柔的缠上胸膛。



 第十四章五代遗民

清晨，杂草的晨露沾满了衣襟。
我们四人刚跨出天上人间的大门，脚下便是殷实土地。
愕然回头，那无际荒漠连同天上人间，已悄然无踪。
我们还是在那一片密林之中。
和尚的脚步还有一些发虚，证明昨晚并非幻象。
“和尚，你到底做了什么？”
和尚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眼神有些飘忽。
——
她是我的老相好。
我们在十年前就相识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风度偏偏的猪肉王子。
她问我还爱不爱她。
我说，“爱过。”
她问，“现在呢？”
我说，“不清楚。”
她问，“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猪肉王子不做，要去当一个和尚。”
我说，“也许是造了太多杀孽。”
她说，“我不信。”
我说，“那就由你。”
她哭了，“你就不能再哄哄我。”
我说，“不能。”
她说，“那你后悔吗？”
我说，“后悔和你在一起？”
她锤了我一拳，“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我说，“如果千万年以后，我的名字还能留在传说之中。”
她说，“值得吗？”
我说，“值得。”
她说，“那就请让我再借你往后余生的最后一晚。”
——
烟头被和尚抖在地上，踩了两脚。
众人沉默。
“法师？”
法师喝了一口水，咂了咂嘴。
——
她问，“你还爱我吗？
我说，“爱。”
她说，“是我还是琵琶。”
我说，“都爱吧。”
她说，“只能选一个。”
我说，“那就琵琶吧。”
她哭了。
——
法师停住了嘴。
我：“？”
法师：“？”
我：“没有了？”
法师沉吟，“我让她弹了一晚上琵琶。”
那勇者呢？和尚、法师和我都好奇的看着他。
勇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故事。
我却分明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鲜红印记。
“那你呢？”和尚和法师看着我。
我哭了，说不出话。
——
妈妈桑和我畅谈了一个晚上。
她说：“想不到六代竟然是这个样子。”
我感觉有些不对，发觉气氛有些诡异。
我问，“你是？”
她说，“我是五代魔王大人的追随者。”
我问：“那她们？”
她说，“几个可怜人而已。”
我说，“那么？”
妈妈桑褪去了自己华美的服饰。
皎白的身体上，遍布可怖的疤痕。就好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遍布裂痕；又好似将人间美味，撒上令人作呕的污秽。
让人怜惜而又恶心。
我震住。
她缓缓穿上衣物，“这些都是当年追随五代大人，所留下的记忆。”
我问，“那么......”
她说，“我早已失去当年的意志了，现在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所谓的六代魔王罢了。”
她的语气很轻柔，我却听出那深埋其中的嘲讽和不屑。
无端被别人所嘲讽，我有些愤怒，“那你现在见好了吧，满足了吧。”
“五”
“代”
“遗”
“民”
她冲过来，神色有些愤怒，捏住我的下巴，那手劲可真大，我都以为自己下巴都快碎了。
“六代大人可真是了不起，你和勇者也就交锋了几天吧，史上凉的最快的魔王？你凭什么侮辱五代大人。”
“就凭他死了。”
“哦？那你也快了，你也没多久可活了。”
“我知道。”
“我是说，他们不会想看到这样的魔王。”
我问，“谁？”
她放开我，“五代遗民......”
“们。”



 第十五章入局

“他们挑选了足够多的风水宝地，足够你死在路上了。”
我又想起妈妈桑的话。
我看了看勇者，他还是一副浪荡的样子，走在前面。
他毫不关心我是否会逃跑，当然，我也逃不掉。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都知道。”和尚走到我旁边，拍着我是肩膀。
“没有姑娘而已，下次我们找一个比天上人间更好的地方，海天盛筵怎么样？”
和尚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向两边扬起，苹果肌凸出，显得异常圆润，眼睛眯起，两条眉毛奇怪的向下弯着。
“你别露出这副表情，瘆得慌。”我搓了搓手臂，感觉起了一身的疙瘩。
“怎么会？我听人说，笑着露齿，是让人感觉很和煦的笑容。”和尚摸了摸大光头，表示不解。
“露上齿干什么，你是变态吗？”法师也看不下去了。
“哦哦。”
和尚尽力把上嘴唇向下压去。配上那副表情，显得滑稽又瘆人。
“没救了。”
“喂，少瞧不起人，再怎么说，俺以前也是以为风度翩翩的猪肉王子。”和尚大声反驳。
“我就没见过长得俊的猪肉佬。”法师继续扎心。
“算了不说了。”和尚闭上了嘴，对于言语，他向来是看不起的，他已经卷起了袖子。
“别傻（敏感词）了。”勇者回过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是了，我要被送往帝都，在那里接受审判。
“他们不会让你死在路上的。”勇者指了指天。
“那他们？”
勇者指了指地面，不再说话。
和尚和法师沉默，退在一边，互不理睬。
我还想说话。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不好。”勇者拍了拍我的肩膀。
神圣人类帝国，需要将我在帝都审判，判罚我终生监禁，借以宣扬他们的无上国威。
五代遗民绝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那么卑贱的苟活，作为六代魔王的我是绝对不能被审判的存在，他们不会让我活着到达帝都的。
勇者能够看透这一切，他也有能力面对这一切。
所有的人都已经入局，在这一条前进的路上，互相博弈。
只是我还知道，自称世界意志的家伙，说不定正高旋于天穹之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有些感动，这一群疯子。
一群有着明确目标的疯子，我想了想我的目标，发觉有一些可笑。
我曾以为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曾以为自己一定能成为一个理想主义者。
原来我却还是和以前的我一样，陷入这样疲弊的命运里。
或许，我永不能成为一个理想主义者。
“歪，还沉思呢？”勇者不知何时在我面前。
“放心，为了我剩下的四个宝藏。我不会让你死在路上的。”
他看着我，眼里有星辰。
星辰里，印着那个模样俊俏的青年。
“天地生我大魔王。”
魔王出现只有一个后果：天翻地覆，文明泯灭。
我要活着到达帝都，和我的敌人战斗。
告诉他们：即使是凉的最快的魔王也不好惹。
我想。
又挺起了胸膛。
但是在我到达帝都之前，请保护好我。
......
“歪？你哪里找到第一个宝藏的？”
......



 第十六章丽丽郡

第133天
今天，晴，天气很好，就让我用颜值来讲一个故事吧。
丽丽郡，这是我们按照地图路线，到达的第二个郡。
都说人如其名，这个郡起名也非常有讲究。
取名要恰到好处，要体现出当地的人文风土，要体现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要避免宣扬了封建迷信，要避免出现落后庸俗的词眼。
所以取名，就相当不容易。
丽丽郡的郡主，为了这个名字，冥思苦想，想了好多个优美的名字。
什么长安郡，什么金陵郡，什么洛阳郡，但都被否决了。
于是郡主大人就生气了，偏偏要乱起一气，于是名字就定下来了，叫丽丽郡。
丽丽郡的郡主知道我们是名人，也知道先陈郡的优秀事迹。
他也很有想法。
“唉，我们不恰烂钱。”勇者摆了摆手，他是个爱惜名声的人。
和尚有一些想法，被勇者瞪了回去。
没办法，领导最大嘛。
......
第134天
来到丽丽郡的第二天，我们就要走了，勇者保持他第一天的高傲态度：不行，没得谈，没得商量。
丽丽郡的郡主实在看得没法，便央求另一件事。
丽丽郡，周围都是大山，大山里有一位神医，那医术可谓精妙绝伦，名声大的可怕，丽丽郡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位神医的。
但是这神医从不露面，就在这大山里隐居，要去拜访他，就要进入这大山，还要有缘分才能见到神医。
因为神医居无定所，房子都是随意搭建，走了，拆了，到了，再建。
据拜见过神医的人说，这神医的门是一帘布，就那样垂着。
布门，很轻易的就能撩起来，但是神医却难以寻觅。可谓是特别有个人特色了。
所以当地人又称这位神医是：布门神医。
“我就是想让你将这个人请出来，让这他到丽丽郡来，摆到明面上来。有能力，不想去尽力解决问题，躲到大山里，这像什么话嘛。大家找不到这个人，都来找我来了，我可是苦恼的很啊。”丽丽郡郡主拉着勇者的手，大诉苦水。
看来他一定是恨极了这个布门神医，连是“神医”两个字也不称呼了。也不叫这个神医的本名，就用一个人字概括。
“那这个难度可不小啊。”勇者不着痕迹的把手从郡主手里抽出。
“唉，是是是，勇者从帝都来，责任重大，但我也要尽地主之谊，今晚上准备一场送行宴，为大人送行。”
“昨晚上已经吃过了。”
“唉，昨晚上，勇者大人来的匆忙，来不及准备，今天有大把的时间，咱再怎么也不能让其他郡说我丽丽郡的闲话，更不能让丽丽郡的人民觉得我这个郡主失了礼数。”
......
就这样好说歹说，丽丽郡的郡主终于把勇者劝了下来。
“所以说我们能吃到如同先陈郡那一样的宴席了。”
和尚对于昨天的待遇耿耿于怀。
中午还算有鱼有肉，晚上就是青菜萝卜。
我觉得勇者看起来不像是那样一个人，他怎么会甘愿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明白，或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能成为魔王的原因吧。
就这样想着，晚上吃到嘴里的宴席也觉得毫无味道。
“帝国本就是这样，大家互相来往，就像一张网，进去了，难保自身。”
法师在我旁边，一句难得有哲理的话从兜帽下的阴影里传出。



 第十七章火

山，连绵不绝。
“这里哪里来的布门神医啊，多半是那个郡主在胡扯，看我们不帮他拍片子，找些事情，故意糊弄我们。”
和尚扯着他裤腿上的苍耳，骂骂咧咧。
我也有些气愤，哪里来的神医，就连那个布制的大门我都没有见到。
“嗯.....燃香的味道？”
空气中多了一股莫名的气味。
“好重的黑气。”
和尚看着远方的滚滚黑烟。
“必定有诡异出没。”和尚摸了摸下巴，神色严肃。
“别严肃了啊！起火了啊！”
这是，森林大火。
火焰冲天而起，裹挟着黑烟，向我们袭来。
“要不然我们打个119吧”和尚提议道。
我坐在一旁，我想，这是五代遗民的诡计，知道我们上山，准备了这一场大火，准备把我们烧死在这里。
很不巧，起风了。
风来得没有预兆，突然就大了起来，狂风裹挟着火焰，缭绕着黑烟，向我们袭来。
我们正处于一座大山的半山腰，火是从山下燃起来的。
很明显，这是人为的火焰，四面八方都在起火。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什么自燃的鬼话。”
我想，这就是他们为我准备的第一处风水宝地吗？
“走，上山！”
勇者一把提起我，踢了一脚在旁边嚎丧的和尚。
“我们会被烟熏死的。”
“这是什么菜？和尚、法师、勇者、魔王一起熏？”
和尚还在嚎，悲观制造机就是他了。
“那你要下山吗？”勇者冷笑。
“别了，碳烤和尚，我觉得更加糟糕。”
这几个家伙简直非人，脚步快到不敢相信。
我们只用了两分钟就登上了这看起来有五六千米高的山峰。
“果然是四面八方都是火啊。”
和尚站在山顶往下看。
火势有八处，以八卦的形式层层递进。
“看来，他们是不想留一个活口啊。”我有些绝望。
火越烧越大，烟越来越重，山上的空气越发稀薄。
“看哪里。”勇者突然指着一处方向。
东南方向的火势要比其他地方的火势小的多。
当时火势初燃，辨不清大小，现在火越烧越旺，可东南方向的火势却如当初一般。
“你要去闯？”我问。
“没错。”勇者表情坚定。
“就算是陷阱也没有其余办法了。”
“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们寻声看去，是很没有存在感的法师。
“我可是法师。”
“然后呢？”
“精通各系魔法的好不好？”
“那你很勇哦？”
“我超勇的好不好。”
“那你到底是在磨蹭什么啊。”
法师被勇者踹到在地，和尚在一旁适当的补上几脚。
......
“啊，为大的谁神（伟大的水神）。”法师含糊不清。
“怎么了？”
“咬到舌头了。”
......
法师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整理了一下着装。
“水元素啊，听从我的召唤！”法师大嗬一声，举起法杖，一束蓝色的光从法杖顶端直冲天际。
云开始变得有些乌黑，越来越聚集。
“哗”
一颗豆大的水滴从云端跌落，随即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
雨越下越大，火越烧越旺。



 第十八章夫人

大雨滂沱，可山下火势却丝毫不见减轻。
“这是怎么回事？”法师有些慌乱。
“没道理，不应该啊。”
“你说你，团本摸鱼就算了，现在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和尚也越发焦急。
“可能是我释放技能的方式不对，我在试试。”法师慌乱的拿起法杖，准备再次念动咒语。
“没用的。”勇者拦下了法师。
“既然他们准备放火烧山，那么着火必定就不是凡火，依我看，这应该就是三昧真火了。水魔法虽然是法术，可召集来的还是凡水罢了。凡水怎么灭的了这非同寻常的三昧真火呢？”
“事到如今，还是只有一个办法。”
勇者双目如炬，看着东南方向的火势。
“等火越烧越旺，火势连成一片的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和尚还想说什么。
勇者从来不是一个爱倾听队友意见的人。
一脚，和尚变成滚地葫芦从山顶滚了下去。
“等等......”
法师被一脚送了下去。
我就比较聪明了，在勇者去踢法师的时候，自己抱成一团滚了下去。
等等，我为什要滚啊。
眩晕感越来越重，直到我撞到什么东西，昏迷了过去。
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在一个山洞里。
不远处，坐着一个美丽的夫人。
“噢，美丽的......”
夫人回过头。
我把想要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我这个人比较脸盲，我不知道别人好不好好看。”
我想，说这句的人要么就是真盲要么就是在装逼。
“怎么不说了？”夫人的声音很轻，如三月春风拂过湖面，只荡起一点涟漪。
但现在的状况是，我确实不能说这位夫人好不好看，我觉得这并不是我脸盲。
一个有些泛黄的骷髅在我耳旁轻声细语：“大人，怎么不说了？”
“你没有声带怎么说话的啊？”
“这是骨传导呢。”
我头皮发麻。
......
“我想，你不是为我来的吧？”我试探的开口。
“算是吧。”
“为了勇者？”
我听见了骨骼磨蹭的声音。
我猜的没错，勇者才是这本书牌面最大的男人。
为什么这本书不叫《勇者的游戏》或者《没有系统也能抓魔王的勇者》呢？
我好像看见和尚与法师泪流满面，表示理解万岁。
“说吧。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让我转交给勇者呢？”
我看着这尊骷髅。
“也不是特别重要。”骷髅的声音罕见的扭捏了起来。
“真的不重要？”
“也许吧。”
“那你放我走吧。”我看着死死抓在我肩膀上骷髅手臂。
“算了，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吧。”骷髅收回了抓着我的手。
......
她原本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在一次外出，遇到了劫匪，将她奸杀，之后抛尸荒野。
她恨，怨气缭绕不散，过了很多年，她化成了一尊有意识的白骨。
“太感人了。”我说。
“身残志坚的励志故事。”
......
我被吊起来，白骨坐在我旁边，继续讲她的故事。
她学会了法术，变化回了生前的模样，有了很多仰慕她的男子。
但是无一例外，在成亲那一天，他们都死了。
“为什么死了？你不爱他们为什么要和他们成亲。”
“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是要坦诚相见的。”
“所以？”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洞房当晚，我就褪去了人皮，显露了本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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