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道医生》 悬案1 公孙盛刚摘下手套,准备去洗手。一个法警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公孙盛做了个禁声动作,示意他出去再说。 刚到门外,法警便急不可耐的说道:“盛哥,锦盛名苑又发生两起命案,头被人割走,其余部位完好。” 公孙盛眉头一皱,最近的案子怎么一起接着一起,现在的人都这么心理阴暗,丧心病狂么? 懊恼之余,瞥见法警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道:“说吧,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法警闻言,点了点头,道:“盛哥,说出来你不信,我们赶过去到现场时,两具尸体横躺在地,但是血液像水一样从颈部喷射而出,不一会儿,迅速干瘪了下去,我当法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公孙盛表情掠过一丝瘟怒,意外地听法警把整个现场的经过讲完,要知道,全警局平常冷漠且不好打交道的就属公孙盛之最。 只是听完法警的话,公孙盛脸上掠过一丝瘟怒,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看着法警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来这次的事情恐怕没想象中的简单,不过公孙盛不露声色的劝慰法警:“好了,别多想了,血液一般情况下在空气中会迅速凝结,不过也不能以偏概全,说不定这两人就是个特例,你又不是第一天当法警,少见多怪?”言罢,拍了拍法警肩膀,也不待法警质疑,径直向楼下走去。 当他们两个从停尸间一路驱车到达现场时,整个现场已经有条不紊的封锁了起来,公孙盛拉开警戒线就向着里面走去。 “公孙盛法医”,刚准备挪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转过身,立在自己身前的是一位身穿警服,皮肤白皙,英姿飒爽。公孙盛心底不由飘出‘干练’两字。 好奇归好奇,不过他印象里,自己可不认识这么个女人。再瞧见女人肩头的两朵花,年纪轻轻就能肩戴两花,肯定能力非常出色,只是自己还是不认识她。 不待公孙盛出口询问,女警主动伸出手来:“你好,公孙盛法医,我是市刑侦大队顾小曼”。 “哦,顾警官,你好”,两人手一沾即离,然后公孙盛转身便欲离去。 “公孙盛法医”,顾小曼挽了挽发丝,平日听说过这位法医的冷漠外拒,没想到竟是这么的难以平易近人。 公孙盛再次止步,不过却没有转身,只是用一副冷淡又不耐的语气道:“顾警官,有事等我看完现场再聊,我的责任是在现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吃了个如此大的闭门羹,顾小曼明显始料不及,稍微愣了愣神的空档,公孙盛已经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他眼前。 一番忙乱的景象,拍照,取证,对于公孙盛的到来,他们权且视若无睹,毕竟不远处刚才顾小曼吃的闭门羹他们老早就领教过。 自从公孙盛进入法医那一天起,他们就从来没看见过公孙盛与谁和颜悦色的聊过天,也从来不参加到案情的分析与谈论中,更多的时候,连局里开会都不来参加,他是显得那么的与他们格格不入,久而久之,大家都私底下认为他心理扭曲也就习惯了。 更让他们无奈和可气的是,怕是换做他人,不是挨罚就是挨骂,或者写检讨,可是每次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公孙盛还是那个公孙盛,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可没有办法,每次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是他们,充当救世主的却是这个让人又爱又气的公孙盛。几乎所有的案情他都能一刀见血的指出症结,局里没人接手的案情他主动接手,并且迅速能结案,也难怪局长从来对他笑脸有加。 悬案2 公孙盛查看完周围环境,然后蹲下身子,随意检查了尸体几处后,便起身对身边的法医说道:“把尸体烧了吧。” “烧了?”这名法医以为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对,烧 了。”公孙盛一字一顿的说道。 “公孙盛,你特么疯了,事情都没调查清楚,你烧完我们再次取证去哪去取,如何向局长交差,还要面对媒体大众如何交代”,这名法医如同被激怒一般,指着公孙盛鼻子骂道。 公孙盛随意拍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一把攥住这名法医的衣领,两眼冷酷无情的道:“我说烧了便可以烧了,至于局长那边,我会给他一个交代,如果你还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想说第三遍,我会打电话给局长,让其他人来处理这件事”。 一把甩开这名法医,望着四周的同事,这回倒是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两具尸体必须在我离开后烧掉,至于家属那边,我会让局长找人征求同意”,公孙盛语气听似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 被甩开的法医本想再多问几句,不过看到公孙盛的脸色异常难看后,不由把问题憋了回去,只好点了点头。 局长办公室,局长王长明正襟而坐,听完坐在对面公孙盛的报告,也抛出和那名法医同样的问题。 死者的信息已经调查清楚,两名死者是夫妻关系。那两名死者生前也算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锦盛名苑被人割头不说,现在事情还没定论,就要被火化,饶是以王长明的交际头脑,想想都让人头大。 看着局长王长明又是抓头,又是叹气的样子,公孙盛徐徐说道:“局长,我不管他们生前是什么人,如何声名显赫,地位高高在上,但是火化两具尸体刻不容缓,否则,结果难以预料”。 王长明听着公孙盛的语气严厉而又不容置疑,也不敢在坚持自己的底线,毕竟对公孙盛,他是完全信任的。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被他臭骂一顿,赶出办公室了,哪能允许这么快结案。 “能不能给我说说原因?”局长敲了敲桌子,斟酌再三,出声询问,毕竟他对外必须有个交代,尤其死者两人身份特殊,如果没有能够镇住家属的理由,这件事情恐怕就十分棘手了。 公孙盛叹了叹气,看来还是得要把实情托出,不然此事拖得越久,为免夜长梦多,只能快马加鞭处理完。 “局长,我接下来所说的你可能觉得危言耸听,但请你听完后,立刻吩咐人去把尸体烧了,如果你同意,我就接着说下去!” 王长明眉头一蹙,然后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你也大概听说过僵尸之类的东西,即使没听过,我想林正英演的僵尸片你多少可能看过。” 王长明再次点了点头。 “当李国明给我报告说锦盛名苑发生两起命案时,我倒也没有在意,只是他后面说道尸体迅速干瘪之类的时候,我便觉得事情可能不是简单的凶杀案,当我们驱车到达现场后,我发现了这个”说完,公孙盛便把手机放入王长明眼帘。 “这是什么?”王长明看完后,声音有些变形的问道。 “蛊虫!” “蛊虫?”王长明惊奇道。 公孙盛点了点头。 “可是这东西与你所说的火化尸体有何联系”,王长明有些不解。 “哼,这种蛊虫平常寄生在宿主身上倒也无妨,可是当有人刻意为之,并且催动术法后,这种蛊虫先是吸食尽人体内的血液,然后再慢慢释放出蛊毒,转瞬即逝的时间,就能把一具好端端的尸体变成行尸走肉的僵尸。” “这么严重?”这次,王长明倒是语气稍显镇定,只是眼睛都快凸了出来,死死盯着公孙盛。 公孙盛看了看手表,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着实把王长明吓了一跳。 “局长,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现在火化,否则,时间一到,两具尸体借助阴食之力,必定起尸”。 王长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过又不敢大意,只能无奈再次确认。 确认再三,王长明也 不犹豫,一通电话,将火化命令下了下去,公孙盛这才如释重负的重新坐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事情安排完毕后,剩下的肯定要问他凶杀的事情,否则,一件凶案没有凶杀,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果然,王长明挂完电话,便迫不及待的向他问起凶手如何如何…… 图案 公孙盛的沉默让局长办公室显得异常安静。 公孙盛失神的望着远方,王长明见状也不打扰,安心等待公孙盛开口打破沉默,不过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 不过这种沉默并未保持多久,便被门外轻微的敲门声打破。 王长明正了正声,便让门外的人进来,而公孙盛的思绪也被拉回现实。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公孙盛没有假以颜色的顾小曼。顾小曼看到公孙盛,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又恢复如初的看向王长明。 王长明指了指离公孙盛不远处的一把椅子,示意让顾小曼坐下来。然后开口问道:“小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顾小曼看了看如磐石般坐定的公孙盛,从她进来到坐下,公孙盛未曾转身也不曾挪身,不由嘟了嘟嘴。 白天碰壁以后,她私下里也仔细打听了关于公孙盛的一切,可能是职业的缘故,连细枝末节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现在想想,一个人孤僻到了极致,能不能算作精致,不然,局长也不可能把他当成宝一样的。 饶是她想不通,气不过,也不能将她二十多年来的修养丢了,将心底的生气压下,然后向王长明道:“局长,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明陆集团董事长刘永生的私生子,叫安宇,女性死者叫马海燕,是马来西亚人”。 王长明眼神微眯,对于顾小曼的报告,有些不解,连抛出两个问题:“私生子?不姓刘?” “是的,局长,安宇因为 私生子的缘故,不便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所以跟了他母亲的姓,早年随他母亲移居新加坡,这些都是刘永生所说,至于具体个别原因,因为牵扯到刘永生的私生活,我们也不变多问。” 听完顾小曼的报告,王长明叹了口气,有些泄气的靠在椅子上。 公孙盛像个空气人一样听 顾小曼讲完,突然插了一句道:“安宇,我看是多余。”说完,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你说什么?”王长明和顾小曼竟异口同声,只是王长明的语气是惊讶,而顾小曼的语气显得有些愤怒。 “我说的是事实”仿佛没有看见顾小曼的愤怒,公孙盛自顾自的说道。 “公 孙 盛”,这次顾小曼的语气明显有些尖锐,这一刻,在她看来,自己所谓的修养与谦和完全没有必要显现在这个自以为死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身上处处给她的只有‘自私、自大、自狂、孤僻…’的标签,永生难以磨灭,不可撕去。 他们的职业从入职那一刻起,不论死者生前行为多么肮脏卑劣,品行如何低端下贱,都只能按职业规则看待死者,剥茧抽丝、条理清晰的分析、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给大众一个信服的理由,而不是像公孙盛一样进行人身攻击。 望着近乎暴走,咆哮而出自己名字的顾小曼,公孙盛头一次露出还算温和的笑容。 拿出手机,滑了几下后,将手机放在局长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手机屏幕上是安宇的尸体照片,不过此刻上身裸露出来,胸前是一幅外圆内接恶煞的图案,猛然间看上去,给人一种恐怖阴森的视觉冲撞。 顾小曼显然余气未消,两人看完,随着王长明的发问,她也负气的望着公孙盛。 公孙盛缓缓起身,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图案,我都以为这个邪教已经不存在与世上,没想到,竟然还存在,所以现在看来,这个安宇的死明显死有余辜…” 邪教由来 公孙盛的一番话让王长明和顾小曼陷入了短暂的吃惊与沉默,如果公孙盛所说不假,那么这件案情想要结案,堵住悠悠众口,将会难上加难。王长明此刻的心境虽表面镇定自若,但他反复拍打的双手显出他的惴惴不安与深深地无力感,真想一头撞晕在办公桌上。富豪子女、外籍华侨、邪教成员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心乱如麻,从普通警员一步坐到局长的位置,各色各样的人接触过,悬疑棘手的案情侦破过,一个刘永生刚刚应付得当,现在又迸出几重让人目前无法下手处理的信息,还要面对公孙盛所言即将发生的尸变,着实让人焦头烂额。而此时的顾小曼嘴角微撅,双手抱头,显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平复内心的波澜与室内的沉默。不由地,两人达成默契一般的同时看向公孙盛,邪教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只能听公孙盛说完,他们才能再做下一步行动。看来这次的案情他们只是了解了冰山一角,离揭开最终的真相面纱恐怕还为时过早。公孙盛理了理思绪,便开口道:“这个邪教组织名叫血罗刹,存在的历史异常悠久,真正的起源与时间现在因为史料的缺失,已经难以查讯,据说巅峰时期,人数数十万,势力遍布各地,能匹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但不知因何缘故,血罗刹随着时代变迁,慢慢凋零、衰落,然后消散于世间,本以为这个邪教组织作古在历史的长河里,没想到原来早已经散落在海外开枝散叶。”“哎呀,你就别慢慢悠悠的说下去了,直接说重点吧”王长明此刻急不可耐,完全没有心思听公孙盛讲血罗刹的兴起与衰落,他只想知道这个血罗刹的邪教组织到底带来怎样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顾小曼不曾开口,但也是同样的眼神期待公孙盛的下文,不然听公孙盛层层叠叠的讲完,估计三天两夜都够。“好吧!”公孙盛索性接受了王长明的建议,不再啰嗦,再次开口道:“既然是邪教,血罗刹自然行得就是一些邪门歪道,害人性命的事情,凶灵、僵尸、蛊毒、降头他们专一而精,但凡跟血罗刹沾上边,家人轻则遭遇不测,非死即残,重至灵魂永世不得翻身...”“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王长明刚兴起的一丝对关于血罗刹的兴趣随着公孙盛说完也被浇灭,无力地向座椅后方瘫软下去。望着瘫软下去的局长王长明,再想想刚才公孙盛的话,她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个荒谬的故事,完全像是天方夜谭,可是再看向公孙盛,认真的脸庞,冷酷的眼神,无法反驳无可接受,矛盾的心理顿时让她不知所措。无奈之余,声音有些低沉的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本想尸体火化以后就此结案,但如今看来恐怕是不能了,这个血罗刹的邪教组织我知道的职业这么多,但如今给我一种很是不安的感觉,我想去一趟西南,打听打听关于这个组织的具体,迟则再怕生出跟多的祸端,或许有些收获。”“西南,什么时候走?”顾小曼问道,而王长明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现在!”“关于血罗刹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知道就行,除了办公室门,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想再让事情横生变故,记住,到此为止!”公孙盛的语气不可置否,这一刻,没有职位高低,只有性命悠悠,两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点头同意,公孙盛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但血罗刹的事情一刻不解决,他就一刻不能放心,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他心底有些浮躁与难安,当下,也不待两人发问,看向王长明道:“局长,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定要像我说的处理得当,另外,请批准我一个月的请假,我想把事情调查清楚,我有种感觉,这次出去,一定会有所收获。”“一个月,需要这么久?”王长明声音有些闷顿。“是的,这已经是最快的打算,虽然有了目标,如果不太理想,恐怕还要更多的时间。毕竟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从零算起。”“好吧!”王长明长吁一口气,思虑片刻,还是答应了公孙盛的请假。王长明现在只想尽快把案情结案,几近黑夜的办公室里,被公孙盛的神魔鬼怪的心底直发毛,他希望公孙盛尽快出发尽早带来好消息,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回家,这会,腿都有些发软。“局长,我想申请加入他的这次调查。”顾小曼猛然起身,看着王长明,指了指公孙盛道。“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可不是凑热闹的时候”面对顾小曼的请求,王长明断然拒绝,他可不想一下子放走两个得力干将,虽说其他人不是摆设,但全警局都知道,公孙盛和顾小曼不知不觉中已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一下子放走两人,不啻于自断双臂,以后指挥起别人来,哪能得心应手。女人有一种天然的优势,那就是软磨硬泡。在顾小曼的攻势下,王长明竟没坚持多久,在公孙盛讶异的眼神中答应了顾小曼的请求。 出发与记忆苏醒 “我们的第一站去哪?”当公孙盛和顾小曼率先走出大楼,望着这半轮弯月微升,繁星三两的天空,顾小曼有些倦意的道。 公孙盛侧头看了一眼顾小曼,然后眼神迷离的看向天空道:“不知道,蛊虫巫术是南疆的拿手好戏,走一步看一步吧”。 公孙盛的回答让顾小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局长对她请假的批准了,一瞬间,公孙盛在她心底与其说是法医,倒像是有些痞性冷酷的神棍。 连个大致方向都没有,这样下去,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别说一个月,就算猴年马月也查不出个眉目,那她还不如留下来,参加到其他的案情中,最起码这样,不负这大好时光... 夜幕终于拉开帷幕,包住了这片天空下的全部,喧闹热闹了整天的城市也随着夜色的加深沉静了下来。 一脚油门,一次加速,在顾小曼气鼓鼓地一次次的变速中,车子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快速的穿梭在市区的马路上,一米、两米、市局大楼离他们越来越远,而‘不知所往’的南疆目的地随着车子的驰骋也越来越近。 公孙盛似乎有些厌倦的收回望着车窗外的目光,花草树木霓虹灯,高楼大厦与行人,山一重水一程,一切皆然相同,沧海桑田间一切都改变,唯有岁月永恒。 他侧过头看着目光炯炯一丝不苟盯着路面的顾小曼,顾小曼的车技让他对顾小曼又有了不少的认知,从白天案发现场的初次见面到现在,顾小曼的车技算是他印象里顾小曼给他的第二次惊喜,白天初次见面散发的干练算是头一份惊喜。 公孙盛从包里拿出地图,将地图在腿上平铺开来,目光细细的在地图上浏览,然后拿出红笔 在地图的某处圈了出来,用胳膊杵了杵顾小曼,将地图上圈出的位置给顾小曼看了一眼。 “G省?”顾小曼认真而又疑惑的反问道。 “嗯!”公孙盛将地图收回包里,用缓慢加长的语气对顾小曼的反问进行了回应。 “我的老天!”顾小曼一只手拍向额头,表情无奈又痛苦,在她打听到的关于公孙盛的消息里,公孙盛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平常倒也无所谓,现在算是上纲上线的无限放大,这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公孙盛不会开车,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从A市到G省,算是南北相望的两个地域,恐怕星夜兼程才能节省时间,此刻她恨不得给车装上翅膀,不自觉地,又是一脚油门,车子再次在公路上飞驰。 “有音乐么?” “你想听什么?”顾小曼问道。 “随意”公孙盛将座位向下平放一些,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想想好几千公里的目的地, 这一路的车程实在无聊至极,长途奔袭加上夜色的撩人,此时此刻,唯有音乐才能寄慰内心。 顾小曼的随同前往,他既不反对也没有同意,对于局长王长明允诺,反正连他自己没想到,以他以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自己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出声反对。 ...... “哈哈,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找”,公孙盛在一条狭长的巷道里站定,身前围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壮汉截住他前去的路,语气有些戏谑... “你们放开我娘,娘,娘...”,景象一变,一个孩童拼命地向他娘爬去,可是他无论怎么爬,他与他娘的距离还是没有变化,如同一堵空气墙挡在面前,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一群丑陋到极致的怪物将他娘撕成碎片,他痛苦着、哭喊着,任由血泪布满脸颊,被怪物攻击后散落的碎肉,满地还未浸干的血液,他绝望而又愤怒... ...... “够了!”公孙盛双手抱头,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哧...”公孙盛的突然出声把原本专心致志开车的顾小曼吓了一跳,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伴合着轮胎轻微烧焦,车子在极速中停了下来。 车子的急停让两人猛然撞向方向盘和储物箱上,顾小曼顾不上碰撞所带来的剧痛,转过身便要斥责公孙盛。 “啊...”顾小曼被公孙盛所变现出来的状态吓得尖叫起来,眼前的公孙盛虽然被撞到储物箱的位置,但是在她转身想要斥责公孙盛的时候,看到公孙盛眼神充血,如同嗜血狂魔一般的死死盯着她。 “嗬!”公孙盛痛苦的**一声,顾小曼的一声尖叫也把他拉回现实,眼神迅速聚焦的看向顾小曼,冲着顾小曼眨了眨眼睛,毫无力度! “你这个疯子,好端端的乱嚷嚷什么?”顾小曼余惊未消,干咽了一口唾沫,略带哭腔。 公孙盛苦笑一声,随意摆了摆左手,右手用力撑起身体坐到座椅上。 “对不起,顾小曼警官”公孙盛恢复好状态,正视着顾小曼,认真自责的道歉道。 听着公孙盛第一次将她名字叫全外带职务,再看着他那认真自责的眼神,本来惊怒交加的顾小曼气消下去不少。 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胳膊,不解的问道:“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么?”,只是这次语气很是轻柔。 “没有,可能最近案子太多,没有休息好,神经错乱了”,说完,双手用力的搓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对于公孙盛的解释,顾小曼不由地翻了翻白眼,简直鬼扯,这都是什么烂理由,看着他刚才说话时飘忽的眼神,常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随便拿了一个搪塞自己的借口,更何况是对于专门吃这碗饭的她呢? 本想再次追问,却听到公孙盛的喃喃自语。 “天道者,无为亲!” “天道者,无为亲?”顾小曼重复了一遍。 公孙盛有些懊恼,平白无故的,自己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杂乱无章的记忆,仔细回想,又想不起来,但是那种真实的感觉自己又仿佛经历过。 想来想去,越发的让他觉得头疼,索性干脆置之不理,而对于顾小曼的重复反问,他只好再次拿出地图,伸手指了指自己刚才给顾小曼看过的G省,然后又在顾小曼好气惊讶的表情中替她放下手刹,拧开钥匙。 求救 “道长啊,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女人跌跌撞撞撞开道观的大门,用力向道观里面拉扯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满脸的担惊与后怕。 小道士见状,连忙将这母子二人迎进门,做了个禁声动作。 女人也察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点了点头,只是拉着少年的手一刻不曾松开,亦步亦趋随行小道士,此刻只想早点见到那个传闻中神乎其神的道长。 约莫走过三个转角走廊那么长距离,小道士停在一处偏房位置,然后道:“两位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下。” 女人点了点头,焦急的眼神随着小道士推门向里探去,不一会,小道士便出来含笑道:“两位请进去吧,师傅在里面等候。” 急忙对着小道士连道两声‘谢谢’,然后匆忙的拽着少年向里走去。 屋内,一个身着道袍,头戴道帽,留着山羊胡,年龄四十来岁的道士目视她们的到来。 女人浑身珠光宝气,身体微微发福,只是脸色憔悴不堪,道士打量了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她拽着的少年身上,只是这一看,脸色有些难看。 道士打量她们母子的同时,女子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道士。从小道士嘴里得知,这位便是那位闻名远近的道长了,这一看,果然是仙风道骨,四个字从女人心底呼之欲出。 ...... “刘道长,烦请您给我家孩子看看,不知是怎么了,自从前天开始,这孩子又是发烧,又是迷糊的说些胡话,更多时候,动不动就自残”说道最后,女人已经目露后怕的泣不成声。 刘道长听完,轻微点了点头,捻着山羊胡子,含笑道:“无妨,无妨,只是这个孩子,太不小心了。” “不小心什么?”女人心底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问道。 刘道长也不答话,起身走到他们母子身前,然后在女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打在似木偶般待在女人旁边的少年身上。 “噗!”刘道长刚拍打完,随即少年嘴里吐出一滩污秽,翻了翻鱼白眼,然后晕厥了过去。 “啪,啪”污秽物刚落地,便见两道白光向门外冲去,说时迟那时快,刘道长眼疾手快的打出两道符,两道符像是装了定位一般将两道白光包裹,正好落在门槛里面滴溜溜乱转。 女人一边揽着晕倒在自己肩头的少年,一边又是惊慌失措的目睹了这电光火石间刘道长的操作,感觉自己来对地方了,最起码刘道长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对于她来说,有莫名的信服感。 “那是什么?”女人盯着地上乱转的两团符纸,试探的问道。 “哼,宵小之徒的旁门左道而已”,刘道长厌恶的盯着地上的两团符纸,满脸的不屑。 “刘道长...” 女人还想追问,刘道长伸手打住道:“你的疑问一会我会给你解答,现在可以说说你孩子的经历么?” “哦,哦...”女人似乎还沉寂在自己的问题里,听见刘道长的问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皱起眉头,想了想,便开口道:“我家孩子以前挺健康的,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只是前几日开始,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来说,我家孩子举动很奇怪,而且经常逃课,当时我们也没放在心上,便想着孩子叛逆期,从小到大,一直很听话,也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心想由着他来一回”说道这,女人叹了叹气,微微停顿了一下。 刘道长颔首,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只是从前天开始,他回家以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了以往的笑容,眼神中带着戾气,仿佛把人生吞活剥一样,家里佣人敲门叫吃饭都打伤好几次,然后身体慢慢变得羸弱,接着就是高烧不退,开始胡言乱语,后面倒是不打佣人了,但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我们发现他的反常绝对不是叛逆的变现时,他就开始自残晕倒在房间里。” “开始我们找医生,看心理医生,各种名医求访无果后,失落不安又手足无措,那段时间,我都感觉到天塌地陷一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生意也一下子一落千丈。直到我昨天回了趟乡下,有人说我家孩子中了邪,然后便把您介绍给我,我便火急火燎的带孩子来您这里了,毕竟有一线希望,我是不会放弃的。” 女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刘道长也颇有耐心的听她讲完。 不过听完女人的话,他还是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再次问道:“可否把你孩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具体干了什么告诉我。” “这,这很重要么?”女人目露难色,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按她所理解的,电影里面,不论道士高僧,不应该都是掐指看生死,符纸通阴阳么? “如果你真想救你孩子,就必须一五一十的把全部事实告诉我,如果你不想,那就另请高明吧”女人飘忽不定的眼神让刘道长看在眼里有些生气,恐怕她的放纵让他孩子闯下祸端,以致遭来报复。 “别,别,刘道长,请您别介意,我说就是了”女人表情微微一怔,连忙央求起来,刘道长刚才让她信服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只是没想到这个刘道长脾气这么刚烈,她稍微犹豫一下,便惹得刘道长不悦撒手不管。 微微一咬牙,便再次开口道:“其实这件事说出去挺丢人的,我家孩子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学坏了,大前天,跟着一帮社会混子,lunjian了一名他们学校的女学生,那名女学生最后跳河zisha,而这件事搞得我有些狼狈,公司名誉扫地不说,孩子从那时候开始,便成这般模样了。” 刘道长听完,心底冷笑一声,果然! 谈崩 刘永生最近有些狼狈,因为私生子的死亡,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他花了好多资金去公关这件事情,可收到的效果几乎可以当做微乎其微,有人爱名,有人爱利,当然更多的狗仔记者以此次新闻为跳板,准备抓住机会,写出有持续热度的新闻博人眼球,好好要出出风头。 “刘董,市刑警队有人过来找您,说是有重要事情见您”秘书推开门,款款走到刘永生跟前轻声说道。 刘永生双手托着额头,心情低落到谷底。这些恼人的记者还没打发走,市局刑警队的人来了一遍又一遍,连番的躲避搪塞使得结果适得其反,本来,他的初衷只是不胜其烦记者的叨扰,警察介入好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时间,没成想,现在警察记者成了‘蛇鼠一窝’,烦都烦死了。 “知道了,你先去应付一下,我一会过去”不知道这话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秘书有些为难的嘟了嘟嘴,不过还是照着刘永生吩咐出去应付去了,她也有些同情刘永生的遭遇,但自己一个小小的秘书,能给予的也唯独就是同情了。 会客室里,看到还是秘书一人,李国明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语气颇为不善:“你们刘董真是日理万机啊,我们三番五次过来,连个面都不露,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在他来之前,局长可是下过死命令,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见到刘永生,务必要把烧尸的利害关系讲清楚,像刘永生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要讲清楚,肯定能拎得清哪重哪轻,本来这件事是局长王长明想亲自过来面谈的,可是公孙盛临走时的交代让他由不得轻视,所以思量再三后,决定连夜向上面报告请示,毕竟这种神乎其神的传闻国家有专门经手的部门,是真是假,到时候便知,所以王长明临行前,将担子挑到李国明的肩上。 秘书歉然一笑道:“李警官,请您千万别生气,刘董还有点手头工作没完,完事后他会过来,请您稍安勿躁。” 毕竟是跟着刘永生见过场面,跟各种形形**的人打过交道的秘书,满脸微笑,轻语柔声暂时把李国明一帮人安抚下来。 李国明紧咬嘴唇,狠狠得看着面前窈窕的刘永生秘书,有心怒斥几句,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即使再多不满,也不能将人家秘书当成出气筒,也不能失了自己的修养,无奈心底将刘永生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好在,在他们快无聊透顶时,准备催促刘永生秘书再次前去催促刘永生时,会客室门被推开。 “对不住啊各位警官”刘永生便往里走,便双手合十的向李国明他们道歉,看上去毫无诚意,不过他也不介意,商人的嘴脸,永远披着一层虚伪的皮。 看见刘永生出现,李国明这才脸色稍霁,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刘永生的回应。 “刘先生,接下来的时间我要跟你单独谈谈,所以需要点私人空间”刘永生刚落座,李国明便先把一干警察安排出去,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没问题”刘永生点了点头,然后示意秘书也出去在会客室外面等候。 “好,刘先生,我就不啰嗦,直奔主题的跟你聊聊”李国明将椅子往前移了移,直截了当的说道。 刘永生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先生,接下来我的话可能让你盛怒,也可能让你觉得不可思议,更可能觉得我的话是天方夜谭,不论什么情况,请你不要打断我说话,务必心平气和听我讲完”。 刘永生揉了揉瑟瑟的眼角,自从儿子出事后,他总被噩梦惊醒,现在李国明严肃十足的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莫非真有什么让他这个驰骋商海数十年的人闻之一惊的信息? “唉,连我都觉得太耸人听闻了,更何况是你呢!”李国明想想自己将要开口对刘永生的所讲内容,连他自己这个干刑侦的人感觉难以接受,一时间苦笑连连。 当王长明亲口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还起初以为局长疯了,可是当他听到结论是公孙盛所言时,也就慢慢相信了,毕竟公孙盛除了性子孤僻冷傲外,在定案上面,可从没出过什么差错,公孙盛的公信力可是很有说服度,不然打死他也不接这门差事,毕竟连他自己没法说服自己,更何况说服别人呢? “你听说僵尸么?” “僵尸?”刘永生眼睛一眯,有些无法理解的看向李国明。 “对,僵尸!”李国明苦笑着点了点头,确认道。 李国明心底重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接下去的话对刘永生说教有益还是无益! “刘先生,对于你儿子的死亡,我深表同情,但是查案追凶、还死者家属真相才是我们的本职,在对你儿子死亡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你儿子跟邪教组织有关联,不知道这些你是否知道”李国明边斟酌语句,边观察刘永生的表情,他害怕刘永生刚接受丧失爱子的沉重打击后,再加上光怪陆离的传说,一时间情绪失控。 刘永生不亏是商海打拼数十年的人,大风大浪见多了,心性就变得极为沉稳。除了在听到‘僵尸’和‘邪教组织’时,情绪有过稍纵即逝的变化,其他时刻,仿佛在听李国明讲故事一般,一脸认真,毫无波动。 “刘先生,你儿子的尸体我们以前有人过来跟你谈过,需要进行火化,现在我想正式征求你的同意?” “火化?”刘永生怒目圆睁。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刘永生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完全不能接受李国明的建议。 一个箭步冲到李国明身前,用一副戾气十足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国明,怒声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否则,你们就等着我的律师信,你们谁胆敢私自做主我儿子尸体的事情,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冷哼一声,拉开会客室门,怒气腾腾的向楼下走去。 看着负气离开的刘永生,李国明满脸黑线,看来这件事——谈崩了! 起尸1 对于刘永生的负气离去,在李国明的预料之中,只是他上报给局长王长明时,还是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好在有了局长王长明出面解决后,不一会儿刘永生黑着脸又折了回来。 对于刘永生这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变,李国明倒也见怪不怪,人嘛,翻脸比翻书还快,更何况,眼前这位商业大亨。 只是,此刻的时间宝贵,容不得半点耽搁。 李国明清了清嗓子,尽量将语气放平缓:“刘先生,既然大家都很忙,我也不绕弯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接下来的谈话,请你务必保持冷静镇定”。 刘永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刘先生,不知你对于你爱子刘安宇了解多少?”李国明右手轻轻敲打桌子,用平缓的语气问道。 刘永生眉头一蹙,一副不耐烦的口吻答复:“该知道的你们都调查的差不多了,还想知道什么?” 李国明冷笑一声,按下心底燃起的怒火,若不是答应局长将此事万无一失的办妥,按他平时秉性,就算此刻眼前这位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商业大亨,他也毫不客气的训斥一番,照他话说,毛病都是惯得。 “那就说说我们不知道的?”李国明说道。 “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刘永生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 李国明看出来了,这刘永生现在完全在消遣自己,脸上话里明显写着四个大字——拒不配合! 本来想着在直奔主题前,稍微聊聊,为接下来的话打打基础,做做铺垫,没想到刘永生给他诚心吃闭门羹,那他也就不必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跟这位商业大亨拉拉家常了。 刚要开口,只听见自己口袋一阵震动。 掏出手机一看,是队里打过来的。 电话刚接通,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枪击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李队,不好了,那两具尸体活了,已经伤了我们好多兄弟...”电话那头传来警员小宋的声音,哭腔中带着惊慌。 “妈的,哪两具尸体?”李国明听到电话那头乱作一团的声音,心一下凉了半截,真被公孙盛说中了? “就是 那两具 无头的 尸体,李队,你快 点 回队 里吧”小宋的话一说一顿,明显惊慌失措的表现。 “操”李国明挂完电话,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事情的严重性到底多严重,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毕竟,他们办案,虽然枪不离身,但真正用到的地方几乎很小,可是,从刚才电话那头不断的枪击声判断,事情断然难以预料了。 果然,公孙盛的话印证了,他们认为无稽之谈的事情发生了。 抬起头,弑人的眼神看着刘永生,直接爆出粗口:“草泥马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的兄弟万一出事,劳资第一个毙了你。” 李国明将一腔怒火全部烧在刘永生身上,但是内心的焦虑不安丝毫未减,急忙召集齐其他人,临走之前,留下三个精明能干的警员,交代他们无论如何,要片刻不离的看住刘永生。 哪怕刘永生上厕所,也要全程跟着,他随时要知道刘永生的去向,只是李国明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一手安排,反倒救了刘永生一命。 从刘永生那边出来,他们便一路拉响警笛往局里赶,十几分钟的路程在李国明此刻急切的心理下,感觉特别遥远而漫长。 本来想着如何向局长报告,没想到局长先他一步把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局长要求李国明立马赶回局里,无论如何,想法设法将事情尽量处理在局大楼里面,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媒体,他自己也正在往回赶的飞机上,另外,他联系一下公孙盛,有什么镇压的办法,第一时间给李国明打过去。 车子刚到局大楼下来还没停稳,李国明直接一步跳了下去,时间就是生命,里面什么情况,他也不得而知,只能在局长回来之前,尽量把事情控制住,也希望局长希望能联系到那个傲慢冷酷的公孙盛罢,没来由的他心里泛起一种感觉,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公孙盛才能解决。 顺着枪声和哭叫声,李国明很快到达案发现场。望着满地散落的弹壳以及溅射各处的血迹,李国明来不及多想,欲往法医楼上冲去。 刚上去三层台阶,便听见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堆警员慌乱的退了下来,将他前去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操,都特么给我让开”李国明一把拽开挡在前面的警员,顺势挤了上去。 李国明的话纷纷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只是当他看向所有人时,每个人脸上带着血迹,有好多人还带着伤,衣衫不整,神情中满是不安与惊慌,心底不由咯噔一下‘妈的,不会真的邪到没有边界了吧?’ 一把从一个警员手里夺过一把枪,两三步跨到二楼楼梯口,微微探出头,观察起了楼道的情况。原本亮丽整洁的楼道此刻被鲜血渲染的到处都是,地上墙面还有好多的碎肉,楼道的灯也被打坏了好多,只能借助仅存的亮着的几处灯看了个大概,只是这样的大概,让人看上去都够心惊肉跳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其他的兄弟呢?”李国明心底凉气直冒,目光紧盯着楼道,发现没啥动静,转头向旁边一个警员问道。 那名警员突然眼角一酸,然后痛哭流涕的哽咽起来:“那僵尸躲了起来,我们现在剩下就这么多兄弟了,其他的兄弟...” 李国明闻讯脸色一黑,一把揪住哽咽的警员,用一副声贝不高却很严厉的口吻再次道:“他娘的,镇定点,我问你里面真是僵尸,其他兄弟人呢?” 这名警员抹了抹泪水,然后闭上眼睛,仿佛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样道:“僵尸,是真的僵尸,我们射了几十枪还活蹦乱跳,弟兄们起初大意,凡是能当成武器的,大家人手一把,就参与到抓捕僵尸当中的队伍来了,没想到,这僵尸刀枪不入一般,好多兄弟愣神的瞬间,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这么多了。” 除尸 狭长的楼道里忽暗忽明的灯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确认了僵尸的位置后,李国明轻一脚浅一脚的向停尸间走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一堆人也神情紧张的时刻注意着前面,越靠近停尸间,他们心中的危机感突增万分,生怕一个不慎,他们立马变成僵尸手下的亡魂。 李国明紧攥着手枪的双手因为紧张用力变得有些麻木变形,自从他进入警队以来,从一个小警员干到队长,一次次无不与死神擦肩而过,死亡对他来说,不算陌生而算熟悉,可是从未像今天这般紧张、不知所措过。 望着散落满地的弹壳、斑斑血迹和身边负伤挂彩的兄弟,李国明头一次心底生出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职业。 眼前的现状完全打破了他们以往的认知,也击碎了他们以往的自豪与骄傲,两具无头尸体自起尸到现在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却如同两头凶兽降世一般,在他们面前逞凶到现在,让一群平日训练有素的警察难以招架、束手无策。 生命啊,多脆弱,两具僵尸随意的挥舞着双臂,锋利的指甲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之下,他们就有人轻则负伤,重则当场毙命,可是被他们视为杀人利器的枪械完全在僵尸身上起不到半点作用,他们射击的越凶,僵尸呈现的狂暴状态越加惨烈,到最后,上一刻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一个不慎被僵尸硬生生在他们放大的瞳孔里撕裂的血肉横飞,残阳斜照的法医大楼楼道里,白的、红的、黄的血沫碎肉如同廉价的颜料,浸染的到处都是,仿佛末日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目的地也在公孙盛和顾小曼的日夜兼程下慢慢接近,一到西南地界,他们便找路人打听起了关于蛊的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老叟慢慢悠悠的向他们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临了,还为他们指了一条大概有迹可循的路线,虽然得到的有用线索不多,但最起码有了方向,不至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王长明一下飞机,便驱车往几局赶,可是公孙盛顾小曼两人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状态,这让他倍感交集的同时又有心想扇自己几耳光,公孙盛当时所说的一切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了,唯独忘了问问公孙盛如果事情真发生了,该如何应对,毕竟他不是一个迂腐顽固的人,非常之事就该行非常之道。 按照老叟所指的路线,公孙盛顾小曼两人把车子开进一条乡间小道后,开了约莫十分钟后,两人无奈下车,弃车步行前进,一条路齐齐被悬崖分割开来,悬崖下面是汹涌波涛的江水,不时传来卷在河水的大石撞击在其他石头上的脆响,如若想路线不变,他们只能弃车,唯一能到对面的方法只有他们眼前一条吊索单人滑过去。 “叮铃铃...”,顾小曼刚脱下挂在身上的包,手机铃声响起,顺便将公孙盛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是局长王长明的电话,这个时候局长来电,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心中略微狐疑,手指却快速按下接听键。 “我的姑奶奶,可算联系到你们了”电话刚接通,便传来王长明如释重负的声音。 “怎么了,局长?”顾小曼听着奇怪,不由反问道。 “公孙盛那小子呢,快把电话给他,十万火急”王长明字字不停顿,语气显得十分着急。 “那小子就在我盼宝宝,我现在就把电话给他”说着,顾小曼对着公孙盛作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顺便把电话递了过去。 “喂,局长,是我”公孙盛接过电话,声音懒散地向着电话那头的王长明说道。 “你小子特么怎么回事,电话打不通,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王长明虽然悬着的心从联系到他们两人之后,不再那么焦躁不安,但听到公孙盛懒散的声音,忍不住还是把气撒到公孙盛头上。 “我说局长,你没事拿我出气干嘛,我这份职业完全可有可无,你老别没事拿我开涮”王长明拿自己出气让公孙盛心底顿时有些不爽。 “好,我错了行吧,你是大爷”听见公孙盛撂挑子的话,王长明顿时心头一紧,不由服软道。 他可不想真因自己几句气头上的粗话,让公孙盛拍屁股辞职不干,以他对公孙盛的了解,不无这种可能,那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尤其现在这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紧要关头,在公孙盛面前,他可不能端着他领导的架子凌驾公孙盛。 “好了,局长,言归正传吧,有什么事情请说吧,一会我们就进山了,进山以后,手机没有信号,我们无法互相联系”公孙盛淡淡道。 “好好好”王长明连道三声,这才把事情的经过避轻就重的讲了出来。 “我不是让你们烧了么,都干什么吃的?”当公孙盛听完王长明的话,他临走前左叮咛右嘱咐,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起尸,当下也不顾王长明是局长身份,当即把王长明臭骂一顿。 “起尸?”本来顾小曼全程只是在旁聆听,当听王长明讲完,公孙盛大发脾气后,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哼,有什么奇怪的,我走之前再三嘱咐过那两具尸体绝对刻不容缓的立马烧了,可他们还偏偏跑去征询家属的意见,这一来二去,时间被耽误了,不起尸才怪呢”公孙盛冷笑一声,闻言嘲讽道。 顾小曼苦笑一声,若不是电话里局长王长明生语气平少见的郑重,她感觉自己听了个天方夜谭,可是,当下,她由不得不信了,毕竟两人的对话,她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顾小曼抬起头,表情认真而凝重。 “现在几点?”公孙盛不答反问。 “六点四十四”“六点四十四”顾小曼和局长的声音几乎异口同声。 “好,我说你记,千万记好了,不能错一步,否则,神仙也难救”公孙盛对着电话那头王长明说道。 站在公孙盛旁边的顾小曼也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虽然公孙盛接下来交代的事情和她无关,但越是这种未知的东西,她也是愈发的好奇,此时此刻,公孙盛仿佛是个博学多识的讲师,而她是个求索好学的学生,当然,还有电话那头的王长明。 “在我办公室里面的文件柜抽屉里,有一个八卦镜,趁现在夕阳还未落尽,你找人多找几片镜子,利用光的反射照到法医大楼二楼停尸间门口,最后利用八卦镜将光打进停尸间,便可解除危机。”公孙盛如是说道。 “可是,万一那僵尸跑出来怎么办?”王长明快速记完公孙盛交代的话,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哼,放心吧,虽然那两具僵尸白天逞凶,但是它们被他人操控,白日虽凶,奈何蛊的时间有限,加之是两具无头僵尸,无法吸血补充精血,我想,此刻它们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翻不起多大浪花,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公孙盛略做解释。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时间无多,马上夕阳西沉,如果不抓紧点,等到月黑风高,那么它们可就再次出来逞凶耍威风了,到那时,整个局子的人都不够它们屠戮”公孙盛打断王长明,语气十分瘆人。 “那好,我现在就去办,是死是活,赌一把了”王长明深吸一口气,一副决然的口吻说道。 好在公孙盛给的办法果然奏效,在他挂完公孙盛电话后,带人将夕阳余光照在八卦镜上反射进停尸间后,便看到两具僵尸避无可避的不一会成了两堆清灰。 刘道长的捉弄 刘道长大概看出了端倪,女人随后的话也确实佐证了他的想法。学道之人,本以造福苍生,救他人于危难,济他人于苦痛为己任,可他听到女人话里话外对于儿子女同学的死亡没有一丝愧疚,只是一味顾左右而言他,而他儿子在恢复点神志后,便粗言秽语的指责起女同学的种种不是,这让刘道长看到人性的卑劣与丑陋。 刘道长本来打算告诉女人事情的起始与解决办法,将这母子两人打发走,可转身之际,神色突然一冷,将本已写好的符随意扯掉,然后取过一碗清水,又写成一道符,然后在女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揪起让他现在有些厌恶的孩子,随手掐诀,符应声窜出一道火苗,然后稳稳烧在刚准备就绪的碗里,怒声道:“如果到现在你还没有一丝丝歉意与愧疚,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再看看你的报应,老道救善不救恶。”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那个盛满清水的碗里便真真切切的映出男孩暴行的经过,女同学娇弱无力的越是反抗,男孩呼吸粗重的越是兴奋,女同学衣服一件件被粗暴的撕裂开来,女同学的苦苦哀求并未换来男孩的放弃,反而在其他人怂恿高呼的声浪中,呼吸粗重的狠狠将女同学推倒在地,一朵娇花就被这群人粗暴的摧毁、凋零... 突然,场景一变,女同学披头散发,悠悠抬起头,一道轻笑声从耳边划过,苍白的如同白纸的脸上浮出一丝狞笑道:“白明,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的身体都被你霸占了,交融的滋味很奇妙,你很想再尝尝吧?” “不要,不要,放开我”名叫白明的男孩被这一幕吓得浑身瘫软、牙齿打颤,战战兢兢试图甩开刘道长的手,却根本无济于事。 女子缓过神来,想要站起来质问刘道长,却惊恐的发现,身前有个难以逾越的结界,无论她怎么努力想要前去制止刘道长,可她与儿子刘道长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的那么近又那么远,一个小小的屋子里,他们之间的距离给她一种仿佛咫尺天涯的感觉。 “嘻嘻,白明,跟我走吧,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又是一道轻笑声划过,镜像里的女同学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缓缓从碗里伸出一只手,想抚摸白明的脸颊。 刘道长松开拿住白明的手,白明立马像没了骨头的蛆虫一般,瘫倒在地,看着女同学向自己伸过来的细长细长的手指,他一边颤抖后退一边哭泣道:“不,我不,李紫怡,我求你放过我,我对不起你”。 “哈哈...”一声凄惨至极的笑声传来,刺得白明耳膜生疼,一时间愣了神,这会,凄惨的笑声连白明母亲听得真切,到现在,白明母亲也明白了,定时刘道长施了法术,让自己前也不能,退也不得,当下,只能握手成拳,不由替儿子的安危担心起来。 李紫怡神情一下变得阴厉,厉声道:“你若不跟我走,怎能和我成一对恩爱鸳鸯,如今我变成投胎不能、轮回不得可都是拜你所赐啊,从我香消玉殒的那一刻起,发誓定将你我魂魄拧在一起,你现在后悔晚了,必须跟我走。” 李紫怡说得悲切,白明听得胆颤,在李紫怡歇斯底里的愤怒中,白明竟连挪动的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是不住的道歉和惊乱,而刘道长仿佛一个透明人一般,竟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毫无动静,只做冷眼旁观。 “李紫怡,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今天刘道长在这,我看你能奈我何?”白明见道歉示弱不成,便把刘道长拿出来挡枪,好让李紫怡知难而退,放弃对自己的索命,不过,在他听似坚强的语气后面,不过是狐假虎威、色厉内荏的样子罢了。 “小子,说你笨,你还挺会借人造势;说你聪明,可你偏偏分不清形势,自信过头”刘道长冷哼一声,对于白明将他搬出的自作聪明,语气尽显嘲讽。 “道长,为何,你为何不救我,降妖除魔,斩鬼正道不是你们的道义么?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你,可是功德无量的造化?”白明此时又惊又怒,惊的是李紫怡的玉手将他逼得退无可退,怒的是江湖传言正义化身的刘道长竟然见死不救,还间接当起了李紫怡的帮凶。 “呸,黄口小儿,你也配跟我谈造化,你生而为人,却尽行粗鄙兽行,为了一时**,先毁她人名誉在先,后陷她人命落黄泉,此等行径,令人发指,老道恨不得将你立毙于掌下,如今之局,实乃你咎由自取,所谓一报还一报,老道我是爱莫能助了”白明的话一下子激起了刘道长心中的怒火,勃然大怒。 刘道长说完,竟真的打开结界,不管不顾的向外走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在他走出结界重新关闭前,一道印诀从他手中掐出,一道流光迅速窜进结界。 见刘道长不理自己向外走去,女人急忙一个箭步窜到刘道长面前,挡住了刘道长的去路。 见识了刘道长的手段,此刻她也放低了姿态,虽然内心着急万分的牵挂着儿子,脸上却故意堆笑,拍起马屁道:“刘道长,您真是高人,今日亲眼所见,那些江湖传言不及您刚才手段的十分之一呐!”女人语气中不由从你变成您,只是刘道长受不受用,恐怕连她不得而知。 “哦,是么,江湖中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希望你听到的大概不是一个‘三人成虎’的故事!”刘道长捋捋胡须,故作惊讶的打趣道。 “道长,您就别逗我了,我实在担心的要命,能否先救救我的孩子”女人嘴角赔笑,神色却紧张的一直看向结界内,因为她不知道,结界内自己的孩子现在是否依然安好,儿子可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本来她打算如果这个道长名不副实,那她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可真正见识了刘道长的手段后,她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担惊受怕的胡思乱想起来。 刘道长本想再耗耗时间,打磨打磨这女人的傲慢,可从刚才他出结界开始,女人虽有些马屁的成分,但很大程度上态度已经有了很大转变,再者他看到女人作为孩子母亲,从始至终流露出的无私的伟大母爱,这不由让他想起自己母亲,所以转念之下,便和声细语的道:“放心吧,你孩子不会有事的,我在他身上放了护身符,只是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受到该有的惩罚,这也算是对他略施小惩,免得以后还胡作非为,不过,为了给他留下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这次受罚时间不能过于短暂,你且随我出去等候便可”。 既然道长如此说,女人也不便再多问,只能硬着头皮暂时答应下来,跟着刘道长悠悠出去。 炼尸的老农 “道长,那你当初不是说什么旁门左道的鬼把戏么?” 女人想起来当初刘道长要说却未说的事情,突然开口道。 刘道长眼神一眯,流露精光,如今看来,‘旁门左道’恐怕他当时也被迷惑了,只好随便找了找借口:“时机未到,不可说,不可说”,后面,任由女人如何发问,刘道长始终那是这几句... 顾小曼恨恨的盯着公孙盛,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她千辛万苦的将两人接下来当苦行者的口粮背包交给公孙盛,结果当两人滑到对面后,她才发现公孙盛身无一物的将背包扔在了对面,这下好了,所有东西回馈于大自然,而他们回馈的代价就是两人接下来就得忍饥挨饿。 当她忍不住质问起公孙盛时,公孙盛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艰苦卓绝、自力更生一向是我党的革命传统,有舍有得,我们回馈了大自然,大自然就会加倍的偿还我们。” 顾小曼听完公孙盛的这番言论,不由不怒反笑道:“好,我就等着自然的加倍偿还,如果到时候没有吃没有喝,我就把你剥筋抽皮。” 公孙盛冷哼:“随你便。” 自从公孙盛记忆松动后,他自己都没发觉,虽然说起话来,语气还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但话比以前多了起来,虽然更多时候是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而且,神情中也时不时散发出一丝温暖,这在顾小曼看来,公孙盛已经有了一个十足的改变,至少,在交流上,她不必再为有了上句没下句的事情而烦恼苦笑。 约莫走了四五百米后,夕阳的余晖渐而被黑暗替代了下去,赤手空拳的两人不得已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眼前身处充满古老气息的森林里探索出路。 未知的东西总是显得神秘而恐惧,在夜色的逐渐笼罩下,一阵夜风吹过,吹动着枝叶随风摇曳,也惊醒了栖息在林间不知名的鸟雀扑棱棱飞起,叽叽喳喳的叫声和着枝叶的声响犹然响彻在夜空中,突兀恐惧。 顾小曼不由打了个冷战,她虽然经常习惯与各种尸体打交道,胆子自认不小,可在这片森林中,她内心突然恐慌惊惧,仿佛在某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跌跌撞撞几个大步跨到公孙盛身边,攥紧公孙盛的衣袖,这才略感安心。 “怎么了?”公孙盛停下脚步。 “没什么,害怕跟丢你”顾小曼随意找了个借口准备应付过去,可两人前后不到八米的距离,跟丢是不太可能的,可见顾小曼慌乱之余,根本未经思考给出的借口显得有些拙劣,毫无说服力。 “害怕就说害怕嘛,干嘛找这么粗略的借口,又没人笑话你”公孙盛直男的性格当场揭穿顾小曼。 “难道你不害怕?”被公孙盛当场揭穿,顾小曼也不懊恼,反问道。 “害怕啊,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公孙盛打了个哈哈道。 接着,他神色一紧,又出声道:“这片森林从我踏入开始,我便感觉不同寻常,你害怕倒也不怪,不过,接下来你可要抓紧我,不论遇到什么,你都不能和我分开”说着,公孙盛主动伸出右手,将顾小曼揽进怀里。 顾小曼脸色一红,这么近距离跟异性亲近属实让她心底如小鹿般乱撞,感受着公孙盛坚挺的胸膛散发的温热,她头一次觉得有个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虽然公孙盛的举动让她越发安心和受宠若惊,但职业本能还是听出了公孙盛话里的严肃和郑重。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你知道,我最近有些神经错乱,对了,你参加工作多久了?”为了不给顾小曼增加无形的压力和恐惧,公孙盛轻轻拍了拍顾小曼脑门,急忙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十一年,你呢?”顾小曼头一次被异性拥进怀里,忐忑的心此刻都未平复,柔声细语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忘了”公孙盛抹了抹手掌的血迹,目光紧盯着前方,不假思索的道。 “忘...”顾小曼刚想出声,却被公孙盛一把捂住嘴巴,迅速躲到一颗两人环抱有余的大树下面隐藏了起来。 被公孙盛的一通动作吓出一声冷汗,顾小曼警觉的观察起四周,然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森林里,眼神能捕捉到的除了黑还是黑。 当下,声如蚊蝇:“怎么了?” “前面有人炼尸”公孙盛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说出的话却让顾小曼闻之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顾小曼歪过头,向前探了探,发现前面什么也没有,以为公孙盛恶作剧捉弄她,举起拳头作势便要给公孙盛一个教训。 “叮铃”一声轻微的铃铛声响起,打破夜空下的寂静,顾小曼作势欲打的手停在半空,顺着刚才的铃声,努力辨认着声音的来源。可是,这声铃声过后,天地又归于寂静,再没了动静。 “你听到没有,刚才有铃声?”顾小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出声向公孙盛确认道。 顾小曼话音刚落,在他们身前一米处顿时火光四起,传来一声粗狂的男子声音:“前面哪位朋友,不必躲躲藏藏的,请现身吧!” 用不着猜想,顾小曼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转头想问问公孙盛怎么办时,借着火光只见公孙盛无奈的苦笑道:“你真是个话匣子,说个没完没了。” 顾小曼歉意的低下头,没想到这人这么厉害,她细如蚊声般的声音和在这夜风拂动的森林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听得见,可没想到,他们还是被发现了,而且是知道准确的位置,看来,他们碰到高手了。 眼睛微红的想要对公孙盛道歉,抬起头才发现,在她刚才自责愣神的时候,公孙盛已经松开揽住自己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向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顾小曼本想起来追着公孙盛过去,毕竟祸事由她闯下的,她骨子里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拖累别人这种事情,最是她所不耻的。只是她刚迈起腿,便听公孙盛一声‘回去’,左手随意打出看似毫无力道的劲风打得她腿略微发麻,前进不得。 走之火光中央,一个戴着草帽,上身穿一青色汗褂,脚上布鞋半踏,下身一条打满补丁的黑色裤子,相貌平平,宛如一个老农正盘膝而坐好整以暇的等待他两的到来。若是换做平常,就眼前这老农打扮,活脱脱一个未脱贫的农家大叔,让人过目则忘,可如今却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神情自在,实在让人不得不加深记忆。 陷阵 在他们打量老农的同时,老农也打量着他们。在老农瞧见公孙盛随意一击的掌风击的远处那名女子不能前进时,对顾小曼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然后重点看向公孙盛,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对公孙盛的出手,老农看出些门道。 眼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孔带着与生俱来的冷酷,一身白衣随风起舞,仿佛一位老友专门前来与他攀谈,可在老农的感觉离,眼前男子恐怕是个不相易的主。若换做平常,他倒可以大展拳脚跟眼前白衣男子斗上一斗,可如今炼尸的紧要关头,他实在不相节外生枝,横生变故。 清了清嗓子,老农哈哈一笑,瞥了一眼不远处自己掩藏起来还未完成的尸体,语气有些试探道:“朋友,不知你们到此有何贵干?” 不远处的顾小曼听着老农满嘴古代腔调,心中满是诧异,试图好几次也想近前,可发现,在公孙盛随意一击后,她竟困在原地,所有试图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徒劳无功。 公孙盛神色淡漠的伸手一指,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老农神情为之一变,悄悄在手中掐了个诀,以便应不时之变。 “你知道那是什么?”老农试探。 “我就是为他而来。”公孙盛还是一脸淡漠。 “朋友,得罪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我劝你好好再想想”,公孙盛的盛气凌人让老农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劝说道,毕竟,眼前炼尸就差最后一步,他可不想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公孙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老农的劝说对他毫无威胁,缓缓摇了摇头。 见劝说无效,老农咧嘴狞笑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又几分能耐,敢来虎口夺食!” 公孙盛活动活动了下筋骨,连他自己感觉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选择,只是刚才那么一瞬,他想找人酣畅淋漓的打斗打斗,这种感觉让他猛然间毛孔打开,心头好似有积攒万年的愁苦想要宣泄,一战可解万千愁! “小子,接下来你要为你的欺人太甚付出惨重的代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都是雏,哈哈,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了你们,正好给我的僵尸添加足够的养分,我的炼尸也便水到渠成,小子,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老农神情高涨,想象一下即将大功告成的炼尸,心头顿时大喜,即便他知道眼前男子有些能耐,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辈,真要打起来,手底下见真章,他自信对方在自己身上讨不到半点好处。 “以尸养尸,纵然你手段通天,可你妄为人,行的却是天诛地灭之径,今日我便听天行道,将你诛戮人间。”老农的话一下激起公孙盛内心的狂躁,语气冰冷至极。 “哈哈,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以为你是大罗金仙还是天帝人皇,诛戮我,你怕是还没看清眼前的处境吧,老夫行事从来讲究未雨绸缪,老夫为了炼尸成功,不惜经年累月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就在不久前,为了以防万一,布置出了一座诛神大阵,本不想用到,可你不明智的选择让我只好拿你献祭我的大阵,小子,现在跪下求饶自尽还是等我取你性命”老农一口一个老夫,有些悲天悯人的看着公孙盛,在他眼里,公孙盛已经是个死人,大阵一启,飞鸟蝼蚁,皆为灰烬。 “有区别么?”老农给出的选择,公孙盛耸耸肩,只是神态有些凝重,诛神大阵,那可是上古阵法,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农如果真能完整的布置催动,那他今天恐怕也有些麻烦。 “好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也好,就让老夫见识见识你冥顽不灵的能力与下场”老农略微欣赏公孙盛的勇气,语气却尽是嘲讽。 远处隐藏的僵尸微微一动,老农为之神色一紧,随之嘴里念咒,手中掐出几个诀打向公孙盛率先发难。 “嗖、嗖”公孙盛屈指一弹,几道急速的亮光从他弹指间发出,轻松写意的化解了老农的出招。 初击未果,老农便停下攻击。远处的僵尸抖动的越发厉害,这可是功成前的预兆,他不敢大意分心,老农紧盯着公孙盛,生怕公孙盛不顾一切的突然出手毁去他呕心沥血炼制的僵尸,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一道划开中指,随后将中指插进地面。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随之大地开始剧烈颤动,老农这才收回手指,仰天长啸道:“小子,颤抖吧,感受下死亡笼罩里的恐惧吧”。 一阵天晕地旋,公孙盛眼前一黑,一切重新陷入到黑暗之中。公孙盛闭上眼,眉头紧锁的仔细感受着大地的颤动,老农催动的阵法目前虽然对他造成实质性的攻击,可身处阵中的他,在阵法几度变幻下,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感觉。 “开!”老农中气十足的轻声一喝,以老农为中心的方圆百米的土地一下深陷下去。而公孙盛处在阵中,只觉自己急速下降。看到自己杰作的威力,老农颇为满意的看向阵中闭目静立的公孙盛。 “哼,小子,别故弄玄虚了,现在,该送你上路了,在你瞑目之前,让你见识见识此阵的真正威力,下辈子投胎放聪明点,别因年轻气盛惹到不该惹得人”老农看着无动于衷的公孙盛,拍了拍手,戾气重重的向阵中传音道。 “驾!”一声马蹄声由远而近,公孙盛睁开眼睛,视线里另外一幅场景,神情一冷,冷哼道:“幻境?” “小子,好狗不挡道,赶紧给爷滚开”骑在马上的刀疤脸男子看到公孙盛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脸的凶神恶煞,举起鞭子,狠狠得抽向公孙盛。 公孙盛望着抽向自己的一鞭,竟脸色平静的没有躲避,任由鞭子抽打到自己身上。 “啪”力道十足的一鞭狠狠抽在公孙盛身上,公孙盛沉气一吸,感受到鞭子抽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想不到幻境里的攻击居然能给自己带来伤害。 见公孙盛无动于衷,刀疤脸男再次举起鞭子,只是这次他举起鞭子的手刚举到一半,便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只见刀疤脸男坠马落地,没了气息。 公孙盛眼神冰冷的望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的刀疤脸男,脸上涌上一丝苦楚,梦里,记忆中,刀疤脸男不止一次的出现过,没想到如今在幻境中又再次遇到,慢慢的,有些紊乱不完整的记忆在他脑海逐渐苏醒,平静的心境一下子变得焦躁烦乱。 受伤 “噗”公孙盛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轻敌,刚才硬接刀疤脸男的一鞭,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那看似只是造成皮外伤的一鞭里藏了暗劲,此刻才渐渐发威,刀疤脸男再次毙命于他的掌下,可公孙盛提不起一丝高兴,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外面催动阵法的老农,如果阵法不破,幻境就不能够破,而他哪怕再击杀刀疤脸男千万次也无济于事,想到此处,公孙盛按耐住心头的浮躁,重新燃起高昂的战意,凝声静气,仔细揣摩起破阵的方法。 “哈哈,小子,怎么样,我只是催动了两成的阵法,你便已负伤,现在你只要跪下来求饶,我给你留个全尸”老农看着自己操作的阵法一击奏效,神气十足的样子。 “呵呵,你这阵法虽妙不可言,但恐怕现在的你也是操作起来未必得心应手,或许还有不小的反噬吧?”公孙盛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敏锐的捕捉到老农逐渐缓慢僵硬的手法,冷笑道。 “聪明,不过诛杀你应该是够了”老农见公孙盛一语道破,有点佩服公孙盛敏锐的洞察力,不由赞赏的打了个响指。 公孙盛的猜想得到了老农的亲承,沉神静气的在脑海中考虑起如何破阵的对策,突然脑海中精光一闪,暗呼自己真笨,居然忘记用缓兵之计。 “如果我的不小心受伤给了你莫大的信心,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哈哈哈,小子,你不会犯同样的错误,难道老夫会使用同样的招数?”老农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公孙盛。 “唉,看来我真是命绝于此了,不过记得给我留全尸”说着,公孙盛神情一黯,两眼悲壮,竟真的放弃了防御的状态,盘膝坐了下来,只是在他坐下的瞬间,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哈哈,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可教也,放心,老夫说话算话,会给你留下一个全尸”公孙盛的举动先是让老农不着头脑的一愣,片刻后拍着手向公孙盛承诺道。 眼前的状况再明了不过,老农稳稳占据上风,公孙盛继续的抵抗只会是困兽犹斗的负隅顽抗,诛杀他是迟早的事情,当然,这只是老农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老农或许被即将取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忘了世间万千事,有一句话叫做‘意想不到!’ 老农再次嘴里念咒,阵法一变,密密麻麻的光柱最后结成铁笼,向席地而坐的公孙盛围拢而去。 “结!”老农毫不掩饰脸上得意的笑容,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困在阵中的公孙盛。 “小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老夫送你一程?”老农看着被自己轻而易举拿下的公孙盛,不由啧啧道。 “哎呀,那就劳烦你送我一程,毕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了结自己,我怕是下不去手啊”公孙盛眼神落寞的幽幽一叹,命不由己的模样跟刚才与老农初遇时判若两人,完全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助可怜。 “去!”一道光束打出,老农兴奋的表情中略带惋惜遗憾,为了炼制僵尸,他隐藏在此地悠悠数载,平日别说是人,连个飞鸟走兽都碰不到,他孤寂到连他自己名字都已忘记,没想到,冷不丁的两个年轻人贸然闯入这个属于他的世界中,眼前男子初时更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让他颇为欣赏,如今沦为了他随意拿捏的阶下囚,想到眼前男子三两下被自己拿下,有些惋惜不是棋逢对手的斗上一斗,更惋惜眼前男子的学艺不精,而两人贸然闯入惹怒他后的代价就是成为他所炼僵尸非常完美的养分,为他们年纪轻轻的莽撞感到不值和遗憾。 “噗”老农的光束打在公孙盛身上,公孙盛表情痛苦的狠狠吐出一大口血,身体随之摇晃了几下,眼神中逐渐失了光彩,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呼吸。 见公孙盛没了气息,老农嘴中念咒,变幻了几次手法,撤去了阵法,在阵法撤去之时,老农气色一滞,脸色涨红地狠吐出一大口血,看来,这个阵法给他带来的负荷不小,急促的吸了几口空气,将再次涌上的气血平复下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招数大概莫过于此,不过,好在最终的结果是他赢了。 心头有些愤恨,早知道公孙盛如此好对付,他便不大费周章的催动大阵,以致大阵反噬后,自己现在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自己狮子搏兔的一招,明显是个昏招,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如果来人是个稍微道行高深的人,顶住他前面的攻击,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人该是自己。“诸神大阵,哼,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启动的,真不知道上古时候那些真正的大神强到了什么程度”老农心有余悸的想道。 “公孙盛,公孙盛”在公孙盛倒地的瞬间,顾小曼只觉双腿一轻,公孙盛施在自己身上的法术没了效力,满脑子担心起公孙盛的安危,一时间被她视为极度危险人物的老农忘了个干净,一路疾跑到公孙盛身前,声泪俱下的摇晃着公孙盛的身体。 “轻点,我都被你摇散架了”公孙盛微微睁开双眼,气息萎靡的道。 顾小曼还未来得及惊喜,旁边席地运气的老农腾的飞身站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草,怎么可能,你没死?”老农一脸不可思议,直接爆出粗口。 “呵,可能是我命大的缘故罢,阎王将我撵了上来”公孙盛双手撑着地面,微微起身,咧嘴笑道。 “哈哈”公孙盛给出的理由让老农悲愤一笑,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被人当成猴子耍了,而耍他的人,看上去不过不经事的青年。 “你笑什么?”虽然公孙盛的气息依然萎靡,但顾小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公孙盛在他心里已然烙印进去,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有盲目的自信,只凭女人的直觉,公孙盛不可能轻易倒下,不然,他就不配叫公孙盛,顾小曼说不出来为何,只是一种单纯相处下来油然而生的直觉。对于老农没来由的悲愤一笑,顾小曼质问道。 老农无视掉顾小曼的质问,双眼定定盯着公孙盛,内心泛起大意失荆州的懊悔。 “小子,今日算你命大,老夫便放你一马!” “谁放谁还不一定呢,况且,你能走得了?”公孙盛闻言一笑。 “哈哈,你小子倒挺会唬人,我那一击,虽然没能要了你的命,但恐怕现在的你,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废人一个,你觉得你还有出手的力气么?”老农狂笑一声,神情很是笃定的道。 “不错,你的一击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也的确没有出手的力气。不过,诛杀你的主角不是我”公孙盛轻声咳了咳,摆手轻笑的看向身旁的顾小曼。 “哼,要我伏诛,就凭她”老农冷哼一声,顾小曼身上没有一丝道法,他并不是轻视顾小曼,从始至终他都看出顾小曼只是一名普通人,哪怕他此刻再不济,也不会虚弱到不是普通人的一合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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