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画茗》 九婴一神秘人有意予名片贺茂连无心入古店 贺茂连已经来这里将近一年了,但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是很清楚,并不是因为没和老板见过面,或和他不熟,毕竟一年了,老板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但总感觉老板戴了一个面具,面具之下是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到。 贺茂和老板见面已经是将近一年之前的事了,在某次漫展上。 “我可以坐这吗。”一个温柔又冷静的声音从贺茂的头上传来。 “哦...轻便。”贺茂抬头看了一眼,一位男子正对着他微笑。有些懵逼,但还是稍微往边上让了让。 这可正是个俊俏的男子,茶色头发,白皙的皮肤,睫毛长的如同女孩,眉毛浓密,但没有一丝严厉之感,大概一米七八的个子吧,身材也很好,一点赘肉没有,双腿修长,大概是个女子都会被这俊俏的面庞吸引。但让人感到神秘的,是他那说不清的微笑和他那如同宝石般通透的眼睛,微红的上唇,说不尽的花月,淡灰的眼眸,道不尽的风情。他外面套了件防晒服,里面是印着两个大叉的白色T恤,穿着卡其色的束脚工装裤,手上还带着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表,腰间的一个看起来做工复杂的荷包更增添了份神秘。 “啊~这样的人怎么回来漫展。看起来这么现充(现充:现实世界中过得很充实的人)。”贺茂心里想着。 “我脸上有什么嘛。”原本盯着远处的男子转过头来,用着颇具抑扬的腔调说道。 贺茂这才意识到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的入迷了,他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转而又低下头。 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成塔状的手食指相互敲着。 “哦~有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比如来了这却没钱之类的。”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说道。 贺茂心一紧,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贺茂家绝不是没钱,但自从和家里断了关系,他的手头就不宽裕了,而眼前这个男人绝不知道他的事。 “怎么可......”本来想反驳的贺茂看着男子,他的眼睛眯得更严实了,里面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贺茂本想说谎,但还是招架不下来,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当然是猜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几个月前才开始没钱花的。”男子似乎不在意贺茂的惊讶,继续说道:“你身上的这条裤子价格不菲,却差不多旧了,身上的衣服非常新却散发着路边摊的味道。再加上来漫展一般就是来消费的,你却在这坐着不去排队,不合常理。” 贺茂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何,他似乎被一股暖流包裹,身上的每一处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在。贺茂一句话都没说,眼前的男人继续说道:“如果想要工作,来找我吧,虽然付不了过多的工资,但还是可以够你生活和满足自己兴趣的。” 男人递过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他的店的地址和名字,以及联系方式,背景是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泼墨山水画,贺茂接了过来,在手里摆弄了几下。 贺茂接了过来,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没什么,我只是个来找合适员工的的老板罢了。”男子的眼神回复了正常,“对于有着特殊血液的人,我可是很有兴趣的。”。贺茂眼神愈加犀利,见此情况,男子说:“可要尽快来找我呦。”然后转身就走,并对着远处的一位穿着cos服的女生招手,那女孩看到了他,踮起脚,挥着手,脸上的笑容可以让人轻易看出她的幸福。 那人走后,贺茂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真是个怪人。”贺茂挠了挠头,看着名片上的“解爻”二字,才意识到刚才那人衣服上的两个大叉是个“爻”字。“去碰碰运气吧。”贺茂站起身来。 其实一开始贺茂是不想来这的,一个北京破落的四合院,四周围着房子,中间是一棵巨大的槐树,上面挂满了木牌,每一个木牌上都写着不同的字,看起来像是名字,这些木牌在风中碰撞,发出瘆人的声音。要不是为了知道他的底细,贺茂又怎么可能来到这种诡异的地方。 “呦,你还真来啦,都过了十几天了。”叫做解爻的男子从里屋中了出来,叫了正看着槐树的贺茂一声。 贺茂视线没有离开槐树,说:“一个怪人叫我来他这当员工,这么奇怪的事,总得让我考虑一下吧。”贺茂心想:决不能让这个人知道我为了到这来去工地搬砖挣路费的的事。 “我哪里可疑啦。”解爻笑了几声,说道。 “怎么看你都很可疑吧,还有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当员工,我只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祖辈是做什么的。”贺茂转过头来,正视着解爻。 解爻叹了口气:“我自有我的门路,还有一个月三万,这样的工作你确定不要。” 贺茂眉毛跳动了一下:“什么,三万。” 解爻似乎察觉到了贺茂的动摇,趁热打铁说道:“因为工作比较辛苦,需要四处跑,所以没什么人干,对了,还有就是,提供宿舍,并且......” “别说了,我干。”贺茂狠下心,说道,其实当时他也没考虑那么多,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我还没说完呢,包一日三餐。”解爻耸了耸肩,补充道。 虽然对员工餐没什么期待,但不用另外花钱,还是很快活的。贺茂又问道:“那么休息日呢。” “哦,因为类似于自由职业,所以除了重大节日,没有休息日。”解爻低着头,踢了踢脚旁的石子,说道。 “啊~果然是这样吗。”贺茂将脸别到一旁,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 “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解爻抬起头,看着贺茂说。“没有。”贺茂连忙赔笑。“还有些情况在这说不清,咱们进屋详谈。”解爻转过身,又回头对贺茂说道。 贺茂转头看了一眼槐树,跟了进去。 “啊,爻哥,客人吗。”刚进屋,就看到一个樱色头发的姑娘正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手里捧着薯片,看着电脑。眉清目秀,还有着几分稚气,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却很不干净,散乱的头发,缩在凳子上的身体,大概是因为开了空调,身上还裹着棉被。贺茂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漫展上和解爻在一起的coser,“樱花色的头发,染的吗。”贺茂心里想到。然后环顾四周,都是一些中国水墨画,也有几幅油画,但不多,也就三四幅的样子吧。 “不是,是我招来的员工,我和他可是很有缘分的。是吧。”解爻望了贺茂一眼。“哦...哦...嗯。”贺茂尴尬的回应。 “是吗,那你运气可真好,能被爻哥选中。”这是对贺茂说的。贺茂想:“要不是他缠着我,我又怎么会来这。”想到这贺茂又是一个白眼。 “到这边来。”解爻打开了里面的一间房。“哦”,贺茂快步赶了上去。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电脑,上面是动画,因为是侧着看的,只能依稀看到一点,大概是《Fate》(日本知名动画),但是是哪一部,就分辨不出了。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聊天,贺茂才了解这家店的经营内容。但是过程中解爻一直露着瘆人的微笑,这倒是让贺茂有些胆寒。 这家店叫“画茗”,主要是卖画的,但也类似于万事屋,可以帮人解决事情。用解爻的话来说:“不论上天入地,天涯海角,能完成的,都要去完成。”这不禁让贺茂对之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但是转眼间都一年了,贺茂在这也完成了不少任务,而且也包括一些诡异的任务。平时的话,就坐在办公室里,玩玩手机电脑,打打游戏,或者帮解爻跑个腿,刷刷游戏等级之类的。来买画的人,一个月都不见的有几个,倒是万事屋的事情更多。真不知道解爻是怎么赚钱的,工资一次都没拖过,虽然贺茂不住在店里,但宿舍也很近,而且环境不赖。 “贺茂,准备好了吗,又要出发了。”解爻敲了敲门,进来说道。 解爻坐了起来,说道:“好了,出发吧。” 九婴二见村长质询此日情遇患者询问当时事 “这次我们又要去哪?”贺茂手插在兜里,转头看向一旁的解爻,可能是解爻身材蛮高的问题,贺茂的头微微抬起,之间一旁的解爻的茶色头发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摆动,还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 “我哪知道?信上只写了到这个车站等着,就会有人来接我们。”解爻一边踱步,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现在贺茂和解爻这在一个废弃的车站中,看样子应该废弃了很久了,上面的铁棚已经下凹,大概是被雨水压了,服务站台这破旧不堪,墙上的美女广告也已经风化,泛着岁月带来的特有的黄色,木制的公告栏依然挂在墙上,上面的公告也已被揭下,只有些许不太好撕的纸还留在上面,四周都已经被蚂蚁啃食得不像样了。不得不说,要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让人过来,还真说不定会把人吓一跳。 贺茂打了个寒战,然后缩着脖子,交叉双臂,摸了摸肩,环顾四周,说道:“这车站,有点儿瘆人啊。” “是啊。”解爻回答道,停下了脚步,眼睛看向一条泥路。忽的,远处的一条泥路上出现一个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贺茂循着解爻的视线,眯着眼望过去,似乎是几个人,贺茂起身来到解爻身边,说道“就是他们几个吗?” “我也没见过委托人,我怎么知道,但看情况,应该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差不多就是吧。”解爻这才看向了贺茂,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段沉默之后,黑点终于找上了他们,看着这两个年轻人,领头的那个用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就是那个什么店派来的解决问题的人是吗。”贺茂将聚集在手机上的眼神一到了那一群人身上,领头的那个国字脸,双下巴,头发很短,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已经有些秃顶,身材不高,挺着一个大肚子。穿着宽松的衣服,可能是已经穿的时间太长了,看起来非常薄,皱皱巴巴的,下面穿着蓝色的裤子,将裤腿提到了膝盖以上,穿着个拖鞋,脚上全是泥巴,腿毛很浓密,手上还带着粗布手套,感觉是刚干完农活。另一个老头身材很高,瘦瘦的,脸上全是皱纹,皮肤黝黑,但眉宇之间还是可以看出一种气势,蓝色的衬衣,褐色的裤子,有一种干部的样子。 “是的,我们听说这里好像出了点事情,就到这里来看看,希望可以解决,对了,我叫解爻。旁边的则是贺茂。”解爻摆出营业式的微笑,伸出了手。贺茂在一旁差点笑出了声,这完全就不像解爻啊,虽说看得多了,但还是忍俊不禁,还有,“派来”,总共店里加上老板就三个人,还派来。 “解爻和贺茂是吧,那个握手就算了,刚干了农活,手还没有洗,就不握了,对了,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这位是村书记。”村长手掌朝上,随着眼神一起推到了旁边的老头身上。旁边的老头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是村书记。” 解爻陪笑道:“那村长,这里发生了什么?” 村长正准备开口“这里太热了,不方便说,到村里说吧。”村书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一旁的贺茂又打了个冷战“这个村书记身上的寒意好重啊。” “哈哈哈,书记说的对,到村子里说吧。”村长爽朗的大笑了几声,附和道 “那就请村长带路了。”解爻眼神忽的转了个圈,看向一旁的村书记,又立马转了回来,变回了原来的表情,说。 贺茂在一旁用手擦了擦汗,虽然还没到正午,但天气还是炎热的让人受不了,他早就想吹吹空调了。 “好,这边走。”村长笑道,然后转过身,沿着原来的路走向前,书记则跟在后面。解爻对一旁的贺茂说:“走了。”“知道了知道了。”靠着一旁的柱子的贺茂将手机收起来,说道。 这远离城市污染的村庄,山清水秀,一条路连着一旁的车站,四周是用篱笆围住的茶园,采茶的时节已经过去了,茶树上没有了嫩叶,但空气中还是有着一股茶叶的香味。再往前,是一大片农田,水稻的长势喜人,各类蔬果也特别精神,不得不说,这样的景色,还是和让人沉醉的。路上偶尔能碰到几个熟人,有的挑着扁担,有的提着水桶,还有的杠着锄头,每次遇到,村长都会和他们聊上一段时间,发出他那标志的笑声,有的人问道那两年轻人是谁的时候,村长则耐心地回答,有时还要村书记提醒时间。 终于有了闲工夫,解爻搭话道:“村长很受爱戴呀。” 村长笑到:“哪有,那些都是村里人,乡里乡亲的,看到了就聊两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的也是,看这山清水秀,遍地茶树,在这生活,也是和快乐的呀。”解爻依然是笑着,四处望了望。 “是呀,我在这可是生活了五十多年,现在让我离开这,我还真不愿意了。”村长望着天,感慨道。书记仍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眼神中多了一股温柔。一旁的书记看着一旁的茶树,竟有了些许飞花落叶之感。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栋建筑,三层高,门前挂着村委会三个字。解爻问道:“就是这了吗。”“不是,我们先到出事的那个村民家里看一下。”书记抢在村长说之前说道。“再往前走一下。”村长似乎听见了贺茂的叹息声,转头向后面的贺茂说道。贺茂振作起身子,回了村长一个微笑,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苦笑,但其实贺茂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微笑。 “搞快点,贺茂。”解爻皱着眉头对一旁的贺茂说道。“别催了,知道了。”贺茂不耐烦的说,然后用手擦了擦汗。 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几百米,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前。 “就是这了,”村长先一步走进去,“大嫂,在吗?” “在,进来吧。”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出来。 “进去吧。”村长对后面的三个人说道。 三个人跟着村长进了一个房间,刚一进房间,贺茂就闻到了一股异味,贺茂皱了皱眉,这个味道,从一旁的房间里传出,走进那个房间之后,只见一个消瘦的男人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头发干枯,一股行将就木的感觉。“这里的妖气也太重了吧,还是那种腐臭的味道,不行,要吐了。”贺茂心里想到,从小时候他就可以闻到妖气,看到妖怪,还可以通过妖气来得知那个妖怪的实力以及大致的善恶(其实并不准)。旁边一个身材均匀的女人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正把碗里的粥喂给男人。屋子里没开空调,这让贺茂很失望,燥热,弥漫在他的身体中。只有床前的一天电风扇对这男人吹。女人见他们来了,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男人靠在床上,转向他们。只见这女人长得还算清秀,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依然可以看出一种美。 “这两位是。”女子说道。 “哦,这就是我先前提到的来帮忙的人,”村长看着床上的男人,“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行,该吃的药都吃了,还是吃了吐。”女人眼睛泛红。 “那个,可以让你的丈夫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吗。”一旁的解爻说道。 “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老公吗。”女人看向解爻。 “我们不是医生,但我们可以从根源着手,大概率应该能解决问题。”解爻说,“治不好,不收钱的。” “还是我来说吧,我老公太虚弱了。”女人擦了擦眼角,说道。 男人动着他虚弱的嘴唇,说道:“不,让我说。”女人本想阻止,但看着丈夫的眼睛,放弃了。 众人看向男子,男子说起了前几天他看到的东西: 这几个星期,因为野猪糟蹋粮食,拦了铁丝网也不管用,所以男的便准备晚上去田里看一看,准备把野猪赶跑,这个男的的田在河边上,晚上男的便到河边来看着。忽然,他听见了水里有动静,他还奇怪,这水里也没有鱼呀。但是还是守田要紧,便也没管那么多,然后声音越来越大,他便到河边看了一眼,忽的,一条大蛇窜了出来,正准备咬他,他吓得拔腿就跑,赶野猪的工具都留在了河边,到了家,手一直不停的在抖,晚上发了个烧,第二天就变这样了。据男子所说,那蛇有桶口那么粗,还有好几个头。看他那描述时的惊慌失措,感觉不是撒谎,但那玄幻的设定,又难以让人相信。 “你肯定是做梦了。”村长说。 “不...不,不可能。”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好好好,你现在需要休息,别吼了。”村长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然后转过身,对解爻和贺茂说,“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药先给你吧。”解爻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一些药丸。“不知道有没有效,毕竟年份有点久了。”女子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解爻点了点头。 然后解爻把村长叫到一旁,说:“村长,她老公需要休息,有些话,我可以到你家去说吗?”“那自然好,我跟他们打声招呼。”村长说。 “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村长转过头,对那两人说。 女子连连道谢,送走了他们。 到了那人家院子里,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可以看出她是那两人的女儿,眉宇之间,有着她妈的气质,大约五六岁。 “我爸爸可以好吗?”女孩眼眶中噙着泪水。 解爻蹲下来,抚摸着女孩的头:“放心吧,一定会好的。” 女孩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而跑进了房子里。解爻看着她,微微一笑。   九婴三有父子垂钓于河边存父女相遇于冬天 没走几步路,村长便停下了脚步,“你说,这人不会真遇到什么了吧。”这话是对身旁那沉默寡言的书记说的。 “哪有的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行鬼神那一套呢。”书记摆了摆手。 “书记说的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那人大概就是晚上在河边睡着了,自己吓自己呢。”解爻附和道。 “但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啊。”村长皱着眉,旋即甩了甩头。 “哎呀,你就别想了,村里还有那么多事等你去做呢。”书记拍了拍村长的肩,说。 “不想了,不想了,走走走,到我家去。”村长对解爻说。 接下来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正值正午,太阳狂暴的肆虐着整个大地,一旁的河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钓鱼。“这就是那条河吗。”贺茂心里想到。在这当中,有一个穿着明显与别人不同的男人在一旁钓鱼,戴着草帽,贺茂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的身旁,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在一旁的沙地上用树枝画了什么,表情淡然,似乎没有感情。视线回到原来的地方时,正好与解爻对了个正着,解爻也看着那对父子,眼神中透着不可名状的感情。 “怎么了。”贺茂歪过头,问道。 “没什么。”解爻不慌不忙的转过头,笑着答道。 解爻的这个反应早在贺茂的预料之中,他对于每个人,都是这样,那厚重面具下的脸,是怎么样的呢? 又走了不多时,到了村长家。 “到了。”村长转过身,对解爻和贺茂说。 “终于到了。”贺茂心想,他举起手,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眼前的房子说不上豪华,甚至有些老旧,但保存的很好,有些部分还有翻修的痕迹。 “这就是村长的家啊,感觉很温馨。”解爻夸赞道。 “温馨谈不上,但都是我自己盖的,感情还是有的。” “自己盖的!村长还是能工巧匠啊。”解爻说,眼睛睁的大大的。 村长哈哈大笑,说:“进去吧。” 贺茂随着村长走了进去,门口是一扇双开的大门,上面贴着对联“人和家和天下和,风兴雨兴天下兴。(!)”贺茂想“不愧是村长,春联都和别人有关。” 一进去,就可以感受到一股凉意,贺茂舒了一口气,终于到空调底下了。解爻拍了拍贺茂的肩,小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呵呵。”贺茂眼角抽搐了一下,背后一阵发毛。 “爸,回来啦。”一个女孩的头从客厅正中的画架后伸了出来。 “嗯,画画呢。”村长回应道。 “嗯,那两位是。”女孩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那女孩画着淡淡的妆,眉目清秀,薄薄的刘海,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着很短的裤子,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衣服上面被颜料染成了五颜六色。 “两位,过来坐吧。”女孩热情的招呼着解爻和贺茂,期间还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解爻几眼,贺茂不知为何有点酸,长得帅了不起吗! “爸,我去泡点茶。”女孩向厨房走去。 “嗯,就拿今年摘的新茶。”村长望向厨房。 “哦。” 贺茂和解爻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贺茂看向了那女孩画的画,不得不说,画的是真的好,虽然还没有完工,但可以看出内容了,一个女孩的背影,周围是花灯和烟火,看起来像是元宵节景象。 “您的女儿画画的很好呀,我们店主营卖画,以后有什么好的作品还请买到我们店里来呀。”解爻说道。 “那当然好,我正愁没人买我的画呢。”厨房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这闺女,除了画画,就没有别的兴趣了,都二十二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现在不谈,你以后就不会和男人说话了。”村长叹了口气。 “爸,你就是太世俗,现在推行晚婚晚育。”女孩说。 “你是不看新闻,现在中国的人口增长率可是在逐年降低。”村长说。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要。”女孩赌气说。 “村长,算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不是不谈,是时候未到嘛。”解爻劝说道。 “还是这位小哥哥说的对。”女孩将茶端了过来,放到了解爻和贺茂的面前,他两说了声谢谢。 “别叫我小哥哥,叫我解爻就行了,还有他叫贺茂连,姓贺茂,名连。”解爻说。 “旁边那位还是复姓呢。”女孩惊讶道。 “不是,我祖籍在日本,虽然出生在中国,但姓还没改。”贺茂回应道。 “哦。”女孩颇感兴趣地说。 “这茶真香啊。”解爻感叹道。 “那可不,我们这没啥特产,就茶有些名气。”女孩抿了一口茶,说,随即坐到了村长旁。“爸,你也喝。”女孩将茶递给村长。 “不愧是亲父女,血浓于水啊。”解爻说。 村长尴尬一笑:“内个,我和书记都是没孩子的命,这女儿,是我从河边捡来的,但亲啊,还是和亲女儿一样亲。”村长望着女孩,眼里全是爱惜。 “是是是。”女孩抱了村长一下,豁然一笑。 “那您夫人呢。”解爻边说便四处张望。 “大概出去打麻将了,和这附近的几个邻居打的好玩。”村长望向门那。 “虽然现在打断你们不太好,但是时候商量那条河的事了。”在一旁许久不发声的书记说道。 “是是是,来稍微说一下吧。”村长说,“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哦,他们就是来解决那条河的问题的人吗,我不说了吗,没那个必要。”女孩说。 “要是再出事了怎么办,调查总比不查好。”村长训斥道。“请说吧。” “好,我是在这样计划的,今天晚上,我和贺茂到那条河..... 九婴四老村长微醺讲往事小店主清醒唤九婴 “来,解爻,贺茂,喝点酒。”村长将酒盏举到解爻前,“不要作客呀。” 傍晚,乌鸦的叫声响彻天际,蝉声叽叽喳喳,不免有些聒噪,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本来村长是说带解爻和贺茂出去吃一顿的,但经不住这一群人的劝说,便也从了,于是晚餐便在村长家中解决了,这餐饭依村长的话就是“难登大雅之堂”的餐饭,但虽不及外面的饭菜,但也多了一份温馨,这样一家人聚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不免让贺茂有些黯然生伤。 “不了不了,我和贺茂都不喝酒的。”解爻摆了摆手,“况且今晚还有事情做,还是您和书记喝吧。” “啊,不喝酒的,这太可惜了。”村长皱了皱眉,“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啊。” “这酒是水中火,我竟日便是喝了,肚内却也是不舒服,晚上办事也就烦闷了。”解爻推脱道。 “算了算了,这孩子不吃,你也不要逼他,还有,你也少喝一点。”一旁的妇人劝说村长道,这位老妇身材丰腴,和村长是如出一辙,这便是村长的妻子,两人往往那一站,颇有夫妻相。 “那书记,咱两喝点。”村长退回身子,对一旁的书记说道。 “我也只喝一点,我家那母老虎,要是知道我又和你喝了酒,偏打死我不可。”书记摆了摆手,道。 “你看看人家,你也少喝点。”老妇皱着眉,就要从村长手里抢酒盏。 “我平时不喝的,就今天,书记你也是,也喝一点。”村长将杯子护在胸前,又转头对书记说。 书记叹了一口气:“就一点啊。” 村长那皱着的眉头竟一下舒展开,颇是一番“水大袭得人烟催,风急吹得雨云散。”(!) “你不要这么依着他。”妇人埋怨道。 “这怎么了,我和他认识一辈子,在这喝一点小酒怎么了。”村长拍了拍妇人的肩,说。 “你么也真的是,爸和叔叔想喝一点,就让他喝一点吧。”一旁的女孩笑盈盈的说。 妇人戏谑的笑了一下,有半责怪的拍了一下女孩的手臂。 “还是女儿好,来,吃饭吃饭。”村长放下酒杯,挥了挥手,又拿起了筷子。 贺茂早已被这眼前的饭菜勾住了,一阵阵的饭香铺面,贺茂看着眼前的闹剧,不时的吞着口水。 “早饿了吧,吃吧。”解爻一脸不怀好意,说道。 贺茂没说什么,微微瞪了解爻一眼。 饭毕,村长趁着微醺,说起了往事:“我和书记还有我老婆,自小就认识,从小一块玩,爬山,玩水,什么都做。后来,高中毕业,我和我老婆就在家种田了,书记他跑到了城里,干了几年事,回来时就带回来了个老婆,哈哈哈。” “本来当初约好,生了儿女,要是异性,就撮合撮合他们,但我们几人都是没有儿女的命啊,我倒好,在河边捡来了个好闺女,也算是无憾了。” “那一年下了大雪,我在河边散步,却看见那枯芦苇中一块大红布,跑到前面一看,是一个小孩,我心生怜悯,把她带回了家,后来也就养着了,没想到竟长成了这么个俊秀的女儿,哈哈哈哈。” 看着村长红着脸,讲着当年的事,一帮人都认真听着,但那村长不只是喝酒喝多了,还是累了,竟大气不出一声的睡着了。 “睡着了吗?”女孩说。 “说了他不能喝酒,真是的,快,去拿床被子给你吧盖着。”妇人皱着眉,眼中却满是温情。 “哦。”女孩从沙发上坐起来,放房间里走去。 “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书记起身说道。 “走啦,下次再来啊。”妇人抬起头,说道。 “嗯。”书记点了点头。 “等等,书记,方便聊一下吗。”解爻说。 “嗯?可以。” “那便出去吧。”解爻说。 贺茂见解爻出门,便也要前去。 “你就在这不要走动,我到那边和书记说几句话。(出自《背影》)”解爻说。 贺茂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坐了回去。 过了不多久,解爻一人回来了,对妇人说:“我和贺茂这就去河边了,村长就让他睡吧。” “得了,谢谢啊。”正在看电视的妇人转过头,笑着说道。 “走啦,要不我也一起吧。”女孩说道。 “不用,大晚上的,你女孩出门,你父母也不放心。”解爻走到贺茂身旁,踢了踢他。 “就是,赶紧别给别人添乱了。”妇人说道。 女孩撇了撇嘴,跑到了画架前,举起笔来。 贺茂和解爻走出房门后,解爻说:“我知道你怕生,但也不用这么怕吧。”随即笑了起来。 “你不要再说了,我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贺茂大叫到。 “还有,那书记有些奇怪呀,明明有着比村长更出色的能力,还一直辅佐他,这太奇怪了,莫不是他们之间也有什么事。”贺茂说。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敏锐的观察力,所以才让你帮我忙。”解爻说。 “你不要夸我,说,你刚才叫他出去干什么。”贺茂有些不耐烦,说。 “这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无可奉告。”见贺茂软的不吃,便一本正经的说。 “算了,我也不问了,只是这案子,有些奇怪呀。”贺茂挠了挠头,说。 “怎么个奇怪法。”解爻问道。 “普通人是看不见妖怪的,又怎么会被妖怪吓到呢。”贺茂说道,“这太奇怪了!” “若是那妖怪妖气极重呢。”解爻淡然的说道。 “那也不可能......不,还真有可能,但要是那种大妖怪,我怕我们两人也打不过呀。”贺茂说。 “不,那妖怪不用打。”解爻微微一笑,说。 “不用打,你怎么知道。”贺茂和解爻一路走,终于走到了河边。 “这恶寒,还真是一只大妖啊。”贺茂摸了摸手臂,四周以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寒意,怕热的贺茂此时都有一些发寒。 “到了。”解爻停下脚步,大喊一声:“九婴~!” 水面一片平静,没有一丝风浪。 “人呢?不会不在这吧。”贺茂吐槽道。 忽的,一个稚童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叫我呀,我正睡觉呢。” 接下来,一条小虫子从水底钻了出来,不同的是,这虫子有着九个头,全身都是紫色的。 “这就是那大妖?”贺茂问道,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嗯,《淮南子·本经训》中说:‘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这个其实是高诱注解的,并非原文),只不过没有记下这妖重生时的样貌。”解爻解释说。 “重生?”贺茂问道:“怎么是重生。” “他在一千五百年前死了,但现在重生了。”解爻望着九婴,说。 “哦~。”贺茂点了点头。 “你们找我什么事?”九婴甩了甩九个头,说。 “你知道你把人吓着了吗。”贺茂问。 “那不是吓的,那是妖气入侵体内了。”九婴说。 “确实,说以我才来的。”解爻耸了耸肩,说。 “你要杀了我吗?”九婴问道。 “视情况而定吧,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就不好了。” “唉,我才刚出生呀。”九婴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感觉你没什么感觉啊。”解爻也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死后的结果吗?”九婴问。 “......”解爻没有说话。 “怎么了?”贺茂问。 “我死了之后,只是没有了形而已,还是有听觉和视觉的,与我而言,死与不死并无什么区别。”九婴说。 “那快动手吧,解爻。”贺茂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解爻问九婴,眼中竟有一丝无奈。 “你们愿意听我说一段故事吗。”九婴问。 “唉,快说吧。”贺茂说,“说完了好办事。” “嗯。”解爻淡淡的点了点头。 “说来话长...... 九婴五无名镇九婴遇龙女无名人龙女施救济 北魏中期,公元475年,这江山还是拓跋家的,虽不能说繁华,但百姓过得也算是个安居乐业,这一时那皇上还忙于与外族交往,倒也算的上个国泰民安。 九婴在上空飘着,看着这喧闹的街市,倒也算落得个清净。这并不能算是大城镇,但在姓拓跋的治理下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姓拓跋的也算正直,判案啥的也不招人恨,镇中也是无人唠叨。 街市中,人声鼎沸,卖什么的都有。九婴在空中无所事事的飞着,这街道铺着石板,走在上面发出噗噗的声音,加上周围的吆喝声(当时应该是没有吆喝的),联结出了一番大声。 “哎呦,你们轻点,好歹我是个弱女子。”忽的,一个女性的声音从下方传了出来,九婴立马被吸引了,想地下飞去。 “你都来了多少次了,每次在里面输了个精光还耍赖,我们掌柜的说了,你来可以,但输完了就把你赶出去。”一个穿着粗布的小厮站在门前,扶着门框说。 被推倒的女孩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斜眼望了那小厮眼,九婴略略飞低了一点,竟看这眼前的姑娘,呆了。这姑娘身材并不高挑,但容貌却也有那么一番韵味,一双似星明月眼,两弯晓月柳叶眉,黛发青丝如瀑洒,银簪罗篦似箭插。身上也穿的华丽,淡青的裙子,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上刻着一条龙,栩栩如生。 “你怎么说话的呢,我可是个女子,你怎么这样无理。”女孩右手指着小厮,说。 “第一次你来,见你穿红着绿,衣冠秀丽,才让你进来,那成想你是如此的来的。”小厮没好气的说。 “下次,我一定会赢得。”女孩自觉说不过他,说。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小厮抓了抓额头,走进门去。 女孩双臂垂,叹了口气。 九婴看了那建筑一眼,上刻着“富贵楼”三字。 “你在那看什么看啊,我被打了就这么好看吗?”女孩抬起头,说。 “你看得到我?”九婴说。 “那是自然,你到真以为我是人啊。”女孩仍望着九婴:“你飞低一点,我抬着头蛮累的。” “哦。”九婴不知为何要听她的,但随即又向下飞了一些。 “陪我逛逛吧。”女孩说。 “啊?” “我说,陪我逛逛。”女孩不耐烦地又复述了一遍。 九婴没有说话,随着女孩过去。 这边走就边听那女孩在那说话,九婴也只能在一旁附和。这才知道,这女子是龙女。 走了不多久,就听到两个妇女在碎嘴。“你听说了吗,那拓跋老爷的二姨太太死了。”一个妇女张着嘴,睁着眼,说。“是吗,怎么死的?”另一个妇人惊奇地说道。“听说是得病死了。”妇女说。“太惨了,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子,唉。”另一个妇女叹了口气。九婴和龙女望着哪两个妇女,稍微听了听,便走了。 与走了一会,“诶,那边是不是有一个小孩。”女孩指着前方,说。 九婴循着龙女的手望去,有一个男孩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中,像是在哭。 “你怎么了。”女孩走到男孩面前,蹲下来说。 男孩抬起头,眼中灌着泪水,没说什么话。 “你叫什么?”女孩坐到了一旁,问道。 “良。”男孩沉默了好久,抽泣着,说。 女孩从怀间拿出一个馒头,对男孩说道:“饿了吗,我也只有这个了。”说着,将馒头递给男孩。 男孩将馒头抢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吃的不断打嗝,还不住的落着泪。 “你在这吃着,我们就走了。”龙女说。 男孩微微一震,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你与他无缘无故,为什么帮他?”九婴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龙女如此说。 (九婴问解爻:“带酒了吗?” (解爻从锦囊中掏出了一壶酒和几个杯子,问贺茂:“你也来一点?” (贺茂问:“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是很少喝,不是不喝,今天遇到了九婴,喝一点吧,以后可就没这种与大妖怪喝酒的机会了。”解爻微微一笑,将酒杯递给贺茂。 (贺茂挠了挠头,这才接过酒杯。 (“你这锦囊,到也是个奇物啊。”九婴看了一眼:“你把酒放在地上,不然我喝不到。” (解爻冷笑了一声,将酒杯放在了地上。 九婴六忆往事九婴知龙女经甲子小厮得富贵 九婴在这之后不久便得知了龙女的身份。 “我家里虽然说是龙,但和那海底的龙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就连一年一度的龙族庆典,我家都很少参加,诺,这河不是连着一条大河吗,我家就是治理这条大河的。我出生的那几年,这一带的年收成一直不好,那些不知情的村民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责怪龙族,但你知道,我们虽有降雨的本领,但没有天庭的文书,我们又怎敢降水,平时一小块区域降一点天庭倒也不会管,但这可不是一小块区域,要是讲了,那天庭势必会责怪下来,但这却惹了那些村民不高兴,那几年的供奉可以说是没有; “可巧那些年我出生,家中本来就不宽裕的口粮变的更少了,你问我为什么不变卖掉这些衣服,你又知道什么,这衣服是老祖宗的东西,岂是能轻易变卖的。继续说,然后为了给我省一点口粮,家里人可谓是想尽办法,但却束手无策,因为除了我,我还有一位大姐和一位大哥,他们也还小,再怎么说不能把他们饿了,为了不让我们饿着,我娘硬是不吃饭,就这么饿死了。为什么我这么平静?那是自然,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应该想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死了,之后连年丰收,家也渐渐富裕起来。我哥是极爱我的母亲的,我的母亲死后,他便一口认定是我害的,一直对我不好,但大姐一直都是十分怜爱我的,如母亲一般。但约莫过了十几年吧,一个嫡系龙族看上了我姐,便来提亲,那人势力庞大,我父亲又怎敢不从,便将我姐许配给了他,出嫁的前几天,我姐抱着我哭了好久,说了不想嫁给他,也嘱咐了我很多,但她又怎能不从?然后她便嫁走了; “就前些年,我父亲去世了,寿终正寝,然后我哥便理所应当的接管了父亲管理的地区,心中一直盘算着将我赶到哪里去,这不,我就到这边来了,算了,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讲完了?”九婴问道。 “嗯。”龙女微微点了点头。 之后九婴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守在龙女身边。 不知不觉,十二年过去了,九婴就一直陪在这没朋友还烦人的龙女身边,平时没事就和她游山玩水,四处走走看看,倒是自在。但毕竟龙女有任务在身,所以大都是在周围逛逛,这小姑娘平时没被九婴看着的时候,就一溜烟不见了,一准是到哪富贵楼去了,然后输个精光,被赶出来,为了不让人感到奇怪,化形的时候只好是越变越老,这才没被察觉。照那也已经老了,这时候已经娶了富贵楼老板女儿,成了老板的小厮说:“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找个倚靠的人,一天天的,有了闲钱就来赌博,太不像话了。” “谁说我没找到倚靠的人?我早有了。”这时候,龙女都会这样回答。 “哟,那你倒是把他领过来呀。”老板如此讽刺道。 这时的龙女总是鼓着腮,一怀恨在心的表情。 这时候一旁的老板娘,老板他媳妇,总是说:“你少说两句,姑娘,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以后少赌一点吧。” 龙女换做满脸堆笑,奉承到:“还是姐姐说的有道理,要什么夫君嘛,要什么倚靠的人嘛,不需要。” “你这丫头,听话总听一半。”这时老板娘总是笑着埋怨道。 这天,一早龙女就不见了,九婴便到富贵楼门口等她,还不到一钟头,龙女就出来了。 “呀,今天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九婴调侃道。 “哼,今天运气不好,下次再来。”龙女满脸愤懑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板也正看着她。 “走,下次再来。”龙女对九婴说。 “嗯。”九婴回道。 还没走两步,他们便遇到了一个男子,身着华丽,眉清目秀,貌虽不及潘安,到也是个俊俏的人儿。这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布包,眼神凄苦,像是出远门的样子。九婴看那眼神,竟一眼看出了那是当年第一次和龙女见面时碰到的男孩,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由得让九婴感到些许悲凉。 “诶,那个是不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碰到的男孩?”九婴说道。 “是吗,竟长这么大了,时光荏苒啊。”龙女感慨道。 “看他这样,莫不是要去考取功名(北魏时是没有考取功名一说的,不要在意)?”九婴说。 “看着不像,他这样的装扮必不是普通人家,那又何必考取功名呢,直接继承不就得了,看他这表情,莫不是被赶出来了。”龙女将手举高,伸了个懒腰,说。 “你不再去帮一下?”九婴问。 “他都长这么大了,还要我帮那,这不归我管。走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龙女大概是没睡好,打了个哈欠说:“今天早上起太早了,回去我还要再睡一觉呢。” “说得对,走吧。”九婴回答道。 (“这个人这么不能喝啊。”九婴看着一旁已经睡着的贺茂,吐槽道。 (“不要在意,他没有喝过酒。”解爻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又说:“继续说吧。” (九婴点了点头。 九婴七回河边盈桑遇鱼精至旷地枯松成九婴 回到龙女的住处,其实就是一条小河,随时小河,但却很热闹,很多妇女在这里洗衣,不是会有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些在这挑水的人,周围充斥着扁担的吱吱声,颇有生活的气息。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上面结着野果,周围是很多的小孩,因为是夏天,太阳击打着大地,所以很多的小孩都是光着身子,在周围跑来跑去。 龙女和九婴刚走到这边,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回来啦。”这个声音沧桑而又有着说不出的浑厚,会让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安心。 “啊,是李爷爷啊。”龙女停下脚步,向旁边坐在桑树下老人说道。九婴也转过视线,打了声招呼。桑树下的老人带着一顶草帽,穿着蓑衣,草鞋,手里拿着烟斗,脸上满是皱纹,银须白眉,另一只手里拿着扇子,正有规律的扇着。这位老人是一个鲤鱼精,年事已高,做着捕鱼的工作,在这一带是极有名的,价格公道,而且买的鱼还新鲜。 “你这小姑娘,又去赌博了吧。”李爷爷吐了一口眼,拿烟枪指着龙女,说。 龙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你这小姑娘,一个人在外,有点钱都留不住,还有九婴你也是,好好提醒提醒她。”李爷爷又对着九婴说。“是,我会好好管教的。”九婴回应道。“九婴,你怎么胳臂肘往外拐呢。”龙女鼓着脸,抱怨道。“我帮李爷爷说话怎么就是胳臂肘往外拐了,再说,李爷爷本来说的就是对的。”九婴飞到李爷爷头顶上,说。“唉,不说了不说了,说不过你们。我要去睡觉了。”龙女伸了个懒腰,走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摇身一变,变成了龙样,这才慢悠悠的跳进河里。之后九婴和李爷爷聊了聊天,也走了。 (“龙女不在的时候,你在干嘛。”解爻问道。 (“啊,我在一个藏经阁里看书。”九婴抿了一小口酒,回道。 (“还真看不出你还是个书生。”解爻吐槽道。“什么书生呀,不过是闲的无聊罢了,顺便找一下方法。”九婴说。 (“什么方法?”解爻晃了晃酒杯。 (“没什么,不要在意,我们继续说。”九婴说。 日子还是那么过着,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这几十年,天下大变,孝文帝改革,希望可以让胡人与汉人和平共处,但是却引起了某些贵族的不满,之后便是饥荒,战乱。各处都是起义军,大批难民逃亡,饿殍遍野,伏尸百万,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官僚都想着自己的利益,富贵的,富得流油,贫困的,穷的流血。不知何时,富贵楼的掌柜和拓跋家勾搭上了,干起了娼馆的生意,将那富贵楼改名“富春楼”,还把自己的妻子赶了出去,自此,龙女再也没去过富春楼,只是有时路过富春楼,还是会往里看一眼,看一眼那长得越来越像老鼠的老板,看一看那些被财色迷住了眼的人们。路上饿死的人越来越多,龙女知得从她那本就不多的工资里抠出一部分来接济这些人。 严冬,还是那条河,只不过多了几分悲凉,“残风石草,暗阳无照羊肠小道;枯木断桥,微星难明似海砂礓。”此番,便可以说明这悲凉的情景。 “听说你要重生了?”龙女站在一旁立在河边的木桩上,双手张开,用双手保持着平衡。 “嗯,还有几秒钟。”九婴在一片空旷的地上飘着,周围缓慢的升起一团烟。 “啊,还有几秒钟?”龙女一个踉跄,差点没翻进水里,她轻轻一跃,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到了一旁的旷地上。 瞬间,电闪雷鸣,雷雨大作,九婴周围的烟越来越重,向上冲着,竟形成了一条九头大蛇的样子,接着,一道黑影钻入浓厚的黑云之中,黑云翻滚着,中间被掏出了一个大洞,一道落雷从大洞中落下,劈到了大地上,紧接着天空中的黑影越变越大,然后突然展开,伸长,分身,分成了九个黑影,接着,这九个黑影在黑云中盘旋着,本来被雷劈的地方冒出了熊熊大火,不过这火却没有温度,紧接着,九个黑影聚集到了黑洞中央,一个巨大的声音发出,然后黑影伴随着浓烟落了下来,之后风平浪静,火焰也平息了下来。 龙女向黑影落下的地方走去,只见浓烟慢慢散去,中间是一个娇小的九头小虫。龙女旋即大笑了起来,说:“这就是妖帅九婴吗,笑死我了。”九婴摆了摆头,说:“别看我这样,过不了多少天我就可以长的比龙王还大。”“是吗,我怎么不行呢。”龙女戏谑的说道。“不想和你多说。对了,过几天我可能会离开一个多月。”九婴说。“啊,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你确定不陪......不是,你确定要走啊。”龙女表情瞬间收敛,从中还可以看出一份悲凉。“嗯,我也不想走,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九婴对龙女解释道。“难道有我重要吗。”龙女本是想这样说的,但最终还是难以张口。“好好玩吧。”九婴说到。龙女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第二天,九婴就不见了,龙女无聊的在河边逛着,看着那稀疏的人影,以及那沉默着洗衣的妇人。一旁的李爷爷说:“你就别为难他了,他要做的事,难道只是为了他自己吗?”“不是吗?,那个自私的人。”龙女赌气说道。 “没有他,我照样可以玩得很开心。” 上元节当天夜晚,街市上各类小贩正在摆摊,顶上挂着各色灯笼,上面写着灯谜(那时的元宵节是没有这样的习俗的)。虽说战乱,饥荒,但这一年一度的上元节还是耽误不得的,周围还是一片欢声笑语,这便朴实老百姓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吧。龙女换上了宽衫大袖,将头发扎了起来,用一根簪子簪了起来,别说,在这个小镇上,还真没什么如此俊俏的人。 龙女百无聊赖的走着,背后传来了一个让她发毛的声音,“你,就是龙女吗?”龙女转过头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