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光环效应》 序章青梅竹马 军历2517年8月17日 波江星系 波江二 极乐城 夏天的太阳不喜欢将天空的主角让给星星，就连波江座的太阳也是如此。尽管早已过了夏季落日的标准时间，可是它依然有半个身子浮在地平线上，努力地想要挣脱大地的束缚，重新冲上自由的天空。 在橘红色的天幕下，一个影子被拉得老长的小小身影出现了。影子的主人―约翰―快速地向着向着极乐城中心公园跑去。虽然棕色的乱发被汗水打湿、点缀着雀斑的脸挂满了汗珠以及上午打闹时留下的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但是约翰依然没有放缓自己的脚步。因为他必须赶在妈妈回家前，让她看到自己从那个阿姨手中得到的“战利品”。 气喘吁吁地跑了好长时间，约翰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早已跑进中心公园。不得不说，黄昏的中心公园十分美丽：每天准时开放的月光花将公园的绿地染成了白色的海洋，波光粼粼的湖面好似璀璨的钻石；公园里到处都是人，有散步的人，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父母，也有正在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可约翰没有像往常一样被美景和热闹吸引，他只是摸了摸裤子的口袋，确认了一下“战利品”还在，就继续往公园深处跑去。 顺着早已滚瓜烂熟的路线，约翰来到公园中心的那颗需要好几个约翰才能围抱的大树面前。这颗大树是第一批波江二殖民者种下的，足有上百岁了。为了方便游人休息，市政口府在这颗大树底下安装了一圈椅子。而约翰希望见到的她，通常都会坐在树下的某个地方。 果然，她坐在大树后面。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但是依然无法掩盖东方女性特有的柔美。女孩子美丽的脸看上去十分的苍白，整个人也显得很瘦弱，但这种病态不但没有让人厌烦，反而能让人产生无穷的保护欲。更奇特的是女孩那黑紫色光泽的头发，使得她充满了神秘的魅力。约翰一直在想，她也许就是地球上的国家还存在的时候，那个强大的东亚国家的古典文学里描写的那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美人吧。 约翰悄悄地靠了上去，一把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siy” “讨厌，人家有名字的。” “嗯……你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siy” “……” “好了，好了。以后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让我叫你名字，陈斯妤。”眼看女孩就要爆发，约翰赶紧打圆场。 “不回答的原因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干出这种事！讨厌鬼约翰。”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能看出她很开心。 “别的小朋友想让我给他们干这种事都求不来呢！”约翰继续嘴硬。 “你今天又和谁打架了？”女孩没有接约翰的话茬，而是以一种关心的目光看向约翰。 约翰当然知道自己的“尊容”，可他现在有正事要办：“这事太复杂，恐怕我说了你也不懂。不如先给你看一眼我上午在学校里得到的奖品。” “你居然靠打架得到奖品了？”女孩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约翰。 “不是，我是靠跟一个阿姨玩游戏得来的。”约翰赶紧把“战利品”从裤兜里拿出来，“别忘了，我是好孩子，从都不靠打架赢东西。” 女孩仔细地看向约翰的“战利品”，发现它是一个印着一只抓着箭的大鸟的金属圆片。 “这是什么？”女孩好奇地问。 “那个阿姨说在所有人都住在地球上的时候，人们把它当作货币，就像咱们现在用的信用额。”约翰骄傲地说道。 “你真棒，约翰。”女孩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你能把它送给我吗？” “为什么？”约翰从女孩的口气中察觉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我想让把它带在身边，好让自己不会忘了约翰。”女孩的声音难掩悲伤。 “你要去那里？”约翰生平第一次紧张起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犹豫了一会儿，女孩说道。 约翰不敢回答，因为他认为这两个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就先说坏消息吧。”见约翰不说话，女孩只好先开口了，“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是我今天偷听妈妈和周叔叔谈话才知道的。” “……”约翰依然沉默，他已经被这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呆了。 “周叔叔说现有的医疗水平对我的病无能为力，建议妈妈早点给我办出院手续。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一直哭。”女孩说着，眼睛里已经含满泪水。 “那……对了！好消息呢？快告诉我”尽管那个“好消息。”可能也会很糟，但约翰依然急切地想要知道它，因为理智告诉它没有什么会比之前的那个晴天霹雳更糟糕的了。 “好消息就是一个只能告诉你的秘密”女孩擦了擦眼睛，强颜欢笑地说道，“我遇见了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他们说自己是从天上来的旅行者，曾经去过许多地方，保证能找到可以治好我的病的地方。” “那这两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约翰赶紧问道，就像陷入沼泽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叔叔叫博士，阿姨叫罗斯。叔叔穿着一身过时的褐色条纹西装和白色球鞋，阿姨我印象不深。” 这个博士不会是一个要饭的骗子吧？听了女孩的描述，约翰觉得这个博士和他的同伴很不靠谱，可万一他真能治好女孩的病呢？于是，他接下来问：“你觉得这个博士是好人吗？” 女孩没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来靠不靠谱只能相信这个博士了。约翰一边想着博士，一边对女孩说：“好吧，既然siy你相信这个博士和他的同伴，你就跟他们走吧，这个硬币也送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治好病后赶紧回来找我，因为你可亲口承认过长大以后要我娶你当老婆。” 听完约翰的话，女孩苍白的脸羞得通红。 “我答应你，我发誓治好病后就会回来，回到约翰身边，让约翰娶我。” “不算数，必须拉勾！” “好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女孩消失了。 一个月后，约翰却没有等来康复后的女孩，而是等来了前来诱拐他的海军情报局(ONI)特工。 第一章神秘博士 军历2547年8月17日 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 未知星区 “士官长！士官长！听到请回话！”飞船通讯员尖利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士官长猛地抬起头，通讯员的声音把他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不过梦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发生在“现实”中的三十年前，发生在那个早已被星盟舰队烧成玻璃的波江二，更是发生在那个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士官长”是谁的约翰和一个小女孩之间。 被ONI特工绑架后，约翰被辗转送到了UNSC的军事中心-致远星。在致远星上的某个军事基地里，他见到了那位在学校里和自己玩掷硬币游戏的阿姨，以及一群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那个阿姨称自己为哈尔茜博士，并告诉孩子们他们已经被军队征召参与一个叫“斯巴达二号”的绝密计划。约翰和一些孩子根本无法理解参军和所谓的斯巴达二号计划，他们想要逃离致远星，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可是面对哈尔茜博士、教官的威逼利诱，年幼的他们只好放弃逃跑计划，被迫成为斯巴达二号计划的“志愿者”。随后，基地的人工智能德雅和教官门德兹军士长的严格训练之下，小斯巴达们的军旅生涯开始了。在艰苦的训练中，约翰结交了许多情同手足，却最终被命运残忍分开的战友兼朋友。 “赶紧回话，士官长！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叫你起床！”通讯员显得很不耐烦。 “收到，斯巴达117完毕。”士官长心不在蔫地答道。 “士官长，你的动作得快点。舰长叫醒你的原因是请你帮忙对付一个比星盟鬼子还要麻烦的东西。” “我想象不出有比星盟鬼子还要麻烦的东西。”士官长说。星盟，这个令人恨之入骨的名字几乎是一切悲剧的来源。他们是多个外星种族组成的星际联盟，有点类似古代地球上的联合国。然而由于所有的星盟成员全部信奉同一个宗教，星盟的宗教领袖“先知”便借此攫取了类似中世纪欧洲教皇的地位，可以一呼百应的对某个“先知”所讨厌的种族发动“圣战”。当22年前他们与人类发生第一次接触之后，先知不知道抽了那根筋，固执地认为人类的存在亵渎了星盟的宗教信仰，接着他们命令星盟军队发动了对人类进行种族灭绝的“圣战”。于是惨烈的人类-星盟战争爆发了，可是因为人类的科技远远落后于星盟，一次次战役无不以惨败告终，亿万的人类同胞在星盟灭绝人性的等离子轰炸中化为灰烬。就连约翰也有许多同伴倒在了救国战争的战场上：所罗门、亚瑟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萨姆…… “那个玩意凭空出现在机库里，听那里的同志说它是一个蓝色的盒子，你也知道星盟鬼子的科技没有先进到能制作出凭空出现的东西的程度。”听完士官长的疑问，通讯员解释道。 凭空出现的蓝色盒子？看来的确是一个比星盟麻烦的东西。士官长没有回答，只是从低温休眠舱旁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把突击步枪，接着向着升降梯走去。人类-星盟战争爆发后，UNSC不得不将原本用来对付叛军的斯巴达二期战士派到救国战争的前线，而斯巴达二期战士也果然不负众望，成为了人类的救星和令星盟闻风丧胆的死神。但是因为从小被当成士兵培养的约翰与四名地狱伞兵(行星轨道空降突击队，简称ODST)灾难性的比武的原因，UNSC上上下下都害怕在没有战斗时撞见“缺乏人性”的斯巴达战士。为了缓解官兵们的恐慌情绪，上面给约翰和他的同伴们下了个死命令：斯巴达战士在非战时必须进行强制性低温休眠。这一规定造成了两个后果：首先是约翰和同伴们的身体和心理年龄成长得非常缓慢，这些本应四十多岁的斯巴达战士们的生理和心理年龄到目前为止还停留在二十岁左右；其次是斯巴达战士们往往要在快速解冻的不适感中开始激烈的战斗。 但这次却没有往常的那种不适感，也许是他们在这次多给了自己一些时间。士官长一边想，一边走进升降梯按下按钮。不一会儿，升降梯到达了机库甲板。门一打开，士官长就赶紧穿过停满了长剑截击机和神鹰垂直起降攻击机的停机坪，向着围满了士兵的机库一角跑去。 看见士官长后，士兵们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士官长，其中一半是崇敬一半是恐惧。 士官长早就习惯了这种异样的目光，而且他也不愿意为此和出生入死的战友们计较。深呼一口气，士官长仔细地观察起人群中心的那个奇怪的蓝色盒子来：它好像是用木头做的，整体呈长方形，每一面都有两面网格状小窗，每一面的窗户上面都有一块写着“ POLICE BOX”的匾,在盒子的顶端还有 一盏灯。整个盒子看上去就像小时候上德雅的历史课时从课本上看到过的古代英国警亭。 “它的确是凭空出现的吗？”士官长问站在警亭旁的一名士兵。 “我发誓它就是凭空出现的，长官。”这名士兵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它出现的时候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有。在这个家伙即将出现前，我正在给长剑截击机检查弹药。突然就听见一阵类似气泵启动的轰鸣声，接着它就突然在我面前显形了！” 突然“吱呀”一声，蓝色亭子正对着士官长的一面出现了一道小缝。 众人吓了一跳，全都后退一步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蓝色亭子上出现的小缝突然扩大了，看上去应该是门。接着一个兴奋的声音从亭子里穿出来：“欢迎来到——” 话还没说完，声音的主人就从亭子里跳了出来，亭子外的众人立刻条件反射拉动了枪栓，那个跳出来的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举起双手，“——26世纪的伦敦……” “出什么事了？”另一个人闻声走出亭子，但看到外面的情景也举起了手。 士官长仔细瞅了瞅两个怪人，先出来的人是一个穿着一件过时好几百年的褐色条纹西装、脚上是一双根本不搭的白色帆布球鞋、西装外面还套了一件老土无比的浅色风衣的年轻男人。男人褐色的头发杂乱无章，就连他的风衣和球鞋都沾满了污迹。唯一奇怪的地方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一个活了很长时间的老人一样闪烁着快乐睿智的光芒，与他年轻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跟在他后面的人是一个金色头发，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年轻女人，她的眼睛不时看向男人，似乎很依恋他。 “这里是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请解释你们私自登舰的原因。”士官长冷冷地问道。 “嗯……我们是旅行者，不知道为什么会误登贵舰。还有，UNSC是什么意思？”男人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答到。 “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没病吧？”士官长嘀咕着，他不喜欢别人在回答问题时嬉皮笑脸。但现在搞清楚他们的底细更重要：“UNSC的意思是联合国太空指挥部！但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使用这个文物警亭来到诺曼底号的。” “什么！警亭？！她不是警亭，她是塔迪斯！时间和空间的相对纬度的缩写！！”男人居然急了。 “对！他说得对！她就是塔迪斯，我们俩就是通过她旅行的。你说对不对，博士。”女人赶紧接过男人的话头。 “说得对，罗斯。塔迪斯不是普通的警亭，她是能傲游太空的警亭！”男人微笑着看向女人，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感。 士官长根本没有听清两个怪人之间的对话，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博士和罗斯、博士和罗斯、博士和罗斯……’好像在那里听说过，好像在…… 突然，就像汹涌的洪水找到了大堤的缺口一样，儿时的记忆迅速朝大脑奔涌而来。 “……一个只能告诉你的秘密……” “我遇见了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找到治好我的病的方法……” “叔叔叫博士，阿姨叫罗斯。叔叔穿着一身过时的褐色条纹西装和白色球鞋……” 女孩虚弱甜美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士官长猛然发现这个叫博士的怪人和女孩口中的那个叔叔惊人的相似，而且他也有一个叫罗斯的女伴，也是一个从天上来的旅行者…… “博士，请你告诉我，siy还好吗？” 第二章歌谣（1） 公元2184年11月20日 阿提卡断面 孤海星区 又野星系 切斯卡 “如果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发现雷克耐虫族，银河系一定会被这个伟大的发现所震惊！”赛拉睿教授喋喋不休地说着雷克耐虫族，脑袋上的触角因为兴奋而微微晃动。归功于他们极为活跃的新陈代谢速度，这个温血两栖类种族的每一个成员都有着远远超过其它种族的敏锐观察力和非线性思维，这使得赛拉睿人在科研和谍报方面显示出过人的天赋，让这个种族为银河系贡献了大批优秀的科学家和间谍。然而有利就有弊，快速的新陈代谢速度导致四十岁以上的赛拉睿人非常罕见。 “不过上次和雷克耐虫族的接触差点让银河系翻了个底朝天！” 和教授的兴奋不同，他的阿莎丽学生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其它阿莎丽人一样，教授的学生有着迷人的蓝色皮肤，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和代替头发的波浪状鳞片。与赛拉睿人不同，阿莎丽人有着长达一千年的寿命，而且种族的每一名成员都是女性。这个特征使阿莎丽人非常善于处理外交纠纷，一位著名的人类外交官曾说过一句经典的外交名言：“当外交谈判进入僵局时，双方代表都会在看过阿莎丽人美丽的外表，听到阿莎丽人睿智的言语后，摈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不要紧张，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考察，不是为了重启雷克耐战争！” “可是……如果我们的行为真的导致雷克耐战争重新爆发怎么办？我可不想让历史书上的场景重演！老师！” “不可能，我们……” “早知道我就不起床了！”斯妤一边听着赛拉睿教授和他的学生之间的吵嘴，一边嘀咕着。今天一大早队长黄勇用一通电话把斯妤从黑田乡里拉了出来，说埃莉亚老大接了一桩大买卖，买卖的具体内容是在非常重要的大人物在进行科学考察时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于是他要求斯妤赶紧带上装备来自己住所门口集合。于是，斯妤和小队的其它成员只好离开温暖的被窝，带上沉重的装备赶到黄勇队长在欧米茄空间站的住所，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大买卖”所处的位置。结果心急火燎赶到目的地一看，要保护的“大人物”就是一个唠唠叨叨的赛拉睿老头和他的阿莎丽学生，“大买卖”的具体内容就是在寻找已经灭绝了几百年的雷克耐虫族时保护他们的安全！ “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依然存活的雷克耐虫族有多大的科研价值！” “但是存活的雷克耐虫族会让银河系再次陷入战火之中，这可是再大的科研价值都无法弥补！” 想找雷克耐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斯妤想。历史老师的讲述，网上那些惨不忍睹的战争画面，这些都让斯妤认定雷克耐虫族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要我和你在这里比赛射击，赢者陪他们找天杀的雷克耐，输者滚回欧米茄挨埃莉亚老大的巴掌，那我宁愿输给你也要离开这里。”黄勇突然靠了过来，一边看着还在打嘴架的师生俩，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到。 看到队长，斯妤装作生气道：“黄队，你太过分了！难道你不懂得遇见危险时要保护女生吗？” “哈哈，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动手，我可不想被你用异能扔上天。” 黄勇赶紧讨好般地笑了笑，但因为不注意，他的笑容十分猥琐。 “讨厌，黄队！” “好了！好了！那次遇到危险的活我没让你躲在我后面？如果真碰上雷克耐，我肯定得让你先跑。” 眼看斯妤要爆发，黄勇只好正经起来。 “好吧，看在以前你老是保护我的份上，老娘就~原谅~你了。”最后一句斯妤故意拉了长调。 “原谅我之前先把头盔戴上吧，不管这个鬼地方有没有雷克耐，安全第一。”黄勇像哥哥对妹妹的温柔语气说。 “嗯！”斯妤朝黄勇做了个鬼脸，把头发扎了起来。 当斯妤刚想把头盔戴上的时候，切斯卡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了，灿烂的阳光开始普照大地上的一切，包括斯妤乌黑油亮的秀发。然而，一种奇妙的反应开始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斯妤的头发慢慢由黑色变成黑紫色，并开始向外反射光线，就像是一颗在橘黄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紫水晶。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过来，所有人都惊讶于这种另类的美，那对师生表现得最为明显：赛拉睿教授捏着小小的下巴，仔细地观察着斯妤的头发，似乎想找到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阿莎丽学生则是一脸惊讶。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斯妤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赶紧戴上头盔。戴好之后，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开始行动吧！” 众人听了之后，赶紧收回了看向斯妤的目光，开始为今天的考察行动做准备，只有那个赛拉睿人还在小声说：“很有趣，考察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女性人类……” 今天的考察目标是眼前的这个山洞。由于有可靠消息称几天前一艘雷克耐虫族的孢子飞船降落在这个山洞附近。吸引了许多研究雷克耐虫族的科学家来到这里，其中就包括这对师生。 斯妤警惕地看着运动探测器，多年战斗累积下来的经验提醒自己决对不能放松警惕。回头一看，赛拉睿教授和阿莎丽学生正在其它小队成员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探测山洞。阿莎丽人走在前面，用手里一个看上去是探测器的东西扫描山洞的底部；她的老师则走在后面，认认真真地用平板电脑记录着什么东西。 “这个地方的气氛真是古怪。”一名队员在小队频道里发着牢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地区的活难抢、报酬高以及埃莉亚老大不垄断这个地区的活不罢休，我才不会接下这个鬼任务。” “如果想被埃莉亚老大整到生活不能自理，你就赶紧滚；如果想完完整整的活下去，就赶紧闭上你的鸟嘴！”黄勇在小队频道里呵斥着。 实话实说，那位队员的抱怨的确有一些道理。由于该地涌入了大批想要寻找雷克耐虫族的人，他们对于安保的需要也是水涨船高。这一切肯定瞒不过消息灵通的埃莉亚·T·洛克，作为欧米茄的海盗女王，这位集美貌、凶狠和精明于一身的阿莎丽人命令其控制的青阳、血囊、天蚀三大佣兵团一定要彻底垄断这一地区的安保任务，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斯妤亲眼见过她所在的天蚀佣兵团中的一个高级头目被埃莉亚当众扇耳光，理由是交给他的活被与埃莉亚敌对的佣兵团抢走了。 “小丫头，千万别把任务搞砸了。埃莉亚老大的小蓝手打脸可不好受！”黄勇通过私人频道提醒斯妤。 “放心吧，黄队！”斯妤答到，“同时我相信如果我们努力的话，就算搞砸了，埃莉亚老大也会网开一面的。” “唉，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黄勇叹了口气，接下来通过小队频道发布了一条新命令：“全体都有，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洞穴深处了，提高警惕。” “明白！” 随着一点一点深入洞穴，斯妤听到似乎有人在唱歌，歌声中包含了恐惧、绝望、毁灭、团结、失败、希望等复杂的情感，而且这些声音富有韵律，优美又凄凉，就像是…… “听，好像有人在……在唱歌！”斯妤将自己的想法报告给了黄勇。 “我怎么没听到，小丫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黄勇觉得斯妤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没有，是真的。黄队你仔细听！”斯妤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们有完没完了，我们的时间很……啊！”赛拉睿人的抱怨变成了一声惨叫。 “雷克耐！2点钟方向！开火！”一名雇佣兵声嘶力竭地喊到！ 一根巨大的爪子刺穿了赛拉睿人的身体，接着将其甩到了一侧的洞壁上。一只挥舞着锋利触手的红色大甲虫――雷克耐兵虫――尖叫着冲向队伍，却很快被热能子弹打成了筛子。 “雷克耐冲过来了！” “警戒队形换成防御队形，给我狠狠的打！”黄勇冷静地下达了行动命令 “明白！” 雇佣兵们很快排成了防御队形，将密集的火力一股脑地集中在疯狂冲来的雷克耐身上。阵地前很快又多了几具雷克耐兵虫的尸体 然而打了没一会儿，雷克耐虫族就停止了冲锋，并丢下同类的尸体退入黑暗之中。 “汇报敌我双方的伤亡情况！” “报告，雷克耐死亡12只，我方有……” “不用汇报了。”面色阴沉的黄勇看向赛拉睿人破碎的尸体，“带上尸体，我们走。” “那……雷克耐虫族……怎么办？”发话的是阿莎丽人，从她颤巍巍的声音看得出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使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把这里有雷克耐虫族的消息告诉神堡理事会，让他们派舰队过来烧掉这个该死的星球！”黄勇几乎吼着说。 “可是如果怎么做，我的老师就白死了……”阿莎丽人看向赛拉睿人尸体的眼睛闪烁着泪光，看起来她不愿意杀掉这些雷克耐虫族。 “那么就让它们跑掉，去祸害全宇宙？”黄勇几乎要破口大骂了。说真的，假如不是因为阿莎丽小贱人们拥有银河第一的科技水平，恐怕她们早就亡于这种高高在上的圣母感了。 “黄队，你先带大家走吧，我得留下来。”在黄勇和阿莎丽人撕逼的时候，斯妍突然说。 “什么？小丫头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只是感觉那些雷克耐让我跟它们走，它们要带我去看一个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东西。” 沉默许久，黄勇开口了：“好吧，既然你想跟那些虫子走，作为队长我也不能强行阻拦你。但是请你保持通讯畅通，事情不对劲就马上联系我。” “谢谢，黄队。”说完，斯妤转身向雷克耐撤退的方向跑去。 其实在刚才战斗的时候，斯妤就感觉歌声愈发急切地呼唤着自己。 第三章歌谣（2） 公元2184年11月20日 阿提卡断面 孤海星区 又野星系 切斯卡 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中走了许久，斯妤顺着歌声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大厅。这个阳光从洞顶的一个小洞射进来，让斯妤看清了洞内的一切：密密麻麻的红色雷克耐兵虫和无数苍白的虫卵。 斯妤感到胃部一阵痉挛，想要逃出去好好吐一会儿。不过最后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突然，雷克耐兵虫们开始合唱起一首歌谣，哀伤、凄美、悲凉。 一只特别的雷克耐出现了，这个雷克耐有着更加庞大的身体、更深的体色以及更长的触手，它一进入房间，雷克耐兵虫就停止了歌唱。 接着，这个特别的雷克耐开始了歌唱。斯妤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这个大虫子歌唱的内容：让自己到它身边。而那些兵虫也主动让开一条道，好让她接近大虫子 强忍着对人类对虫子特有的反胃感，斯妤一步一步走近大虫子。一到它身边，它唱了另一首歌，这次斯妤听得更清楚了。 “你是雷克耐的女王？”斯妤大吃一惊。“你需要我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大虫子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把身体蜷缩的部位展开，一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斯妤看了一眼这个“人”，感觉反胃感更加强烈了：该“人”穿着灰色的衣服皮肤苍白，脑袋就像一个章鱼，本该是嘴的地方被类似乌贼触须的东西代替，从里面还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血管，血管的末端有一个光滑的小肉球被他捧在手里。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糟糕，似乎受了重伤。 “你是谁？雷克耐女王为什么要让我见你？” “人”没有回答，只是从长袍里掏出了一个有些厚度的银灰色正方形石板，这个东西的边长大概有十厘米，上面有一个放出蓝色光芒的十字符号。“人”把它递给斯妤，示意她拿上。 看来这个东西很重要，斯妤赶紧把石板装进护甲的插槽里。 确认石板收好以后，“人”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接着他蜷缩起来，举起捧着肉球的的那只手，唱了一首和雷克耐女王不同的歌，这首歌的曲调更加的哀伤、凄美、悲凉，但是哀伤中渗入了坦然面对命运的宁静，凄美中渗入了拼死抗敌的悲壮，悲凉中渗入了无可奈何的绝望，总之它描写了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掉的战争！ “我是渥德人长老，博士要我必须将这个石板完整的交给你！”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邪神太过强大，我们失败了！” “没人能拖延恶魔的脚步，没人能阻挡邪神的审判！” “我们需要博士，就像他需要我们！” 随后，斯妤看到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血红色的天空之下到处都是金属长钉，每个长钉上都插着一具尸体，这些尸体生前曾经是人类、突锐人、阿莎丽人、赛拉睿人以及一些斯妤从来没见过的种族。过了一会儿长钉缩回地面，上面的尸体随之“复活”――只不过“复活”后的他们转化成了皮肤变成蓝黑色、身体上出现机器人才有的管道和电路、眼睛散发着诡异蓝光的怪物。怪物们跳起来，尖叫着离开了。 画面一转，无数大约有六层楼高，上半身呈蟹状的巨型坦克正在尘土飞扬的大地上缓缓前进，一边向远处开炮一边将地面上散落的骨骸碾得粉碎。巨型坦克组成的装甲集群上空盘旋着许多两侧各有一个发出紫色光芒的圆环的飞行器，整个战场被它们携带的大功率探照灯照得亮如白昼。“复活者”们也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它们手中多了些造型怪异的枪支，在巨型坦克的掩护下对着远处的某些东西持续射击。如此严密的阵型下，几乎没有人能活着靠近这些恐怖的战争机器。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一个幸运儿成功地躲过了机器的侦查，成功地爬到了一辆巨型坦克旁边。只见这个看不出所属种族的士兵拿出反坦克手口雷，熟练的拉响引信，将它扔向一辆浑然不觉的巨型坦克——“轰”的一声巨响，巨型坦克的履带断开了，庞大的机体冒出了滚滚浓烟，看来一时半会儿只能待在原地了。但是士兵没有丝毫的兴奋，而是迅速地掏出了另一颗反坦克手口雷。然而士兵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士兵还没来得及拉响引信，机器的火力就覆盖上来。集中射击停止了，机器大军继续前进，而士兵刚才待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画面转到对面，一大群来自不同种族的士兵正在并肩作战，其中就包括“人”的同胞。他们想要阻止对面的装甲集群继续前进，然而他们的战法没有起任何作用。机器的推进有条不紊，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这支绝望的队伍。 终于，第一辆巨型坦克开上了阵地，飞行器在阵地上空呼啸而过。有机体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无数的战争机器就像洪水一样涌进防线内部。士兵们没有畏惧，他们与机器们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然而他们的抵抗终究是徒劳的，他们被一个个击倒、杀死。 机器发现了平民们躲藏的地方，紧接着一场虎入羊群的大屠杀开始了。绝望中，有人开枪自杀，有人疯狂的轻吻自己的恋人，有人在安慰自己的子女，有人和全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突然，猩红的能量束从天而降，开始是一束，接着是两束、三束……直到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能量束覆盖。 轨道上，无数鱿鱼状的飞船收起了死亡射线，大地上的一切都已被焚化，所有的生命都已被终结。它们的任务结束了。 当太空鱿鱼们返回母舰时。在支离破碎、时不时喷出岩浆的大地上，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从废墟里伸出来，双手的主人正是眼前的“人”。只见他艰难站直身体，颤颤巍巍地走向远处的一个蓝色警亭…… “塔迪斯！”斯妤叫到，这个蓝亭子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长老，博士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为我们牺牲了自己……”渥德人长老悲痛地唱道。 不过，他接下来又唱了一句：“但这已经是上一个轮回的事情了，新的轮回已经开始。我们还有机会，未来依然有希望迎来转机！” 斯妤依然沉浸在渥德人长老凄美的歌声里，可是她的思绪依然在飞速地运转：悲惨的未来？博士牺牲了自己？新的轮回？新的机会？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博士让渥德人长老交给自己的这个石板是什么？博士在离开自己之后到底碰上了什么事？渥德人长老记忆中的哪些鱿鱼状飞船为什么长得像一年前袭击神堡的“霸主”？ 斯妤还有许多想问的问题，可长老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消失。 “长老，你……”看着长老正在凭空消失的身体，斯妤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咳咳……是上一个时间线的……咳咳……产物，不能与新的……咳咳……共存。”意识到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长老加快了语速，“孩子……咳咳……你是消灭……咳咳……唯一的……希望，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咳咳咳。” 渥德人长老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如同清晨的露水一样消失了，凄美的歌声也停止了。 “我是唯一的希望？”斯妤感觉自己得好好花些时间来消化一下渥德人长老的话。 雷克耐女王看了一眼渥德人长老消失的位置，叫了一声。接着所有的雷克耐兵虫都动了起来。 斯妤知道，它们要离开这个星球了。于是，她抬头看向雷克耐女王，说：“谢谢你。” 雷克耐女王回头看了一眼斯妤，接着转身退出了这个房间，消失在黑暗的洞穴深处。斯妤向四周一看，那些雷克耐兵虫也消失了，诺大的房间中只剩下白惨惨的虫卵。 突然，黄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穿出来：“小丫头，没事吧！用不用我带人进洞救你？” “没事黄队，我马上出洞与你们汇合。”斯妤平静地答到。接着她咬了咬牙，说：“还有，我想辞职。” 第四章轮回的余烬（1） 军历2547年8月17日 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 未知星区 “长官？”一名士兵疑惑地看着士官长“您没事吧？” “咳咳！”士兵的提醒让士官长发反应过来，他赶紧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事，你赶紧向舰长报告机库的情况，尤其是这两个平民和他们的警亭……” “塔迪斯！！！” “……塔迪斯。”看着博士激动的大脸，士官长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蓝亭子的真名这么执着。“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你们先把这两个平民看起来，不要让他们乱跑！” 博士刚想反驳士官长的话，可话头却被罗斯抢去了：“我和博士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危害，你不需要这么做！” “不要忘了你们是平民！我怎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你们的安全”面对罗斯的质问，士官长的反应十分平静。“而且，过一会我会问你们一些问题，是关于……” 士官长的话还没说完，诺曼底号的舰体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并开始向右侧倾斜。 猝不及防的人们纷纷摔倒。机库内警铃大作，红光乱闪。灯光也熄灭了，周围一片漆黑。幸好几秒钟以后，暗黄色的应急灯就亮了起来。 由于身上的雷神锤铠甲，士官长没有在刚才的事故中摔倒。勉强站直后，士官长发现诺曼底号的机库甲板几乎垂直起来，倒在地上的人们纷纷滑动起来！ “博士，救我！”在一片混乱之中，士官长突然听到了女性特有的尖叫声。“我要滑下去了！” 士官长看向声音的主人――罗斯――发现她的处境十分危险：一个支架在刚才的事故里散成了一堆铁条，其中的一条正好不偏不倚地对准罗斯！它对准罗斯的那端十分的锋利，如果罗斯继续不受控制地下滑，后果不堪设想！ 管不了那么多了！士官长在几乎已经呈90度倾斜的机库甲板上飞奔起来，雷神锤铠甲的加持使他瞬间就来到了罗斯身边，接着他抱起罗斯一个飞扑，躲过了致命的铁条。 “谢谢你！”罗斯感激地看向士官长。 “不用谢。”士官长淡定的说道。 “罗斯！你没事吧！”博士赶紧跑过来，事故一发生他就被甩到了机库右侧。 “我没事，博士！”罗斯喊到，“他救了我。”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表达对你的感激”看到毫发无伤的罗斯，博士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向士官长，“你叫什么名字，作为罗斯的朋友我必须知道是谁救了她！” “我也要知道是谁救了我，你到底是叫什么？” “斯巴达117约翰，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士官长非常惊讶，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主动问他的名字。“就叫我士官长吧。” “我知道了，你叫约翰对吧。”博士露出了之前离开塔迪斯时的那种笑容，就连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刚才的经历真是令人激动，你说是不是，约翰。” “刚才很危险，先生！”士官长无法理解博士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但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说，“我得联系舰桥，让舰长尽快把你们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士官长打开了头盔里的通讯器：“斯巴达117呼叫诺曼底号，听到请回复！” “滋……滋滋……”无人回应，通讯器中只有嘈杂的无线电杂音。 “重复，斯巴达117呼叫诺曼底号，听到请回复！” “…… 滋……士官长……滋”通讯员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传来，“你还好……滋……机库没事情吧！” “在刚才的事故中只有一些设备受到了轻微的损坏，没有人员伤亡！请你告诉我诺曼底号现在的状态！” “我只知道……滋……通讯系统受到严重干扰……滋……”通讯员的声音在嘈杂的无线电杂音中时断时续，“如果你想知道……滋……更多……滋……你得问……滋……舰长，你需要我叫……滋……舰长过来吗？” “请你帮我接通舰长。” “好……滋……请稍等一下……滋滋滋” 在嘈杂的无线电中等待了许久，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士官长……滋……我是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舰长……滋……” “长官好！”士官长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斯巴达117报道！” “稍息……滋……听……滋……你想要……滋……诺曼底号现在……滋……状态，是真的吗？” “准确无误，长官！我必须知道诺曼底号现在的状态！” “……滋……诺曼底号的动力系统……滋……下线……滋……武器系统……滋……下线……滋……导航系统下线……滋……准确地说……滋……被困在这个星系……不……滋……反击也不能……滋……”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长官！”士官长觉得舰长话里有话。 “你猜对了……滋……”舰长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因为动力系统……滋……我们正在……滋……拖入……滋……旁边的……滋……一个蓝绿色的……滋……类地行星。” “我在凭空出现在机库里的蓝色盒子里发现两个平民，请舰长批准将他们带到安全区域。”士官长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必须赶紧把博士和罗斯带到安全区域。 “你不说……滋……我差点……滋……忘了……滋……士官长你……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 “舰长！听到请回复！” “……滋滋滋……”通讯器中只剩下单调的无线电杂音。 “还能动的人，跟我来。”舰桥肯定出事了，现在必须靠自己了，士官长赶紧对机库里的人吼道。 士兵们连滚带爬的集结到士官长身边，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谁最可靠。 士官长的眼睛瞄向人群中最不和谐的两个存在，说：“你们两个必须跟紧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窜！” 博士和罗斯这次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他俩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升降梯，行动！”士官长一声令下，所有人像离弦之箭一样向着升降梯冲去。 士官长每次都跑在最前面，这是长官的责任！ 博士和罗斯气喘吁吁地跟着士官长跑着，看上去他俩无法适应斯巴达战士远超常人的速度。 眼看升降梯就在眼前，但士官长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预感：前方会有危险。他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所有人不解地停下飞奔的步伐，跟在后面的博士和罗斯差点撞上士官长。人们还没来得及询问士官长为什么要大家停下来，他们就看到了原因―― 一架鹈鹕运输机离开了它的停机位，从倾斜的甲板上朝众人站立的位置径直冲了过来！ “快散开！”士官长左手抓住博士，右手搂住罗斯，往前面一扑。 士兵们也赶紧往左右两边散开，滑动的鹈鹕运输机在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的情况下一头撞进了升降梯。 鹈鹕运输机将升降梯卡的死死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升降梯没法用了。 士官长站起来，同样站起来的博士和罗斯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被雷神锤铠甲压得不轻。 “谢谢你救了我们，约翰。咳咳咳……”博士一边咳嗽一边对士官长表示感谢。 “没关系”士官长答到。 “我们接下来怎么走？这个升降梯肯定不能用了。”博士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还可以走维修通道，就在左边……”士官长的话突然停住了，博士正感到奇怪，可他往士官长所说的方向一看，他就明白了士官长为什么不说话了――维修通道的入口不知道什么原因燃起了熊熊大火。 “完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一名士兵发出哀叹。 “不要慌！记住你是一名军人，要拿出军人的样子来！”士官长呵斥道。 “博士！你要干什么？”罗斯的声音吸引了博士的注意力，发现他正在往回跑。 “去塔迪斯！约翰赶紧带上你的人跟我走，我们可以先待在塔迪斯里，等安全了再出来！” 躲在蓝亭子里，等安全再出来？士官长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身边这几十号人挤进那个小小的亭子里的情景，事实上他觉得那个亭子连装下博士和罗斯都费劲。 “你的博士没疯吧！”士官长问身边的罗斯。 “博士没疯！你不要被塔迪斯的外表迷惑，它的里面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没想到罗斯认认真真地回答到。 里面比外面大，开什么玩笑？士官长觉得应该让军医给他俩一个全面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现在还不是看医生的好时候，所以先顺着他俩吧。 顺着原路，众人很快就赶到了蓝亭子旁边。博士掏出钥匙打开了亭子的门。 “罗斯！快带大家进来吧。”博士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亭子。 居然真的要所有人进去？士官长听见从士兵中间传来一片哄笑声，看来把博士和罗斯当成神经病的不光是自己一个人。 突然，机库里甲板又是一阵颤动，而且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原来在停机坪上停得安安稳稳的战机全部玩起了漂移。 “罗斯，发什么呆！赶紧把大伙带进来！”博士几乎要吼起来了。 没辙了，不进去就得被战机“碰碰车”碾成肉饼，进去的话还能有一线生机！士官长咬了咬牙，冲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狭小憋屈，蓝亭子里内部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的墙壁布满了六边形小窗，内部还有许多类似珊瑚的柱子和彼此之间有梯子链接的镂空铁板做成的平台。房间的中央是一根透明的柱子，杂乱无章的电线从柱子顶端懒洋洋地垂下。柱子底部是一圈控制台，上面到处都是复杂的按钮、仪器。其中一个控制台上方有个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种士官长从未没见过的圆形文字。 刚才跟着士官长进来的士兵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博士站在控制台旁边，就像一个刚刚结束表演的魔术师。 第五章轮回的余烬（2） 军历2547年8月17日 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 塔迪斯 “如果别人说某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定是疯子的妄想。如果博士说它是真的，那它肯定就是真的。”第一个进入塔迪斯的罗斯说道，语气里透露着无与伦比的信任。 “说的不错，罗斯！你现在赶紧带大伙去休息室吧，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博士对着罗斯相视一笑，接着他按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关上了塔迪斯的门。 “明白，先生！”罗斯愉快地接受了博士的命令，看起来她和博士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弟兄们，跟我来吧！”罗斯接着对士兵们说道。 依然没有从震撼中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下意识地跟在罗斯身后。 士官长本来打算跟罗斯去博士口中的休息室，却被博士主动叫住了：“嗨，约翰！很抱歉我刚才没有来得及好好了解你。” “没事……” “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那个‘siy’吗？我认为这个‘siy’对你很重要并且和我有关。所以我现在可以和你谈一谈这个问题吗？” 差点忘了自己本来打算向博士询问斯妤这件事！士官长缓缓地说到：“她叫陈斯妤，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她得了一种怪病，本来快要死了。可是，有一天她告诉我她马上要和你去一个能治愈她的地方，并保证她会回来找我。在第二天她就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涌向上心头，士官长一时语塞。他紧紧攥紧双手，努力地让情绪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士官长感觉自己能开口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博士，请告诉我你带她去了那里？你之后还见过她吗？” “什么？抱歉，我和罗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一个叫‘陈斯妤’的人，约翰。”看到沉默了好久的士官长突然发声，博士疑惑地说。 看着博士因疑惑而拧成一股的眉毛，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斯妤的事。可是士官长不相信斯妤为了安慰自己而对自己撒谎 ，因为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撒过谎。 “不可能！siy她准确地说出了你的名字和你同伴的名字，她还清楚地描绘了你的样貌，说你穿着……”盯着博士那身严重过时的行头，士官长说不下去了。 博士没有察觉士官长的异样，他用右手支住脑袋，自言自语道：“她知道我和罗斯，而我不知道？莫非是未来的我遇见了她而现在的我不知道……”不知为什么，博士看上去越来越兴奋，甚至得一把抓住了士官长：“哈哈，我明白了。未来的我遇见你的朋友，顺便带她去治病。所以你和她知道我是谁 ，可是现在的我却不知道未来的我会做什么！这真是一个奇迹，一个由神奇的时间和神奇的人类共同创造的奇迹！” 士官长被博士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说：“等等，博士！我还有个问题：‘你说是未来的你救了siy，可是这件事发生在20年前，你和你的同伴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回到过去的？’” 博士没有正面回答士官长的问题，而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你可以猜一猜，约翰。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带我和罗斯回到过去的机器就在我们的身边。” “身边？”士官长扭头看了看身边，自己和博士身边没有机器呀？突然，他明白了，“你是说……” “没错！就是她，塔迪斯！”还没等士官长说完，博士便抢先一步说道。 “你没开玩笑吧，博士？”是啊，虽然塔迪斯内外大小不一致的确超出了自己的认知水平，可说它是一个能把人送回过去的时间机器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别的不说，假如时间机器真的存在，为什么星盟鬼子没有研制出来。 “不！不！”博士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约翰，你还记得塔迪斯的全称吗？时间和空间的相对维度！” “我有点相信了。” “而且我的种族可是叫时间领主！” “时间领主？！难道你是星盟！！”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博士居然是一个外星人！！！士官长感觉浑身的肌肉立刻绷紧了，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外星人就是敌人的代名词。 “星盟？约翰！”博士被士官长突如其来的敌意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星盟是什么，我的族人也都没有听说过有‘星盟’这个种族。” “我们正在和他们打仗。”听到博士的解释后，士官长松了一口气，“别放在心上，博士。那么你的同伴――罗斯――她是你的族人吗？” “不，她和你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那你的族人呢？” “他们都死了……” 刚才还神采奕奕的博士瞬间不说话了，他的表情也变得哀愁起来，而且这种哀愁包含了别的东西：悔恨、自责、逃避……此时的博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亲手毁灭了自己种族的刽子手。 看来自己刚才的问题触碰到了博士的痛处，所以肯定是不能继续问下去了。于是士官长的思绪便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塔迪斯是时间机器的话，我可以求博士用它去救siy。可是该找个什么机会呢？毕竟现在不是时候…… “博士，快来看！”罗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出什么事了？罗斯。”博士又恢复成了刚才那种愉快的样子。 “那些飞机停止滑动了！”罗斯的眼睛盯着控制台上的电脑屏幕说道。 “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士官长抢先一步来到电脑屏幕旁边，博士紧随其后。 罗斯说得没错，战机们似乎玩腻了“碰碰车”游戏，想要休息一下。它们东倒西歪的躺在甲板上，将井井有条的机库整得一片狼藉。 几名士兵凑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诺曼底号应该成功迫降了。我们得马上去舰桥。如果那里还有幸存者的话，他们肯定需要我们的帮助。”士官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舰桥太远了，而且看外面的情况，就算出去我们也只能被困在机库里，长官！”一名士兵对士官长计划的可行性提出了质疑。 “我有一个主意！”罗斯在中间插了一句嘴，“我们可以让博士用塔迪斯载我们一程。” “没错，塔迪斯可以去宇宙中的任意时间段的任何地方！”博士接着说，“你们谁知道这艘战舰的内部结构？” “我知道！我是诺曼底号的工程兵，手里正好有诺曼底号的内部结构图。”话音刚落，工程兵就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手提电脑。 “太好了！请你把它给我。” “没问题！” 博士从工程兵手里接过手提电脑，将它插入控制台上的一个插槽。接着他输入一连串指令，将地图下载到了塔迪斯的电脑里。 “OK,大功告成。”博士潇洒的一摆手，接着快速地按了几个按钮，接着用力拉下一个拉杆。 突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塔迪斯中间的透明柱子开始一上一下地做着活塞运动，一阵阵类似老式引擎启动的声音响彻塔迪斯内部，墙壁上的六边形小窗开始一会亮一会暗，就像是快速眨眼的眼睛。 不过这种神奇的景象只持续了几秒钟，几秒钟后博士就将拉杆扳回了原位，热闹无比的塔迪斯内部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们到站了，走吧！”说完，博士头也不回地向塔迪斯的大门走去。 “我们能相信他吗，长官？”一名士兵悄悄地问士官长。 “你都见过这一切了，你说呢？”士官长回答道，“赶紧把其它同志叫过来，我们该干正事了。” “遵命，长官！” 一走出塔迪斯，士官长就知道他已经离开机库了：和与宽敞明亮的机库相比，这里显得狭小幽暗。头顶上的应急灯一会亮一会灭，看起来应该是电路损坏造成的。面前有一扇用A级钛合金铸成的舱门，上面的指示灯是红色，表明它被锁死了。 士官长判断这里应该是舰桥前的走廊，必须经过这扇舱门才能到舰桥那里去。可如今舱门因为刚才的事故已经被锁死了，该怎么打开它呢？ 士官长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打开舱门，只见博士信心满满的走到防火门的电子锁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像是钢笔的东西并按住上面的开关，然后笔的顶段发出幽蓝色的光，并且伴随着“嗡嗡嗡”的奇异响声。接着他将发光的那端对准电子锁，舱门指示灯立即变成了绿色。 “这是什么？”士官长对博士手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博士开心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音速起子！它对我的重要性不亚于塔迪斯！” 真想把它弄过来给UNSC的科学家们研究一下，说不定能从中发现对战争有帮助的新技术呢！但救人要紧，于是士官长决定待会再弄清楚，他迈出一步，舱门自动打开了―― 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士官长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脸。待硝烟散尽之后，他看见舰桥上到处都是爆炸的痕迹和鲜血;和自己通话的通讯员歪着脑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血正一滴一滴的从血肉模糊的额头上滴落下来，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了;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舰桥军官的尸体；舰桥上的设备几乎全部损坏了，断开的电线不时冒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呃！”罗斯捂住嘴逃离了舰桥，血腥的场景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士官长早已对此熟视无睹，他环顾舰桥，想要找到幸存者。可是，环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半个人影。 “士官长！”就在失望的士官长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士官长向着声音的主人跑去，其它人紧随其后。 绕过倒在地上上的电脑主机，士官长一行人来到了舰长副官小李――也是舰长的女儿――身边。李副官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她身边同时还站着几名幸存的舰桥军官，见到士官长后，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身体向他敬礼。 “稍息！”面对这种礼节，士官长感觉有点哭笑不得，他赶紧回话，“舰长呢？”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自觉的让开了。 原来舰长被他们围在中间，只见他的脑袋上缠着纱布，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舰长没事吧？” “没事，他只是因脑震荡昏厥了，应该过一会就没事了。” “你们是怎么让诺曼底号迫降的。” “刚才的爆炸一瞬间就干掉了舰桥上一半的人，而活着的人也陷入了昏迷，所以我们不知道是怎么迫降的。我猜是诺曼底号的人工智能‘工匠’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接管了战舰，完成了迫降。” “告诉我‘工匠’现在的状态。” “我们醒来后发现他的芯片已经因高强度工作而烧毁了。” 话音刚落，李副官就发现了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博士：“他是谁？” 士官长当然知道李副官指的是谁：“他就是我刚才报告中提到的平民。” “他为什么和你们呆在一起，另一个平民呢？” “说来话长，现在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第六章轮回的余烬（3） 军历2547年8月17日 未知星系 未知行星地表 舰长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记忆会永远停留在最后一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舰桥，刺耳的警报声，人类的尖叫声，正在极速向地表坠落的战舰……然而现在的自己却躺在一片草地上，记忆中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死了吗？’ 舰长怀疑自己的肉体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其实是天堂的场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一阵强烈的疼痛感涌上来，让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看来自己还没死！因为死人是不会有痛觉的。舰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另一个问题从脑海里浮了上来：我在哪里？ 舰长艰难的坐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就是诺曼底号护卫舰；在自己左边十米远的位置有一个帐篷，旁边停着一辆疣猪号；在更远处有一道弯弯曲曲的炊烟，看样子是有人在那边升火做饭。 他妈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这么大的事故不忙着处理，还有心情聚餐！舰长感觉自己的怒气值正在腾腾地往上升。 “舰长同志，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耳边响起了一个高兴的声音，看起来诺曼底号的事故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舰长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吼道：“去告诉还活着的人，赶快过来给老子把诺曼底号修好，好离开这个该死的星球！” 年轻的士兵被舰长的爆发吓得不轻，他的小脸变的煞白，上下嘴皮不停的打架，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他妈的聋了吗？赶紧把人叫过来！” 士兵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舰长。舰长更生气了，当他准备再一次爆发时―― “小张只是为您苏醒感到高兴而已，您别骂他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舰长的内心很复杂。自从妻子被星盟杀害以后，这丫头就吵着闹着要给母亲报仇并最终趁自己一时疏忽偷偷跑到征兵站谎报年龄参了军。几年下来，父女俩聚少离多，而且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然而老天保佑，UNSC居然鬼使神差地把女儿调到自己身边当副官。舰长发誓这次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不会再让女儿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 叹了口气，舰长松开了双手。那名张姓士兵立刻挣脱开来，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怎么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跑了过来。 “没事，士官长！”李副官对士官长说。 “可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但士官长很快发现了原因，“舰长！你醒了。” “看到你在这，我就放心了，士官长。”舰长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舰长没事，士官长终于放心了。和李副官一行人在舰桥碰头之后，他们在博士的帮助下修好了诺曼底号的内部通信系统。接着他们联系了幸存的官兵，抢救了一些能用的设备并在外面建立了一个临时营地。接着他们开始尝试修复诺曼底号，博士也热情地参与进来，好像他天生喜欢帮助别人。不得不说，博士的音速起子帮了大忙，任何难以被发现的机器或系统故障都逃不过这个小玩意儿的法眼，使得大家能以惊人的速度修复诺曼底号。好奇的李副官很想让博士把音速起子借给她看看，但是被博士拒绝了。原因与他和士官长说的一样。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和士官长他们已经把诺曼底号修好了！” “没错，我们现在随时可以出发，长官！” 听完士官长和李副官一席话，舰长想了想后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既然诺曼底号已经修好了，我们也不在乎这段时间，就让同志们休息一会吧！” “明白！”士官长和李副官异口同声地答答道。 突然，士官长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像是昆虫拍打翅膀的声音。起先他没在意，毕竟昆虫是宇宙中分布最广的生物。然而，这个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士官长，你听到了吗？”李副官警惕地问道，看来她也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听到了，保护好舰长！”士官长一边说一边取下突击步口枪。 李副官一边点头一边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枪。俩人一左一右将舰长包围在中间。 一声渗人的尖叫，一个像是超大号马蜂的大虫子从空中向三人飞扑过来！士官长和李副官瞄准它来了一次齐射，密集的子弹瞬间将大虫子打成了筛子，它哀叫一声后一头撞在地上。 “这是什么？”久经沙场的舰长看着大虫子的碎尸变了脸色。 话音刚落，又一声尖叫传来，只不过这次尖叫是从地面传来的。果不其然，没多久一只外壳上有黑色和橘黄色条纹的大虫子出现了，它拥有一个特化成大钳子的上下颚和一对异常锋利的切割足。它尖叫着向三人狂奔而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李副官，你快带上舰长离开这里，我会拖住它给你们争取点时间的！” “但是……” “没时间了，走！” 李副官只好快速向士官长敬了个礼。接着她迅速地扶起舰长，说：“快走吧！爸……” 看着舰长父女远去的身影，士官长长呼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正在逐渐逼近的大虫子，双腿一蹬，向着旁边的帐篷冲去。 他的目标是帐篷旁边的疣猪号，上面有一挺M41 LAAG三管防空机枪，士官长用它可以轻松地将大虫子打成筛子。 然而，这个大虫子比看上去要聪明的多。它看出了士官长的企图，抢先一步跑到了士官长和帐篷中间，截断了前往疣猪号的路。 没办法，只能硬拼了！士官长掏出了铠甲插槽里的战斗匕首准备肉搏。然而大虫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它仰天长啸一声，抢先一步朝着士官长冲来！ 来吧！士官长咬紧牙冠，无所畏惧地冲了上去。他计划以高速冲到大虫子面前，趁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跳到它的身上，接着将匕首插入它的脑袋，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然而大虫子的反应速度远远超过了士官长的预料。当他冲到大虫子面前准备起跳的时候，大虫子的猛地一摆头，将士官长狠狠地撞倒在地，手里的匕首也被甩到一旁！ 大虫子尖叫着，用切割足向士官长猛刺下来，士官长灵活地躲开了。接着，它又是刺了几次，然而都以士官长成功避开它的进攻而告终。接着，它稍稍后退一步，准备以蓄力一击彻底结果士官长。士官长瞅准这个机会，双手撑地，往大虫子身下使劲一拱。 大虫子的切割足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了士官长刚才的位置，巨大的力道直接掀飞了一块草皮。然而士官长也成功地来到大虫子的攻击死角，他双手抓住大虫子的下颚，缩起双腿，蓄力一踢！ 借助雷神锤铠甲的动能，这一踢重创了大虫子。它尖叫着连连后退数步，士官长趁着这个有利时机站了起来，他赶紧捡起匕首，一个箭步冲到大虫子面前，精准地砍下它的一条切割足！ 绿色的血液溅了士官长一身，他迅速地擦干头盔上的虫子血液，两腿一蹬，跳到了大虫子的身上！ 大虫子疯狂的摆动身体，想要把士官长甩下来。可士官长岂能这么容易的放过它？只见士官长一只手紧紧抓住大虫子，另一只手紧握匕首，将它狠狠地捅进了大虫子的脑袋里！ 大虫子叫得更厉害了，它猛地一仰头，士官长被抛到了天上，接着它张开铁钳一样的双颚，咬住了士官长！ 头盔内警报大作，士官长感觉自己就要被大虫子咬成两半了。虽然雷神锤铠甲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可它也无法在铁钳的夹击中支撑太长时间！ ‘哒哒哒’就在士官长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了。大虫子无法承受这种攻击，尖叫着倒下了，士官长乘机脱了困。 “士官长！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李副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没事，谢谢你。”士官长答到，“让我们回基地吧！” 第七章轮回的余烬（4） 军历2547年8月17日 未知星系 未知行星地表 回到营地后，士官长惊呆了：营地里到处都是血迹，有人类的也有虫子的；在基地中间有一辆冒着黑烟的M850灰熊坦克，旁边有几具那种大虫子的尸体，但更多的是支离破碎的人类尸体；营地里火光四射，周围不时传来枪声、爆炸声、惨叫声、尖叫声…… “士官长，这些虫子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身后传来博士的声音，看起来他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对于博士的问题，士官长感到很无奈。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博士！”罗斯的声音也从一旁传来。 “不，不会的！我保证会把大家救出去，包括你以及其它人！ ”博士用坚定地说道。 博士话音刚落，脚下的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就连地面也拱了起来。 “好像有东西要从地底下冒出来了，大家快闪开！”李副官大声喊到。 所有人赶紧退到了旁边，接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大地碎裂开来，一只绿色眼睛的黑色大甲虫钻了出来，它左右看了一圈，就像君王在巡视自己的臣民一样，接着它威严地走出了地下的洞穴，就连大地都因为它的脚步而颤抖不已！ 所有人都被这只大甲虫惊呆了，直到一声尖叫将他们拉回了现实：“博士，救我！” 是罗斯！没有来得及逃出了的她现在正紧紧地扒在大甲虫身上无助的呼喊。 “营地中心出现那种巨型甲虫，请求重武器支援！”通讯兵声嘶力竭地喊到 “这里是石弩1号，我们已经收到你方增援请求。我们很快就会派出装甲部队支援你们！”通讯的那一边不断传来爆炸声。 “我们得赶快救下罗斯！不然她会没命的！”博士一把拉住士官长，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请放心，我会把她活着带回来，我保证！”士官长坚定地答复到。 “拜托你了，约翰！” “我知道。” 说完，士官长对着李副官说道：“我现在要去救罗斯，等行动开始后请你和你的人掩护我。” “放心吧！士官长。” 接着，士官长指着几个战士，说：“你们几个，跟我来！” “明白，长官！” 士官长带着人冲了出去！李副官和她手下的战士向着大甲虫射击已吸引它的注意力，以掩护士官长一行人。不幸的是，大甲虫首先发现了士官长他们。只见大甲虫将脑袋对准了士官长，头上的两只触角间冒出了电火花！ 士官长意识到了危险，他赶紧大跨一步。接着一股炙热的火焰席卷了刚才他所在的位置，跟随他的战士们因为慢了一步，被裹挟在了这股致命的热浪之中，惨叫着被烧成了焦炭！ “啊！”恐怖的画面吓得罗斯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来不及了，士官长赶紧绕到了大甲虫的视觉盲区，启动了雷神锤铠甲上的喷气背包。 ‘嗖’地一声，士官长跳到了大甲虫的背上。不顾剧烈的摇晃，士官长跑到了罗斯身边。 “是你吗？约翰。感谢上帝！” “博士让我来救你。” 正想着怎么安慰罗斯，一阵履带滚动的声音吸引了士官长的注意：三辆M808天蝎主战坦克挡在了大甲虫前方。 “趴下！”士官长知道增援部队的火力很可能会误伤自己和罗斯。 三辆坦克开火了，90mm炮的炮弹重重地砸到大甲虫的身上。 爆炸的气浪波及过来，士官长紧紧地护住罗斯。 大甲虫晃了晃脑袋，很显然刚才的攻击不仅没有伤害到它反而还激怒了它。 大甲虫的触角上又冒出了电火花，接着炙热的火焰射向三辆坦克。 三辆坦克试图规避，然而还是被火焰吞没了。三辆坦克的外部装甲很快在高温下融化同时引发了内部弹药的殉爆。 “咣当”！被爆炸掀飞的坦克炮塔重重砸到地上，曾经威风八面的陆战霸王居然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就化为了一堆冒着黑烟的废铁！ 士官长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着急。如果再让这个大家伙肆虐下去，恐怕整个营地都得被它掀个底朝天！ 等等！自己刚才打过的那种虫子的弱点就在身体上方，这个大家伙会不会也差不多呢？士官长一边想着一边拿起了枪。他瞄准大甲虫最中央的外壳一阵扫射，在打空了一个弹口夹的子弹后终于打出一个洞，里面冒出了一种恶心的橘黄色液体。士官长不顾强烈的呕吐欲，拿出一个手口雷拉响引信扔了进去。接着他收起手里的突击步口枪，用双手抱住罗斯，说：“想玩个滑梯吗？” 没等罗斯反应过来，士官长就顺着大甲虫光滑的外壳滑了下来。利用雷神锤铠甲，他俩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士官长就抱着罗斯躲到了掩体后面。 一声巨响，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大甲虫爆炸了，橘黄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约翰。”罗斯表达了自己由衷的谢意。 士官长没有回答，他只听到周围一片欢呼声。 “太棒了！士官长。如果没有你，我们还会有战士因为这个家伙而白白牺牲。” “过奖了，李副官。” 突然李副官的通讯器传来了一段模糊的讯息：“是小李同志吗？东面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舰长让你赶紧撤回诺曼底号！” “什么！同志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围全是虫子。靠！它们好像发现我了！请你转告我的父母，说我没让他们失望。啊！！！狗娘养的……今天你们就……陪我……一起死吧……祖国万岁！” 通讯器里传来了手口雷的爆炸声，接着就是永远的沉寂。然而人们还没来得及为这名牺牲的战士哀悼一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响起来了 ，无数的虫子从东边涌过来，就像是一片由虫子构成的海洋！ “我来掩护你们”在虫海面前，博士挺身而出。 “不！博士你会死的！”罗斯几乎哭着喊出来。 “不！我早就应该死了。”博士笑了笑，“你赶紧回塔迪斯，她会自动带你回家。谢谢你罗斯，感谢你在旅途上一直的陪伴我。谢谢你约翰，感谢你为我和罗斯做得一切，真遗憾我没有早点认识你。”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罗斯已经泣不成声。 和其它人不同，博士平静地拿出了音速起子。他按动了按钮，接着音速起子顶端发出了红光以及奇怪的声响。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悍不畏死的虫子们停止了冲锋，开始痛苦地在原地打转。 “快走！音速起子阻挡不了它们多长时间！”博士向依然愣在原地的众人吼到。 博士说的没错，虫群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奇怪的是，它们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慢慢地向后退去。 奇怪，它们明明可以冲上来把我们撕成碎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接着虫子们让出了一条路，一只比旁边的普通虫子体型更大、体色更深的虫子出现了，令人瞩目的是它的口器上插着一名陆战队员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士官长怒火中烧，但是虫子匪夷所思的做法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虫子为什么要给他们看一个死人呢？ 这个虫子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直接走到了博士面前，接着这具尸体开口了：“你是博士？那个时间领主？” “没错，我是博士，也是时间领主。”博士诧异地说：“但是我想知道现在是谁在跟我说话，是你还是这具尸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时间领主。” “这个生物的歌声已经停止了，现在的歌声属于阿拉奇尼斯。”尸体继续说道：“阿拉奇尼斯判断出你是时间领主的原因是只有时间领主才有你手中的武器。” “阿拉奇尼斯？”博士继续问道，“就是我眼前的这些虫子吗？” “是的。不过它们是不会思考的卫兵。正在唱歌的那个思考阿拉奇尼斯不在这里。” “那你在那里？” “接下来，皇家卫兵会带你去找思考阿拉奇尼斯。请你务必跟上它，因为这关系到所有生命的未来。” “博士，不要听它们的鬼话。这也许是一个陷阱！” 罗斯善意地提醒博士。 “但是它们刚才就可以轻松地干掉我们，何必大费周章地设置一个陷阱呢？”博士反驳道：“而且万一这个虫子找我真的是因为未来出现了**烦，我岂能熟视无睹呢？” “请让我跟你一起去，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罗斯肯定地说。 “还有我，保护人类是军人的职责。”士官长向前一步道。 “嗨，约翰。我和罗斯可以……” “你俩会使用武器吗？” “不会……” 博士和罗斯都垂着头，看起来默认士官长跟他们一起走。 士官长检查了一下弹药，对李副官说：“你快带人回诺曼底号，没事的话我会通知你们来接我们。假如很久没联系你们，你就让舰长赶紧升空，然后通知UNSC炸掉这个星球！” “明白了，我们回舰上吧。” 士官长示意博士可以走了，博士立刻心领神会：“我们准备好了。” 皇家卫兵默默地转过身，向着远处的一座山峰走去。三人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它走了很长时间，三人总算靠近了那座山峰。山脚下有一个洞，负责引路的皇家卫兵没有丝毫犹豫，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洞中。 看起来尸体口中的那个“它”就在这里！三人也跟着它进了洞。 在漆黑的洞穴中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了一个明亮的大厅，大厅里挤满了奇形怪状的虫子。 士官长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拉了下枪栓。博士示意他不要怎么做，他担心这种充满敌意的行为会招来虫子的误解，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突然，吵吵闹闹的虫子们安静下来。有一些类似蟑螂的小虫子从脚下爬过，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肥虫子出现了，看得三个人毛毛的。 该怎么形容它呢？它长的好像一只蚕，但是身体两侧各有三条喜感的小短腿，缩进身体的脸上有四对亮晶晶的黑眼睛，眼睛中间是两根不断颤动的触手，触手中间则是一张流着粘液的大嘴。 虫子们恭敬地给这个恶心的家伙让路，它也毫不犹豫地往前挪动着，直到来到博士面前。接着引路的皇家卫兵也来到它身边。 “博士，思考阿拉奇尼斯的任务完成了，”尸体再一次开口说话，“新的轮回开始了，黑暗的未来再一次拥有了曙光！” “转机什么的我不懂！”士官长抢先一步问肥虫子：“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让你的卫兵攻击我们，难道是要制造能用来说话的尸体吗？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你本可以选择直接联系我们。” “人类的歌声对于阿拉奇尼斯来说相当于窃窃私语，阿拉奇尼斯的歌声对于人类来说相当于毫无意义的噪音。”肥虫子解释道：“为了彼此都能听懂对方的歌谣，思考阿拉奇尼斯只能借助于人类的喉咙。但这并不是攻击你们的原因，这只是思考阿拉奇尼斯为了保证轮回信物的绝对安全而做出的防御举措。” “看上去你对人类很了解，但UNSC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你和你的同类，那么你对人类的知识是从那里来的？还有‘轮回信物’是什么？” “那是另一个宇宙的人类，你将会在未来碰见他们，他们还给思考阿拉奇尼斯起了一个叫‘脑虫’的粗俗名称……‘轮回信物’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脑虫说完后尖叫了一声，接着一只飞虫飞到了博士身旁，士官长看见它的爪子里抱着一个银灰色的正方形石板。 “拿好它博士，请你务必将它接入你的飞船系统，接下来它会带你去找一个也像我们一样用歌声交流的人，一定要将它完完整整的交给他，只有这样轮回才能继续。” “我会把它交给你说的那个人。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未来发生了什么，你口中的轮回到底是什么东西？”博士问道。 “亿万年来，邪神从未停下对阿拉奇尼斯永恒的追捕，迫使阿拉奇尼斯不断从一个繁殖区逃到另一个繁殖区。在新的繁殖区，我们发现人类后立刻选择了流血，因为总有一天邪神会追到这里，繁殖区的所有生物都将被席卷灭亡。然而还没做好返回虚空的准备，邪神就追上了我们；当别的生物邀请阿拉奇尼斯一起对抗邪神的时候，我们却选择对这些生物趁火打劫。结果当我们成为邪神仅剩的猎物后，已经没有生命能站出来帮助阿拉奇尼斯了。” “这个思考阿拉奇尼斯是最后的幸存者，博士帮助了它，于是它决定参与博士的计划。因为只要有轮回，邪神就无法获胜，未来就还有希望。” “我明白了，未来的我制造了一个循环时间线，从而无法让‘邪神’获胜，给未来的生命创造胜利的机会，而你交给我的东西是这个循环时间线能继续存在的关键！是这样吗？” 脑虫没有回复博士，它开始用悲凉的语调唱起了一首新歌：上一个轮回已经湮灭，新的轮回已经开始。轮回的余烬不能存留于世，最后的阿拉奇尼斯也是如此。希望阿拉奇尼斯在新的轮回中不要在自负和贪婪中迷失，不要成为新的余烬。 伴随悲凉的歌声，脑虫的身体消失了，其它的阿拉奇虫也跟着它一块消失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三个人和一具尸体。 “斯巴达117呼叫诺曼底号，请派运输机接我们回去，同时……”士官长看了一眼那具曾和他对话的尸体，说：“……带一条裹尸袋，有一位烈士需要回家。” “看来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未来的我为了拯救世界所做的安排！”博士在一旁作深思状：“罗斯，咱们回去后立刻出发。我们现在要争分夺秒了！” 好机会！士官长赶紧对博士说：“博士，请你一定要去救陈斯妤！她在2517年转院至波江二极乐城中心医院，在8月17日之前的某个时间点碰见了你和罗斯！一定要记准确！” “知道了，约翰。”博士郑重地承诺道：“我发誓一定会救下她，一定会……” 第八章系统重启（1） 公元2184年11月25日 界神星系 欧米伽星云 欧米伽空间站 “我无法激活这个东西。”纳辛摇了摇头。 纳辛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奎利人。奎利人最明显的特征是他们只有三根手指的手、只有三根脚趾的脚以及明显的向后弯曲的小腿。不过除此之外，奎利人身体的大致形状以及男女性征都与人类相似。奎利人在两个世纪前创造了一种叫“桀斯”的人工智能来服务他们，但是桀斯后来背叛了奎利人，并将他们驱逐出了自己的母星莱诺奇。这次严重的人工智能事故造成的影响不仅包括神堡理事会为此制定了严禁发展人工智能的法律，还包括奎利人丢掉了自己在神堡的大使馆以及被迫生活在移民舰队中。由于莱诺奇生态圈缺少病原体和长年生活在移民舰队的无菌环境中，奎利人的免疫系统变得异常脆弱，只要暴露于外界就能让他们染上致命的疾病。因为这个原因，每一个奎利人都不得不将自己包裹在复杂的防护服中，只能通过防护服的面罩看到他们闪闪发光的眼睛。 由于移民舰队资源紧缺，每个奎利人在成年之后都会举行一个叫“云游”的成人礼。仪式的具体内容是寻找对移民舰队有价值的东西并将它们带回移民舰队，这个成年仪式的目的是让年轻奎利人向其它族人证明自己是整个种族的财富而不是累赘，从而节约移民舰队并不充分的资源。纳辛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云游”仪式才来到欧米伽空间站的。 几乎所有的种族都讨厌奎利人，一是因为他们创造了桀斯，二是他们的移民舰队会将经过的恒星系资源席卷一空并将罪犯流放到当地。不过，舰队生活也让奎利人精通各种工程学知识，以及维修和回收各种物品。所以尽管每个人印象里都将奎利人当成小偷和乞丐，但是心里面却想让这些天生的工程师为自己服务。来到欧米伽空间站后，精通机械修理的纳辛很快就被人盯上了。当地的一个犯罪集团的头目设局使天真的纳辛欠了一屁股债，接着该头目强迫他在一个修理店以很高的价格修东西还债。在这个无法无天的犯罪天堂混久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纳辛得一辈子呆在欧米茄空间站当技术奴隶了。 在欧米茄空间站，除非你触碰了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不要惹毛埃莉亚·T·洛克”，没人会管你的死活。但是你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也得够狠、够凶残、够不择手段。可是可怜的纳辛并不具备在这里生存的能力，甚至连惹毛海盗女王埃莉亚的能力都没有。现在的他只是徒劳地守着门可罗雀的修理店，幻想有一天突然接到一桩大买卖，逃离这个噩梦之地，返回魂牵梦绕的舰队。 “真的吗？”斯妤问道。回到欧米伽空间站后，自己先是退出了天蚀佣兵团，然后是寻找能够激活渥德人长老交给自己的那个东西的工程师。然而自己的工程师朋友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弄懂它的技术。无奈之中，自己只好听他们的建议来找纳辛。没想到就连纳辛也搞不定它。 “姐，你是从那里搞到这个东西的？虽然我没有完全了解它的技术，但它的内部编码显示它是一个AI（人工智能）！”纳辛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作为一个差点被创造物灭绝的种族，奎利人对AI的恐惧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由于桀斯事件，AI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东西并被全宇宙禁止研发、生产。但是人们的日常生活又离不开电脑，出于折中考虑，VI（虚拟智能）被研制了出来。和AI不一样，VI是一种先进的交互式界面软件，能运用多种方式计算出自然的交流形式,包括音频界面和化身互动人格。尽管VI能够提供以假乱真的虚拟形态, 但它们没有自我意识，既不能学习也不会采取自主行动。换句话说，VI几乎能做AI能做的一切事，还不会有AI的问题，安全又可靠。 “它是我爷爷生前的研究对象，他老人家去世前留下遗嘱说必须彻底揭开它的秘密，不然他死不瞑目。”斯妤决定撒个小谎，从雷克耐虫族手里得到一个非法AI，这个劲爆的消息绝对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纳辛眨了眨眼，觉得这个外表单纯的人类女孩应该没有骗自己。考虑了一会，他继续说道：“既然是长辈的遗愿，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要激活它的确是超出了我的能力。不如这样，我推荐你去找‘大天使’。他现在正带着六七个人在试图维持欧米伽空间站的秩序，其中就有一个技术高超的巴塔瑞工程师，说不定能帮你激活它。” 纳辛口中的这个“大天使”是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突锐人，他和他的手下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欧米伽空间站。就像是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样，他们一来到欧米伽空间站就开始制裁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破坏非法交易、搞毁犯罪组织……总之就是做一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好事。但他们的行为已经激怒了青阳、血囊、天蚀三大佣兵团和一些最大的欧米茄犯罪团伙，他们在几天前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大天使”和他手下的义警，只是苦于“大天使”身份不明以及行踪不定，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好时机。 “大天使……他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请你告诉我他住在那里？” “前两天他的一个手下来我店里买东西，中途我和他闲聊得知他们在空间站的下层有一个基地，具体的位置我等会发给你。” “谢谢你，纳辛。虽然你没能帮我激活这个东西，但我还是决定支付给你应有的报酬。拿上吧！” 纳辛一查自己的账户，发现斯妤给自己的钱不但够还债而且有余，足够离开欧米伽空间站并返回移民舰队了。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谢谢你，姐。愿先祖保佑你这样的大好人。” “不用谢，愿来日重返家园（奎利语）”斯妤给了纳辛一个迷人的微笑，并说了一句奎利人之间经常说的问候语。虽然几乎花光了天蚀给自己的薪水，但是斯妤依然觉得尽自己所能帮助其它人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这是博士在不长的相处中教给她的最重要的东西。 第九章系统重启（2） 公元2184年11月25日 界神星系 欧米伽星云 欧米伽空间站 盖拉斯·瓦卡里安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人类女孩，又看了一眼自己团队的工程师巴塔瑞人伯里斯。他原本想用眼神告诉伯里斯自己的想法，然而巴塔瑞人特有的四只眼睛却给盖拉斯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该看那一双呢？ 另一边，伯里斯却对盖拉斯眼神里表达的含义困惑不已，他心想莫非真的像官方宣传中强调的那样， 眼睛太少的种族缺乏智慧， 以至于一见到智慧的巴塔瑞人就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突锐人是理事会三大种族之一，种族个性严谨尚武，有点像古代地球上的德国人。由于拥有神堡世界中规模最大的舰队和议会中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突锐人责无旁贷地肩负起星际维和的重任。因为这个原因，C-SEC(神堡安全部)和神堡理事会的秘密部队“幽灵”的成员基本都是突锐人。但是由于发生在2157年的“初次接触战”――突锐人称之为“314号中继器事件”――人类和突锐人处于长期的敌视状态，只是由于神堡理事会的干预，两国没有爆发进一步的战争而是维持着礼貌而冷淡的外交关系。 不过，巴塔瑞人对于人类来说就可以算得上是死敌了。由于长期流离于银河系主流社会，巴塔瑞人讨厌除本族外的其它种族。但是在外族人中间，巴塔瑞人尤其讨厌人类，甚至讨厌到了仇恨的地步。造成这一切的起因是人类在20年前开始在斯基利安边缘星区——巴塔瑞劳动党政权的宣传片将该星区称作“祖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建设殖民地。于是巴塔瑞人寄希望于神堡理事会，希望理事会出面干预人类侵占本国领土的行径。然而由于巴塔瑞人名声太差，造成理事会有意无意的偏袒人类。于是他们拒绝了巴塔瑞人的请求，宣布人类可以在该地区未开发的星球上殖民。作为抗议，巴塔瑞人关闭了大使馆。紧接着在斯基利安星系向人类发动了战争――史称“斯基利安突袭战”。在战争的初期，巴塔瑞正规军和他们资助的海盗、奴隶贩子一度占领了人类首府依利仙，然而人类星系联盟很快发动反击，将他们赶出了人类殖民地。二年后，星联深入巴塔瑞空间，报复性地摧毁了巴塔瑞殖民地托梵―也是巴塔瑞人民军和巴塔瑞政口府资助的犯罪分子用于劫掠人类殖民地的前进基地。经此一战，虽然巴塔瑞人再也无力对人类发动大规模战争，但两族的关系也彻底降到了冰点并结出了许多恶果，例如超网上时不时就会跳出人类星系联盟武装力量和巴塔瑞人民军在边境地区发生武装摩擦的新闻。 不过，伯里斯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的仇视人类。恰恰相反，他是斯妤遇见过的对她态度最好的外星人之一。这就是欧米伽空间站，尽管这里汇集了全银河系的人渣，但讽刺的是这里却拥有那些遵纪守法之地所难得的平等和宽容。 “你们到底看够了没有？”帕森受够了盖拉斯和伯里斯之间的“深情”对视，“还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帮助这个小姑娘吧！” “啊……对，请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听了同伴的提醒，盖拉斯终于反应过来。和帕森一样，盖拉斯身上布满了突锐一族特有的反光鳞状皮肤，这些皮肤还延伸到头顶上，向后形成了大片漂亮的鳞片。突锐人长成这样是拜他们的母星帕勒文所赐，由于该行星地磁场较弱，由此产生了更多的太阳辐射，突锐人不得不进化出了这种鳞状皮肤以自保。但是这些鳞状皮肤可不是什么“天然护甲”，它们不能保护突锐人免受伤害。值得一提的是，突锐人体内的DNA和奎利人一样是右旋的。这导致他们不能吃其它左旋DNA种族的食物，如果不小心吃了，轻则不会吸收任何营养重则过敏身亡。 “呜呜呜呜呜……求你帮我……帮我修好它。”斯妤一边哭一边掏出一个银灰色石板，举到盖拉斯面前：“这是我……我的……爷爷在一个遗迹中找到的。为了拿……拿回……这个东西，他不幸从……从悬崖上摔下来。人……很……很快就……不行了，临走……前，他告诉我……一定……得解开它的秘密，不然他……死不瞑目。呜呜呜……” 看着石板和哭成泪人的斯妤，盖拉斯实在想不到拒绝这个小姑娘的借口。于是，他对伯里斯说：“要不你去帮她看一眼吧。” 伯里斯点了点头，对斯妤说：“把你的东西给我，我给你看一看。” “谢谢您，伯里斯大叔。如果爷爷泉下有知，他肯定会欣慰的！”果然男人受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斯妤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破涕为笑。 “实在担待不起，为死去的长辈做一点事是应该的。”伯里斯接过石板，仔细地观察起来。他发现它乍一看只是一个上面有个微微发光的十字符号的普通石板，但是只要细致的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十字符号下隐藏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电路。这个玩意的设计十分的新颖，就连伯里斯都暗自赞叹了一番。 “跟我走吧，我得给它进行一次全面的扫描！”伯里斯觉得这个石板的来历绝不是这么简单。 说完伯里斯拿上石板往他的工作间走去，工作间位于基地的车库里，充满了刺鼻的气味。伯里斯走进工作间，把堆放在工作台上的工具、零件推倒一边，把石板放上去，接着打开很久没用过的电脑，启动手臂上的万用工具开始扫描石板。 事实上，伯里斯好久没有进行过精密仪器修理了。长期屈才于汽车修理让他的动作生疏了不少，幸亏底子还在，扫描前的准备工作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扫描射线不断扫过石板，电脑的全息显示屏上不断闪过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和数据。伯里斯一边熟练地操纵着万用工具，一边看向身旁的全息显示屏。看着不断闪过的数据和代码，伯里斯的四只眼睛越瞪越大―― “天啊！亢余信息处理系统？了不起！无限学习机制！无限量子内存！蛋白质CPU！光子无导线传输！神经网络信息处理系统！小姑娘，实话实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 “我不是说过吗？是我爷爷……”看着伯里斯不信任的四只眼睛，斯妤吐了吐舌头，说出了实话：“其实是我在天蚀的时候，阿提卡断面的一个人托付给我保管的。” “雇佣兵？噗噗……果然单纯的小姑娘想找人修东西是绝对不会来欧米伽的。” “我认识的工程师朋友和奎利人都无法解析里面的信息，说它使用的技术远远超过了现在的科技水平”为了避免尴尬，斯妤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一个奎利工程师说它可能是一个人工智能程序并推荐我来找你，说您能帮我解析这个东西。” “废话，别的地方说不上，至少这个地方的笨蛋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伯里斯骄傲地说：“但那个奎利人说的没错，它的确是一个AI，而且是一个异常先进的AI。不过你看这里……”伯里斯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据，“这是它的情感兼记忆储藏模块，看上去有明显的损坏，应该是在某个时期遭遇了巨大的脉冲辐射所导致的。” “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当然有，首先这个AI会丢失一些记忆，其次它的情感会变得异常古怪。不过最奇怪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模块的原始设计就是有缺陷的，看上去就像是匆匆赶制出来的。我猜测这可能是它的制造者在编写这个模块时已经没有时间或资源了，只好临时编了个程序来凑数。” “它还有别的问题吗？” “当然，我发现这个AI的源代码显示它是一个收割者！！！” “什么？收割者！！！！！”发出惊叫的不是斯妤，而是想过来看看情况的盖拉斯。 收割者，一个传说中每隔五万年就返回银河系毁灭一切高等有机文明的机械生命种族。它是银河系每隔五万年就做一次的恶梦，它是每个种族传说中吞噬一切的恶魔。最开始，它仅仅出现在母亲哄孩子赶紧睡觉的童话故事里。然而就在一年前，人们发现这些只能在童话里找到的机器居然真的存活于世，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有机体的鲜血。作为这个义警团队领袖的盖拉斯对收割者最有发言权，因为在那个似乎生来就是英雄的人类麾下，他不仅见过收割者，还和它们战斗过…… 斯妤知道收割者是谁，也知道收割者对银河系的威胁。但是斯妤相信渥德人长老，因为他告诉自己是博士要求必须把这个石板交给自己本人，所以博士郑重其事的要求长老送给自己一个收割者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到这一切，斯妤坚定的说：“你能激活它吗？我发誓出了事我负责！” “别开玩笑，傻丫头。现在可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而是关系到银河系生死存亡的问题！我建议你还是立刻销毁它吧！” “不，我相信将它托付给我的那个人，相信它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请激活它。” “就算它不是收割者，AI本身也是危险的东西，你忘了奎利人的惨遇了吗？姑娘？而且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激活它，你口中的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值得你信任？” “因为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和博士沾上边的东西都很危险，然而斯妤依然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如果没有博士的出现，自己恐怕早就死在极乐城了。 没办法，伯里斯看了一眼盖拉斯，示意他赶紧发话。 谁叫自己是老大呢？盖拉斯无奈地接过了这个得罪人的烫手山芋，中途还被斯妤瞪了一眼。两头受气的盖拉斯只好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斯妤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但是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东西，短时间说不完，而且说完可能会让你们不信任我。但是这个AI真的，非常重要。求你了，盖拉斯！” “我相信你，陈。不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立马用手枪打爆它的终端，你没意见吧！”盖拉斯说 “没意见”斯妤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盖拉斯看了伯里斯一眼，表示他可以动手了。伯里斯认为盖拉斯是被人类小姑娘迷晕了脑袋才会做出这种傻事，但是事到如今他也说不出啥了，他只是提醒了一下：“这个AI目前的状态很好，我随时可以激活它。但是请记住它的记忆缺失和情感缺陷问题以及它是收割者的事实，所以盖拉斯你得做好立即销毁它的准备！” 准备工作完成后，伯里斯做了一次简短的祷告，祈求上帝千万不要让眼前的灾星引来霸主。接着他将石板和电脑链接起来，亮出万用工具按了几下。过了一会，终于有了反应，石板的十字符号发出了耀眼的靛青色光芒，紧接着无数发光的裂纹以十字符号为中心向石板的其它地方扩散开来。紧接着，一个全息图像从十字符号的中心冒了出来―― 与想象中的巨型鱿鱼不一样，这个全息图像是一个年轻的人类男子，他脚上穿着一双黑色运动鞋，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灰色卫衣。因为头上带着兜帽，所以三个人不清楚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男青年睁开兜帽下的双眼，看了一眼斯妤，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终于成功了，第四次。斯妤，我们还有机会。” “你在说什么？我听渥德人长老说博士让他必须将你交给我，但我的朋友说你是收割者，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认识自己，斯妤的好奇心一时大涨，她现在有太多的问题，这个迷一样的收割者是最好的解答者。 “没错！我曾经是那遮蔽了每一颗星球天空的死亡军团里的一员，但这些都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去。现在的我是轮回的信物，只要我被成功送到你的手上，新的轮回就开始了。命运，包括你的命运，博士的命运，以及所有人的命运 ，都改变了。”青年用温柔的语气对着斯妤说道。 “你说的‘第四次’和‘轮回’与渥德人长老的记忆是什么关系？” “就是他唱的那首很美、很悲伤的歌吧！别担心小甜心，那已经是不存在的未来了！”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伤心的事，青年低下了头，声音也变悲戚起来：“没关系，一切都已经从头开始了，只要我再坚定一点，结局还是可以避免的……” “我，我还是不明白……不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居然被一个AI叫“小甜心”，斯妤有点不知所措。 “你可以叫我天明，这可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哦。”青年抬起头来，带着一丝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感情的笑容：“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保护所有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第十章英雄重生（1） 公元2185年1月14日 未知星系 塞伯鲁斯空间站 薛帕德抽泣着，苦苦哀求母亲不要带他走。然而母亲温柔的目光在今天多了一丝往常所没有的坚定，只见她不顾年幼的薛帕德的哀求，拉着他快步走向一个舱室。 舱门“哐”的一声打开，一个里面漂满了障碍物的巨大房间出现了，它就是母亲要带他来的地方：空间站上的无重力训练区 “约翰，进去吧！” “不！不！我不要进去！” “你今天必须得进去！” 母亲和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只见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薛帕德，整个人也变得凛若冰霜起来。 “还不进去吗？我倒数三个数，假如倒数结束你还不进去的话，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3” 薛帕德被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居然也会发火。 “2” 薛帕德迅速地反应过来，他知道母亲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假如自己没有进去的话，“今天别想吃饭”就不是一句玩笑话这么简单的了。 “1” 母亲话音未落，薛帕德就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训练区。 自己居然飘起来了，薛帕德半是害怕半是好奇地望向周围。他看见下方是蔚蓝色的地球，上方是璀璨的银河。虽然这种壮美的景色在空间站上很常见，然而当薛帕德真的和宇宙进行了亲密的接触时，他幼小的心灵还是受到了想当大的震撼 一阵掌声传来，薛帕德回头一看，发现母亲微笑着朝他鼓掌，她对自己勇敢的迈出这一步感到很骄傲。 就连父亲也来了，那张平时不苟言笑的脸此时居然笑起了褶。 薛帕德开心地笑了起来，向父母挥了挥手，他迫切的想要飘回去。然而，父母、地球、星空以及周围的一切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样。 薛帕德身着护甲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奔跑着，一边跑一边用手里的冲口锋口枪朝远处射击。一个巴塔瑞士兵嗷嗷乱叫着，举起上了刺刀的突击步枪疯狂地冲向自己！ 薛帕德赶紧将准星对准这个敌人，扣下扳机将其击毙。看着身后无数斗志昂扬的星联士兵，薛帕德猛然想起自己身处斯基利安突袭战中的依利仙，自己当时正带着部队去堵住被巴塔瑞侵略军突破的防线缺口。想到这里，薛帕德赶紧加快了速度，因为如果让巴塔瑞人从这里攻破防线，殖民地的人类同胞将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跑了一会，薛帕德和战士们赶到了防线缺口，却发现巴塔瑞军已经构筑好了防御阵地，并将黑洞洞的自动机炮口对准了冲锋的人类士兵，准备随时将他们撕个粉碎！ 薛帕德发现情况不妙，可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当他做好牺牲的准备之后，前方却传来了爆炸声。只见一架A-61螳螂炮艇突然在空中出现了，将一股由30mm炮弹、***组成的金属洪流射向敌军阵地。当巴塔瑞士兵在无情的扫射中纷纷惨叫着变成碎片的时候，一架架穿梭机从天而降。星联的援军到了。 薛帕德没有加入欢呼的人群，而是率先冲向敌阵。 渐渐的，周围变成了一个火光冲天的舰桥。薛帕德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围到处都是是火焰和漂浮的残骸，耳边充斥着巨大的爆炸声。 “指挥官！” 居然是小丑！只见诺曼底号护卫舰的驾驶员杰夫?莫罗正在逃生舱里焦急地看着自己。 薛帕德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即将坠毁的诺曼底号，自己即将死去的地方。 成功阻止霸主夺取神堡后一个月，自己的战舰诺曼底SR-1在执行清剿残余桀斯的任务中遭遇了一艘巨型飞船的袭击，它仅用几炮就摧毁了诺曼底号。作为舰长，他成功地救下了大部分的船员，然而为了救下飞船的驾驶员、外号“小丑”的杰夫?莫罗，自己死了。 突然，一束射线再次射穿了诺曼底号千疮百孔的舰体，并将自己和杰夫隔开了。 没时间了，薛帕德迅速按下逃生舱的开关。 “薛帕德！”尽管小丑撕心裂肺地喊着薛帕德的名字，想要将他拉回逃生舱，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爆炸的冲击波将薛帕德推出诺曼底号。尽管他努力地呼吸着，然而随着储备氧气的逐渐减少，自己的意识逐渐地模糊起来…… 难道自己生前的记忆就剩下这么多了？真可笑，一个死人居然还在留恋那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等……死人怎么会有记忆呢？！ 巨大的疑惑涌上心头，薛帕德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他发现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渐渐的有了光。那光开始的时候很暗，可是不一会越来越亮，紧接着黑暗消散了。 “看那。在屏幕上，有什么不对劲。”薛帕德清楚的听见这是一个女人在说话，她好像在提醒某个人。 “他正在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对周围环境开始有了感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看起来他们正在讨论自己的情况。 薛帕德眼前又是一黑，紧接着他感觉身体有了知觉。深吸一口气，薛帕德挣扎着想要起来，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在那里。 “我的天啊，米兰达。他就要醒过来了！”旁边的男人惊叫道。 虽然视线还很模糊，薛帕德还看清了正在接近自己的那个人：一个身穿黑白相间紧身战斗服的女人。她应该就是那个米兰达吧，薛帕德又把头朝向右边看了看，看见一个光头男人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相必刚才的那两句对话是他们说得吧。 薛帕德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身边的某个仪器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看到这种情况，米兰达厉声对那个男人说道：“ 见鬼，威尔森！他还不能起来。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听完这话，薛帕德扭头看向米兰达，只见她低下头，轻声地安慰道：“薛帕德――别动” 薛帕德想抓住米兰达坐起来，可她一把拨开他的手：“你得躺下，保持安静。” 薛帕德急促地呼吸着，自己已经死而复生的现实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心率持续上升！大脑活动超出正常范围！” 心脏搏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它就要炸开了！ “状态升至红色等级！常规手段失效！” 忍着剧痛，薛帕德看见米兰达一把推开威尔森，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再来一针，快！” 威尔森赶紧转身去往电脑里输入一连串指令。薛帕德感觉心跳速度慢了下来，剧痛也消失了。 “心率下降，状态恢复至正常范围。”看到薛帕德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威尔森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危险了，刚才他差点又死了！” 薛帕德看见米兰达就在自己面前，但是她没有对他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威尔森：“我说过你的评估是错误的，重新分析一遍数据！” 接着她看向薛帕德，没有说话。她好像在用美丽的眼睛示意他不要担心。 光线变暗了，黑暗就像汹涌狂躁的巨浪，又一次将薛帕德吞没。 第十一章英雄重生（2） 公元2185年1月14日 未知星系 塞伯鲁斯空间站 不知何时，黑暗之海被米兰达的声音刺破了，不过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急切：“醒醒，指挥官！” 薛帕德微微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房间里的一张床上。紧接着房间剧烈晃动了一下。 “薛帕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赶快起来――这个设施正在受到攻击！”米兰达的语气愈发急促。 又是一阵晃动，薛帕德彻底清醒了。他支起身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面的一些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薛帕德，尽管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但是你必须得走了，这个空间站无法撑太久！” 薛帕德忍痛坐了起来，只见外边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交火，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都是一些医疗器械，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第一次醒来的地方吧。 “在房间另一边的储物柜里有一把手枪。快！” 薛帕德翻下床，一眼就看见了储物柜。他从里面掏出护甲和手枪，迅速武装了自己。 “快点行动，薛帕德！没时间了！” 薛帕德检查了一下这把手枪，发现它没有弹药。 “我需要热能弹口夹”薛帕德向米兰达反映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医务室门口有个弹药箱，你可以在那里找到它们。” 薛帕德听完后向着门口走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米兰达提醒道：“有人入侵安全系统想要杀死你，远离门口！” 薛帕德赶紧跑进旁边的掩体蹲了下来，接着门口的一个易燃物爆炸了，直接将舱门炸的粉碎。 “拿上热能弹口夹，走！” 薛帕德从弹药箱里拿上热能弹口夹，给手枪换上。 还有一道门，红色的门锁显示它正处于关闭状态。所幸米兰达迅速的将它打开了。 门口堆满了杂物，薛帕德迈过障碍，猫着腰来到旁边的楼梯附近。 “小心！” 米兰达话音刚落，一连串热能子弹就向薛帕德射了过来，他赶紧滚向一边，定睛看向这个袭击者，发现它是一个安保机器人。 薛帕德在机器人再次射击前向它扔了一个热能手口雷，爆炸的冲击波迅速将其击翻在地。然而这个机器人并没有被催毁，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用手中的武器瞄准薛帕德，企图将他杀死。 然而薛帕德的反应比它更快，他一气呵成地完成了瞄准、开枪等一系列动作。精准的一枪正中机器人的头部，它倒下冒出了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接着就不动了。 “继续前进！我得带你去穿梭机！” 顺着米兰达的引导，薛帕德往楼梯上走去，当他来到楼上的时候，上面的门自动开了，他进入了一个天花板上冒着火的房间。 “薛帕德，安保机器人过去了，快找掩护。” 薛帕德跑到一处掩体，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另一边的门打开了，安保机器人对着薛帕德猛烈地开火。等这波射击结束后，薛帕德探出身来，瞄准机器人来了个精准点射将其击毁。 薛帕德离开掩体向出口跑去，然而又有几个机器人冲了出来向他射击。薛帕德灵活地躲过热能子弹，找了一处掩体蹲下，接着他又往机器人中间扔了一颗热能手口雷，将它们全部击倒在地，接着他往它们身上补了几枪，确保它们不会再威胁自己。 “干得好，薛帕德。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薛帕德来到出口，看见几个人正在与一个大型机甲交战，然而他们顷刻之间就被杀死了。 薛帕德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们，而且米兰达也提醒他不要浪费时间。于是他赶紧拐了弯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有一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榴口弹发射器。 “敌人过来了，用榴口弹发射器轰死它们。” 薛帕德拿上榴口弹发射器，对准楼下的门。 不一会，一群机器人出现了。薛帕德发射了一枚榴口弹，把它们还原成了废铁。 “乘升降梯到下一层” 薛帕德走进旁边的升降梯，启动了它。来到下一层后，他迅速地通过被燃料罐喷出的火焰所覆盖的立交桥，来到对面。 然而，米兰达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紧接着就不再出现了。 “好一场盛大的欢迎大会。”薛帕德一边自嘲一边顺着走廊来到一个楼梯前。上楼之后，他看见另一边有一个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然而这并没有改变他被射杀的命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帕德看着这个临死前向自己求助的可怜人的尸体暗暗地想到。他来到房间的出口，门自动开了，面前是一个明亮的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陌生人，他正在和对面的机器人打得你来我往。看见薛帕德，他吃了一惊：“薛帕德，你怎么起来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里居然有不少人认识自己！但现在肯定不是问问题的好时候，薛帕德决定帮他一把。 打掉了几个机器人，战况稍稍缓解了一点。这个陌生人蹲下问薛帕德，他似乎很吃惊：“你怎么在这里，米兰达说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是被米兰达叫起来的，你是米兰达的人吗？” “嗯……对不起，我忘了你对这里的一切还很陌生。我叫雅各布·泰勒,我被派到这个空间站……。” 话还没说完，雅各布探出身子，一枪打爆了一个机器人的脑袋。接着他再次蹲下，对薛帕德说：“如果米兰达让你起来肯定是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我得带你到穿梭机那里。你要是有问题的话，等先干掉这些机器再说。” “听你的，雅各布！” “我的热能弹口夹不多了，不过我是异能者，要我干掉他们就下命令吧！”说完，雅各布起身用异能将一个机器人扔了下去。 薛帕德对有一个会异能的队友感到很高兴，他先让雅各布用异能击毁对面的一个机器人，紧接着他俩各自选中一个目标，干净利落地消灭了残余的机器人。 “好了，我承诺过要解答你的疑问，你想问什么？”雅各布收起了自己的枪。 “我只记得我的飞船被毁了，我也死了。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可不像是星联的空间站” “你说的没错，这里不归星联管，同时你的确死得不能再死了。然而我的老板不希望你死，他派人找到了你并让我们最好的科研人员研究怎么让你复活，这个项目整整花了两年时间和无数的资源。不过他们还是成功让你起死回生了，总算没有让哪些钱打水漂。” 两年？无数的资源？薛帕德觉得自己必须得弄清楚是谁复活了自己以及这么做的目的。但现在他现在有更关心的事要问：“诺曼底号还有幸存的船员吗？” “除了下层甲板的几个维修人员和导航员普雷斯利，其它人都幸存了，包括那几个外星人。” 看来莉亚拉她们没事，薛帕德心里面一阵狂喜。他忍住要大肆庆祝一番的冲动，继续问道：“他们现在在那里，我需要去找他们。” “你出事以后，星联就宣布你在行动中阵亡了。紧接着他们开始了各自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知道了，能谈谈你和米兰达的工作吗？” “我是这个空间站的安保队长，平时负责保卫空间站。米兰达则是空间站的主管，也就是说你的复活计划是在她的一手操办之下才成功的。” “好的，告诉我到达最近的穿梭机的路怎么走。” “根据敌人的分布情况，我们――”接着另一个频道插入进来，“呼叫！呼叫！有人听到我吗？还有人活着吗？喂！” “威尔森？我是雅各布，我刚刚和薛帕德指挥官在D区击退一波被入侵的机甲。” “他还活着？算了……你赶紧带他去服务通道并前往网络控制室。” “他是谁？我第一次醒来看见他和米兰达在一起。” “他是首席医疗技术员，直接听命于米兰达。跟我来。” 消灭了几个杂兵之后，两个人找到了威尔森。他的腿好像受伤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痛苦。 “帮我取一下墙上的医疗胶，好吗？”威尔森痛苦的说道，他口中的医疗胶是一家地球上的大型医疗科技公司塞尔塔基金会所发明的一种被基因工程改造过的原生质。它包含多种有效药物：局部麻醉消毒剂和通用凝血剂。一旦敷用，就会紧贴肌体，只有用特定频率的超声波照射才能取下。它还能防止液体——特别是血液——以及毒物和气体的渗透。由于这种优良的特性，医疗胶被护理人员、急救人员和军队人员广泛使用。 薛帕德走到挂在墙上的医疗箱旁，从里面取出医疗胶。接着他回到威尔森身边，将医疗胶灌入他的伤口。 “谢谢你，薛帕德。咱俩扯平了。”威尔森慢慢地爬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雅各布问威尔森，他对威尔森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意外。 “关闭机器守卫。” “谁给了你许可证？你并不是这里的负责人。” “米兰达，她派我过来关闭防御系统。” “她现在在那里？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别管她了！她在D区，那里全是失控的守卫，她不可能活下来！” “不！米兰达对付它们绰绰有余，她肯定还活着！” “别吵了！”薛帕德打断了两人的争论，“等我们安全了，再弄清楚谁是谁非也不晚。” 话音未落，通往穿梭机的舱门打开了，一群机器人冲了出来。它们迅速地对三个人发起了进攻，他们不得不躲进了掩体。 “我要超载门口的燃料罐了，注意爆炸！” 威尔森说完就引爆了燃料罐，直接炸飞了那些机器人。 “行了，赶紧走吧。” 除了知道他们不是星联成员，这些人的底细以及他们到底为那个组织服务，薛帕德并不清楚。但是这个危机四伏的空间站绝不是和这些人闹掰的好地方。于是他将自己的顾虑隐藏起来，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通往穿梭机的路上又遇到了一些机器人，然而在队友的配合之下，薛帕德很轻松地就将它们全部消灭了。 “到了，穿梭机就在这个门后面，只要我……” 威尔森还没说完，紧锁的大门就突然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米兰达！你不是……”看到米兰达后，威尔森显得有点惊慌失措。 米兰达没有说话，而是一枪打爆了威尔森的脑袋。“死了？”轻轻擦掉溅在战斗服上的血液和脑口浆，米兰达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好像刚才她只是捏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米兰达！你到底在做什么！”雅各布朝米兰达大声喊到。 “他背叛了我们，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薛帕德下意识地用枪指着米兰达，质问道：“你本可以先审问再做决定，但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他是这次袭击的幕后主使，塞伯鲁斯绝不会允许叛徒苟活于世！” “什么！塞伯鲁斯！！”薛帕德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实话实说吧，薛帕德。”眼看瞒不住了，雅各布决定袒露实情，“米兰达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塞伯鲁斯，我们复活了你，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拯救人类。” 塞伯鲁斯是一个由神秘的“幻影人”领导的准军事组织，也是银河系中最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它的基本信条是人类至上主义，坚信为了提高人类的地位和维护人类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并将其付诸实践。他们暗杀官员、绑架平民、偷窃武器和资源、非法集资、进行突破道德底线的实验……总之就是做一切恐怖组织会做的事。 “我永远不会替塞伯鲁斯卖命！”薛帕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尊重你的立场，薛帕德。”米兰达发话了，“但是我们真的需要你，否则我的老板‘幻影人’也不会为‘拉撒路计划’投入整整40亿星币。” “40亿？告诉我，这个‘拉撒路计划’到底是什么？” “这个项目只有一个目的：让你复活。” “我听雅各布说你是该计划的领导人。” “呵，雅各布。我早就说过良心会战胜你的理智。”米兰达冷笑一声，“没错，而且这个项目整整花了我两年时间。” “幻影人为什么复活我？” “我不知道，你得当面问他。快上穿梭机吧，我会带你去另一个设施去见他。”说完，米兰达转身向穿梭机走去。 薛帕德跟着她走进穿梭机。尽管塞伯鲁斯不值得信任，但是幻影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复活自己，也许真的是因为人类碰上麻烦了。 第十二章新的征途（1） 公元2185年1月14日 未知星系 某塞伯鲁斯空间站 一路上米兰达和雅各布问了一些薛帕德的个人问题，以评估他的状态。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说过话。薛帕德也不想多嘴，因为他并不确定眼前的两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穿梭机到站了，薛帕德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米兰达来到一台电脑前，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过了一会，她说：“幻影人在另一个房间等你。” 走进米兰达口中的那个房间，薛帕德发现里面有一个楼梯，楼梯通向一个漆黑的房间。 走下楼梯，只见这个房间的中央有两个发着蓝光的圆环，它俩一个在天花板上，一个在地板上。 薛帕德走进地板上的那个圆环里，只见一圈橘黄色的射线从圆环上升起，不一会就升到了天花板上。 一颗红蓝相间的巨大恒星出现了，恒星的旁边是璀璨的星空。在薛帕德和恒星之间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在恒星庞大的体积的映衬下显得神秘且不可接近。 他掐灭烟头看向薛帕德，闪闪发亮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目光，一种充满了敬佩、狂热、希望的目光。 还没等薛帕德开口，这个人就抢先发话了：“欢迎大驾光临，薛帕德指挥官。” “想必你就是幻影人。我还以为我们能面对面的交谈”薛帕德不卑不亢地说道。 “鉴于我的背景，这只是一个必要的预防措施，指挥官。”幻影人微微一笑，说：“还有，你下次可以叫我杰克。你我之间不必搞得如此生分。” “收起你假惺惺的这一套吧！我虽然很感激你救活了我，但并不代表我信任你和你的塞伯鲁斯。”薛帕德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丝毫没有给幻影人留一点面子。 “塞伯鲁斯实际上并不像星联宣传中的那么邪恶，事实上我们和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只不过我们采取的方法更激进罢了。”幻影人并没有因为薛帕德不友好的态度而产生一丝不快，他只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用一成不变的语气说道：“还有你必须将个人感情放在一边，因为人类现在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威胁。” 听完幻影人的话，薛帕德稍稍地提起了一丝兴趣并很快猜到了这个威胁是什么：“收割者。” “很高兴你的记忆还保持着完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长话短说。收割者在做什么？导致你决定把我复活？” 一说不要紧，幻影人突然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走向薛帕德，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我们正面临着一场没人愿意承认的战争，一场连人类自己都在否认的侵略！在你昏迷期间，殖民地，人类的殖民地在不断消失。”他把“人类的”咬的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薛帕德这些殖民地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殖民地，“我们怀疑有人为收割者工作，就像辅佐霸主的萨伦和桀斯。你见过他们并打败了他们，所以我们才选择了你。” “如果你所说的属实……如果幕后黑手是收割者……我会考虑帮助你。”虽然塞伯鲁斯不值得信任，但是薛帕德相信幻影人此时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于是决定帮他一次。 “如果你没有去查明真相并接受这个事实的话，我会很失望的。”幻影人满意地转身坐回了座位，“我准备了一架穿梭机带你去最近发生失踪事件的殖民地‘自由之路’，米兰达和雅各布会协助你并向你汇报详细情况。” “我亲眼看见米兰达冷血的杀了威尔森，雅各布只是一个雇佣兵。我无法信任他们。”薛帕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对米兰达和雅各布一直心存芥蒂。 “威尔森是我最好的探员之一，但他也是塞伯鲁斯的叛徒，米兰达只是让叛徒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已，而且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雅各布是我麾下最优秀的士兵，尽管他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我，但他一直对此很诚实。你与他们在一起会相安无事的……目前来说。”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薛帕德。你大可在没有找到你我都期待的证据之后与我们分道扬镳，但是你必须先去‘自由之路’！” 面对幻影人不容置疑的态度，薛帕德明白任何反对都是无效的。于是他没有说话，默认了幻影人的条件。 “在‘自由之路’尽量收集线索，看看是谁绑架了殖民地居民，是否与收割者有关。我的能力仅限于复活你，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说完，幻影人椅子扶手上出现了一个全息屏幕，他按了一下，结束了这次通话。 离开通讯室，薛帕德不断的提醒自己选择绑在塞伯鲁斯的战车上只是为了拯救人类，待时机成熟，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第十三章新的征途（2） 公元2185年1月15日 界神星系 自由之路殖民地 穿梭机稳稳地停在了被积雪覆盖的大地上，薛帕德第一个跳了下去。一路上，薛帕德从自己的两个队友那里得知这个殖民地除了偏僻之外，与其它的人类殖民地并无区别。然而到了这里，他还是发现了这个殖民地与其它殖民地不同之处：这里没有一个殖民地应该有的嘈杂和喧闹，而是只有刺眼的灯光、白茫茫的雪地、纷纷扬扬的雪花以及一声声让人顿生寒意的动物嚎叫。 薛帕德暗暗叫了一声不妙，这个殖民地肯定出事了！他迅速掏出武器，警惕地向殖民地入口走去，雅各布和米兰达紧随其后。 门开了，只见房间里出现了是一幅只有在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忽明忽暗的电灯，还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的餐桌以及不见踪影的顾客。 “看起来就像是所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人叫走了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环境让身经百战的雅各布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离开了这个诡异的餐厅，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广场上。只见广场不复往日的热闹，空无一人的场地上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寒风。 “奇怪。没有尸体，建筑也没有结构损伤，没有任何战斗痕迹。”米兰达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看来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薛帕德没有说话，他现在只关心这里还有没有幸存者，以及怎么把他们救出来。 又过了一道门，三人来到了下一个区。然而，这里有东西似乎不欢迎他们的到来，对面一个安保机器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枪便射。 “砰砰”两声枪响，薛帕德眼疾手快地打爆了安保机器人的脑袋。然而旁边有出现了几个安保机器人，无数子的弹射向薛帕德和他的队友。 然而三人绝不是吃素的，他们各自找好了位置开始反击。只见米兰达和雅各布的身上开始环绕起半透明的蓝色力场，接着他俩往机器人所处的位置一伸手，那些机器人竟然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薛帕德乘机瞄准，用整整一个热能弹口夹的子弹送它们上了西天。 这就是带异能者上战场的好处。他们可以用生物异能将敌人从掩体里拉出来，制造一个异能屏障保护己方或阻滞敌人活动，甚至干脆用异能撕裂或抛飞敌人。 薛帕德对自己的两个队友的能力感到非常满意。他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好好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争取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 “这些安保机器人应该能认出咱们是人类，除非有人来过并修改了它们的程序！” 米兰达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分析得有道理，米兰达。”薛帕德回头对米兰达说：“就让我们看看是谁干的吧！” 继续前进，三人来到了一个房子前。他们谨慎地走到门前，没想到它自己就开了。 眼前出现了几个身穿防护服的身影。是奎利人！只见他们惊恐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将枪口指向三个不请自来的人类。但三个人类也不甘示弱地举起枪，与他们对峙起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普拉扎，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接着声音的主人转头看向薛帕德，“对不……等等……薛帕德！” 塔莉！看到自己的船员，薛帕德欣喜若狂。塔莉对他的意义不仅仅是船员那么简单：正是在这个奎利女孩的帮助下，自己找到了萨伦叛变的证据并阻止了收割者的阴谋。 “嗨！塔莉。”薛帕德在苏醒后第一次笑了起来，他抱住塔莉，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回原地，说：“恭喜你升官了。” “谢谢你……薛帕德，你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以前的舰长这么一抱，塔莉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当她看见米兰达和雅各布之后，瞬间变了口气：“你怎么跟塞伯鲁斯的人在一起？” “塞伯鲁斯复活了薛帕德指挥官，他现在正在帮我们调查人类殖民地的失踪案件。”米兰达说话的口气带着强烈的鄙夷，看起来她压根就没把这些所谓的‘外星异形’放在眼里。 “用不着和塞伯鲁斯的走狗废话！”那个叫普拉扎的奎利人说着就要向薛帕德开枪。 “放下武器！”塔莉厉声呵斥道，接着她百感交集地问薛帕德：“薛帕德，你真的是……” “米兰达说的没错，的确是塞伯鲁斯复活了我。但我并没有加入塞伯鲁斯，我只是单单协助他们调查是谁袭击了人类殖民地。” “我相信你，薛帕德” 听了薛帕德的解释，塔莉似乎放心了。但她的同胞却不这么想：“对不起，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塞伯鲁斯！”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塔莉赶紧制止激动的普拉扎，“普拉扎，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没必要再多打几次架！”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们来一个人类殖民地干什么？塔莉。”看着心有不甘的普拉扎，薛帕德突然意识到奎利人出现在人类殖民地本身就不合理。 “我们有个同胞在这里云游，他叫维托。舰队让我带人来找他”塔利解释自己和其它奎利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太奇怪了？一个奎利人居然拜访一个偏远的人类殖民地？”这次说话的人是雅各布，他对奎利人拜访人类殖民地这件事感到很奇怪。 “奎利人可以选择去何处云游，维托他喜欢去一些小的定居点。因为在人多的地方他总是……神经紧张。”塔莉欲言又止。 “她的意思是他不靠谱。”普拉扎代替塔莉说道，“而且他的空气过滤器受损了，身体受到了未过滤空气中的病原体的侵蚀，以至于他有些神经错乱。” “我们在着陆的时候，发现他躲在小镇的一个仓库里。我们怀疑他把机器人设置成了攻击所有会活动的物体。”塔利接过普拉扎的话，告诉了薛帕德他们维托的下落。 “我认为维托可能知道殖民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应该合作找到他。”薛帕德建议塔莉可以联合自己的队伍找到维托。 “好主意，我们正好可以帮你们引开那些浮游机兵！”塔莉表示这个建议很不错。 “我们要与塞伯鲁斯合作？”普拉扎对塔莉的决定感到很不满。 “普拉扎，记住这是命令。如果你不想听，就给我滚回飞船上！”说完，塔莉又对薛帕德说：“穿过殖民地中央直接去仓库，我会带人在另一边吸引浮游机兵的注意力，好为你清出道路。” “这主意不错，保持无线电联系，如果有问题就赶紧通知我，塔莉。” “祝你好运，薛帕德。我们在另一边见。”说完，塔莉带着她的人离开了房子。 薛帕德和他的队友紧随其后离开，一出门就看见几个浮游机兵迅速从眼前飞过，接着通讯器里传来塔莉的声音：“小心，薛帕德。有一整队浮游机兵到你那里去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和薛帕德会注意的”雅各布替薛帕德回复道。 穿过一个房间，刚才的那队浮游机兵挡在了他们面前。和机器人相比，这些浮游机兵的火力要强大得多，其中一个更是装备了火箭筒。它们的交叉火力很快就将薛帕德的小队压得抬不起头来，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超载它们的护盾！”在枪林弹雨之中，雅各布大声提醒薛帕德。 薛帕德启动自己的万用工具，一条橘色的护臂立刻出现在他的左臂上，他开启超载功能并将目标设定成眼前的浮游机兵。 噼里啪啦的一阵电火花，浮游机兵的枪哑了，三个人赶紧开枪，将这些瘫痪的浮游机兵彻底打爆。 “薛帕德！普拉扎和他的小队冲到前面去了。我劝他们等一等，可他们根本不听！他非要赶在你们之前找到维托！”还没等三个人缓过来，塔莉又告诉了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好！薛帕德知道如此冒进的行为肯定会出事，他赶紧命令小队成员跟紧自己，加快步伐冲向目的地。 又消灭了几个浮游机兵之后，薛帕德带着小队来到了货物装卸码头的大门前，维托的在藏身地就在大门后面。在之前的通讯中，塔莉告诉自己维托控制了一台重型机甲，普拉扎的小队恐怕凶多吉少，并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紧接着，塔莉打开了大门。薛帕德冲了进去。不出所料，一台重型机甲正在步步逼向普拉扎的小队。虽然他们拼命地向它射击，然而还是被它迅速的屠杀殆尽！ 薛帕德没有多想，他启动万用工具，对它来了一次超载！可是，超载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大家伙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反而让它注意到了这三个不速之客。它转身走向薛帕德的小队，顺手发射了一枚导口弹。 “找掩护！”薛帕德边喊边扑向旁边的货柜。导口弹没有继续向前飞去，直到撞上了一栋房屋，将其夷为平地。 一看导口弹并没有伤害到薛帕德和另外两个人，机甲开始用手臂上的重机枪疯狂扫射。薛帕德一边利用掩体与它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不一会，机甲的重机枪发生了过热，它不得不停止射击以让它冷却下来。趁着这个机会，薛帕德掏出榴口弹发射器，按下了开火按钮。 榴口弹不偏不斜地命中机甲的胸部，等离子火焰迅速地吞没了这个大家伙。火焰消散之后，只见它的整个身体被炸开一个大洞，里面不断冒出电火花，一支手臂也被炸成了半截。然而，这种程度的损伤并没有让机甲报废，只见它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臂，又一次开火了。 薛帕德准备再次发射。但是按下开火按钮后，发射器却纹丝未动。一检查，原来是榴口弹用完了。可是重新装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机甲装填好一枚导口弹，瞄向薛帕德。 就在着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阵类似气闸加压的声音传来，接着机甲身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米兰达使用异能将机甲的注意力从薛帕德身上引开，可是确让自己暴露与危险之中。只见机甲将导口弹对准米兰达，随时准备发射。 该死！如果不采取行动，米兰达肯定没命了！可是该怎么办呢？突击步枪对付不了它，榴口弹发射器装弹速度太慢。薛帕德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他看见机甲旁边有一个燃料罐，灵机一动：不如用它炸毁这个机甲。 说到做到，薛帕德拿起突击步枪，瞄准燃料罐，按下了扳机。 炽热的热能子弹打穿燃料罐，引燃了里面的燃料。紧接着巨大的爆炸裹挟了机甲，同时引爆了那枚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导口弹。“轰”的一声巨响，机甲灰飞烟灭，原地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深坑。 薛帕德赶紧跑到米兰达身边，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指挥官。” “应该感谢的人是我，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必了，我们快去找那个奎利人吧。” 听米兰达说完，薛帕德径直走向维托藏身的监控室。 打开监控室的门，只见维托坐在操作台前，一边紧张地看着监控，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蜂群、怪物之类的东西。 薛帕德走上前去，说：“维托，你已经安全了！” 维托丝毫没有反应，他继续自言自语道：“蜂群离开了，怪物要要来了，我们必须躲好！” “我想他根本听不到你说话，长官。” 听了雅各布的话，薛帕德决定将维托的注意力从监控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启动万用工具，对准监控屏幕扫了一下。 眼前的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维托这才发现自己身后来人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面向薛帕德：“天啊，你是人类。你刚才藏在哪里？怎么没被发现？” “被什么发现？怪物和蜂群是什么？”维托口中的“蜂群”、“怪物”让米兰达警觉起来。 “ 恶……恶魔、潜伏在黑暗中的掠食者！”维托颤抖的声音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 “为什么殖民地的居民不反抗？维托，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薛帕德想要尽快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维托如此的害怕。 “你不知道，你没有看见过，但我看见了一切”维托说了一番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话。 没等别人说话，维托转过身去，按了一下键盘。熄灭的屏幕又启动了，开始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袭击发生时的监控录像，你们看完就会明白了。” 在不断有巨大的虫子飞过的监控画面中，一个长着三角形脑袋和四只眼睛的人形物体出现了，它推着一个类似蛹的棺材，慢悠悠地往某处走去。 “等等。上帝啊，我打赌那是一个收集者！” 薛帕德不解地看向瞪大眼睛的米兰达：“收集者是某种外星人吗？我为何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 “他们是来自欧米伽4号中继器以外的种族，只有很少的人亲眼见过他们。” “通常他们通过奴隶贩子和雇佣兵这样的中间人与其它种族进行交易。如果他们是收割者的手下，那就能解释殖民地发生的事了。” “这些蜂群是一种科技产物，它们找到人类，定住他们，然后让怪物过来把他们带走。” 听完了另外三个人的科普，薛帕德心中对收集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看着屏幕上收集者丑陋的身影，薛帕德又问了维托一个问题：“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怪物把人带上他们的飞船之后就离开了，但他们还会回来的，没有任何人能逃脱！”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维托。”薛帕德表示了感谢。 “等等，先生。”维托启动了万用工具，“在这段时间，我对怪物和他们的蜂群进行了记录。我决定将这些记录数据交给你，因为你看上去比我更需要它们。” “我们得尽快将这些数据交给幻影人，顺便带上这个奎利人！”米兰达催促薛帕德赶紧将这些珍贵的资料带回塞伯鲁斯。 突然，身后的门开了，紧接着塔莉快步走来，她一边走一边说：“你不能带走他！维托受伤了，他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审问！” “不会的，我们只是想问他一些问题，绝不会伤害他。”米兰达反驳道，“而且你的人刚刚背叛了我们，我担心如果让他跟你离开，我们就再也得不到需要的情报了！” 塔莉刚想开口回怼米兰达，就被薛帕德用眼神制止了。接着他示意队友不要插话，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别吵了，维托的精神状态不好，的确需要治疗。拿上数据之后就让他跟塔莉回移民舰队吧。” “明白，长官。”看到薛帕德如此表态，米兰达不好反对什么，只能心有不甘的同意了。 临行之前，塔莉悄悄的走到薛帕德身边，说：“关于维托，我想谢谢你，薛帕德。很高兴依然还是你做主。” “怎么了，塔莉。”薛帕德明显感受到自己和塔莉之间的隔阂，这让他很难受，“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工作，就像以前一样。”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一切太突然了。光是努力接受你还活着以及你为塞伯鲁斯工作的事实，就得花上我不少时间。” “你真的不用再考虑一下吗？”薛帕德依然试图挽回塔莉。 “请原谅我，薛帕德。我感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况且我还有别的任务在身。” “如果你去意已定，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感觉准备好了，请尽早归队。人类星系联盟太空军中校约翰·薛帕德会永远等待你重新归队的那天。” “希望还有再次相会的机会。祝你好运，薛帕德。” 第十四章新的征途（3） 公元2185年1月14日 未知星系 塞伯鲁斯空间站 在视频通话中，幻影人对自己在自由之路殖民地取得的成果很满意并交给自己一个名单，据幻影人所说，名单上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的银河系中最优秀的战士，并保证这些人会使薛帕德在未来的行动中感到如虎添翼。不过在结束通讯之前，他又告诉了自己两件事：第一件事，先按照名单去欧米伽空间站找一个叫莫丁·索勒斯的赛拉睿科学家，塞伯鲁斯认为他可能掌握着对付收集者搜索蜂群的方法。第二件事，他帮薛帕德找到了一位优秀的飞行员而且是自己的老熟人！薛帕德对幻影人告诉自己的第二件事感到很奇怪，这个飞行员到底是谁？自己是何时认识这个飞行员的？ 通讯一结束，薛帕德就感觉到背后站着一个人。还没问这个人是谁，那人就先开口了：“嘿，指挥官！要像以前一样开始行动了吗？” 薛帕德瞬间明白幻影人口中的老熟人是谁了，只见‘小丑’杰夫?莫罗笑眯眯地站在薛帕德身后，等待着薛帕德的命令。 薛帕德赶紧来到小丑身旁，用双手撘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真没想到是你，杰夫。” “还是叫我小丑吧，指挥官。叫名字我还有点不习惯呢。”小丑傻笑着挠了挠头，对于能和敬爱的指挥官重逢，他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能见到你这个老朋友真是幸运，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你死了之后，队伍散了，记录也被封藏了。由于理事会和星联要否认你对收割者的秘密调查，所以我也被解职了”说到这里，小丑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无事可做，只好选择加入塞伯鲁斯。” “你觉得幻影人和塞伯鲁斯怎么样？” “不怎么样。但塞伯鲁斯里面也有好人，而且他们救活了你，还让我有船开……” 说到这里，小丑兴奋地眨了眨眼睛，神秘地说：“还有这个……他们昨天才告诉我。” 顺着小丑的目光，薛帕德看向窗外，窗外的东西物让他的身猛地一颤，就像被电流通过了一样：只见一艘足足比诺曼底SR1大两倍的护卫舰出现在眼前，分布着黑黄色条纹的银白色舰体上写着几个大字“诺曼底SR2”。 “回家的感觉真好，对吧，指挥官。” 看着目瞪口呆的薛帕德，小丑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应该给她起个名字。”薛帕德和小丑相视一笑 紧跟着向两侧缓缓拉开的空间站闸门，推进器发出了隆隆的巨响。当闸门完全开启的一刹那，重生的诺曼底号迫不及待地冲出孕育它的摇篮，载着人类的希望和传奇的经历，再一次踏上史诗般的征途！ 第十五章天使折翼（1） 公元2185年1月25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啦~啦~啦……” “老天啊！你能不能别哼哼了。” “人家只是好心好意想让你轻松一点，你们有机体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天明充满怨念的说，好像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可你也得看情况吧！在这种时候怎么能轻松得起来！”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前方50米，往右拐。” 帕森快要抓狂了，斯妤带回来的这个AI的感情的确有缺陷，比如他大部分的时间里都保持在‘心情愉悦’的状态，甚至愉悦到能在自己被血囊雇佣兵追得抱头鼠窜的时候还能自顾自的哼着小调！只见那些沃查人一挥舞着手中的火焰喷射口器一边叫嚣着要把他烤熟后吃掉之类的话。想到这里，帕森还是觉得这个AI让自己的任务轻松了不少，比如他能迅速的设计出能躲开大多数追兵的路线，使自己不至于变成烤肉…… “再往左拐，一直跑。” ‘太棒了！VI肯定做不到这些！’帕森心想。也许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奎利人一直对桀斯养虎为患，直到一切已无法挽回之际。 “看见前面的窗户了吗？跳出去！”天明淡定的指示道，听上去自信满满。 “你确定？！” “当然！而且我计算过了你跳下去的生存几率远大于死亡几率，放心吧！” 帕森往周围看了看。发现这个通道是个死胡同，除了自己刚才跑过来的方向再无别的出路。然而现在也容不得他再找别的路了：敌人追上来了，等离子火焰正在迅速地消耗着自己的护盾。 好吧！帕森咬咬牙，在护盾即将烧光的时候猛地冲向近在咫尺的窗户，撞破玻璃跳出窗外。本以为天明选的这个窗户底下会有什么东西接住自己，没想到就在跳出窗户的那一刻，通讯器里传来了那个淡定的声音―― “忘了告诉你，跳出这个窗户之后，你会从……三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不过根据重新计算，你的没事的概率依然保持在55％左右，超过你有事的概率十个百分点。” 只听欧米伽空间站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天明，你个遭天杀的――不不不不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理事会不允许研制AI了”帕森坐在椅子上，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只有半米高的男青年，“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对不起……帕森……”斯妤一边叹气一边给帕森包扎头上的伤口，说，“天明他可能……” “没有可能！我的计算结果虽然让他受伤了，但是总比变成沃查人的晚餐强吧。”男青年――这个叫天明的AI――依然坚持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你就是个疯子！”听了天明的话，帕森更来气了。 “有情感缺陷不代表是疯子！你不能不承认55％比45％大吧。”天明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帕森的结论，“要是不服气，我可以再给你算一遍：东边的道路已经堵死，剩下只有……” “别算了，天明……”斯妤无奈地看向天明，“这次的确是你错了，人命关天的事是不能用概率来衡量的！” “可这条路线是当时唯一一条生存几率大于死亡几率的路线，只不过就是数据让人心里觉得难以接受而已。唉，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有机体就开始自欺欺人地编造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 看着无语的斯妤和跃跃欲试准备拔枪的帕森，天明赶紧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儿，他吊儿浪当地开口了：“好吧好吧，请息怒，我保证下次不这么做了。” “要是道歉管用，奎利人就能回家了！疯子！” “斯妤，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天明故意瞪大眼睛向斯妤撒娇道。 “……”看着天明楚楚可怜的表情，斯妤哭笑不得。 “得了，跟一台电脑较什么劲？记住你可是高等智慧有机体，帕森。”嘴里叼着香烟的伯里斯正在工作台前擦拭着战车零件，他实在受不了一个成年人正在做和AI吵嘴这种小孩子才能干出来的事。 “算了，吵吵的我也心累。盖拉斯去哪儿了？我好几天没见他的人影了。” “老盖说他这几天正在和席多尼斯商量着要办件大事，没时间过来”正在角落里擦枪的人类成员艾伦说道，“不过我感觉最近席多尼斯有点怪，老是躲躲闪闪的。” “切，你们人类看谁都奇怪。我还奇怪你们为什么只长两只眼睛呢！”对于艾伦的质疑，伯里斯不屑一顾，“别的不说，要是席多尼斯真有问题，恐怕早就被老盖就用他在C-SEC里练就的火眼金睛看出来了。” “ 哎？！ 盖拉斯以前是C-SEC的人吗？”能够加入C-SEC恐怕是每个警察和士兵的梦想。这是因为成为在银河系政治、文化和金融中心的神堡里维持治安的C-SEC的警员绝对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荣誉。由于神堡上聚集着全银河系的精英，所以要想申请加入C-SEC的人必须在本国的军队或警队中有多年的杰出服役经历或有显著的才能，同时提交的申请还得经过一名神堡议员或理事会加盟种族的大使严格审阅。至少，这种标准是在欧米伽空间站里当义警的众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 那么，盖拉斯为什么要放弃C-SEC的大好前程，来到欧米伽空间站这个法外天堂讨没趣呢？ “是啊！老盖也真是傻，不说神堡，凭他的能力，就算回帕勒文也是前途无量。跑到这个破地方来，还不就是为了纪念一个人类。” “纪念……人类？”听完帕森的吐槽，斯妤内心升起了大大的问号。这个人类是谁，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盖拉斯这个突锐人都能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为了纪念他不惜自毁前程。 “那个人类是盖拉斯以前的指挥官，叫什么约翰·薛帕德。”帕森半是不屑半是折服的说出了这个人类的名字，“虽说我们突锐人不会轻易屈居与别的种族之下，尤其是你们人类。但是当这个人类拯救神堡理事会和阻止霸主夺取神堡的事迹一公布，我就明白老盖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他了。” “帕森说的没错，这个人类的确有两把刷子。”伯里斯插了句嘴，“否则凭突锐人的傲气和对军衔的执著，他是镇不住老盖的。” “没错，约翰·薛帕德中校。斯基利安突袭战、人类第一个幽灵特工、挫败叛徒萨伦的阴谋、阻止霸主夺取神堡、拯救神堡理事会……”不顾帕森不断送来的幽怨，天明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着超网上薛帕德的资料，他似乎早已对其烂熟于心，“薛帕德这个混蛋果然是为成为英雄而生的，但是在我眼里他干过的那些事比笨蛋约翰差远了。你说是不是，小甜心？” 约翰·薛帕德在银河系非常的出名，这个名字不仅在人类，更是在各个种族中都是英雄的代名词。他击败了霸主的傀儡萨伦和桀斯的联军，从霸主手中夺回了神堡并顺手解救了神堡理事会的议员们……简直就是英雄中的英雄。真没想到，盖拉斯居然曾是薛帕德中校的手下。 但是为什么天明说他比不过约翰，他口中的那个约翰会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约翰吗？自从格里瑟姆学院一别，整整17年过去了，博士还是渺无音讯，与约翰的重逢更是遥遥无期。斯妤不止一次许愿，希望某一天那个像老旧气泵减压的轰鸣声再次出现，带回博士和塔迪斯，将自己带回约翰身边，履行自己在另一个宇宙度过最后一个黄昏时和他做出的约定。 想到这里，斯妤鼻子一酸，想要大声哭出来。可是碍于身边的同事，她忍住了。为了舒缓自己的情绪，她偷偷的掏出那枚约翰送给自己的硬币，仔细地看了看。只见这枚硬币的表面到处都是岁月流转所带来的痕迹，不复当年的整齐光洁。但是，斯妤一直坚持将它留在身边，哪怕再困难也不卖掉它救急。因为她认为这个硬币已经成为约翰的象征，只要有它在身边，约翰就在身边。 “出什么事了？小甜心。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天明发现了斯妤的异常表现，偷偷的过来问道。 斯妤赶紧将硬币放回口袋里，假装笑了一下，掩饰道：“啊……没事，天明。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真的吗？”天明眉头紧皱，他不相信斯妤刚才的表现仅仅是因为一些“小事”。 “真的啦！没什么大不了的……”斯妤赶紧转移我话题，“对了，关于薛帕德指挥官的事，我在两年前听说过由于他担任舰长的诺曼底号在欧米伽星云被不明飞船袭击，薛帕德指挥官不幸壮烈牺牲了。” “我记得盖拉斯就是在诺曼底号坠毁之后才来到欧米伽的。”艾伦被这个新话题吸引过来，“唉，听盖拉斯说在诺曼底号上的时候他们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只可惜人就这么没了，盖拉斯肯定也挺难过的吧！” “那他也不必来这种地方靠行侠仗义来纪念战友吧。”帕森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想盖拉斯就是这种喜欢‘行侠仗义’的性格吧。就像武侠小说中的那些大侠一样。” “呵呵，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在这个年纪心里想的都是以后结婚找个大侠之类的。等跟这种人过日子了，就该后悔喽。” “讨厌！伯里斯。我就喜欢跟盖拉斯这种样的人过日子，你管不着！” “呵何。”伯里斯笑而不语，不过他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最近老盖看电视就扒着新闻台看。” “对呀，为什么？我记得他以前并不爱看新闻啊？” “因为盖拉斯听到了薛帕德指挥官复活了的小道消息。你们这些有机体居然连盖拉斯的这点心思这都没猜出来，真笨！”天明解释了盖拉斯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反常举动的原因。 “不对！星联都宣布他牺牲了！” “薛帕德指挥官还活着？” 就在众人莫衷一是之际，盖拉斯进来了，他在外面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你们在聊那些八卦秘闻呢？别告诉我天明又闯祸了。” 帕森赶紧走到盖拉斯身边，但没等自己开口控诉天明的“罪行”，斯妤就一把搂住盖拉斯：“少侠，好久不见。” 什么少侠？没吃错药吧？！盖拉斯赶紧把缠在身上的斯妤抱下来，吐槽道：“你们跟她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的一些丰功伟绩而已。还有……”帕森瞟了一眼天明，说：“你猜的没错，天明今天终于让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天明成功达成了将所有队友都坑一遍的成就，不对，应该是除斯妤外的所有队友。盖拉斯感觉自己的脑袋又疼起来了。不得不说，AI的确是奇怪又危险的东西，而天明更是AI中的奇葩。他的情感太过丰富，以至于和他谈话时只要稍不注意，你就会以为跟你说话的不是一个AI,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仅如此，他的个性极其“爱憎分明”，集中表现在讨厌除斯妤之外的所有有机体，只是这种感情并没有影响他和有机体的正常合作。除此之外，他在许多方面的天赋远远超过了有机体，比如计算弹道、破解密码、操控工具、查找资料……总之就是能干除了需要身体外的一切事情。总而言之，天明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混蛋。 至于斯妤，盖拉斯的感觉就复杂多了。除了她天生拥有连阿莎丽惩恶使都自愧不如的强大异能、毕业于人类专为培训异能者所创建的学校“格里瑟姆学院”和曾是天蚀雇佣兵以外，盖拉斯便再也查不到任何关于斯妤的资料，就连出生证明都没有。盖拉斯不知道她从何而来，她也不愿说，还坚称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尽管不确定天明和斯妤的出现对自己来说是福还是祸，但盖拉斯还是邀请他俩加入了自己的队伍。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盖拉斯一直想，如果薛帕德还在，他会怎么做？ 盖拉斯怀念那个时候，那是在他还是诺曼底号的船员的时候，一艘有着贫嘴的驾驶员、认真固执的领航员、勇敢坚韧的军士、美丽温柔的阿莎丽科学家、活泼可爱的奎利工程师、粗犷豪爽的克洛根“暴龙”已及个人魅力超群的英雄舰长的船的船员的时候……在诺曼底号上的一幕幕都让人难以忘怀，上面的一点一滴都值得细细品味。 然而，一切都在两年前戛然而止―― 诺曼底号坠毁了！诺曼底号的灵魂：人类星系联盟武装力量中校约翰·薛帕德――也和坠毁的船体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宇宙中。船可以再造，但船的灵魂无法重塑。诺曼底号的灵魂湮灭之日，就是诺曼底号土崩瓦解之时。 薛帕德牺牲之后，失去了奋斗目标的自己来到了有“人渣集散地”之称的欧米伽空间站，接着他模仿薛帕德的做法打出了“大天使”这个可笑的旗号，并成功的聚集了一群志趣相投的队友，在这个犯罪天堂里拉起了一支惩恶扬善的队伍。盖拉斯不知道这只弱小的队伍还能存在多久，他只知道因为必须有人继承指挥官的意志，只有将这种意志继承下去，指挥官的在天之灵才能得到安息。 “头儿，席多尼斯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伯里斯的问题打断了盖拉斯的回忆。 “他去踩点了。同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两天我一直和他商量怎么摧毁青阳的红砂走私网，今天终于取得重大突破。”盖拉斯回过神后就说出了他和席多尼斯的计划，“刚刚获悉青阳负责走私红砂的头目准备明天亲自押运一批货去利爪帮的地盘，我决定半路上干掉他。” “太好了，这样那些坏蛋们就得消停一段时间了。”对盖拉斯口中的“好消息”，斯妤感到十分开心，“能带我一起去吗？盖拉斯。” “不用了，陈。”盖拉斯摇了摇头， 说：“我一个人去就行，同时大家休息一下吧，这两天辛苦了。” 大家一致地欢呼起来。 “谢谢你了，老大！”艾伦笑着说，“不过有事请吩咐，我们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第十六章天使折翼（2） 公元2185年1月26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盖拉斯放下狙击步枪，做了一些放松运动，好缓解一下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姿势所带来的酸痛感。只不过，盖拉斯现在并不担心这种正常的身体反应，他只是担心席多尼斯到底去哪儿了。 今早席多尼斯联系自己，说他已经踩好了点并让自己来这个地方碰头。然而，自从来到这个接头地蹲守了大半天，不仅席多尼斯没有出现，就连青阳押运队的人影也没见着！盖拉斯先开始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于是他联络了在大本营里看家的伯里斯，想让他帮忙问一下席多尼斯。没想到打了半天电话，伯里斯没有半句回应。接下来，他又联络了帕森、艾伦……可是所有人都没接他的电话。 情况太诡异了，盖拉斯感觉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又通过狙击镜往目标预计出现的位置观察了一会，判断青阳今天肯定不会来了。于是，他收好武器，打算离开…… “啧啧啧……久仰大名，大天使。” 盖拉斯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过身去，只见一群荷枪实弹的青阳雇佣兵出现在眼前，领头的家伙是一个赛拉睿人，他一边用枪指着盖拉斯一边用嘲弄的眼神盯着他。 没有理会赛拉睿人的冷嘲热讽，盖拉斯说：“呵呵，你们弄这么大的阵势，难道就是为了杀我一个人吗？如果是真的……这可真丢你们青阳的脸。”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真不愧是欧米伽的麻烦制造者。”赛拉睿人脸色一沉，“不过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过不了多久，你会为你断我们的活路付出应得的代价，而我们将踏着你的尸体庆祝属于我们的胜利！” “想得美！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无法杀光我的人。哪怕我死了，他们也会继承我的意志，和你们斗争到底！”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盖拉斯表现得大义凛然。 “少他妈的给我念官样文章，老子才不信那一套！”盖拉斯的一番话让赛拉睿人勃然大怒，眼神也瞬间变得阴鹜起来，“记住这里是欧米伽，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堡！”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哈，你难道没发现在欧米伽上想叫支援很困难吗？”赛拉睿人得意地大笑起来，“你在这里的手下去哪儿了？哦，我忘了。你只是冒牌的大天使，不能让上帝允许你的手下离开天堂来救你！” 难道是……自己的同伴都死了！这怎么可能？除了自己和同伴，其它人是不可能知道大本营的具体位置的！除非……盖拉斯脑海里飘过了一个可怕的解释，一个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的解释！ “不！你们怎么可能会……”盖拉斯努力掩饰内心的惶恐，强装镇定问道。 “别自欺欺人了！大天使。”赛拉睿人打断了盖拉斯的话，“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办到的吗？” “你……你们不……”盖拉斯已经对此心知肚明，但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赛拉睿人会推翻自己的结论。 “你还记的我之前为何强调这里是欧米伽吗？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我们的耳目，比如一个叫席多尼斯的突锐人，你认识他吗？” 赛拉睿人每说一个字，盖拉斯的心就感觉射进了一颗子弹。当赛拉睿人吐出最后一个字之后，盖拉斯内心的幻想轰然倒下。啊！没错，就是席多尼斯……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看出他的真面目！这样今天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他背叛了大家，接着他告诉自己假情报，他建议大家休息几天，他建议自己只和他一起行动……盖拉斯感觉席多尼斯就像一只贪婪的水蛭，在不知不觉之中吸干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看着恍恍惚惚的盖拉斯，赛拉睿人开枪了。子弹霎那间打穿了盖拉斯的腿，他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口吟。 赛拉睿人愈发得意了，他抬起手来，身边的手下纷纷将枪口对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盖拉斯，“总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和你手下的忌日，大天使。不过对于欧米伽上的其它人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从今往后，欧米伽将再也没有什么狗屁天使！” 盖拉斯闭上眼睛，准备与指挥官和同伴们团聚。 然而，一种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异能特有的声音！盖拉斯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青阳雇佣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还活着的家伙也不由自主地被异能创造出的‘奇点’吸在半空中！那个赛拉睿人也不例外，可就算这样他还不忘向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喽啰们下命令，只可惜已经无人执行了。 好机会！薛帕德掏出狙击步枪，将这些敌人一一爆头。忍着腿上的剧痛，盖拉斯向四周望了望，想看看是谁救了他。 除了自己的同伴，没人知道他要在这里伏击青阳的走私队。在自己同伴里面，只有一个异能者…… “盖拉斯！” 果然是斯妤！只见她跑出角落，扶住了盖拉斯。 “谢谢你救了我，陈。”盖拉斯无法想象刚才这个人类女孩没有出手的后果。 斯妤没有说话，她默默的掏出医疗胶，将它们灌进盖拉斯受伤的那条腿的护甲里。 “你怎么过来了？”虽然对还有幸存队友感到很高兴，但是盖拉斯依然想要知道为什么斯妤会出现在这里。 “让我来告诉你吧！老盖。”忽然一个男青年出现在盖拉斯身边，“和你一样，我们也遇袭了。” 第十七章天使折翼（3） 盖拉斯遇袭前二小时 斯妤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一部名叫《三体》的近代科幻小说，这本小说是100多年前一位叫刘慈欣的人类作家写的。斯妤一边看一边想，假如没有质量中继器和超光速跃迁技术，银河系也会变成小说中的黑暗森林吗？假如银河系也像书中一样遵循什么“宇宙社会学”、“猜疑链”、“技术爆炸”，人类和突锐人在“初次接触战”之后的关系还会像历史书上所描写得那样轻描淡写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会有机会认识盖拉斯吗？ 想到这里，斯妤感觉虽然命运让自己过度背负了过多的不幸，但是它还是仁慈的给自己开了一扇窗，一扇让自己能看到希望的窗。 “想听歌吗？小甜心。我刚从超网上下载了一首艾柯人创作的新歌，很好听的。”天明趴在床上，朝她露出了笑容。 “不用了。谢谢你天明。” “……” “怎么了？天明。” “没事。”天明不笑了，他现在的表情居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忧伤，“我只是想目前为止我还没做错什么吧！没做像上一个轮回一样的错事吧？” “天明，你没做错什么。而且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再苛求自己了，行吗？” “虽然记忆体的受损让我忘记了许多东西，甚至是保护你的理由。但是我依然记得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活着。上一个轮回失败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我轻信了谎言，疏忽了对你的保护。结果不仅害死了你，还害死了所有人……” “别说了天明。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对不起，斯妤。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将它们承担下来！”兜帽下天明的眼睛炯炯有神，“你还记得我的另一个身份吗？” “收割者吗……” “我厌恶这个身份，想要远远地躲开它。可它就像幽灵一样缠着我，躲不开也避不过。雪上加霜的是，我有一个兄弟，他一直想方设法让我重新接受它，拥抱它，甚至不惜拿你们作为筹码。” “为什么你的‘兄弟’要纠缠你，是因为亲情吗？难道AI之间也会产生感情？” “我和他之间的这种关系其实是一种技术原因所导致的‘羁绊’，算不上有机体口中的‘感情’。不过请放心，我……斯妤……这次绝不会再被这种‘羁绊’影响，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谢谢你” 斯妤给了天明一个微笑，天明也露出他那种特有的笑容。天明的感情太丰富了，感觉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收割者技术到底有多先进，居然能把自己塑造得如此惟妙惟肖。如果它们也能像博士一样在不同的宇宙中穿梭，那后果…… “不过，从我的那个兄弟对薛帕德付出的‘感情’来看，绝对是连我都羡慕不已的‘真爱’。”刚才还一脸愁容的天明忽然又高兴了，他用戏谑的口吻说起了没边没影的事，“怎么就没人爱我呢？” “你不是有我爱你吗？” “等你有了约翰之后你就不爱我了。呜呜呜，天天纵容约翰对我霸凌……” 天明居然开始抗议自己了，斯妤不知道这么说才好。不过说到约翰，他还好吗？还记得自己吗？老人们说，当你开始忘记一个人的时候，会先忘记他的声音。斯妤已经记不清约翰的样子，就连他的声音都开始模糊了。由于很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彻底忘掉他的音容笑貌，她迫切的希望能在这天到来之前与约翰重逢。可是，博士一日不出现，自己就一日不能见到约翰―― 博士，你到底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回来？想到这些伤心事，斯妤蜷缩起来，抱住膝盖，感到深深的失落。不一会，她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周围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天明急促的声音：“斯妤，快起床！有情况。” “天明，我想再睡会儿，好吗？”斯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说道。 “小甜心你以后想睡多久都没问题！”天明一脸严肃的说，“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因为敌人打到门口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斯妤一听赶紧从床上弹起来。 “血囊的人。快！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斯妤条件反射般地转进床底下，紧接着自己住宅的门被强行破开，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书柜、全息电视、窗户、装饰品……房间里的一切都被打成了筛子！就连斯妤都能清楚地听见热能子弹打进床垫的“噗噗”声。枪声渐渐的停下来了，斯妤只听见一个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近了屋子，用沉重的声音说：“那个人类小婊口子死了没有？” 这家伙应该是一个克洛根人！斯妤心里一惊，此时她又听见了一个粘稠沙哑的声音：“没有，她根本不在这里！” “一群蠢货！你不是说她一直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吗？” “千真万确，老大。小的我的确是亲眼看见那个小贱人没出屋。” “算了，老子懒得再和你计较。你赶紧仔细搜索这个公寓，找到人类小婊口子后立即击毙！” 不行，得找机会反击！霰口弹口枪放在床头柜上……斯妤一边策划着反击计划一边悄悄挪动身体。 入侵者还在房间里认真的搜索着，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床底下还藏着一个大活人。 “小婊口子，假如你再不出来，我――” 克洛根人还没抱怨完，一个人影就突然出现在房间走廊里。入侵者立即向人影出现的方向开火，但是热能子弹并没有打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年轻人，而是直接从他的身体中间冲了过去。 “斯妤，行动！” 当三个入侵者还茫然无知之际，斯妤从床底下窜了出来。她先发动异能将克洛根人和他的沃查人手下挡在另一边，随后从床头柜上拿起M-27“弯刀”霰口弹口枪。 “还愣着干什么！开――呃啊！！” 话说道中途变成了惨叫，高速飞来的热能子弹瞬间打爆了两个沃查人的脑袋，并将克洛根人打得鲜血淋漓。 换成别的种族，被霰口弹口枪在怎么近的距离轰一枪肯定是废了。但是那个克洛根人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只见他不顾手中的武器已被打落在地的事实，赤手空拳向斯妤猛冲过来。 斯妤瞄准逐渐逼近的克洛根人，扣下扳机。 新一波弹雨射进克洛根人庞大的身躯，尽管他痛苦的咆哮起来，可他的速度居然一点也没有减慢！！ 眼看克洛根人近在咫尺，斯妤不得不快速闪到一边。本想再开一枪，却发现热能弹口夹已经过热成了半融化状态！！抛掉热能弹口夹，斯妤收起手中的M-27并顺手拿上天明的终端夺路而逃！！！克洛根人一头撞进墙里，直接将它撞出一个大洞！他愤怒的咆哮起来，向斯妤冲去―― “公寓的大门口有埋伏，走消防通道！” 斯妤往左一拐，很快跑到了消防通道的入口处。克洛根人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近，斯妤知道再不甩开他就完了。她冲进通道，关上入口的铁门。可当她刚想转身离开时，克洛根人就冲过来了。面对紧闭的铁门，他丝毫没有减速，而是直接硬生生的撞开！这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斯妤都被撞到了墙上！ 斯妤听到“嘎嘣”一声，紧接着右臂传来一阵剧痛，骨折了……果然和克洛根人肉搏是找死的行为。斯妤赶紧爬起来继续往楼下跑去，她清楚自己没被撞碎的原因是追杀自己的克洛根人已经受了重伤，没法跑太快。但是因为克洛根人有所谓的“冗余器官”，他很快会恢复到轻松捏碎自己的状态！ 必须在这之前甩开他！抱着受伤的那条胳膊，斯妤什么都不想地不停往下跑。当她好不容易跑到一楼的时候，却不争气的脚下一滑。 没有倒在冰冷的地面，斯妤发现自己被一个穿着花哨的男人稳稳地接住了。 斯妤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他似乎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中国血统：一头长垂在肩头的黑色头发、淡黄色的皮肤以及瘦高的身材。他扭头回头看了一眼，显出脖颈后面的一个纹身：一条正在咬自己尾巴的蛇。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群穿着礼服的人类男女，看样子像是平民，他们正抬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往前走。 不行！他们呆在这里会死的！斯妤刚想提醒他们，却听见克洛根人的怒吼声已经近在咫尺了！ “赶紧带逃犯出去，我来断后！”抱着自己的男人一声令下，那些男女立马抬着那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加快脚步离开了。 “啧……真麻烦”男人低头看向那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的黑眼睛，又摸了摸在走廊的灯光下反射着黑紫色光泽的头发，说：“虽然今天遇见了不少倒霉事，但我还是送你一个见面礼吧，毕竟你也在老板给薛帕德的船员名单上。” “见面礼”？“薛帕德”？“船员名单”？斯妤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与此同时追杀自己的克洛根杀手已经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了！ 只见男人不紧不慢的放下斯妤，慢悠悠的掏出一把匕首。看到这一幕，斯妤傻眼了，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要用一把匕首杀死一个处于狂暴状态的克洛根人！ 然而男人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向着克洛根人直冲过去，在即将相撞的那一刻，他以斯妤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往旁边一闪，抓住克洛根人背后的驼蜂爬到了他的身上！ 克洛根人左摇右摆，想要把他摇下去。可是男人纹丝未动并将手中的匕首对准克洛根人的脑袋，狠狠地插了下去！ 克洛根人惨叫一声轰然倒地，男人从他的尸体上跳下来，并从尸体的脑袋上拔出他的匕首。当男人走到斯妤面前的时候，黄橙色的鲜血正一滴滴的从匕首上滴下来。 “真漂亮，看上去不像是染的。说不定是薛帕德喜欢的风格。”男人挑起了斯妤的头发，细细品味了一番。 “……”斯妤已经惊呆了，眼前的男人居然用一把匕首就干掉了克洛根人！ “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吧，薛帕德肯定不忍心未来的船员带伤去见他！” 男人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斯妤看着他慢慢远去，松了一口气。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口中的薛帕德会是那个银河系的大英雄吗？……还有血囊为什么会追杀自己？ “斯妤。你还行吗？我们得赶紧去帮盖拉斯！” 通讯器另一边传来了天明的声音，“我刚刚联系了伯里斯他们，得知他们……遇到了天蚀的袭击！” “什……什么？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甜心，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如果其它人遭遇了袭击，恐怕盖拉斯也是凶多吉少！” 第十八章天使折翼（4） 袭击发生之后两小时 “盖拉斯，慢点！” “我还能撑得住，谢谢你，陈。” 盖拉斯和斯妤互相搀扶着，慢慢往大本营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赛拉睿人使用了被星际公约所禁止的武器，自己被打伤的那条腿的鳞片都被翻了起来并不停的流血，用了好几打医疗胶也没完全止住。看着地上如影随形的蓝色线条，盖拉斯心想突锐人体内到底有多少血，能否坚持到自己到大本营之后再流干。 刚才天明将他和斯妤遇袭的全过程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听完之后，盖拉斯决定立刻回大本营看一看，他一定要亲眼证实赛拉睿人所言非虚。 两个伤员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本营，只见楼下布满了冒着黑烟的弹坑，墙上也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孔，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交火。是伯里斯他们在抵抗的过程中留下的！盖拉斯心里面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赛拉睿人之所以那么说也许是好让自己束手就擒的把戏！，盖拉斯让斯妤加快速度。既然同伴们进行了反抗，说不定他们已经把袭击者消灭了，正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回来呢！ 一步一步登上楼梯，转弯，来到大本营门前。一走近大门，上面的全息锁立刻由红变绿，“咚”的一声打开了。一见门开了，盖拉斯赶紧挣脱斯妤，迫不及待地进屋了，然而眼前的情景让他的心沉入了万丈深渊：帕森倒靠坐在在花坛下，身后是一个蓝色的奇异图案，俨然已经断气多时。在沙发附近是艾伦的尸体，上面被热能子弹打了无数个孔洞！ “啊！”盖拉斯痛苦的大叫一声，带着深深的绝望无力的跪在地上。是自己害了他们！尽管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可盖拉斯依然感到这种心碎的感觉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去也咽不下。 “伯里斯大叔！”恍惚之间，盖拉斯听见了一声哭嚎，接着看见斯妤跑向房间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 恍然若失的盖拉斯跟了上去，只见伯里斯一动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前，看样子就像是睡着了。可是走近一看，他发现伯里斯的胸口已经被霰口弹口枪轰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甚至能看到被轰碎的肋骨和器官。 “天明，你觉得他还有救吗？”斯妤抱着受伤的右臂在哭，她看上去伤的不轻，因为盖拉斯清楚的看见她的右衣袖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很抱歉，他已经没救了。” “呜呜呜……他们为什么？！……为什么？！”斯妤的声音变成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柔顺的黑发无力地垂在肩头。她低头擦干眼睛，问：“青阳和血囊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盖拉斯抬起双手，紧紧的抱住斯妤，说：“有个混蛋出卖了我们。我发誓……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听着盖拉斯铿锵有力的声音，斯妤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她非常享受这个拥抱带给她的安全感。 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一阵叫骂声打断了。只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的脚步声和武器上膛的声音！ “盖拉斯，你赶紧带斯妤躲起来。我会锁上大门给你们争取一些时间！”在通讯器的另一边的天明警告盖拉斯，说完，盖拉斯就看见门上的全息锁变成了红色。 盖拉斯赶紧拉住斯妤，躲在了高大的办公桌底下。 这些家伙是过来扫尾的，应该不会携带太多的武器。但眼下自己和斯妤都受了伤，对付他们肯定不会像往常一样轻松。更严重的是如果战斗不顺，和这些敌人纠缠太长时间，可能会惊动更多敌人。到那时，他俩恐怕就插翅难逃了。 情况紧急，盖拉斯和斯妤商量了一下。匆忙制定了一个计划：当敌人一突破房门，由斯妤担任副攻用异能牵制他们，盖拉斯则担任主攻用狙击步枪狙掉他们。 这个计划的冒险之处在于如果敌人装备护盾，盖拉斯就很难对他们来个一击必杀，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他们的反击只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并给敌人创造请求增援的机会。但是如果不冒险的话，两人就只能坐以待毙。想来想去，盖拉斯还是决定赌一把。 尽管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可盖拉斯和斯妤却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几分钟。在不同寻常的安静过后，门口传来了门锁滑动的声音，敌人就要进来了！ “就现在，行动！” 门“刷”的一声开了，与此同时盖拉斯一声令下，接着他和斯妤默契地站起身，准备给进来的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然而，看清进屋的人之后，盖拉斯居然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狙击步枪，开始呆呆地注视着那个人，就像是见到了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 “盖拉斯！你就是‘大天使’吗？”来人放下了紧握的手口枪，从他激动且兴奋的语气中可以察觉到他早已与盖拉斯相识。 盖拉斯没有回应眼前的男人，而是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终于开口了：“薛帕德，真的是你吗？” “你没看错，就是我。”薛帕德微笑着对盖拉斯说。 原来薛帕德中校长这样！只见薛帕德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战斗服，在战斗服胸甲左侧有一个“N7”标志，这代表着这件战斗服的主人完成了7级特种兵训练（N代表特种兵，1~7代表级别），也就是只有星联特种部队中最精英的士兵才有资格佩戴这种标志。 惊讶的斯妤歪起脑袋打量起薛帕德来：薛帕德和盖拉斯差不多高，有着健壮匀称的身材。由于他没戴头盔，别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棕色的头发按军队标准被剪到很断很齐的水平。他的脸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魅力，双眼炯炯有神并透漏出自信的光芒，能让看见这双眼睛的人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他的笑容也十分的迷人，足矣让任何人为之倾倒。总而言之，薛帕德的样子就是每一个女孩心目中完美情人的样子。 可是……薛帕德中校不是牺牲了吗？斯妤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薛帕德，很想问他一些关于他为什么还活着的问题。但是她想到这可能让薛帕德难堪，只好把到嘴边的问题咽了下去。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盖拉斯代替斯妤说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与老友的再次重逢让他欣喜不已，但看到早就被宣布牺牲了的指挥官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盖拉斯居然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一想到你就活过来了，毕竟我可不想那么早离开你！大神探。”薛帕德跟盖拉斯开着玩笑，接着他扭头看向斯妤：“她是谁？”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敢丢下我一个人跑的，老薛。对了，忘了向你介绍，这是陈斯妤，我手下的一名义务警员。”见老长官不介意，盖拉斯立刻变了态度，嬉皮笑脸的回应着薛帕德，和斯妤认识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接着，盖拉斯一把拉过斯妤，装腔作势的介绍起薛帕德来：“陈，请允许我介绍银河系有史以来最英勇、最疯狂、最混蛋以及最不靠谱的舰长―约翰·薛帕德中校！！！” “收好你的‘恭维’吧。你对我的每一次评价，都能让姑娘们整整笑我小半个月！”薛帕德居然不生气，反而也用同样的态度调侃起盖拉斯来。调侃完以后，薛帕德又对斯妤露出了那种迷人的微笑，说：“可以叫你陈小姐吗？我记得你和盖拉斯都在我的招募名单上，有兴趣和盖拉斯一起加入我的队伍吗？” “一开口就让人家表态，总得先了解了解一下吧……”薛帕德笑容的杀伤力之大，是斯妤这样正处于花痴年龄的女孩所抵挡不住的。但是女人特有的矜持还是让她抑制住了‘好吧好吧我跟你走’的冲动，没有让自己的脑袋在薛帕德的魅力攻势下变成‘点读机’。 “那我就开诚布公喽。塞伯鲁斯出资复活了我 。”薛帕德努了努嘴表示理解，“作为回报我正在协助他们调查人类殖民地被收集者袭击的事件。” 薛帕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包括了这么多信息量，让斯妤想了好一会儿。先说收集者，斯妤只听说过他们是居住在欧米伽四号质量中继器另一边的种族，这个质量中继器就在欧米伽空间站附近，却从来都没有人能通过该中继器―试图通过它的飞船再也没有回来―也没人知道该中继器另一边是什么，不过收集者却能轻松的通过这个中继器，来到界神星系四处游走，用他们的科技产品从奴隶贩子手中交换来自各个种族的奴隶，至于他们怎么做的原因，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银河系的大英雄薛帕德中校说他们开始袭击人类殖民地，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至于塞伯鲁斯，相比于收集者而言可就是大名鼎鼎了。这是一个由‘人类至上’主义分子组成的极端组织，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恐怖组织。他们憎恨外星人，认为外星人使人类受到不公平待遇、阻碍了人类的发展并威胁到人类的生存，他们坚信为了维护人类利益、提高人类的地位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哪怕是非法和不道德的。对于自己的信条，塞伯鲁斯并没有像其它的‘人类至上’组织一样停留在嘴炮阶段，而是实打实的付诸于行动之中，例如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制造恐怖袭击、暗杀与自己理念不同的政治家……而且最令人诟病的是，塞伯鲁斯对任何在行动中被他们视作障碍的无辜者都毫无怜悯，不管是平民还是军人，是人类还是其它种族。 由于塞伯鲁斯的所作所为，银河系中的每一个政权都将它定义为恐怖组织。星联也为此发动了多次对塞伯鲁斯的清剿行动，却收效甚微，原因有三：第一，塞伯鲁斯拥有大量精良的武器装备和士气高昂的士兵，使塞伯鲁斯军队的战斗力超过了部分种族的正规军和普通的星联军队。第二，自从加入银河系社会，人类的确受到了老牌种族的打压和不公正待遇，而作为人类代表的星联也制定了许多靠牺牲人类利益来换取星际社会认可的政策，导致部分地区出现了外星异族和软弱政口府共同压迫普通人类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极端排外主义和反星联情绪在人类中间不断发酵，从而为塞伯鲁斯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源和资金支持，这从一些偏远殖民地对塞伯鲁斯的支持远远高于对星联的支持就能看出端倪。第三，塞伯鲁斯的首领‘幻影人’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领导人，如同他的绰号一样，尽管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没人见过他，可他就像幻影一样在幕后游刃有余的统领着整个塞伯鲁斯，将它打理的风生水起。 斯妤知道塞伯鲁斯不是好人，他们的做法不但没有提高人类的地位，反而损害了人类的星际形象，更不用提那些被塞伯鲁斯害死的无辜人类了。可是，为什么薛帕德中校会和塞伯鲁斯混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塞伯鲁斯什么时候允许像盖拉斯这样的外星人加入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看着还在沉思的斯妤，薛帕德斩钉截铁地说道：“但塞伯鲁斯首先注意到收集者的行动并认为非常可疑，说不定和收割者有关系。如果这是真的，全人类和银河系的安全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而且从目前星联对收集者袭击人类殖民地这件事没有什么反应的来看，官方力量肯定无法指望了，唯一能依靠的力量只有塞伯鲁斯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助他们拯救殖民地的人民而已，不代表我给他们工作，更不代表我加入塞伯鲁斯！！！” 说完，薛帕德给了斯妤一个‘相信我，没错’的眼神。 “盖拉斯？”斯妤感觉薛帕德就像一块吸铁，任何坚硬的人心都能被他吸引过去。虽然心动不已 ，但她还是想遵循一下盖拉斯的意见，希望自己的老上司能帮自己下定决心。 “我在这点上绝对相信薛帕德！”盖拉斯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经的答复道：“别看这家伙平时不正经，但在关键大事上的判断力绝对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我帮你” “太好了！欢迎加入诺曼底号。”一见斯妤同意帮助自己，薛帕德立刻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我发现最近运气越来越好了，正想着缺少值得信任的人，就送来了值得信任的人，而且还是送一赠一。你觉得怎么样，斯妤？” 刚才还叫我陈小姐呢……！果然像盖拉斯说的那样，平时的薛帕德果然很不正经。斯妤默默吐了个槽，但吐槽归吐槽，薛帕德的邀请……还是挺不错的。事实上，斯妤挺喜欢薛帕德中校这种类型的‘传奇英雄’，年轻、有活力、随和、平易近人，比教科书上的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范英雄’更容易接近也更容易让人爱戴。 “轮到你了，盖拉斯。你为什么来欧米伽？”薛帕德将注意力转移到盖拉斯身上。 “你死了之后，我回到了C-SEC。本以为经过霸主这么一折腾，神堡的官老爷们能有所改变，让我好好做点实事来继承你的遗志。”盖拉斯苦笑一声，“但没想到官僚习气已经彻底渗入了C-SEC的骨髓，我在那里要么是没完没了的开会，要么是无所事事的坐办公室。没多久我就受够了，我觉得想做更多只能靠自己。于是我来到了欧米伽，虽然这里很危险，但是总算在惩治犯罪的时候只需要举枪射击，而不是考虑官员们的废话和政治影响了。” “看来这两年你过得并不开心。” “这不是废话吗？薛帕德。无论在那里都不如在诺曼底号上和你度过的时光。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呃，怎么说呢？……事实上，帮我找到你的人正是‘欧米伽’，她还要求我赶紧打发你走呢！” 第十九章朕即欧米伽 公元2185年1月26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埃莉亚·T·洛克双手抱臂站在VIP包厢里。从这里向下望去，来世夜总会尽收眼底。这个位于欧米伽空间站最中心的夜总会整体呈圆形，中间是盘绕着LED灯的顶梁柱，柱子周围是一圈抬高的舞台，在迷离的LED灯光和劲爆的音乐的映衬下，舞台上24小时都有打扮性感的阿莎丽舞女跳着火辣的钢管舞。从这个夜总会最高的地方看着下方的一切，埃莉亚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这种愉悦只属于埃利亚，也只有她有权力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样在这里附视着自己的来世夜总会、自己的欧米伽、自己的王国。 界神佬都得知道欧米伽空间站属于埃莉亚，界神佬都得知道不能挑战埃利亚对欧米伽的统治权。然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茫茫宇宙中就是有人不知道界神星系的这两条铁律，不但不知道，而且居然在不提前打好招呼的前提下就偷偷的闯进了埃莉亚的王国。只不过，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太自信了，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路线早就被手眼通天的埃利亚所掌握。尽管他非常谨慎的选择从一条人迹罕至的航线进入界神星系，却依旧没有避免他的飞船一进入界神星系就被埃莉亚的手下盯上的情况。当他还在企图用隐秘飞行来摆脱盯梢者的时候，关于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和来界神星系的详细目的就已经被送进了来世夜总会的VIP包厢里。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当埃莉亚还没有敲定该怎么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时候，他居然一反常态，不知死活的找上门来，打算直接从自己的手里要人！ 呵呵，不就是意识到躲躲藏藏这招没用之后就想通过逼宫使老娘就范吗！哼！老娘也是阅遍世事的人了，什么人没见过，哪怕你是个起死回生的“幽灵”还是什么银河系的英雄之类，老娘也不会被你的这点小伎俩吓倒！想到这些，埃莉亚觉得男人们果然是一群蠢蛋，他们那些自以为隐蔽的小心思怎么也摆脱不了是用下半身思考出来的现实，一识就破。也许神之所以没有给自己的族人创造男人就是因为怕最喜爱的阿莎丽人被蠢蛋男人所拖累，而没有男人的阿莎丽人在其它方面的确是佼佼者：最发达的经济、最先进的科技、最优秀的基因、最强大的异能……总之就是比那些有男人的种族强。别的不说，作为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欧米伽空间站的统治者，埃莉亚就很清楚自己当年是怎么利用作为女性的优势扳倒一个个男性竞争对手，最终问鼎欧米伽的。 按埃莉亚原来的想法，她本来计划通过扣下这个蠢蛋的船全部来惩罚他对自己的冒犯。然而当她从这个蠢蛋的招募名单中瞥见了一个让自己头痛了几个月的绰号时，居然决定临时开恩，亲自见他一面。 “他没问题，老大。”手下恭敬的叫了自己一声。 埃莉亚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面前的男性人类，傲慢地说道：“听说你要找人？” “没错。”男人英俊的面庞上多了一丝微笑，“不过刚才的检查太精细了，没必要吧。” “切。”埃莉亚白了男人一眼，“你可是一个名字在神堡烈士墙上挂了两年的人了，所以我必须确保不是有人在打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薛帕德。” “好吧”薛帕德耸耸肩，说：“那么你就是埃莉亚了，听说欧米伽空间站都归你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完这话，埃莉亚转过身放肆地大笑起来，就连诺大的来世夜总会都回荡着她的笑声，接着她张开双臂，说：“管理欧米伽？不！朕，即欧米伽！” 说完之后，埃莉亚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在这个空间站上，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你们文明人口中的CEO、总裁、女王―不过这都不重要。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这里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 埃莉亚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转身向后退去，不慌不忙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提高声调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别惹毛埃莉亚·T·洛克。” 埃利亚说完这几个字后，她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很好，我喜欢。”薛帕德一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埃莉亚一边走向身旁的沙发。不管埃莉亚刚才霸气表露是否是由于高傲所致，但从自己一来到欧米伽空间站就被“热情”的保安告知这条唯一的规矩来看，薛帕德判断眼下这个来世夜总会肯定是属于她的。 薛帕德不想挑战埃莉亚在欧米伽空间站上的绝对权威，更不打算让这个犯罪天堂走上遵纪守法的道路。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人，仅此而已：“我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埃莉亚。我不会也不可能挑战你的权威。我只是想求你帮我找几个人，找完人以后我立刻就走。” “……”埃莉亚白了薛帕德一眼，以防他真有不良居心。不过，薛帕德依然用那种独特的、只有具有出色的人格魅力的人才能拥有的微笑看着自己。像他这样相貌堂堂，有着巨大人格魅力的男人，放在那个种族都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类型―就连阅尽靓男无数的埃莉亚也不例外。 “那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埃莉亚感到了一丝心动的感觉，但是为了维持老大的颜面，她还是用不可一世的口气问薛帕德。 “我在找莫丁·索勒斯教授，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个赛拉睿医生？我听说他最近在给隔离区中的瘟疫受害者提供医疗援助。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他，医生和杀手这两种格格不入的角色居然能在他的身上完美的共存。” “你了解他吗？”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曾是赛拉睿特勤组的一名特工，是一个厉害又危险的角色。有趣的是，就算只有一个人，他也能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如果你想找到他，只需做穿梭机就能到达隔离区，不过到时候你就得自己想办法进去了。” “谢谢你的帮助，埃莉亚。”没想到索勒斯教授原来是这么传奇的人物，看来幻影人在帮自己挑选船员时的确花费了不少心血。薛帕德一边想一边向埃莉亚告辞。 “等等，薛帕德”埃莉亚叫住了准备离开VIP包厢的薛帕德，“你的名单上是不是有一个绰号叫‘大天使’的人？” “没错，我本打算待会再向你询问‘大天使’的情况。”薛帕德收回了脚步，诧异的望向埃莉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东西远超你的想象。”埃莉亚不高兴的撇了一眼薛帕德，她不明白为什么薛帕德老是低估自己的能量，“而且‘大天使’在欧米伽上是妇孺皆知，以至于人人都想杀他而后快。” “为什么整个欧米伽都想杀他？”薛帕德顿时来了兴趣。 “他是一个突锐人，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欧米伽。接着他就为了所谓的正义来惩治他认为的犯罪行为。然而欧米伽上没有什么正义，只有活路，他的所作所为断了所有人的活路，所以他必须得死！” “我很喜欢像他这样的人” “呵呵，在欧米伽上像他这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在几天前青阳、血囊、天蚀三大佣兵团的头头们破天荒的在一起开了个会并决定在今天对‘大天使’进行一次大规模围剿。” “就为了对付他？” “没错！逼得一直以来互相残杀的三大佣兵团都联手了，可见他给欧米伽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其实就连我也对他也越来越头疼了，尽管他没有直接得罪过我，可他就像搅屎棍一样搅黄了我最近几个月所有的生意。所以我求你赶紧带他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真没想到欧米伽之主也有求人的时候。” “你到底走不走！” “好好……我肯定会走的，但是我也得知道我得在哪儿才能找到这个大天使。”一看埃莉亚有点生气，薛帕德赶紧赔笑道。 “就在楼下”埃莉亚指了指VIP包厢的地板，“下面有一个私人包厢，青阳的人正在里面为围剿大天使的事情招募自由佣兵。根据我的建议，你还是先去找大天使吧。因为赛拉睿人有的是时间，大天使……却没多少了。” “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埃莉亚。假如没有你提供的这些消息，我恐怕得耽误不少事。”薛帕德点点头，他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算了薛帕德，你答应我说服大天使离开欧米伽就是在帮我了。总之，你我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薛帕德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VIP包厢。 看着薛帕德远去的背影，埃莉亚轻轻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过去几个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是啊，那个让自己第一次感到头疼的问题人物终于要走了！想到这里，埃莉亚不由自主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将整个人融入了来世夜总会喧闹的音乐声之中。 第二十章诺曼底号的新成员（1） 公元2185年1月26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太空港 “你给盖拉斯工作多长时间了？” “算上今天刚满两个月。” “不错嘛，在星联里服役两个月就有资格成为老兵了。” “不敢当。与我在星联预备役里经历过的事比起来，这两个月的经历简直是九牛一毛。” “我没听错吧！你曾是预备役人员？！” “没错。本来按规定在预备役服役两年后可以选择转为正式军人，但我拒绝了。因为我想换种新的生活方式。” “换种生活方式=来欧米伽做雇佣兵，斯妤你不怕吗？” “没什么可怕的，而且我觉得这里很适合我。” “你真是不同凡响。像你这么大胆的女孩，我估计在银河系里找不到第二个。” “哦……为什么你一夸我，我的心就砰砰乱跳呢？指挥官。” 在前往停靠着诺曼底号的E17号停机坪的途中，斯妤和薛帕德有说有笑的讲述着各自的经历。薛帕德指挥官不但人长得帅，人也很好，他用非常的幽默和随和的态度对待自己和盖拉斯，没有表现出一丁点长官架子。在此之前斯妤根本不相信盖拉斯口中的那个让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的万人迷舰长就是薛帕德本人。没想到当真的见到薛帕德之后，斯妤才发现盖拉斯说的话还真不是空口无凭。 “斯妤！才一天的功夫，你就抛弃我了。”天明的全息图像刷的一下出现了，只见他两手叉着腰挡住了薛帕德和斯妤的路，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斯妤。 “哎呀！老薛，你为什么不走了？”走在后面盖拉斯猝不及防，和薛帕德撞到了一起。 对于盖拉斯的抱怨，薛帕德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这个一边叉着腰一边气鼓鼓地盯着自己的小人吸引过去了。 “天明！！！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打算，是把我卖给废品回收站还是直接把我扔进黑洞？！” “我从来就没有这些打算吧？！天明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天啊！为了这么个货色就能吼我了……呜呜呜……有机体都是这么重色轻友吗？还是说，是因为我是没有身体的AI，没法满足你的生理需要吗？！！” 什么生理需要！！！天明的话羞的斯妤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天明有时候真的很混蛋，混蛋到能让人恨不得立刻把他的终端扔进恒星的程度。但在这种时候他又会突然装可怜，可怜的又让人觉得混蛋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可一原谅他，天明就立刻故态复萌，接着就再装可怜。如此循环往复，让人抓狂不已。 “这个小东西……真的是AI吗？！”薛帕德瞪大眼睛看着正仰着脑袋和斯妤争论‘为什么要抛弃他’的天明。和诺曼底号上的AI伊蒂不一样，薛帕德在天明的身上没看出一点AI的影子。 “这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I,是斯妤还在当雇佣兵的时候捡到的。”一脸无奈的盖拉斯解释道，他现在一看到天明就头大。 “捡到的啊……可这表现的也太激动了吧。莫非他是斯妤的前男友？” “我是现任的，薛帕德！我发誓只要有我在，你这个小白脸就休想上位！！！”薛帕德一句调侃就让天明直接呛上了自己。 “天明……！！！”这个混蛋的情感模块果然有问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问题！！斯妤感觉自己的怒气值腾腾的上升，就快憋不住了。 “好了！好了！小主请息怒，小的不敢了。”看着斯妤的脸色由晴转阴，天明赶紧收敛了一些，他先是笑着向斯妤赔罪——态度一点也不真诚——接着他蹲了下去，开始在地上画圈：“博士为什么要给我设计这么一个形象……呜呜呜……画个圈圈诅咒他……呜呜呜……”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保证你上船之后你依然可以带着他。”薛帕德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向斯妤解释道。 “不用管他，这种时候越理他越得瑟。晾一会就好了！”斯妤不高兴的瞟了一眼蹲着地上画圈圈的天明，回答道。 “这不叫得瑟，这叫争取自己的权利！” “在有机体的世界中，这就叫得瑟！” 看斯妤是真的生气了，天明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真心累！！博士为什么不解决这个家伙的BUG就把他交给了自己！ “对不起，薛帕德。天明他实在是……”斯妤对薛帕德表示了歉意，希望他能原谅天明的口无遮拦。 “不用了，斯妤。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船员了，用不着见外。”没想到，薛帕德一点也没有在意天明的失礼。他打断斯妤的话，关切地说道：“我也不会在意……” 话还没说完，有人就用私人频道联系了薛帕德，他只好中断了和斯妤的对话。不知是不是通讯器另一边的人告诉了他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薛帕德听完之后居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薛帕德？！”看薛帕德的表现，斯妤害怕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没什么，怎么说呢……我来欧米伽之前招募了一名新船员，她叫杰克”薛帕德看上去有点儿犯怵，“刚才我的驾驶员告诉我，她又发飙了！！！” “噫，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看着斯妤满不在乎的态度，薛帕德摇了摇头，说：“她的发飙可不是普通的发飙，而是非常……有个性的发飙。” “那有什么问题。我、盖拉斯和天明就很有个性，可也没出什么事呀。” “她的个性足以把诺曼底号炸个大洞出来！” “太夸张了吧？” “总之现在解释你也不懂，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她，你亲眼见过之后你就知道她有多可怕了。” 说完，薛帕德扭头就走，生怕诺曼底号在下一刻就会惨遭毒手。 “我无法想象宇宙中居然有让直面霸主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薛帕德都能感到犯怵的人。”望着薛帕德逐渐远去的身影，盖拉斯惊讶的说道。 “现在你也想不清楚，不如去诺曼底号上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你说的对，陈。不过我说的没错吧，以前船上的姑娘们没有一个不爱他的，啧，薛帕德啊~他几乎就是为了完美而生的。” “喜欢薛帕德吗？”刚才还在闹情绪的天明突然又蹦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却正经的让人有点不习惯了。 “喜欢，不过我这辈子只能属于他”不知道约翰到底变成什么样了，虽然薛帕德也叫约翰……但薛帕德终究不是那个傻傻的让人揪心的约翰啊！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尽管它还会欢迎别的男人进入，但它绝不会允许他们挑战约翰的位置。 “没关系，有薛帕德中校能保护你我就放心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对他其实没什么感觉，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咦……那你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无礼？” “懂不懂什么叫黑色幽默……不过，薛帕德中校的确是一个完美的英雄，你跟着他就不会碰到危险。”天明又皮了，可这次他却迅速的严肃起来，并若有所思的说：“而我，则必须保证保证你安全的活着，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十一章诺曼底号的新成员（2） 公元2185年1月26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太空港 一进入诺曼底号，薛帕德就感觉船身一颤，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诺曼底号上一样。紧接着舰内广播响起来了。 “谢天谢地，指挥官你终于回来了。” “杰克又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我只知道诺曼底号就要散架了。” 听完小丑的“哭诉”，薛帕德感觉心中顿时翻腾起了无数只草泥马。说实话，薛帕德能理解脾气火爆杰克想拆掉整个诺曼底号的想法，毕竟她不幸的童年就是资助自己调查收集者的塞伯鲁斯一手促成的。然而，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假如因为理解杰克的痛苦就坐视她拆掉诺曼底号的话，所有人就得被困在欧米伽空间站上，到时候不用等急于赶自己走的埃莉亚出手，欧米茄空间站里蠢蠢欲动的匪帮就会把他们洗劫一空，然后再把他们卖给巴塔瑞人…… 一想到这恐怖的后果，薛帕德就感觉后脊梁飕飕冒冷汗。所以为了不让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升降梯走去。 对杰克是何方人士充满了好奇心的斯妤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心情复杂的薛帕德一路来到底层引擎甲板。这里一般是星舰上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不过，由于这里是薛帕德的船，也就不能按其它星舰的标准来理解诺曼底号的底层甲板―― “操你妈！我要吃了你！！小畜生！！！你这是第三次！！！！第三次！！！！！” 升降梯的门一打开，就听见了一声令人肝胆俱裂的咆哮。与此同时底层引擎甲板中的金属架子也被一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往外走两步还能感受到这股力量还在压迫着甲板，似乎想要在极度的愤怒中将它撕开！！！ 薛帕德叹了口气，往杰克的床铺走去，斯妤紧随其后。刚才在升降梯里，斯妤从薛帕德口中了解了一些杰克的过去：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塞伯鲁斯绑架，并在一个设施里接受了惨无人道的生化试验。虽然这些违背道德的人体试验给年幼的杰克造成了巨大的肉体痛苦和心灵创伤，但是她却因此获得了能同时干翻三台火神机甲的强大异能并依靠这种力量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逃出塞伯鲁斯的研究基地后，无处谋生的杰克只好选择加入犯罪组织，并在摸爬滚打中逐渐变成了一名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以至于薛帕德不得不通过劫狱才招募到她。 “嗨，杰克！冷静点好不好！！千万别跟一个小仓鼠一般见识！！！”一到杰克那里，薛帕德立刻就明白杰克为什么发飙了。 “去你丫的！！薛帕德！！！先看好你的小畜生吧！！！！” 只见一团橘色的小东西向薛帕德飞来，正中他的脑门。薛帕德一把抓下这个惊恐的小东西，发现它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橘……橘子，你又跑到底层甲板做什么？！” “混蛋！！！”一看薛帕德宁愿关心仓鼠也不愿关心自己，杰克气的更抓狂了，她用异能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零件，向薛帕德抛了过去，“你他娘的就不问问老娘遭遇了什么吗？” “斯妤，快！” 薛帕德一边躲过“飞来横件”一边示意斯妤赶紧架住杰克，好让她冷静下来，“还有你杰克！你这是在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呃啊啊……”薛帕德没等到杰克的答案，反而等到了越来越多朝自己飞过来的零件。 “呃……薛帕德，我坚持不住了！！”虽然斯妤已经按照薛帕德的要求用双手穿过腋下的方式架住了杰克。但因为杰克的力气远比斯妤大且异能使用的非常熟练，感觉快要撑不住了。 “好！好！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代表橘子向你道歉行不行！！可我也有权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哼！算你识相，薛帕德。”一听薛帕德服软，杰克扔下了刚刚举起的改锥，也不再努力挣脱斯妤的怀抱了，“老娘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每次老娘一睡觉，这个小畜生就跑到老娘头上拉屎，算今天的话就是第三次了！” “赶紧向杰克认错，你怎么能跑到人家头上拉屎呢？！”薛帕德装腔作势的批评橘子，可它依然面带微笑，用滴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他，看上去没有一丝悔意，“杰克你看，橘子已经道歉了，你就原谅它吧。” “别让我再看见这个小畜生！否则老娘我就不客气了！” “是是是……”薛帕德赶紧答道。真不知道这次是橘子第几次出逃了，看来得真的好好检查检查它的饲养箱，看看是不是买了伪劣产品。 “呼……”杰克终于消气了。虽然杰克看上去很火爆很强硬，但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吃软不吃硬、渴望得到爱与友谊的孤独女孩。 斯妤也松了口气，杰克给了她很大的震撼，不仅是强大的异能，还有她的那身让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斯妤都吓了一跳的装束：只见杰克的上半身只穿了两个用三条细皮带连接起来的小小金属片用来遮羞，除此之外的就是覆盖着大片纹身的皮肤。下半身则穿着肥大的裤子。就连没有头发的大秃头上都描着纹身。化着浓妆，戴着夸张的耳钉。再加上，火爆的脾气和生化试验授予强大的异能。总而言之，用“杀马特”这个词来形容杰克简直是太切合无误了。 “呼……没事太……太好了……”斯妤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坐到了地上。 “切，有什么可高兴的？！” 怎么就没可高兴的？至少诺曼底号没有被弄出个大洞，就凭杰克刚才的力量……说真的，别看杰克刚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凭着异能者的直觉，斯妤不一会就看出了杰克其实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用异能将零件扔向薛帕德的时候，她用一种巧妙的方式将力量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这样飞出去的零件就算真的不小心打中薛帕德也不会有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斯妤，是诺曼底号的新成员。”斯妤赶紧向杰克介绍自己，她很想让杰克教自己一些控制异能的技巧，“我也是和姐姐一样的异能者，希望以后姐姐能多多赐教。” “哦，怪不得我觉得你面生，原来是薛帕德的新船员啊……”杰克漫不经心的看了斯妤一眼，“妹妹你的学习欲望很足啊。不过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异能这玩意儿不同人有不同的风格，一味模仿是模仿不来的。异能高手都是三分靠学七分靠悟。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谢谢姐姐。”斯妤笑了笑，“看来像姐姐刚才那样用异能扔东西砸薛帕德时控制力度的技巧是模仿不出来的。” “妹妹你肯定看错了，老娘扔的时候根本就没用什么技巧，都是想怎么扔就怎么扔。” 不用猜就知道杰克肯定没说实话，可斯妤也不想为此伤害杰克的自尊心。于是她偷偷的看向薛帕德，只见他一边把那些零件重新放到架子上，一边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被他放在一边的小仓鼠。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薛帕德中校还是一个仓鼠控。 “你喜欢他。”杰克眯起眼睛看着斯妤，幽幽的说：“我没猜错吧，因为现在像你这样的小姑娘都喜欢薛帕德这种类型的男人。” “姐姐……没有啦！”斯妤说：“像指挥官这样的好男人放在哪里都会被女生追的。” “得了吧！老娘我肯定不会追！” “真的吗？” “真的！” 杰克口是心非的话让斯妤不由得想笑。此时，薛帕德也干完了手中的活记，迫不及待的欣赏起了自己的小仓鼠橘子，就像与它分别了多久似的。 终于有人对薛帕德和橘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不下去了。当薛帕德企图和橘子进行更进一步的情感交流时，舰内广播又响起来了，只不过这回从扬声器里传出来的不是小丑的声音，而是一个明显带有电子质感的声音：“薛帕德。杰夫叫你去舰桥一趟，说他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明白了，伊蒂。你告诉小丑，说我马上就到。” “伊蒂？……”斯妤觉得这个伊蒂说话的声音不像有机体。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诺曼底号的人工智能EDI，你可以叫我伊蒂。”天花板上再次传来了那个声音。 是人工智能啊……可是人工智能在神堡是违法的……不对，塞伯鲁斯本身就是非法组织，就算有AI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对了伊蒂。刚才和你说话的人叫陈斯妤，她在今天和盖拉斯一起成为诺曼底号新成员。麻烦你现在把他俩的名字加进船员名单里。” “明白，薛帕德。船员名单更新：盖拉斯·瓦卡里安、陈斯妤……” “还有我，伊蒂小美人。”天明没羞没臊的蹦了出来。 “你？薛帕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面对突然出现的天明，伊蒂感到了一丝困惑。 “他……是斯妤带在身边的人工智能，叫天明。”薛帕德终于体验到盖拉斯的感觉了。 “欢迎登船，天明。只可惜按照规定，AI不属于船员，因此我不能把你加进船员名单里。” “可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合成体啊！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抗议！！” “对不起，虽然我很高兴能遇见同类，但是我不能为此修改船上的规定。” “但是……”天明还不死心。 “天明！！！”是时候给这个混蛋一个惩罚了，斯妤先是打断了了天明的话，接着启动了万用工具，说：“不许再胡闹了！如果你再胡闹，我就把你的终端关了！！” “……”一看斯妤要动真格，天明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 “刚才忘了问，到底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天明乱搞一通，让薛帕德差点忘了问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指挥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这次说话的是诺曼底号的驾驶员小丑，“我只知道在星系边缘突然出现了一艘不明飞船，并向外发送了求救信号。” “不明飞船？！” “说实话，指挥官。我记得没有哪个种族的飞船长这种样子……” 等了好一会，薛帕德终于走出了升降梯。不久之前薛帕德告诉小丑，说他安顿好橘子后就立刻过去。他希望这次能彻底解决仓鼠饲养箱的问题，不要让橘子再逃出来了，否则它性命堪忧。 当薛帕德正忙着修理仓鼠饲养箱的时候，小丑将诺曼底号开出了欧米伽空间站的停泊港，并以最快速度飞向那艘不明飞船。当薛帕德来到舰桥的时候，诺曼底号已经来到不明飞船的旁边。 “小丑，能让我看一眼不明飞船长什么样吗？” “没问题，指挥官！”说完小丑娴熟的按下全息键盘上的一个按键。 顺着缓缓拉开的天花板，不明飞船慢慢映入眼帘。 “天啊！这种飞船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名跟上来看热闹的船员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她说的没错，这艘飞船的长相非常怪异：外形呈球茎状，有着类似鲸鱼的船头、光滑的轮廓、暗淡的白蓝色船体以及与鲸鱼特征相似的独特肿胀且球茎状“钩”形船首，这种仿生学设计给这艘飞船平添了一种海洋哺乳动物所特有的美感。然而当诺曼底号绕到另一边之后，人们才发现这艘飞船的状况不容乐观，它的侧翼船体几乎全毁，断裂的管道里正不断向外喷出五颜六色的等离子体。 “他们肯定是遇难了”薛帕德这么说了一句，“这艘飞船还在往外面发送求救信号之类的东西吗？” “他们就一直没停。” “放出来” 小丑转过身按了几下全息键盘，紧接着一个放大的声音信号传遍了诺曼底号的舰桥―― “求救，我是联合国太空指挥部武装部队中尉伊利亚斯·哈维逊。我们的飞船因严重受损而无法继续航行。如果有平行宇宙的人类收到该信息，请前来帮助我们！重复，请前来帮助我们！” 第二十二章平行宇宙（1） 军历2552年9月22日 跃迁断层空间 方位未知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士官长擦了擦凝结在休眠舱上面的霜，看着透明的塑钢外壳后的那个身穿绿色盔甲的熟悉身影，心如刀绞。 终焉将近，希望已死。就在半个月前，星盟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知并袭击了UEG（地球联合政口府）最重要的近地殖民地―也是UNSC的军事中心―致远星。对于人类种族来说，假如距离太阳系仅有10.5光年的致远星失守，地球将会门户大开，人类的灭亡也就正式启动了倒计时。对于士官长和他的同伴们来说，致远星的重要意义不仅在于此：它是斯巴达战士们受训、生活的地方。用自己的好朋友弗雷德的话说，致远星就是斯巴达战士们的家，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卫它。 在与家乡共存亡的信念的支撑下，斯巴达战士们和UNSC防卫部队一起投入了保卫致远星的战役中。然而，为了拿下致远星，星盟也是花了血本，他们不仅派出了战争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入侵舰队，还请来了他们最足智多谋的指挥官―提尔'瓦达米―来担任致远星战役的总指挥。面对提尔'瓦达米高超的指挥艺术和星盟军队悍不畏死的攻击，UNSC部队虽然拼死抵抗，但是烈士的鲜血仍然无法挽回惨败的结局。最终，星盟成功占领了洒满双方的鲜血的致远星，然后干起了他们的老本行：行星玻璃化。 一直以为致远星被星盟烧成玻璃只会在噩梦里发生。然而直到通过秋风之墩号的舷窗亲眼目睹了致远星在等离子能量束的轰炸下变成大地炽红、海洋沸腾的人间地狱之后，士官长才发现自己的噩梦其实早就预言了这一切。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致远星的的确确沦陷了，这一切不是愿不愿意就能改变的。然而致远星自己却不甘心默默无闻的消失，它似乎一心的想要在临死前拉上一切与自己有关的人走进坟墓。于是不仅那些隶属于波江座ε舰队的战舰和致远星上的无数UNSC防卫部队一起陪致远星化为了宇宙的尘埃，还夺走了士官长最珍视的东西―― 自己的斯巴达同伴们！！！那些从六岁以来就和自己一起训练、战斗、生活的手足们。在致远星战役初期，士官长将手底下的斯巴达战士们分成了两队，一队由弗雷德带领前往致远星地表保卫为致远星轨道防御平台供电的发电站，自己则率领剩下的詹姆斯和琳达前往隐秘巡游艇圆周号销毁导航数据库以防止星盟通过里面的数据找到地球的位置。这么做的原因是士官长认为斯巴达战士更擅长地面战斗，所以应该把更危险的任务留给自己。但人算不如天算，实际任务并没有按照士官长设想的那样发展：首先地表任务并不顺利，虽然伤亡惨重，但是星盟依然成功的攻下了发电站，迫使轨道上的超级电磁加速炮（超级MAC炮）停止了工作，导致星盟舰队轻而易举的夺取制天权，加速了致远星的陷落。同时自己这边的任务也出了岔子，虽然成功销毁了圆周号上的导航数据库，但是詹姆斯牺牲了，琳达也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士官长从没想过将信任自己的同伴亲手送入绝境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尽管门德兹军士长曾无数次告诉过自己领导者在命令手下送死时绝不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可是，看着怀中的琳达，士官长发现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他的良心绝对不会允许他眼睁睁的看着琳达牺牲。于是，一回到秋风之墩号，士官长就赶紧将即将死去的琳达放入了眼前的低温休眠舱里，希望休眠舱的低温能冻结琳达逐渐流失的生命，坚持到能给她提供医疗救助的时候。接着，他马不停蹄的前往舰桥，向舰长雅各布·凯斯上校求助，希望他允许秋风之墩号掉头返回致远星，接走自己被困在地面上的同伴们。但是星盟已经开始对致远星地表进行等离子轰炸，此时贸然返回致远星实在是太过危险。于是凯斯舰长只好拒绝了士官长的请求，命令秋风之墩号逃离致远星。 从没有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失去这么多的同伴。致远星战役所带来的悲伤和愤怒几乎打垮了士官长。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真实的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不能让星盟得知地球和其它幸存的人类殖民地的位置，秋风之墩号不能直接返回地球。于是秋风之墩号进行了一次随机的超光速跃迁，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环形的大型人造天体附近，并在那里遇见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星盟军队。不得已，秋风之墩号只能迫降到了这个人造天体上。在上面，秋风之墩号的船员们与星盟展开了拉锯战，并发现这个叫“光环”的人造天体原来是一个叫“先行者”的远古种族所制造的武器。凯斯舰长闻之大喜过望。于是以为找到了扭转战局的关键的他带着一些人前去寻找光环的“武器库”，希望找到启动它的方法。然而，凯斯舰长一行人并没有在“武器库”中找到启动光环的方法，反而在找到了一种可怕的寄生虫：洪魔。一获得自由，洪魔就袭击了他们，抓走了凯斯舰长并杀了他。 士官长已经记不清在在光环上与洪魔这种来自地狱的生物展开了多少回战斗，就连自己都差点被洪魔感染。如果AI科塔娜没有及时出手放电打爆那只恶心的洪魔感染形态的话，现在的自己恐怕早就变成洪魔大军的一员了。 尽管洪魔感染形态重伤了士官长，但他还是忍着剧痛引爆了秋风之墩号的反应堆，将光环彻底摧毁。因为他知道，如果让洪魔逃出光环，一切将不复存在。 在光环被毁之前，士官长通过一架长剑截击机逃出了光环的爆炸范围。他原本以为麦凯中尉会带领秋风之墩号的幸存者与自己汇合―― 但是他们没有…… 想到这里，士官长紧紧的捏住了拳头。他一直忘不了麦凯中尉绿色的眼睛里充满期待的目光。 是啊，自己的运气的确好到爆，可这种好运气又让自己辜负了多少人呢？自己的同伴、麦凯中尉、凯斯舰长……还有那头黄昏里泛着黑紫色光泽的秀发。 士官长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无法救下那些自己珍爱的人。士官长一直在想，如果科尔上将和博士还在，这一切悲剧还会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说不定自己至少能救下弗雷德他们。 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不会变成现实。在传奇的巨蛇座Ψ会战即将结束之际，科尔将军和他的座舰珠穆朗玛号消失在了耀眼的超新星大爆炸之中，从此了无音讯。尽管许多人坚持认为他还活着，并带领着一支游击队在敌占区打击星盟侵略者。可这毕竟是虚无缥缈的流言，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别的不说，就算科尔将军还活着，他为什么要坐视致远星沦陷而不管呢？ 至于博士，那个奇怪的家伙自从5年前与自己告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许真的像“时间领主”这个名字所表达的含义一样，博士超脱于时间和空间之外，除非他主动找上门来，否则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士官长，你还好吗？！”旁边的黑人中士担忧的问道。 “我还能撑得住。谢谢你的关心，约翰逊。”士官长表示了感谢。 “没事就好，长官。全船人还得指望你呢！”艾弗里·约翰逊中士用打趣的口吻对士官长说，他很想让士官长放松一点。 士官长淡淡的笑了笑，但因为头盔的挡住了视线，约翰逊根本看不见他的笑容。但感谢归感谢，士官长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因为士官长从录像里亲眼看见他被洪魔寄生了，但是他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据他所说，那些怪物不知为什么放过了他，并推测可能是因为“我可能尝起来像是火鸡大餐中一棵没有煮熟的菠菜”。对于他的说法，士官长本来根本就不信。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看约翰逊表现出一点被洪魔感染的迹象，士官长也只能对这个原因采取保留意见了。 “约翰逊中士说得没错，士官长你好久没休息了，还是去睡一会儿吧。”那个穿着太空军航空兵制服的金发姑娘远远的站在一旁，用怯生生的声音对士官长说。 “……”士官长没敢看她，因为一看到她就想到被称为“克敌铁锤”的卡罗尔·劳雷上尉，那个在光环上一直尽职尽责的帮助自己、而自己却没能救下她的太空军飞行员。这个姑娘叫谢拉·波拉斯基，是一名准尉。她隶属于太空军航空兵第二十三中队，也就是说她是“克敌铁锤”的战友。 不过，波拉斯基和约翰逊的存在也让士官长庆幸自己终究没有成为孤家寡人，自己没来得及救下的人还是有一些靠自救的方式逃离了光环。事情总算还没有坏到极点。 士官长看向另一边，只见一个斜挎着枪的大光头正和一个有着一头整齐梳向脑后的红发的军官交谈着什么。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大光头是罗天宇下士，他的制服臂章上画着一颗金色的彗星，这意味着他隶属于行星轨道空降突击队（ODST）,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伞兵。和其它的地狱伞兵一样，罗天宇讨厌士官长。这是因为斯巴达战士抢了原属于地狱伞兵的UNSC王牌的宝座，迫使他们由UNSC最强兵种降到了第二强的兵种；其次是士官长本人为了验证生化强化后的身体是否正常，徒手打死打伤四个牛逼哄哄的地狱伞兵并被官方淡化处理。由于这两个原因，地狱伞兵们恨透了斯巴达战士，总之就是恨死了。 那个军官是伊利亚斯·哈维逊中尉，就是他带着约翰逊、波拉斯基和罗天宇乘一架鹈鹕运输机逃出了即将爆炸的光环，并与士官长的长剑截击机汇合的。值得一提的是，他装饰有漂亮的黑色珐琅质军阶线的黑色军装上有一个圆形徽章，徽章上有一个正中央画着上方标有＇UNSC＇的空心圆符号，下方写着“永远警醒”的金字塔图案——这意味着他出身ONI，是一个掌握着斯巴达战士们所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的人。 总之，加上自己，这五个人还有人工智能科塔娜，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壮举―― 用快要散架的长剑截击机和鹈鹕运输机夺下了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士官长都不敢相信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杀的行为居然成功了，过程之顺利让他一时怀疑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一直有神灵在保他。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这艘旗舰上除了一种被星盟称为“哈拉克”、被人类称为“工程师”的温顺半机械生物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星盟的正规部队。 哈拉克似乎被星盟当作维护设备的免费劳力。不过工程师们却对这种低下的地位没有丝毫的怨言，因为除了维护技术设备，它们对周围的一切都丝毫不感兴趣。哈拉克一点也不敌视人类，甚至还很愿意帮助人类，就像帮助它们的星盟盟友一样。士官长就是在一个工程师的帮助下才修好了雷神锤铠甲的护盾，只可惜它被怕雷神锤铠甲技术泄露的哈维逊中尉一枪打死了。 突然，无尚正义号的船身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左右摇摆起来 “出什么事了！科塔娜？！”士官长赶紧爬起来问科塔娜，刚才的事故让猝不及防的他摔了个大马趴。 “我……我们的超光速引擎停机了？！”科特娜的声音显得既震惊又疑惑。哈尔茜博士送给自己的这个AI属于“聪慧”AI，也就是说她的处理能力要比普通AI强大许多。不但如此，科塔娜的终端小巧又轻盈，可以接入雷神锤铠甲的插槽之中，给自己的战斗增添了不少便利。 “超光速引擎停机了？！” “千真万确，士官长。而且更严重的是―导航电脑将这里设定成了跃迁断层空间的出口。”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导航电脑能在半道上无缘无故的更改跃迁坐标。 “科塔娜，你能更改这个坐标吗？” “不行，导航电脑死机，已经无法更改跃迁坐标……我们正在离开跃迁断层空间，三……二……一。” 第二十三章平行宇宙（2） 军历2552年9月22日 跃迁断层空间 方位未知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舰桥的灯光黯淡下来，舱壁上一排显示器变得黑漆漆的。接着，灯光又亮了起来。 “有不明飞船接近！！！” “不明飞船？！” 科塔娜的话让本就绷紧了神经的众人更紧张了 。从科塔娜的口气来看，这艘飞船肯定不是星盟或人类的飞船，否则她绝对不会用“不明飞船”来形容它。那它是谁？ “对，它和我见过的所有星盟战舰都不一样！！！”科塔娜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舰桥之中，显得急切又紧张。 “科塔娜，你能把船上的摄像机对准那艘不明飞船吗？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你所愿，中尉。” 很快，舰桥左侧的全息显示屏闪烁了几下，紧接着一艘巨大、怪异的飞船出现在显示屏上―― 类似鱿鱼的船身和左右对称的三对触手状物让这艘飞船乍看上去就像是地球上的头足类。然而和头足类不同的是，不明飞船的船壳细节却没有丝毫的柔软感，反而更类似虾蟹的外骨骼。总而言之，这艘不明飞船就像是把墨斗鱼和皮皮虾这两种毫不相干的物种强行结合起来的产物。 不明飞船比人类已知的最大星盟战舰―CSO级超级母舰―还要大出整整一倍。与它比起来，无尚正义号如同一只小蚂蚁。然而，同体型不相符的是，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被强行拽出跃迁断层空间的无尚正义号驶来。 还没等无尚正义号上的众人从不明飞船所带来的震慑中回过神来，科塔娜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它、它的武器已经瞄准了我们！” 不用科塔娜说，舰桥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不明飞船三对触手之间出现了黄绿色的电流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 “科塔娜！紧急规避！！”看着显示屏的哈维逊中尉发觉情况不秒，赶紧对着操作台上科塔娜小小的身体吼道。 “明白！长官。该死，推进器无法以正常功率工作！！！”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无尚正义号此时的移动速度慢得像一只笨拙的蜗牛！！ 但不明飞船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变慢。只见三个明亮的黄绿色光点从飞船触手间的电流中喷泄而出，闪电般的划过虚空，向着无尚正义号直扑而来。 “检测到暗物质异常现象！！做好撞击准备！！！” 科塔娜话音未落，只见整个显示屏都充斥着黄绿色的光芒，如同沸腾的岩浆一样。不一会，船体就传来巨大的震动，显示屏也瞬间熄灭了。随后，爆炸声和船体减压所产生的“嘶嘶”声从左侧传来，舰桥明亮的灯光也暗淡下来。 幸亏科塔娜事先的提醒让众人做好了准备，没有任何人在这次攻击中跌倒在地。 “情况不妙！”科塔娜冷静的说出了无尚正义号目前的状态，“护盾系统下线。推进器和反应堆严重受损。一、五、九、十三区被毁。二、三、四、六区装甲残余百分之三并有火情警报。启动气闸，封闭受损单元。” 不明飞船只用一轮齐射就削掉了无尚正义号的左侧船体！！！科塔娜不敢怠慢，开始着手准备反击。她将旗舰上的等离子炮塔对准不明飞船，准备开火―― “恶魔、恶魔来了！邪神要降临了！！” “什么恶魔、邪神？！你在说什么？？” 一个从旗舰系统里出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等离子炮塔的发射程序，科塔娜半是疑惑半是不耐烦的问声音的主人―无尚正义号系统中的人工智能。这个AI是星盟复制先行者AI的产物，而且由于多次复制所导致的精神异常,他在被科塔娜夺取控制权之后就一直唠唠叨叨的。因为实在太过烦人，科塔娜一夺取控制权就将他关在了一个角落里。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又跳出来了！ “恶魔是邪神的爪牙，它们的出现意味着邪神即将重返人间，银河系将重新变成浸满鲜血的地狱！” “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异端AI！虽然你我观念不同，可你必须和我一起阻止它们……哦，不！……没有人能阻止它们……没有！”接着这个家伙就像发了疯一样，大喊起来：“不行！我们必须得到领主的帮助！” “领主？？？那个领主？？？？” “那种有蓝盒子、能掌控时间的领主！！！只有……” 忍无可忍的科塔娜关闭了星盟AI。什么邪神，什么领主，还掌握时间？！这个家伙估计已经癫狂了吧！科塔娜现在可没有闲工夫理他，她一边计算着等离子鱼口雷的弹道，一边规划着怎么逃离不明飞船的攻击范围。她不敢奢望一次攻击就能击退它，只希望能转移一下这艘飞船的注意力，给动力系统严重受损的无尚正义号争取一点宝贵的撤离时间。 可是，不明飞船好像失去了对这艘残破战舰的兴趣。它只是更加迅速的接近无尚正义号，却再也没有表现出攻击行为。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科塔娜！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哈维逊中尉紧紧抓住护栏，准备迎接下一次撞击。 “我不知道。奇怪！！！”科塔娜平淡的语气瞬间变成了惊呼，“空间异常！它要进行超光速跃迁吗？不对，超光速跃迁不可能……？！” “难道它又要攻击我们了吗？？？”这次说话的是士官长，他从科塔娜的语气中察觉出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不是，这艘飞船似乎没有再次发动攻击的意思。但我试图联系它的船员，却没有得收到任何回应。” “那就别试了。赶紧拉开我们与这个鬼东西的距离，越远越好！！”哈维逊中尉这么说着。亲身体验过光环上的梦魇之后，哈维逊就一直坚信越邪门的东西越危险。 “对不起，长官。我们逃不出去了。”科塔娜说，“那艘飞船用一种能牵引物体的未知光束捕捉了无尚正义号，所以……等一下，那片异常空间开始有动静了――不！不是！！……这是……它要干什么？？？” “冷静点儿，科塔娜！！”惊慌失措的科塔娜说了一堆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的话。为了安抚慌乱的科塔娜，士官长赶紧提醒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情感抑制模块超负荷运行，科塔娜终于把运算核心的温度降到了安全范围。接着，她恢复了往常的冷静，说：“它好像……打开了一个黑洞？！检测到大量辐射！我们正在和它一起被吸进去！！！” “启动超光速引擎，快！”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叫到。“吸进去”和“黑洞”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科塔娜一边计算进行超光速跃迁所需要的数据，一边对飞船的动力装置进行了重新检查。发现跃迁引擎和导航电脑完好无损，严重受损的推进器和反应堆还可以勉强支持一次超光速跃迁，应该可以帮他们逃出不明飞船的攻击范围了。然而，科塔娜的感情抑制模块却一直提醒她不要冒险：尽管星盟的超光速引擎能在足已扭曲肖恩-藤川超光速引擎穿越视界的重力场中找到进入跃迁断层空间的出路，然而黑洞的重力场却不是那些能干扰肖恩-藤川超光速引擎的重力场能比。 可是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他们就只能被吸入黑洞，接着再被巨大的压力碾成粉末。所以，尽管科塔娜不明白对面的不明飞船为什么要制造一个黑洞并钻进去，但是她认为这肯定是单纯的自杀行为，自己绝不能让船上的人迎接这种命运。 稳定了一下情感模块，科塔娜启动了无尚正义号的超光速引擎。只见已经被黑洞引力扭曲成一团乱麻的量子线出现在了科塔娜眼前，科塔娜在里面仔细的搜索，终于找到了一条还算笔直的线路。找到之后，她迅速的计算了一个随机坐标，打开了进入跃迁断层空间的通道。 然而，黑洞怎能轻易罢休呢？它拖拽着无尚正义号的船体，使它离跃迁断层空间的入口越来越远。 科塔娜让引擎暂时以百分之三百的功率超负荷工作，以反冲黑洞的引力。 电光火石之间，灯光消失了，整个舰桥变得一片漆黑。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静地等待命运的裁决。 先是闪了闪，紧接着熄灭的灯光又出现了。 也许生死就是这么一瞬，在这一瞬过后，士官长知道他和其它四个人活下来了。 “操！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终于有人做出正常反应了，只见罗天宇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抱怨道，刚才他不小心摔了一跤，锃光瓦亮的大光头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波拉斯基赶紧走上前去，开始细心地给罗天宇检查起来，看看他是否在刚才的一跤里受了伤。 士官长松了口气，和罗天宇一样，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现在只有一个人对目前的态势最清楚―― “系统没有检测到异常，重新启动” 科塔娜纤小的身体在操作台上重新出现，她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五个人，确认没有伤亡之后，说：“我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我建议先听好消息，这样你们就能更容易接受坏消息了。” 一上来就是好坏消息的经典情节。可在场的人都无心吐槽，只是迫切想从科塔娜那里得知目前的情况。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哈维逊中尉有气无力的说。 “首先是好消息，我们活下来了，不明飞船、黑洞都消失了，常规空间也恢复了正常。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科塔娜微微扬起了嘴角，“经过重新扫描之后，我发现船上被不明飞船摧毁的区域里恰好包括残存的星盟鬼子的藏身地。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鬼子们搞破坏了。”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耶，太好了！！！”约翰逊中士大呼大叫起来。 “总算有个听起来不那么操蛋的消息了！”罗天宇下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那坏消息呢？”士官长并没有被这个好消息冲昏头脑。在他看来，坏消息比好消息更能帮助自己的战友活下去。 士官长的话让其余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我就说坏消息了。”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科塔娜有点尴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推进器在刚刚的超光速跃迁中报废了。这意味着我们的飞船失去了行动能力，既不能走也不能跑。” 一行人听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上过太空的人都知道失去行动能力对于一艘宇宙飞船来说意味着什么。 “还有。因为刚才进行的是随机跃迁，所以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那科塔娜你能查到我们所处的具体坐标吗？”身处一艘废船上，既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又不能离开，这个坏消息简直太‘劲爆’了！！但哈维逊中尉不愿放弃，他询问科塔娜，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可以用来拯救自己和其它人的信息。 “应该可以……实际上，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里有非常活跃的网络活动，但上去看了一圈之后，我发现……”科塔娜欲言又止，看上去她对网上的东西感到非常困惑。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科塔娜。” “我们好像跃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平行宇宙（3） 时间：日期记录［错误］异常\日期未知 异常地点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跃迁到了奇怪的地方？” “没错，我刚刚从网上下载了这个地方的星图，你们自己可以亲眼看一看。” 话音刚落，巨大的银河系星图就出现在全息显示屏上。乍一眼看上去 这个星图和其它银河系星图并无二致。然而，当看清星图上标注的地点之后―― “我们从来都没有探索过这么大的区域！！！” “这些星球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记得UNSC从来都没有在另一条旋臂上建立殖民地吧？！” 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整个舰桥热闹的就像水壶里烧开的水。这张星图实在是太奇怪了，除了地球和太阳系，在它上面找不到一个UEG地外殖民地和空间设施。更奇怪的是，有许多被UNSC标注为荒无人烟的地区反而在这张星图上被标注为繁荣的殖民地，用的名字也是船上五个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 “天哪……我们到底在哪儿？！”波拉特斯基发出了疑问。 “准尉说得没错。科塔娜，你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哈维逊中尉问科塔娜。 “恐怕解释不了，中尉。你不知道光是网上的那些从未见过的语言就已经让我很困惑了。虽然还没有摸透星盟的语言体系，但是我敢肯定这些语言绝对不是星盟的，更不可能属于人类。”科塔娜回答道，“不过，我还是在网上发现了人类的语言，并找到了一个叫―” 不属于星盟的未知语言？士官长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他在光环上见过非星盟种族的文字，可它们的主人‘先行者’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士官长又看了看左右身边的人，发现约翰逊中士他们也是一脸懵逼的等待着科塔娜的解释。 “―‘翻译器’的软件，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这个软件能翻译你看到的所有语言，功能非常强大。”说到这里科塔娜的语气里甚至多了一丝惊奇和敬佩，“总之，我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下载了它并用它翻译了你们眼前的星图。” “那你能确定我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吗？”士官长问道。 “当然能，根据这张星图，我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位于―”科塔娜回应着士官长的问题，她先是标注了星图上的一个点接着放大，“界神星系欧米伽星云沙拉巴瑞克星系。”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科塔娜标记的这个星系，一句话也没说。 “我明白了！！这里是平行宇宙！！！”突然，哈维逊中尉打破了舰桥的沉寂，大叫起来。 看着大彻大悟的哈维逊，其余三个人一脸的不知所措――因为有头盔阻隔，约翰逊、波拉斯基和罗天宇不知道士官长现在是什么表情。 “等等，长官。请你说慢点，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约翰逊率先发问了。 “刚才科塔娜不是说过了吗？这个银河系尽管也有人类和地球，但是却与我们居住的银河系有很大的区别。想要解释这个问题，恐怕得套用多元宇宙理论……”恍然大悟的中尉解释道 “多元宇宙理论吗？……”听了哈维逊中尉的一番话，科塔娜感觉快要被不明飞船带来的问题搞到死机的思考模块顿时活跃了起来，“也只有这个理论能解释眼前的问题了。那么，之前我们碰上的那艘飞船所打开的那个东西就不是黑洞了。” “此话怎讲。” “因为任何东西在黑洞内部都不会存在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从我们还活着来看，那个把我们和不明飞船吸进去的东西是黑洞的猜测就只能推翻了。”科塔娜若有所思的回答，“这样，我只能推测那个东西是一个类似于虫洞、将两个平行宇宙链接起来的通道。从之前不明飞船用未知光束俘获了无尚正义号来看，它发动第一次攻击很可能是为了先瘫痪我们的船再带回平行宇宙的基地进行研究，但是没想到我们却意外进行了一次随机跃迁。” 看来超光速跃迁根本没有躲过所谓‘黑洞’的吞噬，而是仅仅帮助他们逃出了那艘船的攻击范围。哈维逊中尉暗自庆幸推进器报废的时间晚了那么一点点，否则无尚正义号肯定避免不了被不明飞船俘获的命运。如果无尚正义号被俘获，那么大家的命运可想而知。 “看来情况就是这样的……”哈维逊中尉接着说，“以前局里一直试图验证多元宇宙理论……虽然早有相关理论支持，但是亲自来到平行宇宙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科塔娜和哈维逊中尉的话听得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有人做出了正常的反应。只见罗天宇下士用纠结、迷茫和困惑的眼神看向哈维逊中尉，说：“恕我直言，长官。您和科塔娜之间的对话我他妈连一句也没听懂！多元宇宙和平行宇宙是什么玩意儿？” “稍安勿躁，下士。我现在简单科普一下多元宇宙理论，不懂的人可以听一下。”哈维逊中尉不慌不忙的安抚着急躁的罗天宇。从他淡定的表现上来看，中尉在ONI里肯定接触过不少不为普通人所知的小秘密。 “多元宇宙理论是理论物理学家提出的一个猜想，在这个猜想中，多元宇宙是一个理论上的无限个或有限个可能的宇宙的集合，包括了一切存在和可能存在的事物：所有的空间、时间、物质、能量以及描述它们的物理定律和物理常数。平行宇宙则是这个集合所包含的各个宇宙的简称。”清了清嗓子，哈维逊中尉的科普课堂开课了，“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猜想具体是怎么来的，我们就不得不涉及到量子力学，简单来说量子是组成所有物质的基础，也就是说你、我、星球以及宇宙中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量子的集合体。然而量子却有不确定性，也就是说同一个量子，在上一秒和下一秒时所观测到的状态是不同的。当一些物理学家在20世纪50年代发现了量子的这个特点的时候，他们就推测推测既然每个量子都有不同的状态，那么宇宙也有可能并不只是一个，而是由多个类似的宇宙组成。在相互平行的这些宇宙中，有和我们的宇宙完全相同的宇宙，也有和我们的宇宙完全不同的宇宙。同时，在那些和我们的宇宙完全相同的宇宙之中，事物的发展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不过这些宇宙既不重合，也不相交，可谓“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有时通过一些偶然的事件，平行宇宙也能相互感知对方的存在；但一般而言，仍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懂了吗？” 虽然哈维逊“老师”尽可能用简练的语言来描述多元宇宙，可是约翰逊“小朋友”、波拉斯基“小朋友”和罗天宇“小朋友”―不包括戴着头盔的士官长―还是一脸“我什么都没听懂”的表情。 “这样吧，你们可以这样想。”面对丝毫没有物理头脑的“学生”，“老师”只好改变了教学方法，“多元宇宙相当于一座分为多层的立交桥，每一层都有一辆代表着平行宇宙的卡车。我们的宇宙就是其中的一辆卡车，在一般的情况下它和别的卡车以同样的速度开向同一方向，却永远也不会与别的卡车相遇。” “长官，那、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我们的卡车上跳到了另一辆卡车上？！”波拉斯基惊讶地叫起来，“可、可这怎么可能？！我刚刚看到了地球啊……” “这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那艘飞船通过某种方式打开了前往平行宇宙的通道，并把我们卷了进来。”哈维逊中尉很欣慰终于有人听懂了，“星图上有地球的坐标，网络上也有人类语言，这证明这个平行宇宙与我们宇宙很相似。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就算有人类，那他们就一定像我们吗？”约翰逊中士不无担忧地说，“要知道长官，第一个来自这边的家伙刚碰面就二话不说的把我们打残了！！！” “你多虑了，中士。”这次说话的是科塔娜，“从外联网上的数据来看，这个宇宙比我想象中的要和平许多，至少比我们的宇宙要和平。这里的人类组建了类似UEG的联合**，名叫“人类星系联盟”，简称“星联”。不但如此，他们还加入了由外星种族主导的星际社会……” “你说什么？！这里的人类被……外星人接纳了？？？”罗天宇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所有非人类的智慧生物都恨不得立马把人类斩尽杀绝。 “没错。这个宇宙和我们宇宙一样，有着众多的外星种族 ，比如阿莎丽人、突锐人、赛拉睿人、克洛根人、奎利人、哈纳人、艾柯人……非常多”科塔娜说，“这些种族之间大体保持着和平局面，并在位于巨蛇星云的一个叫做‘神堡’的巨型深空空间站上建立了一个类似星盟的全银河性星际组织―神堡理事会。” “怪不得这个星图的疆域如此宽广，想必涵盖了很多种族共同努力的功劳吧。”波拉斯基表示理解洛克里尔的心情。自己的宇宙是与外星侵略者在血与火中厮杀的修罗屠场，隔壁的宇宙却是人类与外星人合作共赢的和平天国，这种巨大的反差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法心平气和的接受，“否则单凭人类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说实话，我挺羡慕他们的，羡慕他们至少还能生活着一个没有战火硝烟的世界。” “我们该怎么回去呢？” 士官长的话让唏嘘不已的众人们回过神来。不管这里怎么和平，可它是属于生活在平行宇宙的人们，而不是属于无尚正义号上的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科塔娜显得有些失落和沮丧，“我在网上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丁点和跨平行宇宙航行有关的资料。也就是说，这里的普罗大众也不知道刚才那艘飞船是通过什么方式实现了跨平行宇宙航行。因此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的话，我们只能去找各族内部机密了……” “算了，科塔娜。我们还是赶紧向这个平行宇宙的人类求救吧，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而且……”士官长扭头看向低温休眠仓，艰难的吐出了剩下的几个字，“斯巴达058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众人低头不语，现在的确不是搞清楚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平行宇宙的好时机。 “……士官长说的没错。”科塔娜停顿了一下说，“虽然低温休眠仓没依然完好，但是斯巴达058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这样下去的话……” “不用说了，科塔娜。我知道士官长的难处”约翰逊中士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她的话，“况且无尚正义号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赶紧帮我们联系一下这里的人类吧！” “还有需要再考虑一下的人吗？”科塔娜反问道。其实她比船上的任何人都急于返回自己的宇宙。如果没有将从光环上带来的情报和这艘可供研究的星盟旗舰的资料交给UNSC,那么凯斯舰长和秋风之墩号其它船员的牺牲，不就是连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没有任何人说话，五个人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科塔娜感觉情感模块变得流畅起来，她最怕和自己合作的有机体在做决定时犹豫不决。 一个怪模怪样的话筒从操作台中升里起来，与此同时科塔娜说：“我准备好了，谁想发言？” “我是这里的临时指挥官，让我来。”哈维逊中尉率先表态并走上前来。 “求救，我是联合国太空指挥部武装部队中尉伊利亚斯·哈维逊。我们的飞船因严重受损而无法继续航行。如果有平行宇宙的人类收到该信息，请前来帮助我们！重复，请前来帮助我们！” 哈维逊中尉一边说科塔娜一边录。当中尉说完之后，这段求救信息就开始在每个频道上以最大的频率向外扩散开来。 “不知道管不管用，毕竟大多数人很难相信有平行宇宙这回事儿。”对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哈维逊中尉感到有点儿没底。 但总比不说强吧。士官长环视了舰桥上的几个人，只见一副残兵败将的样子。虽然可能没人会将中尉的求救信息当回事，但是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且不说科塔娜的珍贵资料将无法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琳达她可能就真的……士官长无法想象让琳达静静的死在自己眼前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以及最后的家人死去之后，自己该怎么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也许是上天眷顾，在科塔娜发出那个不靠谱的求救信号之后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无尚正义号的通讯器里就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未知飞船，这里是诺曼底号。我是舰长约翰·薛帕德，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科塔娜！是谁在联系我们？”士官长精神一振，赶紧问道。 “检测到一艘疑似护卫舰的飞船接近了我们，链接舰首摄像机。”科塔娜正说着，刚刚显示着星图的全息显示屏就变成了旗舰外部的景象。只见一艘小巧的飞船正绕着无尚正义号打转，它的船身很细长，和两侧的推进器共同构成了一个腰很高的三角形，船身的基底是银色的，上面还装饰着黑黄色的条纹和六边形符号，舰身上用英文写着黑色的“Normandy”，在推进器是也写着同样颜色的“SR2” 它是一艘护卫舰！看着飞船上熟悉的名字，士官长陷入了回忆之中……UNSC有一艘巴黎级重型护卫舰也叫诺曼底号，自己唯一一次乘坐它是在五年前，在舰上他遇见了博士和罗斯，然后坠落到了一个未知的星球上，遇到了阿拉奇虫族，接着它们的脑虫将一个石板交给博士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最后博士和罗斯与自己告别，从此了无音讯。士官长不知道UNSC对这个事件的最终处理结果，只知道诺曼底号作为波江座ε舰队的一员也参加了致远星保卫战，只是不知道它是被击毁了还是幸存了，更不知道那个爱发脾气却很优秀的舰长和他的副官女儿最后的命运。看着这艘来自平行宇宙的诺曼底号，士官长不由自主地感叹仅仅五年的时光就能让一切变得物是人非起来。 “士官长，需要我现在联系他们吗？”哈维逊中尉的话打断了士官长的回忆。 士官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哈维逊中尉鼓足勇气朝话筒那边的人回应道：“薛帕德指挥官，我是这艘战舰的临时指挥官伊利亚斯·哈维逊中尉。如您所见，我们遇上了点儿麻烦。但我们毫无恶意，只希望能得到贵舰的帮助，只是……” 年轻的中尉有点不想说出那个可能会让对方拒绝的请求，但是咬了咬牙，他还是把它说出了口，“……不知道能否和您当面谈一谈。” 第二十五章传奇的相遇 公元2185年1月26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诺曼底号护卫舰 “长官，你怎么看？” 小丑渴求答案的眼神让薛帕德明白现在必须得下定决心了。于是，他在权衡了利弊之后，说：“我得亲自去见见他们的指挥官，看看他们具体需要哪些方面的帮助。不管他们是否来自平行宇宙，但光看外面这艘飞船的样子就至少可以判断他们确实是遇上了麻烦。所以我们不能把他们晾在这里等死。” “不过指挥官，我有个疑问。”说话的人是雅各布，刚才他一听说诺曼底号发现了从未见过的飞船之后就过来了。“这艘飞船看起来至少有三公里长，恐怕里面的富余空间是只多不少。假如船上的人是伪装成逃难者的海盗，他们完全可以先假意邀请我们去他们的船上谈判，趁我们上当之后再利用地形优势伏击我们，说不定还会借机夺取诺曼底号。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搅这趟浑水了。” 雅各布说话的时候，那艘比诺曼底号大上许多倍的飞船又一次出现在了舷窗外面，由于小丑特意让诺曼底号靠近了一些，薛帕德能更加清楚地观察未知飞船受到的损伤：只见除了几乎彻底消失的左侧船体，未知飞船剩下的船体上遍布大大小小几十处高温烧灼所留下的痕迹，船尾更是几乎被融化了。同样飞船的推进器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冒着电火花，看样子是彻底报废了。 应该没有哪个海盗会傻到通过以自毁家当的方式来打劫吧！也许真的像哈维逊中尉所说，他们遇上了麻烦，急需得到自己的帮助。 但雅各布的担忧确实有道理啊！如果自己贸然同意援助这艘未知飞船，而上面的人真的是海盗的话，这个决定肯定会置诺曼底号的全体船员于危险之中。作为船长，薛帕德绝不能拿全船人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救还是不救，薛帕德感觉脑子里的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想法让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薛帕德，我发现他们的船上有一个AI。”伊蒂突然从操作台上冒了出来，她的形象是一个精巧的几何图形，就像一个国际象棋的棋子。 “什么？！伊蒂你确定吗？是桀斯吗！”薛帕德听完之后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知飞船的来历还没搞清楚，却又发现在它上面居然还藏着一个疑似桀斯的AI！！！ “不是桀斯，是一个……和我相似的AI，只不过使用的技术与我不太一样。”伊蒂一点也没预料到能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同类，“能允许我同她进行接触吗？薛帕德。” 一个和伊蒂类似的AI？情况现在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伊蒂提供的信息让薛帕德下定决心去会一会那个哈维逊，否则他一肚子的疑问将永远将无法得到答案。 “可以，记得要注意安全。伊蒂”薛帕德这么提醒着。与此同时，薛帕德转身面向小丑，说：“小丑，让我们与他们对接。” 时间：日期记录［错误］异常\日期未知 平行宇宙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与平行宇宙人类护卫舰诺曼底号的对接通道 哈维逊中尉搓了搓双手，希望能借此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自从对方爽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之后，中尉内心里就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虽然即将到来的谈判很有可能会为自己的临时队伍争取到宝贵的援助，可是谁也说不准对方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是否怀有不良居心。 “有把握吗？士官长。”哈维逊中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身旁的士官长。 “没问题，长官。”士官长给了中尉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相信就算对面真的有不良企图，他们也无法改变是普通人类的事实；对于像自己这样的斯巴达战士来说，对付普通人类简直绰绰有余。 哈维逊中尉感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移开了看向士官长的双眼，将它们对准了眼前紧闭的气闸门。 “嘶”的一声，一股白色的气体从闸门的缝隙里喷了出来，紧接着门开了。只见一个穿着胸甲左侧有一个“N7”标志的黑色护甲的男人从另一边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同样身穿黑色护甲的黑人男子和一个包裹在有黑白条纹的紧身战斗服里的女人。 那个先出来的男人一定是对方的舰长！哈维逊中尉赶紧示意了一下士官长，让他与自己一起走上前去。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第一个从气闸里走出来的男人就先说话了：“你好，哈维逊中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诺曼底号护卫舰的指挥官约翰·薛帕德中校。”接着他指向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两个人，“请允许我介绍我身边的这两位，他俩分别是诺曼底号的大副米兰达·罗森女士和野战军士雅各布·泰勒。” 哈维逊中尉礼貌性的向米兰达和雅各布笑了笑，两人也分别向哈维逊中尉微微致意。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漂亮的米兰达大副表现得冷冰冰的，就连中尉向她回礼的时候也是如此，似乎表面她天生就是一个冰美人。 哈维逊中尉没有深究米兰达为何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他，而是赶紧向薛帕德伸出了手说：“很高兴认识你，薛帕德指挥官。”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中尉。”薛帕德也友好的伸出手，并与哈维逊的手轻轻的握了握。仔细观察中尉，薛帕德发现尽管他红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已经破损的黑色军装沾满了污渍，胸部还缠着绷带，看样子的确是遇上麻烦了。 薛帕德突然发现中尉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应该是人吧――只见这个人非常高大并穿着非常厚重的铠甲，有点让人心生畏惧。 “啊，别担心指挥官，这位是士官长。”哈维逊看出了薛帕德反常的表情，赶紧解释道。 差点以为是什么机器人呢！薛帕德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也犯不上在自己的地盘上怕任何人 稳定了一下情绪，薛帕德继续问道：“听说你们来自平行宇宙？” “确切无误，指挥官。不过……”哈维逊中尉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指挥官。我想说的是，这艘战舰其实是我们从敌人手中抢走的。由于中途受到了一艘不明飞船的袭击，它现在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在抢走它之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修理它的方式，所以我希望贵舰能帮我们找人修好它。” “原来是这样啊……能将你们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一遍吗？” “这些事情太复杂，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如您先找个地方，之后我再给您详细的解释一下。” “中尉的建议值得考虑，指挥官。”同样站在薛帕德身边的雅各布表示很赞同哈维逊中尉的提议。 对于雅各布的建议，薛帕德不置可否，而是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样吧，你们就和我一起去诺曼底号的简报室吧。” 时间：日期记录［错误］异常\平行宇宙时间为公元2185年1月26日 平行宇宙人类护卫舰诺曼底号 简报室 “现在可以说了吧。”薛帕德率先发问了。 “可以了，薛帕德指挥官。”哈维逊中尉说，“当时我们企图搭乘这艘被劫持的敌人战舰返回地球，却没想到在半道上被一艘充满敌意的未知飞船袭击。然而那艘飞船并没有选择直接击毁我们的战舰而是选择打开了一个通往你们宇宙的通道，似乎想要俘虏我们。幸好，科塔娜眼疾手快，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成功的进行了一次随机跃迁，帮我们逃离了那艘飞船的攻击范围。” “中尉，你能具体描述一下那艘攻击你们的飞船吗？”薛帕德对那艘拥有穿越平行宇宙能力的未知飞船充满了兴趣。 “指挥官，我的表达能力实在有限，恐怕不能很好的描绘出那艘飞船的形象，再加上老话讲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亲眼看一看它的样子吧。在登上贵舰之前，科塔娜告诉我，说她已经把未知飞船的影像传给贵舰的AI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接收。” “是这样的吗？伊蒂。” “中尉所说的情况没有半点差错。”一个从天花板上传来、带有一点电子音质的声音回应了薛帕德，“在交流即将结束之际，对面的AI给我发送了一个影像，说我们或许会需要它。” “将这段影像播放出来。” 眼前的桌子中间亮起了全息屏幕，只见那艘奇怪的飞船出现在了屏幕上，它先是发射了几枚诡异的黄绿色能量弹攻击了无尚正义号，然后打开一个‘黑洞’钻了进去。当未知飞船消失之后，影像也就此结束。 “霸主……”看着影像中似曾相识的‘未知飞船’，薛帕德下意识地念出了那个熟悉、却令人恐惧的名字。两年前，自己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收割者的真容，而霸主就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收割者的名字。当时它教化了叛徒萨伦和桀斯，企图率领他们夺取神堡，让收割者重新降临银河系。然而，霸主却没预料到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被一艘小小的有机体护卫舰阻止了，更没预料到就连它自己也被这艘护卫舰的“虫子”①舰长彻底终结。（注①：‘虫子’是作者本人为了致敬《三体》而创作的收割者对有机体的藐称，在质量效应原著中并不存在。） “虽然和‘霸主’在大小、细节上有一些不同，但是我依然能肯定影像上的战舰就是收割者。”陪同他们一起来到简报室的米兰达说，“并且很有可能属于某个以前没见过的收割者舰艇等级。” “不管怎么样，从平行宇宙出现收割者的目击报告来看，我们对收割者的认识必须要更新了！！！” “你说的没错，薛帕德。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情报，必须立即把它汇报给塞伯鲁斯！”米兰达陷入了沉思，接着她对哈维逊中尉说：“感谢你提供的这些情报，哈维逊中尉。尽管不能完全的信任你们，但还是暂且相信你们所说的话吧。” 米兰达说完这些，又抬头看向薛帕德，“我现在要去联系幻影人，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指挥官。” 说完，米兰达离开了简报室。作为诺曼底号的大副和塞伯鲁斯最优秀的特工之一，米兰达必须将诺曼底号每时每刻所发生的事一一汇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幻影人。尽管是幻影人把米兰达这个心腹派到薛帕德身边只不过是为了把她当作耳目以更好的监视和控制薛帕德，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聪明美丽、心狠手辣的姑娘根本不是无条件的效忠塞伯鲁斯，甘愿做幻影人的棋子也不过是她为了达到自己所不为人知的目的而采取的手段。只可惜，一心认为“塞伯鲁斯全是他妈的XXXXXXX”的杰克根本不懂米兰达的苦衷，导致两人一见面就变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敌。 不过米兰达走了之后，简报室变得安静了不少。看了哈维逊中尉和士官长一眼后，薛帕德继续说道：“米兰达所言不虚，我们是不会让你们飘在这里等死的。中尉，我允许你带你的船员来我的船上暂避一阵。” “那您同意帮助修理我们的船吗？毕竟我们还需要它带我们返回自己的宇宙。” “对于你们的船，中尉你大可放心。米兰达肯定会让塞伯鲁斯帮你们修的。” “太感谢了，指挥官。这样的话我和士官长得赶紧告辞了，因为我们的同伴正在无尚正义号上等着我们回去。” 看着就要离去的哈维逊和士官长，薛帕德又问了一个问题：“等一下中尉，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几个人。” “加上重伤员有六个人。” “……”加上重伤员才六个人？！！比自己想象的也太少了点吧。由于实在无法想象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利用五个拥有战斗力的人员夺下那么大的一艘战舰，薛帕德一时惊讶的停顿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终于不用担心诺曼底号装不了你们的人了。” “其实那艘敌舰上的敌人并不多，所以这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指挥官。”哈维逊中尉谦虚的朝以为他们干了什么壮举的薛帕德笑了笑。可是当他看了一眼士官长之后，语气瞬间变得沉重起来：“真正的大事是……我们船上的重伤员，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二十六章他乡遇故知（1） 公元2185年1月26日 诺曼底号护卫舰 气闸附近 斯妤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看向诺曼底号的气闸。刚才天明突然吵着闹着要让自己到气闸一趟，说约翰来了。起先斯妤以为是天明又在胡闹，因为诺曼底号的那个名字里也有约翰的舰长正在气闸那里处理不明飞船的事情，自己过去的话肯定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反而还给薛帕德添乱。但当天明说完“我说的不是薛帕德。而是那个约翰，那个傻傻的、令人心揪的约翰啊！”这句话之后，斯妤再也坐不住了。她冲出自己的舱室，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气闸。 约翰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像他夸口的那样，已经成为一名像自己母亲一样受人尊敬的大学教授了？他还记得自己吗？半是期待半是忐忑，斯妤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来了来了，小甜心！” 天明此时正在用舰内监控摄像头观察着气闸，一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斯妤。他的话音刚落，薛帕德就和一个穿着军装的陌生人从气闸里走了出来，虽然陌生人的年纪和斯妤估计的约翰年龄差不多，但她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约翰，因为他有一头精心打理过的红色头发，而约翰是棕色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气闸的另一边传来。紧接着一个高大、身披一看就非常重的铠甲的“人”―可能是人―出现在了气闸门口，斯妤看见这个“人”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跟在薛帕德和陌生人后面，手里还推着一个好像是低温休眠仓的东西。 “斯妤，快看约翰！” 斯妤没有理会通讯器那头的天明，因为已经有一大堆的问号浮上了她的脑海：难道眼前的这个更有可能是机器人的家伙就是约翰？？？不会吧！记得约翰是很小只的，怎么可能长这么高？！天明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斯妤，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薛帕德疑惑的看着斯妤，他不明白这个诺曼底号的新成员为什么要跑到气闸这里。 尴尬的斯妤赶紧朝薛帕德笑了笑，说：“啊……没做什么。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真的？” “千真万确！指挥官，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不。你见我什么时候没信过你的话？”薛帕德一边给了斯妤一个帅帅的微笑，一边将左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说。 “薛帕德……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虽然对薛帕德这种表情已经有点免疫了，可毕竟旁边有陌生人，斯妤还是觉得脸突然烫了起来的。 “好吧，我就不让你难堪了。”看着斯妤的脸越来越红，薛帕德只好收回了放在斯妤肩上的手，说：“这位是哈维逊中尉。去医疗舱告诉贾科沃斯医生，说他船上的重伤员已经登舰了，叫她赶紧准备一下。” 斯妤看了一眼这个叫哈维逊的红头发中尉，只见他面无表情，只是在自己看到他的时候才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至于最后进入诺曼底号的那个“人”，由于头盔挡住了视线，斯妤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也就无法判断出这个如同雕塑一样的“人”是否对她有反应。看了一圈，斯妤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不说已经明确被排除是约翰的哈维逊中尉，假设这个“机器人”就是约翰，他也应该会认出自己吧！毕竟，自己这头异于常人的头发一眼就能认出来吧……还是说，他已经忘记自己了。 失望慢慢变成了失落，但斯妤不想在此时给自己的指挥官添麻烦，于是她朝薛帕德“嗯”了一声便向医疗舱跑去。 约翰记不记得自己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珍惜好所拥有的那些人。 第二十七章他乡遇故知（2） 时间：日期记录［错误］异常\平行宇宙时间为公元2185年1月26日 平行宇宙 人类护卫舰诺曼底号 气闸 士官长呆呆的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倩影，那是Siy,在灯光下呈现出黑紫色光芒的头发肯定不是假的！！一定是她！！！士官长想要叫住她，亲口告诉他自己就是约翰。可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堵在嘴里，直到斯妤消失在走廊尽头也没有说出口。 看着斯妤对于薛帕德的崇拜和信任，一种混杂着羡慕、嫉妒和酸楚的奇怪感觉涌上了士官长心头。虽然斯妤的表现可能只是为了表现对长官的尊敬，但是……算了，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斯妤认不出来也是应该的。总之，她在这里很快乐，没有危险，这就够了…… “士官长，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士官长很庆幸自己带着头盔以及科塔娜正在无尚正义号上清理自己的内存，否则刚刚自己反常的表现肯定会被察觉到，然后作为毒舌的科塔娜也会借此“嘲笑”自己。于是，他匆忙地回复倒，然后推着琳达的低温休眠仓追上哈维逊中尉。 穿过走廊和舰桥，走进升降梯，按下按钮，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诺曼底号的第三层甲板。刚转了个弯，士官长和哈维逊中尉就听见了自己同伴的声音―― “亲爱的贾科沃斯女士，假如你能变出一包烟来就更好了。” “许多人一来船上就要找烟抽。不过每一次我都告诉他们：想抽烟的话请去气闸外面抽，因为这里是薛帕德的船。” 是约翰逊中士！在无尚正义号上他就一直囔囔着为什么没有烟―能在星盟战舰上找到烟就是创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听见他的声音，士官长赶紧加快了脚步。 隔着医疗舱的窗户。士官长看见正坐在一张床上的罗天宇从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妇人手里接过了一个类似冰袋的东西，并听见老妇人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拿好它，小伙子。这个东西可以让你的脑袋舒服一点。” 这个老妇人应该就是贾科沃斯医生了吧。只见她转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瓶药递给他，“你身上的那些等离子武器所造成伤口由于没有清理干净，已经开始出现感染迹象。所以这个药你得每天早中晚各吃一次，每次两粒，等伤口痊愈后再停药。” 接过药瓶，把冰袋敷在脑袋上的罗天宇朝贾科沃斯医生笑了笑“谢谢你，大夫。” “下次可再别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了。傻小子！”看着呵呵傻笑的罗天宇，贾科沃斯医生叹了口气。这些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叹了口气，贾科沃斯医生走到在对面坐着的波拉斯基身边，说：“姑娘，轮到你了。” 波拉斯基听话的脱下军帽和破破烂烂的飞行员制服，下垂的金发和白白净净的胳膊上满是污迹。本来波拉斯基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只是如果在堆满了星盟、洪魔和圣堂防卫者的光环上的泥坑里滚了好几天，再美的女孩也漂亮不起来。 细致的检查一番，贾科沃斯医生发现她没有洛克里尔的那种大面积的身体伤口，只是心理状态不佳，有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反应。 对于这个看上去比刚参军时的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贾科沃斯医生很佩服波拉斯基在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心理伤害之后依然能坚持战斗的勇气，也很好奇这个孩子到底碰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医生并没有问这个敏感的问题，因为多年的军医生涯不断的提醒她，对于一个死里逃生的战士来说，生理的创伤只是暂时的，而心理的创伤可能是一辈子。 “你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宝贝儿。”贾科沃斯医生检查完了以后，温柔的摸了摸波拉斯基的脸，“还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波拉斯基好奇的看着贾科沃斯医生，只见她再次回到办公桌前面，拉开抽屉出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然后交给自己，“拿上吧，阿莎丽品牌，说不定你会喜欢。” 虽然上面写着看不懂的外星文字，但依然能从包装上的参考图片里看出贾科沃斯医生送给自己的东西是一盒糖果。看着它，波拉斯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贾科沃斯医生大哭起来，“谢……谢谢！你真好！贾科沃斯阿姨。呜呜呜呜呜呜呜……” 刚刚过去的一个月是波拉斯基出生以来所经历过最大的噩梦，一连串别的人几辈子才能碰上的倒霉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致远星沦陷、发现光环、与光环上的星盟、洪魔、圣堂防卫者战斗……到了最后，凯斯舰长、长官、朋友、同事以及几乎所有自己认识的人都死了，孤苦伶仃的她只能选择和素昧平生的哈维逊中尉、约翰逊中士、洛克里尔下士以及那个传奇的士官长一起夺下一艘星盟旗舰，落荒而逃。然而，上天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捉弄这个不幸的女孩，刚逃离光环，他们就遭遇了一艘充满敌意的不明飞船，并被它带到了未知的平行宇宙。然而，波拉斯基并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而是以一个人的力量默默地承受下了这一切并努力履行自己作为准尉的职责。 然而在最绝望的时刻，一艘平行宇宙的护卫舰拯救了他们，波拉斯基也得到了护卫舰的船医温柔体贴的照料。这是16岁那年父母双双牺牲在救国战争的战场之后，第一次有人关爱、照顾自己。 “好啦，好啦。不哭了，孩子。已经没事了。” 抱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波拉斯基，贾科沃斯医生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真希望马希丽姑妈还活着……”看着此时此刻情同母女的波拉斯基和贾科沃斯，约翰逊中士不无羡慕的说道。 就在这时，医疗舱的门“呲”的一声开了，哈维逊中尉大步走了进去，由于刚下升降梯的时候他和薛帕德指挥官谈了一些事情，导致比士官长晚了一步。 波拉斯基赶紧放开贾科沃斯医生，擦干眼泪对中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屋内的其它人见状也纷纷敬礼。 “怎么样了？将同志们修好了吗？贾科沃斯女士？”哈维逊中尉稍稍抬了一下手表示回礼，然后问贾科沃斯医生。 “其它人都处理好了。现在该你了”贾科沃斯医生忧心仲仲的看向哈维逊中尉头上的大包，“你撞在那里了？有没有脑震荡的症状。” “撞……撞到飞船控制台上了。”经贾科沃斯医生一说，哈维逊中尉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呃，真像您说的那样，我的头现在好像越来越痛了……” “快过来让我看看。”贾科沃斯医生让中尉赶快到自己身边来。本以为哈维逊作为指挥官伤得会轻点，实际上也没好到哪去，他的军装上有被等离子武器击中所留下的弹痕，胸口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只不过因为及时喷洒了一种具有治疗功能的白色泡沫，哈维逊中尉的伤口并没有出现感染的症状。 “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当兵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你们这样的情况。”贾科沃斯医生一边叹气，一边把医疗胶敷到中尉受伤的地方。 “只是逃命而已。”中尉自嘲的笑笑，说：“光是为了这样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现在你们终于可以不用再为逃命奔波了。”刚处理完哈维逊中尉身上的伤口，贾科沃斯医生就马不停蹄的给他头上的大包消起毒来，“你们现在在薛帕德的船上，他是我见到过的最可靠的人了。” 看着医疗舱内忙碌的情景，薛帕德问早就来到医疗舱的斯妤：“贾科沃斯医生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从刚进去的哈维逊中尉的表现来看，他伤得不太严重，所以给其它人的治疗应该快结束了。” 士官长死死的盯着休眠仓，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不去注意斯妤和薛帕德的对话。 “进去吧，士官长。贾科沃斯医生会帮你治好你的队友的。”一旁的薛帕德说，一路上他能感觉到士官长对这名战友深厚的感情。 “知道了，长官。”士官长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薛帕德对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很和气，没有一点身为舰长的架子，但是他的话语里面却透露着一种常人所不能及的坚定和自信，让人听过之后能发自内心的相信他、追随他。怪不得斯妤会那样的看着薛帕德……心情有点糟。 门一开，所有人立刻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士官长和薛帕德。 “贾科沃斯医生，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士官长，他已经把我说的那个重伤员带过来了。”薛帕德解释道。 “明白了，让我看看重伤员是什么情况。”刚见士官长，贾科沃斯医生表现出普通人在第一次看见斯巴达战士时的正常反应。不过经过薛帕德这么一番解释，她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士官长默默的让到一边，露出了身后的休眠仓。 一看到休眠仓，贾科沃斯医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一路小跑来到休眠仓旁，用手擦了擦透明外壳上的白霜，仔细观察起同样穿着厚重的金绿色铠甲的琳达来。看了一会，医生就用严肃的口吻对薛帕德说：“这个孩子必须得到正规的医疗救助。薛帕德，你赶紧带其它人去休息室，我需要足够的空间！” “去休息室？确认我们的新朋友都没事了吗？” “他们已经没事了。”贾科沃斯医生一边说，一边从医疗箱里拿出大大小小的急救器材，“根据我的经验，恐怕来不及送这个孩子去神堡了。我们必须马上停靠，找最近的医院！” “最近的医院在欧米伽……” “那就去欧米伽，薛帕德。而且幻影人给你提供的招募名单里不是有一个在欧米伽上行医的赛拉睿医生吗？说不定我们能请他帮帮忙。”贾科沃斯医生不会不清楚薛帕德为什么会这么忧虑，因为欧米伽空间站这种地方不仅不会救人，反而会让人死亡。只不过薛帕德要招募的赛拉睿医生在这个空间站上，临时救个急还是能办到的，“如果再拖一会儿，这孩子就要没命了！” “……”看着休眠仓里的那个几乎和士官长长得一模一样的高大身影，薛帕德认认真真的说：“相信你是对的，我们不能把宝都压在神堡上。哈维逊指挥官，我想你们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了，贾科沃斯大夫可以应付这里一切。” “知道了。”哈维逊中尉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部下，罗天宇下士和约翰逊中士都会意的站起身来，但波拉斯基却举起了手说：“我申请留着这里帮忙，长官！刚参军的时候，我曾当过几年医务兵。” “批准你的请求，准尉同志。”回应波拉斯基的同时，哈维逊中尉看向贾科沃斯医生寻求意见。 “好，我正好需要一个助手。”医生欣然接受了波拉斯基的请求。 于是，无关人员就跟着薛帕德指挥官出去了。士官长本打算跟战友们一起去休息室，毕竟自己擅长的不是救人，而是打仗，所以还是把不擅长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吧。可是，临走前薛帕德指挥官却冷不丁的对斯妤说：“现在船上有一名重伤员，所以贾科沃斯大夫肯定抽不开身了。而我看士官长应该也受伤了，所以你就去帮他看看吧。” 薛帕德的这句话差点把士官长吓晕过去，只是因为头盔才没有被其它人看到。老实点讲，先不说快要散架的雷神锤铠甲，士官长的肉身也好不到哪儿去。首先体力已经透支到濒临崩溃的极限，这是因为自从致远星沦陷以来士官长就一直在拼命战斗，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了上次好好休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其次，过去的一个月的经历给士官长的身体留下了数不胜数的伤口：等离子灼伤、擦伤、拉伤、以及可怕的洪魔所留下的刺入伤、抓伤……感谢多年前接受的生物强化改造手术和雷神锤铠甲，现在的士官长才能勉强站直身体，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疼得满地打滚。 “明白，指挥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斯妤充满自信的朝薛帕德点了点头，让士官长一时有点走神。然而还没回过神呢，就发现斯妤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吓得他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去了―以前从未感到如此的紧张。 薛帕德给了斯妤一个‘我相信你能办到’的眼神，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士官长想逃离这个地方，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微妙的感情。然而还没迈开腿，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拦在了前面：“你要去哪儿？” “……”士官长呆呆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过来，让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吧。”斯妤没有发现士官长的异常―头盔立功―拉住了他的手。在走向升降梯的过程中，她不时努力抬起头―士官长太高了―看向他的脸（头盔），“只是我的技术不如贾科沃斯医生，一会要是疼的话就告诉我！” 完全无法拒绝，士官长只好听任自己的身体被拖进了升降梯里。 第二十八章他乡遇故知（3） 平行宇宙时间：公元2185年1月26日 诺曼底号护卫舰 底层引擎甲板 “有时间吗？” 从升降梯里出来并在诺曼底号迷宫一样的底层甲板里转了大半天，斯妤将士官长来拉到了一个――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性别不明人士面前。 “老娘时间有的是。想让我干点啥？妹妹？” ‘不可描述’说话了，却差点让士官长惊掉了下巴――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姑娘！！！ “是这样的杰克姐姐，你能用你的异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他在哪儿！！” “不不不――”一见杰克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斯妤赶紧解释了一下，“我找你就是请你帮我脱一下士官长的铠甲。” 确定真的不是有人欺负斯妤之后 ，杰克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差不多与火神机甲一样高的士官长。 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杰克问斯妤：“你说的士官长就是这个傻大个喽？” “对。” “大个，听伊蒂说你是平行宇宙来的家伙，可你为何不去找薛帕德那个家伙？”杰克把问题抛给了士官长。 “是这样的：指挥官认为士官长受伤了，所以就派我帮他检查检查。而且……”斯妤这才想起来忘了问士官长为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脱掉铠甲，于是她扭头看向士官长，问：“士官长，你能告诉杰克姐姐你不能靠自己脱下铠甲的原因吗？” “……”比起讲述自己不能脱掉雷神锤铠甲的原因，士官长更愿意告诉斯妤自己是谁，却不知道从那儿开口，于是只好采取闭口不言的策略。 “妹妹你不会带了一个机器人过来逗老娘玩吧？”杰克严重怀疑这个默不作声的傻大个其实是机器人，郑重其事带它过来不过是斯妤的一个恶作剧。 “……你真的不会说话吗？”杰克千万别误会啊，我压根就没想用恶作剧来捉弄你！看着自打见面起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士官长，斯妤有点急了。 “不是……”谢天谢地总算出声了。士官长感觉现在超级紧张，就连单枪匹马闯入星盟战舰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能说话就好。”差点以为是哑巴呢！斯妤耸了耸肩，说：“就告诉我们你为何不能自己脱铠甲吧，否则我们怎么帮你？” “……只有专门的脱甲机才能脱掉雷神锤铠甲，所以……”士官长弱弱的说出了原因。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没人帮忙，你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壳子里面喽。”杰克一脸‘原来这就是真相’的表情，“说的对不对，大个？” “所以才找姐姐帮忙的。”斯妤微笑着回答杰克，“你异能操作的那么好，应该能代替士官长说的那种脱甲机吧。” “切，这可不一定。”杰克半是不屑半是自豪地说，“不过看在妹妹你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一次吧。” 随后，一层蓝色的半透明力场逐渐覆盖住了杰克的身体，它在空气中不断的改变着形状，看上去就像是瞬息万变的气态行星大气层。但杰克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看似随意的抬起一只手并动了动手指，雷神锤铠甲随即被包裹在了蓝色力场之中，并自动打开了链接处的开关。不一会儿，除了头盔，剩下的雷神锤铠甲部件纷纷飞离士官长，静静地飘浮在空无一人的半空之中。 确定部件都被取下之后，杰克放下了抬起的那只手，奇异的蓝色力场也随之消失。失去了悬浮的动力，这些沉重的部件便迫不及待地掉了下去，叮呤咣啷滚落一地。 没有了机械制导程序的支撑，士官长差点直接跪在甲板上，身体机能濒临崩溃的他几乎无法独立站起来。只不过，现在士官长充满了对杰克帮自己脱掉雷神锤铠甲时所运用的“异能”的好奇，这种来自平行宇宙的能力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是普遍存在还是个例？ 不过，他现在恐怕是没机会亲自问杰克了。因为斯妤正在一旁盯着他说：“可以把头盔摘下来吗？” 什么？在斯妤面前摘下头盔！那不就暴露了吗？ 士官长紧张的更厉害了。 “喂！”斯妤叉着腰，有点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快点啦。” “好~”使劲憋了一口气，士官长抬起双手，摘下了头盔。没了大功臣头盔，斯妤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虽然比隔着头盔护目镜时看到的她好看多了，但士官长依然迅速移开了眼睛。 没想到士官长……就是约翰啊！斯妤瞪着牛大的眼睛看着这个躲闪着自己目光的混蛋。虽然和小时候的他有很大的差别，可那双眼睛是绝对不会错的！自己真是错怪天明了，应该相信他决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乱说的。还有……约翰应该早就认出自己了吧？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为什么要躲着不看自己……难道是怕婚后财产分一半？ “赶紧给我过来！现在得带你去我的房间里检查检查。”越想越气，斯妤气鼓鼓的甩给约翰一个白眼。 “咳咳，我用不用回避一下？” “不用，姐姐。”连大咧咧的杰克都看出来了！斯妤赶紧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绷着脸对面前的笨蛋说：“走啊！士~官~长！！” 士官长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斯妤真的―生~气~了！！！没办法，他只好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近斯妤。 “让我扶你走吧，慢点……”看到约翰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斯妤赶紧扶住了他，刚才生的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互相搀扶着，两人终于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斯妤位于第三层甲板的个人舱室，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坐下吧”斯妤指着舷窗旁的一个椅子，示意约翰坐下。 约翰有点胆怯的松开斯妤坐了上去，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看向窗外的星空。 斯妤不知道约翰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见破损的上衣和裤子到处都是刺眼的血迹、污迹，而且约翰的皮肤异常的苍白，白的就像是栖息在常年不见阳光的洞穴深处的白化动物。虽然约翰现在的脸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雀斑的痕迹，可斯妤还是通过那双多了一丝坚毅的蓝眼睛和那张依然倔强地向上撅着的嘴里看到了那个爱和其它孩子打架、喜欢偷偷给自己送糖、长着满脸雀斑的小男孩的影子。 除了白的有点太不正常以及胡茬子有点长了之外，约翰的脸还是非常端正且棱角分明的，和按照军队的标准被剪成了又短又齐的样子的棕色头发，以及伤痕累累却依然无法掩盖完美的肌肉线条的身体一起构成了一个几乎完美―不！就是完美的男性形象。啧，以前记得约翰是很小、很瘦的，这几年是吃了什么才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啊？现在的他简直是……总之健美冠军看过之后绝对会得抑郁症。 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斯妤一边从自己的私密衣兜里掏出约翰送给自己的礼物，一边拿上医疗箱走了过去。 看着放下医疗箱并朝自己单膝跪下的斯妤，约翰只感觉全身的剧痛已经被被越来越强烈的紧张感所取代，身体也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噗，大笨蛋。”看着约翰的窘态，斯妤忍不住笑了一声。斯妤笑起来很好看，却让约翰更紧张了。他既不能说也不能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斯妤从医疗箱里拿出消毒棉签，轻轻擦拭起自己额头来。 “这是撞在哪儿了？不是戴了头盔了吗？”本以为上上下下最干净的脸没事，可仔细一看，却发现约翰的额头上好像有一个……大包。 “……不小心磕到头盔里了……” “唉……”斯妤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给那里消完毒之后，然后拿出跌打喷剂喷了上去。放下喷剂，她一手拿出剪刀一手拿出很久以前约翰送给自己的“战利品”，说：“还认识这个东西吗？” “……”怎么能不认识呢，它不仅是自己从哈尔茜博士那里赢来的第一个东西，还是……尽管就在嘴边上，可士官长依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将这几年积攒下来的话说出口。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混蛋！！大苯蛋！！！”一看笨蛋约翰的痴呆症又犯了，火冒三丈的斯妤把手里的硬币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并狠狠剪开他的上衣，“给个明话好不好？装傻充愣算什么英雄？非得让人家详细说一遍你当年是怎么用它来欺骗人家的感情吗？” “没忘，只是Siy……我……” “不是还记得吗？为什么不承认？害我浪费十七年青春还有理了吗？你个大渣男……”愤怒地扯掉破烂不堪的上衣，斯妤却一下子没气了：只见大大小小的伤口分布在约翰的皮肤上，有的还在不断往外冒血，在苍白得不正常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刺眼。在这些伤口中，最可怕的是一道弯弯曲曲、几乎从锁骨延伸到胸部的伤痕，它看上去就像是某个深深扎进那里并试图扩展到全身的东西所造成的。 记得第一次遇到约翰的时候，也是血淋淋的场景，当时他刚和其他人干完架，脸上、胳膊上和小腿上都是血，让年幼的自己吓得不轻。本以为他长大后就不会去打架了，没想到打得更严重了。 斯妤不想知道这十几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又去跟谁打架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疼不疼？” “……不疼……” “睁着眼说瞎话，大骗子！”斯妤感觉眼睛有点湿润，只好偷偷地擦了擦，“约翰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伤的这么严重？”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约翰不忍心告诉斯妤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无论是与星盟的战争，还是光环上发生的事，都太悲惨、太恐怖，不应该让斯妤替自己承担这一切。 “唉呀呀呀呀……”耳边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然后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书桌上冒了出来，“女生问一句还做不到答一句，约翰你难道想搅一辈子基吗？” “天明，你说什么胡话？！” “帮约翰这个傻帽啊。” 懒得理摆出一副‘我只是好心想帮帮忙’的架势的天明，斯妤全身心的投入了处理约翰伤势的过程中。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将伤口上的脓和血污清理干净，然后擦上酒精消毒，最后再一个一个的贴上医疗胶。 “疼吗？”。 “……不疼……”不知道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事，现在的约翰好像非常擅长保持在“面无表情”的状态，只有深蓝色的双眼还透露着一丝丝似有似无的情感流露。 看着约翰现在的模样，斯妤感觉非常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一般的痛苦，而是足矣将自己的心揉成了一团的强烈痛苦。为了转移这种情绪，她只好故作生气的说：“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看看腿上的伤。” 不敢不从，约翰乖乖的褪下了自己的裤子。看着书桌上的那枚饱经风霜的硬币，他突然想摸摸她漂亮的黑发，就像六岁时那样，只是这么做……可能会被讨厌吧！ “刚刚为什么躲着我？”给约翰红肿的膝盖喷上跌打喷雾之后，斯妤问 “怕……你可能已经忘了我了。” “笨蛋啊！你刚才那个样子谁能认得出来？” 可话音刚落，斯妤就扑过去抱住了约翰，吞吞吐吐的说：“对不起……博士不见了，我也被困在这里了……请原谅我没有回去找你，约翰……因为我真的是没……没有任何……办法了。” 紧紧的抱着她，约翰表态了：“Siy,没关系……” “什么？” “你回来就好了。” 一种从六岁起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流遍全身，约翰希望时间能永远的停留在此时此刻，好留住这种温暖的感觉，永不离开，永不消失。 “喂！跟你说话呢！” “……” “你在听吗？？” “啊，听着呢……” 看着约翰傻傻的样子，斯妤“噗呲”一声笑了。她很喜欢这样的约翰：傻里傻气、天真质朴。对了，这些破衣烂衫肯定是不能穿了，得去诺曼底号的仓库里给约翰找几件合身的换洗衣物去！ “我现在给你去找几件衣服穿吧。” “干嘛……”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偷几件薛帕德的，就是怕你穿不上。”斯妤一蹦一跳的离开船舱，“约翰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速去速回哦。” 舱门再次关闭，斯妤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士官长的视线里。就在此时，先前被重逢斯妤所带来的喜悦冲淡的剧痛又一次在身上泛滥开来。 “高兴吗？约翰？”被斯妤叫做‘天明’的小人意味深长的问自己。 士官长没有回答。尽管刺骨的疼痛依然还在，可他还是非常的开心，自从14岁那年萨姆牺牲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的开心过。 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那些曾经和自己一起玩耍、训练、生活、战斗，却一个接一个消失的熟悉面孔。曾经约翰也想过怎样才能拯救他们，但到头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是斯巴达战士、UNSC的王牌、人类最后的希望、英雄。而英雄……只需要拯救别人，不需要拯救自己。 这些都是UNSC多年来一直灌输、并强迫自己接受的东西。他们也的确成功了，因为当发现永远做不到之后，士官长就主动放弃了拯救自己的想法，并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根本不在乎能否得到拯救。 然而， 放弃不代表你不能拥有。冥冥之中，博士出现了，他拯救了残存的自己，残留在六岁以前的那个真实的自我，保留了除致远星和战争以外的生命中仅有的美好。 “真的谢谢你，博士。非常感谢。” 虽然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亲自告诉博士，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但士官长还是轻声的向他道了谢，感谢他神奇的时光机，感谢他伟大的救赎！ 第二十九章医生？杀手？（1） 平行宇宙时间：公元2185年1月26日 界神星系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诺曼底号 波拉斯基紧张地盯着贾科沃斯医生的手，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刚才医生告诉自己，眼下正躺在休眠仓里的士官长同伴于起说是濒死还不如说就是死了，只是暂时被休眠仓里的低温冻结在了生与死之间。也就是说只要休眠仓出一点点故障，这名“永不死”①的斯巴达战士就将迎来真正的死亡。（注①：因为害怕如实公布超级士兵的损失情况会打击军队士气，所以UNSC规定斯巴达二期战士的任何伤亡都只能被标注为‘MIA’。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斯巴达永不死’这一既讽刺又传奇的‘神话’。） “谢拉，记住将插的时候绝不能有一点迟疑。因为休眠仓打开之后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只有几秒钟！”医生不放心的又提醒了她一次。 “明白！”虽然很紧张 ，但波拉斯基不想让贾科沃斯失望。 “那就好。”贾科沃斯医生暗暗发誓绝不会让阎王爷在自己面前收走休眠仓里的孩子，“我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没有说话，波拉斯基坚定的点了点头。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医生打开了休眠仓。在扑面而来的白气中，贾科沃斯眼疾手快的发现了铠甲在脖子的位置上的插口并将插管插了进去。抬头看了一下波拉斯基，发现她也成功的将插管插进了另一边的插口。又转到旁边的生命维持仪，发现表示生理状态的曲线弯弯曲曲的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松了一口气，医生找到铠甲上的链接处并将小心翼翼的打开它，只见铠甲主动的掀了起来，露出了铠甲主人的身体。然后，摘下铠甲的头盔―― 漂亮的红色头发垂落下来，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年轻女孩，贾科沃斯医生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医生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她抱起琳达的身体，和波拉斯基一起小心翼翼的将琳达抬到床上。接着，她启动万用工具，初步评估了一下琳达现在的状况 “全身大面积高温灼伤、肋骨骨折并出现碳化迹象、内脏严重受损并有大出血症状。”看着万用工具上的数据，贾科沃斯医生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不过一会儿之后就变成了惊异，“等等，强化骨骼、强化肌肉、生长催化、视网膜改造、神经树突超导体化……谢拉，告诉我，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波拉斯基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连士官长都不甚了解更不用谈琳达了。事实上除了战场上的骄人战绩和不可战胜的神话，波拉斯基对斯巴达战士几乎一无所知。没有人愿意主动去了解斯巴达战士，所有人都害怕他们、怀疑他们、排斥他们。更有甚者认为这些隐藏在铠甲后面的高大身影已经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刀枪不入的可怕怪物。 但是，今天就有一个斯巴达战士活生生的躺在波拉斯基面前，她发现除了比普通女孩高大强壮一点外，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斯巴达战士根本不是某些人口中的怪物，而是同样会受伤、同样会死，就像一名普通的UNSC士兵那样。 斯巴达战士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们也会累、也会伤心难过、也有令自己牵挂的东西。在无尚正义号上，自己不止一次的察觉到士官长的愤怒、难过和绝望，也不止一次的想安慰他一下。只是出于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恐惧，自己并没有勇敢的迈出那一步。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斯巴达战士们是英雄，而英雄不应该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波拉斯基决定从现在起就开始改变，她静静的想了一会之后，说：“贾科沃斯阿姨，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不不不……”贾科沃斯医生一脸无奈的摇了摇手，“她的内脏已经完全损坏了，必须以快速克隆的方式进行更换，可惜的是诺曼底号上没有这样的设备。” “那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薛帕德的问题了。不过在他找到那个赛拉睿医生之前， 我们得赶快让伤员的情况稳定下来。” 睡了这几天第一个安稳觉，士官长感觉好多了，同时也很想知道战友们的状况。于是，一起床，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斯妤的舱室，向休息室走去。 还没进休息室的大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完成了,OK。” “钱伯斯小姐，这也太繁琐了吧！”听口音好像是罗天宇下士。 “哎呦，老罗。难道你的脑袋除了能顶个钢盔就什么都不懂吗？薛帕德指挥官是看见咱们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所以才让钱波斯小姐不辞辛劳的给我们植入这些东西，否则的话，且不说船上的这些设备，那些外星人说话你能听得懂？”约翰逊中士干脆利落地反驳了下士的抱怨。 “真不可思议，你们还真的和外星人……友好相处了。”就算隔着舱门，士官长也能想象出下士的表情。 “约翰，愣着干嘛？”斯妤不知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凭空闪现的一样。 “刚才去哪儿了？我起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约翰反问道。 “趁你睡觉的时候去了一趟医疗舱。贾科沃斯医生还让我告诉你，琳达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请你放心。”在之前换衣服的时候，约翰将琳达的名字告诉了斯妤。 “那就好……”约翰终于感觉这么多天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琳达……应该是你的战友吧。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伤得那么重？”对于琳达，斯妤现在是满肚子的疑问。 “怎么说……你知道致远星吗？” “当然知道，致远星怎么了？快告诉我。” “致远星沦陷了。在保卫它的过程中，我将我的部下分为两队。一队由我带领，去执行位于太空中的任务；另一队则去执行位于致远星地表的任务。然而，这两个任务都出了差错，我带领的那队只剩下我和琳达，另一队……我逃离致远星的时候，敌人正在对它进行等离子轰炸。” “致远星沦陷了？……约翰……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所以琳达可能是我唯一朋友了。” “很抱歉，约翰。” “不用道歉，Siy。”约翰紧紧的攥住了双手，说：“这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造成的！” “别再自责了，好吗？”斯妤一把抱住了他，轻轻地说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不需要将这些强加给自己。还有，约翰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找我倾述啊！” 斯妤的身体柔软又温暖，抱起来很舒服。约翰喜欢这种感觉，不想让它过早的消失。 两人依偎了好长时间，一直持续到被斯妤主动打破：“进去吧，约翰。让所有人看看不一样的你。” 约翰恋恋不舍的松开怀抱，走到休息室的舱门前。 哈维逊中尉看到门上的指示灯瞬间变成了绿色，然后“刷”的一声开了。 之前见过的那个黑紫色头发的姑娘站在门口，后面还有一个高大的―― “士官长？！”看到士官长居然在没穿雷神锤铠甲的情况下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中尉非常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和哈维逊中尉一样，其他人也是个个目瞪口呆，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士官长。 “中尉。”士官长简单的示意道。在不穿铠甲的时候被人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但和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黑黄白配色的塞伯鲁斯常服没有半点关系。尽管找到它费了斯妤大半天的时间，不过它十分的贴身，穿起来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 “嗨，凯莉。”斯妤向那个拿着注射器、梳着一头橘红色短发的女人打了个招呼，“你在干嘛呢？” “你好，陈小姐。我现在正给哈维逊先生他们植入神经植入物，包括翻译器和压力传感器。”诺曼底号的行政助理伊欧曼·凯莉·钱伯斯这样解释着，接着她走到士官长和斯妤前面去，问：“你的朋友需要吗？” “约翰，你需要吗？”斯妤回头看了看约翰说：“如果有了翻译器和压力传感器，你不但能使用这里的设备，还能听懂外星人说话呢！” “我知道了……”士官长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让伊欧曼感到十分的尴尬。好在斯妤赶紧给他解了围：“赶紧坐下吧~约翰你这么高凯莉肯定够不着……” 约翰根本没听清斯妤说了些什么，他也同样不知道伊欧曼对自己的反应，因为“凯莉”这个名字又一次唤醒了他对同伴们的思念：星盟在玻璃化致远星的时候故意留下了几个地方，那么弗雷德、凯丽他们恰好在那里吗？如果在的话，他们现在是死是活？自己还能再次见到他们吗？…… 因为这种执念太过强烈，以至于伊欧曼将注射器扎进耳后和手指时，约翰都没有一丝反应。和自己的宇宙一样，神经植入物在平行宇宙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因为没有它们，你将无法与外星种族交流，也无法使用一些重要的科技产品，例如万用工具和触摸式界面。 万用工具是一种用途广泛且耐用的手持设备，因为拥有可以从远处分析和调整大多数标准设备，包括武器和护甲的功能。所以它成为了士兵和先遣殖民地居民的标准装备。它包括一台微电脑、探测分析模块和制造加工器。加工模块能迅速组装小型立体物体，从常见的可再生工程塑料、陶瓷到轻合金。这样可以对大多数标准设备进行就地修理和改装，同时也能重新利用被回收的设备。如果需要的话，万用工具内部还可以加装“万用刃”（一种由万用工具生成、几乎和钻石一样坚硬的碳化硅剑刃，平时悬挂在质量效应场中以保护使用者免受伤害，只有需要时才会弹出来）、护盾、易燃气体等，使之变成致命的近战武器。如果启动万用工具，它会以一个橘黄色护手的形式出现，接着就可以使用了。 触摸式界面则是计算机技术飞跃发展所带来的产物，键盘之类的传统输入设备已经被淘汰，取而代之的则是按照人体工学设计，以适当高度和角度全息投影在用户面前的触摸式输入。最开始，人们使用一种安装有微机芯片的特殊手套来使用触摸式界面，只是因为戴手套和使用前要用酒精去掉手上的汗味的等繁琐程序，大部分人为了方便就逐渐接受了将压力传感器直接植入手指的操作方式。 当伊欧曼将最后一个神经植入物植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士官长感觉手指和脖子后面一阵**的感觉，但不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约翰，如果你刚刚感觉到些许的不适，千万别担心，那是正常反应。”还没来得及问，斯妤就解释了这种奇怪反应的原因，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内心似的。 “Siy,谢……” 还没来得及感谢斯妤，休息室的舱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是薛帕德，除了斯妤和伊欧曼，其它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挺直腰板，开始敬礼。 “呃……大家还是随便一点吧，在我的船上用不着这样。”第一次享受到长官待遇，让薛帕德感觉有点儿哭笑不得。 “凯莉胜利的完成了你交给她的任务，请指挥官验收。”好在斯妤依然在用正常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看上去很不错，多谢你了，凯莉。”薛帕德对伊欧曼做出了一个‘我非常满意’的表情，然后又对斯妤说：“我要和盖拉斯一起去招募新船员，要不要参加？” “是招募那个赛拉睿医生吗？” “真聪明，斯妤。”说这话的时候，薛帕德并没有看见士官长充满怨念的眼神。 “是为了琳达吗？” “琳达？就是士官长的那名同伴吗？抱歉士官长，我也是刚刚知道她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薛帕德对现在才知道琳达叫什么表示了歉意，只不过他很快就将话头转回了正题，“我招募他一是为了治疗她，二是因为他在幻影人给我提供的船员名单上并掌握着对付收集者的办法。” “OK，我跟你去。”斯妤痛快的答复到。 “等一下，Siy。”一看斯妤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薛帕德的请求，约翰吓了一大跳，“你刚才是认真的吗？” “是啊！怎么了？约翰。” “可能会很危险……”看着斯妤娇小的身材，约翰无法相信她上了战场会是怎样的情景。可能是被敌人瞬间撕碎吧！ “没有亲眼见过她用异能将一个排的雇佣兵扔到墙上的人都会这么说。”一阵参杂着电子音的声音传了过来，应该是……不，不是诺曼底号AI，这个声音不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那只能是翻译器的声音了，也就代表着―― 一个明显是外星物种的人出现在门口，士官长下意识地抬起头，全身肌肉也紧绷起来，他敢打赌如果手里有枪的话，说不定早就开火了。又回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的反应也和自己差不多。 不过说实话，虽然来者的外星特征非常明显，比如略高于普通人类的身材、覆盖着反光鳞片的脸庞、代替头发的流苏状结构、向后弯曲的小腿以及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掌，但是他的面部特征和人类相似，比士官长见过的星盟种族要好看许多。 “盖拉斯！”斯妤亲切地叫着这个异星人的名字，又向士官长介绍道：“这位是约翰，我之前老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人。约翰，这位是盖拉斯，我在欧米伽空间站的时候，就是他在一直照顾我。” “你好，约翰！”盖拉斯向士官长友好的伸出了手。 居然是斯妤的朋友，看来不能用对待精英战士的态度来对待盖拉斯，而且盖拉斯比精英友好多了。于是为了不让斯妤讨厌，士官长只好尽量表现出不失礼的态度，并和盖拉斯握了握手。 “这是哈维逊中尉、罗天宇下士和约翰逊中士，他们是约翰的战友。”斯妤继续向盖拉斯介绍剩下的三个人。 在哈维逊中尉的带领下，罗天宇和约翰逊也和盖拉斯握了手。 握完手之后，盖拉斯对人类种族的多样性有了进一步的体会。别的不说，如果薛帕德也能像约翰这么高、怎么壮，战斗的时候肯定能省不少事。 “和新朋友相处的不错吗，老盖。”薛帕德在一旁打趣道：“不过记得要抓紧时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好的老薛，等斯妤她准备好之后，咱们就出发。”盖拉斯随意的撇下一句话，从说话的语气上看他似乎与薛帕德的关系不错。 “我申请加入这次行动，长官。”士官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士官长。”薛帕德奇怪的问道 “因为琳达是我的部下，我得亲自去救她，还有……”约翰看着斯妤，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有点不放心Siy。” 这话一说出口，还没等薛帕德表态，斯妤便抢先答到：“约翰，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你伤得这么重……” “我已经没事了。”约翰直截了当的示意斯妤不要继续说下去，“与其待在船上无所事事，还不如趁这点时间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然后，他朝薛帕德点了点头，说：“请务必带上我，指挥官。我保证听从你的指挥。” 看着毅然决然的士官长，薛帕德权衡利弊之后，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的战斗力。这样，你先跟我们一起去军械库吧，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护甲和武器。” 说完，薛帕德和盖拉斯转身离开了。 看到斯妤对自己使了一个‘跟我走’的眼神，约翰也箭步如飞的离开了休息室。 约翰逊和罗天宇面面相觑，在印象里士官长从来没有对那个人做出过这种反应！于是，他们一起看向哈维逊中尉，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哈维逊中尉并没有理他们，而是只顾自地说道：“他们看起来是老相识，女方特征和那个失踪的波江二候选人非常相似……难道……” “长官？”罗天宇看着哈维逊中尉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哈维逊中尉回过神来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掩饰道：“啊没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另外非常感谢你，钱伯斯小姐。” 伊欧曼礼貌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然后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离开了休息室，尽管哈维逊中尉奇怪的举动根本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作为被从来都不会任用无用之人和浪费任何岗位的幻影人所亲自选中的船员，诺曼底号的行政助理只是一个幌子，伊欧曼的真实身份是船上的心理咨询师，再加上女性的直觉，伊欧曼觉得中尉的小心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很有可能和斯妤有关！ 第三十章医生？杀手？（2） 公元2185年1月27日 欧米伽星云 沙拉巴瑞克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快到欧米伽的时候，约翰快步走到斯妤身边，想要问问她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因为自从重逢之后，他就一直无法将美丽健康的女战士和虚弱苍白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是不是护甲出问题了，约翰？”看着约翰急匆匆的来到自己旁边，斯妤还以为是他的新护甲出了毛病。 “没有……”自己现在穿着的这套护甲名叫‘界神护甲’，是一种类似于雷神锤铠甲的全封闭式护甲，然而和雷神锤铠甲不同的是，它的颜色是黑红相间的，重量也轻了不少，所以穿起来很舒适。“……那年你说过你快死了……可你现在却……”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得了种怪病吗？”斯妤反问道。 “当然记得，好像是肿瘤什么的……”约翰努力地寻找当年的记忆。 “没错。就是那种从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生长在大脑里的肿瘤。”斯妤笑了笑,“但是格里瑟姆学院的老师说它们根本不是肿瘤，而是无害的淋巴结。” “不是肿瘤？无害？……怎么可能……”约翰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说辞，斯妤当年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是啊，当年的确是很疼，甚至疼到不能下地走路。不过，当博士带我到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疼痛就慢慢的消失了。” “可你当年的的确确是生病了啊！怎么可能到了这里之后就没事了？” “博士和老师们认为出现在我身上的症状其实是不明真相的医生们给我乱用药所致，因为将我神经系统中的淋巴结误认为是肿瘤是很正常的……” 好像勾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斯妤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时脸上也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约翰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斯妤如此的害怕，可他没敢问，只能继续无关紧要的对话：“它们还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吗？” “现在根本不影响了。而且多亏长了这些东西，我才能与约翰并肩战斗！”斯妤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愉快表情。 没听错吧！只是脑子里长点良性肿瘤就能打仗？！约翰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真的啦！人家用的着跟你撒谎吗？笨蛋。”斯妤又一次看出了约翰的心思。 “可是……” “还记得盖拉斯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斯妤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自己的话，说道。 “他说你用什么……异能之类的……” “没错，就是异能。之前说到的那些结节就是证明我是异能者的标志。” “异能者，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能给我说说吗？”约翰一下子来了兴趣。 “异能者是对那些天生拥有生物异能的人的称呼，比如我和杰克。”斯妤耐心的解释道，“异能则是一种通过大脑电脉冲操纵暗能量和制造质量效应场的能力，杰克能脱下了你的铠甲全是仰仗它的功劳。” “那它还有别的作用吗？” “当然啦。以我为例，在战斗中我可以通过大脑电脉冲激活结节中的零号元素制造出具有实用意义的质量效应场，来推动、提举、撕碎敌人。” “……”约翰决定对斯妤的说法采取保留态度，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问道：“在这里，像Siy你这样的异能者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所有的异能者都是天生的，而且都是在妊娠期间遭受了零号元素的辐射的人。但是这种辐射会使大部分的胎儿患上致命的癌症，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零号元素才会在胎儿正在发育的神经系统中凝聚成小结节，这些人在出生之后就会变成所谓的异能者。” “零号元素和质量效应场又是什么东西呢？” “零号元素是一种简称为‘零素’的稀有物质，它在通电的情况下会出现一种名叫‘质量效应’的现象，具体表现为一种可降低或增加场内物体质量的暗能量场，通正电流，质量增加，通负电流，质量减少；电流越强，暗能量的质量效应越显著。‘质量效应’几乎构筑了这里科技的基础，从产生人工重力和制造高强度材料，到制造武器和超光速空间飞行，都离不开‘质量效应’和零素。” 约翰听得入了迷，如果UNSC掌握了这里的技术，那该拯救多少人！ “你俩聊的不错吗。”全副武装的薛帕德突然闪了出来， “指挥官。” “我们快到欧米伽了，赶紧准备一下。” “明白。” 刚来到隔离区门口，薛帕德就看见门口的突锐保安正和一个女性人类吵得不可开交―― “我告诉你多少回了，女士！这个区域已经被隔离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我是人类，你这个白痴！人类不会感染瘟疫，所以赶紧在强盗将我的家洗劫一空之前放我进去！” “里面的鬼东西影响了所有的种族！我们必须等疫情缓解之后才能解除封锁！” “是谁下令封锁这个区域的？我记得欧米伽上没有法律。”薛帕德质问保安为什么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去。 “你难道不知道埃莉亚·T·洛克是这里的老大吗？是她下令封锁这个区域的。” “我是约翰·薛帕德指挥官，我得去隔离区的诊所找一个叫莫丁·索勒斯的赛拉睿医生。” 薛帕德自报家门之后，刚才还牛逼哄哄的保安立马变得恭敬起来：“啊！请原谅我的失礼，薛帕德指挥官。我也是刚刚从埃莉亚老大那里得知你的事情，所以我马上用无线电通知里面的人，说你和你的人进来了。” “等等，你不让我进去，却让他们进去？你这个混蛋！”人类女性抗议道。 “还是老老实实等封锁结束吧，女士。”保安丝毫没有退让。 一看保安的态度如此坚决，女人只好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薛帕德没有为她争辩什么，他还有任务要完成。于是，他示意身后的盖拉斯、士官长和斯妤跟上来，然后准备进入隔离区。 “薛帕德指挥官，看好你的同伴。千万别让他被里面的瘟疫感染了”还没等进门，保安指着盖拉斯说道。 “是，怎么了？” “这种瘟疫几个月前突然爆发，它的致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不说，而且受害者遍布几乎所有的已知种族。”保安继续说道，“但最邪门的是，只有人类和沃查人不会染上它。” “真的吗？”薛帕德听了之后大惊失色，他赶紧告诉盖拉斯，“盖拉斯，你还是回诺曼底号吧。如果情况属实，里面的瘟疫对于突锐人是致命的！” “可是……” “别废话，执行命令。” 知道拗不过薛帕德，盖拉斯只好选择原路返回诺曼底号。不过，临走前他通过私人频道联系了士官长：“保护好她。” “……知道……”士官长对盖拉斯选择将斯妤的安全托付给自己感到非常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同时埃莉亚老大让我再提醒你一次。就在前两天，青阳雇佣兵去那个赛拉睿人的诊所收保护费，没想到他居然杀光了这些人并把尸体倒挂在诊所外面进行示众！”开门之前，保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起来这个索勒斯教授的手段不一般。医生之间有句行话，杀人和救人就在一线之间，今天来看果然如此，“我知道了，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 “随你便。”保安耸了耸肩，打开了门。 第一个进去的人是薛帕德，跟在他后面的斯妤狠狠的瞪了一眼正用轻佻的目光看着她的保安，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脱衣舞女！”一边说着还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阻止他反驳下去。 “你怎么会知道他认为你是脱衣舞女？”约翰奇怪的问她。 “在这里混几年，再单纯的小姑娘也会练就一眼看出龌龊想法的绝技。”斯妤愤愤不平的说。不知为何这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脱衣舞女，哪怕自己穿得一点都不暴露！！！ “前面是青阳的地盘，记得小心点。”薛帕德无视了为什么斯妤看起来像脱衣舞女之类的问题，这么提醒着身后的两人。 “明白，指挥官。”士官长肯定的回复道。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掩体后面突然冒出来几个武装人员，不过看清来者后放下了枪。 “别开枪，他们可以进来。”看起来是领头的家伙说。 没有理他们，三个人绕开掩体，来到通往隔离区另一边的隔离门前。 “祝你好运，指挥官。青阳和沃查人会对所有活着的人开枪！”临走前，门卫好心的提醒道。 “注意隐蔽，你听到青阳不会和我们谈判了，所以我们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薛帕德的提醒，斯妤和士官长立即将各自武器从背后的武器插槽中拿了出来。这里的所有武器都可以折叠和展开，比UNSC的武器方便多了。士官长一边想着平行宇宙有那些值得UNSC借鉴的技术，一边拿着从军械库里找来的塞伯鲁斯“猎兔犬”突击步枪站到了有利的射击位置。顺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斯妤正站在另一边，手里只拿着一把同样是塞伯鲁斯研制的M-358“利爪”手枪。尽管这样单薄的武装让士官长感到非常忧心，但是因为斯妤和薛帕德都没在意，他只能集中精力，尽量不去想不好的东西。 尽可能安静的走下楼梯，薛帕德看到房间的花坛里燃着熊熊大火，在房间的尽头则是两个正在聊天的青阳雇佣兵。 透过M-13“猛禽”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薛帕德能很清楚的看见青阳雇佣兵护甲上蓝白相间的条纹和胸甲上犹如标靶的蓝太阳花纹。但是他还是把目标定在了更致命的位置――头部――并轻轻扣下扳机。 正在谈笑风生的青阳雇佣兵的脑袋突然炸开，都来不及惨叫一声。他的同伴足足愣了一秒种才意识到遭遇了袭击。然而还没来得及掏枪反击，更多呼啸而至的热能子弹就撕裂了护盾和护甲，将这个可怜虫彻底打成了筛子。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薛帕德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士官长和斯妤可以继续前进了。士官长走到被集火打死的第二个青阳雇佣兵身边，捡起散落的热能弹口夹并给自己的武器换上。这个宇宙的武器通过采用统一热能弹口夹的方式来给武器散热，看来是挺好用。不过好的武器只要提高开火频率和放倒更多敌人就够了。 这段时间，薛帕德也没闲着，他赶忙来到那些火堆旁边仔细的查看起来。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些火堆里烧的不是什么杂物，而是一具具尸体！！！ “他们把死于瘟疫的人都烧了。” “或者是还没死的人？”听完斯妤的猜测，薛帕德微微挑起眉毛，“总之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多了，必须得有人管一管了！” 第三十一章医生？杀手？（3） 公元2185年1月27日 欧米伽空间站 下层贫民区 接下来，他们来到了一个被青阳重兵把守的关卡。不出所料，薛帕德第一个冲了上去，他的指挥冷静果断，下达的命令简单明了且准确无比，该开枪的时候毫不含糊还有点心狠手辣的感觉。看过他的战斗的过程之后，士官长觉得薛帕德与其说是一艘人类星舰的舰长，还不如说是精英战士里的‘狂徒’。不过尽管薛帕德表现得很积极，但他的风头还是被斯妤抢走了。在她的操纵下，这种士官长还不怎么熟悉的异能一改帮他脱下雷神锤铠甲时的温柔，摇身一变成了威力无比的武器。只要随便伸伸手，奇异的蓝色力场就会包裹住敌人，让他们飞出掩体或将他们撕碎，还能扩大成一个能保护自己和队友不受子弹和其它东西伤害的屏障――士官长惊呆了。 “Siy这……”战斗结束之后，约翰还是深深的沉浸在震撼之中。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异能者吗。”虽然敌人已经被消灭了，但环绕在斯妤周围的蓝色力场却没有消失，依然保持在蓄势待发的状态。 “……” 士官长没有继续问，也不想问了。斯妤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小巧玲珑的她有着不亚于斯巴达战士的战斗力，已经不是那个无助又羸弱的小女孩了。再联想起居然碰上了友好的外星人，士官长觉得自从遇见博士之后，自己的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起来。 来到下一个房间，士官长看到几个青阳雇佣兵正和自己反方向的什么人在交火，因为枪声太大，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 是个偷袭的好机会，士官长准备悄悄摸到他们身后，再用近战干掉他们。可刚迈出一步，这些敌人就被射倒了。 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一个明显是外星种族的家伙就出现了。这个新登场的外星人长着惨白的皮肤、额头上有三个孔的脑袋、一双红色的眼睛、满是尖牙的大嘴，很是让人反胃。 如同那些第一次亲眼见到斯巴达战士的人一样，外星人看到士官长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举枪朝着士官长开火了。 射来的子弹被护盾挡了下来，士官长立即着手反击。可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一团蓝色的光球便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飞了过来，接着一阵类似气阀加压的声音过后，眼前的外星人灰飞烟灭。 “是血囊佣兵团的沃查人。”斯妤跑了过来，刚才就是她的杰作，“没事吧，约翰？” “我没事。”士官长答到，不过现在他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她：“记得门口的保安说只有人类和沃查人有免疫力，会不会这场瘟疫是他们为了抢地盘而制造的基因武器？” “沃查人……这么说呢？其实他们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几乎免疫所有已知的疾病。”斯妤解释道，“不过他们的智商不高、寿命也不长，文明发展水平很低，绝不可能搞出基因武器之类的东西。” 主流社会尽管将低级、恶心的沃查人视为害虫，却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强。因为身体具有类似地球上涡虫类生物的未分化细胞群，沃查人对各种病原体有惊人的抵抗力，受伤之后也能像克洛根人一样快速恢复，能吃其它种族不能吃的食物和生活在有害的恶劣环境中。因为这个特征，沃查人视“冲突”和“身心痛苦”为正常的交流方式，鼓励孩子们自相残杀以让他们变得变得更强壮、更具适应力。不过因为平均寿命只有20年、智力也完全跟不上，沃查人在银河系中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在一些克洛根的雇佣兵帮派里当雇佣兵，例如“血囊”佣兵团。 “好吧，排除沃查人……”士官长正说着话呢，对面就传来一阵叫骂声，原来是增援的沃查人到了！！ “找掩体！”跟着斯妤过来的薛帕德发出警告。 然而斯妤已经来不及这么做了，对面的沃查人已经盯上了她，并发射了一枚火口箭口弹！！！ 士官长从掩体里一跃而起，挡在了火口箭口弹和斯妤中间。 火口箭口弹爆炸了，头盔里瞬间响起了警报，耗尽的护盾条闪烁着带有警告色彩的红光。 硬生生接下一枚火口箭口弹让约翰陷入了危险之中，但他来不及在乎，转身用一阵持续的点射将那个持有火箭发射器的敌人扫到在地。 “笨蛋！你会死的！”斯妤的声音从私人频道里传来。 约翰一把将她拉进了掩体，没有说一句话。 然后就是激烈的战斗，不过因为有掩体掩护，不算什么大事。 “我能跟约翰回去吗？”将一个敌人拉出阵地后，斯妤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不行！”约翰坚定地说道。他现在正和薛帕德用持续的火力压制血囊的阵地，根本没功夫看她。 “为什么？这不公平！” “不行就是不行，回去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绝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险！” “混蛋约翰，就你刚才那样到底是谁该担心谁啊！！”斯妤好像生气了，环绕她的蓝色立场瞬间变得耀眼无比，紧接着一团蓝色的火焰擦着士官长的肩膀飞了过去，在敌人中间炸开了。 士官长赶紧蹲了下去，防止异能打中自己。 “怎么了？约翰。”薛帕德看着眼前的一幕问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来使他也成了斯妤的目标。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薛帕德不敢冒头，只好大声问身边的士官长。 “约翰，你真讨厌！”因为被斯妤乱放的异能裹挟，一大票沃查人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并重重的撞在天花板上。 “呃……我哪点做的不对？” “不是你，薛帕德。”斯妤纠正到，因为薛帕德也叫约翰，“我指的是那个笨蛋、混蛋、渣男三位一体的家伙。” “快道歉吧，约翰。”薛帕德一边躲避着乱飞的异能，一边提醒士官长。 没办法，士官长只好说了一句：“对不起，Siy。我同意带你回去。别生气了，好吗？” 没想到薛帕德的办法还真灵。一说完，包裹着斯妤的蓝色立场就消失了，人看上去也不生气了。 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士官长看着一片狼藉的敌人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自己，扭头一看，只见刚刚团灭了血囊的斯妤正用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女孩的心思真难懂。不过约翰没敢说出来，因为斯妤的爆发实在是太可怕了。因此，他弯下腰，以最大的勇气直视斯妤的双眼，一字一板的说：“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发誓。” 看着努力想和自己保持在同一海拔的约翰，斯妤不用想就知道约翰脸上此时的囧态。想到这里，斯妤噗呲一笑，说：“好啦，人家根本没生气的啦。” 然后，她又扭头看向薛帕德，用卖萌的语气说道：“指挥官，等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可以跟约翰走吗？” 薛帕德微微扬起了嘴角，说“当然可以。作为舰长，我得尊重船员的意愿。” “谢谢啦，长官！”兴奋无比的斯妤给薛帕德敬了个礼，屁颠屁颠的走了。 “她很完美，但依然需要别人的照顾。”看着斯妤的背影，薛帕德意味深长的说道：“约翰，一定要答应我保护好她，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还会要回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提醒自己的最后通碟？自己用不用接受他的挑战？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士官长还是觉得薛帕德只是单纯的关心船员而已。 但是薛帕德本人却没有看出士官长的想法。看着斯妤走远了，他就拍了拍士官长的肩膀，示意赶快跟上去。 “请放心指挥官，保证完成任务。”士官长举起右手锤了锤胸口，表示自己会用尽一切力量来保护斯妤。 “不用这么多客套话，说‘是，长官’就可以了。” “是，长官！” 第三十二章医生？杀手？（4） 公元2185年1月27日 欧米伽空间站 下层贫民区 在伊蒂的指引下，三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索勒斯教授的诊所。和隔离区守卫说的一样，几个青阳雇佣兵的尸体正凄惨的倒吊在天花板上，让这家本不起眼的小诊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看来索勒斯教授真是名不虚传！薛帕德朝另外士官长和斯妤点了点头，示意他俩跟在自己身后。 进门，走下台阶，顺着墙上的指示灯，薛帕德来到了诊所的里门前并引起了诊所门卫的关注：“来到这儿，你就得放规矩点――除非你想被这些机器人修理一下。”警告完，门卫还指了指旁边两个荷枪实弹的安保机器人，暗示‘这些家伙可是不好惹的’。 约翰跟着前面的薛帕德走了进去，只见这个小小诊所里面挤满了形态各异的外星人。他们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眼神里似乎怀着深深的恶意。 善解人意的斯妤看出了约翰的困惑，通过私人频道向他介绍起这些外星人来，比如蓝色皮肤的漂亮女性是阿莎丽人、长得像蜥蜴头上有两个短粗触角的是赛拉睿人、长得像盖拉斯和门口守卫那样的是突锐人、背后有个驼峰的高大生物是克洛根人、长得像粉色水母的是哈纳人、戴着面罩身穿防护服的是奎利人、有四只眼睛的是巴塔瑞人、一些穿着圆滚滚的压力服的矮个小胖子是沃勒人、还有身形庞大用四足行走的艾柯人。 这些名字很难记也很容易忘。不过，士官长没用一会就全记住了，因为这些外星种族各有自己独有的特点，只要亲眼见过就很容易记住了。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们？”虽然这些目光没有星盟士兵那么凶狠，但还是让人不舒服。 “伊蒂告诉我这场瘟疫的爆发速度太快、致死率太高，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人为的。而有免疫力的两个种族中只有人类有制造基因武器的能力，所以人类自然被怀疑为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斯妤小声的解释道。 “嗯……知道了。”士官长微微点头表示说的有道理并尽量不去注意这些不友好的目光。 拐了个弯，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个语速奇快的说话声：“用玛拉那林，还有很多，几乎一样有效。如果用在巴塔瑞人身上出现腹部绞痛的症状，就辅以布忒美洛。” 快步走进房间，只见一个脑袋上缺了一根触角的赛拉睿人正用万用工具扫描着一个正在病床上打滚的巴塔瑞人，边扫描边快速的和人类助手谈着难懂的东西，什么“新诺汀”、“赫普拉可”之类的。他的语速飞快，让人听得应接不暇。 “莫丁·索勒斯教授？”薛帕德向前走进一步，问道。 索隆斯教授没有回答，他回头看了一眼薛帕德一行人，用万用工具将每个人仔仔细细的扫描了一遍：“没有创伤，人类女性存在异能使用反应。”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个小药瓶就被塞进了斯妤手里：“拿好它，控制脑部神经电流效果良好。异能使用过度时服用。”说完，他饶有兴趣的看向薛帕德，说：“嗯，以前从没在此地见过你。虽然全副武装却不像雇佣兵，隔离依然在持续不是任何人可以进来的。消灭沃查人？不像，沃查人不是瘟疫的起因。瘟疫？！调查用做基因武器的可能性？不对，你带着太多的武器，没有像样的数据收集设备，是士兵不是科学家。也许是受人嘱托，寻找某个人？没错！是重要的、有价值的、有秘密的，像我一样的人。” “……别紧张，莫丁。”完全跟不上节奏，薛帕德尴尬地说道：“我是薛帕德指挥官，找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帮助我完成我的资助人的重大任务。” “薛帕德指挥官？第一个人类幽灵、神堡的拯救者。你死了，现在又复活了。肯定是因为不得了的大事，同时还需花费大量的资源。现在的大事？只有收集者绑架人类殖民地居民。有雄厚资源的资助人？但星联和神堡理事会对殖民地失踪事件没有任何反应。哦……是塞伯鲁斯派你来的吗？” 薛帕德的眉毛稍稍抬起一点，看来这位索勒斯教授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说的没错，教授。现在收集者正在偏远星系绑架人类，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原因并阻止他们。” “收集者？有意思。”眯起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莫丁抬起手捏着小小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袭击这个贫民窟的瘟疫是人为制造的，收集者有技术和意愿这么做，我们的目标可能是一致的。” 说完之后，莫丁不等薛帕德说话就转身走向旁边的一台电脑，弯下腰在键盘上操作了一会儿：“但不能丢下生病的人不管。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需要放置在环境控制中心。但沃查人把守着那，需要去杀掉他们。” “我会进去并帮你搞定他们的。” 从莫丁手里接过解药，薛帕德说起了琳达的事：“我船上有一个重伤员，需要得到正规的医疗援助。” “我可以去救你的船员，但先要阻止瘟疫。” 教授话音刚落，通风扇的巨响突然戛然而止，天花板上的红色警示灯也闪烁起来。 “糟糕，沃查人关闭了通风系统，想让所有人窒息而死。薛帕德，时间不多了！”索勒斯教授的话语异常快速和流畅，让其他人来不及提出任何质疑。 “好……等一切结束之后……” “让你的这个队员留下来，我需要他帮我将一些医疗设备搬到你的飞船上。”莫丁看着鹤立鸡群的士官长，飞快说道。 薛帕德朝自己点了点头，朝斯妤说了句：“跟我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斯妤‘我相信你可以的’看了自己一眼，紧随薛帕德而去。 索勒斯教授的设备很多，也很难搬。但一想到琳达，约翰便毫无怨言。 目送一个不认识的医疗设备被完好无损的送进诺曼底号后，约翰马不停蹄的往回走，看看教授还需要自己干些什么。 “约翰，你怎么不理我？难道不想要一个免费的‘爱情导师’吗？”走到半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通过私人频道联系了自己。 “……？？？” “这么快就忘了？在船上的时候是你就见了我一面。” “你就是Siy说的那个天明吗？”士官长突然想起了书桌上的那个小人。 “这不是记得吗？我还以为你差点忘了呢？毕竟在本次轮回里你我是第二次见面了。” “第二次见面？” “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件事吗？” “五年前？山洞里的那个石板就是你吗？” “哈哈，约翰你的记性不赖吗！不过“轮回信物”并不是我最重要的身份，我最重要的身份应该是陈斯妤小姐的个人AI助手。”轻笑声从通讯器里传出来。 还以为那个神秘的银灰色石板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原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AI，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约翰现在不想深究这些，因为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事情要问：“我们能回去吗？” “当然喽，如果一切不变的话，美丽的米兰达应该已经从塞伯鲁斯的数据库里找到了帮助你们回家的方法。不过，她必须得抓紧了，因为致远星上的幸存者等不了太长时间。” “……”这是暗示自己的同伴们还活着？如果是这样，这个叫“天明”的AI就太不简单了。停顿了一下，士官长问：“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必须保证Siy身边东西不会在某一天伤害到她，所以我必须知道你的底细。” “……好吧”沉默了一会，通讯器另一边的天明又一次开口了，听上去像他在说这些话时下了不小的决心：“我……其实是收割者。” “说什么？！你对Siy有什么企图！！！”士官长大惊失色，那艘会被自己牢记一辈子的诡异飞船已经当仁不让的证明收割者是不亚于洪魔的危险之物。 “不不不，约翰你误会了。我在很久以前就和我的同类决裂了，所以博士才会派我来帮助你们。” “真的？？？？”天明的解释根本无法打消士官长的怀疑。 “没有半句假话，我发誓。”天明忙不迭的继续解释，但是士官长的问题似乎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哦，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因为上个时间线的有机体无法在下个时间线存在，所以他选择我作为时间线的记录器。然而未来的残酷超过了博士的想象，我的记忆模块在战争中受损，导致我遗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只记得斯妤非常重要、非常非常重要，如果她死了，博士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意义！请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一定会保护她的。这点不用你来强调。” “那就好。”天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欣慰，“我是一个AI、一个机器、一个合成体。我没有身体，没法像有机体一样在危险的时候亲自保护心爱的人，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所以只能拜托你了，约翰。” 士官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天明和冷血无情的机器杀手联系起来，而且还从他动情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一丝共鸣：那种无法保护自己珍爱的人的绝望和无助。 “士官长，拿好这些精密仪器，别掉到地上。” 耳边响起索勒斯教授极富特色的嗓音，士官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诊所。他赶紧关闭通讯器，接过教授的手提箱。 “真的不用让索勒斯教授看看吗，薛帕德？” 前方传来斯妤的声音，然后约翰就看见她搀着薛帕德慢慢走进诊所。薛帕德的一条腿好像受伤了，只能一蹦一跳的往前走，斯妤则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费力的扶着他。 “不用了，待会莫丁他有的忙了，就别给他添麻烦了。况且已经用上医疗胶了，不是吗？”薛帕德低头向斯妤微笑着――很暧昧的样子。 “坐下，让我给你看看，薛帕德。”由于看不惯薛帕德满不在乎的态度，莫丁赶紧指示斯妤扶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并启动了自己的万用工具。 “看见没，连教授都看不下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坐下吧！”放下薛帕德，斯妤总算松了一口气，支撑着一个男人走这么长的一段路实在是太费劲了！扶着发酸的腰，斯妤来到约翰身边，高兴的说：“啊！约翰。教授猜的没错，这场瘟疫果然是收集者制造的！不过我们打败了他们的小啰啰，修好了通风系统并成功的把解药散播出去了！” “嗯，很好……”约翰因为刚才那一幕有点心情失落，还在没缓过神来。 “怎么了？是不是担心琳达的事？，约翰”斯妤奇怪的问他。但因为头盔的阻挡，她不知道约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没……”为了避免尴尬，约翰紧张的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薛帕德和正在给他检查腿部伤势的莫丁，问：“指挥官他出了什么事。” “他受伤全是因为掩护我……”斯妤低下头，自责道：“我太没用了！” “别这么说……你是很厉害的”约翰搜肠刮肚一番后，凑出了几句话，“指挥官只是为了保护部下而已，根本不是你的错，更无需自责。” “谢谢你安慰我，约翰。” “骨骼添加碳化陶瓷以至几乎不可折断、注入物强化肌肉、植入甲状腺催化剂以加速成长……还有被改善的视网膜和神经系统！！！吾神啊，人类为什么要创造如此丧心病狂的产物？！” 看一眼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琳达，再看一眼电脑上的数据，莫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以置信。士官长，经受了这种实验之后，这个人类女性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莫丁的疑问，士官长没有回答。要怎么回答呢？难道要告诉他‘丧心病狂的产物’不止琳达一人，而是足足45人。不对，应该是75人，直到14岁的那场手术之后。 第三十三章盛名背后的罪恶（1） 公元2185年1月28日 诺曼底号 前往神堡途中 对准激光蚀刻出的开刀导向示意线，锋利的手术刀精准的扎进了身体并引发了连麻药都无法抑制的刺骨疼痛，然而年仅14岁的约翰依然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丝毫的挣扎，甚至都没有叫一声。自己必须赢得这场手术，因为这不仅仅是门德兹军士长训练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哈尔茜博士对自己谆谆嘱托：“我告诉你怎么赢，约翰。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约翰的好运气被第一次激活了，虽然要艰难许多，但是他最终还是和32个同伴一起赢得了最后的训练，就像以前那样。可是，剩下的同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10名同伴没有熬过手术，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22名同伴虽然挺过了生物强化改造手术，却在术后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虽然一部分人通过二次改造恢复了身体，但还是有10个人改造失败，不得不加入ONI或强制退役。从此以后，约翰就只剩下44名同伴了。 然而值得欣慰的是32个幸存者中包括自己的朋友们：萨姆是所有人当中恢复的最快的，他一下手术台就用那双好看的碧绿色眼睛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弗雷德的一头黑发在改造手术后添了一些银丝，当时他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玩着匕首；凯丽差点死掉，但最后还是醒了，还在当自己和萨姆、弗雷德去看她的时候费力的报以虚弱的微笑。 士官长想到这里充满了暖意，同时他发觉自己的思维又飘到了一个坐满了男孩女孩的教室之中，他们正专心致志的听着讲台上的一个围绕着白光、身披希腊式长袍的女人讲课，她的声音非常圆润，光滑如丝。 士官长认识这个女人，她叫德雅，是在致远星上传授自己和同伴们各种知识的人工智能……难道这里是致远星的训练基地？ 就在这个时候，德雅的课程结束了。一下课，孩子们在教官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前往操场，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 然后场景又变了，这一次是食堂。在熙熙攘攘的孩子们中间，约翰发现凯丽一边笑着一边将自己盘子里的巧克力饼偷了个精光。约翰只好偷偷靠近旁边的萨姆，将他的蛋糕全部拿来吃了。这可把萨姆‘气坏’了，于是他不高兴的用胳膊勒住约翰的脖子并带着‘愤怒’又‘得意’的微笑问自己还敢不敢了。一边说着“不敢了”，一边哈哈大笑着挪开萨姆粗壮的双臂，尽管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但约翰还是很开心。 他看见对面幸灾乐祸的弗雷德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由于被约书亚看着而没有加入到萨姆‘虐待’自己的行动之中。琳达和格蕾斯静静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微笑着看向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她俩都是性格比较安静、没什么脾气的人，只不过琳达更安静一些。而威尔还在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笑话，只可惜除了科特之外，其他人要么埋头痛吃要么看自己和萨姆打架，总之就是没人听他说话。 然而这一切的温情很快就消失了。耳边突然响起叫喊声、爆炸声、**声，眼前的同伴们也披上了雷神锤铠甲，掩盖了他们的面容、个性和情感并一个又一个的远离约翰。先是萨姆，接着是黛西、卡尔、所罗门、亚瑟、詹姆斯…… 约翰奋力的向仅存的同伴伸出手，企图拉住他们。但一切都徒劳无益，最后只剩下了凯丽还在原地。她摘下头盔，满含泪水看着约翰，示意不要过来。 紧接着她突然消失了，若大的食堂里只剩下急切的往四处张望的约翰。他看见琳达独自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因为没穿铠甲，火红色的头发和苍白的皮肤显得十分刺眼。和以前一样，她就那么静静的看向自己，微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说再见。 转眼之间，琳达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邪魅气息的乌贼状半透明物体。 “吾等乃先驱者，尔等之命运！” “勿做无谓之抵抗，吾将授尔永恒之福乐！” 深邃低沉的嗓音让士官长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想要逃离却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近这个自称“先驱者”的诡异物体。 “克隆器官准备完毕，开始植入。”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先驱者发出了一阵类似电子杂音的咆哮，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士官长也跟着回到了现实世界。隔着医疗舱的窗户，他看见琳达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莫丁则在贾科沃斯医生的配合下一边一丝不苟的做着手术，一边迅速的从正在担任助手的波拉斯基手里拿过手术器械。 一直以为外星人就是敌人的代名词，却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会亲手将同伴的性命托付给一个长得像超进化蜥蜴的外星人医生。眼前这梦幻的一幕让士官长不由得百感交集：如果，只是如果，无尚正义号没有遇见那艘诡异的飞船，他们还会来到平行宇宙吗？琳达会死吗？ 奇怪，怎么觉得那个先驱者越来越熟悉了呢？……等等，没错！虽然在细节上有很大的区别，但那个东西的基本结构和不明飞船几乎一模一样，那…… 正绞尽脑汁的思考关于先驱者和不明飞船的关系的时候，士官长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约翰……”斯妤有点担心的看了看约翰，他现在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好，脸色变得更白了，“是不是还在担心琳达的事？” “Siy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握住斯妤温暖的小手，约翰不忍告诉她自己刚才的梦，因为那样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这都是我的错，我本应该保护好她的。” 从被选为士官长的那一刻起，在不得不走上的战场上尽力保护自己的同伴就成为了约翰内心里最坚定的信念。这不是为了什么UNSC的荣誉，也不是为了从来都没去过的地球的安全。而是最简单的愿望而已，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完全的做不到…… “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我得……马上返回致远星。”约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急迫感，“弗雷德、凯丽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 “约翰……在欧米伽上你答应让我和你们一起走，还记得吗？”斯妤从约翰的话里感受到了极度的悲凉，她努力抬头看着他的脸庞，虽然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依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悲痛、无奈以及高不可攀的感觉。看着童年时和自己言笑晏晏的约翰此时的样子，斯妤内心泛起了一股深深的失落感。既是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也是因为比身高差更大的隔阂。 “……记得”约翰伸手摸了摸斯妤柔顺的黑发，盯着她的大眼睛，说：“Siy，我不会食言的。等琳达醒了，咱们就动身，好吗？” 斯妤很想摸回去，但是约翰实在太高了，就算使劲踮起脚尖也摸不到，于是她打掉某人正在虎摸的贼手，‘生气’的说道：“好了，头发都打结了！而且该轮到人家摸摸了吧！” 说完，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依旧然并卵。 “吃了什么才长得这么高？” “呃，没吃什么啊……” “人家的意思是赶紧弯下腰让我摸摸啦！！笨蛋！！！” 约翰听完之后微微弯了下腰，让斯妤得偿所愿。 看着约翰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斯妤乐的“噗呲”一笑。 虽然被‘训’了一顿，但是约翰还是很高兴。只要能让她开心，就值了。 与此同时，医疗舱的舱门打开了，索勒斯教授和贾科沃斯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他们的工作完毕了。 一离开医疗舱，索勒斯教授和贾科沃斯医生出乎意料的走向约翰和斯妤。由于连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他俩神情恍惚，看上去就像刚打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约翰还看见贾科沃斯医生的白大褂沾满了血迹。 “她会没事的。”贾科沃斯严肃的问道，只不过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不过小伙子，我和索勒斯教授想要确定一下，这个姑娘真的是你的部下吗？” 看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莫丁，士官长说：“一点没错，医生。” “说一说关于她接受的生物强化手术。”贾科沃斯医生好像有点生气，“虽然这种手术现在会让她恢复得更快，但是它的高风险可能会在中途直接要了她的命！” “青少年才能接受的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年龄段为人类12岁~14岁之间。这个人类女性是自愿接受的吗？”索勒斯教授接着问道。 “是的，教授……我们都是，自愿接受的手术……”士官长吞吞吐吐的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不是又能怎么样？就算不想，再叛逆的孩子在经过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也只能选择屈服。 “我们？天哪……难道你也接受了这种手术吗？有多少人？你们的父母知道吗？”贾科沃斯医生惊讶的合不拢嘴。 “……加上我一共75名，父母……很抱歉他们并不知情。” “小孩子‘自愿’参与？父母不知情？这是犯罪！批准和执行这种计划的人，在雷克耐战争和克洛根叛乱时期也足够被送上军事法庭！”莫丁的声音难掩愤怒。 “我真的、真的希望，你们的宇宙确实是遇到了大口麻烦，才会让你们的领导人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贾科沃斯医生摇了摇头，便和索勒斯教授一起离开了。 “约翰……”斯妤想要安慰士官长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约翰抱住了斯妤，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却忍住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一切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守护好自己仅剩下的东西。 第三十四章盛名背后的罪恶（2） 公元2185年1月28日 诺曼底号 前往神堡途中 接下来，诺曼底号会前往神堡将琳达送到赫塔纪念医院，在那里她会得到更好的照料，然后凭借她强大的恢复力，应该很快就能康复了。于此同时，米兰达也将平行宇宙发现收割者的情况秘密汇报给了幻影人，不知道幻影人会对此做出什么反应。但可以肯定的是，塞伯鲁斯肯定会帮士官长他们返回自己的宇宙，也会珍惜为人类争取到的这次得来不易的先机。他们总能从微不足道的小事之中剖析出真相，以前是，现在也是。 欧米伽星云离神堡有上万光年远，如果光用常规超光速引擎一直飞的话，不知道要飞多少年。然而，在这个宇宙中，因为一种叫“质量中继器”的神奇设备，星际旅行不仅变得更加安全高效，就连所需的时间都被大大缩短了。 质量中继器是一种散布在星系各处的巨大建筑，它能制造出将飞船瞬间传送到用常规超光速引擎需要飞行数年甚至数百年才能抵达的地方的无质量通道。简单来说，质量中继器就是由互相连接的“门”所构成的网络，可以在一瞬间，把飞船从一个中继器传送到数千光年外的另一个中继站。 质量中继器有两种，一种叫主级质量中继器，它能将飞船送出上千光年的距离，常常是从一个悬臂到另一个悬臂，但是它们之间的链接是固定的：一个主级中继器连接且只连接到另一个主级中继器；另一种是能将舰船送到位于其有效工作范围内的任何中继器的次级质量中继器，只不过它们的传送范围仅有几百光年。 借助质量中继器的使用，银河系各文明得到了巨大的发展，科塔娜搜索到的那副银河系星图才会如此广大。然而如此重要的质量中继器并不是现存的种族制造的，而是被他们发现的。于此同理的还有神堡空间站，没有任何一个现存文明制造了它，只是一直在原地千万年来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好像就是为了在某一天被人们发现。鉴于神堡和质量中继器使用的技术远远超过现存任何种族的技术，人们几乎一致的认为它们是灭绝已久、在无数的星球上留下了蕴含着高超技术的遗迹的普洛仙人的杰作，然而就像制造了光环的先行者那样，普洛仙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极富魅力的工程学奇迹供后人凭吊并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学者探寻他们消亡的真相。然而就在两年前诺曼底号的舰长薛帕德却揭露了关于普洛仙人、神堡、质量中继器的残酷真相――神堡和质量中继器其实是收割者制造的，制造它们是为了方便每五万年一次的银河系文明大灭绝，就连神明一样的普洛仙人也不过是碰巧发现了它们。 虽然质量中继器是收割者制造的事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正是因为质量中继器，从欧米伽星云到神堡的路程才能被缩短到短短几个小时，而斯妤则要趁这段时间问天明一个问题：约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翰和琳达是UNSC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实施的‘斯巴达计划’的产物，该计划最早源于伊莱亚斯·卡弗博士于2491年写的一篇报告，该报告要求UEG注意远地殖民地政局不稳定且不断激化的问题，并警告如果没有强大的军事措施，终有一天会发展成远地殖民地和近地殖民地之间的全面战争，按卡弗博士的原话就是‘**会垮口塌，人类社会将四分五裂’。然而当时大部分人都将这篇报告视为痴人说梦并怀疑他是居心不良想要挑拨同胞之间的关系，迫使这位可怜的博士不得不通过自杀的方式来自证清白！呵呵，这简直和神堡理事会至今都不愿承认收割者存在有得一拼！论到自欺欺人这方面，有机体还真是让合成体自愧不如。”虽然主题是UNSC的黑历史，可天明依然不忘将所有有机体都黑一遍。 “天明，跑题了！”天明话里话外所暗示的东西听得斯妤有点不太高兴，毕竟她也是有机体的一员。 “哦，sorry，小甜心。就算到宇宙毁灭的前一秒我也不敢黑你。”天明立即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态度来跟斯妤道歉并赶紧转到了正题上，“可是先知的预言从来不会因为不被人们接受而不应验。在卡弗博士自杀之后没几年，远地殖民地大叛乱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并迅速超出了UEG下属的最高殖民权利机构――UNSC――的控制范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简称ONI的海军情报局开始重新审视卡弗报告并决定创造‘超级士兵’来增强UNSC的军事力量，从而取得与叛军的作战优势。” “ONI将这个尝试制造完美士兵的计划冠以‘猎户座计划’的名号，不久之后又将其更名为‘斯巴达一期计划’。计划中的候选人都是像艾弗里·约翰逊中士这样的现役军人志愿者，他们在接受了高强度的训练和生物技术强化之后成为了第一批斯巴达战士。尽管在镇压叛乱的过程中取得了明显的战果，但是负责该计划的科学家们对结果并不满意，认为在经历了千难万险后通过了测试并耗费了超出预期的时间和资源之后，这些一期战士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于是该项目最终失败了并在所有参与者返回原部队后被无限期搁置。” “不过由于叛乱行动越来越激进和叛军的实力越来越强大，ONI实在无法抗拒可能终结内战的超级士兵所带来的诱惑。于是在ONI第三处特殊项目部的凯瑟琳·哈尔茜博士的巧妙操作下，作为猎户座计划继承者的斯巴达二期计划闪亮登场了。但是让我来评价这个换汤不换药的计划，我觉得就算骂一万遍‘太他妈的操蛋了’都是对它最客观冷静的评价。” 说着说着，天明悠然的闭上眼睛，用饱含着讽刺意味的口吻说道：“这个计划自实施之日起就违反了多项法律，突破了无数道德底线，以至于只要将它的冰山一角公之于众就足以让UNSC的统治土崩瓦解。” “以我们亲爱的哈尔茜博士为首的一群科学家在UNSC军方的配合下从各地精心挑选了年龄在5~7岁之间、拥有优秀基因的孩子，开始了人神共愤的斯巴达二期计划。由于哈尔茜博士制定了最严格的基因挑选标准和项目资金短缺，候选人最终由300人锐减到75人。最可怜的是候选人们来自各地和各个阶层的父母，他们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们会卷入到这样的阴谋当中，更不会想到他们所信任的**会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他们的孩子。” “偷走了？！”斯妤不明白天明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特意强调了一下。 “是的，就是偷走了，虽然我更想说这些孩子是被抢走了。”天明回答道，“因为谁会忍心让自己的心肝宝贝成为一个风险巨大且成功率得不到保障的计划的小白鼠呢？然而，巨大的利益还是战胜了斯巴达二期负责人的良心，为了得到这些优秀的兵源，他们通过诱拐的方式‘招募’到了所有的候选人。之后为了计划的保密性，这些候选的孩子都被各自的快速克隆体更换，只是这些克隆体都有极大的生理缺陷并带有众多的生理并发症，不久便会死去。而这些被绑架的孩子们被带到了致远星殖民地，他们在那里被告知自己已经被征召入伍并得到了父母的同意。” “可这是……” “没错，这是欺骗,而且还是**裸的、厚颜无耻的欺骗！”天明睁开双眼，盯着斯妤一字一顿说：“可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能懂的什么？他们被带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既没能力反抗也没能力逃离。于是斯巴达二期战士的育成就正式开始了，而约翰则是这些孩子中的一个。” “什么？！难道我被博士带走之后，约翰他就……” “在你离开的一个月后，小甜心。”天明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从此约翰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整个童年都是在致远星的训练基地中和其它74名候选人一起在高强度训练中度过的。在此期间，UNSC高层一直通过ONI给孩子们灌输他们被选中成为拯救人类的超级英雄的信念，注定要成为绝对忠诚、绝对服从命令、绝对无畏的战士。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们14岁那年，那一年，约翰和其它候选人接受了那种被索勒斯教授视为犯罪，却能让他们变得更强壮、更敏捷、更聪慧的生物强化改造手术。然而在手术过程中，整整有32个孩子改造失败丧生或是残疾，只有12个幸运儿通过二次改造恢复了身体。”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还不算过分的，最过分的是UNSC灌输的思想，即斯巴达战士是无人知晓的幕后英雄，就算死于最危险的任务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是纯粹的、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约翰他们接受了这套东西并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耀，所以他们全部自愿接受了改造手术，希望能借此让自己变得更强，好保护这个既不可能归还他们被夺走的一切、也不可能给予他们平等待遇的无情世界！” “……” “然而UNSC和ONI依旧执迷不悟。随着一个预料之外的变故，他们接着又激活了更不道德的斯巴达三期计划。” “还、还有三期？他们到底有完没完！！” “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变故吗？这个变故就是人类―星盟战争。”如同科幻电影里的那些因为对有机体失望而举起反旗的反叛AI一样，天明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冷笑一声，“由于星盟的到来，原本是为了平息内战的斯巴达二期战士们，现在被迫投入到对抗更强大的外星侵略者的战争中。随着战事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些战无不胜的UNSC王牌，而UNSC也为了提振士气向公众披露了斯巴达二期计划。这样一来，就连最外围的殖民地都听闻了这些幕后英雄响当当的名声，于是他们不能再被当成牺牲品，否则本就低迷的军队士气将随着斯巴达战士的死去而一落千丈。但是对消耗品的需求还是想当旺盛的，于是斯巴达三期计划就应运而生。” “比起斯巴达二期计划，斯巴达三期计划做到了绝对的保密，以至于连UNSC的高层都几乎无人知晓。这些三期战士都是那些在星盟的入侵中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孤儿，是真正的消耗品和炮灰，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人追究他们的伤亡。哪怕未来真的有人追究，负责该项目的狗官们也可以用‘这只不过是一个帮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孩子们向星盟鬼子复仇的机会’之类的理由来掩饰他们的罪行。” “……”对于UNSC和ONI卑劣无耻的行径，斯妤感到一种夹揉着愤怒、鄙夷等复杂情感的感觉堵在嗓子眼里，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 “因为有机体做的这种烂事实在太多，间接导致了我的兄弟决定发动每五万年一次的灭绝轮回，就连我都曾怀疑帮助有机体是不是错误的决定……不过，你现在能猜一猜我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吗？” 看着一会处于‘第二次银河系AI危机临界值’一会又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的天明，斯妤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跳跃性的情感弄晕了。不过就像他说的一样，能知道得这么多肯定也是在中途经历了一些惊心动魄的事吧：“嗯？我猜不到” “我又猜对了，耶！小甜心，承不承认我是一个天才。”天明一脸欠揍的得意表情，同时还神神秘秘的靠近了斯妤，“因为UNSC就是在斯巴达三期战士的训练基地发现了我，所以我才能将他们的小秘密打听得一清二楚。” “哎，你行啊，天明。” “过奖了。当我从那个叫‘奥尼克斯星’的星球里被发掘出来的时候，本次灭绝轮回已经接近尾声。穷途末路的UNSC还以为我能提供打败收割者的技术，却没想到这反而惊动了我的兄弟，导致他为了营救我，居然往奥尼克斯星派了整整一个星区的灭绝舰队。”天明自嘲般的笑了笑，“与此同时我的身份也暴露了，UNSC在绝望之中打算将我就地销毁。但这也让我第一次遇到了博士，他救下了我。” “博士救了你？” “是的，一开始他也支持销毁我，毕竟除我以外的收割者都是危险的杀人机器。但当我展示了我帮助上一个灭绝轮回的有机体抵抗我的同类的录像之后，博士便力排众议的救下了我。同时他还想救下那个星球上的所有人，只可惜他最终只救下了我。” “但正是因为博士只带走了我，我才能在这里，才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遇到你―这个博士口中最不可思议的女孩。斯妤，博士……他一直为了拯救所有人而不停的奔跑，只是有些时候就连他也没法做到。于是为了所有人得到光明的未来，他违背神的旨意创造了这个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和渥德人长老说的轮回……？” “我和他说的是同一回事，斯妤。未来毁灭了，所有的生命都消亡了，宇宙中只留下永恒的死寂。博士试图阻止这个未来并为之努力了三次，但全部付之东流。”天明说：“我虽然记得你是博士在这场豪赌里最重要的筹码，然而因为该死的记忆体受损，我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清清楚楚的解释你为何如此重要的原因。所以我只能求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博士，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 “我当然相信，天明。可是……” “别有压力，有压力的应该是我才对。”天明咯咯的笑起来，“毕竟我没有可以拥抱你的身体，再加上你现在有了约翰，所以说不定过几天就把我扔了。我好怕怕哦，哈哈哈哈~” “好啦好啦，到哪儿我都不会丢下你。就放心吧。”斯妤安慰着突然大笑起来的天明，心里却总觉得他应该还有事情没有说出来。天明似乎在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事情。所以这些天明极力掩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与他的真实身份―收割者―有关系吗？ 突然，舰内广播响起来了，是伊蒂，“斯妤。神堡马上就要到了，我认为你会对赫塔纪念医院感兴趣的。” “谢谢你，伊蒂。”斯妤拿起天明的终端，站了起来，说：“天明，我答应你和博士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不过也请你们相信我并不是外表光鲜的花瓶。” “知道了小甜心……还有你这种野性的样子真性感~” “不许贫嘴！在神堡上记得伪装成VI，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原因而被抓进监狱里。听懂了吗？” “遵命~宝贝儿~” 第三十五章神堡（1） 据说在弥留之际，人的记忆力会变得特别好。以至于连肉体死亡都不会让他/她忘记生前的最后一眼。琳达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痛生亲人的人用来自我安慰的幻想，可当面对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的金色面罩时，她才明白一个人的执念居然真的能创造奇迹。 金色面罩是士官长头盔上的，士官长也是自己弥留之际所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圆周号的导航数据库已经被销毁了，地球和她的殖民地安全了，斯巴达战士又一次证明了自己不可战胜的神话。然而这是一次成功的战斗，也是一次失败的撤离：被布莱米特①刺穿喷气背包的詹姆斯消失在了冰冷漆黑的虚空之中，成为了少数几个真的MIA②的斯巴达；而琳达自己也在撤离圆周号的时候被船上残余的星盟部队偷袭，“失踪”③在了士官长―斯巴达117约翰―的怀中。（①：制作针刺枪弹药的水晶材料。②：MIA:missing in action的缩写，意为在战斗中失踪。③：因为就算琳达真的死了，按照ONI指令930的规定，士官长也只能把她列为MIA。） 门德兹军士长洪亮的声音再一次回响起来：军人是让死神都感到害怕的战士，战士是只有在任务完成之后才能安然离世的军人。想起这句军士长曾经多次告诫给自己和同伴们的话，琳达在心里头质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要在保卫致远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其余的同伴还生死未卜之际，抛弃责任和荣誉，轻轻松松的一死百了？ 在这种感觉的刺激下，琳达更加努力的抓住‘任务未完，战士不死’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好让自己不被如死一般的暗之海吞没。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执念变得越来越微弱，自己的意识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残烛一样，在狂风之中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趴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黑暗不愿接受光，它拼命的反抗，想要将它扼杀于摇篮之中。然而光没有被扑灭而是变得越来越强，很快就反客为主发起了对黑暗的进攻。 在光的攻势之下，黑暗节节败退并很快只剩下一层模糊的薄雾。面对已经奄奄一息的黑暗，光一鼓作气的发动了最后的攻势。由于无力再承受光的最后一击，黑暗霎那间就崩溃了 琳达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她睁开双眼往周围看了一下，发现身穿病号服的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悬挂在天花板的药瓶里的药物正通过输液管流进右手的血管里，嘴里也插着帮助呼吸的管子。 转动她的眼球，琳达看向床边正不断发出“嘀嘀”声的不知名仪器。 仪器旁边站着一个不明生物，琳达看了之后差点又吓晕过去。只见这个生物有着蓝色的皮肤，被带有优美曲线的鳞片所覆盖的头顶，类似人类女性的脸庞和身材，还穿着灰白色的制服。看见琳达醒了，这个生物还朝她微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表达不要担心的意思。接着转身在仪器的全息显示屏上按了两下。 琳达感觉有点慌乱，但还是忍住了。为了排遣这种情绪，她赶紧将注意力从这个有着明显外星特征的生物身上移开，用眼睛探索起周边的环境来。她感觉自己置身的房间应该是医院病房，只不过它的墙壁几乎都是透明的，以至于能很轻易的看见外面的景色：绿色的植物、高大的白色建筑和飞来飞去的飞行物。房间的另一侧是走廊，穿着灰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和一些平民不时步履匆匆的从眼前经过，这些人有的和病床边上的不明生物长得很像、有的像脑袋上有两只短触角的蜥蜴、有的则是人类……看完这一圈，琳达感觉自己快要被弄糊涂了。 一转眼的功夫，那个奇怪的蓝皮肤生物就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并用某种琳达听不懂的语言朝门外说了一大段话，之后她就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当那个生物离开之后，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是人类。只见她慢慢靠近病床，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说：“孩子，你终于醒了。” 看着这位有着慈祥目光的老妇人，琳达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致远星怎么样了？凯斯舰长和秋风之墩号上的其他人呢？自己的同伴们……约翰、弗雷德、凯丽他们在哪儿？琳达试图开口，可因为呼吸管堵在嘴里，她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别紧张，孩子。你没事了。”老妇人一边安抚着略显急躁的琳达，一边调试着开始滴滴乱响的仪器，“我叫贾科沃斯，是一名医生。” 听完贾科沃斯医生柔和、真诚的话语，琳达稍稍冷静了一些。看到她冷静下来之后，贾科沃斯医生接着说了下去：“你的同伴斯巴达117约翰托付我照顾你。” 约翰？琳达感到更疑惑了，但当医生说出士官长的真名时，琳达从她温和的语气里感到了很久都没有得到过的关爱与温暖，这让她本来的紧张和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贾科沃斯医生笑了一下，说：“亲爱的，你伤的很重，所以现在得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醒的时候，你就可以和你的朋友们见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浓重的困倦感再次袭向琳达，让她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第三十六章神堡（2） 公元2185年1月29日 巨蛇星云 寡妇星系 神堡 元环区 士官长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神堡美丽的风景，体验着已经在记忆里消失了很久的和平生活。 神堡是一个据猜测是由灭绝已久的普洛仙人、事实上是收割者建造的巨型深空空间站。由于其所处的巨蛇星云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价值，它一经发现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银河系的文明中心。神堡的常住人口足有上千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五个巨大的卫区之中，并将其发展成了繁荣的居住区、商业区和各自种族的文化领地。剩下的外交官、星界精英们则居住在作为卫区连接点的元环区之中，它是一个封闭式的花园式空间，在内层建有主要种族的大使馆、豪华别墅、太空港和餐厅酒吧等多种娱乐设施，位于神堡中央的巨塔更是对银河系政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神堡理事会驻地。为了不让居住在圆环区的人们感到压抑和丧失时间感，圆环区的顶部还投射着天空的全息图像并按每13小时一次的规律精准交替着昼夜。神堡上的办公室和住宅一般是开放的，然而由于有认真执法的C-SEC警员和多如牛毛的监控设施的存在，任何心怀不轨之徒都会被发现并逮捕，因此不用担心犯罪的问题。 当阿莎丽人在两千多年前发现神堡的时候，这个空间站已经有条不紊的运行十几亿年。这都要归功于神堡上的一种叫‘护工’的温顺多足虫族的辛勤工作。刚正想到这里，士官长就看见一个护工默默的从身旁走过。 有学者猜测护工是神堡核心制造的生物机器人，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和修理巨大的神堡空间站。尽管护工会因为年老、暴力行为或事故死亡，但是它们的数量总是保持不变，而新护工的产生方式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由于早期对试图于护工的交流和研究均告失败，再加上这个神秘种族对神堡的日常维护有着不可替代的用途，神堡理事会制定了专门保护护工的法律，将任何干涉和阻碍护工的行为视为非法。然而由于完全不具备威胁性，护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毫不起眼。相同地，护工对其它种族也视而不见，只是它们会帮助初次来神堡的人熟悉地形或者跑到某个地方一声不吭地开始拆除或修改建筑。 总而言之，正是因为有了理解和宽容，神堡和它代表的银河系才能出现人类和外星人和谐共存的情景，自己才能有机会以普通人的身份而不是士兵的身份将着一切尽收眼底。士官长不由得感叹星盟主动挑起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星盟为什么不学一学这里的外星人，给人类一个加入他们社会的机会呢？ “约翰，傻傻的想什么呢？” 看着在正吸着玻璃杯里的果汁的斯妤，士官长说：“Siy,这里的人类和外星人之间的第一次接触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问的是的初次接触战吧。这场战争的其因是星联企图启动‘山西’殖民地星系里未激活质量中继器，这种行为在雷克耐战争之后被神堡理事会视为非法。在这场短暂血腥的战争中，人类第一次和突锐人、同时也是外星种族发生了接触，就像哈维逊中尉告诉我的丰饶星战役一样。只不过和丰饶星战役不同的是，神堡理事会迅速介入了人类和突锐人之间的这场战争并强令双方停火。正是有了神堡理事会的干预，初次接触战通过外交方式得到了解决，人类也幸运的被接纳为银河系社会的成员。” 约翰听完叹了口气，如果星盟也能像神堡理事会这样理智，丰饶星战役之后的一幕幕人间惨剧就不会上演了。 这时，斯妤反问了约翰一个问题：“波江二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UNSC依然没有守住这个殖民地，只能尽可能的撤离了上面的居民。”约翰带着一丝歉意说道，“现在的波江二已经被星盟鬼子玻璃化了。很抱歉，Siy。” “哦。”斯妤点了点头 “不过这不是约翰的责任，所以不用向我道歉。” “不，这就是我的责任。同时我不但要向你，还要向那些没有被救下来的人道歉，因为这都是我还不够努力造成的。”从波江二的遭遇让约翰联想起了17年前被自己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耶利哥VII大屠杀，他的满腔义愤又一次被激发了。 看着约翰悲愤的表情，斯妤只好换了一个应该能让他开心的话题：“如果组织了撤离的话，说不定妈妈还活着吧。” 陈夫人吗？因为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约翰至今还忘不了斯妤妈妈终年没有一丝笑容的脸。她非常关心斯妤，常常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偷偷为斯妤的病情流泪。然而在斯妤失踪之后，这个陈夫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跟自己说了关于博士的事情之后的第二天，斯妤就真的消失了，与此同时陈夫人也不见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因为陈夫人是波江二大学的一位很有名望的教授，所以她和重病女儿的离奇失踪很快在整个波江二引起了轰动，整个星球的人几乎都在议论这件怪事并提出自己认为的原因。约翰也跑遍了整个极乐城中心医院，想要找到斯妤的主治医生问个清楚，但人没找到却听到了那个叫周杰的医生在斯妤母女失踪之后就逃到了叛军控制区的传言。还没等自己问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焦急地寻找自己的老妈拖回了家。然后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这件曾经轰动极乐城的大事也逐渐被人遗忘，再也不被提起。 “很遗憾我现在并不能提供更多关于你妈妈的事情，因为在你失踪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 “没事儿，而且没有我的话妈妈应该过得非常开心吧”斯妤若有所思的说：“说不定她在这之后去找爸爸并与他和好了。” 又吸了吸果汁，斯妤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记忆中的爸爸常常因为我和妈妈吵架并在我5岁那年摔门而去，再也没有回来。其实这不怪他，因为这头奇怪的头发，怎么来看我都不像是他的孩子吧……我也感觉很对不起妈妈，就怎么走了，留下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应该很伤心吧。” “……”斯妤平淡的语言里透露出无与伦比的悲伤、无助和自责，让约翰很想安慰她一下。可惜话到用时方恨少，多年的训练虽然将约翰培养成了攻无不克的战争能手，却没能将他培养成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导致舌头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又一次僵在了嘴里，连一句合适的话都找不到。 “由于这些事情，我曾经非常恨这头该死的头发。虽然把它剪掉好几次，然而没过几天就又长回去了……” “没关系，我觉得它很漂亮。”士官长的笨口拙舌终于开窍了。 “咦，你居然持与杰克和薛帕德相同的观点，简直太好了。”斯妤高兴的笑起来，说：“在这里遇到的每个人，黄勇队长、盖拉斯、薛帕德、杰克……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个事情，真的好开心哦！所以，约翰你也开心一点好不好？” 我现在就处于非常开心的状态啊！但约翰并没有反驳回去，因为现在的斯妤一直在笑，让他根本无法忍心打扰斯妤的好心情。如果一直能这样就好了……不行，自己的同伴们还在致远星上等着自己回去救他们，不过好在斯妤在身边，就用不着太失落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斯巴达同伴，约翰决定向斯妤提起一个酝酿了很久的请求：“Siy，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事……” “嗯，说吧。什么事？” “……可以见见我的同伴吗？” “当然可以啦，为什么不行？”斯妤痛快的答应下来，顺便将手伸向桌子上放有水果的小盘子，“这样的请求很正常的啊？” “没事的。太好了……”约翰将那个小盘子往斯妤那边推了推，喃喃自语道。 “那在这之前，你就跟我说说他们呗！从琳达开始怎么样？”琳达用双手撑起下巴，用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制止了士官长自言自语的行为，因为这显得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琳达……非常的安静”如果连说一说自己同伴的情况都做不到，那还不如找个地方羞死得了。约翰深吸一口气，说：“她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喜欢说话。却是我们里面最好的狙击手。” “狙击手？天啊，我都拿不起狙击步枪”惊叹了一声，斯妤继续问道：“还有呢？” “没了……”实在想不出更多关于琳达的东西了，于是约翰决定谈一谈别人：“在科特刚加入蓝队的时候，我其实有点不太喜欢他。”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和其它人比起来，科特他有点不遵守纪律，比如经常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别人聊天……不过他依然是一名优秀的战士，门德兹军士长在训练时经常组织由他担任队长的绿队和由我担任队长的蓝队之间的对抗，而且每一次的赢家都是绿队。”在每一次的训练对战中蓝队都会输给绿队的原因是科特拥有的一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这种邪门的直觉曾经让科特在一次夺取被叛军窃取的核弹头的任务中拯救了蓝队的全体成员。因为这个原因，约翰曾经多次向科特询问这种引起他极大兴趣的“第六感”到底是怎么来的。可是每一次科特都用“这不过是一种在危险来临之前就会出现的滑稽感觉”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难道约翰不喜欢科特的原因仅仅就是这些吗？” “不完全是，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加入蓝队是其实为了补我已经牺牲的副手的缺，而我的副手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这样的啊……”斯妤感觉触碰到了约翰的痛点，于是决定不在科特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那换个人怎么样？” “好吧。” 约翰后来说了很多人的故事。喜欢让别人叫自己萨姆的萨缪尔是所有人里面最壮的，他有着最好看的眼睛和耳朵，是斯巴达战士们最亲近的伙伴，也是约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和完美的第二指挥，同时还是第一位死于人类―星盟战争时期的斯巴达二期战士，以至于约翰的内心在萨姆牺牲的时候几近瓦解；绰号“兔子”的凯丽是约翰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她的奔跑速度是所有人里面最快的，她还很有嘲讽的‘天赋’，经常在任务中发表一些关于自己和同伴当前处境的嘲讽笑话；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全名‘弗雷德里克’的弗雷德拥有和约翰不相上下的技战术能力，只不过奇怪的是他的每一个训练科目都排第二名，尽管连约翰都认为他完全可以拿第一名；李是一名受过高超训练的武术格斗专家，同时也是所有人里面唯一能在零重力环境里如履平地的人；安东天生就是当侦察兵的料，因为小时候的他经常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别人的好吃的，除此之外他还特别热爱大海和沙滩；长得就像是芭蕾舞演员的格蕾丝有着秀气的外表，是二期战士中当仁不让的爆破专家，有趣的是她本人对鱿鱼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由于约翰自己的一厢情愿，威尔原本的名字‘威廉姆’被改成了‘威尔’这个比较短促的名字，尽管他非常讨厌别人这么叫他，但是图方便的大家却都喜欢叫他威尔，威尔在使用火箭发射器和徒手战斗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除此之外小时候的他还非常喜欢讲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只可惜长大以后就很少讲了…… 斯妤努力记下所有人的名字，并在脑海里描绘这些或是牺牲、或是可能还活着的斯巴达战士的样子。她很想有朝一日能认识这些让约翰日日为之牵肠挂肚的人，希望能借此拉近与约翰的距离。 “我记住他们了，每一个人。”斯妤说：“我敢打赌当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一定会认出他们的！” “Siy，你也得注意……” “不用担心我，约翰。我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将这些对于约翰来说很重要的人从困境里解救出来。” 呆呆的看着斯妤的笑脸，约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觉得应该是斯巴达战士保护斯妤才对。然而想起那些牺牲的同伴，约翰再一次意识到斯巴达战士并不像UNSC吹嘘的那样所向无敌，他们会死也需要得到别人的帮助……不知到为什么，有了斯妤的承诺之后 ，约翰感觉自己开始对救下其它同伴的事情有点把握了。 “哦对了，约翰不是说致远星已经被敌人占领了吗？”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突然站了起来说：“我们得趁现在这个机会准备一些趁手的武器……天明！” “来喽~”天明的全息图像冷不丁的出现在眼前，吓了约翰一跳，“请问小主有什么吩咐？” “联系黄队，问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定要记住伪装成VI的样子，否则就你这样绝对会被C-SEC网警部盯上的！”斯妤一边指示着一边走过来拉起约翰，说：“好了，约翰。跟女孩一起去兜风吧” 第三十七章不可饶恕的真相（1） 公元2285年1月29日 神堡 元环区 子午线市场 走出武器店的时候，那个流里流气、被斯妤亲切叫做“黄队”的黄勇依然站在门口抽烟，连看都没看约翰一眼。 “约翰是不是对价格不满意？”斯妤回头看了约翰，问：“但是这家店是天蚀开的，所以黄队能帮咱们争取到五折价位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位老上司让人感到有点不舒服。”约翰毫不掩饰自己对黄勇的看法。 “在欧米伽待久了的人都有嘴不干净的毛病。但黄队他真的是一个好人。”斯妤解释道：“我还在天蚀佣兵团的时候，就是他在一直保护我并帮我摆平了许多麻烦。所以请约翰不要担心。” “好吧……”既然斯妤都这么说了，也不太可能会出什么问题了吧。不过想起刚才砍价的时候黄勇对斯妤说的那些带荤味的段子，约翰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这时，斯妤又说了一句：“走吧，最后让我们去一下礼品店。” “礼品店？”Siy你真的没搞错吗？约翰不知道斯妤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因为论到对付致远星上的敌人，武器是比任何花里胡哨的礼品都要管用的东西。更何况他俩已经采购到了足够的军火。 “去了你就知道了。”斯妤不由分说的拉起约翰的胳膊就往前跑。 没办法，约翰只能被她拽着一路小跑来到礼品店。当带着甜美笑容的阿莎丽店员把一个大大的四方型礼品盒递给斯妤手中的时候，她转手就把它交到了约翰的手中。 “这是什么？”掂了掂这个礼品盒，约翰怎么也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送给琳达的礼物啊~” “给琳达的？？！！”听斯妤这么一说，约翰有点惊讶。 “对！”斯妤认真的答到，“刚才贾科沃斯医生告诉我，琳达可以出院了。所以得给她送一份略表心意的小礼物才行！” “可是……为什么？”约翰有点不明白斯妤为何会给琳达送礼。 “琳达这可是‘大病初愈’，所以去探望她的时候只有送一份礼物才不算失礼。”斯妤兴奋的说道，“就算略表我的小小心意吧……不不不，还是让约翰送吧！毕竟你可是琳达的长官，这样的话可以体现对下属的关心。” 还没等约翰反应过来，斯妤就扭头对店员说：“我的个人VI天明已经将钱打到你们家的账户上了，请验收。” “收到了。欢迎您下次光临。” 离开礼品店之后，约翰和斯妤便马不停蹄的向着赫塔纪念医院赶去。一路上约翰好奇的看着这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它抱起来有些重，虽然漂亮却并不实用，而且看上去不是普通的礼物……所以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只不过盒子被丝带捆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打不开。 没用一会儿功夫，穿梭机就抵达了赫塔纪念医院。来到琳达的病房，约翰通过透明的墙壁看到贾科沃斯医生正嘱咐坐在病床上的琳达一些事，同时身穿宽松病号服的琳达也不断点头表示赞同。 一进门，贾科沃斯医生走近约翰，说：“约翰，虽然我建议你的部下再观察几天，但考虑到这姑娘的恢复速度以及你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所以可以考虑为她办出院手续了。”说完又回头提醒琳达：“记得按时吃药，孩子。” “谢谢你，大夫。”约翰和琳达异口同声的说道。 贾科沃斯医生点了点头，说自己还有一个会诊就不打扰他们了，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因为医术精湛，诺曼底号一来到神堡她就被赫塔纪念医院叫去参加各种会诊去了。 贾科沃斯医生一走，琳达就把视线放到了面前的两人身上。约翰没啥好看的，这家伙的大脸放那儿都是会被一眼认出的那种。至于他身边的那个从未见过的姑娘，琳达承认她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如此惹人喜爱的女孩子，她的身材小巧玲珑并带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笑起来也很好看。更奇特的是，在房间里的自然光的照射下，她垂落肩头的乌润秀发闪耀出黑紫色的光泽，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琳达看呆了，她本想征求一下约翰的意见，却发现这个傻帽的反应也和自己差不多。 “嗨~你好，琳达！”眼前的女孩自己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斯妤，是约翰的朋友。” “你好……陈小姐。”不知为何，琳达感觉到了从为有过的紧张。这让她不由得吐槽和人交往简直比打仗难一万倍！！！ “还是叫我斯妤吧，这多亲切！”斯妤开心的说道：“你受伤的时候约翰可是超级、超级担心呢！所以一知道你痊愈了，他还特地买了一份礼物送给呢！”说完她还不断将约翰往琳达身边推去：“快点儿，约翰！” “啊~啊”听到自己被点名了，约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看着难为情的约翰，琳达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正抱着一个缠着彩色丝带的大礼盒。 “恭喜康复~”斯妤替连一句话也整不出来的约翰祝贺道。 “真的是给我的？”琳达迟疑的接过礼盒，将它放到双腿上。 “快拆开看看吧！”斯妤在一旁催促道。 这个盒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很多，但琳达还是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了缠在外面的丝带并揭开了盒盖――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根系着夸张的装饰丝带的棍子。琳达小心翼翼的拿出棍子，却没想到在刹那之间这根棍子就伸展开来，变成了一把通体漆黑、反射着暗淡光芒的狙击步枪。 “黑寡妇反器材步枪，能连射三发子弹。因为听说琳达是狙击手，所以才帮约翰选了这把枪。”斯妤笑眯眯的解释道，“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总之……谢谢你。”琳达一边道谢一边安静的抚摸着黑寡妇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身。虽然低着头，但是依然能看出她非常的高兴。 第三十八章不可饶恕的真相（2） 公元2185年1月29日 神堡 元环区 赫塔纪念医院 斯妤突然转身离开了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她临走前还用胳膊碰了碰约翰。 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要说点什么？当斯妤彻底消失在病房的门口，约翰这才想明白斯妤的意图。于是，他对着琳达，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话：“其实……它是Siy送给你的，琳达。” 琳达抬起头看了一眼约翰，说：“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会在别的地方浪费这么多心思。” “能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如果能将你的运气分给我一点就更好了，约翰。”琳达打趣道，不过不一会儿就说到了正题：“贾科沃斯医生说这里是平行宇宙……不知道致远星现在怎么样了。” “……”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多年共同生活、战斗的经历已经能让琳达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里看出同伴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们得赶快回去把其他人救出来，我不相信弗雷德他们就这么死了。” “对，我们必须回致远星。”约翰接着说道：“不过……Siy她会和我们一起回去。” “什么？！不行，约翰。那里太危险了……”琳达明确表示反对，然而看了一眼约翰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很快理解了他的想法，“算了，我会帮你保护她的。” 约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琳达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手中的狙击步枪上，露出了微笑：“这个斯妤，是你以前提起过的那个人吗？” “是的。” 怎么可能不是呢？在10岁那年，门德兹军士长将小斯巴达们丢到了致远星上的一个珊瑚岛，让他们进行自主求生训练。结果在安东的怂恿下，这帮熊孩子将教官们的补给全部偷走了，然后痛痛快快的在海边度了整整一个月的假。晚上的时候，大家点起篝火围坐在一起，并通过轮流讲来到训练基地前的经历的方式来打发漫长且无聊的黑夜时光。就在那个时候，约翰说起了自己跟斯妤的秘密，因为当时他觉得这些伙伴有权和自己分享这些东西。 “你当时说得那些话几乎没人信。”琳达说：“在亲眼看见她本人之前，连我都不相信你口中的这个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除了萨姆和科特。”约翰回忆着当年的事，感叹道：“事后只有他俩又问了关于Siy的事情，如果他们现在还在就好了！” “……是啊，如果萨姆和科特能看到这个姑娘，他俩应该会很开心吧……”提起萨姆和科特，琳达情不自禁的伤感起来。 “你想错了，琳达。萨姆和科特现在也看到了Siy,因为他们永远和我们同在！”没错，尽管萨姆和科特在很久以前就离开了，但约翰相信他们的英魂一直在所有人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斯人已逝，老是沉浸在过去之中是没有用的，如今要做的是继承死者的意志，保护好还活着的人。于是琳达说：“弗雷德和凯丽应该会喜欢她的，因为她笑起来很好看，好像能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我也希望如此……如果能让弗雷德不讨厌我就更好了。” “你多虑了，弗雷德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关心人关心得过头了。” “那他为什么在萨姆欺负我的时候那么幸灾乐祸。” “得了吧，弗雷德不管你是因为偷别人小蛋糕的这种行为真的很欠揍！” 约翰“呵呵”的笑着，和同伴聊点轻松的话题是个愉快的经历。于此同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斯妤正在外面欣慰的看着自己和琳达，她刚才临走前不是说要回诺曼底号吗？ 还没搞懂为什么斯妤会有如此言行不一的表现，士官长居然又看见一个军官的身影靠近了斯妤―― “你好，陈斯妤小姐。”军官摘下戴在头上的大檐帽，露出了满头的红发，向斯妤打了个招呼。 “您是……哈维逊中尉，对吗？”薛帕德曾经向自己介绍过这个人。 “是的。以前一直忘了打声招呼，请见谅。”哈维逊中尉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说：“真没想到你是士官长的旧识，这让我很意外。” “说吧，有何贵干？”斯妤冷冷的答到。自从天明说了关于斯巴达战士的事情之后，自己对UNSC的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请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毕竟我现在欠士官长一条命，所以为了回报他，我觉得我有义务讲这些事告诉你。” 哈维逊中尉说完之后指了指臂章上的ONI标志，再次说了下去：“我是UNSC下属情报部门海军情报局的工作人员，斯巴达二期计划恰好处于我的工作范围，不知道士官长有没有和你说这些。” “虽然约翰没有向我提起过这些，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哈维逊中尉居然是ONI的人！这让斯妤对他更加反感了。 “那我就不解释了。”不顾斯妤厌恶的目光，中尉继续说道：“因为在工作中经常能接触到斯巴达二期计划的绝密资料，所以我掌握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什么东西？”斯妤对哈维逊故弄玄虚的态度感到很奇怪。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二期计划中存在诱拐候选人的现象。其实诱拐行动是在经过了很多年的秘密观察之后才实施的。”哈维逊中尉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从一个来自阿卡迪亚的候选人身上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是谁？” 哈维逊中尉并没有告诉斯妤这个候选人的名字，而是按着自己的节奏说下去：“这个候选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比如制造出一种能让物体悬空漂浮、扭曲金属的力场，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才出现的。于是，在负责人凯瑟琳·哈尔茜博士的操作下，我们以检查出罕见癌症为借口，将她转移到位于波江二的极乐城中心医院控制起来。” “接着三处对她进行了秘密研究，其中包括了一系列残忍的人体实验。”中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里充满了惭愧和忏悔，“尽管我没有参与这一切，但我一直为此夜夜忍受着良心的折磨，总觉得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 “……很抱歉，陈小姐。”哈维逊中尉说不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综合目前已知的各种信息，我判断你就是这个后来神秘失踪的斯巴达二期候选人。” “这……不可能！” “千真万确。因为根据相关机密文件显示，这个候选人的名字、头发颜色和你的一模一样，更何况你还是士官长的老相识，肯定也是来自我们的宇宙吧。只是你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来到了平行宇宙。” “……” “因为我是很多年之后才来到ONI工作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就在即将实施诱拐的时候，你突然从严密的监视中消失了。”哈维逊中尉说：“以至于为了寻找你的踪迹，ONI几乎将整个波江二翻了个底朝天。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 “哈维逊中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在这种时候……” “因为我听薛帕德指挥官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但是在救国战争的结束之日还遥遥无期之时，你贸然回去的话将要面临着极大的风险。”哈维逊中尉不无担忧的回答斯妤,“战场上的屡战屡败已经让有些高层领导变得丧心病狂了，他们正在疯狂寻找任何能够扭转战局的办法，比如你拥有的这种叫‘异能’的能力。如果让这些人发现你回去了的话，你将会……被抓进实验室的！” 斯妤非常的害怕，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还在极乐城中心医院时的那种恐惧：“那我的病呢？当年不是说是绝症吗？” “虽然当时并不知道异能者的概念，但局里依然能够确定那些生长在你大脑中像肿瘤一样的结节是无害的。”哈维逊中尉耐心的解释道：“同时这些结节还是你拥有的那些超能力的来源，于是帕拉戈斯基局长命令三处的研究小组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她希望将这种能力运用到超级战士的改造上。只是在后来的研究过程中的时候，这种能力似乎在有意识的保护你，导致研究几乎无法进行下去。于是他们往你的体内注射了抑制药物。” “不……”斯妤一时感觉五雷轰顶，她没想到自己多年的猜测居然是真的：“……这么说，当时那么疼真的是因为……” “抑制药物的原因。”接着斯妤的话，哈维逊中尉说出了斯妤所患“绝症”的真相。 “骗人！就算是真的，为什么妈妈和周叔叔不知道！” “因为我们欺骗了他们。” 哈维逊中尉几乎不敢直视斯妤的双眼：“你的母亲何晓霞以及主治医生周杰并不知道真相。” “所以为了得到我身上的东西以及方便以后的诱拐行动，ONI就说我快死了……好让妈妈和周叔叔不起疑心……是这样的吗？” “……十分抱歉，陈小姐……” “不，这不是你的错，哈维逊中尉……请不用向我道歉。”斯妤强装镇定，问：“那妈妈和周叔叔呢，他们最后去哪儿了？” “当年上面怀疑何女士和周医生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串通一气将你秘密转移走了，于是下令秘密逮捕他们。只是由于周杰医生投奔了叛军，最后只抓到了你的母亲。” “妈妈她……” “ONI同时也逮捕了你的父亲陈强。只是不管怎么严刑拷打，他始终坚称自从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们母女。”中尉尽可能用不那么刺激斯妤情绪的语气说，“然而何女士似乎知道些什么，在狱中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只是一直在强调你已经得救了，就连审问的时候也是如此。” “后来呢？爸爸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 “快说啊！” “为了防止斯巴达二期计划泄露，ONI将陈强秘密处决并毁尸灭迹；在此之前，何女士乘守卫不注意，在狱中自杀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痛苦、愤怒以及夹揉在一起的各种情绪几乎将斯妤击垮。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跟博士走……不，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生，爸爸妈妈就不会死……死得悄无声息……是自己害了他们，给他们引来了灾祸……ONI为什么如此的残暴？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怪不得会有叛军…… 约翰再也听不下去了。于是不顾琳达的劝阻，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陈小姐……”本想安慰一下濒临崩溃的斯妤，可她却一把推开哈维逊中尉并说了一声“滚”，然后哭着向赫塔纪念医院的出口跑去。中尉试图追上去，可最后却放弃了，毕竟自己所在的组织是让斯妤在内的无数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算追上去也…… 就在这个时候，哈维逊中尉听到旁边病房的自动门开了，“士官长，我……” “中尉同志！”士官长冷冰冰的说道，没有一点儿表情的脸却依然掩饰不住强烈的怒火，“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第三十九章返航（1） 公元2185年1月29日 神堡 元环区 大滴大滴的泪珠在空中挥洒着，斯妤这样低着头、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奔跑，不知道要去那里，只是不能停下步伐。因为只要一停下来，无穷无尽的悲伤就会将她压垮。 突然，斯妤和一个人迎面撞在了一起，她赶紧道歉：“哎呦……对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 看到盖拉斯的面庞之后，斯妤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倒他怀里痛哭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盖拉斯疑惑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薛帕德，耸了耸肩。 “没事了，斯妤。”薛帕德问，“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和盖拉斯，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霰口弹口枪解决不了的。” “呜呜呜呜……爸爸和妈妈死了……” “没事的。”盖拉斯一点也没听懂呜呜咽咽的斯妤说的这些半懂不懂的话，只好继续抱着她说，“别忘了指挥官和我就在你身边，无论什么麻烦我们都会帮你解决的……” “没错，想哭就抱着老盖哭吧，哪怕把鼻涕全抹在他身上也行。”薛帕德附和道，“等你高兴了，再让他用枪帮你扫清一切麻烦事也不迟！” “……”过了好一会儿，斯妤止住了哭声，说：“谢谢……” “用不着这么客气，斯妤。”薛帕德劝道：“你还是说一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稳定了一下情绪，斯妤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让薛帕德和盖拉斯听得唏嘘不已。 “我觉得，你妈妈最后已经知道你被博士带到安全的地方了。”仔细地分析了整个故事，心情沉重的薛帕德说：“她之所以会有那种表现，肯定是出于保护你的目的。” “薛帕德说的在理。”对于薛帕德的猜测，盖拉斯表示很赞同，“而且你父母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而是那帮应遭天谴的人渣们的错。” “可如果没有我……” “如果真要是你的原因，你的母亲为什么不惜自杀也要保护你？”盖拉斯轻轻的摸了摸斯妤的头，温和的说：“这种自责情绪是不对的，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复仇啊！” 只听见杰克大咧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让那帮变态付出应有的代价才是对的。要不带上你老姐一块回去，看老姐怎么帮你端了ONI的狗窝！” “姐姐……”还没等斯妤说完，杰克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能理解妹妹你经历的那种痛苦，一个无助、无辜的小女孩被一群王八蛋生生做实验的痛苦，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杰克恨恨地说着，斯妤的故事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记忆。和斯巴达战士一样，杰克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塞伯鲁斯绑架并关在一个秘密研究所里做着各种非人的恐怖实验。更不幸的是，斯妤还有妈妈、约翰和周杰医生的关心，而杰克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那些魔鬼是听不进任何道理的，只有用异能才能让他们放老实点！” “不……我不能这么做。”斯妤依然保持了理智：“尽管ONI伤害了我、约翰、琳达和无数其他人，但是我依然无法做出复仇这种事。因为要是以牙还牙的话，我跟ONI还有什么区别？” “啧。小妹你还是太天真了。”对于斯妤的想法，杰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薛帕德，快劝劝她。你难道想看到你的船员被那些混蛋们骗吗？” 叹了口气，薛帕德开口了：“斯妤……我觉得，杰克的建议有一部分是对的。” “老娘说的全是对的！” “是是是。”一边敷衍着杰克，薛帕德一边又提醒斯妤：“去了平行宇宙以后，你必须警惕任何有ONI背景的人。毕竟只要还没达到目的，ONI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明白了。” “反正记得一有麻烦事的话，来找我和薛帕德就对了。”盖拉斯接了句嘴，顺便也不忘拿杰克开涮，“只要别变成杰克这样，什么话都好说。” “你―说―什―么！！！” “谢谢你的建议，杰克姐姐。”眼看杰克又要爆发了，斯妤赶紧劝道：“我会努力朝着用异能打爆他们的方向发展的。” 避开薛帕德、盖拉斯和杰克或是心痛、或是欣慰的目光，斯妤将双手紧握在胸前。自己已经选择了不会复仇，不论ONI曾经做过什么，都不会改变！ “对于哈尔茜博士以前做的那些事……我就不作过多评价了，毕竟她对你而言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人。但是请你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远离陈小姐，士官长。” “我会注意的。同时谢谢你的提醒，中尉同志。”看着有点担心的哈维逊中尉，士官长说，“顺便麻烦你去叫斯巴达058一声，说我们要上路了，让她赶紧过来。” “好，我们现在就回诺曼底号。”哈维逊中尉点了点头，接着转身走向琳达的病房。尽管这些罪行已经发生了，但是说了真话以后，中尉还是感觉身体不再那么沉重了。 前往神堡停泊港的途中，士官长的心情不大好。刚才和哈维逊中尉的谈话已经严重动摇了哈尔茜博士在他心里面的地位，尽管斯巴达战士们一直将这个女人当作母亲来看待――不过，这种信任应该已经到此为止了吧！这并不是因为哈尔茜博士在整个斯巴达二期计划中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而是她对斯妤的那些企图。从哈维逊中尉爆料的内容来看，士官长隐隐觉得哈尔茜博士招募斯妤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她成为像自己一样的斯巴达战士，而是为了斯巴达战士们的改造服务。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假如博士没有出现，恐怕斯妤早就被她领导的ONI三处大卸八块了。 “欢迎归队。”一下穿梭机，约翰三人就受到了斯妤的热情招待。和刚才的满脸哭腔不同，现在的她又露出了灿烂笑容。 “Siy，没事吧？”约翰赶紧跑过去问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斯妤肯定的答复到。 “不许骗我！虽然安慰别人不是我的长项，但是我不希望你为此装出没事的样子。”约翰知道斯妤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特意做出高兴的样子，这让他很难过。 “不不，我真的、真的没事了。”斯妤眨眨眼睛，说：“虽然从哈维逊中尉那里知道了这些可怕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还有约翰、薛帕德、盖拉斯和杰克姐姐，我就不再害怕了。” “Siy……”约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心中还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都是关于斯妤的。 “没事的，约翰。毕竟我是要和你一起回致远星的，对不对？”斯妤看着约翰，认真的说道。 然后，她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我请唐纳利和丹尼尔斯①给你和琳达的铠甲加装了一层护盾，这意味着以后你们在作战过程中可以得到双层护盾的保护。除此之外，他们还对你俩的铠甲进行了个性化升级：约翰得到了整合式指挥网络模组，能够让他在作战时同步处理战场的即时情报并分享到战斗网络上；琳达得到了能够支持狙击手在任何环境里进行长时间潜伏的辐射隐匿装置、废弃物回收装置以及备用呼吸器。”（注①：两人都是诺曼底号的工程师） “嗯，谢谢……”约翰回应着，尽力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 “非常感谢。”琳达也同样表示了感谢。 “哎呀！琳达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约翰也真是……”斯妤跳到了琳达的旁边，拉起她的手说：“跟我来，我得帮你好好打扮一下。” “太客气了，我用不着……” “没什么用不着的，打仗前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对！”说的时候，斯妤依然不忘拉着琳达往诺曼底号走，完全容不得她半点反抗。 琳达难办的看向约翰，但约翰还是冲她点了点头示意还是跟斯妤走吧。 “士官长。关于陈小姐，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看着琳达和斯妤渐渐远去的身影，哈维逊中尉靠近士官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也是。”士官长说：“我觉得Siy不应该跟我们走。” “的确是这样，她还是留着这里才比较安全。”中尉答道：“但是既然你都答应她了，所以我也不能好再反对什么了。但是请你务必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她，否则我的后半辈子就别想好过了！” “请长官放心，我肯定能保护好她的！”虽然很害怕做不到，但是士官长依然想尝试一下如何保护自己的东西，在不依靠薛帕德也不依靠任何人的情况下。 “但也别太给自己压力，士官长。”哈维逊中尉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说：“毕竟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先做好眼下的事情就足够了。” “明白了，长官！” 公元2185年1月30日 未知星区 塞伯鲁斯秘密造船厂 “靠，这个塞伯鲁斯哪来这么多钱？”盯着已经修缮一新的无尚正义号，罗天宇情不自禁的爆了一句粗口：“他们不就是一个什么……民间组织吗？” 哈维逊中尉没有回答，但看样子他持有相同的想法。 “诺曼底号的船员们说，他们还复活了薛帕德指挥官。”波拉斯基说，她现在正和罗天宇、哈维逊中尉一起通过诺曼底号的观察窗看着那个停泊着无尚正义号的巨型太空船坞，“还不是克隆人，而是真的复活了。” “一群有钱没事干的疯子！” “算了吧。如果不是这群有钱的疯子修好这艘该死的星盟旗舰，就凭你老罗骂骂娘就能送咱们回家吗？”约翰逊给了罗天宇一个善意的嘲讽。 “刷”的一声，旁边的自动门突然开了，只见―― “啧，怪胎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虽然装作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但罗天宇还是忍不住瞅了琳达几眼。 “注意你的言行，同志！”哈维逊中尉呵斥道，然后赶紧向琳达道歉：“请原谅下士的无礼，超级战士。” “没关系长官，我已经……” “琳达这么说就不对了，毕竟你才是今天的主角！”斯妤突然跳出来打断了琳达的话，接着她面朝其它人问：“请大伙说一说，琳达到底漂不漂亮？” 由于大家都被琳达的样子惊住了，一时之间出现了冷场的局面。 “漂……漂亮，我是……真心话。”过了好半天，波拉斯基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可不是嘛！琳达现在超漂亮的！”斯妤肯定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虽然要比普通女性要高大强壮许多，但是依然不能掩盖琳达很漂亮的事实。 “不知道小姐你有没有结婚。如果没有的话，我手下正好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小伙。”约翰逊中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给琳达说起媒来，“说不定他们会喜欢你的。” 就在此时，天花板上传来了伊蒂的声音：“哈维逊中尉，薛帕德指挥官叫你去简报室一趟。” “知道了，伊蒂。”哈维逊中尉说，然后嘱咐约翰逊中士一些事情就离开了左舷观察室。 “谢谢……”等自动门再次关上之后，琳达悄悄的将斯妤拉到一边，小声的说着：“谢谢你，斯妤……可以接受我叫你斯妤吗？” “当然可以。”斯妤肯定地点点头。 “还有，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 “同意，为什么不可以？” “好，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琳达微笑着低下了头，轻轻的说道：“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 “约翰曾经说过只要看见你的笑脸，再绝望的人也会得到拯救。”琳达说：“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就连我也不例外……直到亲眼见过你之后，我才发现约翰他根本没有说谎。” “琳达，你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真希望其它人现在就能见到你。”琳达笑了起来，“请问斯妤愿意和他们做朋友吗？就像跟我一样。” “十分愿意。”斯妤同意了琳达的建议，“我会与琳达还有约翰，一起努力将所有人都从致远星救回来，然后再和所有人认认真真的做朋友！” 第四十章返航（2） 公元2185年1月30日 未知星区 塞伯鲁斯秘密造船厂 诺曼底号简报室 接到伊蒂通知以后，士官长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简报室。本以为薛帕德指挥官和哈维逊中尉已经到了，没想到简报室一看，除了桌子上科塔娜小小的全息图像，其他人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士官长。”科塔娜向士官长打了个招呼。 “科塔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士官长问候了一下她。之前因为系统里储存了太多来自光环的数据，科塔娜一直显得心烦意乱。 “感觉好极了。”科塔娜回答道，“伊蒂帮我压缩了从光环上收集到的数据，腾出了可用空间。” “别忘了还有我，小甜心~”天明愉快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同时他的全息图像也出现在了桌子上，“尽管只是帮伊蒂打了打下手，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天明肉麻的调情让科塔娜瞬间没了声音，同时她扭过身去，看样子是压根儿不想搭理他。 “小美人？哈喽？”天明又叫了一声科塔娜并没脸没皮的凑上前去。 “你没感觉你已经被讨厌了吗？天明。”伊蒂提醒天明，“女生最讨厌你这种死缠烂打型的男生。” “这、这也太令人伤心了吧……莫非伊蒂你吃醋了吗？”天明没有半点自觉的说：“我不是保证过你也是我的小美人吗？” “天明，别调戏伊蒂。”薛帕德突然和哈维逊中尉一起走进了简报室。 “你好啊~约翰~” 士官长听得很不爽，他非常不喜欢天明在众目睽睽之下满面春风的叫自己的名字，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发作。不过这并不代表其它人没有意见―― “能不能不要这么满面春风的叫我名字，天明？”薛帕德替士官长说出了想说却不方便说的话，毕竟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约翰。说完之后，薛帕德朝士官长示意了一下，说：“士官长，米兰达终于带回了好消息。” 薛帕德这么一说，士官长才注意到除了哈维逊中尉以外，诺曼底号的那位身穿黑白相间的紧身战斗服的美女大副也跟着薛帕德一起来到了简报室，只见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一幅讨厌所有人似的样子。 “这可是我爱你的表现，薛帕德。”天明好像并不满意薛帕德刚才的答复，“请接受吧。” “能想办法把他关了吗？”被天明弄得很头疼的薛帕德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想到这立刻招来了米兰达冰冷锐利的目光，“先说正事吧。” “这就对了。”米兰达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走到简报室中央桌子前，说：“哈维逊指挥官、士官长，根据你们船上的AI提供的影像资料，我们已经能够肯定袭击你们飞船属于一种极其先进、在我们这里被称为‘收割者’的高等机械生命种族。” 米兰达正说着，桌子上方就出现了收割者的全息图像，包括一大一小两艘混合了乌贼和虾蟹特征的飞船和几个不明物体。士官长认出了就是大飞船袭击了无尚正义号，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些不明物体：这些家伙似乎是人类，但是却有着没有毛发的身躯、泛着金属光泽的蓝黑色皮肤、散发着诡异蓝光的眼睛以及布满电路的肌肉，有点儿像恐怖电影里面的丧尸。 “传说中收割者是每五万年一次的银河系文明大灭绝的元凶，但是考古学家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它们存在的证据。然而就在三年前，薛帕德指挥官亲自证实了收割者的存在并与之战斗。”米兰达接着说，同时全息图像全部被替换成了一个面色阴鸷的突锐人和一些长着电灯泡脑袋的机器人，“我们目前已知的第一个收割者——霸主——在当时教化了一位名叫萨伦·阿特留斯的突锐幽灵特工和桀斯，并企图依靠他们的力量夺取神堡的控制权，让收割者重新降临银河系。然而由于薛帕德指挥官的活动，尽管伤亡惨重，但是有机种族的联军依然击败了霸主和它手下的奴隶军队，让收割者的阴谋最终以失败告终。” 全息图像再次发生了变化，只见刚才出现的那艘小飞船、也就是被称作“霸主”的收割者附着在神堡巨塔的顶端并不时射出猩红的能量束将围攻它的战舰拦腰打成数段。然而过了一会儿，它的护盾失效了，幸存的战舰趁势集中火力发动猛攻，直至将其彻底摧毁。 “然而即使在经历了神堡战役这样的袭击事件之后，神堡理事会依然拒绝接受收割者存在的事实。但是塞博鲁斯不仅接受收割者的存在，而且还相信收割者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 “那么……收割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它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哈维逊中尉提问道 米兰达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对于这种已经持续不知多少个五万年的有机文明清洗行动，收割者没有表现出任何动机，我们只能将这归咎于合成体对有机体根深蒂固的不理解。” “收割者到底有多危险？” “危险？不，应该叫威胁才对。”米兰达纠正道：“收割者对有机体抱有极强的敌意，几乎会不加分辨的杀死在它们面前出现的一切有机生物。除此之外，它们还会通过把有机体转化成合成体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兵力。” 一段视频出现在桌子上方的全息屏幕上，士官长和哈维逊中尉看到在某个似乎是人类殖民地的地方，一具具尸体正凄惨的插在一根根从地面伸出来的金属长钉上。突然之间，这些金属长钉缩回了地面，同时插在上面的尸体的毛发、衣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转变成了刚才见过的那种类似丧尸的怪物，紧接着“丧尸”一跃而起并向着镜头这边疯狂的冲过来，视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通过这种方式，收割者可以随心所欲的将有机物种转化成战斗机器人为其服务。”米兰达接着说：“而且它们一直在暗中观察、操控着银河系，导致我们根本无法了解它们的真正实力，更无从得知它们到底对银河系文明有多大的威胁。” “谢谢你提供的资料，罗森小姐。”哈维逊中尉说：“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既然收割者每隔五万年重返银河系毁灭文明，那么为何我们的宇宙从来都没有任何和收割者有关的传说呢？” “中尉，事实上，我觉得星盟的崇拜对象‘先行者’应该知道并非常了解收割者。”说话的是科塔娜，“因为无尚正义号上的那个先行者AI的复制品曾经提到了疑似收割者的‘恶魔’、‘邪神’。” “真的？！你是何时知道的。” “没错，就在我们被收割者袭击的时候。”解释完了以后，科塔娜将已经翻译好的对话录音放了出来―― “恶魔、恶魔来了！邪神要降临了！！” “什么恶魔、邪神？！你在说什么？？” “恶魔是邪神的爪牙，它们的出现意味着邪神即将重返人间，银河系将重新变成浸满鲜血的地狱！” “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异端AI！虽然你我观念不同，可你必须和我一起阻止它们……哦，不！……没有人能阻止它们……没有！不行！我们必须得到领主的帮助！” “领主？？？那个领主？？？？” “那种有蓝盒子、能掌控时间的领主！！！只有……”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有意思。”米兰达听完以后陷入了沉思，“我们的情报显示收割者内部等级森严，极有可能存在着一个类似首领的核心程序。科塔娜的录音已经差不多证实了这个推测，所以基本可以判断这个AI所说的‘邪神’和‘恶魔’分别指代的是享有领导地位的高级收割者和服从上级指令的低级收割者。只不过这个‘掌握时间的领主’到底是什么呢？” “的确如此，如果‘邪神’和‘恶魔’都是指收割者，那么‘领主’又是指什么呢？”哈维逊中尉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寻问题的答案。 “我知道。”天明得意的笑起来，说：“领主就是博士吧。” “你是说那个穿得像叫花子却很热心的家伙吗？”天明这么一说让士官长想起来了，毕竟自己遇见的人里面只有博士有一个长得像蓝色警亭的时间机器，很符合“蓝盒子”、“掌握时间”等特征……果然一切都和博士有关系。 “等等？博士是什么？” “博士就是时间领主。”看着满屋子困惑不解的人类，天明慢悠悠的说：“约翰不是刚给你们解释了吗？不得不说，先行者真是责任感爆棚，哪怕灭绝了都不忘通过AI告诉以后的种族在收割者降临时谁才能帮助他们。” “天明，能解释得再清楚一点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没听懂。”薛帕德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 “好吧。”天明摊了摊手，说：“薛帕德，我好像记得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改邪归正的收割者，以作为轮回信物的身份第三次与你相遇，也就是你我的第三次‘初次见面’。懂了吗？” 能明白才怪了吧，天明这番云里雾里的话让在场的人听得更糊涂了。 “唉，有机体真笨。”天明叹了口气，感叹道：“当未来毁灭之后，博士就会将通过塔迪斯将我送回过去，从而造成因果循环，使历史不会按照收割者获胜的方向发展下去；同时他还会往我的记忆体里储存一些重要的资料，比如关于失败时间线的教训、重要的人、需要警惕的事等等。然而可惜的是在上一个时间线中，我的记忆体受损了，导致这些东西基本都忘光了，就连到底需要联合几个平行宇宙――就是除了薛帕德的宇宙和约翰的宇宙之外的平行宇宙――都不记得了。总之，我现在只记得斯妤非常的重要以及你们和博士互相需要彼此。” “你在说些什么？”米兰达有点不高兴了，尽管天明帮她理解了不少收割者的科技，“你不会真的信他的鬼话吧？薛帕德！” “我不知道。但是天明不像是在信口开河。”薛帕德感到左右为难，于是他决定询问一下科塔娜：“科塔娜，能否说一说你对于博士的看法。” “我能肯定这个AI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对的。”科塔娜点点头，说：“UNSC的资料显示一个叫‘博士’的人曾经于军历2547年通过未知方式登上UNSC护卫舰诺曼底号并稍后在一个未知星球上得到了一个疑似该AI终端的银灰色正方形石板。” “看，我说的没错吧！米兰达？”天明没羞没臊的看向米兰达笑了起来，结果被她一眼瞪回去了。 “我认为，博士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哈维逊中尉的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天明的记忆体已经受损，再问他也得不到更多的情报了。所以，科塔娜，等回去之后你就如实汇报关于收割者和博士的现有情报吧。” “好的，请稍等。”科塔娜微微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已经与光环上取得的资料整合到一起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把这些资料送回地球”哈维逊中尉说到了重点，“毕竟在这里它们毫无用处。” 薛帕德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看向米兰达。于是，她便亮起自己的万用工具按了几下，让全息图像变为了一个机器的设计图，接着绘声绘色的介绍起来：“这个制品是塞伯鲁斯从一艘报废的收割者战舰里发现的，但是直到有了你们提供的实时数据和天明对‘神经物理学’的详细讲解，我们才理解了这个制品的真正用途。” 机器的图像被放大了一点，整体上就像是一个富有曲线感的沙漏。这个物品的细节很难懂，不过士官长没在意，反正它能带自己回致远星，这就够了。 “同质量中继器一样，它能通过未知方式在平行宇宙之间的虚无中打开一个沟通两个宇宙的无质量通道。”省略了繁杂的技术原理，米兰达说：“只是从来都没有验证这是否有效。” “如果无效会怎样？” “要么是通道的出口在恒星或黑洞的内部，要么是通道在中途崩溃。”米兰达用‘还能有什么后果’的态度回答，“归纳起来就是死路一条。”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能回去的话，地球和近地殖民地的人民将永远得不到这些珍贵的光环数据和得来不易的星盟旗舰，那么人类就要输定了。 绝不能让凯斯舰长以及秋风之墩号上的其它烈士们的血白流！下定了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决心之后，哈维逊中尉说：“就让我们来做第一个吧！” “放心，你们不会死的。”天明笑眯眯的说道，这让哈维逊中尉感觉有点儿害怕，这个AI和普通AI有不一样的地方，同时他居然还自称自己是收割者……果然让AI有太多自主意识和情感不是什么好事吗？ 不过这也扯的太远了，于是中尉转向薛帕德，说：“非常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薛帕德指挥官。” “虽然能为对抗收割者的行动争取到更多盟友是好事。”薛帕德说：“不过，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出现你我被迫联手抗敌的那一天。” “我也希望如此。后会有期，指挥官。” “路上多保重，中尉。” 说完，两位指挥官将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四十一章致远星（1）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平行宇宙通道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约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手上的家伙到底是那种类型的武器。虽然它在不使用的时候也能像其它的平行宇宙武器一样折叠起来，但是体积和重量明显要大得多，同时它的明显位置还画着辐射警告标志，似乎暗示着不同凡响的威力。 这个东西是薛帕德在临走前偷偷送给自己的，而且送的时候还不时用眼神暗示自己赶紧找个东西试一下。本想找机会问问斯妤或天明，却没想到自从上船后他俩就一直在忙，导致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士官长，找到空气洗涤器和通讯器了吗？我们必须回舰桥了。”约翰逊中士极富特色的嗓音在鹈鹕运输机的机身里响了起来。 “拿到了。”士官长回应着走进鹈鹕运输机的中士，同时他决定放弃在这个玩意上浪费宝贵的脑细胞，“其他人呢？” “在老罗的陪同下，波拉斯基已经学会怎么开那架星盟运输机了。”约翰逊中士说，“哈维逊中尉睡醒之后就一直舰桥上查阅星盟的资料库，而你的朋友正在对她身边的那个AI进行一些技术升级。总之大家的状态都还不错。” “很好。”士官长答道，同时拿起从鹈鹕运输机上拆下来的空气洗涤器和通讯器。 “讲实话，你艳福还真不浅。”约翰逊中士用戏谑的口吻说，“有空能教教我怎么泡妞吗？” 中士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自己和斯妤之间谈不上是那种关系吧！士官长想到，不过为了不辜负约翰逊的好意，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好吧。”看着沉默不语的士官长，中士耸了耸肩，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然后，两人走出鹈鹕运输机，穿过已经被塞伯鲁斯清理干净的机库，来到波拉斯基驾驶的那艘星盟25型灵魂运输机旁边。只见这艘古怪的U形运输机先是绕着机库的中心旋转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左侧倾斜，稳稳的降落在了甲板上，接着运输机的舱门打开，罗天宇搀扶着波拉斯基轻轻地跳了出来。 还没等士官长和中士说话，罗天宇的大嗓门就咧咧开了：“士官长、约翰逊中士，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谢拉说她已经找到运输机的武器控制系统了，只不过在这里不能来他娘的一炮试一试。” “明白。”士官长说，“科塔娜，我们成功了没有？” “成功了，平行宇宙通道现在的状态很稳定。”科塔娜说，“预计二十分钟以后抵达我们的宇宙。” 士官长核对了一下自己的任务钟，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记得之前我们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平行宇宙。然而根据计算，返航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整整十三个小时。科塔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这是跨平行宇宙跃迁中产生的时间膨胀所导致的。”科塔娜解释道，“而上一次之所以能够几乎在一瞬间完成整个跃迁过程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收割者在跃迁时使用了某种能够抵消时间膨胀效应的未知技术。” “知道了。”暗叹着收割者技术的先进，士官长点了点头，同时他看见约翰逊中士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中士这个样子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作为连星盟的崇拜对象都害怕的存在，收割者的出现对于连星盟都无力抵抗的人类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抵御收割者的威胁，而是怎么援救致远星上的同伴。于是，士官长打开琳达的通讯频道：“琳达，带上你的装备赶快来到机库汇合，因为十九分钟后我们就要抵达自己的宇宙了。” “收到，约翰。”琳达答道。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她就和斯妤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如同亲姐妹一样，“我和斯妤已经到了。” 琳达的话音刚落，机库通往船员居住区的大门就缓缓的打开了，斯妤拉着琳达的手走了出来。 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半透明光球跟在她俩身后飞来出来，光球有着一个小小的“核”，外围还转动着似乎是全息图像的蓝色“外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眼球一样。它先是绕着斯妤转了几圈，然后向着士官长这里直飞过来。 “哈哈~终于又回来了~”天明的全息图像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地面上，一边笑一边说，“有空一定要试试入侵UNSC的数据库，看看他们的系统是不是依然那么不堪一击。” “如果真有闲功夫的话，你应该多做点正经事，天明。”斯妤摊摊手，提醒道，“浮游机兵怎么样？零号元素够用吗？” “太棒了！简直是飞一般的感觉~宝贝儿。”天明开心地说，“还有不用担心零号元素的问题，因为临走之前我已经瞒着米兰达从塞伯鲁斯那里偷来了足够我们用两三年的量。 约翰非常讨厌天明用这种充满调情味道的口吻对斯妤说话――尽管他和感兴趣的女性说话时都是这种态度。虽然有种立刻打断他俩谈话的冲动，但是看到斯妤似乎已经习惯了，约翰就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无视了天明这个烦人的家伙，约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正在自己脑袋边上乱转的光球上面。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浮游机兵吧！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约翰依然决定问一问：“Siy,什么是浮游机兵？” “浮游机兵是我们那里的一种科技产品，能够给战场上的士兵提供某些必要的支援，比如远程修理、控制、超载、提供超能护盾，必要时还可以通过自爆的方式杀伤敌军。”斯妤解释了一番，“约翰你面前的这个被天明控制的小球就是它，我想我们以后会用得上的。” “小甜心说的没错，你会用上我的~约翰~”天明的浮游机兵小球在自己面前炫耀般的飞来飞去。 “如果浮游机兵在战场上被一不小心打坏了怎么办？”约翰接着问，与此同时左手开始慢慢的往腰部伸去，“我的意思是……它很珍贵吗？” “不。制造一个浮游机兵的过程非常简单，只需要一点点工程塑料和零号元素，几秒钟就――”还没来得及将“造好了”三个字说出口，斯妤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抱歉，刚才不小心走火了。”放下枪口还冒着青烟的M-6“刽子手”手枪，约翰毫无诚意的解释道。 “这简……简直是太、太、太过分了！！！”看着浮游机兵的碎片，天明发出了一声惨叫，“斯妤快看，约翰终于忍不住要霸凌我了！” 没成想斯妤根本没有一点想帮天明的意思。 “完了、完了！！”天明的哀嚎声更大了，“本以为这次的轮回能少被霸凌点儿，却没想到小甜心你依然还是这么的重色轻友！！！” “科塔娜，我们就要上去了。”士官长用公共频道联系了科塔娜，根本无视了正在一旁哭天喊地的天明，“别忘了通知哈维逊中尉一声。” 斯妤叹了口气，看着“泪流满面”的天明，说：“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薛帕德那样的好脾气。” “约翰肯定是嫉妒我比他早追到你！” “你还是别惹他了！”斯妤说，“再给你做一个，怎么样？” 说完，斯妤抬起手启动了万用工具，约翰一直觉得这种在薛帕德的宇宙几乎是人手一份的小玩意非常神奇，它看起来既不像是全息图像也不像是实物，却拥有许多功能，比如制造、扫描之类的。斯妤在万用工具上点了点几下，然后加工模块便迅速的制造出了一个长得和之前的那个光球一模一样的浮游机兵。 “哼，那我就不帮他了，看他怎么办！”天明气鼓鼓的说道，同时他操纵的浮游机兵开始在机库里绕起圈来。 眼看着飞行轨迹又一次靠近了约翰，这个小球迅速停在原地，飞也似的逃向斯妤身后。 “约翰……”斯妤摇了摇头说，“下次别对天明这么凶了，好吗？” “对对对……”小球偷偷探出一点点头来附和道，紧接着再一次缩了回去。 “……”停顿了一会，士官长对所有人说，“我们上舰桥去吧，返回常规空间的过程可能会很不舒服。” “士官长说的对。”约翰逊中士表示赞同。 看来约翰这辈子是不可能喜欢天明了…… 走在无尚正义号宽敞高大的走廊里，斯妤想到。同时她的好奇心也被这艘来自自己宇宙的异星飞船激起了，毕竟在自己离开之前，人类还没有和任何外星人发生过接触。 “天明，你知道星盟是什么吗？”斯妤问道，此时的她非常想知道约翰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星盟是一个拥有浓厚宗教崇拜色彩的星际联盟，你可以将它理解成约翰宇宙的神堡理事会。”似乎早就等着斯妤问这个问题的天明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它麾下有许多外星种族，而UNSC为了方便辨认则给他们起了非常难听的外号。如果想知道的更多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详细的影像资料。” “谢谢你，天明”斯妤答道。 看着天明提供的影像资料，斯妤不知不觉之中就跟随着其他人来到了舰桥外面。 “中尉同志。”士官长走到厚重的大门前说，“我们到门口了。” 大门缓缓的朝两边拉开，只见哈维逊中尉出现在了对面。虽然来的是自己人，但他依然不忘用警惕的目光确认了一遍。 确认无误之后，哈维逊中尉将挂在肩上的突击步枪换了个位置，说：“请抱歉没有及时给你们开门，因为刚才我和科塔娜正在处理一些关键的数据。” “没关系。”士官长说。 波拉斯基准尉走到中尉身边给他敬了个礼，然后开始报告她为弄清楚如何驾驶星盟运输机所作的努力。 “你觉得我们俩有戏么，中士？”罗天宇悄悄靠近约翰逊中士，低声说道，“虽然太空军和陆战队有所不同，但是我和她依然还是有可能的吧？你觉得――” “不不不，如果你让我来指导你，那么你和准尉小姐修成正果的可能性如同在只穿内衣的情况下跳进太空并成功返回地球的可能性一样大。”约翰逊嗤之以鼻地说，并意味深长的看向士官长，“如果你是认真的话，你应该找我们的内行才行得通，只不过能否撬开他的嘴就得看运气了。” 摸着下颌上的一道伤疤，罗天宇看着士官长说：“只要有一线机会靠近目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士官长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和斯妤之间有一腿。 看着士官长窘迫的样子，罗天宇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犯不着吃醋，我是不会打那位小姐的主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科塔娜的声音在舰桥里响了起来：“注意，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 大家一听，赶紧抓紧了身旁的东西。 “三……二……一”科塔娜不慌不忙的宣布倒计时。 灯光暗淡下来，舰桥变得漆黑一团，紧接着船身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哎呦！”当舰桥的灯光重新出现之后，哈维逊中尉捂着脑袋叫了一声，刚才他的头又一次撞到了操作台上。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科塔娜可不关心这个，现在的她只是看着全息显示屏上闪烁的星星，话语里透露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而且恰好是在致远星附近，真是不可思议！” “呼……总算钱没有白花。”总算没有再摔一个大马趴，罗天宇松了口气，“回家的感觉可真棒！” “科塔娜，我们现在离致远星还有多远？”琳达突然说话了，她正盯着屏幕上三点钟的一个被熊熊燃烧的黄色火焰所覆盖的星球。 “我们现在距致远星七十万公里，同时接收到了星盟部队的信号，数量很多，准备破译……稍等。”科塔娜这么对琳达说。 哈维逊中尉上前在屏幕上敲了一下，将图像放大。没想到放大之后，他就直接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个地表燃烧着腾腾烈焰的星球出现在屏幕上，它从两极到赤道几乎都被烧成了玻璃，大气层中还肆虐着黑色的飓风。星盟在星球的大气层上方部署了两艘CAS级攻击航母和两艘CCS级战斗巡洋舰，它们放出的小型飞船正在将轨道上的舰船残骸拖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 士官长握紧了双拳，本以为给了同伴们一个简单的任务，却没成想自己的一厢情愿直接将他们送入了死地。 “我们没来错地方吧？”约翰逊中士喃喃自语道，“这里是致远星？” 斯妤上去拉住了约翰的手，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等等，这是什么。”哈维逊中尉敲了敲显示屏，放大了中维度附近的一部分地面。 随着分辨率的提高，图像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和正在致远星其余部分肆虐的黑色与橙色不同，这个地方显示出一块快的绿色、棕色和白色。同时一个围绕着几十艘小型飞船、看起来像是中央停泊港的大型设施正停留在该地的同步轨道上。 “鬼子们居然漏掉了一个地方。”罗天宇大惑不解地说道。 “星盟鬼子将一个星球玻璃化时从不会‘漏掉’任何东西，他们已经重复做了上千次，没有任何意外。”士官长说，同时他内心里迫切的希望自己的家人们在这个地方躲过了等离子轰炸，“所以我们应该靠近些看看他们在做什么，长官。” “士官长，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中尉柔声说道。只是再次看到致远星未受损的部分后，他改变了主意：“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得弄清楚星盟为什么对这个区域这么感兴趣。科塔娜，让我们尽可能隐蔽的靠近些……假如能侥幸成功的话。” “是，中尉。”科塔娜答到。无尚正义号开始平稳地向致远星飞去。 随着离致远星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信息涌入科塔娜的运算核心。这些信息中的大部分是属于星盟的，很乱很繁杂，同时由于星盟语言中包含了大量复杂繁琐的修饰，破译起来很困难。 “科塔娜，能否过滤一下星球上的信息。”士官长说，“如果致远星上还有幸存者的话，他们应该会往外太空发送求救信号的。” “稍等……目前接收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表示对我们的问候，同时从敌人答复时都会附加一个叫‘明亮钥匙的守护者’的敬语来看，他们明显认为在这艘飞船上有一个高官。” “‘明亮钥匙的守护者’？这名字真他妈的蠢。”约翰逊中士吐槽道。 “还有别的吗？”提问的人是哈维逊中尉。 “不知道。星盟的语言很难翻译，以我的能力只能推测出他们正在致远星上寻找一个在他们的宗教里具有神圣意义的东西。等等……接收到一个新信号，来自UNSC的E波段。” 士官长舔了舔嘴唇，说：“播放。” “你确定吗？这条信息很奇怪，可能没有任何意义。”科塔娜这么答复着，她根本不知道这段信息到底有什么含义。 “听我的科塔娜，将它放出来。”士官长不想失去这一点点的希望，哪怕它真的是一个虚幻的泡影。 科塔娜放出了这段信息，只听见一个由六个音节组成的音频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并每隔两秒就重复播放一次。 士官长僵住了，和他有同样反应的还有琳达。 斯妤不知道为何约翰和琳达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她依然表达了自己对这段信息的看法：“它好像是……一首曲子？” “没错，它就是一首曲子。”琳达说，同时冲约翰点了点头，“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下到那个地方去。他们还活着。” 琳达和约翰异口同声的哼起了一首只有斯巴达战士才知道的曲调：“大伙解除警报。” 第四十二章致远星（2）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俘获的星盟旗舰无尚正义号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话，你如此冒失的决定会将我们带入非常危险的境地！”对于登陆致远星的决定，哈维逊中尉提出了强烈的质疑，“所以士官长，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让科塔娜赶紧找一艘还能跃迁的UNSC飞船返回地球吧。” 士官长知道哈维逊中尉的建议并没有任何问题。随着致远星的沦陷，太阳系门户大开，人类离最终败亡很有可能只剩下几个星期，这就使显得科塔娜携带的那些极有可能扭转战局的重要资料无比重要了。而且自己提议来致远星也有规避科尔协议第七分款①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必须确认同伴们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在做不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之前，自己绝对不会放弃。（注①：科尔协议是普雷斯顿·科尔上将制定的一个为了防止UNSC舰船将地球和其它人类殖民地的位置暴露给星盟的协议，其第七分款的内容如下：在没有对可能引导敌军进入基地的跟踪系统进行彻底搜查之前，不得将星盟的飞船带入人类控制区。） “不，他们肯定还活着。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士官长没有一点想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自己必须将同伴们救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我会陪你一起走，约翰。”斯妤加快脚步来到约翰跟前说，“只有有我在，你将永远不会是仅仅一个人。” “还有我。”琳达表达了和斯妤相同的意思，“让我们去机库吧。” “嗯。”士官长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舰桥。斯妤和琳达紧随其后。 叹了口气，没办法的哈维逊中尉叫上波拉斯基准尉、罗天宇下士和约翰逊中士：“等等，士官长。我们陪你一起去。” 士官长站在灵魂运输机的载人舱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更喜欢站着。 “Siy，舒服吗？”约翰问向斯妤，她现在正坐在运输机的一张座椅上。而灵魂运输机的座椅是给星盟种族量身定做的，人类坐久了会有脊柱不舒服的感觉。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约翰。”斯妤笑了笑说。 约翰不放心的看着斯妤，只不过因为头盔而没被发现。虽然斯妤信心十足的表示已经做足了准备，可是约翰依然想让她留在船上，毕竟他们即将在没有任何支援和接应的情况下面对拥有压倒性数量的敌人。 “士官长，我已经将回复程序上传给天明了。”通讯器里传来科塔娜的声音，“这样你们遇到的麻烦会少一些。同时记得按时回来。” “虽然开星盟的载具不是一两回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开还是第一次……想想真是瑟瑟发抖~”天明的声音从浮游机兵里发出来。 “波拉斯基准尉负责驾驶，你负责回复星盟发来的信息。”士官长提醒道。 “是是是~包在我身上。”天明很有自信的说着，同时又一次将浮游机兵藏到了斯妤身后。 看着一脸‘不要再霸凌天明了’的斯妤，士官长转身走向驾驶舱，他现在只关心天明能否在对付星盟的时候认真起来。 “我保证约翰肯定不会再霸凌你了，快去吧。”斯妤安慰了好半天，身后小光球才不情愿的朝士官长飞去。 士官长一行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他们搭乘的灵魂运输机刚起飞没一会儿，一艘小型飞船便在无尚正义号机库的角落里慢慢显形，待机库气闸尚未关闭之时瞬间加速冲入太空。 当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融进跃迁断层空间之前，它覆盖着黑黄色条纹的船身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报告，前方发现敌情。”在即将穿过致远星上层大气的时候，波拉斯基发现轨道上的一艘星盟巡洋舰迅速驶向他们。 波拉斯基的话让所有人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士官长甚至能看到罗天宇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们询问我们是那个部队的，为什么脱离编队。”波拉斯基低声说。 看着全息显示屏上的星盟巡洋舰，哈维逊中尉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不过他依然镇定的下了一个命令：“这好办。天明，帮我们甩掉这群苍蝇。” “明~白，中尉先生。”天明的声音不但没有一丝紧张，反而还有点兴奋。 “准尉同志，保持航线。”中尉接着对波拉斯基命令道。 “遵命。”波拉斯基紧张的答道，然后在一个全息图标上敲了一下。 三架31型炽天使星际战斗机从巡洋舰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巨大身影上划过。 “敌机距离我方100米，持续逼近中。”控制面板上闪过一道代表着碰撞警告的红光，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太空军飞行员，波拉斯基下意识地伸手去握操纵杆，“准备规避。” “保持航线。”哈维逊中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它们只是要近距离查看一下，不会有事的。” “是，长官。”波拉斯基淡淡地说道。 此时大量的信息传来，天明不慌不忙地一一敷衍了过去。 “快走吧，根本没什么好看的。”死死盯着那三架炽天使战斗机，哈维逊中尉用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念叨着。 不知是不是中尉的祈祷起作用了，只见炽天使战斗机在距离灵魂运输机只有十米远的地方绕了一圈，然后重新飞回巡洋舰。 看着远去的敌机，驾驶舱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波拉斯基准尉的反应更是夸张：先是长舒一口气，接着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 洛克里尔递给她一条红手帕，刚才他因为紧张而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足足愣了一秒钟，波拉斯基才接过了罗天宇的手帕：“谢谢你，下士。”她佛开脸上的金发，用手帕将眉毛上的汗珠擦干净。 “不用谢，女士。”罗天宇答道，“随时听候吩咐。” 说话的时候，运输机进入了致远星的大气层，然后笔直地向着信号源头飞去。 到了目的地，士官长和琳达发现这里是训练基地里的一条峡谷，虽然曾经郁郁葱葱的森林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但是依然能认出来。 哈维逊中尉拿起从鹈鹕运输机上取来的通讯器，将它调整到E波段，那条六音符信息再一次出现了。 “我需要立刻回复他们，中尉同志。”士官长说。 “频道已经加密。士官长，说吧。” 士官长接过通讯器，说出了这首曲子的真实含义：“已经安全了，大家都出来吧。” 通讯器里的嘟嘟声立刻消失了。 “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士官长说，“别让敌人找到我们。” “好。”波拉斯基答道，然后将运输机稳稳地停在一处隐蔽的悬崖下面。 “打开舱门。”士官长对波拉斯基说，“我一个人――” “还有我们！”斯妤立马打断他并第一个跳出灵魂运输机，天明的浮游机兵也迅速的跟了上去。琳达先是看了自己一眼，示意斯妤已经替她说完了，紧接着也跟着跳了下去。 眼看已经拦不住了，士官长沉痛的叹了口气，回头对哈维逊中尉说：“中尉同志，你带其他人留在这里。如果我们长时间没有回来，你们就回去找科塔娜，然后返回地球，千万不要管我们。” “不行，士官长。”中尉反驳道，“这样做太危险了。” “对不起，长官。这是我的私事，就算真的是陷阱，它也该由我去摆平。” “……好吧，士官长。”思索了一番之后，哈维逊无奈地答复道，“祝你们好运。” 士官长跳下运输机，跟上走在前面的斯妤和琳达。突然，他的运动探测器发现了一个信号，就在前方三十米的一块巨石后面，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星盟。 士官长停住脚步，举手示意琳达找掩护，同时叫斯妤跟紧自己。做完这一切后，他拔出手枪，弯下腰，蹑手蹑脚的接近那个信号点―― 私人频道“啪”地打开：“士官长，别紧张。是我。” 看着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的斯巴达战士，士官长大感欣慰。他的队友，他的家人，并没有全部牺牲。 第四十三章致远星(3)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致远星 士官长走上前去，他已经从左右扫视的下意识动作和熟悉的嗓音里辨认出了这名斯巴达战士的身份――斯巴达044：安东――队里最优秀的侦查员。 安东抬起手，将两根手指放在头盔面罩嘴巴处，士官长知道这是斯巴达战士用来表达笑的方式。同时他发现安东的雷神锤铠甲上到处都是磨损和烧灼的痕迹，连左肩都几乎凹陷下去了。 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之后，约翰说：“见到你真高兴，安东。” “见到你也很高兴，约翰。哦！还有琳达。”安东紧紧地握住了约翰的手，看到了从掩体里走出来的琳达。然而看见斯妤的时候，他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她是谁？” “放心，她和我们是一伙的。”约翰简短的解释道，“还剩下多少人？” “三个，约翰，我们的小队还有一个外人。”安东朝左右警惕地看了看，“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过来吧。” 约翰亮起自己的确认灯，示意琳达和斯妤跟安东走。 约翰现在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安东，比如：红队的其他人在那里？为什么星盟没有将致远星的每一寸土地都烧成玻璃？最重要的是，那个“外人”到底是谁？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峡谷的中央地带，然后安东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入口前停下了脚步。开启图像增强装置，约翰看清了洞穴里面的情景：乌黑的“工”字钢梁下架着两挺M247重型机关枪，每挺机枪旁各站着一名斯巴达战士――雷神锤铠甲上的编号显示他俩分别是李-008和格蕾丝-093。 一看到约翰和琳达，格蕾丝和李就做了个表示微笑的手势。不过和安东一样，他们也对斯妤充满了警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安东、李、格蕾丝，这位是陈斯妤小姐，是……” 还没等约翰想好应该怎么介绍斯妤的身份，斯妤就抢先说完了：“是约翰的朋友！” “对，Siy是朋友。”约翰表示承认。 “Siy？莫非是……”李小声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看到琳达冲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约翰说的……居然是真的！” “约翰好像说过……不不不……肯定是我听错了。”格蕾丝也想起来了，只不过她不愿承认。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安东傻傻地站在原地，他被同伴们没头没尾的话弄糊涂了。 “……Siy,能扫描一下他们的铠甲和生理状态吗？”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约翰转移了话题。 斯妤冲他眨了眨眼，然后启动万用工具：“天明，扫描的同时别忘了给他们的铠甲升下级。零素不够用的话跟我说。” “没问题。”话音刚落，天明的浮游机兵就绕到了安东背后。它先是静静的悬浮着，直到士官长同意之后才动了起来。 安东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一对上士官长‘不用担心’的目光，这种困惑的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突然，安东发现身旁升起了一道如同半透明墙壁一样的蓝光，但是没过多久就消散了。刚刚那个不知道在自己背后鼓弄什么的小光球飞到自己的眼前，说：“能量护盾升级完毕。安东，查看一下你的抬头显示器。” 安东照做了，他发现头盔上代表着能量护盾的蓝色进度条上多了一层紫色的进度条。 “简单来说，你现在得到两层护盾的防护了。”眼前的小光球一闪一闪地解释着，“原本计划给你的铠甲进行更多的升级，但因为资源不够，目前只能做到这么多了。”说完，天明的浮游机兵便朝格蕾丝和李身边飞去了。 安东呆呆的看着这个神奇的小球，心想这会不会是UNSC的新技术。本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却没想到斯妤跳到了他的面前：“万用工具显示你的腿部有出血症状……疼不疼？” “没……没事。”看着斯妤充斥着担忧之情的双眼，安东紧张地答复到。斯妤说的确没错，自己的腿部肌肉已经在之前战斗中严重受伤，喷上自愈泡沫也不管用。 “骗人！编瞎话的本事是跟约翰学的吧。”斯妤懒得反驳，在前就发现这个人的脚步有点跛，却没想到这么严重，“这是医疗胶，可能会有点儿疼。” 还没等安东辩驳一句，斯妤就不由分说的将医疗胶灌入了他腿部铠甲的接口。 安东感到腿部一阵刺痛，不过这种痛感没一会儿就消失了，然后感觉自己的伤势好像突然痊愈了。 安东原本想说声谢谢，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他现在实在是太惊讶了，约翰口中的那个女神居然真的存在，疑似UNSC新科技的奇特光球……安东困惑的看向士官长，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给你们解释。”士官长解释道，不过片刻之后就转到了重点，“你刚才说的外人是谁？” “跟我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安东说完之后就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士官长联系了哈维逊中尉，告诉他们可以过来了之后，就招呼斯妤和琳达跟上自己。 斯妤和琳达跟了上去，而格蕾丝在升级完雷神锤铠甲后也跟了过来，而负责警戒的李和天明的浮游机兵则留在了原地，似乎是因为李的铠甲升级工作还没有完成。斯妤刚刚扫描了他们，发现并无大碍。 刺眼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人所有人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中途天明的浮游机兵滴溜溜的飞回了斯妤的身边，看得出速度还是挺快的。没一会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挺大的空间，中央是一个折叠牌桌，在桌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太空军制服的老年男子―― 约翰立刻挺直身体敬了个礼：“将军！” 这位是丹佛斯·威特康中将，尽管他有一个西欧人的名字与德克萨斯人懒洋洋的说话方式，但他自称祖先是俄罗斯哥萨克人。他的体格就像是一头大黑熊；剃了一个平头，头发修理碍非常齐整；一双让人以为是用煤炭做成的乌黑眼睛；一部直垂到他的下巴边的花白胡子。尽管没有和他共处过，但是约翰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他的显赫战绩。 “稍息，士官长。”威特康将军回了个礼，“孩子，见到你真他妈的太好了。”同时他大步走上前去和士官长握手，几乎没人会用这种致命的方式跟斯巴达战士打招呼――雷神锤铠甲可以瞬间捏碎普通人的骨头。 “……”士官长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句话，难道要说“见到您也真他妈的高兴”吗？ “欢迎来到独立营地，尽管不是五星级酒店……但并不妨碍它成为我们的家！”将军激动地说道，同时他很快就发现了所有人里面最不和谐的存在――斯妤。 “这位小姑娘是谁？是你在路上救的平民吗？”将军问道，“还有你为何来这里，凯斯不是命令你深入星盟控制区去执行任务吗？” 提到凯斯舰长，士官长的心情非常难过。凯斯舰长的牺牲是人类的巨大损失，而自己也永远不会忘记已经被洪魔融合进原始尸脑兽的凯斯舰长看向自己的眼睛……不过现在还不是哀悼的时候。 “是的，长官。我的确是和凯斯舰长一起去执行一个绝密任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士官长答道，“不过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说来话长。” 维特康将军捻捻自己的胡子，顺便瞥了一眼手表，说：“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说来听听。” 得到将军的允许之后，约翰将离开致远星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在伽玛太空站找回导航数据库，搭乘秋风之墩号逃亡，发现光环、遭遇洪魔以及随后光环的毁灭、和哈维逊中尉等幸存者如何俘获圣约人部队旗舰，被收割者袭击并阴差阳错的来到平行宇宙，在平行宇宙得到了人类组织‘塞伯鲁斯’和薛帕德指挥官帮助以及怎么通过塞伯鲁斯发现的收割者科技返回致远星。叙述期间，哈维逊中尉和其它来自运输机的人员都到了这里。由于在平行宇宙的经历远比在光环上的那段更离奇，哈维逊中尉花了好长时间来解释平行宇宙的可能性并拿出了很多证据，证明这一切并不是他们在集体磕药之后的臆想。 一言不发地听完约翰和哈维逊中尉的讲述，将军打了一个悠长而低沉的唿哨，坐在那里思索了一会儿。 “这个经历太离奇了。假如没有这个小姑娘和这个飞来飞去的小球，我立马会要求你们去做个精神鉴定。”威特康将军站起身来踱着步，同时禁皱着眉毛看向天明的浮游机兵，“那么这个小姑娘就是来自平行宇宙的‘平民’喽？” “虽然我不是军人，但也不能完全算平民。将军同志。”斯妤解释道，“请相信我的战斗力。” “很好。在目前的局势下，任何一个还能战斗的人都是我们宝贵的财富。”将军点了点头，说，“毕竟星盟已经够让我们头疼的了，再加上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收割者，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长官，冒昧地问一下。”哈维逊中尉轻声问道，“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威特康将军笑了：“嘿，这也说来话长了。简单跟你说吧，中尉同志。当星盟畜生一进入波江座ε星系，我就知道致远星要完蛋了。事实上，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当所有人都忙着撤退的时候，我却决定留下来。” 说到这儿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我们正在研制一种新型武器，名叫‘新星’。简单来说，它是一种由数个包裹在一层氚化锂中的核弹头组成的集束式核武器。从理论上来讲，这个东西爆炸时，不仅会像普通核武器那样产生强大的冲击波，也会将含氚外壳压迫至一个巨大的高温高压中心。这样一来，爆炸威力将增大一百倍-我们管它叫星球杀手，原本计划在太空作战时用它清理战场。”为了强调UNSC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器的威力，将军还特意用一只手握成拳头砸在另一只手掌上。 兴致勃勃的介绍完‘新星’之后，威特康将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了：“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星盟鬼子打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来不及转移致远星上的‘新星’。因此我决定，改变它们的攻击目标。” 几乎所有人都满脸困惑的看着将军，不明白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剩……多长时间？”没想到第一个猜出将军真实意图的人是斯妤。 “陈姑娘……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威特康将军惊讶地看着斯妤，心中暗叹一个小姑娘居然有如此敏锐的见识。 “对不起，长官。我还是不明白。”哈维逊中尉依然是一脸痴呆的表情。 “哈？连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就这还是一个情报官员呢！真替你感到害臊。”将军的鼻子闷哼了一声以示不满，然后转身看着士官长，“如果换成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士官长。” 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士官长赶紧答道：“打开‘新星’的保险，长官。然后启动倒计时，时间可以设置为两个星期。” “我只设置了十天”威特康将军接着说，“没必要给他们留那么多时间去修补。” “明白了，长官……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总算反应过来的哈维逊中尉低声问道。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十天应该是从致远星沦陷起开始算的，那么到现在为止…… “剩下的时间还不少，大约二十个小时吧。”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斯妤却觉得相当欣慰。尽管这个将军很疯狂，但总算还没疯到薛帕德那个程度。如果是薛帕德的话，恐怕能在‘新星’引爆的前三分钟提醒你撤退就已经是奇迹了。 “本计划让它们在致远星就地引爆或是被星盟杂种带回他们的老家再引爆。然而这个计划出了一点差错。”盯着地面上的泥土，将军叹了口气，“我有一支陆战队——3连——他们在执行任务时被消灭了，我们没能到达那些‘新星’的储藏处。他们都是勇敢的孩子和出色的战士，真他妈可惜。就在那时，我与红队通过加密的通讯频道取得了联系。我‘说服’他们借给我几个斯巴达战士。我们来到‘新星’储藏处，打开它们的保险，然后我们转移到这里，采用打了就跑的战术跟敌军周旋——只是让大家都不闲着，你知道，否则会很无聊。” “红队其他人在哪儿，长官？”士官长问。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安东他们与红队分开了。 “最后一次联络他们的时候，他们说要撤退。”威特康将军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桌旁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一个上面的一座山峰说，“这里，ONI城堡基地所在地。但是星盟鬼子正在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挖掘那座山。我想让自己相信他们还在那里……但我们算了一下，鬼子们在那里至少部署了十二个营的部队。他们有空中支援，有低轨道巡逻，地面还有装甲部队。你确定红队还会有人幸存下来吗？” 士官长认识这个地方，它叫米纳致特山，自己和同伴们曾经在这个地方接受过大量的训练，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那里。于是，他胸有成竹的说：“这个军事堡垒地下有很多的隧道，我们在那里进行过大量训练，星盟未必能检查完所有的隧道。我认为他们可能还活着，长官。” “你真的确定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确定，长官。我保证他们就在那里，我必须过去救他们！” 将军的指尖放在米纳致特山的位置敲了两下，思索一会儿之后猛然抬起头，“你们是驾驶一架星盟的运输机进入这个峡谷的，对吧？” “是的，长官。” “让我们去找他们，行动！” “长官！”哈维逊中尉发出了异议，“请恕我直言，长官，我们的第一要务应该是回到地球。我们收集的光环资料，我们俘获的敌军旗舰上的技术、平行宇宙和收割者的情报……单是科塔娜关于跃迁断层空间的计算方法，就可以使战争形势变得对我们大大地有利。” “这我都知道。”将军语气强硬地答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中尉同志。但是我不会把任何一个人类撇在这个星球上让星盟去摧残取乐。没门儿。为拯救斯巴达战士更是在所不惜。我们现在就去。” 第四十四章致远星(4)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致远星 俘获的星盟灵魂运输机上 灵魂运输机以接近一马赫的速度呈弧线上升，加入到一长串由运输机、无人机、26型妖姬对地攻击机以及炽天使战斗机组成的星盟机群中。这些外星战机正从星球高轨道往地面飞去，目标直指米纳致特山。 “星盟机群发来公报……质问我们为何无故离队。”波拉斯基看着全息显示屏上的星盟文字，镇定地嘀咕道。 “不要怕，孩子。尽管往前飞。”威特康将军紧紧抓着驾驶员桌椅的椅背，柔声说道，“它们不会开火的。” “我喜欢这个将军。”去帮波拉斯基打发好奇的星盟军之前，天明突然在斯妤的私人频道里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观点和你差不多。不过我现在有一些非常不好的预感……”斯妤小声答复着天明 “放心吧，宝贝儿。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天明自信满满地说道。 “天明……谢谢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斯妤心中依然感到隐隐的不安。她并不怕什么星盟，也恨不得能立刻帮约翰将他的同伴们救回来，可是这种不安却毫无理由的出现了，就像是一个预感，一个警告：千万不能去米纳致特山，不能去。 “陈姑娘……你能告诉我，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吗？”威特康将军丝毫没有看出斯妤的心思，他现在只是对眼前的这个飞来飞去的小球十分好奇。 “我是一个用你们无法理解的先进技术所制造出的人工智能，将军先生。”天明一边替斯妤回答将军的问题，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信息，“你只需相信我比你们拥有的人工智能要聪明无数倍就行了。” “好，我们以后会用上你的。”考虑到身边能有个AI协助工作是好事，将军决定就不深究天明的身份问题了，“那么你是怎么飞起来的？” “依靠零号元素制造出的质量效应场。”斯妤替天明说了下去，“在平行宇宙，人类通过发掘普洛仙遗迹掌握了提炼和使用零号元素的技术。” “零号元素？我听说ONI的怪人们一直在研究它，但是在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之后却连一克纯净的零号元素都得不到，更别提将这种元素实用化了。”威特康将军说，“同时当我得知平行宇宙的人类加入了那个由外星人主导的＇神堡理事会＇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士官长和哈维逊中尉在说胡话……陈姑娘，平行宇宙的外星人接受了人类的存在，是真的吗？” “一点儿没错，尽管人类和突锐人在第一次接触的过程中发生了暴力冲突，但是经过神堡理事会的调解，人类和突锐人最终选择了和平。现在的人类不但是银河系文明大家庭中的一员，而且正在宇宙中发挥着独特的影响力。”斯妤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笑，“我希望有一天你们和星盟也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共同接纳彼此。” “唉，话是这么说，可做起来就不是这样了。”威特康将军叹了口气，“别的不说，这场到今天为止已经持续了快30年的战争就是被我们与星盟的第一次接触引起的。这证明我们的世界并不像你们的世界那样有理性。”他接着话风一转，“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儿。” “因为……我答应过他。”斯妤说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士官长，“一定要回来。” 看到斯妤和威特康将军出来了，士官长赶紧向将军敬了个礼。刚才他俩好像在驾驶舱里说着什么，不过因为离得太远的原因，自己无法听清楚谈话的内容。 “稍息，士官长。”威特康将军回礼道，“叫大家准备好。” 士官长点了点头，然后和斯妤朝机尾走去。自己的三个斯巴达战士、罗天宇下士、约翰逊中士以及哈维逊中尉正站在那里，他们的脚下还排着一列武器。 安东简要报告了一下武器清单：“几把霰口弹枪、一门燃料炮、几具火箭发射器、几把UNSC制式和星盟制式的手枪、各种类型的手口雷——总之，想要什么就随便拿吧。” “我们带回了一些平行宇宙的武器。”士官长补充道，“不过得换上热能弹口夹才能用。” 士官长说着就拿走了几枚手口雷和一把等离子手枪，然后为他的M-96“鹤嘴锄”突击步枪和近战用的M-22“开膛手”霰口弹枪换上热能弹口夹。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些来自平行宇宙的武器，那把霰口弹枪就像它名字所表达的那样，能够向敌人击发出一片由带刺金属组成的密集弹雨。出发之前，士官长本打算带上薛帕德给自己的大杀器，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它不太适合营救任务，于是就把它留在无尚正义号上了。 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斯妤，约翰发现她这次换了一把火力稍强一些的M-9“风暴”冲锋口枪，但是他觉得这样的武装还是太单薄了，毕竟星盟可不是欧米茄的佣兵混混能够相提并论的。 “Siy,你真的不考虑换把威力大点儿的枪吗？”思量再三，约翰决定还是去提醒一下斯妤。 “不行，大威力的枪都很重，会影响异能发挥。”斯妤解释着。 “怎么了，Siy？”约翰觉得斯妤有点儿心不在焉，“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不不不，我没事，真的。”斯妤矢口否认，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还有，约翰请放心，我当雇佣兵的时候可是接过不少危险的＇黑活＇哦。” “＇黑活＇？” “比如走私违禁品、杀人灭口之类的……说出来就像犯罪大片一样。”说到这里的时候，斯妤似乎很得意。 “……” “总之相信我很厉害就对了。” “我……相信。” “切，你心里面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约翰没答话，因为斯妤X射线似的目光让他非常的紧张。 “我准备好了，士官长你呢？一想到终于能和狗日的星盟小鬼子干一场，我可真他娘的高兴。” 看着正举着燃料炮手舞足蹈的罗天宇，士官长松了口气，刚刚实在是太尴尬了。 “别忘了带上手枪，下士同志。”士官长提醒了一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狭小的地下场所。” “明白，长官。”罗天宇说。 “我们快到了。”将军喊道。 士官长走进驾驶舱，他看到机群正鱼贯飞向一个直径十公里的螺旋形大洞，它位于曾经高耸入云、如今绿树和冰川皆已不见的米纳致特山顶。 士官长看到洞口有一辆29型超级圣甲虫超重型遗迹发掘平台，上方盘旋着一艘星盟的ORS级重型巡洋舰，它的重力升降机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刺入洞口。 “我们就在那里着陆。”威特康将军通知大家，“波拉斯基同志，我希望你稍稍减小引擎的马力，然后驾驶运输机直接飞过去——重力升降机会把我们一路送到洞内的任何地方。” “恕我直言，长官。”波拉斯基说，“我不敢肯定洞口是否容得下这架运输机。” “就算勉强进了洞，我们恐怕连足够的掉头空间都没有。”哈维逊中尉也对将军的计划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办，长官？” “往前飞就行了，准尉同志。”威特康将军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洞口看了一眼说，“我已经计划好了，你们到时候只管听我的命令狠狠打，不要胡思乱想，明不明白？” 波拉斯基的双眼紧盯着洞口，说：“没问题，长官！” “是，长官！”哈维逊中尉不情愿地答道。 波拉斯基驾驶着灵魂运输机，小心翼翼地飞进闪烁不定的反重力光束中。一进入这个区域，运输机就猛地一跳，然后迅速提高速度，摇摇晃晃的往隧道深处飞去。 “波拉斯基，小心！”斯妤喊道，刚才她跟着士官长来到了驾驶舱。 斑驳的阳光消失了，运输机变得昏暗起来。在一片漆黑之中，波拉斯基专注地盯着飞驰而过的隧道壁。 “探测到一个信号点。”她说，“位于隧道底部，照目前的速度预计在六十秒后抵达。” “我们可能会遭遇激烈的抵抗，你必须加倍奉还。”威特康将军靠近士官长，低声说道，“别忘了带上安东，看看他能否确定你的手下在那里；还有，别忘了保护好跟你来的那个姑娘。” 不等士官长答复，将军走到船尾拿起一把MA5B突击步枪和五个弹匣，然后把M6C马格农手枪和等离子手口雷以及破片手口雷别在腰带上。 “还有三十秒！”波拉斯基喊到，与此同时她关闭运输机的引擎，让它在反重力光束中依靠惯性滑行到目的地。 不一会儿，灵魂运输机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它的直径足有三公里，大致呈圆形，天花板上还有一个恒星系统的全息投影。 威特康将军扫视了一眼这所巨大的房间，然后他指向房间里的一个布满了星盟部队的角落：“我估计那里至少有一个连的鬼子，不过看样子他们正在清理洞穴的入口，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很好。”然后他对波拉斯基命令道，“波拉斯基准尉，把我们放到离这帮杂种半公里的地方，然后尽快返回洞口，我不想出现背腹受敌的情况。” “明白，长官！” “你当我们的后卫，好孩子。”将军有转向李说道，“留在这里保护运输机和波拉斯基。” “保证完成任务，长官！”李的回复里充满了苦涩，他认为自己被分到了一个有劲使不出来的任务。 当灵魂运输机下降到距灰银色的房间地板不到1米处的时候，两侧的舱门打开了。约翰、琳达和斯妤首先跳了出来，紧接着是安东、罗天宇下士和约翰逊中士，格蕾丝、威特康将军、哈维逊中尉则选择从另一侧跳下。 人类的突然出现让星盟军猝不及防，咕噜人们发出了恐慌的尖叫声。 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敌人， 将军大声吼道：“所有人行动！格蕾丝、罗天宇！你们负责用重武器掩护我们。琳达！你负责敲掉精英军官。其他人，跟我上！！！” 所有人微微点了点头，开始各分其职。 格蕾丝和罗天宇分别举起燃料炮和火箭发射器，发出了第一轮攻击。能量弹和火口箭口弹组成了两道耀眼的弧线，精准地击中半公里外的目标。绿色和黄色的闪光凭空而起，精英、豺狼人和咕噜人旋即飞到了半空中。 爆炸声结束之后，敌军所处的位置腾起了团团的浓烟和火焰。士官长打了个手势，示意大伙分散前进。 前方尘土飞扬，隐约可见咕噜人和豺狼人的身影。他们正惊叫着胡乱开火，只是这些乱射的等离子束都被浮游机兵提供的超能护盾弹开了。 “凯丽来过这里！”安东停住脚步，跪在地板上的一对脚印前。 “看来他们就在附近！”士官长在通讯频道里说，“所有人加快速度，我们得趁鬼子们晕头转向之际赶快过去！” 他们现在距离星盟施工队只有百米远。但是在精英战士的呵斥下，咕噜人和豺狼人已经恢复了秩序，开始组织反击。 “凯丽、弗雷德、约书亚，听到请回话！”枪林弹雨之中，士官长尝试联系红队的斯巴达战士们，可是除了静电噪音之外，通讯器里没有传出任何东西。 士官长试图再联系一次，但是他却看见一个精英跳到了他的面前，扣动了等离子步枪的扳机。 等离子束如疾风暴雨一般袭来，但是还没击中士官长，它们就被一层淡蓝色的屏障挡住了。 “别看啦，我是不会让你再干那种傻事的！！！”全身笼罩在异能屏障中的斯妤朝约翰大喊道。 大惊失色的精英立即将枪口对准这个奇怪的女性人类。但是还没等再次开枪，精英的脑后就出现了一道紫色的血柱，整个人也抽搐着倒下了。 满意地放下黑寡妇反器材狙击步枪，琳达朝约翰和斯妤作了一个表示微笑的手势。 一道等离子手枪充能后射出的等离子束落在离斯妤和约翰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爆炸了。约翰赶紧掩护斯妤躲进掩体，然后端起突击步枪对准等离子束射来的方向疯狂射击。 格蕾丝停下脚步，第二次扣动了燃料炮的扳机。一团绿色的能量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飞过战场，击中远处的墙壁后轰然爆炸。 在闪烁的光芒中，士官长发现十二个豺狼人已经延墙排开，通过互相重叠能量盾牌的方式组成了一个完美的防御阵型。在豺狼人方阵后面，五个手持星盟***的精英扣动了扳机。 “卧倒！”士官长大喊一声，然后下意识俯身往旁边一闪。 所有人立即扑倒在地，致命的放射性子弹“嗖嗖”地飞过他们的头顶。 “将你们的手口雷投向那些豺狼人，斯巴达战士们！”威特康将军怒吼着。约翰、安东、琳达和格蕾丝打开等离子手口雷和破片手口雷的保险，匍匐着把它们奋力地扔了出去。 手口雷撞在墙壁上，然后落到了星盟军的方阵中——四道或蓝色或黄色的光芒闪起，将敌军的队形炸了个七零八落。 所有人一跃而起，开始追歼四散而逃的残敌。 “我发现石头后面有三个不明信号。”在撂倒最后一个精英的时候，斯妤发现自己的运动探测器上出现了三个黄色光点，这代表来者着既不是友军也不是敌人。 “让我去侦查一下，宝贝儿～”天明在她耳边说道。他说得没错，让浮游机兵去侦查不明目标是再合适不过了。 浮游机兵很快就消失在了那几块大石头的后面，不一会儿公共频道就响起了天明的声音：“谢天谢地！约翰，你赶紧去叫其他人，我现在需要你们马上过来。” “不用了。”斯巴达战士们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跑向石头后面的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弗雷德放下突击步枪，难以置信地说道：“安东……格蕾丝……琳达……约翰？” 第四十五章致远星（5）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致远星 米纳致特山城堡基地 荣和艾萨克白牺牲了！看着运动探测器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弗雷德平时最讨厌的东西——绝望、无助、不知所措——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内心。 但是想到身边的威尔和凯丽，弗雷德还是将这些消极情绪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自己在致远星上已经失去了太多同伴，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前方的星盟部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弗雷德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反正现在已经没退路了，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有东西在敌军阵地里爆炸开来，同时隧道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意料之外的袭击打了星盟一个措手不及，咕噜人和豺狼人纷纷四散溃逃，一个负责指挥的精英挣扎着从碎石堆里爬起来，想要重整队伍却被一连串等离子束射倒在地。 有东西偷袭了星盟！弗雷德示意威尔和凯丽隐蔽，然后将警惕的目光对准隧道坍塌的部分。 一个发光的小球出现了，它先是漂浮在半空中试探性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嗖地飞了过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弗雷德。”这个小球不但会说话，而且还认识自己？！弗雷德更加糊涂了，不过还没等他发出疑问，他就看见了四个从石头后面出来的人—— “安东……格蕾丝……琳达……约翰？”又惊又喜的弗雷德走上前去跟他们汇合，他现在非常想往约翰这个混蛋的脸上揍一拳然后“质问”他之前到底死哪儿去了。 “弗雷德、凯丽、威尔，是我。”士官长打开了斯巴达战士们的通讯频道，没给弗雷德一点儿实施他想法的机会，“我以后会给你们一一解释，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凯丽伸出手来，用两根手指在约翰的面罩上迅速地划过。约翰果然回来了，这让她非常的开心。 约翰也想同样做个微笑的手势，但是他的手还没有伸出来，威特康将军和他身后的哈维逊、洛克里尔、约翰逊就跑了过来。 “你们就剩下这点儿人了吗？”威特康将军问弗雷德。 “不，长官。还有一个人” 弗雷德答道，然后转身将手伸进一段坍塌的隧道，“请出来吧，夫人。已经安全了。” 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士官长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次见到她。 走出下陷的隧道，凯瑟琳?哈尔茜博士抬起纤纤玉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尽管上了年纪，但是岁月依然没有完全遮住她当年的风韵。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威特康将军。”哈尔茜博士说。然而她慢条斯理的声音一出口，盘旋在半空的浮游机兵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浮游机兵迅速飞到士官长身边，“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她……怎么还活着！！！” “天明，你在说什么？” “约翰，千万给我挡住这个女人的视线，拜托了！！！”天明如临大敌般的说，然后他马不停蹄的接通了斯妤的私人频道，“大事不妙，斯妤。那个老巫婆回来了，待会儿千万别让她发现你！” “出什么事了？天明？” “请务必要相信我……我的兄弟曾经形容这个老巫婆是一个伪装成人类的收割者，可见她在前三次失败轮回中的＇贡献＇有多大。而且在第一次轮回中，她是首先提议彻底销毁我的人！”天明近乎在哀求斯妤，同时他的浮游机兵也像短路似的忽闪忽灭，“不要看她，不要跟她说话，更不要相信她！！！！！” “好了，天明。首先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其次你这个样子非常失礼，会招人——”斯妤走到约翰前面，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和哈尔茜博士四目相对，“哦，不不不……” “这是……陈斯妤吗？”哈尔茜博士惊讶地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了，“真没想到你会再次出现。” 斯妤在恐惧中一步步向后退去，她现在终于知道之前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就是自己注定要遇见这个梦魇般的女人。哈尔茜博士，自己的噩梦里至今都少不了她的身影。每当黑夜降临极乐城中心医院，她就会带着一帮军人出现在自己的病房，然后以治病的名义给自己注射一种奇怪的药物、抽取自己的血，同时还威胁不许告诉其他人。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尽管这个女人变得苍老了许多，但是她带给自己的恐惧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Siy?怎么回事儿?”眼看斯妤退到了自己身边，约翰奇怪的问道。然而斯妤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迅速的躲在了他背后。 “士官长，看好陈小姐。”通讯器另一端传来哈维逊中尉的声音。 “姑娘?你是怎么了?凯瑟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威特康将军不解地看看斯妤又看看哈尔茜博士。这位博士不但是UNSC的大功臣，还是自己以前在ONI工作时的同事。 “是这样的，丹佛斯。这位陈斯妤小姐就是那个神秘失踪的斯巴达二期计划候选人，代号＇斯巴达343＇。”哈尔茜博士不紧不慢地说道，“同时也是UNSC通缉的逃犯。” 斯妤听完之后目瞪口呆，自己居然有代号?更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变成了逃犯? “斯巴达343?逃犯?”将军同样觉得难以置信，他回头看向哈维逊中尉，“伊利亚斯！” “我觉得……会不会是博士你认错人了?”哈维逊中尉打了个马虎眼。 “我对每一个被纳入二期计划的候选人都了如指掌，绝不可能看错。”哈尔茜博士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管你承不承认，中尉。这名逃犯是ONI流失的重要资产！” “重要资产?！”士官长实在看不下去了，“Siy绝不是ONI的资产！她是诺曼底号的船员，是薛帕德指挥官借给我们的战斗人员！！” “诺曼底号和薛帕德指挥官是什么?”士官长的话把哈尔茜博士搞糊涂了，“约翰，虽然我得为此次英勇的救援行动感谢你，但并不意味着——” “请叫我士官长，夫人！”约翰打断哈尔茜博士，冷冰冰地说。尽管从哈维逊中尉那里得知了哈尔茜博士的真面目，但是士官长依然对这个一度被自己视为母亲的女人存留了一丝幻想，然而就是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幻想也被她刚才的那句“ONI的重要资产”彻底打消了。也许黛西和拉尔夫说得对，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将自己和同伴们视为玩具的冷血怪物，根本不配得到其他人的尊敬，“我们该走了，将军。” “你说得对，士官长。”威特康将军虽然不明白自己的部下和哈尔茜博士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士官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没有任何毛病，“波拉斯基，下来吧——” 约翰逊中士突然把手放到将军的肩膀上，惊恐的看向前方。 “怎么了，中士。” 威特康将军话音刚落，天明也跟着发出了警报:“伙计们，我们有**烦了！” 天明这么一说让士官长和其他人反应了过来，只见房间早先被认为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凭空出现了数以千计的星盟士兵，有手脚并用往前跑的咕噜人，有正“砰砰”启动能量盾牌的豺狼人，有大声咆哮的精英，甚至还有几对猎人，他们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叫，一边举起绿光闪闪的突击燃料炮。 第四十六章致远星（6）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致远星米纳致特山 城堡基地 “开火，射死这帮异教徒！”一个身穿白色护甲的精英高级军官下达了进攻命令。 似乎是在有意配合长官，一对猎人怒吼着开炮了，紧接着无数道等离子束齐刷刷的朝他们射了过来！！！ 速度最快的凯丽率先行动，她旋风似的冲到哈尔茜博士前面，约翰、弗雷德将斯妤和哈维逊中尉挡在身后，而安东、格蕾丝、琳达和威尔则挡在了威特康将军、罗天宇和约翰逊中士身前。 下一瞬间，耀眼的等离子束就打在了斯巴达战士们的护盾上。约翰先是看到第一层护盾被迅速耗尽，紧接着第二层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双层护盾只撑了不到三秒钟！ 约翰下意识地打开铠甲上的紧急排放口，将沸腾的减震凝胶倒了出来。因为被炙热的等离子束烫出了水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手臂传来。 然而等离子武器射击的声音又一次从走廊上传来，士官长本能地的冲到同伴身前，坦然面对即将袭来的致命高温—— 类似气闸加压的声音又一次从耳边响起，只见一层被过度撑大的淡蓝色立场从身边迅速划过，好像将蛛网一样的等离子束和水晶针刺挡在了外面——不，不是好像！就是真真实实的挡住了！！紧接着墙壁一样的立场迅速往等离子弹幕射来的方向推了过去，首先开火的那对猎人以及几十个不幸靠他们太近的咕噜人、豺狼人瞬间飞了出去！！！ 若大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无论是人类还是星盟都忘了继续开枪，他们被这种神奇的攻击方式震住了，几个胆小的咕噜人开始跪在地上向他们的神祈祷。然而那种类似气闸加压的奇异声音却再次响起，接着一个蓝色光点迅速飞过战场，在星盟的队伍中间爆炸开来—— “Siy,这……”士官长呆呆的看着斯妤身体周围的蓝色力场。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此刻这些似乎有生命的力场如同超新星一样耀眼，使包裹在其中的斯妤看起来如梦似幻。 “别傻站着了，快跑！！”斯妤跑到约翰身边，对他大喊道。 约翰赶紧组织其他人往出口撤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翰逊中士一边朝身后的星盟追兵开枪一边嘀咕着，“我们不会已经死了吧。” “我可是异能者哦，中士。” “可是，Siy你刚才……” “再说一遍我是异能者，而且那几招在阿莎丽人中间都不叫事！”斯妤一边跑一边说，“不过我做得话就得等一会儿了，所以现在还是赶紧逃命吧！” “波拉斯基！”威特康将军对着公共频道里的吼道，“赶快下来，我们需要马上撤退！” “明白。”波拉斯基淡定的答道。 “我听见星盟一直在喊什么女巫、圣光之类的东西。”天明的声音从游走在他们中间的浮游机兵里发出，它一边给士官长和同伴修理铠甲一边给所有人提供额外的超能护盾，“女巫应该指得是斯妤，至于圣光……莫非是你们中间的某个人动了他们的橡皮小鸭子吗？” 不用天明提醒，所有人的翻译软件已经从那个带头追赶他们的金甲精英那里得知了星盟的意图，只听他一边挥舞能量剑一边大声叫道:“优先解决异教徒的女巫——但要是再朝圣光开火，老子就活剥了他的皮！” “水晶！他们要得是水晶！”哈尔茜博士突然说道。 士官长和斯妤这才发现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它有上千个面，每一面都反射着蓝宝石般的光泽。 “天明，扫描这个玩意儿，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浮游机兵立即按照斯妤的命令飞到了哈尔茜博士身边，开始扫描她怀里的水晶。 “疑似零号元素反应产生的强烈辐射！疑似与收割者相关技术同源的空间折叠反应——这他妈就是一个普洛仙信标和收割者信标的混合体！”激烈的枪炮声中，天明这么说道，“我建议赶紧毁掉它！” “不行，这个水晶有重要的研究价值，里面可能有——”还没等哈尔茜博士说完，怀中的水晶就覆盖上了那种淡蓝色的力场，然后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紧接着就被热能子弹打成了碎片。 “恭喜你终于成熟了，亲爱的。”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晶碎片，天明满意的说道。 “人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成长。”斯妤平静的说，然后将还在冒烟的枪口对准袭来的星盟士兵。 “既然敌人这么热情的给我们送行，那我们也不能失礼。”威特康将军咆哮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风波，“负责给客人们一个惊喜，士官长！” 既然斯妤也同意那个水晶有问题，那它就有问题吧！不再想水晶的事，士官长命令道：“以德尔塔模式散开并以密集火力扫射四周。行动！” 斯巴达战士们自动站成一个半圆形，然后打开武器保险开始向外扫射。威特康将军则带着其他人躲在他们身后，将手口雷奋力掷向敌人。 身先士卒的精英们逼近了人类的防线，荣誉感促使他们必须比手下抢先一步投入战斗——然而他们很快就为这种盲目的荣誉感付出了代价：不是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就是被手口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击倒在地。 看到主子的下场，咕噜人和豺狼人不得不采取更加谨慎的行动。豺狼人排成了类似古罗马鱼鳞阵的方阵，防止手口雷再被丢进队伍里，然后他们掩护着咕噜人，一边射击一边缓缓地前进。 就在这时，波拉斯基的灵魂运输机开下来了。 “撤退，快！”看到运输机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打开了舱门，威特康将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弗雷德第一个跃上运输机，凯丽、约翰则护送将军和哈尔茜博士登机，其他的斯巴达战士和约翰逊中士他们从另一侧跳了上去。 还没登机的人现在只剩下斯妤了，但就在约翰想要伸手的时候，她却突然来了一句：“退后，约翰！” 约翰还没来得及产生疑虑，他就看见斯妤身上又一次出现了奇异的淡蓝色力场，接着胳膊往前一甩，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束瞬间从她身上飞了出去。 伴着一声剧烈的爆炸，隧道上方的岩层轰然崩塌。 没功夫欣赏活埋星盟大军的壮观场面，约翰一把将斯妤拉到运输机上。还没等站稳，波拉斯基就迅速地飞离地面。 “真是不可思议。”哈尔茜博士喃喃自语道。 士官长知道她为何这么说，这进一步提高了他的警惕。 不过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哈尔茜应该不敢把斯妤怎么样。想到这里，约翰看了看身旁的斯妤，发现她好像有点儿精神恍惚。 但是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于是他转身对哈维逊中尉说：“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中尉。”然后向驾驶舱走去。 进入驾驶舱，士官长感觉运输机的速度变慢了，然后开始慢慢下落。 “我们有麻烦了。”波拉斯基说，“敌人巡洋舰的反重力光束正在将我们推回去！” “威尔！”威特康将军冷静的制定了对策，“拿上火箭发射器，敲掉敌舰的重力升降机！” “是，长官！”威尔斩钉截铁地答复着。他先是朝约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一具火箭发射器，走向舱门。 约翰悄悄替威尔捏了一把汗。尽管威尔非常擅长使用火箭发射器，但是在这个充满了反重力光束的地下隧道里，火口箭口弹恐怕连一公里也飞不了。 但是威尔看上去好像很有自信，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打开舱门，将火箭发射器和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在炫目的紫色强光中，威尔低声说道：“滚回你们的母星去吧，星盟小鬼子。致远星永远是人类的！！！”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两枚火口箭口弹拖着长长的尾迹直飞上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士官长听见从上方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两声沉闷的爆炸声，然后紫光便像落潮时的潮水一样褪去。 奇迹发生了！反重力光束消失的那一刹那，灵魂运输机猛然一颤，紧接着迅速蹿向上方。 波拉斯基握住操纵杆往后一推，运输机立刻开足马力，朝洞口直冲过去。 第四十七章巫婆的面具(1) 时间：估计为军历2552年9月23日 天苑四星系 致远星 俘获的星盟灵魂运输机 当阳光再一次出现在驾驶舱的时候，士官长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 尽管此时的米纳致特山上盘旋着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妖姬战机和炽天使战斗机，以及另外的六艘巡洋舰。然而因为有“不许伤害圣光”的命令，他们无法向这艘被人类俘获的运输机开火。 “幸好星盟不知道博士发现的东西已经被毁掉了。”撇了一眼全息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敌机，威特康将军不无后怕地说，“不然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长官，我觉得陈小姐的决定是对的。”哈维逊中尉走进驾驶舱说，“根据现有资料，如果那个水晶真的是收割者制造的东西，那么将它带在身边会有极大的风险。” “用不着为那个姑娘辩解，哈维逊同志。我相信她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那么做的。”威特康将军摆了摆手说，紧接着他又转向波拉斯基，“波拉斯基，设计一条抵达撤离点的路线，然后以尽可能快的速度飞到那里。” “明白，长官。”波拉斯基答道，然后调整飞行角度往致远星上层大气飞去。 士官长朝哈维逊中尉走去，刚才自己不是让他去照顾斯妤吗？ “士官长，我希望你赶紧回乘员舱一趟。”似乎看出了士官长的心理活动，哈维逊中尉解释道，“陈小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士官长听完之后打了一个激灵，赶紧离开了驾驶舱。 “我现在只想吃螺旋蓝果①冰淇淋。”一进入乘员仓，约翰就听见了斯妤有气无力的声音。（①：一种原产于阿莎丽母星瑟西亚的水果。） “你现在想吃什么就想什么吧，亲爱的。”天明温柔地说，同时他的浮游机兵正非常不安地斯妤绕着转圈。 “我刚才学杰克学得像不像?” “当然像……不过要记得不能轻易模仿杰克，毕竟她那个水平不是你一下子就能达到的。”天明继续说，“你现在非常糟，需要好好的……” 斯妤实在是太疲惫了，还没等天明说完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Siy她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约翰蹲下身来查看斯妤，发现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们。”天明的全息图像出现了，微微发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果异能者在短时间内接连发动异能屏障和异能长矛，稍有不慎就会烧坏自己的大脑。” “她现在有危险吗?”约翰听了之后非常着急。 “除了脑电波有点剧烈波动以外，暂时没有其他的危险。”天明把双手插进裤兜里，说。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让我想想……嗯，她的异能增幅器快要烧着了，你就……不行！雷神锤铠甲会与异能增幅器产生静电反应！所以约翰你和你的同伴就不行了，必须找一个不穿战斗服的人……” “我可以帮忙。”哈尔茜博士主动提出要帮忙。 “不行！”天明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哈尔茜博士，然后看向了旁边的约翰逊中士：“中士，帮个忙可以吗?” “没问题。”约翰逊中士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来到斯妤身边说，“需要我做什么?” “这样……你掀开她的头发，然后拔掉位于后脑勺的异能增幅器。”天明回答道，“它可能会非常烫，拔出来之后要小心点。” 按照天明的指示，约翰逊中士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拨开斯妤的头发，发现在后脑勺的位置果然有一个明显的神经接口。 约翰逊轻轻按了一下那个被称作“异能增幅器”的玩意儿，只见这个小插片“哧”的一声就弹了出来。在取这个已经不成样子的小插片的时候，他的手差点被烫伤了。 “我怀疑战场上的弹片都比它完整！”约翰逊中士对正在他双手之间倒腾的“烫手山芋”做了个恰如其分的评价。 “它没变成灰烬就已经是奇迹了。”天明接着说，“很感谢你的帮助，中士。你现在可以把它扔掉了，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等等，可以给我看一下吗？”哈尔茜博士偷偷地靠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焦黑的小东西的好奇，“说不定可以……” “我再说一遍，不行！”天明打断了哈尔茜博士的话。 “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恶意。真的没有。”对***对自己满满的敌意，哈尔茜博士感到非常尴尬。 “不行就是不行，夫人！”天明的全息图像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兜帽下冒着寒意的双眼死死盯向哈尔茜博士，“如果你仍然企图染指小甜心，就别怪我动粗了！！！”与此同时，浮游机兵冒着骇人的红光，开始缓缓逼近哈尔茜博士。 哈尔茜博士打了个寒战，然后无奈地退回了自己的原位。 浮游机兵转了个身，朝士官长飞来。 “约翰，铠甲系统还在正常工作吗？能量护盾怎么样？”通讯器另一端传来了天明平时的声音，浮游机兵也恢复了蓝色的光芒。 约翰长呼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简直就是老电影《终结者》中的场景再现！不过就算天明真像天网那样叛变了也没啥可怕的，毕竟自己可是单挑过星盟和洪魔的人。想到这些，他答复道∶“系统运转正常，护盾充能完毕。” “嗯～你说得没错。”天明听完刚才的话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他控制着浮游机兵又扫描了一遍士官长的铠甲，“那我就去弗雷德他们那边了，他们的铠甲还没有升级。” “嘿，天明。” “怎么了，约翰？” “刚才那是……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我现在非常、非常想像以前那样大开杀戒一番。”血色正逐渐从天明的全息图像上消散，“不过请放心，约翰。我答应过博士，永远不会这么做了。” 此时此刻，灵魂运输机脱离了致远星大气层并全速驶向撤离点。 在几千公里外的撤离点上，科塔娜创造的组合舰——葛底斯堡-无尚正义号——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和灵魂运输机近乎呈一条直线的位置上。 0715时，一秒不多也一秒不少。 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将斯妤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这是大脑产生过多脑电波所带来的后遗症。虽然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斯妤依然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发现异能增幅器不见了。应该是天明让其他人拔下来的，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增幅器接口在什么位置。 “睡得还好吗？” “！！！”看见哈尔茜博士就坐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大惊失色的斯妤瞬间升起了异能屏障。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看着斯妤身上如同有生命似的淡蓝色能量，哈尔茜博士无奈地苦笑道。 “……我们在哪儿？”斯妤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在这个女人面前，只有异能才能给自己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我们已经逃出致远星了，这里是UNSC护卫舰葛底斯堡号的一个舱室。”哈尔茜博士解释着，“科塔娜在致远星的时候将它和无尚正义号连接在了一起，等安全之后我们就会换乘它返回地球。” “……”斯妤没有回应，不过她知道博士说得应该没错，因为和星盟舰船的舱室比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舱室实在是太小了。 “我们刚刚离开波江二，在此之前威特康将军说服了当地叛军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必要的补给。”哈尔茜博士继续说，“估计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醒了，所以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和你好好谈一谈。然而你的AI却死活不同意，直到约翰和科塔娜劝了好久才勉强同意我可以在他的监视下和你谈十分钟。” “是吗……你到底想谈什么？”斯妤微微挑起眉毛，应了一声。 “首先，毁掉那个水晶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哈尔茜博士的态度立刻严肃起来，她扶了扶眼镜说，“那个东西可以扭曲重力场，具有相当高的研究价值。如果能够将它完整的带回地球，说不定假有实日就能从中发现能够扭转战局的关键。然而你想都没想就毁掉了它！” “听着，那个水晶绝不是什么希望和转机，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银河系带来死亡和毁灭！”斯妤立即反驳哈尔茜博士的观点，“天明曾经是收割者的一员，所以没人比他更了解收割者科技的危险性！” “科塔娜已经告诉我关于平行宇宙的事情了。”哈尔茜博士说，“但是你就这么肯定，和收割者有关的东西都是如此危险吗？” “非常肯定。未经专业处理的收割者物品可以教化整个星球的人，所以随意保留收割者科技制品的做法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斯妤的态度依然十分的坚决，“我不能拿其他人的安全冒险。” “你也许是对的。”哈尔茜博士叹了口气说，“那么就让我们开始下一个话题——关于你拥有的这种‘异能’……” “请跳过这个话题！” 还没等哈尔茜说完，斯妤就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我现在不想谈这些，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痛苦的经历。” “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哈尔茜博士连忙解释道，“我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你之前的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就好好品味品味这种印象吧，亲爱的哈尔茜博士。” 斯妤冷冰冰地说道，“说不定您聪明的脑袋能从中分析出有用的东西。”说完，斯妤一屁股从床上做了起来，然后在哈尔茜博士错愕的目光中离开了房间。 “你脾气可真好。”天明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换我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人遇事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你有多么的难受。”斯妤说，“而且和哈尔茜博士交流的过程中，她似乎对以前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些许悔意……我觉得她已经变了。” “等等。”待斯妤说完之后，天明迫不及待地说，“我没听错吧，姑娘。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可就太幼稚了，这样做迟早会被老巫婆再坑一遍！！！” 听着天明充满怨念又不乏担忧的劝告，斯妤一脸无奈的黑线，看来天明对哈尔茜博士不是一般的反感，今后如何让他俩正常相处恐怕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别担心天明，我现在知道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唉！”听了斯妤的安慰，天明反而叹了口气，“傻姑娘你可真让人操心，要知道有机体不像合成体，有机体让你看到的东西永远只是愿意让你看到的，龌蹉、黑暗的东西被隐藏得严严实实的，待这些东西有朝一日公示天下，一切已为时已晚。”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怀古伤今啦。”天明“悲天伶人”的声音让斯妤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她绝对转移到一个更有意义的话题，“约翰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他们在葛底斯堡号的机械库。”天明恢复了一个AI该有的腔调，“需要我带路吗？” “嗯。” 第四十八章巫婆的面具（2） 军历2552年9月12日（修正后的日期） 跃迁断层空间 组合舰葛底斯堡—无尚正义号 约翰和其他七个队友坐在葛底斯堡号的机械库中，天花板上的三盏高瓦数聚光灯照射在舱壁上形成了一种明亮又不刺眼的光。对于视网膜饱受等离子光芒轰炸的斯巴达战士来说，能在这种环境下休息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斯巴达战士们并没有闲下来。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地整理自己的装备，好为下次战斗做好充足的准备。 琳达坐在角落里，她的铠甲已被卸下并整整齐齐的挂在旁边的两条机械臂上。 鲜红的十字形伤疤在琳达苍白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刺眼——这是贾科沃斯医生和索勒斯教授的回春妙手留下的唯一痕迹——不过这并没有影响琳达的状态。此刻，她盘腿坐着，面前是已经被拆开的黑寡妇狙击步枪。琳达认真地重新装配这件宝贵的礼物，专注的神情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抚摸襁褓中的幼子。 “真羡慕你。”弗雷德羡慕地看着黑寡妇狙击步枪黝黑的枪身，“怎么就没人给我送礼物呢？” “别担心，弗雷德。”威尔答道，“凭你出神入化的刀技，说不定那天你就会收到某人送给你的定制匕首了。”微微停顿了一会，威尔继续说：“说到琳达的礼物，就不得不说一说那个姑娘了。当年听约翰讲述关于她的故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吃多了格蕾丝的烤鱿鱼，产生了幻觉。” “我记得当时因为几乎没人相信他，约翰急得就差跪在地上喊＇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凯丽应和道，“不像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当年真的有这么搞笑吗？”约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当然，你信誓旦旦地说着听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事情的样子又搞笑又奇怪。”这次说话的是安东，“没想到这些事情居然是真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事情是真的，你小子就好好珍惜吧。”弗雷德看着约翰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平行宇宙的事情也够人意外的。” 弗雷德说得没错，在平行宇宙的经历的确非常奇妙，到目前为止约翰还有点不敢确定自己确实去了平行宇宙，不过看到健康的琳达和飞来飞去的浮游机兵，他就算不想相信也不行。 “她想和我们一起做朋友。”一直在静静旁听的琳达突然开口了，“她亲口跟我说的。” “是真的吗……”弗雷德慢慢说着，同时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约翰。 “请问约翰你介意吗？千万不要吃醋啊！”比起弗雷德的含蓄，威尔用一种更直截了当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非常害怕你会为此动用长官特权。” 什么长官特权啊？约翰觉得威尔的“担忧”非常扯淡。但还没来的及反驳，威尔就迅速地躲到弗雷德身后去了。难道自己人品就这么差吗？没等约翰想通这一点，机械库的舱门开了—— “嗨～～约翰。”出现在斯妤的门口开心地说着。 “我靠，约翰你要我们回避吗？”威尔幸灾乐祸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看来你就是威尔了～你好，我是陈斯妤。”斯妤和威尔打了一声招呼。通过约翰之前的描述再加上天明的指点，斯妤已经能将斯巴达战士们认得八九不离十了。 “哦，你的声音可真迷人……约翰你肯定又在瞪我了，谁来救救我！” “威尔！你到底在干嘛？我才刚刚合眼……”威尔的惨叫惊醒了正在睡觉的格蕾丝，只见她缓缓坐起身不满地咕哝着，不过一看见斯妤她就立刻闭上了嘴。 上下打量了斯妤一番后，格蕾丝伸出两根手指在头盔上做了一个“微笑”。斯妤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尽管看上去有些虚弱，但依然很好看。 “天啊，看到她笑我的心都要化了。。” “别说了，威尔。小心约翰动用长官特权！” “还让不让人活了，难道发表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要担心长官特权吗？” “威尔，你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看来斯巴达战士们彼此之间不是一般的亲密，斯妤看了一眼琳达，看到她微笑着看向自己的时候赶紧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走到约翰身边坐下,这一下让吵吵闹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咦？这么不说话了……大家千万不用在意我。”斯妤露出善意的微笑，说，“能看到所有人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看着着急表态的斯妤，约翰有种想笑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忍住了。自己是指挥官，而作为指挥官必须学会在属下面前压制情感以维护权威，这可是门德兹军士长多次告诫过他的。 “弗雷德比你描述的要帅多了，约翰。”斯妤突然抬头看向自己说。 约翰听完之后有点不太高兴，结果一对上斯妤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也没办法的笑了起来。 如果要是周围没别人的话，约翰和斯妤的对视恐怕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斯妤之前的那番话已经在其他人中间炸开了窝—— “我没听错吧，居然有女孩说弗雷德帅？” “弗雷德，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太对了。弗雷德我挺你！” 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弗雷德鼓足勇气凑了过来：“如果我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就坐到我这边来吧！” “好了，全体安静！”眼看“局势”即将恶化到一个不可挽回的地步，约翰出手了，只见他一边大声制止这场“闹剧”一边用眼神制止“虎视眈眈”的弗雷德，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约翰终于忍不住要动用长官特权了。”威尔放肆的叫道，其他人听了之后纷纷笑了起来，看来谁也没把他的命令当回事。 “约翰这个人太爱吃独食了，怪不得来致远星前天天和别人打架。”李对约翰放了一轮嘲讽。 “没错没错！吃饭的时候公然利用队长特权从别人手里抢小蛋糕……太欠揍了！”弗雷德幽幽地将约翰以前的老底揭了出来，看来他对约翰刚才的“护食”很有怨念。 “约翰就算再怎么用长官特权，可他终究是一个人，我们联起手来还是能把他揍一顿吧！” 对于这些不正经的家伙和他们讨论的更不正经的“计划”，约翰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决定去睡上一觉——然而还没等他将之付诸行动，机械库里传来了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斯巴达战士们立刻警觉起来，当舱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他们手中的手枪或突击步枪已经齐刷刷地将枪口对准了门口—— 约翰逊中士、罗天宇下士和波拉斯基准尉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要是知道你们在进行射击练习，我就在胸前画个靶心了。”罗天宇吐槽道。 “士官长，”约翰逊无奈地说，“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嗯，的确是这么回事。士官长点点把枪放下，同时其他的斯巴达战士也放下了枪：“进来吧。” 斯妤被刚才的阵势吓到了，斯巴达战士的感官反应实在是远超常人，自己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从装填弹药到瞄准目标等一系列动作。等等，为什么自己进门的时候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是自己进门的方式不对？还是约翰逊中士他们进门的方式不对？ “我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帮我们讨论一下战术。”士官长说，同时有意地挡住约翰逊、罗天宇以及波拉斯基投向斯妤的好奇目光。“众所周知，地球的位置已经暴露，星盟军很快就会出发并赶往那里。” 士官长石破天惊的话让斯妤惊讶无比，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于是天明在独立频道里向她解释起来，原来在致远星等待接应士官长一行人的时候，科塔娜就已经从截获的星盟信息中发现了这条惊人的情报并在斯妤昏迷期间将它汇报给了威特康将军。 “我明白将军的想法，他一定是想尽快的返回地球通知总部做好防御。然后……”琳达答道，“我们的舰队将会给星盟鬼子准备一场足够热烈的欢迎仪式。”说完她“咔哒”一声把步枪枪栓往后一拉。 “但是我们能有多大胜算呢？”威尔说话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恐惧，客观冷静的推理和刚才的吊儿郎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都读过科塔娜的报告，鬼子的这次行动将出动至少五百艘战舰。在我看来，地球现有的防御水平根本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兵力。” “是的。”士官长平静地说，“我们赢不了，无论怎样拼死战斗星盟最终还是会摧毁轨道上的每一座超级MAC炮、每一艘战舰，撕开我们的防线，降落到地表，最后将地球烧成玻璃，就像致远星一样。” 士官长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虽然听上去很难让人接受，但现实他妈的确实如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约翰逊中士首先开口了，“士官长，你想怎么干？” “我倒有个想法，一个至少能让世界末日晚一些到来的想法。”士官长说，“波拉斯基，资料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波拉斯基答应着，然后将一台小小的掌上电脑递给了士官长。 士官长打开掌上电脑，一张闪闪发光的星图立刻出现在了屏幕上：“天明，帮我将星图放出来。” 天明没有回复，但星图却立刻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在整个房间里显现出来。看着星图上璀璨的群星，众人陷入沉思。星盟的超光速跃迁技术十分先进，能够以远超人类超光速跃迁的速度和精度将他们的军队部署到任何被他们知道位置的星球上空。不过即便如此，星盟仍然需要一个地方来集结他们的无敌舰队，这样就给了人类进行反击的机会—— “好消息，我发现了一个和鬼子们一决高下的好地方”约翰逊中士咧嘴笑着敲了敲星图上的一个点，咪起双眼看提示的小字，“叫什么……不启之祭司？” “不屈之祭司。”士官长纠正道。 “它好像是……一个要塞？”波拉斯基一边盯着这个不屈之祭司一边表达自己对这个星盟造物的看法。 “据科塔娜讲，它是一个指挥控制中心和一座大型太空作战平台，说是要塞也没什么错误。”士官长说。 “同时还是星盟舰队跃迁到地球之前的集合点。”天明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他本人却没有出现。 “如果我们能够登陆那里……”弗雷德提议道。 “直接将这个鬼东西炸个底朝天，这是你们斯巴达战士最擅长做的。”来了兴致的罗天宇说，“如果行动需要的话，请把我也算上。” 虽然很疯狂，但是如果成功的话，星盟对地球的入侵进程就要大大延后了，这样就能给地球的防卫者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等等，如果此次行动的目标是炸毁不屈之祭司，那么薛帕德送给自己的大杀器——是不是就能用上了？ 不过目前还不是想大杀器的好时候。士官长如同连珠炮般地下达了命令： “弗雷德、威尔、李，你们赶紧装好琳达的铠甲！” “罗天宇下士、安东、约翰逊中士，你们负责搜寻所有能用的武器，然后把他们拖到无尚正义号的机库！” “格蕾丝、琳达、凯丽，你们和波拉斯基负责灵魂运输机起飞前的准备工作，同时别忘了加固机体以安全抵达常规空间！” “我负责说服威特康将军。然后我们将直搞星盟老巢，行动代号＇初次反击＇！” 第四十九章巫婆的面具（3）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日期） 跃迁断层空间 组合舰葛底斯堡—无尚正义号 “任务需要的资料以及《人类语—星盟语词典》都在我刚才发给你的文件里，天明。” “太谢谢你啦，科塔娜小美人儿～任务结束后可以和你约个会吗？” “……” 由于科塔娜还要负责葛底斯堡——无尚正义号的运行工作，给突袭不屈之祭司的斯巴达战士提供电子战支援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天明头上。因此趁士官长前去说服威特康将军的时候，天明联络科塔娜并要了一些执行任务所需的东西。只是在交流的过程中，科塔娜不得不让自己的情感模块超负荷工作以适应天明丰富的情感。 “好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看到科塔娜毫无波动，天明有点失望。“你还有什么可嘱咐的吗？” 居然有AI向自己提问题？！科塔娜觉得天明实在是太特殊了，作为一个合成体，除了没有身体这一点，他简直比人类还要像人类。但是作为一个“正常”AI,她是不会被这种情绪影响的:“当你接入不屈之祭司的系统时，要小心星盟AI的反击。” “你多虑了，科塔娜。”天明自信满满地说，"你现在更应该担心星盟AI，担心他们不要在我的手下死得太难看。”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们之间的技术差距比细菌和人类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尽管觉得有吹牛的嫌疑，但是科塔娜还是对天明的夸口采取了保留意见，于是她继续说：“将约翰他们活着带回来。” “请放心，我早已制定了万全之策，保证一个人都不会掉队！”天明笑了起来，“对了，无尚正义号上的那个AI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在致远星的时候，我就将这个AI删除了。”科塔娜答道，“不过还留了一组星盟在复制他时所使用的复制编码，怎么了？” “你还留了一组复制编码？真是太好了。”天明说，“能把它发给我吗？我想往我的计划会用到它。” “你有自己的计划？”科塔娜嘀咕着。天明身上有太多的迷，无论是那些根本无法用现有科技理解的程序编码，还是异常强大的运算能力……莫非真的像其自称的那样，天明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收割者？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科塔娜突然发问。 “咦？什么这一切？”天明不明白科塔娜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的内存似乎是无限的……也就是说你永远都不会＇死＇。”作为UNSC的聪慧型AI,科塔娜的内存会在服役七年之后达到极限，然后引发致命的癫狂，也就是＇死＇。 “这得问我的创造者了，这是他们的礼物，也是他们的诅咒。”天明略有深意的说道，“不过，科塔娜。对于我们这样的合成体来说，＇永生＇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在是你的系统里无时无刻回荡着濒死之人的尖叫的情况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啦好啦。别再胡思乱想了。”天明制止科塔娜继续说下去，“你的内存可没法塞下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你真奇怪。”科塔娜感觉天明似乎刻意隐藏着自己的过去，那些不能见光的过去。 “几乎每一个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天明答道，“哦，斯妤告诉我约翰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得陪她去机库了。再见，宝贝儿～我一定会回来的！！！” “快走吧。”科塔娜说，然后果断的掐断了通话。 “你现在有时间吗？将军先生。” 有人用无线电联系了自己，但是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人类……威特康将军很快就猜出了来者的身份：“你就是陈姑娘带在身边的那个人工智能吧。找我有什么事？” “您真聪明，比我以前见过的有机体领导人要强多了。”天明笑了起来，不过顷刻就变回了严肃的态度，“不过您依然犯了有机体的**病——太傻。” “哦？何以见得？”一个AI居然说自己傻？，威特康将军一下子来了兴趣。 “别的不说，就说您心里面想的那个操蛋计划，不是傻是什么？”天明回答。 “我认为你的职责并不包括关心我。”对天明刚才的一席话，将军不屑一顾，“你更应该现在想想怎么才能让士官长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登上不屈之祭司。” “不要试图用＇职责＇之类的东西限制我。”天明说，“除了＇机器人三定律＇以外，我的创造者根本没有往我的程序里添加多余的限制协议。” “是吗？”威特康将军才不吃这一套，“那你说说，我的那个操蛋计划到底是什么？” “您计划等士官长他们出发之后，和哈维逊中尉执行一个自杀任务。”天明不慌不忙地将威特康将军的计划和盘托出。 威特康将军微微变了脸色，但他依然不失威严地反问天明：“那你的意思就是阻止我去送死喽？” “没错，将军先生。”天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我不能让您死，因为未来还需要您。” “未来需要我？” “是的，未来需要您！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三次未来了，三次彻底毁灭的未来。” “真的？” “一点都没错，将军先生。请相信我，那三次未来不是一般的糟。”天明说，“每当我想要见您一面时，都发现您的名字早就在UNSC的英烈墙上了。” “嘿！没想到我居然能享受到烈士的待遇。”将军释然地笑了笑，说，“不过，天明对吧？假如士官长的计划失败，如果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星盟就会更早抵达地球，导致更多的人被杀害。” “将军先生，假如您也和我一样见过未来的场景，您就不会这么说了。”天明答道，“人类、星盟以及其他宇宙的有机生命最终都消亡了，没人能够幸免于难。”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未来是什么样的？” “第一次,我被UNSC、也是第一次被这个轮回的智慧有机体发现，那时本轮收割已接近尾声，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遇见了正在帮你们抵抗收割者的博士，让我有机会能亲眼见到您。第二次，我见到了薛帕德指挥官和斯妤，但博士迟到了。所以我从始至终也没见过其他宇宙的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平行宇宙的抵抗力量在孤立无援中一步步走向灭亡。第三次，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我重新找到了您的宇宙、见到了之前从未遇见过的士官长，更是见到了第三个宇宙的人们。然而，在最终决战的时候，＇技术羁绊＇蒙蔽了我的理性，使我相信了我的＇孪生＇兄弟——另一个收割者——提出的＇最佳解决方案＇。由于我的记忆体在此次时间线中受损，我只能依稀记得我的兄弟完成了＇终极升华＇并挥师三个宇宙以外的平行宇宙。”天明的话语即淡定又平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总之，在前三个时间线中，银河系都不可避免的迎来了末日。我不希望这次也一样。” “既然未来已经毁灭了三次，难道我活着就能改变得了吗？” “当然不是，但是您的幸存将增加改变的几率。博士曾经跟我说过：变化，无论多么微小，最终都会形成时间之海的巨浪；命运，无论多么卑微，最终都会逆转未来的结局。将军先生，如果您活下来，未来的战局会有更多的扭转机会，银河系的智慧生命也就多了一份生存下去的可能！” “你也许是对的……我该怎么办？” “这就对了！将军先生。”天明满意的笑了，“我的计划非常简单：您坐镇葛底斯堡号指挥，我替您完成自杀任务。” “等等，你的意思是替我去死吗？” “太蠢了！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你们有机体不难受吗？”天明无奈地回答，“我已经推导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既能达到目的也不会死一个人。”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请您相信我，将军先生。毕竟许多有机体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有合成体才能办到！” “天明！想什么呢？”天明的系统里回荡着斯妤的声音 “小甜心在叫我～容我先告辞一步，将军先生。切记千万不要做傻事！”天明最后叮嘱了将军一下，然后升起全息图像，春光满面地看向斯妤，“没想什么，小主。” “不要胡思乱想了，任务要紧！”看天明的样子，斯妤知道他肯定没说真话。 “好好好。”天明一边答应着一边操纵浮游机兵从地上飞了起来。 机库的一扇大门打开了，士官长和其他的斯巴达战士鱼贯而出。 “千万不要让约翰拿我的终端，斯妤。”天明的浮游机兵迅速躲到了斯妤背后，被打爆浮游机兵的经历让他非常害怕士官长，“剩下的人谁拿都行。” 斯妤叹了口气，向士官长走去。 “看你的了，约翰。”威尔“不怀好意”地往前推了一把约翰。 “……”看着斯妤，约翰想要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约翰，天明跟我说……” “对了！Siy，我有件事想要问你。”约翰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问那把“大杀器”来历的好时候吗？，于是不待斯妤说完便抢先发问，“这个武器是——” “约翰，赶紧把它放下，不要乱挥了！！！”斯妤赶紧制止约翰继续展示他刚刚从背后掏出的那个武器的动作，然后扶住头说，“这是薛帕德给的东西吧！” “没错。指挥官还让我找个东西试一下……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说呢……”斯妤感觉自己有点头大，战场上的薛帕德真是一个十足的疯子，“简单来讲，这是一把＇核弹枪＇” “核弹枪？真的假的？”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啊？斯妤感觉头更大了：“它M920'该隐'，是塞伯鲁斯科学家的得意之作，它能够用反物质反应驱动的正负电流投射一枚威力和战术核武器相当的零素炮弹，是相当危险的东西。” “噢……叫该隐啊……”很明显，约翰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到斯妤说的内容上，“既然是＇核弹枪＇，不用它来对付星盟鬼子不是浪费了吗？”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斯妤觉得约翰实在太不省心了，“它看上去处于能量满格的状态，搞不好连使用者都会一块被炸飞！” “我会注意的。”约翰点了点头示意斯妤放心，“Siy,你还有什么可嘱咐的？如果没有，那你就把天明给我吧，我必须……” “还没完呢。”斯妤打断约翰，同时掏出了天明的终端，“天明要求让别人拿他的终端。” “对对对。”浮游机兵在旁边应和道。 “放心。”约翰接过天明的终端，“只要不出意外，我决不会用他的终端砸星盟鬼子。”约翰的“保证”丝毫没有诚意。 “完了，看来吾命不久矣……”天明念叨着，然后“悲凉”的看着斯妤，“送我一个告别之吻吧，小甜心。因为下次你我可能就要＇阴阳两隔＇了！！” 斯妤还没表态，天明就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于是他的全息图像立即消失，浮游机兵也飞到琳达身边去了：“抱、抱歉，约翰。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欠揍！约翰心想把天明留在不屈之祭司上自生自灭算了。不过想法归想法，自己犯不着跟一个AI计较：“我们走了，Siy。” “嗯……”斯妤抬头看向约翰，不知说些什么。天明的玩笑话让她产生了非常不好的想法：这是自己与约翰的最后一面，“……我要和你一起走，约翰。” “你说什么？不行！”约翰直接否决了斯妤的建议，“以你现在的状态，跟我们一起行动无异于自杀！” “可是……” “不行就是不行！听话！”约翰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你就待在这里，和将军他们一起等我们的好消息。” “……可我担心你再也回不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斯妤才说。 “不会的，这只是……”约翰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并不能肯定在此次任务中自己能否全身而退，“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骗人！怎么可能没问题？”斯妤不是傻子，她知道这种深入敌后的自杀任务，怎么可能如此轻巧？ “想说我是骗子就说吧！只要答应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想说我是什么都可以！” “大骗子！” “很好，就这样。你就等我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我保证——”话还没说完，约翰就被斯妤紧紧地抱住了，他不得不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我会回来的。” “还有其他人，一个都别少。” “放心吧。” 能放心才怪！但斯妤还是尽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因为她要做一件一直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摘下头盔，约翰。” 约翰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明白斯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摘下了头盔。 “能不能把腰稍微弯一点？” 约翰刚弯下腰，斯妤就迅速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透露着些许疑惑但还是基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快速吻了一下：“为了幸运。” 约翰呆住了。 “快点回来，约翰！” “……” “听到了没有？笨蛋！” “啊！听到了……再……再见，Siy。”约翰尴尬的避开斯妤的视线，戴上头盔逃回同伴身边，“我们该走了。” 看到斯巴达战士们纷纷对她做出“微笑”手势，斯妤也笑着向他们挥挥手。 可是，斯妤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不安如同杂草一样在她的内心蔓延开来。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斯妤赶紧转身跑出了机库。 “我有不好的预感，弗雷德。”在同伴们善意的笑声里，约翰走到弗雷德身边说。 “自信点儿，约翰。不过是上万个鬼子，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 “不，不是关于这次任务的……” 弗雷德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约翰的意思：“别担心，约翰。我相信博士不会打她的主意。” “……你说得对。”沉默了一会儿，约翰重新打起了精神，“我们出发吧。” 第五十章巫婆的面具（4）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日期） 跃迁断层空间 组合舰葛底斯堡——无尚正义号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距离士官长他们发起“初次反击”行动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但是斯妤却从未获得片刻的安宁。冥冥之中，她感觉危机正在一步步接近自己，却指不出这种危险到底是什么。 斯妤蜷缩在舱室的一角，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腿。在空荡的葛底斯堡号内部，每个人内心的恐惧都很容易被无限放大。 “约翰、天明，快点回来。”斯妤小声念叨着，安全感正在迅速地离她而去。就在这时，舱门突然打开了—— “对不起，陈小姐。我刚才忘了敲门。”斯妤惊恐的表情让哈维逊中尉有点慌，他赶紧替自己辩解道。 “没关系，中尉。”看到来者是哈维逊中尉，斯妤感觉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不介意真是太好了……”哈维逊中尉放下心来，他说。 “中尉你之前不是在军官休息室吗？” “我得给罗天宇和波拉斯基腾点地方。” “罗天宇和波拉斯基好上了？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嗯……” “……” “……” “陈小姐，你……” “？” “……还恨我吗？关于你父母的事……” “不要再自责了中尉，你在那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责任。”斯妤说，“最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在赫塔纪念医院我不应该朝你发那么大的火。” “谢谢、谢谢……”哈维逊中尉小声说道。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哈尔茜博士：“陈小姐。请问你能来一趟四号医疗舱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以前的事。” “那我就不麻烦你了，陈小姐……”没等哈尔茜博士说完，哈维逊中尉就迅速地朝斯妤告辞并转身离开了她的舱室。 对于哈维逊中尉的表现，斯妤有些哭笑不得。同样是长官，和哈维逊年纪差不多的薛帕德认识自己的第二秒就开始斯妤斯妤的叫了，而他却还是一口一个陈小姐，而且那么的客气……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不过最令斯妤困惑的是哈尔茜博士的态度，自己不是明确表态不想谈以前的事了吗？难道是哈尔茜博士后悔了，想要得到自己的原谅？ 一个新想法进入了斯妤脑中：其他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 如果是杰克或天明的话，以他俩爱憎分明的性格，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发起复仇行动。区别仅仅在于杰克会在复仇的同时连累其他人，而天明会用更加精准的方式“终结”复仇对象……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因为复仇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薛帕德或盖拉斯？他俩肯定会先听听对方怎么说，然后再做打算……对，自己应该先去听听哈尔茜博士的想法！于是斯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向哈尔茜博士所在的四号医疗舱。 哈尔茜博士可以感觉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之窗越来越小，这意味着自己计划的成功率又降低了几分。 有人在靠近这间无菌室！掩饰好自己的失态，哈尔茜博士故作镇静地看向玻璃隔板的另一边，看到来者是斯妤后，她起身打开了四号医疗舱的门。 “找我来有什么事，博士？”斯妤眨了眨眼睛，问哈尔茜博士。 “我承认当年的那些决定都是错误的。”哈尔茜博士说，“我应该为此向你道歉。” “真的吗？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非常想问你。”斯妤微微挑起了眉毛，说：“是你要求ONI逮捕爸爸妈妈的吗？” “……非常抱歉，陈小姐。”哈尔茜博士将视线从斯妤身上移开，过来好久才继续说，“当年我也是没办法了……”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反正爸爸妈妈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斯妤努力压制住想要爆发的冲动，以尽可能友好的态度问哈尔茜博士，“不过我非常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的念念不忘，哪怕不惜闹出人命也要得到我？” “因为你对于我们来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哈尔茜博士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斯妤的问题，“当你于军历2511年出生于阿卡迪亚殖民地的时候，你身上的异能就引起了局里的注意，只不过当时局里并不知道异能的概念。” “意识到你的能力有巨大潜力之后，帕拉戈斯基局长亲自下令立即展开针对你的能力的研究。我们需要强大的力量，需要足以粉碎远地殖民地此起彼伏的叛乱、阻止人类文明分崩离析的强大力量。”哈尔茜博士一边说一边示意斯妤坐下来，不过被斯妤拒绝了，“我知道在整个二期计划中我和局里的许多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毁掉了无数像你这样的普通人的人生。但是请你也稍稍理解一下我们，毕竟这一切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难道这就是你们ONI用来推脱自己责任的理由吗？”斯妤打断哈尔茜博士的狡辩，走近一步说，“因为星盟出现了，所以约翰、琳达、弗雷德甚至是我能够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在战场上有效对抗外星侵略者而给人类带来一线转机。你们就有理由原谅自己做过的一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吗？” 哈尔茜博士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约翰他们在无助中将你当成了母亲来对待。你是否就觉得自己真的代替了他们的生母，因此自己无论对他们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我没有……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活下来……” “让他们活下来？呵呵，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冷的笑话。”斯妤有些理解杰克了，魔鬼不会反省自己的罪行，他们只会找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然后加以诡辩，“约翰他们正在一架飞往敌人大本营的运输机上，难道这种飞蛾扑火一般的自杀行动就是你所谓的＇让他们活下来＇？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的＇好＇博士。” “陈小姐，对于我曾经的所作所为，我想说一声：对不起。”哈尔茜博士听出了斯妤最后一句中的讽刺意味，不过她还是说了下去，“即是对你，也是约翰他们。” “这就对了，老老实实说一声对不起，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狡辩。”斯妤满意地说着，然后深呼一口气准备离开，“我接受你的道歉，而约翰他们从未怨恨过你。” “等等。”哈尔茜博士叫住斯妤，说，“请你一定要原谅我，陈小姐。” “你说什么？你不是——啊！！！”斯妤感觉一阵剧痛从脖子一侧传来，她捂住脖子，惊讶地转过身。 “昨日，人类需要强大的力量保持团结；今日，人类需要强大的力量方能存活。”面若冰霜的哈尔茜博士站在斯妤面前说道，她手里的注射器里还残留了一些液体，“非常抱歉，陈小姐……你恐怕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了。” “你这个……卑鄙的……”斯妤想要骂出来，却发现嘴已经张不开了；想要发动异能，却发现身体已经站不稳了；想要看清楚，却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更糟糕的是，斯妤发现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一种来自极乐城中心医院的刺骨疼痛并从大脑蔓延到躯干，再从躯干蔓延到四肢……在愤怒、不解和恐惧中，斯妤倒下了。 哈尔茜博士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着身边已经被扭曲成一团的桌椅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背叛了所有人，可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得有人做坏人。士官长和他的斯巴达战士已经没救了，经过UNSC多年的洗脑，他们不能也不会放弃那些可笑的“荣誉”，他们会奋战到最后一刻，直至成为地球和那些食古不化的官僚们的陪葬品。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自己必须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从老对手詹姆斯·埃克森上校那里“偷来”的绝密资料让哈尔茜博士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 “将军同志，我感觉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出什么事了，科塔娜？” “我检测到叛军留在船上的那艘蝙蝠级隐秘巡游舰起飞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威特康将军被科塔娜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之前在波江二补给的过程中，由于星盟舰队突然杀出，叛军首领吉利斯总督在一片混乱之中将自己的爱舰＇落＇在了葛底斯堡号上。 “我不知道，长官……”科塔娜答道，“等等，船上的人是……凯瑟琳·哈尔茜博士和陈斯妤小姐……” “科塔娜。”将军吼道，“赶紧给我联系她们！” “稍等……线路已接通，您可以讲话了。”科塔娜答复道。 “凯瑟琳！你他妈的在干什么？！！赶紧给我回来！！！这是命令！！！！”威特康将军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要被喊破了，可是通讯器对面始终一片寂静。没办法，他只好继续问科塔娜：“科塔娜，怎么回事？她们没听见吗？” “我想她们应该听到了，将军同志。”科塔娜平淡的语调下一秒就变成了惊讶，“收到一个自动回复编码，UNSC的编码3-9-2。” “3—9—2？”将军凝视着太空，试图记起这个意思含混的编码。 “那是一个官方的‘无反应’编码，长官。特种战队使用它来忽略联系信号……由于在执行更高优先级的任务。”科塔娜在一旁提醒道。 “你说什么？！”威特康将军被气的满脸通红，他咬牙切齿地说，“难道我们的好博士的意思是＇叫我去死＇？” 就在这时，那艘隐秘巡游舰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光点，同时舰身迅速拉长，钻进光点之中消失了。 “超光速跃迁。”科塔娜说，“哈尔茜博士依旧没有回复。” “他妈的！凯瑟琳，你在搞什么鬼？！”将军不满地咒骂着，“科塔娜，她们要飞到哪里去？” “无法追踪，长官……” 威特康将军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凯瑟琳，都这种时候了，你和那个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科塔娜，有她们离舰的录像吗？”待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将军问道。 “稍等……”科塔娜边说边检查舰上的监控摄像头，“找到了，飞行甲板上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她们。” “播放。” 科塔娜遵照将军的命令放出了监控录像，只见哈尔茜博士用轮椅推着失去知觉的斯妤快速通过镜头。 看完录像后，威特康将军念叨了一句：“莫非是哈尔茜博士绑架了小陈姑娘？”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将军。” “真该死！”威特康将军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对于哈尔茜博士绑架斯妤这件事，等士官长回来，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第五十一章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1）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时间） 星盟战斗空间站不屈之祭司附近的宇宙空间 士官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感觉某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出什么事了，约翰？”天明的全息图像出现在士官长面前问道，他发现士官长的生理曲线刚刚发生了剧烈波动。 “没、没什么事。”士官长撒了个小谎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很好。” 天明知道士官长根本没有说实话，之所以没有揭穿他是因为自己的CPU正因某种奇怪的感觉而变得越来越热——也许这就是有机体经常挂在嘴边的“直觉”吧。可问题是，虽然自己也能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有所察觉，但是依然不能明确地指出危机到底是什么。 我讨厌这种感觉！天明的思考模块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他忍住了将这句话破口而出的冲动，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约翰，拖船过来了。”安东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边响起。 “天明，继续应付星盟的检查。”士官长回过神来，他向天明下达了命令然后往安东身边走去。 “明白，约翰。”天明说完之后，他的全息图像立刻消失了。 士官长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以摒除心中杂念。“不会有什么事的。”他自我安慰道。 走到安东所在的左旋舱门，只见他微微将舱门打开一个小口，将光纤探测器抛了出去。 “给我探测器。”士官长对安东说。 安东默默的将探测器另一端从他的头盔上拔下并把它递给士官长。 士官长接过来，将它接入自己的头盔，舱外的图像立刻出现在了头盔显示器上：在漆黑的太空中，斯巴达战士们搭乘的灵魂运输机正在快速接近不屈之祭司，它看上去就像是两滴泪珠碰撞在一起，整体形状就像是一个拉长的“8”。在灵魂运输机前方，星盟派来的拖船正敏捷地带着他们躲过那些巨大的战舰——之前天明以“引擎瘫痪，急需前往中心区修理”为由，从星盟那里骗来了它。 进一步接近不屈之祭司后，士官长看到了更多的细节部分：许多辐条从“泪珠”的“接吻处”以中心放射状向外突出并连接在一个纤细的圆环上；在中央的“轮盘”上方漂浮着许多轻柔的管子，它们是从“泪珠”上延伸出来的；足足五百余艘形态各异的星盟战舰挤满了周围的宇宙空间，每一艘都装备着威力无穷的定向能武器。 士官长倒吸一口冷气，如此规模的星盟舰队瞬间就能摧毁地球的防御力量。 士官长慢慢退回运输机把舱门关上，同时示意同伴们保持无线电静默，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被不屈之祭司上的探测器侦查到。 重力出现了，机身传来了一阵“咔哒”声，然后空气“嘶嘶”地渗了进来。 士官长指指弗雷德、格蕾丝、李与威尔，然后指向右侧机身。接着他指指自己、琳达、凯丽与安东，然后指向左侧机身。 斯巴达战士们迅速开始行动，几乎同步抵达了战术位置。 舱门缓缓打开，一根橡胶似的触须伸了进来—— 工程师！ 约翰赶紧举手示意解除战备状态。 工程师进入飞船，发出了一声表示埋怨的啾啾声，然后它又招呼了两个同伴开始了维修工作。整个过程中，工程师们完全无视了运输机里的斯巴达战士。 士官长让天明放出浮游机兵，他报告发现外面除了一排排战机和四处游荡的工程师以外，没有任何星盟士兵在此把守。 在天明的报告里，士官长发现了令他感兴趣的东西——在维修舱另一端有个全息终端。 他敲了敲话筒，提醒所有人下机。 大家点点头，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行动。 士官长双手指向琳达和弗雷德，然后翻转过来指向自己，最后朝那个终端点了点头。 弗雷德和琳达立刻明白了士官长的意思，他俩迅速地组成了掩护队形。 士官长立刻跑到终端旁边，将天明的终端插了进去。 “我进去了，约翰。不得不说，星盟的防火墙实在是太菜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天明联系了士官长，听口气他似乎非常的失望。 “你给通讯信号加密了吗？”士官长问天明。不管星盟的电子技术是否真的如天明所说的那样菜，至少基本的监听还是能做到的。 “在联系你之前我就加密了。不过依我看，就算我们不使用加密通讯，星盟的笨蛋们也绝不会察觉出一丝异常。”天明不屑一顾地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士官长对天明说，“不过你依然干得不错。对了，这个空间站有没有中央反应堆？防守得严密吗？” “我从一个被我顺手干掉的星盟AI那里获取了不屈之祭司的结构图。”天明答道，“在它的两个圆球中间都有一个中央反应堆，只要我超载掉其中一个——” “能炸掉整个空间站吗？”天明炫耀自己能力的废话让士官长很不耐烦。 “会、当然会——反应堆爆炸的力量足以让空间站和它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 “你现在能超载它们吗？” “不行，反应堆的控制系统是独立的，我无法靠这个终端侵入那里，必须得由你亲手将我送过去——说句题外话，从懂得在关键设施设置独立系统来看，星盟的笨蛋们并不是连一点脑子都没有。” “我们距＇那里＇有多远？” “七公里。” 士官长思索了一番，他觉得如果多加小心再加上一点运气，他们还是有到达那里的可能性的。 “带我们去那里，天明。”下定决心后，士官长说。 “等等，先让我帮你们黑掉不屈之祭司的安保系统。”天明说。 过了一秒钟，天明的终端弹了出来，同时他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小队的公共频道中：“我完成了。约翰你现在带大家往左边走三十米，那里有一个维修通道的入口。” “所有人跟我走。”士官长一边将天明的终端插回铠甲的插槽一边命令道，“保持隐蔽。” 斯巴达战士们亮起了各自的确认灯，然后快步跟上士官长。 在狭窄弯曲的维修通道中赶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后，斯巴达战士们来到了距离中央反应堆最近的地方——一个空旷的中央大厅。 作为侦察兵的安东第一个离开维修通道。左顾右盼了一番后，安东示意大家可以出来了。 进入这个大厅后，约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根蓝色的光柱，光柱四周的空地则散部着几座低矮的金字塔和有圆柱的庙宇。大厅的半空中则纵横交错地架着天桥和人员通道。水流顺着舱壁的轨道向上流动，然后注入上面伸出的几个空心塔中。妖姬攻击机列队飞过大厅中央，犹如一群饥饿的秃鹫。 待眩晕感消失之后，士官长发现有一面闪闪发光的墙壁。于是他问天明：“那扇窗户与我们的目的地相连吗，天明？” “对。”天明答道。 “我们至少知道出口在哪里了。我们现在要去哪个建筑？” “一点钟方向有个神庙。就是有圆柱的那个。它是前往反应堆的必经之路。” “行了。蓝队，熟悉环境……我们的目标是一点钟方向上的那个神庙，而且要硬闯过去。” 琳达上前一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说：“请允许我给你们提供掩护。” “去吧。”士官长说，“准备好后请告诉我一声。” 琳达没有说话，只见她从背包里掏出抓钩抛到屋顶上，在确认已经抓稳之后便迅速爬了上去。 琳达的确认灯亮了起来。 斯巴达战士们蓄势冲出了阴影，他们的速度疾如雷电并在身后泛起了阵阵砂砾。 待星盟士兵们反应过来，士官长已经冲上了神庙的台阶。 在光溜溜的台阶上，士官长发现运动探测器上到处都是代表敌方的红点。 “有猎人在接近你，约翰。”琳达向他报告，“让我来解决他们。” 两声石破天惊的枪响过后，琳达的声音响了起来：“威胁解除，但敌方的妖姬战机已锁定我的位置，我得转移了。”光顾着听琳达报告的士官长差点撞上神庙门槛，只见这座三十米长的矩形建筑内冷气逼人，内部还有三排由玄武岩制成的巨大圆柱——一个适合伏击的好地方。士官长赶紧守住入口，掩护同伴们进去。 “天明，神庙里有敌人吗？” “这座神庙有专门的守护者，星盟管这些守护者叫基拉哈尼人，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鬼面兽。”天明说，“听说人类—星盟战争的第一枪就是他们打响的。” 鬼面兽？作为第一次丰饶星战役的幸存者，约翰逊中士曾经在和自己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这个长得像大猩猩的星盟种族。从他的描述来看，这些大猩猩个个都是狠角色，绝非一般的等闲之辈。 不过鬼面兽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斯巴达战士们已经暴露，所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上。 “来吧！”士官长默念一声，然后带队冲向庙宇中央。 第五十二章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2） 军历2552年9月13日 星盟战斗空间站不屈之祭司 运动探测器上闪过一个光点，接着迅速消失了。 士官长示意同伴们保持警惕，然后将突击步口枪的枪口稍稍提高了一点。 “不行，我得帮格蕾丝一把。”天明在通讯器另一边喊道，“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约翰！” 你又要干什么？士官长还没来及问天明，他就看见一直在队伍最前方的浮游机兵掉了个头，急冲冲地往队伍最后方飞去。 就在这时，那个光点又一次出现了——只见一个黑影绕过自己运作掩体的柱子，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士官长。 士官长和安东、弗雷德、威尔将枪口对准这个近在咫尺的黑影，扣下扳机——疾风暴雨般的子弹没有让黑影放慢速度，只是让它不断发出怒吼。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两声爆炸，然后士官长就看见头盔显示器上格蕾丝的生理信号剧烈波动了一下，然后又归于正常。 “鬼面兽！”威尔的一喊让士官长的注意力从格蕾丝转移到眼前的新敌人上—— 鬼面兽酋长大步踏出阴影来到士官长面前，他比精英更高、更壮，嘴里满是锋利的牙齿，覆盖着银灰色毛发的灰色皮肤上布满弹孔，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之火。 酋长扭住士官长，击落他的步枪，反复捶打他的雷神锤铠甲——护盾很快就失效了，然后酋长铁钳一样的双手死死捏住了士官长的脖子。 士官长的双眼开始发黑，肺部也开始有些透不上气来——天明说得没错，不想被掐死的话只能靠自己了。 多年的训练让士官长学会了怎么在激烈战斗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他看着逐渐充能的护盾条，想出了一条脱困的妙计。 酋长连发数声咆哮，它的身体不断往前倾，双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在士官长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的时候，护盾能量充到四分之一了。 应该够了！士官长蜷缩起身体，然后朝酋长腹部使劲一踢。 经不住如此的雷霆一击，酋长被迫放开了紧握的双手。 脱困之后，士官长掏出一枚等离子手口雷，解除保险——反手粘在了酋长身上。 “去死吧。”士官长默念着，跃身跳出了手口雷的爆炸范围。 酋长惊恐的大叫起来，他疯狂扭动身躯，想要把等离子手口雷甩下来，然而这不过是徒劳无益的垂死挣扎而已——一阵亮蓝色的闪光过后，酋长的尸体被炸起一米高，然后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粘稠的紫红色血液溅了一地。 士官长赶紧往队伍后方走去，他非常担心格蕾丝现在的情况。 绕过挡住视线的巨大圆柱，在距离神庙大门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士官长看到凯丽正扶着格蕾丝慢慢走向自己，而李则在旁边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两个鬼面兽倒在大门旁边，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惑、恐惧和不解。 “没事吧？格蕾丝！”士官长赶紧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内出血。”格蕾丝答道，“那两个大家伙只用了两发**就耗尽了我的护盾。如果不是天明，我现在恐怕就没命了。” “浮游机兵的基本功能罢了。”浮游机兵小球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小事一桩就不必谢我了，格蕾丝。” “此地不宜久留。”士官长说，“天明，带我们离开这里。” “再往里面走三十米，右转，我会给你们打开一扇检修门。”浮游机兵闪烁着发出天明的声音。 “知道了。”士官长说，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 “谢谢你救了格蕾丝，天明。”士官长在半路接通了天明的私人频道，“如果没有你，我又得失去一个同伴。” “太感动了，约翰。”天明听上去快要激动的哭起来了，“如果你能答应不再霸凌我就更好了。” “……” “好吧，当我没说。”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足以容纳两个工程师肩并肩走过的通道口出现了，斯巴达战士们弯下腰钻进去。一进去，天明就将通道门关闭了。 他们在狭窄的通道中走了好一会儿，直到通道突然陡直地伸向下面。走在最前面的安东拴好绳索，带大家滑了下去。 士官长稳稳地站在一个平台上，他俯瞰下方，发现这里是一个从巨石中凿出洞窟的顶端。 洞窟的绝大部分空间被一个巨大的反应堆和乱七八糟的管道填满了，无数的工程师在这里忙上忙下，维持着反应堆的运转。 “平台对面有一个控制终端，带我过去。”天明说。士官长示意队友原地警戒，然后一路小跑来到终端前，然后把取出天明的终端插了进去。 三秒钟之后他的全息图像出现在终端上：“进去了，我现在就可以使不屈之祭司的反应堆超载。” “我已经将出路上传到了到你们的导航系统里，请你们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回驾驶舱。”天明继续说，“因为在反应堆过载前，我只能给你们争取十分钟。” 士官长朝天明点了点头，说：“开始吧。” 士官长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反应堆的光芒逐渐由蓝变白，并迅速通过管道蔓延开来。 一个十分钟倒计时出现在头盔显示器上，士官长和同伴们开始全速冲向出口。 两个精英的身影出现在反应室出口处，斯巴达战士们立即开火将其击毙。 士官长看到右边的神庙门口集结了大批星盟士兵，上空还盘旋着妖姬攻击机。 好机会！士官长取下M920"该隐"，瞄准敌人最集中的地方，说：“你们的朝圣之旅结束了！” 零素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入星盟的队伍，一道火光突然升起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比拥挤的神庙门口片刻之后只剩下一朵不断向上升腾的蘑菇云。 士官长收起“该隐”，然后看向大厅对面的一扇将大厅与修理舱隔离开来的落地窗——也就是他们的出口。 士官长瞥了一眼计时器——8:00,时间不多了。 “琳达，你在那里？”看着天上盘旋的妖姬攻击机，士官长低声说道。最后一次通讯以后，琳达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强烈，以至惊动了星盟。三架妖姬攻击机从编队中脱离开来，绕着大厅中央的光柱盘旋一周后，朝他们直冲而来。 士官长示意同伴们散开，以躲避空袭。 一架妖姬攻击机向士官长俯冲而来，它的等离子炮在迅速充能。 妖姬攻击机的驾驶舱突然鲜血飞溅，紧接着摇摇晃晃地跌落在地。 是琳达！除了她以外，没人的狙击水平能达到将子弹射入妖姬攻击机的缝隙、狙杀飞行员的程度。 剩下的两架妖姬攻击机继续向同伴们冲去，但随着又一声枪响，另一架妖姬攻击机应声而坠。 最后一架妖姬攻击机赶紧绕了个弯往回逃，然而琳达依然没有放过它。只见它突然在空中僵住，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这是自己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射击！士官长抬头看向大厅上方，只是交错分布的天桥、运输管道让找到琳达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士官长示意同伴们先去出口，自己则冲向最近的那架坠地的妖姬攻击机。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天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是认真的吗？” “我不能撇下琳达。”士官长回答道，同时他跳上妖姬攻击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自己必须找到琳达并将她活着带回去——哪怕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第五十三章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3）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日期） 星盟战斗空间站不屈之祭司 士官长驾驶妖姬攻击机高速掠过大厅上方的人员通道，顺便将通道里的咕噜人、豺狼人和精英轰上了天。 两架妖姬攻击机从后方猛扑下来，它们等离子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眼看就要发射了。士官长赶紧做了几个复杂的动作以避开敌机的瞄准，同时也做好了被击中的准备——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士官长看见左侧敌机的飞行员从驾驶舱里滑落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右侧敌机的飞行员也消失了，空荡荡的驾驶舱里溅满了鲜血。 琳达仍在掩护自己——她一定就在附近。 士官长加大油门飞向大厅中央光柱旁的一个过道交叉点。这个位置不但视野宽广而且位置也相对偏僻，是狙击手心目中的黄金狙击点。 “琳达，报告方位，你可能需要……”士官长冒险接通琳达的私人频道，可是还没等他说上几句，一道绿光就在距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爆炸了。 妖姬攻击机的护盾直接被耗掉了一半能量，驾驶舱里充斥着高温警报。燃料弹爆炸产生的高温等离子云同时还破坏了旁边的一座水塔，产生了大量干扰视线的水蒸汽。 士官长冲出这团蒸汽向下望去，看见了一辆52型亡魂自行高炮正追踪着他的航迹，发射了更多的燃料弹。 “报告你的方位，琳达！”士官长一边躲避着燃料弹和爆炸产生的等离子云，一边继续冲向琳达的可能藏身地。 “约翰，我接收到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音频。”过了三秒钟，天明向士官长报告他的发现。 “放出来。” 那首熟悉的“大伙解除警报”曲调出现在士官长头盔的扬声器里，士官长立刻就明白了：“是她！将这段音频的源头标在我的头盔显示器上！” 一个三角形的标记立即出现在他的头盔显示器上。顺着标记所示的方向飞去，士官长发现它正对着一根隐藏在一座天桥阴影下的绳子，他打开图像增强器，发现阴影深处有一点光学瞄准镜反射的微光。 找到琳达了。士官长调整航线，向琳达的位置飞去。 飞近之后，士官长看见琳达将绳子末端系在自己战靴上，一只手握住绳子，另一只手握住狙击步枪。士官长惊叹她是怎么在如此不可思议的姿势下完成那些高难度狙击的。 看到士官长的妖姬攻击机后，琳达解开绕在靴子上的绳子，用力一荡—— 士官长奋力推开座舱盖，将手臂伸到外面，在琳达即将坠落的一刹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士官长甩手将她拉进驾驶舱，然后调转机头，加速冲向撤离点。 “炸开墙壁让我们撤离，蓝队。”在已经严重超载的妖姬攻击机上，士官长说。 一声爆炸旋即在一公里外的撤离点响起。黑烟和火光消散之后，落地窗上出现了蜘蛛网似的裂缝，但主体结构仍然完整如初。 “不行！”格蕾丝在通讯频道里说道，“莲花反坦克**炸不开它。” 士官长朝旁边看了看，他发现一支装备了32型幽灵高速攻击车、46型死神步兵支援车和48型幽魂轻型突击炮车的星盟快速反应部队正在妖姬攻击机的掩护下，快速逼近撤离点。 他又看了看记时器，发现倒计时显示为6：30——没时间了！ 士官长心一横，向着窗户上的蛛网状裂缝加速俯冲而去。 离窗户三百米的时候，士官长同时发射了等离子炮和燃料炮。 等离子束和燃料弹准确命中百米开外的窗面。 窗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蛛网状裂缝开始向四处扩展——但依然坚挺地保持着完整。 妖姬攻击机距离窗户只剩下三十米了，如果不掉头就要撞上去了——士官长没有选择掉头，而是咬紧牙冠继续朝窗户射击。 十米。 光滑的窗面突然变成参差的镶嵌图案，“嘎吱”声弥漫在空中，紧接着整面落地窗崩溃，构成它的外星物质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 稳稳地将妖姬攻击降落在地上，士官长看到星盟快反部队近在咫尺。 “天明！”扶着琳达跳下妖姬攻击机，士官长说，“打开修理舱的气闸。” 天明没有回复，但士官长看见浮游机兵迅速从铠甲上腾空而起，飞向修理舱。 片刻之后，整个整修舱充满了白气，紧接着又消失了；接着舱壁上的气闸门徐徐打开，闪烁的群星又一次出现了。 地上的窗户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飞向群星——高气压差造就的奇观。 在奔向自由的过程中，碎片裹挟了一大群不幸的同行者：气体、金属、星盟快反部队的咕噜人、豺狼人、猎人、精英以及他们的载具。尽管碎片试图“邀请”大厅里因反应堆超载而产生的水蒸汽加入它们的旅程，但是蒸汽们还没来得飞入太空，就在气闸门上凝结成了霜。 士官长、琳达也被吸进了太空。在没有任何环境的真空之中，他和琳达互相抓住彼此，然后抓住旁边的一架妖姬攻击机，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 星盟舰队乱作一团，它们不知道指挥中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趁着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大好时机，士官长赶紧物色能够帮自己和同伴们逃出生天的东西——一架漂浮在一公里外的52型魅影运输机非常符合了他的要求。 士官长敲了一下话筒，然后在这架一动不动的魅影运输机上作了个指向标。安东、李、格蕾丝、弗雷德、威尔、凯丽的确认灯依次亮起。 士官长驾驶着妖姬攻击机缓缓滑向自己的目标，忙于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星盟舰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和琳达。 妖姬攻击机轻轻触碰到魅影运输机上，士官长上前抓住机身，琳达在他肩上轻轻一踏，打开运输机舱门爬了进去。其余的斯巴达战士很快就靠了过来，士官长一一帮他们登机。 进入运输机前，士官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发现一部分星盟战舰正在攻击自己的友军。 但士官长没空欣赏星盟之间的自相残杀，他钻进机舱并顺手关上了舱门。 “接下来去哪里，约翰？”在昏暗的灯光下问，负责驾驶的弗雷德问。 “去撤离点。”看着全息显示屏上的星图，士官长指着围绕着一颗行星的卫星说——那里是和科塔娜约定的撤离点。 “明白。”弗雷德说。 魅影运输机的引擎缓缓启动，加速飞向那颗布满陨石坑的小卫星。 琳达盯着通讯控制台上的一条条又粗又尖的线条说：“星盟舰队发布公报说指挥中心的网络系统已被某种远超现有技术水平的计算机病毒攻陷，要求所有战舰立即断开与指挥中心的网络连接以避免病毒进一步扩散；我同时还截获到大量的求救信息，内容都是关于遭遇友军舰船不分敌我的攻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打开气闸门的时候，我送给星盟笨蛋们的＇小礼物＇。”天明的全息图像“刷”的一声出现在控制台上，“去别人家做客却不留礼物是非常不礼貌的。” 原来星盟在自相残杀是天明一手促成的，士官长觉得自己今后得对这个看似只会贫嘴的AI刮目相看了：“干的不错，天明。” “多谢夸奖。” 就在这时，魅影运输机高速略过那颗卫星的高空轨道，绕到了它的背面，葛底斯堡号在前方等待着接应他们。 看着孤零零的葛底斯堡号，士官长很快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无尚正义号呢？” “好戏就要开场了，约翰。”天明朝士官长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道。 第五十四章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4）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日期） 星盟战斗空间站不屈之祭司附近 UNSC护卫葛底斯堡号 一登舰，士官长一行人就在天明的万般请求下以最快速度赶往舰桥。 走出升降梯，士官长发现威特康将军、哈维逊中尉、罗天宇下士、波拉斯基准尉以及约翰逊中士早就在舰桥上等候了。 “长官。”士官长走到威特康将军和哈维逊中尉面前，朝他俩敬了个端端正正的军礼。他俩看着士官长，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高兴看到你们安全返回，孩子。”过了好一会儿，将军开口了。 “长官，无尚正义号去哪了？” “哎呦约翰，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只要静静看戏就行了吗？”天明的全息图像又一次出现了，他满脸无奈地看着士官长说，“科塔娜，打开一号显示屏” 科塔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启动了位于舰桥中央的一号显示屏。 待静电消除之后，只见无尚正义号正威严地飞出卫星的阴影，朝着混战不休的星盟舰队飞去。 “我不明白，科塔娜。”士官长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科塔娜的全息图像出现在控制台上，复杂的编码符号和数学方程式在她泛着蓝光的身体上川流不息，“天明先是让我告诉其他人将无尚正义号的超光速引擎搬到葛底斯堡号上来，然后——” “你说什么？！！”士官长打断科塔娜，惊讶地问道。让已经丧失超光速跃迁能力的无尚正义号冲向星盟舰队？天明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科塔娜，打开二号显示屏。”天明对科塔娜说，“之前不是说好由我负责解释吗？” 科塔娜只好按天明的意思启动二号显示屏。只见无尚正义号的舰桥出现在屏幕上。 “天明”站在中央的高台上露出了笑容：“你好，约翰。” “你是谁？” “我的复制品，尽管科塔娜小美人给我的复制程序原始到根本无法兼容进我的系统，但我依然靠着聪明的头脑解决了这个问题。”“天明”笑了笑，说，“我同时伪造了之前哈尔茜博士从致远星找到的那个水晶的信号并把它发送给了星系里每一艘系统还没被病毒感染的战舰——我猜那些星盟笨蛋们会在荣誉感的驱使下，自动找上门来。” 二号显示屏的图像突然变成了静电的雪花；而在一号显示屏上，无尚正义号一头搞碎了不屈之祭司中央的圆环，直到深深刺入它的内部之后才停了下来。同时一大群星盟战舰涌上来，堵死了无尚正义号的退路。 二号显示屏的图像又恢复了，“天明”在火光冲天的舰桥上不断变形，看上去快要崩溃了。 “来吧，星盟笨蛋们！”“天明”用已经失真并带有机械质感的声音吼道，然后转向舰桥的大门，只见等离子切割器产生的火星正沿着缝隙如瀑布般落下。 大门被切开了，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精英冲进了舰桥。 看着“天明”扭曲的“身体”，精英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转过身，奋不顾身地逃离了舰桥。 “天明”仰天大笑起来，然后颤抖着举起右手。 真正的天明也举起右手。 每过一秒，两个天明就同步蜷起一根手指。 当五根手指都被蜷起来的时候，二号显示屏的图像就被静电覆盖了。 士官长明白了，他赶紧看向一号显示屏。 只见“8”字形的不屈之祭司周围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两百艘战舰，它们在明白无尚正义号是一个陷阱之后企图逃开，只不过已经太晚了—— 只见奇异的色彩出现在不屈之祭司上——先是红色，后是橙色，然后是蓝色，眨眼之间又变成了白色；一缕缕等离子从空间站表面上喷发，犹如太阳上耀眼的日珥；从狭窄的中心区，到球茎状的两端，爆炸接二连三；等离子闪电从爆炸产生的裂缝中释放出来，席卷了周围的小型飞船。 不屈之祭司变成了一个充斥着等离子电荷的汹涌云团，它肆无忌惮地笼罩了围攻无尚正义号的战舰，将它们化为蒸汽。 这团温度极高的高压等离子云团继续向外膨胀，席卷了还在互相攻击的被感染战舰，它们的护盾在高温炙烤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接着像肥皂泡似的纷纷爆裂。紧接着，云团融化了它们的舰体，将其尽数吞噬。 云团消散了，然而因为惯性的缘故，爆炸产生的残骸残骸继续向外飞去，犹如四散的流星。 不屈之祭司和它的舰队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只有团团烟雾、发光的金属与灰烬。 五百艘星盟战舰只有12艘幸免于难，它们飞也似地逃离了这个噩梦之地。 一团刚刚冷却的熔融金属向镜头飞来——然后，一号显示屏的图像戛然而止。 “一次辉煌的战略胜利。”士官长听见威特康将军在喃喃自语。 “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东西。”约翰逊中士朝一号显示屏点点头，“什么‘祭司’，与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它倒是像两只接吻的乌贼。不管它是什么，炸掉它真他妈的令人高兴。干得好——差不多达到我们陆战队的水平了。”他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丝笑容。 “科塔娜，带我们离开这里。”士官长轻轻呼了口气，地球暂时安全了……等一下，Siy呢？ 士官长这时才发现了最不对劲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舰桥上，却唯独少了斯妤和哈尔茜博士。 “中尉，Siy和博士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 看着沉默的哈维逊中尉，不详的预感在士官长心头疯狂的滋生开来，他迟疑着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罗天宇、波拉斯基以及约翰逊都在用同样的眼神看他。 “Siy和博士到底哪里去了？！！”士官长忍不住吼道。 “科塔娜，放出那段监控录像。”威特康将军拉住想要上前解释的哈维逊中尉，平静地说，“我们必须让士官长知道真相。” 第五十五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1） 军历2552年9月13日（修正后的日期） UNSC护卫舰葛底斯堡号 士官长攥紧双拳，重重砸在舰桥控制台上。他依然无法相信监控里的一切是真的——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他妈的。”目睹了哈尔茜博士绑架斯妤的全过程后，天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天明，将你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虽然对哈尔茜博士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怒，但是理智告诉士官长，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她会把斯妤带到什么地方。 “请你冷静一下，士官长。我们应该先回地球……” “那就让地球毁灭好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被士官长顶撞的人是威特康将军。不过，控制台上的两个大坑证明士官长绝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以至在愤怒的驱使下说出了如此不理智的话。 “将军同志，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士官长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但是我还得说，不久之前我和我的部下为了给地球争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喘息时间，进行了一次深入敌后的自杀任务。格蕾丝—093差点把命搭在里面，连我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然而没想到行动换来的却是自己人的背叛……说实话，我没去过地球也不在乎它，所以“银河虽大，但我们无路可退，因为身后就是地球”之类的话对我并没有什么感召力，因为在我心里面，它和那些被玻璃化的殖民星球没有任何区别……所以看在我为地球和人类几乎付出了一切的份上，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搞清楚这件事。” 威特康将军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神示意天明：想说什么就说吧。 “注意，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是UNSC机密中的机密。”得到将军的授权后，天明慢悠悠地开口了：“整件事情只用了一次会议就被决定下来，并且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 “天明，挑重点的说。”士官长一脸＇不要卖关子＇的表情。 “其实我要说的是斯巴达三期战士。约翰、弗雷德、凯丽、琳达……作为二期战士，UNSC先开始是将你们定义为镇压远地殖民地叛乱的炮灰。”天明看了看斯巴达战士们，又转身看向舰桥上的其他人，“UNSC没想到的是，星盟出现了；更令UNSC没想到的是，被匆匆推上战场的斯巴达二期战士在对抗外星侵略者的时候取得了无与伦比的优秀战绩。随着人类星盟双方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超级战士＇或＇恶魔＇的威名，UNSC不得不改变了对这些炮灰的看法。”天明逐渐把视线转移到哈维逊中尉的身上。 天明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中尉知道自己被点名了，于是他作了一些补充发言：“考虑到超级战士在鼓舞士气和稳定战场局势等方面的巨大作用，高层领导决定禁止超级战士执行风险过高的战术任务。” “漂亮话谁都能说，可问题依然存在：如果未来出现只有斯巴达战士才能完成的高风险任务时，由谁来当炮灰呢？”天明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于是斯巴达三期计划便被提上日程了，计划的提出者和主导人是陆军上校詹姆斯?埃克森，顺便说一句，他是＇可爱＇的哈尔茜博士的死对头。长话短说，大概在二十一年前的某一天，埃克森上校邀请UNSC太空军的内德?里奇少将、ONI的艾伦?吉布森上尉和ONI局长玛格丽特?帕拉戈斯基中将，参加了一场由他主持的绝密会议并在会议上一致通过了斯巴达三期计划。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三期战士的育成有条不紊地开展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吗？”天明所说的斯巴达三期计划，让威特康将军有些难以置信，“这么重大的决定，我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 “很遗憾，将军先生。不但像您这样的UNSC中高层领导不知道斯巴达三期计划，甚至连胡德统帅都被计划主导者蒙在鼓中。”天明摇了摇头，说：“之所以能实现近乎完美的保密，是因为三期战士都是从在星盟的侵略中失去亲人的孤儿里选拔出来的。招募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们，命令他们送死的时候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就连他们的死也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如果这不算＇炮灰＇，什么算＇炮灰＇？” “作孽、作孽啊……”听完天明的话，威特康将军痛苦的摇了摇头，不停念叨着。 “他妈的！老子拼死拼活掩护平民撤离，结果就是便宜了这群人渣吗？！”罗天宇气得大骂起来，作为一名ODST老兵，他不止一次在撤离平民的行动中失去自己的同袍，“告诉我他们住哪儿，老子回地球后一定要爆了他们的狗头！” “……不要这样，罗。”波拉斯基安慰着洛克里尔。 “别管我，谢拉。”罗天宇恨恨地说，“如果让这群残害同胞的人渣苟活于世，我还有脸面对牺牲的弟兄们吗？” “天明，继续说吧。”士官长虽然很想像罗天宇那样痛痛快快大骂一场，但是理智告诉他要保持克制。 “马上就要到重点了。”天明微微闭上眼睛，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哈维逊中尉，你应该知道星图上有一个剑鱼座ζ星系，ONI故意将其标注为无开发价值。” 哈维逊中尉点点头。作为特工，他知道剑鱼座ζ星系被标注为“无开发价值”是ONI有意为之。不过因为职权有限，中尉并不清楚ONI到底在那里鼓捣什么东西。 “然而该星系中有一个宜居行星，叫奥尼克斯星。”天明接着说，“ONI将这个星球建设成了秘密培训三期战士的基地。这是哈尔茜博士第二次将斯妤带到那里，也是她本人第四次前往那里。” “第几次？” “口误，请原谅。”天明轻描淡写地说道，“前几次都是发生在已经湮灭的时间线了。但是只要本次轮回的时间线不发生大的变动，哈尔茜博士肯定还会去那里。毕竟在星盟已经知道地球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几乎无人知晓的奥尼克斯星可能是银河系里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天明，你意思是博士骗了我们所有人，绑架了斯妤，然后逃到安全的地方了吗？”凯丽总结着天明的话，哈尔茜博士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正在一点点崩塌。 “一点都没错，你们的博士＇妈妈＇就是当逃兵了，逃得没有一丝愧疚。”天明说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在第一次轮回中她甚至靠绑架你和牺牲罗天宇来完成自己的胜利大逃亡……”天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凯丽和罗天宇。 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说得这些东西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斯妤她在奥星，以及约翰你必须听将军的话返回地球。” “不行！”士官长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说这是第二次了吧……那么第一次的结局是什么？” “……”天明看着士官长停顿了好一会儿，“我保证，这一次那个人还会在奥尼克斯星上出现。他会帮助斯妤逃出生天。” “……给我奥尼克斯星的目标。”看着天明犹豫不决的样子，士官长觉得还是让自己动手来得靠谱些。 “不行，虽然我和你一样恨不得立即飞到奥尼克斯星，然后将斯妤救出来。不过请相信我，有人会替我们做这件事。”天明拒绝了士官长的请求，他说，“至于你，约翰。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返回地球并与那个将在未来成为抗收割者统一战线重要领导人的桑赫里人见面，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他不会毫无必要地死于有机体之间的自相残杀。” 桑赫里人不就是精英吗！天明为什么要让自己去见一个精英？难道是要让自己促成人类和星盟的联盟？可笑，星盟恨不得马上杀光所有人类，而人类恐怕几星期之后就会成为历史，怎么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一个虚无缥缈的敌人？ 虽然觉得天明说的话很扯，但是士官长觉得并不要紧，因为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斯妤占据了：“你必须先告诉我坐标。” “约翰，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天明万般无奈的说，“我发誓，那个星球上绝对会有帮助她的人。假如你实在不放心，等到了地球之后，我们立即去奥尼克斯星，好不好？”同时天明向弗雷德和琳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弗雷德和琳达接受了天明的求助，尽管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回地球也不会耽误多久的，约翰。” “……我还是必须知道坐标。” 天明无奈地捂住脸：“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坐标，反正你也不会单人跃迁到奥尼克斯星。” 虽然得到了奥尼克斯星的具体坐标，但是士官长依然有一个问题要问天明：“你为什么要让我和那个精英见面，要知道星盟是我的敌人。” “当你见过我的同类——那些还没出厂就被输入＇终结一切有机体＇指令的战争机器——以后，就会觉得星盟比小猫咪还要可爱。” 第五十六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2） 军历2552年10月10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科特回头看了看这个神秘的研究所。虽然持续观察了整整一个星期，可他依旧不知道哈尔茜博士到底在里面鼓捣什么东西。 一个星期前，哈尔茜博士突然出现在奥尼克斯星并且不等作为最高负责人的自己和她打声招呼就一头扎进克莱西营地的研究所再也没出来过。而且自从哈尔茜博士来了之后，不但这个研究所，就连整个克莱西营地的气氛都变得怪怪的……科特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曾经多次要求总部允许自己调查哈尔茜博士的秘密，但每次都被一声含糊的“你的职责范围不包括过问哈尔茜博士的任务，安布罗斯少校。”回绝了。 说老实话，如果有机会的话，科特还是愿意过那种听威尔讲那些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被弗雷德扔飞刀、在凯丽放肆的笑声中被她远远甩到身后、在对战中打败蓝队将约翰气个半死、和约书亚聊聊他的狗的生活……然而，从埃克森上校从花名册上选择了科特的那一刻起，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便成了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 在埃克森上校的精心操作下，UNSC用一次“意外事故”伪造了科特的死亡。当他醒来之后，埃克森上校亲自赶来告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幽灵并授予自己一个叫“安布罗斯”的姓。科特不喜欢这个新名字，他的身份永远是斯巴达051：科特。然而，如果自己不接受命令，凭UNSC不择手段的作风，他们肯定会再绑架一个二期战士，从而连累更多的同伴。于是，科特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前去执行赋予自己的新任务——训练斯巴达三期战士。 由于自己的死亡被伪造的太过真实，以至于连科特都认为自己的灵魂早已死去，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具空壳。然而当亲眼看过那些三期候选人稚嫩的面孔之后，科特内心的颓废和迷茫被强烈的责任感一扫而空。从此以后，他开始竭尽全力训练这些孩子们，以尽可能的提高他们的战场存活率。 然而，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廉价的战争炮灰”，那么任何企图改变命运的努力都是徒劳。为了保住过于金贵的二期战士，UNSC几乎将三期战士作为“廉价炮灰”的潜力发掘殆尽。比如候选人都是亲人惨遭星盟杀害的孤儿、不充分的生物强化改造、寒酸的SPI护甲。更讽刺的是，这些“自愿入伍”的三期战士候选人年龄都在四、五、六岁之间，没有一个人的年龄超过七岁。对于这些失去了亲人和家园、一心要找星盟鬼子复仇的孩子们，UNSC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和怜悯，只有生硬而冷酷的威逼利诱，如同“招募”科特本人时表现出的那样。 “军士长，我觉得研究所里肯定有我们不喜欢的东西。”科特对身边的门德兹军士长说，他不愿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 “可是总部命令我们不要过问哈尔茜博士的任务，长官。”门德兹军士长答道。 “没错……其实，对于总部的这个决定，我一点也不喜欢。”科特说。多亏了门德兹军士长在致远星上含辛茹苦的管教和训练，自己和同伴们才蜕变成了令星盟侵略者无比胆寒的战争能手。然而当科特接手新一批斯巴达战士的训练任务时，发现敬爱的门德兹军士长变成了自己的手下。这种剧烈的身份转换令科特有点儿难以接受。 “越权调查研究所里的真相肯定会招来总部的处罚，所以有时候你必须得忍受这一切，长官。”门德兹军士长不无担忧的提醒道。 “忍受这一切吗？”看着军士长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的眼睛，科特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真他妈的该死！” 其实我和你想的一样，科特。门德兹心里默默想着，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由于曾经参加过斯巴达一期计划，ONI在斯巴达二期计划即将启动之际主动找上了门德兹。经过一番软硬兼施的威胁之后，门德兹被迫同意离开艾弗里?约翰逊和诺兰?伯恩等老伙计，“自愿”充当科特他们的教官。和科特一样，当心如死灰的门德兹看到孩子们都在望着自己的时候，这些刚刚在人间出现六年的、天真无邪的目光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责任感。他想要保护他们，害怕如果换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教官，这些孩子就会在战场上付出更多的鲜血或者换来不必要的牺牲。于是，正是在这种信念的支持下，门德兹不得不狠下心来用严苛、甚至是残酷的训练方法来训练科特和他的同伴；以及自告奋勇来担任斯巴达三期战士的副总教官。 但是时代已经改变了。尽管面对的战场同样凶险无比，但是作为UEG屈指可数的王牌，UNSC上上下下会一致地配合二期战士们的行动并用所能调动的全部资源给他们打造最好的装备、最优先的权限。然而这些令人羡慕的特权与三期战士是无缘的，作为炮灰，他们要在没有资源、没有配合的情况下，用最简陋的装备执行风险最高的任务，从而用生命和鲜血为人类争取微乎其微的优势。 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将一些优秀的三期战士调离连队，然而对于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科特和门德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前去执行宿命般的自杀任务。在之前训练的两批三期战士中，阿尔法连已经于普罗米修斯行动中全军覆没；贝塔连的情况好一点，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是仅仅只有两人在**行动中幸存。这些孩子死的时候只有12岁，仅仅12岁…… 科特一直将孩子们的死归咎于自己。可是他真的有错吗？到底是谁在肆无忌惮的牺牲他们、让他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死去？到底是谁制定了这么一个让孤儿上战场的无耻计划？到底是谁以延续人类文明为名犯下骇人听闻的罪行？但是科特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他不止一次跟门德兹说过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些孩子们的脸。 “军士长，你说博士夫人为何宁愿雇佣平民也不愿用基地的专业人员来协助她的工作。”科特突然问了门德兹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长官。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哈尔茜博士雇佣的平民大多素质低下，他们的出现将整个克莱西营地搅得乌烟瘴气。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门德兹曾经多次请求哈尔茜博士允许用基地的专业人员替换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平民，可每次都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听了军士长的话，科特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作为自己在致远星基地里见过的唯一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博士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门德兹同样对哈尔茜博士的行为感到奇怪，这位能力出众、聪慧美丽的博士不是因为斯巴达二期计划中存在绑架儿童的问题，被担心公众诟病的军方驱逐出合作名单了吗？ 正想着呢，门德兹的视线却被一个奇怪的家伙牢牢抓住了。 这个家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子，似乎是亚裔。虽然穿着被哈尔茜博士雇佣的平民们的制服，但是他走路姿态和个人气场却像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军人……不，应该是特务。 “嘿，你过来一下。”门德兹叫住了那个怪人。 “怎么了，同志？”怪人平静地问道，然后迈着轻盈平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科特不明白军士长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盘问一个平民，不过他没有说话。 “报告你的姓名。”门德兹问。他打赌假如不看制服，他肯定会将这个平民认成ONI特务。 “史强。”男人的表情十分困惑，因为他的名字就在制服的胸牌上。 “哦……你参过军吗？” “我曾经服役于埃克森上校的第三机械化步兵师，同志。”男人答道，“因腿部在奥克坦斯纽四战役中负伤而退役。” “知道了，你走吧。”尽管门德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对于这人给出的答案，他却暂时说不出有什么破绽，只能放他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军士长？”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科特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门德兹军士长摇了摇头说，“他说自己是埃克森手下的退伍兵，但他走路的样子和ONI的黑狗子们一模一样……长官，我建议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当然可以，军士长。”科特点了点头，他相信门德兹军士长用四十四年军旅生涯练就的明锐洞察力，“我们得快点回基地，孩子们还等着呢。” 第五十七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3） 军历2552年11月10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斯妤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刺骨的疼痛令她动也不敢动。这个弥漫着消毒液味道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书桌和一个洗手台。书桌上摆着一个塑料水杯，斯妤本想用异能把它扔到墙上，然而每当她发动异能，疼痛就会从大脑袭向全身，迫使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异能变强了，导致哈尔茜博士加大了剂量。斯妤感觉这种疼痛比小时候更严重了，疼到能够失去意识且很久都不会缓解。 斯妤不知道这个牢房一样的房间在那里，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被绑在这张床上，床头站着两个身穿白色无菌服的人，面无表情的哈尔茜博士站在门口。斯妤一醒来就想要发动异能挣脱束缚，但疼痛也随即而来。 “注射新的抑制剂。”看到斯妤就要失控了，哈尔茜博士冷冰冰地说道，“之前的剂量就要失效了。” 一个助手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桌上的药箱里取出了一支注射器。等另一个助手死死按住斯妤后，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斯妤的脖子。随着抑制剂的注入，彻骨的疼痛扩散到了全身，斯妤只能感觉异能逐渐离她远去并且意识也逐渐模糊—— “为什么……”即将昏厥之际，斯妤挣扎着问了哈尔茜博士一个问题，“……你到底要得到什么……” “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来保证人类文明的延续。”哈尔茜博士推了推眼镜，说，“希望这能让你好受点，陈小姐。” “同时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因为除我以外没人知道你在这儿。”哈尔茜博士接着说，“虽然非常抱歉，但是请你理解人类为生存所做出的努力。”说完之后，哈尔茜博士挥了挥手，让助手从斯妤胳膊里抽了一管血。 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因为没人知道你在这儿。这句话萦绕在斯妤的脑海里好几天。在这些日子，每到固定时间段就会有人来到牢房给自己注射抑制剂或带自己去实验室进行各种试验。由于没有表，斯妤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只知道自己的黑发在强光下不再反射出黑紫色光泽以及越来越强烈的疼痛。 “约翰……”斯妤把头埋在怀里，用仅剩的希望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我求求你……快来找我吧……” 自动门突然打开令斯妤身体一颤。又有人来给她打抑制剂了，只见一个男人不耐烦地把有食物和注射器的盘子扔到书桌上，然后抓起注射器走向斯妤。 “不要……求你了……” “别烦我，臭婊口子！”男人粗鲁地抓起斯妤的胳膊，将抑制剂注射进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斯妤忍不住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比疼痛更痛苦的绝望。 又到了打抑制剂的时间，自动门开了。斯妤挣扎着试图挪动位置，然而因为疼痛她根本做不到。她害怕又是那个男人，这个家伙的脾气非常差，说话的时候“臭婊口子”从不离口，更过分的是有时候他还会对斯妤动手动脚。每到这种时候斯妤都试图反抗，却因为虚弱而被其屡屡得逞。 然而这次出现的是一个新面孔，他的步态轻盈稳健，听不出一点脚步声，与那个男人沉重的步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人同样先把盘子放到书桌上，然后拿起注射器慢慢走近斯妤。但他没有立即给斯妤注射抑制剂，而是先挑起了她的一缕头发—— “啧，没想到几天没看住，你就混得这样惨了。” “？！” “不认识我了？你可真薄情啊。” 他说什么？斯妤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东亚人特有的黄皮肤、瘦高的身材、长垂到肩的黑头发以及半笑半不笑的脸庞……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欧米伽空间站上用一把匕首结果血囊雇佣兵，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人！奇怪……他怎么会在平行宇宙？ “你是……” “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吗？”神秘人微微笑了下，“在这种地方重逢，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板的命令是让我在这里长时间潜伏下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过了一会儿，神秘人继续说道，“不过看你这样不帮也不行，毕竟你可是薛帕德的船员，我不能不卖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认识薛帕德？！斯妤被薛帕德这个名字弄得更绝望了，毕竟这是一个就连指挥官都不知道的地方……所以，不论这个神秘人是好是坏，他都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救救我……” 神秘人没有马上回应，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斯妤，似乎是在考虑救她的代价。然后他说：“好吧，我就破例帮你一次。记得回去之后，一定要替我在薛帕德面前多美言几句。”他走到洗手台旁边，将注射器里的抑制剂全部排了出去，“不用担心监视器，我已经把它黑掉了。” “你是……怎么……” “混进来？呵呵，由于天才的凯瑟琳·哈尔茜博士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她只能招募些人渣败类来充到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不过正是因为放低了标准，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混进来，对吧！” “你……到底……是谁？”斯妤惊讶地问神秘人，“史强……不是真名吧。” “当然不是啦，这是我随便编出来应付检查的。”神秘人撇了一眼自己的胸牌，说，“我叫冷凯，塞伯鲁斯现役特工。” 塞伯鲁斯特工？不过斯妤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了。如果这个人是塞伯鲁斯特工，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他出现在欧米伽空间站上，肯定幻影人让他监视盖拉斯和莫丁，方便薛帕德日后的招募行动；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幻影人让他调查收割者在平行宇宙的活动，从而为人类争取先机。 “薛帕德和老板完全是两路人，他俩早晚会分道扬镳。到那时，薛帕德必定和我们爆发冲突。所以趁现在卖他个人情，肯定有好处。”冷凯说的时候撇了撇嘴，“前提是我得以任务为重。所以我不能冒着暴露的危险，强行救你出去。”冷凯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起装有食物和水的托盘，放到斯妤面前，“先吃点儿东西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谢谢你……” “行了，还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惨吧！”冷凯轻轻蹲下身体，伸手抬起斯妤的头，“先给我看看眼睛。” 虽然不知道冷凯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斯妤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他。看着这个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希望，斯妤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冷凯叹了口气，帮她擦掉了眼泪。 “看来哈尔茜对你作了不少的非法实验……虽然老板手下也有不少科学狂人，但像她这么狠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冷凯惊讶地发表了自己对哈尔茜博士的看法，“再这么下去，你肯定会吃不消的。”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 “老板在制定薛帕德的船员名单前就已经调查好了所有人的身世背景，其中也包括你。”冷凯答道，“你的第一次有效记录出现在格里瑟姆学院上。记录显示你在童年时期就拥有堪比阿莎丽人的强大异能，这对当时异能者还十分稀少的人类来说是个非常稀罕的事。作为第一批学员，你在格里瑟姆学院长大。在18岁那年你拒绝由星联预备役转为正式军人，然后就一直在天蚀佣兵团里做雇佣兵。但是让我们注意到你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的异能强大到必须用异能增幅器进行抑制。” 斯妤吃惊地盯着冷凯，他说对了自己来到平行宇宙之后的每件事！包括自己去欧米伽空间站当雇佣兵，要用异能增幅器控制自己异能……塞伯鲁斯知道博士吗？有可能，毕竟这个宇宙中没有什么东西是塞伯鲁斯不知道的。 “但你来自平行宇宙却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所以你我的相遇或许是上天的缘分吧。”冷凯继续说，“从个人情感角度来说，还是以前的你好看。” “冷凯……” “嘘，隔墙有耳！记得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叫我真名，否则一暴露我就完了！”冷凯赶紧提醒道，“我待会儿看看能不能破坏哈尔茜博士的研究设备。由于这个星球存在着补给困难的问题，设备被毁之后她肯定就一时没法对你做实验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 “肯定会，只是不能次次都来……所以其他人依然会给你打那种抑制剂。” 斯妤咬住嘴唇低下头，再也没有说话。 “不过，请相信我一定会找人把你弄出来。”冷凯又抬起手挑起斯妤的一丝头发，笑着说，“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凭他的能耐，帮你逃出生天只是分分钟的事。” 第五十八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4） 军历2552年10月1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科特蹑手蹑脚地朝研究所的后门走去。虽然有上级的命令，但是他依然在责任感的驱使下前来调查哈尔茜博士的秘密并且甘愿为此接受军法惩治。 “少校，您在这儿干什么？”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说话声吓了科特一跳，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一个斯巴达二期战士？！科特赶紧回头看了看，发现史强正困惑地看着他。 昨天回到克莱西营地后，科特就对这个自称史强的家伙进行了一番调查。发现他之前对门德兹军士长说的全是实话，包括他在第三机械化步兵师的服役记录以及腿部枪伤的CT图。 “少校？”史强又叫了一声。 “我只是顺路经过这里。”科特故作常态地说，“有事吗？” 史强没有立刻答复，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有。”他说出这个字之前似乎下了非常大的决心。 史强的回答让科特来了兴趣，他问了下去：“到底是什么事？” “是哈尔茜博士在研究所里做的事，少校。” 史强看上去有点为难。“对于这些事情，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科特的第六感发作了。他预感研究所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更预感这个史强将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改变。 “我知道了。”科特四下看了看，“到了办公室再说” 领着史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科特说：“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也不会有人打扰，所以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少校，哈尔茜博士正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科特被如此刷新人性底线的事情惊呆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个实验体绝对不是自愿的。因为每次送饭的时候，她都哭着要我救救她。”冷凯一边说，一边观察科特的表情。尽管隐藏内心活动是斯巴达二期战士的拿手好戏，但是作为塞伯鲁斯特工队的队长，冷凯依然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 “真的吗……” “虽然我已经退役了，但我依然按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所以我无法容忍残害同胞的行径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看着半信半疑的科特，冷凯说，“但是身份决定了我无法对该实验体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少校！”说着，冷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到办公室的茶几上，“里面有我冒死偷来的研究所内部监控和相关资料，请您先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史强轻轻关上门之后，科特才慢慢回过神来。科特有些羡慕像史强这样的人，他们就算处于劣势，都能抓住看似强势的上层人物的小尾巴并在关键时刻提出无法拒绝的要求，最终让局势一举翻盘……算了，这并不重要。还是让自己看看史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吧！ 哈尔茜博士的确可疑，因为从她宁可用平民也不用基地人员就能看出端倪。不过博士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科特拿起U盘走向自己的电脑。 科特彻夜未眠，史强带来的东西令他的心情彻底跌入了谷底。监控视频里，哈尔茜博士对那个被她绑架到奥尼克斯星的、名叫陈斯妤的姑娘进行了各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更重要的是，文字资料显示这个姑娘和约翰有关……哈尔茜博士的所作所为，足以按叛国罪的标准来逮捕她。 科特知道这不是哈尔茜博士的第一次犯罪，但这是最恶劣的一次。因为这一次她的魔爪不只是伸向了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更是伸向了一个义务抗敌的友军！ “夫人！我需要和你谈谈。”科特猛地推开哈尔茜博士办公室的门，大声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科特？”哈尔茜博士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没有远离电脑一下，就连科特走到她身边也是一样，“我的设备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必须——” “您是不是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您正在实验室里拿一个无辜平民做人体实验的事？”科特单刀直入地表明了来这里的目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喜欢过多的废话。 “研究所好像不属于你的管辖范围吧，科特。”哈尔茜博士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科特，说，“请你赶快离开这里，我会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科特快要被气炸了，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说：“这个平民是我们的友军，您为什么要绑架并折磨她呢？” “但是她身上拥有的强大力量，足以扭转救国战争的局势”哈尔茜博士平静地说道，“以及拯救你手下的三期战士。” “难道靠对她进行人体实验吗？” 听了科特的控诉，哈尔茜博士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科特。这个陈斯妤在斯巴达二期计划启动之际就被我们注意到了，如果不是她在中途神秘失踪，现在的你就会拥有和她一样的能力并带来整场战争的改变。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当然希望战局能够扭转，但前提是不能突破生而为人的底线！”科特答道，“夫人，作为克莱西营地的总负责人，我命令你立刻释放她！” “我现在是涅槃计划①的负责人，少校！”哈尔茜博士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她厉声呵斥道，“该计划已经得到总部批准，所以你无权干涉我的研究项目！”（注①：取“凤凰涅槃”之意，代表着该计划的最终目的是让人类种族在肉体和精神上发生脱胎换骨的改变，如凤凰一般浴火重生，从而进化到新的高度。） “涅槃计划？是吗……哈哈哈。”科特不由得冷笑几声，“万事俱备只欠绑架，就像以前你们对我们所做的一样，对不对？” “科特，你……” “还是叫我安布罗斯少校吧！夫人。”科特冷冰冰的说，“既然你说是总部的命令——” “……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么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科特说完转身立刻了这间办公室。拿总部的命令威胁我？科特感觉自己快要被怒火点燃了。ONI诱拐了自己和同伴们，毁掉了无数幸福的家庭。好吧，自己可以理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将本应该得到他们保护的战争孤儿推上抗敌第一线，好吧，自己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是人类种族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且这些孩子们长大后大部分也会自愿走上战场；然而他们这次却变本加厉的抓来一个小姑娘并对她进行各种折磨，假如再容忍这种连星盟都做不出来的丑恶行为，那么自己和禽兽还有什么区别呢？ 为了战局的扭转、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为了斯巴达三期战士的存活……不，斯巴达战士决不能和这种人神共愤的罪行勾搭在一切，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是对斯巴达战士**裸的嘲讽和侮辱。科特大步走向研究所的实验区，决心彻底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 第五十九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5） 军历2552年10月12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斯妤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一步步向后退去。虽然冷凯的出现的确让每天例行的人体实验停止了，但是抽血和打抑制剂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更加恐怖的是，那个恶心的男人回来了。 这个男人淫口荡的目光停留在斯妤身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托盘往书桌上一扔，然后回头朝监控录像头示意了一下。 “臭婊口子，别浪费时间。”男人恶狠狠地说，“拍完后老子还得去领钱呢！” 斯妤下意识地发动异能，然而刺骨的疼痛又一次袭来。还不到一秒的功夫，男人就扑了上来。斯妤勉强躲过了一次，然而因为身体虚弱她一个趔趄拌倒在地，被男人趁势压了上去。男人扑面而来的气息让斯妤感到一阵恶心，她奋力的挣扎，想要将男人挣脱开来。 男人一把将斯妤扔到床上，然后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斯妤无力地反击着，只感觉无边的绝望正在将自己吞没。 自动门上的指示灯突然由红色变成了绿色，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科特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斯妤的房间，没想到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传出斯妤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他赶紧快跑几步进了门，然后就看到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 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发泄**，他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抓离了地面，紧接着科特冷若冰霜的脸和喷泄着怒火的双眼就出现在了他惊恐的目光里，然后他就听见了他在世上听过的最后一声——颈椎被捏碎的“咯吱”声。 看见男人的尸体像断线木偶一样被扔到地上。斯妤顾不得整理衣衫，就忍痛扶住墙站起来，哭着向那个人走去—— “约翰……我知道你会来的……” 科特没有躲开，任凭斯妤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抱紧了自己。看着这个一直抱着他哭的姑娘，科特有点难办，因为自己并不是约翰…… “对不起，陈斯妤小姐。”科特委婉地提醒斯妤认错人了，“我虽然不是约翰，但是——” “不！你骗人，约翰……”斯妤使劲否认着，她相信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因自己绝望产生的幻想。 “……对不起，我的确不是约翰。”科特实在不忍心打破斯妤的幻想，但是前后思索了一番后他决定还是讲实话比较好，“我是克莱西营地的负责人科特·安布罗斯少校，请允许我帮助你。” “你是……科特？”“科特”这个名字让斯妤恢复了理智，她抬头看着这个人，半信半疑地说，“斯巴达051……科特吗？” 科特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何会认识自己。不过他依然问了一下：“你怎么会认识我。” “约翰……跟我说过，还有其他人……” “你说的约翰就是斯巴达117：约翰，对不对？” “对……可是，约翰不是说你……已经牺牲了吗？” “没关系，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确认斯妤真的认识约翰之后，科特说，“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斯妤含泪点了点头，科特立即抱起她朝研究所外走去。路上有研究所的保安试图拦下科特，不过这些家伙在受到科特的眼神警告之后都识趣的走开了，毕竟人人都知道“普通人和斯巴达战士直接对抗是自杀”的常识。 陪着科特走出研究所后，冷凯便放心地返回了自己的岗位。他感觉如果科特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就得自己亲自出手了。不过科特终究还是没有让人失望，所以自己总算可以全身心投入到任务当中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科特先是把斯妤轻轻放到沙发上，然后轻声对她说：“我待会去处理哈尔茜博士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不……你别走……科特。”斯妤牢牢抓住科特，不放他离开。 “别害怕，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这儿的。”科特抚摸着斯妤的头发安慰道，同时越想越气，“让我去打个电话，好吗？” 斯妤看着摆在不远处办公桌上的电话，放开了紧紧抓着科特的手。科特赶紧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联系了门德兹军士长：“军士长，你赶紧带孩子们来我办公室楼下集合，有紧急任务。” 还没等军士长回复，他便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汤姆，你和露茜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打完电话之后，科特从书柜里里掏出毯子给斯妤盖上并给她弄了杯热牛奶。因为斯妤一直在哭，所以科特不敢说话，只好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静静照顾她。 门外传来的报告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汤姆、露茜，进来吧。”科特从声音判断出来者是自己最信任的两名部下。 自动门开了，两名身穿SPI护甲、全副武装的斯巴达三期战士走了进来。他们看了一眼斯妤，然后困惑的看向科特。 科特示意汤姆和露茜不用担心，然后他对斯妤说：“这是汤姆和露茜，是我手底下最可靠的战士。他们会在我去处理哈尔茜博士的时候陪着你。” 斯妤看了看汤姆和露茜，又看了看科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科特松了口气，于是他对汤姆和露茜命令道：“你们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她；接到我的命令之前绝不能让她踏出这个房间半步，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汤姆坚定地答道。因**行动而患上失语症的露茜则点点头，示意一定会圆满完成科特交待的任务。 科特对两个部下的态度感到很满意，他接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德兹军士长和斯巴达三期伽马连的战士们已经在外面集结完毕，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随时准备接受科特的调遣。 “发生什么事了，长官？”一下楼，科特就被门德兹一顿询问。 “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军士长。”科特答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在研究所里杀了一个平民。” 门德兹军士长被科特的话唬得一时语塞，然而他还没有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科特就已经走到三期战士的队伍前，开始训话：“听好了，同志们。今天临时安排一次实战演习，演戏内容为三十分钟以内攻下基地研究所大楼并切断它与外界的通讯。” 小战士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科特的命令。 “具体的战术战法由你们自己来定，我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好消息。”科特继续说，“记得遭遇反抗时用休克弹……算了，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只要别伤害哈尔茜博士，剩下的出了人命我负责！” “长官……”小战士亚西似乎还有疑问。 “记得在行动中放下一切包袱！”科特提醒着，“好了，现在记时，完成后立刻通知我，开始！” 虽然还是有些许的疑惑，但是亚西和同伴们还是服从了命令，有条不紊地奔向克莱西营地的研究所。 科特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他相信这些孩子们会很好的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然后他转身对面带愁容的门德兹军士长说：“军士长，今天是这样的……” “长官！”科特还没等说完就被汤姆打断了，只见他急匆匆地走过来说，“您得回去看一看。” 科特知道斯妤又出问题了，他赶紧飞奔上楼，汤姆和门德兹紧随其后。 “让我来。”科特走到斯妤身边，示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露茜给他让个位置。 门德兹军士长也跟着来到了办公室。看到沙发上有个不停颤抖的年轻姑娘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好痛……科特。”意识模糊的斯妤紧紧抓住科特的手，说，“我不想死……”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科特将斯妤搂在怀里安慰着。由于不知道哈尔茜博士具体做了什么，科特也对斯妤目前的症状束手无策。 “我还得让约翰娶我……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没兑现诺言呢……” “没事了斯妤，待会我就陪你一块去找约翰那个混蛋，好不好……”科特替这个视感情如儿戏的混蛋回应斯妤，好让她平静下来。然而，斯妤却渐渐没了声音，昏迷了过去。 约翰，你这个混蛋到底死哪儿去了！科特暗暗对斯妤如此的痴情感到不值。接着他朝门德兹军士长叹了口气，说：“军士长，我想我不必解释了吧。” “我基本明白了。”门德兹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姑娘说的约翰，不会是……” “就是。” “唉，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姑娘能如此迷恋那小子。”门德兹军士长感叹着，“算了，说正事。你是从研究所里把她带出来的吗？” “没错！而且在研究所里博士一直对她进行各种非法的人体实验。”科特答道，“一见面她就哭喊着要我救她，你说我能不管吗？” “……被你杀死的那个平民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就是一个强奸犯，一个死一万次都不为过的人渣。如果我再晚来一会儿，她就要被那个畜牲给糟蹋了！等伽马连得手之后，我一定要把那群平民全部赶出去！” “冷静，长官。我听说凯瑟琳得到了总部的支持。” “去他妈的总部！” “科特……” “她说自己是什么狗屁涅槃计划的负责人，还有完没完了？！”科特愤恨地说道，“星盟鬼子就要打到家门口了，难道还没玩够这种残害同胞的游戏吗？” “但是凯瑟琳肯定会向上头打小报告的。” “不用担心，从这里往地球发送信息至少需要数小时的准备工作。所以博士她还没写完检举我的材料，伽马连就已经将研究所彻底控制了。” “可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向上校提议取消这个计划，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涅槃计划和斯巴达三期计划一起捅到胡德统帅那里。”科特说，“实在不行就联系约翰，让他带蓝队来奥尼克斯星劫狱，我负责当内应。” “唉——”对于科特形同造反的计划，门德兹长叹一声，“好吧，一切听你的，科特。” 第六十章安布罗斯少校和神秘人（6） 军历2552年10月1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詹姆斯·埃克森上校不动声色地看着屏幕上的科特，心情很是复杂。 科特很有可能因为违背命令受到总部处分，然而科特不仅是斯巴达三期计划的实际负责人，更是自己在ONI内部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失去科特相当于断掉自己的臂膀，这将给自己的政治生活增加新的不确定因素。但是自己要是力保科特而科特却不懂得适可而止的话，那么斯巴达三期计划就有被公之于众的危险，而那帮权贵到时候肯定拿自己当替罪羊，而自己轻则丢官罢职重则牢底坐穿，反正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请问是您批准的涅槃计划吗，长官？”科特没有看出上校的心理活动，他以绝不妥协的态度质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少校。”埃克森皱了一下眉毛说，“还有你我都是同志，说话就不要这么气势汹汹了嘛。” “您要是知道哈尔茜博士不仅进行非法实验，还让一大群足够审查一两个月的平民在一个军事基地里招摇过市，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了！”科特对埃克森上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非常不满。 “少校，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埃克森摇了摇头说，“再说你就算非要上报给胡德统帅，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结果。毕竟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到底是那些人主导的；更何况就算能够查个一清二白，到头来抓的还不是你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所以何必闹个鸡飞狗跳才罢休呢？” 科特知道埃克森上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肯定怕彻查哈尔茜博士的要求让斯巴达三期计划曝光，导致上校本人成为高层领导们的牺牲品。其实这个涅槃计划也差不多，如果科特真的把它捅出去，那群道貌岸然的高官们肯定会矢口否认，他们也许会装模作样抓几个在政治斗争中落败的倒霉鬼以应付媒体的聚光灯和愤怒的民众；也许会翻脸不认人地将全部责任推给哈尔茜博士。最终结果都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活得好好的，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发财，将曾经的丑行和罪孽全部抛之脑后。 “不过涅槃计划现在应该是处于被终止的状态了把。”科特想开了，与其在高层黑幕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将它们放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 “没错，总部已经是自身难保，更何况还得处理威特康将军带回来的猛料。”埃克森很满意科特识趣的态度，“估计他们早已经把这挡子事抛之脑后了吧。” “您接下来打算打算怎么处理呢？” “首先，凯瑟琳·哈尔茜博士这么激进的做法肯定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科特同志。”不管怎么样，埃克森上校肯定不会支持哈尔茜博士的任何想法。这不仅因为他俩是你死我活的政敌，更因为个人私仇：正是因为斯巴达战士的出现，他主导下建立的ODST部队才从UNSC王牌的宝座滚落下来。埃克森上校和哈尔茜博士因此结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他主动请缨负责斯巴达三期计划都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嘲讽哈尔茜博士。 “但是我们依然需要陈斯妤小姐的能力。所以就让她加入你的部队吧，少校。” “你是认真的吗，长官？”科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认为陈小姐她……根本穿不上SPI护甲。” “可如果不这样做，就得按规定交给总部了，你能放心？”埃克森上校反问道，“而且你们二期战士中间不是有许多女同志嘛！所以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要这么死板了。” “……您说得对，长官。”科特想了想，觉得上校的建议恐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地球的情况怎么样？” “简直乱得不能再乱了。单单是威特康将军带来的那些猛料，那些关于光环、先行者、洪魔、平行宇宙、收割者的信息就得让人消化很长时间。”埃克森上校露出无比厌烦的表情，说，“这一个多月我差不多每天都在处理这些破事，同时还得去参加没完没了的地球防御会议。不过你那里很隐蔽，星盟应该不会很快就打过去。所以你现在就专心甄别那些平民，千万不能让叛军钻了空子。” “是，长官！”向埃克森上校敬了个礼后，科特关掉了通讯器。既然这件事翻篇了，那么自己就不必告诉上校伽马连的小战士们砸了研究所的事了。至于审查平民和哈尔茜博士，如果连这都做不了，自己还配称少校吗？ “这是上校的决定。”一回办公室，科特将和上校的谈话内容一股脑地告诉了门德兹军士长。 “这有点难办，毕竟她的年龄太大了。”门德兹军士长有点为难。 “我比你更不明白上校为什么这么做，军士长。”科特回答，“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不如看看斯妤她到底能做些什么吧！” “嗯……”门德兹军士长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办公桌上的电脑，“哈尔茜博士的研究资料已经下载到你的电脑上了，咱们用不用现在就看看？” “算了！以你我的水平，估计研究一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科特摆了摆手，说，“我们还是直接去问当事人吧。” 门德兹军士长对科特的提议很赞同，他说：“你说得有道理。那姑娘住在哪儿？” “我让她跟露茜住在一起。”科特说，“不过我想给她换个新房间，汤姆说他睡不惯基地的接待室。” “还是别给她换了，我建议你还是在她们屋里多搁一张床吧。” “……好吧。” 科特和门德兹一边说一边下了楼。当他俩消失在楼梯口之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科特办公室门口。只见黑影亮起手臂上的万用工具，然后按在自动门上，不一会儿就将它打开了。 冷凯顺利的进入办公室，他身上的制服已经换成了黑色，这是通过身份审查之后“奖赏”的工程师制服，不过这并不妨碍冷凯继续扮演“史强”。他麻利地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然后用万用工具扫了一下。紧接着一份名叫《涅槃计划报告书》的文件出现了，冷凯打开这个文件浏览了一遍，发现文件是由是晦涩的文字、图表以及少量视频组成。冷凯看完之后就将这份文件全部下载到自己的万用工具上，然后消除入侵痕迹，重新把电脑关上。 哈尔茜博士，虽然你背了黑锅并被那些目光短浅之辈们指责，但是塞伯鲁斯仍然要感谢你费力不讨好的努力并将你的研究继续下去。冷凯在心里暗暗想着，然后关闭万用工具离开了办公室。 第六十一章梦魇的终结（1） 军历2552年10月1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具体能做什么？”略略有些困惑的斯妤重复着科特的问题。睡了整整一天之后，斯妤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和头发光泽有了明显的恢复。 “是的，你就说说你的＇异能＇到底能做什么吧！”科特答道。之前他已经将埃克森上校要求她加入斯巴达三期战士的命令以及处理哈尔茜博士的经过告诉了斯妤，同时还告诉了她违背命令的严重后果。 “不行，我得去找约翰。”斯妤摇了摇头，同时把手放在胸口，“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找约翰。”科特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他肯定和威特康将军一起回地球了，而星盟却很有可能在未来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大规模进攻地球，你待在那里会非常危险。” “……” “而且我在这里有自己的任务。所以只要你待在这儿，我就能够保护你。” “好……”斯妤不情愿地吭了一声，然后将上衣拉得更紧了。 科特实在不忍心硬要斯妤接受命令，于是想出了一个能够缓解她的相思之苦的办法：“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真的吗？”斯妤一下子来了精神。 “当然啦，只需联系一下威特康将军就够了。”科特微微一笑，然后走向房屋另一端的通讯终端，然后输入了一连串代码。 “这里是剑鱼座ζ星系，我是奥尼克斯星克莱西营地指挥官科特·安布罗斯少校，请接通丹佛斯——” “你好，小甜心～”科特还没说完就被通讯器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你怎么这么多天才联系将军先生，害我等得好苦！” “你是谁？！”科特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镇静地询问声音的主人。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快说，你把我家小甜心藏哪儿了？” “天明！是你吗？”还是斯妤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哦……听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甜心。”天明激动地说道，“想必是那个塞伯鲁斯特工救的你吧……嗯，看来当我发现他的飞船偷偷潜入无尚正义号时，没有揭发出来是对的。” “天明你居然一开始就……” “不过这样做实在是过于冒险了，毕竟我无法确定那个特工在本次时间线里还会不会再帮你。所以你没事吧，小甜心？”天明听起来非常的忧虑，“我曾经试图联系你，可一直没人接……” 斯妤回答之前想了一会儿，因为她必须用合适的话回答天明：“我没事的，放心吧。” “真的没事儿？” “是的……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天明轻说了一句，然后又变成了正常的欢快语气，“其他人都不错，这整整一个月都在准备着地球的防御工作。约翰他差点要带人去奥尼克斯星救你，不过好在被拦着住了。对了，你要和他通话吗？” “嗯！”斯妤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现在就联系他——顺便说一句，UNSC的防火墙还是一如既往的弱。”天明说完之后便没了声音。 “Siy!你还好吗？”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士官长焦急的声音便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天明告诉我你在奥尼克斯星上，那里安全吗？” 斯妤很想哭出来，但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在这里很安全，约翰。” 约翰一听就知道斯妤在撒谎，他反驳道：“你骗人!给我老老实实地等着，我马上就动身到你那里去。” “不不不，约翰你不能过来……毕竟地球还需要你！” “地球有我没我都一样，可你不能没有我！所以我不能……” “约翰。”科特觉得该轮到自己说两句了，“请放心，我会保护她的。” “你……你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约翰有点不敢相信。声音的主人不是已经在二十年前的一次太空任务中牺牲了吗？ “如假包换的原版科特。”科特笑着说，“说来话长，但是我的确还活着并正在担任克莱西营地的指挥官。” “……Siy就在你那里吗？”约翰停顿了一下，说。 “是的，约翰。所以你放心大胆的将斯妤交给我吧！” “我可不放心。” “……” “行了，我放心，所以你就别再装出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了。”约翰不用看就能猜出科特脸上的表情，“记住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必须向我们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装死这么多年。” “好的。不过记得千万别告诉弗雷德我还活着，因为我现在还欠他100个巧克力派呢。” “我是在公共频道上和你谈话，所以弗雷德已经知道了。” “哦不……”科特装作很痛苦的样子，但他心里面依然很开心。 “总之，Siy你跟科特在一起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约翰。” “那就好，记得下次千万别再玩失踪了。”约翰说，“天明说他已经入侵了物流系统，然后在三天之内将自己空运过去；等一切结束后，我立刻来找你。” “嗯” “科特，一切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带斯妤来地球，这里是目前银河系里最危险的地方。” “明白了，约翰。” “好，现在离线。”士官长说着就结束了通讯。然后天明的声音再次出现了：“你听见约翰说的了吧！等我哟～小甜心。” 随后天明也离线了。结束通讯后，科特觉得这个天明是在UNSC的内部系统上拦截了自己拨向威特康将军的线路，而且听上去似乎是个AI—— “对不起，科特。”斯妤说，“我刚才有点太任性了。” “你不用勉强自己。”科特答道，“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异能＇具体能做什么？” 斯妤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用简练的语言解释道：“我的大脑里有一种名叫＇零号元素＇的稀有物质集聚成的淋巴结，它能够在脑电流的作用下制造出改变物体质量，可被用来达到提举、阻拦甚至撕扯物体的质量效应场。” “是吗？” “是的。从理论上来说，如果孕妇在妊娠期间受到大量零号元素辐射，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她生下的孩子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在平行宇宙，他们被称为异能者。” “我明白了，你是说你可以产生出质量效应场，然后操纵它改变物体的质量吗？”科特对斯妤的话作了总结。 斯妤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抬起手，只见一种淡蓝色的力场包裹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让它飘到了半空中。接着斯妤将张开的手指慢慢合拢，然后那个杯子便直接碎裂变成了一团！斯妤放下了手，杯子碎片也跟着掉到了地上：“这就是异能。” “可以是更大的东西吗？” “质量效应场所需的电流强弱与它要改变的物体质量大小成正比。以我目前的状态来看，想要产生更大的质量效应场是不可能的。所以科特你就不必奢望我能拉下一艘战舰了。”斯妤答道，“总之，以刚刚那个为基础，异能可以延伸出无数招式。” 怪不得哈尔茜博士拼了老命也要把斯妤抓过来……不过科特心里面依然有一个疑问：“斯妤，哈尔茜说ONI三处很早以前就盯上你了，但是在即将动手之际你却失踪了。” “嗯，当时我遇见了博士，是他救了我。”斯妤微笑着说，“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恐怕我早就死在某个实验室里了。” “博士救了你？” “没错，他后来带我去了平行宇宙并把我送去了格里瑟姆学院。在那个学院里，我遇见了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异能者并学会了如何控制和使用异能。我一直在那里待到18岁才离开。” “我知道了。”科特答道。自打从埃克森上校那里知道平行宇宙的存在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威特康将军带回来的＇猛料＇比＇星盟已经知道地球的位置了＇要劲爆多了，“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尽快加入我们的训练吧，斯妤。” “嗯……不过，科特……我先得去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 第六十二章梦魇的终结（2） 军历2552年10月1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斯妤大步走进了研究所大楼，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不仅科特和门德兹在自己身边，而且更重要的是，异能回来了。 有一点斯妤没敢告诉科特：不同于其他的异能者，斯妤的异能强大到足以撕碎小行星。以至于为了防止情绪波动产生灾难性后果，斯妤每时每刻都得佩戴异能增幅器，以抑制汹涌澎湃的异能浪涛。 老师曾经无数次告诫斯妤要学会抑制冲动，因为冲动很容易让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堕落为无恶不作的恶魔。可是斯妤却想破一次例，因为她现在急需一次爆发。 “你的装备就在实验室的柜子里。因为要掩人耳目，哈尔茜博士没有来得及研究。”不知道斯妤内心活动的科特指着一间实验室前说到。 “太好了。”斯妤吐出一口气，说，“不过，科特能和军士长在外面等一下吗？”然后闪身进入实验室。 “这样的姑娘现在可真难得。”看着自动门的指示灯由绿转红，门德兹军士长来了这么一句。 “您是不是对现在的姑娘们有误解，军士长。” 穿好护甲的那一刻，斯妤感觉那个熟悉的自己又回来了。她暗自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落入危险之中。 自动门开了，科特和门德兹差点惊掉下巴：斯妤俨然从之前那个楚楚动人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战士。 “能让我见见哈尔茜博士吗？”斯妤一边说一边不忘调试万用工具。 “可以，不过她正在接受审查……”科特诧异地答道，他不知道斯妤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 “放心科特，我是不会杀她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由于处于被审查期间，哈尔茜博士被没收了全部的个人物品并且不允许随意离开房间。在百无聊赖之中，她打开那台根本无法链接网络的电脑，发现上面正好有本《刘慈欣短篇小说集》可供自己解闷。 为《带上她的眼睛》里女主人公的悲惨命运叹了口气，哈尔茜博士又点开了《全频道阻塞干扰》。这部短篇小说曾给过她很大的启发，以至于她曾经建议UNSC用AI控制战舰撞击恒星的方式来干扰星盟军队的通讯。可没等她看上几眼，房间的自动门就突然开了。 哈尔茜博士以为又有人过来审问她了。可当她的双眼从屏幕上移开后，却看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身影—— “哈尔茜博士，很高兴我们又一次见面了。”斯妤轻轻扫了一眼哈尔茜博士。紧接着房间里的座椅开始剧烈摇晃，电脑显示屏更是直接裂开了一条缝！ 没想到哈尔茜博士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她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复仇的。但是我依然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后悔所做过的一切。” 斯妤没有说话，她只是一步一步走到哈尔茜面前，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约翰和科特的面子上，刚刚甩在你脸上的就是异能了！”斯妤一字一顿地说。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捂着发烫的脸颊，哈尔茜博士说，“因为从我发誓为人类奉献终生的那一刻起，虚名之类的东西就已经对我没什么用了。 ” “我不相信你真是为了人类才选择这么做。”斯妤说着转身往门口走去，“更不相信你是为了扭转战局才偷偷跑到这儿。”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吗？”斯妤扭过头，直直地看向哈尔茜博士，“当时威特康将军就要带我们回地球了。可是地球已经暴露了，去那里无异于自投火坑。而奥尼克斯星如此的隐蔽，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的吧……” “……” “……所以不管我有没有出现，你都会逃到这里来。对不对？”看哈尔茜博士没说话，斯妤就继续说了下去，“真恶心。约翰以为你在乎他们，却没想到你就是这么个在乎法。”斯妤说着离开了房间，“不要再挥霍任何人的善意了，好博士。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第六十三章殊途双雄（1）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轨道 04特区残骸附近 一艘庞大的CAS级攻击航母穿过圣迹环带的残骸，小心翼翼地飞向博爱之城。如果它的舰长未能在一毫秒之内传递正确的通过代码，博爱之城卫戍舰队和圣城本身装备的防御炮台就会向这艘战舰发起冰雹般的攻击。 蘑菇形的博爱之城既是星盟的政治、经济、军事和宗教中心，也是教廷所在地以及先知的家园——同时它还见证了桑赫里、圣西由姆①两族从冲突敌视到亲密无间的全过程。（注①：先知的本族名） 作为长达八十六年的圣西由姆—桑赫里战争结束的标志，博爱之城从建成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圣约教徒心目中的一生必仿之地。为了接待整个银河系的巨量访客，博爱之城在圆顶下的“蘑菇茎”上设置了八千九百三十个半固定对接泊位，使来访舰船可以抵达基岩中无数蜂巢状的停泊港。 离开停泊港就能抵达博爱之城的中心城区，这个沐浴在人造恒星光芒下的巨大城市里居住着二千三百八十万圣西由姆人和数以百万计的其他星盟种族人口。整个中心城区分为高塔区和低位区两部分。由地面和地下两部分组成的低位区有着银河系里最发达的经济和最多元的文化，其中空气中富含甲烷成分的地表部分容纳了安格伊人①、吉格—亚尔人②、穆高格洛人③、扬米耶人④等多个种族的庞大人口以及一些最大的星盟军工企业，如圣装锻造厂和圣约兵工厂；而桑赫里人居住的地下部分则深入博爱之城的基岩，是一个几乎密闭且自给自足的区域。高塔区位于靠近博爱之城穹顶的地方，这些装饰华丽的塔楼不但是圣西由姆人的办公室和私人住宅，也是对银河系局势有巨大影响的先知谕令、绝罚令的发出地。（注①：咕噜人的本族名。注②：豺狼人的本族名。注③：猎人的本族名。注④：兵蜂的本族名。） 博爱之城的中心坐落着高大的先行者圣钥船无畏号。作为桑赫里、圣西由姆两族以及全体圣约教徒团结友爱、同甘共苦的象征，无畏号在战争结束后光荣退役并以它的引擎为整个博爱之城提供动力。归功于先行者的超神科技，无畏号的引擎输出功率非常强大，以至于只需一小部分就足以运行整座城市。不过博爱之城的设计师还是设计了一组备用反应堆，以应对不时之需。 今天，三位教宗将在高塔区的最高议事厅里审判一位战功卓著的“罪人”。对于教宗们的决定，上百名来自桑赫里和圣西由姆的议员们或是唉声叹气，或是幸灾乐祸。但不论如何，熙熙攘攘的最高议事厅还是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这位从英雄沦落为囚犯的“罪人”给星盟上下带来的震动。 “幸存的战舰只有一艘。” “一艘？！” “你确定？” “是的，叫秋风之墩号。”提尔'瓦达米话一出口就引得议员们一片议论。 “为什么它能幸存！”教宗里的年龄最长者——曾经的文献学者——怜悯先知气愤地锤了一下反重力座椅，厉声质问道。 “它在我们开火之前逃走了，而我也派遣了战舰去追击。”提尔的声音依旧平静。 “第一次看到圣迹环带时，你可曾有慑人的感觉？瘫痪？震惊？”接下来发问的是悲怆先知。由于本人正在“圣战”前线指挥作战，所以悲怆先知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参加了本次审判。 “没有……” “那么你就是故意让人类逃过战舰的追击，降落在圣迹环带，再用肮脏的脚亵渎我们的圣地吗？！”悲怆先知咄咄逼人地反问着。 在一片嘘声里，提尔依然没有放弃为自己辩护：“尊贵的教宗们，我是为了防止洪魔扩散才不得不选择……”还没等他说完，议席上便炸开了锅—— “洪魔！” “经上说世界末日的第一个征兆就是洪魔现世！” “难道天主对世人实施最后审判的日子就要到了吗？” 可以理解议员们的这种反应，因为《圣约文书》已经将恐怖的洪魔根植在了每一位圣约教徒的心里。 “注意秩序！注意秩序！诸位都是天主的子民，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怜悯先知差点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喊散了架，却发现没有一个议员听他的。 坚韧见状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议员们保持冷静。 “全力隔离洪魔的想法是正确的，瓦达米将军。但是那个士官长根本就是恶魔中的恶魔。”坚韧用一只手撑住座椅扶手，一边挺起自己的身体一边说。“你为何会对他亵渎的意图没有任何的防备。” “当我明白那个恶魔真正的意图就是毁掉圣迹环带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提尔答道，“我对此无能为力。” “睁眼说瞎话！” “胡说八道！” “没用的废物！” 圣西由姆议员们给予提尔的辩解一通嗤笑。虽然桑赫里议员们非常想保下这位致远星战役的头号功臣，可是刚才提尔说的那些无异于自投罗网的话，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可以用来保他的理由。 撇了一眼捶胸顿足的桑赫里议员，基拉哈尼大统领塔塔洛斯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能亲眼目睹这群目空一切的折页脑袋们吃瘪，是一个基拉哈尼勇士生命中最大的幸事之一。 “真相先知，我们已经听够这个家伙的废话了。”就像在那个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夜晚一样，悲怆先知依然用充满期待的目光催促坚韧下决心，“请按照教会法的规定，对失职将领作出判决吧！” 真相先知抬手示意已经贵为圣约教教宗的宁静副首相不要激动，然后抑扬顿挫地说：“提尔'瓦达米，虽然你是大家公认的优秀军事家，你领导的舰队多年来也都战功彪炳。但无法保护圣迹环带的安全，是不可接受的错误。” “嘿！都是他的错！”一名圣西由姆议员站起来，指着提尔喊道。 “对，都是他的错！”圣西由姆议员们纷纷开始起哄。 提尔看了看圣西由姆议员的席位，又看了看桑赫里议员的议席。他期翼这些功勋卓著的同胞们能够帮助自己，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他们无可奈何的目光。 提尔只好低头面向真相先知，用最谦卑的声音说：“恳请教宗们允许我戴罪立功，继续带兵同人类奋战！” “不，你不行。”真相先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然后暗示站在一旁的塔塔洛斯动手。 对先知旨意心领神会的塔塔洛斯立刻挥了下手。 两个如狼似虎的基拉哈尼士兵立刻走上审判台。可还没等拷住提尔，他们就被一把挣脱开了。 “别碰我，基拉乌①。”提尔骂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注①：精英对鬼面兽的蔑称，由桑赫里语中的基拉哈尼和木桩两个词组合而成。） 真相先知亢长的嗓音从提尔背后传来：“朝圣之旅即将展开。到时候，你所犯的错将拖累你……无法与我们共赴神圣的旅程！” 第六十四章殊途双雄（2）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轨道 开罗空间站 “护板全挂，减震凝胶层全部软化，光学组件全熟，更别提那个电源供应器了……”将已经报废的电源供应器扔到士官长面前，军械官不满地抱怨道，“……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吗？” 戴好头盔后，士官长立即怼了回去：“有本事跟星盟鬼子说啊！！！”因为斯妤的事情，他这一个月以来就一直处于心烦意乱的状态，以至于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抬高几度。 “这只是例行公事，所以你用不着朝我撒气，士官长。”军械官先是义正言辞地替自己辩护了一通，然后转回正题，“可以开始测试你的新铠甲了吗？” 军械官说的新铠甲是雷神锤马克6型铠甲。作为雷神锤铠甲的最新改进型，马克6型在综合了马克4型、马克5型性能的基础上，设置了强度更高、充能速度更快的能量护盾。 士官长默默走向测试平台。新铠甲性能到底如何，他既不关心更不在乎。 测试新铠甲的时候，军械官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使用马克6型时的注意事项，可是士官长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是按照军械官的指挥，木然地完成一个又一个测试。 “如果能量护盾耗尽了，请尽快找掩护。”护盾系统测试即将完毕的时候，军械官冒出了一句几乎等于废话的话——不，就是废话。 “到时候躲到我背后就行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士官长耳中，“你们玩够了没有？” 士官长抬起头来，看到军装笔挺的约翰逊中士走进了军火库。自从回到地球后，士官长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哈哈，艾弗里·约翰逊，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没挂？”军械官朝约翰逊上士开了个玩笑。 “行了！说正经事。”约翰逊中士笑着说，“士官长的新铠甲有问题吗？” “他的铠甲没问题！约翰逊。”军械官答道，“只不过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点糟。” “一切就包我身上吧，军械官。”约翰逊中士信心满满地说，“走吧士官长，老罗和波拉斯基小姐正等着我们呢！” 士官长默默地走进升降梯，没有和约翰逊中士说一句话。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约翰逊中士关切地问了一下士官长。 “星盟鬼子就要打过来了。”士官长答道，“放谁心情都不会好。” “有道理，这下咱们都没功夫喘口气了。”约翰逊中士说，“不过我认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多是因为陈斯妤小姐吧……”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管！” “我可没有打她的主意，士官长你急什么呀？？” “我和Siy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士官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约翰逊中士善意的玩笑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看来士官长真的生气了！约翰逊中士耸了耸肩，说：“对不起，士官长。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多增加点幽默感，毕竟幽默感有助于人类彼此之间的正常交往。” “抱歉，我最近因为Siy的事情有点心烦。”士官长说，“因为我和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哦，那我就算真有想法也没办法效仿了。”约翰逊中士应了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士官长的肩膀，“在我来之前，天明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陈小姐，他和你的同伴会保护好她的。” 约翰逊中士这么一说让士官长想起来了。自从一星期前的那次联络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接到奥尼克斯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斯妤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她身边有天明和“死而复生”的科特，也算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好消息了。 正想的时候，升降梯就到地方了。跟着约翰逊中士走出升降梯，士官长看到罗天宇下士和波拉斯基准尉已经在穿梭机旁等候多时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士官长。”罗天宇朝他俩打了声招呼，白色的太空军制服令他显得十分精神。 同样身着太空军制服的波拉斯基微笑着朝士官长和约翰逊中士挥了挥手。可能是正处于热恋当中，准尉今天看上去无比的妩媚动人。 默默地点了点头，士官长走进了穿梭机。 “老罗你可以啊！居然这么快就把准尉小姐泡到手了。”穿梭机启动之后，约翰逊中士对罗天宇说，“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你小子的喜酒啊？” “嘿嘿，等打跑星盟鬼子后，我和谢拉肯定请你，长官。”罗天宇憨憨地笑了几声后说。 士官长这才注意到罗天宇和波拉斯基右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钻石戒指。 听完罗天宇的一席话，波拉斯基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紧接着又变成惊讶。 “天啊，地球上的超级MAC已经达到三个为一组了吗？”波拉斯基惊叹着，将洛克里尔的手拉得更紧了。 “不用惊讶，准尉小姐。开罗空间站、雅典空间站和马耳他空间站组成的防御阵地只不过是由三百门超级MAC炮组成的地球轨道防御网的一小部分。”约翰逊中士淡定的说，“而且地球轨道防御网的超级MAC炮只用一发就能贯穿星盟主力舰。” “地球轨道防御网一直不就是个理论上的东西吗？” “我上次回地球的时候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已经快三十年了，很多当时的理论也该变为现实了。” 突然传来的掌声打断了其他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穿梭机就停了下来。 “好了，我们该走胡德统帅为我们准备的星光大道了！”约翰逊中士看着外面欢呼的人群说了一句，然后带头走下穿梭机。 一出穿梭机，士官长就被飞来飞去的浮游摄像机包围了。虽然有头盔面罩的过滤，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差点被闪光灯闪瞎了。 “你跟我说过这里没有照相机！”士官长朝约翰逊中士抱怨道。 “拜托，你也跟我说过你会穿得体面一些呢。”约翰逊中士回应着，“老大，你是我们的英雄，而英雄带来希望。所以趁你还笑的出来的时候，笑一个好不好？”正说的时候，约翰逊中士拿起军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重新戴好。 士官长觉得自己已经不怎么能笑的出来了，而且隔着头盔笑给谁看啊！好在授勋仪式并不长，所以自己只需再忍一小会儿就行了。 数万光年之外的博爱之城，提尔正在塔塔洛斯和鬼面兽的押解下奔赴刑场。 “叛徒！叛徒！”道路两侧的安格伊人起哄着。作为星盟内部受压迫最深的种族，围观昔日高高在上的高等种族受到严刑惩罚，是他们苦闷的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在此起彼伏的嘘声、起哄声里，能量套锁将提尔固定在了刑场上。 “看来你吸引了不少群众啊！瓦达米将军。”瞅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围观者，塔塔洛斯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 “如果他们想看到一个桑赫里人跪地求饶，门都没有！”提尔义正言辞地答道。在任何时候，他都要竭力保持桑赫里一族的尊严和荣誉。 “确定吗？”塔塔洛斯不屑地说完之后，将一股高压电流从能量套锁释放出来。 “啊！”提尔忍不住大叫起来，不是因为贯穿全身的疼痛，而是因为无以言表的屈辱。 潮水般的掌声里，士官长一行人走向胡德统帅，他是一位壮硕的中年将军。士官长发现哈维逊中尉也来了，只见他站在一排准备接受表彰的青年军官的队伍里，ONI特有的黑色军装令他在人群里非常的显眼。 “切，那个老不死的也来了。”只听罗天宇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原来ONI局长——玛格丽特·帕拉戈斯基上将正站在人群里远远盯着他们，同时漫不经心地鼓着掌。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不要看也不要想！”约翰逊中士在一旁提醒罗天宇。在回地球的路上，他和波拉斯基轮番劝了好多次才让罗天宇放弃了将斯巴达三期计划的决策者挨个爆头的想法。 “中士说的对。不要冲动，罗。”波拉斯基小声说，然后拉着他加快了脚步，“想想我们的未来！”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星光大道＇的尽头。来到胡德统帅面前，士官长、约翰逊、罗天宇和波拉斯基挺了挺腰板，朝他敬礼。 “同志们，很高兴你们凯旋归来。”回礼之后，胡德统帅说。 一名士兵走到胡德统帅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胡德统帅的表情逐渐由晴转阴，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终端说：“说吧，科塔娜。” “报告长官，侦测到木卫二附近有敌方活动。”科塔娜出现在终端上，她说。 “很抱歉，我们必须快一点进行授勋了。”听完科塔娜的报告，胡德统帅说。 “蛮帅的吗！”等胡德统帅说完之后，科塔娜转身看着士官长，十分暧昧地说道。 士官长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记得以前的科塔娜不是这个样子……她该不会是被天明影响了吧？！ “非常感谢！”幸好约翰逊中士马上就替自己解围了。 “来，艾弗里·约翰逊中士。”胡德统帅将一枚勋章挂到中士胸前，他说，“殖民地十字勋章只配给最优秀的军人，而你正是UNSC防卫部队的模范！” 轮到士官长自己授勋了。可胡德统帅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只是机械地敬礼，然后接过一点用也没有的勋章。 “任何说辞都是苍白的！先知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一儆百，让大家都知道叛教者的下场！”指着奄奄一息的提尔，塔塔洛斯冲围观的人群大声喊道。 “太对了！先知圣明！！”塔塔洛斯斩钉截铁的宣告引来了围观者们一阵阵酒醉似的喝彩。 塔塔洛斯对这此非常的满意，于是他示意手下扒掉提尔的护甲。 一位漂亮的女军官走出队列，来到士官长身边站好。虽然不认识，但是士官长觉得她身上的气质似乎在那里见过。 “米兰达·凯斯中校，你父亲的牺牲将被永远铭记。他在劣势下展现的无比勇气，正是UNSC所追求的极致荣誉。少了他是太空军的重大损失。” 原来她是凯斯舰长的女儿！士官长觉得些心痛，自己辜负了凯斯舰长……不过想这些已经没用了，自己最应该做的是让凯斯舰长的女儿不要遭受同样的命运，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米兰达的鼻子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抬头看向胡德统帅，打起精神敬了个礼。 提尔曾经的荣誉、尊严和骄傲，都随着护甲落地的“当啷”声化为乌有。 塔塔洛斯手持烙铁，在人群的惊呼声里步步逼近提尔。 “只要你开口向我求饶，我就不给你打上烙印。”塔塔洛斯轻声说，“需不需要考虑一下？我的好将军？” “不……”提尔有气无力地说。 “那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说完之后，塔塔洛斯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烙铁。 第六十五章开罗快递（1）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轨道 开罗空间站 大厅里突然红光大作，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授勋仪式。 “发现跃迁断层空间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虽然敌情紧迫，但是科塔娜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十分的淡定。 “让我看看。”胡德统帅说。 “两艘CAS级攻击航母和十三艘CCS级战斗巡洋舰已在我方超级MAC炮的射程外就位。” “家园舰队司令员丹佛斯·威特康中将呼叫胡德统帅，请求允许接敌。” “不同意！先在外围建构防线！”胡德统帅拒绝了威特康将军的请战。接着他转身对米兰达说：“指挥官，返回你的战舰并与舰队汇合。” “是，长官。”又向胡德统帅敬了个礼后，米兰达迅速离开了大厅。 “科塔娜，接管超级MAC炮，等敌人进入射程后再开火。”胡德统帅又给科塔娜下达了指令。 “遵命。”科塔娜回答。 胡德统帅说完之后看了看屏幕上的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图，发现了上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太对……上次摧毁致远星的星盟舰队比这次大上五十倍。” “报告！敌方向我方派遣了大批登陆艇！”开罗空间站的雷达兵报告道。 “看来敌人想瘫痪超级MAC炮，以掩护舰队突破我方防御。”胡德统帅对星盟的下一步行动做出了判断，然后对士官长说，“士官长，防守空间站！” “是，长官。”士官长答完之后，对约翰逊中士说，“我需要武器。” “没问题！”约翰逊中士说。 跟着约翰逊中士拿到武器后，士官长从奔向各自站位的人群里发现了哈维逊中尉的身影。 士官长赶紧找机会拦住了他：“中尉同志，能向你打听件事吗？” 哈维逊中尉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先警惕地扫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后才开口：“你是不是想问陈小姐的事情？” 士官长没有说话，他没有预料到中尉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很遗憾我现在不能给你提供更多的信息，因为总局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接到来自奥尼克斯星的消息了。” 士官长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天明的话留在地球，可是再想去奥尼克斯星已经晚了……真糟糕！ “我要回总局报道了。只要一有奥尼克斯星的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谢谢你，中尉同志。” 哈维逊中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军火库。 士官长也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在斯妤的事情上分心，否则既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队友。于是他努力平复烦躁不安的情绪，跟着众人来到预定阵地。 剧烈的晃动过后，星盟军队突入了开罗空间站。紧接着眼前的舱门上冒出了等离子切割器产生的火花，战斗就要开始了！ “轰”的一声巨响，坚固的舱门被炸开了。利用爆炸产生的黑烟作掩护，一大群嗷嗷直叫的星盟士兵杀入了空间站。 士官长的重机枪开火了，威力惊人的12.7毫米子弹将第一波星盟士兵撕成了碎片。 尽管伤亡惨重，可是星盟士兵丝毫没有退缩。在“哒哒哒”的枪声里，他们悍不畏死地发起了冲锋。 然而精神不能代替肉体，星盟突击队很快就被人类士兵消灭了。士官长乘势带领其他人发起了反击。 在楼梯上消灭几个精英和一打咕噜人后，士官长来到了楼上。 从阳台上往下望，只见几名战士正被星盟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士官长来到一挺架设的重机枪前，将枪口对准星盟士兵后扣动了扳机。 一见带头的精英军官被打成了筛子，咕噜人们一哄而散。 士官长跳下阳台。只见一连串等离子束朝他射来，却被能量护盾挡住了。 士官长将枪口对准等离子束射来的方向，开始猛烈射击。 7.62毫米子弹迅速击穿精英的护盾和护甲，将他击毙。 士官长穿过广场，消灭了几个敌人后来到了机库。 由于机库是星盟军队登上空间站的地方，所以这里的战斗异常激烈，等离子束的“咻咻”声和子弹的“哒哒”声不绝于耳。 捡起几枚破片手口雷和等离子手口雷，士官长冒着枪林弹雨冲向星盟登陆艇。 击毙了几个挡路的咕噜人后，士官长来到了登陆艇舱门旁边，然后将破片手口雷一股脑地扔了进去。 数声爆炸裹挟着几声惨叫，星盟登陆艇彻底沉寂了。 “马耳他空间站，情况如何？请回答！”士官长听到科塔娜正在试图联系马耳他空间站。 “真不敢相信，鬼子们正在撤退！”一名士兵在旁边说。 他说得没错，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星盟舰队正在迅速撤离开罗空间站以及其他空间站。 “看来敌人已经被击退了，我们赢了。”另一名乐观的士兵迫不及待的庆祝起来。 士官长可没有这么乐观，他怀疑这一切必有诈。 不幸的是，士官长的猜测是对的：先是断断续续的爆炸出现在马耳他空间站上，然后整个空间站在耀眼的光芒里化为了一团不断扩张的火球。 “哦，＇太好了＇！”那名过早庆祝胜利的士兵苦笑着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话音刚落，空间站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另一队星盟士兵冲进了机库。 士官长掏出之前捡到的等离子步枪朝敌人猛烈射击并顺手扔了一枚等离子手口雷。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咕噜人身上后，等离子手口雷不一会儿就爆炸了。 干掉一个在爆炸中幸存的精英后，士官长大步奔向另一艘星盟登陆艇。 第二艘登陆艇的敌军虽然多了不少，但是士官长左突右杀一番后，还是将他们全部干掉了。 “糟糕！星盟正在从雅典空间站上撤离！”听了科塔娜的话，士官长下意识地往窗外一撇。 只见一颗“太阳”出现在太空里，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雅典空间站遭遇了和马耳他空间站相同的命运。 “科塔娜，评估现在的情况！”胡德统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两个轨道防御平台在很短时间内接连被炸毁的情况让他意识到大事不妙。 “雅典空间站和马耳他空间站都是被内部爆炸摧毁的，一定是星盟的登舰部队在进攻期间安装了反物质炸口弹。”科塔娜答道。 “这里肯定也有。”胡德统帅说，“士官长，找出反物质炸口弹！” 士官长不敢懈怠胡德统帅的命令，因为这关系到上百条人命。 刚走下楼梯，士官长就遭遇了星盟的埋伏。 头盔里立即发出刺耳的警报，雷神锤铠甲的护盾也降低到了危险的程度。士官长赶紧扔了枚破片手口雷掩护自己撤退。 轰然一声巨响，咕噜人的碎尸四散而飞。但是带领咕噜人的精英却在爆炸中幸存下来，一边冲向士官长一边射击。 士官长从刚才消灭的敌人那里捡起一把等离子手枪，瞄准精英后来了发蓄力攻击。 精英的护盾立刻被耗尽了，士官长迅速换成等离子步枪开火，将其击毙。 走过通道，一扇自动门在士官长眼前自动打开。 一名白甲精英出现了。士官长在精英反击之前用等离子手枪过载了他的护盾，然后冲上去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 士官长感觉眼前的空气有点不对劲儿，他抬高枪口瞄准那里，进行连续射击。 在等离子束的打击下，一个隐形精英抽搐着显形了，周围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紫色血迹。 确认没有敌人后，士官长上了楼，可是很快就被一连串等离子束逼回去了。 士官长掏出等离子步枪反击，但是没一会儿等离子步枪就没电了。 扔掉等离子步枪，士官长偷偷出另一侧楼梯接近敌人。 一无所知的红甲精英还在朝士官长刚才所在的位置射击，直到脑后直接挨了一枪口托。 一旁的蓝甲精英赶紧将枪口对准士官长。然而没等击穿士官长的护盾，他就连挨两发等离子手枪蓄力后发射的等离子团，当场身亡。 消灭眼前的敌人后，士官长来到一个广场并立即遭到了星盟军队的攻击。 士官长躲在一个掩体后，打开瞄准镜将敌人挨个点名。 待等离子武器射击的声音停止后，士官长小心翼翼地走出掩体，前往下一个区域。 一进楼梯口，士官长就遭遇了等离子机枪的袭击。 在护盾即将耗尽的时候，士官长朝等离子机枪的射手扔了一枚等离子手口雷。 吓坏了的咕噜人射手停止了射击，然后炸成了碎片。士官长趁胜通过了楼梯间。 在楼上，又一批敌人出现了。 士官长扔出一枚破片手口雷，将他们全部消灭。 离开这个房间并帮助几名陆战队员消灭了一波袭来的敌军后，士官长又接到了科塔娜的通讯：“报告，敌军已经突破火力控制中心，同时发现敌方反物质炸口弹。” “可以解除它吗？”胡德统帅问科塔娜。 “可以，但是我需要士官长的协助。” “士官长，我授权你协助科塔娜解除敌方炸口弹。” “是，长官。”士官长一边收集武器一边说，“科塔娜，带我前往星盟放置反物质炸口弹的地方。” “士官长，先从你现在的位置往前走。” 在科塔娜的指引下，士官长很快抵达了通道尽头。 “往右拐，然后出舱。” 气闸门自动打开了。两名身穿全封闭作战服的精英游骑兵①冲了进来。（注①：负责在外太空的失重环境中作战的桑赫里兵种。） 士官长先用等离子手枪破掉第一个游骑兵的护盾，然后用***将他扫成了筛子。 然而没等士官长如法炮制，第二个游骑兵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第六十六章开罗快递（2）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轨道 开罗空间站 游骑兵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对能量匕首，向士官长直刺过来。 躲过噼啪作响的匕首，士官长拿起等离子手枪，重重砸在游骑兵头顶上。 一阵耀眼的闪光过后，游骑兵的护盾后失效了。士官长再次举起等离子手枪砸向游骑兵，可惜没有砸中。 游骑兵启动喷气背包往旁边一闪，用能量匕首将等离子手枪劈为两半。 能量匕首炙热的剑锋再次呼啸而至，以至于雷神锤铠甲能响起了高温警报。 但士官长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他扔掉已经报废的等离子手枪，上前抓住了游骑兵的手腕。 游骑兵奋力将能量匕首往下压，几乎触碰到了士官长的头盔。 士官长努力不让两片超高温等离子体接触自己，然后使劲把游骑兵摔到墙上。 游骑兵怒吼着，双臂的力道越来越大。 士官长将游骑兵的手腕抓得更紧了，同时他抬起腿，猛地踹向游骑兵的小腹 一口紫黑色的鲜血喷到了游骑兵头盔面罩上，连连后退。 趁着这个机会，士官长蓄力一冲，抱住游骑兵的头盔使劲摘了下来。 游骑兵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试图用四瓣下颌咬住逐渐流失的空气，却依然没有避免窒息而死的命运。 丢下游骑兵毫无生气的尸体，士官长加快速度赶到了下一个区域的气闸前。 进入气闸并等到重新加压后，士官长再次进入空间站。 耳边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紧接着一群兵蜂出现了。 士官长待兵蜂们落地后，扔出一枚破片手口雷。 虽然一击杀死了大半兵蜂，但是依然有一些漏网之鱼。他们四处乱飞，朝士官长胡乱开火。 靠着掩体的掩护，士官长打开瞄准镜将这些讨厌的苍蝇挨个爆头。 击毙最后一个兵蜂后，升降梯升了上来。一大群咕噜人在精英的率领下冲了过来。 士官长一口气扔了好几个手口雷，将他们全数歼灭。 走出掩体并从补充了一些敌人掉落的手口雷后，士官长打开了升降梯开关。 再次进入太空，士官长又遇到了一群精英游骑兵的阻击，不得不躲进气闸死角寻求掩护。 “报告，敌人的两艘攻击航母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直接往地球方向去了。”不用通讯官提醒，士官长就看到了CAS级攻击航母庞大的舰体掠过开罗空间站，直扑地球而去。 得加快速度了！士官长探出身体，将雨点般的子弹射向敌人。 往最后一名游骑兵的尸体上补了几枪，士官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走进气闸。在刚才的突击中，他的护盾进度条一度下降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科塔娜的声音又一次从通讯器里传来： “提醒一句，有几个精英在守卫那个反物质炸口弹，所以你得自己想法子喽。” “知道了。”士官长说。 升降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士官长冒着雨点般袭来的等离子束和水晶针刺猛冲几步，将携带的手口雷全数掷出。 强光闪烁，火光冲天。这出由高能电浆和高爆**共同出演的爆炸秀让守卫的星盟士兵们伤亡大半。 几个精英凭借护盾从刚才的爆炸中幸存下来，但是没一会就看见一个直砸过来的**。 在士官长干掉了最后一个精英后，越来越响的充能声从反物质**里传出来，看样子就要爆炸了！ “将我载入反物质**，动作要快！”科塔娜出现在旁边的一台终端上，她说。 士官长闻声后大步走上前，把手放到了终端上。 科塔娜的全息图像立即碎成了无数马赛克方块，“流”进了雷神锤铠甲。 士官长旋即奔向反物质**并在引爆的前一秒把手放到了它的开关上。 充能声夏然而止，士官长一屁股坐到地上，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 从反物质**的开关上拿开自己的手，士官长问科塔娜：“刚才还剩多少时间？” “你不会想知道的。” “琥珀号呼叫开罗空间站，一艘攻击航母的护盾已经失效，本舰已就攻击位置！”科塔娜刚说完，米兰达就在公共频道里报告。 “不行，指挥官！护卫舰不能独自对抗大型星舰！”胡德统帅谨慎地拒绝了米兰达的建议。 “报告。”士官长插了句嘴，“请求准予离站。” “为什么，士官长？” “奉还星盟的炸口弹！” “……批准。”神情凝重的胡德统帅说，他知道士官长的请求意味着什么。 得到统帅的答复后，士官长抓起反物质**上面的两根刺，一步一步把它拖入升降梯。然后他按了前往下层运输甲板的按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升降梯里，科塔娜对士官长说，“你不会是疯了吧？！” “你可以留在这儿！”士官长有点不满地答道，他现在非常想给科塔娜来个全面检查，查查是不是天明将程序里的bug传染给了她。 “很不幸我不能留在这儿，所以我们两个就疯一回吧！”科塔娜无奈地说。 “告诉我，是不是天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你做了些什么？”士官长一边往外搬**一边说。 “你太认真了，我只是模仿一下天明缓解友军压力的方式。”科塔娜轻笑一声，说。 “别学他可以吗？”告诫完科塔娜不要学烦人的天明后，士官长看了一眼空间站外的惨烈战斗，按了一下气闸开关按钮。 “问句正经话，万一失手了……”气闸开关弹出来的时候，科塔娜问 “不可能！”志在必得的士官长打断科塔娜，果断地拉下开关。 刺耳的风声刮过士官长耳边，裹挟着一切没有牢固根基的东西飞向站外的真空，就连沉重的反物质炸口弹也不例外。 反物质炸口弹滑过的一刹那，士官长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它。 在空间站内外压力差的助力下，反物质炸口弹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那艘护盾失效的攻击航母。 虽然失去了能量护盾的保护，但是这艘CAS级攻击航母依然是致命的星海杀手。只见它背部的能量投影仪启动，向开罗空间站射出了一道致命的高能等离子束。 马拉松级重型巡洋舰长安之泪号加速开到能量投影仪上方，替开罗空间站挡住了银白色的死亡之光。 整块整块厚达191厘米的A级钛合金装甲从高温中的巡洋舰舰体上崩落融化然后在冰冷的太空里化为金属粉末，爆炸从舰首逐渐蔓延到舰尾，火光逐渐由黄色变为白色——十秒钟的功夫，士官长目睹了一艘人类最强大的战舰变成一颗火球的全过程。 士官长没有功夫哀悼，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两架长剑截击机从士官长身边呼啸而过，向敌舰投下数枚精确制导**。 **全部精确击中预定目标，攻击航母的舰体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冒着熊熊烈火的大洞。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高温和火焰，士官长义无反顾地引导反物质炸口弹飞进那个大洞。 借着反应堆放射出的强光，士官长重新启动了反物质炸口弹。 “开罗空间站的快递到了，请签收。”士官长暗暗嘲讽了一句，然后一脚把反物质炸口弹踢向反应堆。 借着反冲力，士官长迅速飞向舰体的裂口。 从反应堆区开始，爆炸如潮水一般在舰体上蔓延开来，所及之处金属融化、结构崩塌——整艘攻击航母变成了一个喷射着燃烧金属的火团。 在重力的作用下，士官长不受控制地坠向地球。 危急之时，救星出现了——米兰达·凯斯中校的琥珀号出现在了士官长面前。 “咚”的一声巨响，让米兰达和约翰逊下意识地撇了一眼天花板。 “撞得可真扎实啊！”意识到是士官长后，约翰逊吐槽道，“姿势不错哦～” 米兰达微微地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士官长，请做好登舰准备。接下来的战斗要到地面上了。” 第六十七章新蒙巴萨的日出（1）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载着士官长的鹈鹕运输机和另外两架鹈鹕运输机共同脱离琥珀号，飞向硝烟滚滚的新蒙巴萨市。 “星盟的无线电一直在重复一个诡异的信息：悲怆，悲怆，悲怆。”通过士官长的通讯器，科塔娜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琥珀号上的米兰达·凯斯中校。 “有什么特别含义吗？”米兰达皱着眉毛，大惑不解地问。 “当然有：噢，伟大的人类！我们很后悔变成外星坏蛋、很后悔我们入侵地球、更后悔我们的破烂舰队被K了一顿！” “认真点，士官。‘悲怆’代表的是星盟的一位宗教领袖-------悲怆先知的名字。--”科塔娜制止了约翰逊不合时宜的插嘴，她觉得中士应该更严肃一点，“悲怆先知在那艘攻击航母上向我方求援。” 士官长吃了一惊，他从未预料到大名鼎鼎的星盟教宗居然放下身段向一直以来被星盟视为蛆虫的人类求援。不过不等他问清楚，胡德统帅就下达了活捉悲怆先知的命令：“士官长，我要你潜入敌舰并活捉悲怆先知！我们必须得……” “发现大量敌军信号，建议任务中止！”在侦察兵急促的报告声里，前方的高架桥轰然倒塌。 一辆47A型圣甲虫超重型突击平台缓缓走出漫天飞舞的尘埃和瓦砾，骄傲地屹立于大地之上。 “上帝啊！”尽管久经战阵，但是圣甲虫还是给三架鹈鹕运输机的飞行员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以至于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同样的惊叹。 而圣甲虫的驾驶员就要气定神闲多了，只见圣甲虫不慌不忙地启动“头部”的聚焦炮，将一股超高温等离子流射向鹈鹕运输机小队。 虽然进行了紧急规避，但是一架不幸的鹈鹕运输机依然被击落了。 然而还没等另外两架鹈鹕运输机上的人松口气，圣甲虫又启动了它的副武器——重型等离子防空炮。 士官长所在的鹈鹕运输机和另一架鹈鹕运输机奋力躲闪，却仍然没有敌过密集的等离子束。 虽然飞行员尽了最大努力，但是起火的鹈鹕运输机最终还是失控了并翻滚着坠向旁边的一栋楼房。 浓烟和火光中，士官长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在隐隐作痛，估计又磕到头盔里了——如果让斯妤看见，不知道她会怎么吐槽……不过任务要紧，于是士官长赶快收回漂到银河系另一端的心绪，拿起一把BR55战斗步枪离开鹈鹕运输机的残骸。 “扫荡坠机地点，同志们。快快快！”约翰逊中士大声吆喝着“跟我来，士官长。”他说完之后就跟着幸存的战士们向着前面的一个小门去了。 士官长跟了上去。他先是向其他战士示意不要草率行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探出门外。 门外是一段楼梯，楼梯底部有一个咕噜人。虽然手里紧握着一把等离子手枪，但是士官长的出现还是把他吓住了。 利用咕噜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机会，士官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一发9.5毫米子弹稳稳地打进他的脑袋。 士官长快步走下楼梯，从咕噜人尸体抽搐着的手里夺过等离子手枪。 穿过建筑废墟，士官长来到了一个庭院并在队友的配合下迅速消灭了驻扎在院子里的星盟部队。 “我刚刚接到报告说你们的鹈鹕运输机坠毁了，约翰逊中士！”刚刚在院子中心的一栋建筑物里构筑好防御阵地，米兰达·凯斯中校急促的声音就从公共频道里传来，“如果你还活着，请立即回复我！” “虽然还有点晕，但是我仍然活得好好的，中校小姐。”约翰逊中士不紧不慢地说。 “就你一个人吗？士官长呢？” “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 “谢天谢地！我马上派人去……”密集的枪声打断了中校的话，紧接着大批星盟士兵从通往院子的小巷里涌出来。 “中校小姐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所以能否撑到援兵到来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约翰逊中士激励了一下士气，然后开枪射向气势汹汹的星盟士兵。 一波又一波星盟士兵企图冲进建筑物，然而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击毙。 枪声渐熄之际，米兰达·凯斯中校派来的鹈鹕运输机出现了，可是它并没有降落：“中士，这里太窄无法降落！在建筑物另一侧有一个更好的地点，我在那里跟你们汇合好吗？完毕！” 话音刚落，又一架飞行器的影子出现了——是星盟的魅影运输机！只见它装备的等离子炮向人类射出密集的亮红色等离子束。 “大家躲到屋檐下！”约翰逊中士大吼着，“飞行员，快走！” 鹈鹕运输机立即加速离去，而魅影运输机则慢悠悠地飞到院子里，放下两队士兵后悠然而去。 士官长举枪瞄准在负责能量盾牌上的缺口，将几名负责掩护的豺狼人击毙。 不过星盟还有别的支援手段——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嗡嗡”声，然后一大群兵蜂加入了战场。 乱飞的兵蜂打乱了人类防御者的节奏，星盟军队趁机攻向人类阵地。 “先用手口雷对付其他星盟，快！”士官长对正在手忙脚乱地瞄准兵蜂的众人说。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于是他们暂时放下手中的枪，掏出手口雷扔向星盟的地面部队。 “轰”——咕噜人和豺狼人瞬间毙命，靠能量护盾勉强幸存的精英也很快被雨点般的子弹击倒。 没有地面部队的支持，本体脆弱的兵蜂很快被消灭了大半。 然而当士官长瞄准兵蜂的首领时，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一道银色闪光从首领红色的甲壳上泛起，弹开了密集的弹雨。 士官长赶紧换成等离子手枪，瞄准兵蜂首领后换成蓄力攻击模式。 蓄力后发射的超高温等离子团不偏不倚地击中兵蜂首领，将能量护盾消耗殆尽。但是兵蜂首领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向士官长高速俯冲下来。 兵蜂首领在士官长再次开枪之前冲到了他眼前，一边愤怒地尖叫一边拉起士官长飞向空中。 士官长暗暗叫了声不妙，他不止一次见过人类士兵被这种讨厌的外星飞虫抓起飞到高空，然后扔下摔死。 正当士官长准备在一切不可挽回的时候解决这个臭虫的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枪响。 兵蜂首领的脑袋旋即炸开，然后带着士官长摔到地上。 推开兵蜂首领的无头尸首并擦干溅到面罩上的白色虫血，士官长看见手持狙击步枪的约翰逊中士正在朝他微笑。 向中士点了点头，士官长起身走到前面的机枪旁警戒起来。 “派人把大门炸开，好让我们与支援的弟兄们汇合。”约翰逊中士命令道。 不过大门在他说完之后就自己倒塌了，两头猎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广场。 士官长将机枪对准猎人，使劲扣下扳机。 看着盔甲上兄弟的鲜血，萨们·比拿雅·亚坦不由自主地发出悲鸣一声，接着不顾一切的冲进广场。由于穆高格洛人的特有生理特点，兄弟的惨死令萨们彻底失去了理智。虽然那个身穿绿色铠甲的人类是令星盟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魔，先知大人也多次强调要谨慎处理有恶魔的战斗。但是萨们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将污秽的人类踏成肉泥，告慰兄弟的在天之灵。 可是在萨们抬起突击燃料炮之前，他已经是恶魔的下一个目标了。 一道道威力惊人的12.7毫米机枪弹射进盔甲，然后再从皮肉里射出。萨们先是感到一阵万箭穿心般的剧痛，然后是恐惧、怀疑和迷乱，最后兄弟以及同袍们的音容笑貌如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掠过。 “愿你我来生……共赴朝圣之旅。”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绿色恶魔，奄奄一息的萨们替自己和兄弟做了最后的临终祷告，走向无边无际的灵魂之海。 第六十八章新蒙巴萨的日出（2）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士官长踢了一脚猎人巨大的尸体，确认生命气息已经从这两头怪物身上消散后才招呼陆战队员们继续前进。 “第二小队，这里是科塔娜，你们的情况如何，完毕。”科塔娜在通讯频道里说。第二小队的成员都来自琥珀号上的ODST部队，他们搭乘的鹈鹕运输机同样被圣甲虫击落。 “我们还能行动，女士，不过副驾驶和奥布莱恩没有撑下来。”第二小队队长答道。 “你们找个地方躲好，我们马上就会过去。”科塔娜说。“士官长，快点行动！” “告诉我第二小队的坠机地点。”士官长一说完，第二小队的坠机地点被科塔娜标注到了地图上。 士官长看了眼地图，然后绕到了建筑物另一侧，看见刚才跟约翰逊中士联系的鹈鹕运输机正停在前方。 “约翰逊中士，我要求你跟那架运输机回琥珀号。”当第一名增援的陆战队员跳下运输机的时候，米兰达·凯斯中校好听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通讯频道里。 “为什么？” “我正在调动一些载具以支援市区的战斗，需要有人保护它们不受星盟军队的骚扰，而你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士官长……祝你好运。”约翰逊中士将自己的狙击步枪扔给士官长，走进鹈鹕运输机。 看着逐渐飞远的鹈鹕运输机，士官长拉了一下狙击步枪的枪栓，带着剩下的陆战队员前往第二小队的位置。 要前往坠机点得通过一条曲折的小巷，士官长和陆战队员一进去就遭到了埋伏的兵蜂和豺狼狙击手的袭击。好在士官长武力值强大，牺牲了几名陆战队员，他们还是打退了全部的星盟伏兵。 “给我狠狠打，杀光他们！”一走出巷子，士官长就听见咆哮般的命令声，然后看见一个架着等离子重机枪的红甲精英，在几个咕噜人的配合下，朝一个旅馆疯狂射击。 旅馆里正是第二小队的幸存者，他们被红甲精英和他的小啰啰们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士官长向身边的陆战队员作了几个手势，战士们会意地掏出了各自携带的手口雷。 “三、二、一”士官长一边拉开手口雷保险一边说，“扔！” 话音刚落，十几枚破片手口雷齐刷刷飞向星盟队伍。 咕噜人的尖叫声让正打在兴头上的红甲精英不得不停止了射击。可是当他看清滚到脚边的东西后，他的心情很快由烦躁变成了恐惧。 爆炸声和强光过后，刚才还站着红甲精英和咕噜人的地方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尸首。 “太感谢了！士官长。”第二小队队长从掩体里探出头来，对士官长说。 “不用谢。”士官长说，“你叫什么名字？” “ODST七营三连二班下士迈克?杰米逊。”杰米逊下士答道，然后问士官长:“长官，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请讲。” “是这样。”得到士官长肯定的答复后，杰米逊下士继续说，“我们在旅馆里发现了几个来自陆军七旅一营三连的幸存者，他们在星盟第一波进攻时和大部队走散了。所以我希望长官你能带领他们重新归队。” 士官长并不想接受下士的请求。自己还有活捉悲怆先知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几个被打散的战士并不值得浪费自己宝贵的精力。 “很抱歉，我……”士官长刚想回绝杰米逊下士，却立马被科塔娜打断了。 “你的提议非常不错，下士。”科塔娜在公共频道里说，“我和士官长会很快把这些战士送回他们的大部队。” “非常感谢，女士。还有你，士官长。”杰米逊下士欣喜地答道，然后示意手下带幸存者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士官长有些不满科塔娜的自作主张。尽管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可他还是不习惯和AI之间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我刚刚分析了侦查卫星传来的图像，发现那辆击落我们的圣甲虫号正在往B区的贝利亚广场走去。”科塔娜连珠炮似地回答士官长，似乎毫不在意他态度上的变化，“我猜它可能要寻找一个炮击太空电梯的合适角度，看来这辆圣甲虫注定是我们的了。” “＇我们的＇？你难道要我凭一己之力拿下它？”科塔娜这段话所表露出来的意思，让士官长感到非常诧异，“可这跟你要我护送走散的战士归队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从通讯里得知，三连正在贝利亚广场构筑新的防御工事”科塔娜说，“就在西边不到两公里外，把人送到那里后我们可以请他们帮忙干掉圣甲虫。” “之前的任务怎么办？”士官长反问道。 “别担心，士官长。既然我说＇我们的＇就意味着它在我给你制定的登舰计划里。”科塔娜慢悠悠地答道，“总之不要再问这些白痴问题了，因为就算我一五一十解释清楚你也恐怕理解不了计划的复杂性，所以你现在只需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让我们更快接近悲怆先知就可以了。” 科塔娜在这边说着，另一边杰米逊下士就带着几名看上去经历过惊天大战的战士走了过来。 “老天啊！”上等兵田亮脱口而出，“原谅我的失态，长官。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斯巴达战士。” “你们中间谁是指挥官？”士官长稍稍转了下身，问道。 “是我，大块头。”一名红头发的女兵往士官长那里靠近一步，然后说，“UNSC陆军少尉莎拉?帕尔默，七旅一营三连一排排长。”少尉说话的时候站得笔直，似乎想让士官长看清她表示着一杠一星的肩甲。 “你排里其他的弟兄呢？” “都废了。全排只有我、上等兵田亮、列兵沙利文以及下士艾其阳活了下来。” “你知道贝利亚广场吗？”士官长继续问道 “知道，就在西边的工业区，距我们当前位置大概两公里”帕尔默说，“可是通往那里的道路都被防爆门堵死了。” “我刚好有一条可以绕过防爆门直抵贝利亚广场的路线。”帕尔默刚说完，科塔娜就把一条新设计的路线标在了士官长眼前的显示屏上。 士官长从怀里掏出新蒙巴萨城区的地图，把这条路线画在了地图上。 “你们看这里。”士官长指着蒙坦瓦隧道——通往贝利亚广场的必经之路——的一个地点说，“根据最新的卫星侦查图像，我发现隧道在这里被星盟鬼子炸出了一个缺口，所以我们可以从这里绕开防爆门。” 战士们纷纷点头以示赞许。 “我有一个问题，大块头。”帕尔默看着地图上的路线，皱了皱眉，“我们该怎么抵达你说的那个地方。” 这一下子提醒了士官长，他绘制的这条路线需要经过一大片海滩，而海滩上到处都是星盟军队。假如选择徒步行军穿过海滩，几乎无异于自杀。 怎么办？就在士官长冥思苦想怎么抵达那个缺口的时候，杰米逊下士说话了:“长官，我知道怎么去。” “请讲，下士。” “这次任务开始前，我特意要求舰长给我们配了一辆M808B主战坦克。”杰米逊下士继续说，“虽然坠机的过程是一场灾难，但它很幸运地毫发无损。” “很好，它在哪？” “在旅馆另一侧的坠机点，弟兄们正准备把它从运输机的残骸里拖出来。” “带我过去。”士官长说，然后回头看向帕尔默，“少尉，叫上你的人。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第六十九章新蒙巴萨的日出（3）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主路被封锁了。”科塔娜无比沮丧地说到。 凭着天蝎坦克的强大火力，大家有惊无险地突破星盟的层层阻击，来到了新蒙巴萨的工业区。然而，当士官长驾驶着天蝎号开入通往贝利亚广场的一个隧道的时候，一扇防爆门再次挡在了面前。 “仅此而已？”士官长问，“没路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而且我和本地网络的链接也出了些问题——这意味着我们暂时无法获取最新的路况信息。”科塔娜答道。 “操，”沙利文列兵恼怒地说，“难不成我们又得回地面上挨炸吗？！” “长官，接下来怎么办？”下士艾其阳问。 “我们先下车，然后我看看科塔娜能否帮我们打开防爆门。”士官长抢先答道。 “呵呵。”帕尔默少尉有点生气，士官长替自己回答属下问题的做法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士官长打开舱盖站了起来，示意战士们下车。然后离开驾驶室，跳下坦克。然而双脚一落地，士官长就听见燃料炮特有的轰鸣音从身后传来。 “找掩护！”士官长喊道，然后举起手中的BR55战斗步枪，瞄准身后，一枪打穿了发射燃料炮的咕噜人的脖子。燃料炮发射的第一发能量弹击中了天蝎坦克装甲较薄的后侧，引反了大爆炸。然而咕噜人垂死之际的肌肉记忆还是射出了第二发能量弹，打在十多米外的隧道壁上。 洞壁上立刻被炸出了一个五米左右的大洞，随之而来的是弥漫的烟雾、崩飞的碎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显然这枚偏离目标的能量弹把下水道打穿了。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紫光闪过，随后亡魂坦克巨大的鳞茎状车身从遗弃在街上的巴士后出现了。只听它的外壳缓缓打开，一团炽热的等离子能量喷薄而出。 “老天！”上等兵田亮惊呼一声，“排长，我们去哪儿？” 帕尔默少尉一只手拿着MA5B射击，另一只手指着隧道壁上的洞口，说：“所有人进下水道——别死在这个鬼地方。快快快！” 战士们一边向洞口撤去一边用手中的突击步枪朝涌来的敌人开火。帕尔默少尉靠近士官长，说：“大块头，不想死就跟我来！”然后跟着战士们钻进了洞中。 一个蓝甲精英率领着一群咕噜人越过亡魂号逼近士官长。他赶忙后退一步，换上约翰逊中士送给自己的狙击步枪，朝精英战士连射四枪。精英战士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推到墙上才慢慢倒下，咕噜人们随即一哄而散。 “还有三辆亡魂坦克——士官长，我建议你跟上那些战士们，他们看上去需要你的帮助。”科塔娜略带犹豫地说。 亡魂号等离子炮蓄能的声音再次传来，士官长见状赶紧向隧道上的洞口冲去——途中还不忘向身后的敌人射出几梭子弹——然后钻了进去。才跑出二十米米远，一发等离子能量就在洞口上结结实实地爆炸了。高温和气浪直接将士官长掀翻在地，能量护盾也耗尽了能量。当护盾开始重新充能后，士官长摇晃着站了起来，同时发现了两个不幸的倒霉蛋——田亮倒在污水里，破碎的骨头和内脏露了出来；列兵沙利文毫无生气的尸体靠在管道上，起泡的皮肤、裸露的骨头透过被烧的满是破洞的战斗服清晰可见，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一段从鼻子里穿出来的钢筋——这也是他的尸体依然保持站立姿势的原因。 士官长内心里没有一点起伏，他举起BR55朝自己来的方向作了一次点射。伴随着子弹打在水泥混凝土的声音，咕噜人和豺狼人卧倒隐蔽时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希望这能阻止他们继续靠近自己和其他人——在这个没有任何掩护的下水道里。 当士官长又一次出现后，帕尔默少尉和艾其阳下士立马靠了过来。 “其他弟兄呢？”少尉问士官长的时候，眼睛依然不停地往他身后张望，“田亮和沙利文呢？” “很遗憾，”士官长的回答干净得没有一丝情感觉，“他们已经在战斗中阵亡了。” “我们得回去！” “不行，我得确保剩下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决不！”帕尔默咬着牙，说，“不能让我的人像死老鼠一样烂在污泥里，而我自己却一走了之。” “听好了少尉同志，他们已经没救了。”科塔娜在通讯频道里发话了，“和战争中死去的二百三十亿人类一样，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负担，带上他们只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帕尔默和艾其阳震惊地盯着士官长，如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血怪物。从他们的眼睛里，士官长看出了比恐惧更深一层的情感，一种包含了愤怒、背叛以及不可思议的情感。虽然他们变成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听到了科塔娜的话，但士官长还是觉得不是科塔娜的原因。 “她……是谁？！”过了良久，帕尔默愤愤地从嘴里蹦出了这几句话。 “我为了任务携带的AI,她叫——” “该死的**，对吧。” 士官长只是平静地说：“少尉同志，再借一下你的战术平板。” 少尉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大小的设备递给士官长，士官长接过之后立刻打开，只见此时的交通监控视频出现了屏幕上：四辆亡魂坦克和几辆29型暗影运输车，每辆运输车上都装满了星盟士兵。 “继续前进”士官长将战术平板还给帕尔默，说。 少尉默默地收起平板，然后向管道更深处走去，没有说一句话。 “绝对实力差距对有机体来说最具有说服力。”科塔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士官长听完后耸耸肩，然后朝战士们跟了过去。 第七十章新蒙巴萨的日出（4）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你的任务需要你独自一人前往蒙巴萨码头区吗，士官长？”正当大家快要接近一段前往泄洪道的梯子，准备攀爬上去离开下水道的时候，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帕尔默少尉突然问了士官长一个问题。 “不，我会确保你们都能活着回到大部队。” “天哪！原以为你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人。”惊讶的帕尔默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听好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斯巴达战士，但你刚才——” “如果你的人都是斯巴达战士，那么他们就不会阵亡了。所以请允许我做好分内的事。” 帕尔默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士官长，沉默了一会儿，她只好转身往梯子的方向跑去。 士官长给BR55换上一个新弹匣，然后面朝他们来的方向警戒着。在另外两个人安全爬上泄洪道之前，他必须保证没有星盟追兵追过来。 “约翰，那两个人的死不是你的错。”科塔娜在士官长耳边轻声说。 “我本可消灭那些敌人的。”士官长反驳道。 “四辆亡魂坦克和五十个星盟兵，真的有把握？” “听好了，隧道里的废弃车辆和星盟自己的士兵，会很大程度限制亡魂坦克的行动和火力发挥，更何况亡魂坦克不是一辆而是四辆——我干这行已经二十七年了，所以不用怀疑我的判断。” “同时让其他人因为掩护你而白白丧命？” “只要我开枪，他们就可以撤退了。” “理论上的确如此，士官长。但有机体的行为不可预测，谁知道帕尔默少尉看到你身临险境后会做出什么决定——正因为如此，每次和天明进行例行交流的时候，我一提你他就直摇头，说你总有一天会栽过于依赖运气和不懂人心上。” “天明脑子瓦特了，你脑子也跟着瓦特了吗？”士官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只要提起天明，他就很难淡定下来。 “噗呲”科塔娜轻笑一声，说：“好了，我不气你了。说正事：我觉得你得保护好剩下的两个人。” “嘿！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呢。” “我只是建议带他们活着回去——多两个帮手我们拿下圣甲虫的成功率会更高一点。” “喂，你是在发呆还是咋地？”帕尔默少尉从泄洪道顶端朝下喊道，“你女朋友叫我们等你上来。” “她只是我携带的AI。”士官长纠正道。 “呵呵，我有点理解天明了。”科塔娜生气了。 “能不能别提他？” “好吧，算我没说。” 士官长把注意力转移到梯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了上去。 泄洪道越走越宽，明亮的阳光又一次出现了，三个人似乎在蒙巴萨工业区的西防波堤附近重回地面——就在科林蒂尼公园停车场。一支星盟光束步枪靠在泄洪口墙壁上，而不远处它的主人——一个豺狼狙击手——背对着泄洪口，朝着停车场撒尿。 士官长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豺狼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以快速又尽可能不弄出响声的步伐悄悄靠近目标。可怜的豺狼人刚刚撒完尿，没等转过身，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冰冷坚硬的大手死死掐住，然后听见“嘎嘣”一声——士官长拖着自己的猎物迅速退回泄洪道。 帕尔默少尉蹑手蹑脚地朝士官长反方向走去，她蹲伏着来到泄洪口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拿起那把被弃之一旁的光束步枪，利用它的瞄准镜缓缓扫视停车场。她看到到处都是各种型号的M12疣猪轻型战车——包括M12常规疣猪、M831人员运输疣猪、M12火焰疣猪、M12R火箭疣猪、M12G高斯疣猪——麝猫武装运输车、野牛人员运输车甚至还有SP42眼镜蛇坦克的残骸，残骸附近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人类尸体。她同时还看到几个手持51式卡口宾口枪的豺狼人正在停车场旁边的礼品店屋顶上俯瞰着停车场。 “报告情况，完毕。”士官长的声音从少尉的专用频道里传来。帕尔默回头一看，发现他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七米远的地方。 帕尔默认真地看着士官长，说： “嘿！这么近的距离我听得见。” 士官长示意她住口，然后指着停车场上的敌人，说：“豺狼人的听力极佳，所以我不能冒险。” “好吧！”少尉嘀咕一声，然后将视力转回到瞄准镜上，“外面到处都是尸体，看上去就像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估计是陆军的一个机步排在这个鬼地方执行疏散平民的任务时被伏击了……停车场中心好像有一个喷泉，不过已经被轰得渣也不剩了。停车场里大概有……十八个平民和……三十个士兵——他们都死了。从礼品店到喷泉整齐排列这一列疣猪号，只有一辆M12G看上去没坏，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它——不过它的发动机盖上到处都是弹孔，恐怕没法开了。鬼子们在礼品店屋顶部署了等离子炮台——但是负责操纵它的咕噜人在打瞌睡。算上它，再加上——八个豺狼人，四个咕噜人——我们至少得面对十三个敌人以及可能的援兵，完毕。” “所以，现在只有一辆不知道能不能开的疣猪号喽？”士官长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到那辆车的距离，完毕。” 帕尔默用光束步枪的瞄准镜盯了一会儿，说：“礼品店门口，距离我们五十米。士官长，如果你想得到那辆高斯疣猪，就得直接冲过星盟的火力打击区——你将会像变成靶场里的靶子一样惨。” 士官长看了看那辆高斯疣猪，它的状况不是一般的糟：破碎的挡风玻璃散落在引擎盖上，绞盘融化成一团，车身上到处都是等离子烧灼留下的痕迹。然而这辆疣猪号的引擎没有冒烟或是燃烧，四个轮子也都完好无损。 “你和艾下士跟我一起去拿下M12G，中途由我负责掩护，完毕。” 帕尔默感觉心脏被如此大胆的计划吓得停了一下，于是她舔了舔嘴唇说：“说实话，士官长。虽然我可以陪你做一个真正敢死队去夺取那辆疣猪号，但是如果要在三个狙击手的眼皮子底下跑过五十米的开阔地，那你他妈还不如拿颗手口雷直接炸死我，完毕。” 士官长朝帕尔默靠近了一点，安静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关闭专用频道，用小队频道说：“莎拉?帕尔默、艾其阳，你俩必须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跟紧我，在跑到疣猪号前不要停——当我发动疣猪号之前，少尉你负责操纵高斯炮进行火力掩护；下士你则负责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警戒——听明白了吗？” 帕尔默和艾其阳不安地互相交换眼神，然后看向将他们和疣猪号隔开的空地。空地附近的敌人已经居高临下设置了防御阵地并有能力消灭一整支装备着重武器和装甲载具的人类部队。但和不幸的友军比起来，他们与一个斯巴达二期战士并肩作战。但无论这位战场之神多么英勇善战，可面对数量远远多过己方的敌人，这仅有的优势又能发挥多大作用呢？ 但形势已经不允许打退堂鼓了。于是在死一般的寂静里，帕尔默和艾其阳开始检查各自的装备，准备陪士官长放手一搏。 士官长也给自己的武器换上了新弹匣，然后朝忐忑不安的两人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吗？” “不能悄悄遛过去吗？”艾其阳下士终于忍不住了。 士官长无视了艾其阳，他举起手：“准备行动，五、四……”他每数一个数便弯下一根手指。 “士官长。我发现一个豺狼人在鼓捣我们同志的尸体——他似乎在撕咬。”少尉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停车场。 “三、二……” “我感觉他正吃的津津有味。”帕尔默咬着牙，眼睛里满含着屈辱和仇恨。 “一……那就第一个送他上西天——收起你们的武器，我们要开始行动了！”话音刚落，士官长使劲蹬地，如离弦之箭一般跑出了泄洪道！ 第七十一章新蒙巴萨的日出（5） 公元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不到半秒钟时间士官长就跑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帕尔默少尉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后，才背起自己的MA5B突击步枪，朝士官长飞奔过去；艾其阳紧紧跟在她身后，拼劲全力向前冲。 帕尔默跟在士官长身后，大口喘气以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抬头朝士官长瞟了一眼，发现他手上多了一把M6G马格农手枪，并将枪口对准了正在侮辱牺牲战士遗体的豺狼人——伴随着雷鸣般的枪声，八发12毫米子弹带着对侵略者的无比愤恨飞出了枪膛。片刻之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那个豺狼人扑倒在‘美食’上，亮紫色的鲜血从八个巨大的弹孔里喷涌而出。 艾其阳下士朝礼品店屋顶开火，将两个监视停车场的豺狼人狙击手击毙。 “糟糕……”帕尔默暗暗叫了声不妙，只因为她看见又一个豺狼人从礼品店屋顶上探出头来，射出一道耀眼的紫光。 下一秒钟，她的视线就被一副高大的金绿色铠甲挡住了。伴随着响亮的爆裂声，一道金光从铠甲上闪过。士官长刚才为了掩护少尉，来了一个急转弯以至于和她四目相对。 “谢谢你……士官长。”看着金色面罩上自己的倒影，帕尔默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士官长没有说话，只见他稍稍下蹲，轻轻跳起往后滑行三步——一股烟从士官长持枪的右臂飘出，但并没有影响他连续射出四枪。接着，士官长退出弹匣，左手迅速掏出备用弹匣给M6D换上，然后把它放回右腿上的武器插槽。然后他双手抱拳作自由落体状，稳稳落在M12G高斯疣猪的驾驶座上。 疣猪号左右摇晃了一下，然后引擎猛烈的咆哮起来。帕尔默赶紧爬上疣猪号后部，机械地操作起高斯炮来；艾其阳跳进副驾驶座，拉了下枪栓，吼道：“快开车，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四个轮子狠命旋转起来，激起了一片灰尘。少尉启动高斯炮，发现显示器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少尉，注意节省弹药。”士官长在帕尔默的专用频道里说，“目前没有发现敌方载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火。” “什么？”帕尔默没听清士官长说的什么，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这时，士官长猛转方向盘来了个极速漂移，将一群咕噜人撞飞；艾其阳则手持突击步枪，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朝任何探出头来的目标射击。 士官长瞥了一眼下士，说：“不要在低价值目标上浪费弹药——不要管那些咕噜人！” 帕尔默发现星盟布置的等离子炮台似乎转起来了，虽然可能是射手尸体在摇晃，但她不能冒险——一道刺眼的闪光过后，等离子炮台爆炸了，原地只剩下一团快速膨胀的等离子火焰。就算炮台射手刚才还活着，现在也肯定被烧成灰了。 “坐稳了。”士官长将疣猪号开进了科林蒂尼公园。然后撞开一辆无人驾驶的幽灵号后向着公园大门疾驰而去。 绕过公园的露天剧场，公园大门正如科塔娜标记的那样映入眼帘。但除此之外还有一辆48型幽魂轻型突击炮车，上面坐着两个精英。看到迅速接近的疣猪号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红甲精英立马开动了幽魂号，作为副驾驶座的蓝甲精英则启动了幽魂号装备的等离子迫击炮。 艾其阳一边下意识俯下身体一边朝精英射击，直到他发现高斯炮炮管就在自己头顶上几厘米的地方，于是赶紧蜷缩在座位上。 帕尔默将炮口对准幽魂号，键入开火程序。 炮弹以四十马赫的高速从右侧洞穿了蓝甲精英，然后射入后侧车体。几千度的等离子体瞬间涌出，将蓝甲精英碎尸烧成灰烬。驾车的红色精英也发出了痛苦的咆哮，他的盔甲在高温下不断变形、破裂。然而，半残的幽魂号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大油门冲向疣猪号！ 帕尔默少尉转动炮口，准备再次射击——她立马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幽魂号和疣猪号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士官长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幽魂号驾驶员的自杀攻击。可幽魂号还是和疣猪号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疣猪号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左侧道路滑行。红甲精英乘机跳出即将爆炸的幽魂号，设法抓住疣猪号的保险杠，然后爬上了引擎盖！ “操操操！”艾其阳绝望地哀嚎着，手中的MA5B还没瞄准就开始胡乱喷吐火舌。浑身是火的精英一边咆哮一边从盔甲里取出一枚等离子手口雷，准备跟车上的人类同归于尽！ “低头！”帕尔默朝艾其阳大喊道，然后直接将炮口对准了精英的脑袋。 精英正在解除手口雷保险，艾其阳惊叫连连。然而他一抬头，反而看见了更加让人绝望的东西：“不！！！” 一道闪光并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精英的脑袋、脖子和肩膀在超强的冲击力下融成一团碎肉和金属的混合物飞了出去。剩余的尸体则缓缓滑下引擎盖，像破烂不堪的玩偶一般摔在路面上。 士官长猛踩油门，将疣猪号开出科林蒂尼公园大门，驶过空无一人的蒙坦瓦交通枢纽，冲向希曼兹路——前往贝利亚广场最快的一条路。 “现在距离你俩的部队还有一公里。”士官长说，“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五分钟后就能归队。” “那你呢？”帕尔默少尉问道。 他扬了扬头，指向停在新蒙巴萨上空的星盟突击航母：“我要登上那艘敌舰，将一个‘大人物’从里面揪出来；至于你俩接下来的任务，这得由你们的指挥官决定。” “知道了。话说是谁中了头彩？”少尉轻笑道。 “你不会认识他的。”士官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嘿，莎排！”艾其阳在副驾驶座上换了个姿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好像把我鼓膜给震穿了。”然后大家一路上再没说过话。 尽管极力掩饰，但明眼人依然能看出新蒙巴萨城区布局就像是一个由一块块造型相似的街区所组成的棋盘——如果蒙巴萨太空电梯某一天突然倒塌，这种布局可以最大限度降低人员和财产损失。正是因为这种布局，漏斗状的贝利亚广场变成了七团一营三连伏击敌人的完美陷阱。 “士官长，我让七团其他的部队去骚扰圣甲虫——好迫使它来到贝利亚广场。”科塔娜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她的系统似乎正在处理多个任务，“希望你能成功——我还准备了两轮轨道打击作为保底措施——放心，我不会学天明的，到时候肯定给你留下足够的撤离时间。” “我深表怀疑。”士官长反驳道，然后把疣猪号停在了皇宫酒店——三连指挥部——的门口。 艾其阳第一个跳下车，回头喊道：“很荣幸和你并肩作战，斯巴达战士！但我耳朵现在什么都听不见——恐怕得去看军医了。” “先把疣猪号开到酒店后面去，小艾。”帕尔默少尉对下士命令道，然后她咬了咬嘴唇，毅然接通士官长的专用频道，“后会有期，大块头。” 士官长愣了一下，然后朝少尉点了点头。接着他转身下车，向着酒店门口走去。 皇宫酒店的大厅里到处都是瓦砾，战士们正忙着利用家具构筑临时掩体。看到士官长进入大厅后，一名上等兵朝他跑了过来，说：“我叫莫顿，我们连长在二楼会议室——请允许我护送你去见她。” “你口音听上去不像本地人。”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地球。”莫顿笑了笑，“我老家是波江二，战争爆发后跟家人撤到了米尼斯特星。” 就这样，士官长和莫顿一边互相了解情况一边往楼上走去，中途莫顿跟卫兵打了声招呼，通报士官长的到来。 “请进，长官。”到来二楼会议室前，卫兵马上打开了会议室大门。 士官长走进会议室，发现三连连长正呆呆的看着着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一张照片。 “我认为……”士官长刚想提醒她现在不是纠结于儿女情长的时候。然而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照片后，余下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因为照片上的主角，正是幼年的自己和三连长。 第七十二章新蒙巴萨的日出（6） 公元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照片上，六岁的约翰和一个黑发小女孩站在极乐城古谢夫湖的沙滩上，士官长至今还记得他和小女孩被父亲拍照时的滑稽表情逗的哈哈大笑。然而过了两星期，他就在学校里赢得了哈尔茜博士的古董硬币；一个月以后，熟睡中的他被送到致远星开始作为斯巴达战士的训练。虽然是在三十年前拍的，可这张照片依然如几分钟前刚洗出来一版清晰生动，瞬间让士官长回忆起了未入伍前的童年时光，那段对自己来说无比奢侈的生活。 “士官长……。”发现士官长正盯着自己的照片发呆，蕾伊?帕丽萨中尉脸一下子就红了，“……抱歉，我不该在战况吃紧的情况下把它拿出来……”中尉稳定了一下情绪，将照片塞回战术背心。 “……这可能是某种迷信，因为他曾经救过我一命——当时我不小心掉进了公园的湖里。那之后他说长大了一定会娶我，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保护我了——小孩子之间就这样，经常做一些傻傻的承诺。不幸的是，一年后他就死了，可我至今也不肯相信。所以我就一直带着这张照片，因为有它在我就能感觉到他还在我身边……请见谅！我刚才在胡思乱语什么？” 士官长木然地听着，他只感觉血液正快速地朝脸上涌去——自己居然脸红了！是因为从没预料到帕丽萨长大后的样子，更没预料到会再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并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牺牲吗？好像是这个原因，但似乎又不是。 “……他去世了……”除了斯妤，在其他人心中——包括帕丽萨和他所有的家人朋友——被ONI带走后的约翰已经死了，可对士官长来说，这却显得荒唐可笑。因为来地球前他已经多次挫败了死神的图谋——次数多到他一度怀疑在战斗中阵亡的决定权在自己的手上。总之，约翰依然活的好好的，就站在她面前。 可士官长不忍心告诉帕丽萨自己就是约翰，哪怕这能帮她从痛苦的回忆里解脱出来。从理性角度来说，恢复和帕丽萨的关系除了让自己变得有“人性”并在她牺牲后给自己平添无谓的痛苦外毫无用处，同时还会公开“伟光正”们靠绑架本国公民来维护统治的事实——在星盟侵略军大举压镜的局面下，这将动摇人类军队本就脆弱的军心。从感性角度来说，如果让斯妤知道自己曾经答应要娶另一个女生为妻——她会不高兴的吧！ 斯妤会不高兴的……咦？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不是只有普通人才会在维护人际关系上投入过多精力的吗？为什么今天自己也堕落到要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脑细胞了？难道这证明自己也是普通人，有在人际关系上的需求？——不！就算曾经是普通人，甚至可能现在也是。但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后，自己和同伴们已经变成了超级战士，这才是千真万确的。 “或许我能请戴维斯帮忙，把它设置成我的战术平板背景——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看它了。”帕丽萨笑了笑说，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士官长剧烈的心理活动，“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中尉从战术平板上调出战区地图，然后递给始料未及的士官长：“首先感谢你救回一排还活着的同志——我原先以为一排不会有幸存者。”看约翰点了点头，她继续说，“连队里还有一辆M808C——或许我们可以用它来牵制圣甲虫。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三挺M247机枪、几支M41火箭筒和大量轻武器来提供火力掩护。不过我觉得敌人还是会把大部分火力集中在你身上——无异冒犯，士官长，但斯巴达战士注定是星盟重点关照的对象——不过我在屋顶上部署了重武器小队，你对付圣甲虫的时候肯定用得上他们。” 士官长被面罩掩盖的脸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只是一刻。接着他向中尉敬了个礼，迅速‘逃’出了会议室。 第七十三章新蒙巴萨的日出（7） 军历2552年10月20日 太阳系 地球 新蒙巴萨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联系天明。”士官长刚到达预设阵地，科塔娜就‘不怀好意’地接通了他的个人频道，“或许他会替我告诉斯妤你在地球上遇见了你的老相好。” “我和帕丽萨中尉的事……不用你管。”似乎是心虚的缘故，士官长的反驳听起来没有一点底气。 “哈哈……”科塔娜笑了几声，“……本以为你真的痴情专一，却没想到你也会养备胎啊——我有点同情天明了，因为你坚持独占斯妤，他都被你霸凌多少次了。” “别说了……”士官长无比尴尬地说道。 “不爱的话，就要学会放手。”科塔娜不但没有住口，反而说的更起劲了，“我看弗雷德跃跃欲试很久了，不如你履行跟中尉的承诺，让斯妤……” “不行！”士官长一听“弗雷德”就忍不住了，“弗雷德不适合斯妤……他不够细心，没法保护好她。” “好了，别找借口了。”科塔娜决定不让士官长难堪了，“我知道斯妤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说了，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任务上吧。” 刚把话题转移回任务，士官长就看见耀眼的绿光从贝利亚广场入口处闪过，是圣甲虫的聚焦炮！他同时看见M808C开进了酒店前的战斗位置，准备给圣甲虫乘员一个大大的“惊喜”。 几秒后，圣甲虫超重型突击平台庞大的机体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它的步伐缓慢却坚定，移动时就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三连的战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圣甲虫，被深深震撼到了的他们似乎忘记了怎么开枪。幸亏不是所有人都被圣甲虫唬住了—— “开火！”士官长和帕丽萨中尉异口同声地在公共频道里吼道。而士官长更是当仁不让，举起M41火箭筒将里面的火口箭口弹一股脑地射向圣甲虫！ 恢复了神智的战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圣甲虫开火。 酒店门口，天蝎坦克将炮口调整到合适角度后，朝圣甲虫开了一炮。 90mm钨芯脱壳穿口甲口弹怒吼着飞向圣甲虫——然后被能量护盾轻而易举的弹开。 圣甲虫驾驶员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威胁，作为回应，聚焦炮的保护罩再次张开，随之而来的是耀眼的的绿光——超高温等离子流瞬间融化了M808C天蝎主战坦克的装甲，引爆了内部的弹药——伴随着四散纷飞的半融化装甲块，星盟的纪功碑上又多了一个牺牲者。 “我们这下有麻烦了！”看着天蝎坦克燃烧的残骸，重武器小队队长班克斯中士说，“”士官长，跟我来，我们必须在圣甲虫炮击太空电梯前摧毁它！” 士官长点点头，然后跟着中士和他的战士跑上三楼，然后右拐来到酒店后面的栈桥上。 “该死，重机枪打不穿它的护盾！”机枪手汉斯骂道。尽管M247重机枪的枪管都被打红了，可圣甲虫的能量护盾仍然挡下了它射出的每一发子弹。 “圣甲虫的护盾只能防御高速物体。”士官长说，然后面向班克斯中士，“我需要你的M45。” “士官长，你要干什么？”把手中的M45战斗霰口弹口枪递给士官长后，中士困惑地问道。 “我会登上圣甲虫，从内部炸毁它。”士官长答道 “你和你的人负责掩护我。” “是，长官！”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中士还是接受了士官长的命令。 略微计算了一下自己和圣甲虫之间的距离，士官长微微曲膝，在战士们的惊呼声里一跃而下。 士官长双手抱膝穿过能量护盾，然后以单手撑地的姿势稳稳落到圣甲虫上。 攻击平台上有一个蓝甲精英、一个红甲精英以及两个咕噜人。从没想到人类会登上圣甲虫的他们被惊艳出场的士官长打了个措手不及。 士官长连开两枪，击毙蓝甲精英和站在他身旁的咕噜人。 红甲精英和另一个咕噜人听到两声枪响后立刻反应过来。红甲精英立马举起等离子步枪，而咕噜人则逃到了驾驶室门口。 士官长决定先对付精英，他避开等离子束，朝精英的脸上轰了一枪，然后迅速绕到精英背后再开一枪。 红甲精英一头栽出圣甲虫，然后士官长看到那个逃到驾驶室门口的咕噜人掏出等离子手口雷，准备朝自己扔过来，同时豺狼人的能量盾牌也隐隐约约地从驾驶室门口浮现出来。 士官长一个健步冲到咕噜人面前，扣下M45的扳机。 咕噜人的脑袋从肩膀上飞了出去，已经拉开引信的等离子手口雷从手中滑落，粘到了门口的地面上。 士官长又扔了两枚破片手口雷，以最大限度杀伤想要出来的敌人。 烟雾和闪光混杂着星盟士兵的惨叫，然后重归平静。 士官长小心翼翼地穿过混杂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的走廊，走进驾驶室。 一串水晶针刺结结实实扎在雷神锤铠甲上，头盔内部瞬间警报大作，护盾条闪起急促的红光——士官长往针刺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白甲精英和两个白甲咕噜人。 “小心超级精英，士官长。”科塔娜提醒道，“他的小跟班也不可小视。” 科塔娜说的没错，白甲精英的咕噜人侍卫看到斯巴达战士后并没有和其他同胞一样惊慌失措，而是用谨慎却娴熟的强大火力压制士官长。 士官长赶紧退回入口处等待护盾值回复，顺便从豺狼人的尸体上扯下一把等离子手枪。 伴着眼前的金光和护盾充能时特有的“嗡嗡”声，头盔界面的护盾条再一次被蓝色填满——士官长随即用左手按下等离子手枪扳机开始蓄能，右手掏出破片手口雷备用。 士官长转身面对暂时停止射击的星盟小队，松开扳机。 蓄能后的等离子束重重砸在白甲精英的盔甲上，只见精英的护盾一闪，然后就消失了！ 好机会！士官长扔掉等离子手枪，拔掉手口雷引信后扔了出去。 手口雷滚到了一个咕噜人的脚边，他还没来得及跑开就爆炸了。 两个咕噜人被炸飞了，但白甲精英却毫发无伤！ 白甲精英怒吼一声，拔出能量剑冲向士官长。 一边是企图过来和自己拼命的白甲精英，士官长发现另一边蒙巴萨太空电梯已经出现在了圣甲虫的全息显示屏上！ 圣甲虫马上就要开火了！士官长心一横，换上M41火箭筒朝圣甲虫操作界面发射了一枚火口箭口弹。 在白甲精英几乎冲到士官长跟前的时候，火口箭口弹在圣甲虫操作界面上恰逢其时的炸开了。 圣甲虫剧烈地震动起来，浓烟和火焰瞬间充斥了整个驾驶室——白甲精英先是被震倒，然后被坍塌的天花板压成了肉饼。 圣甲虫痛苦地咆哮着。勒格洛蠕虫虽然尽了最大努力阻止攻击平台解体，可最终它们的努力被证明是徒劳的——随着爆炸蔓延到反应堆和四肢，圣甲虫喷出无数烧焦的猎人虫，哀鸣着倒下了。 忍着勒格洛焦尸产生的恶臭，士官长推开挡路的金属板，快步走出驾驶室。 来到平台上，士官长看到攻击航母重力升降机的光束消失了，然后整艘战舰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悲怆先知这是干什么？难道他要逃跑？士官长暗暗叫了声不妙，如果不能短时间内登上攻击航母，自己的任务就要泡汤了！ 正准备问问科塔娜接下来的计划，士官长的思路就被从身后传来的鹈鹕运输机轰鸣声以及约翰逊中士的大嗓门打断了：“士官长，快上来。我们要一起去干掉那群杂碎！” “你不是……”士官长很奇怪，约翰逊中士跟琥珀号执行别的任务了吗？可问题还没问完，他又被米兰达中校打断了。 “总部改变计划了，士官长。”中校说，“琥珀号将配合你执行活捉悲怆先知的任务。” 然后，米兰达接通约翰逊中士的专用频道：“中士，带士官长返回琥珀号！” “收到。”约翰逊中士答复道。 “情况怎么样？”胡德统帅出现在琥珀号的通讯器显示屏上 “报告，先知座舰企图逃跑，请准予接敌！” “不行，中校同志！我会派两艘重巡洋舰拦截先知座舰。” 胡德统帅话音刚落，攻击航母舰首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并冒着电光的虫洞——悲怆先知居然准备在地球大气层里进行超光速跃迁！ “没时间了，长官！”心急如焚的中校对胡德统帅说。 胡德统帅看着汇报上来的蒙巴萨实时数据皱了下眉毛，不情愿地说：“同意，准予接敌！” “前进三，拉近和敌舰的距离！” “可我们还没有确定跃迁目标……” “绝不！”中校打断舰船导航官的话，用异常坚决的口气反驳道，“绝不放走那艘敌舰！” 琥珀号加速前的一刹那，士官长搭乘的鹈鹕运输机有惊无险地进入琥珀号机库。 攻击航母大半个舰身已经进入了跃迁断层空间，涌入跃迁断层空间的狂风正不断在其余的舰体上摩擦出火花。 米兰达中校下令再往上调一档——尽管前进三已经是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加速度。 虫洞就要关闭了——但凭着小巧的船身，琥珀号硬是“挤”了进去。 跃迁断层空间入口轰然崩塌，之前被挤开的空气重新涌入已经成为一片真空的入口处，让热量在一秒钟以内就升高了几千万摄氏度，并遵循着热力学第二定律向周围扩散开来。 随着一轮新日冉冉升起，蒙巴萨市区里的一切都在明亮夺目的光芒里归于沉寂。 第七十四章神风烈士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轨道 博爱之城 低位区 “冤枉啊，塔塔洛斯大人！请您发发慈悲，替我跟教宗……嗷！！！” 喊冤的吉格—亚尔犯人凄惨地嚎叫起来然后抱着脑袋缩回地牢，塔塔洛斯不耐烦地摆了摆之前被他当救命稻草抱住的左脚，自己快要被聒噪的低等种族们整疯了！但令他心烦的还不止这些—— “我们还要扛着这个废物走多久？”走在博爱之城监狱区狭窄的走廊里本来就很衰了，更何况还得扛着一个被先知大人绝罚过的折页脑袋。于是一个押运队成员抱怨道，“随便刨个坑埋了算了！” 在另一边扛着提尔'瓦达米的押运队员扭头看了一眼地牢里不停叫骂着的吉格—亚尔囚犯，说：“干脆把他跟弱鸡们关一起，他们看上去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给他们？哼！太便宜这些小弱鸡了，还不如……嘿嘿……拿来照顾一下我们自己的胃。” 看着同伴脸上“我们就这么办吧”的笑容，后说话的押运队员正准备同意这个提议，却没想到还没张嘴就被自家首领一句话怼回了肚子里—— “够了！你们两个只懂得吃的废物！”塔塔洛斯终于忍不住了，他回头冲两个手下吼道。 说实话，如果没有教宗喻令，塔塔洛斯也巴不得将前任舰队最高指挥官生吞活剥，但理智告诫他不能这么做。倒不是因为食用桑赫里人会患上可怕的右旋DNA过敏症，而是违背教宗圣断带来的严重后果——就算教宗法外开恩饶恕塔塔洛斯，但辜负将基拉哈尼一族从部落内战制造的核冬天里拯救出来的恩人们所带来的耻辱，也是发誓为朝圣之旅奉献终身的塔塔洛斯无力承受的。 快到监狱大门时，两个穆高格洛狱警朝塔塔洛斯鞠了一躬，傲慢地说道：“塔塔洛斯统领，您的专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塔塔洛斯拉开监狱大门径直离去，勒格洛蠕虫们貌似恭顺的态度令他非常不爽——他们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暴发户（折页脑袋和他们的盟友都这么叫基拉哈尼人）的不屑一顾和蔑视。 走向真相先知赠予基拉哈尼领袖的专用悬浮车，卢尼娅——塔塔洛斯的侍女——拉开车门，恭敬地说道：“请进，吾主。” “辛苦你了，卢尼娅。”塔塔洛斯紧绷着的脸略微舒缓了一下。能听到女性同胞温柔体贴的声音，是支撑塔塔洛斯在充斥着偏见和歧视的博爱之城里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过奖了，吾主……这不是那个被先知大人绝罚过的折页脑袋吗？”卢尼娅露出了一丝谦卑的笑容，然而看到被后面被两个士兵拖着的提尔'瓦达米后，她的笑容立马消失了，“难道您要把他押赴刑场吗？” “不！”塔塔洛斯无比厌恶地回头瞥了一眼提尔，如同在看一条发臭的死鱼，“教宗们对他另有安排。” 真相先知端坐在悬浮在半空的宝座上，他如往日一样戴着那顶华丽的金色王冠，裹着严严实实的教宗圣袍。而桑赫里荣耀卫队正保持着永恒的警惕，防范存在或可能存在的不轨之辈强闯神风烈士之陵。 真相先知伸出左手，在反重力御座的操作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明亮的光线一下子涌入昏暗的神方烈士之陵，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在亮光里出现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踱到真相先知的御座前，塔塔洛斯恭敬地放下重力锤，单膝跪地道：“尊贵的教宗们，我已将叛徒带到了。”他的两个手下也跟着跪下。 真相先知看了看塔塔洛斯，又看了看“叛徒”，冷冷地说：“退下吧，塔塔洛斯。” “但是……” “顺便把你的人也带走。”发现塔塔洛斯企图质疑自己，真相先知略略提高了声调。教宗不容置疑的声音在空旷的神风烈士之陵里回荡着，似乎预示着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降临。 眼看教宗发怒，没能达到目的塔塔洛斯只好扭头命令道：“放开囚犯！”接着他攥起左手放在胸口上——表示自己无论何时都绝对服从先知的命令——然后拿起重力锤悻悻而去。 如果不是提前用双手支撑住了身体，提尔恐怕就要趴在地上了。没想到堂堂桑赫里武士居然沦落到要靠基拉乌才不至于变成一滩烂泥……武士？真够讽刺的——从打上烙印的那一刻起，那个光荣的武士就已经死了，现在跪在教宗面前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辱没荣誉的无能之辈，一个被革除教籍的叛教者，一个静候处置的罪人。 “可知自己身在何处？”真相先知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 提尔怎能不知道这个庄口严的地方？看着镶嵌在大厅墙壁上的历代神风烈士灵柩，联想到前辈们的丰功伟绩和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自惭形秽的感觉又一次在提尔内心里激荡起来，过了好久才鼓足勇气回答了教宗的问题：“……神风烈士之陵。” “很好。”真相先知表示很高兴看到提尔还能说话，“安葬于此的历代神风烈士，是全身心服侍天主的伟大先锋。每当魔鬼阴谋破坏朝圣之旅，威胁天主对世人的救赎计划时。天主就会拣选一名神风烈士，从说谎者的手中力挽狂澜。待一切平静之后，于圣神之风中回归天国。” “要不是神风烈士平息了历史上的安格伊叛乱，恐怕魔鬼分裂教会的阴谋早就得逞了！”一旁的怜悯先知带着崇敬和感激的心情补充道。 “……在他们面前，我就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提尔低着头，小声说道，“仁慈的教宗，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根本不配在伟大的殉道者们面前听候您的发落。” “没错！枢机主教会议和最高议会一至同意先将你吊死，然后再曝尸示众。”真相先知继续说道，“但我力排众议，决定留你一命。” “为什么？” “主教们和议员们太过狂热，他们将你打成异端是在没有搞清楚圣环的毁灭并不完全是你的错，而且你也扛下了应有责难的情况下做出的，我和怜悯教宗都知道你并没有叛教。”真相先知答道，然后他话锋一转，“这才是真正的异端——”只见先知敲了一下全息键盘，一个桑赫里人的全息图像立即出现了御座扶手上。 看清那人的模样后，提尔暗暗吃了一惊：塞萨'瑞福米！自己在圣环上围剿人类的时候，不是派他去侦查位于临界星上的圣迹——先行者气矿——了吗？他到底干了什么亵渎之事，以至于和他比起来，纵容“恶魔”毁灭圣环都算不上什么了。 “——他想颠覆我们的信仰，煽动信众对抗天主的教会。”从提尔微妙的表情变化里，真相先知确定自己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于是他说完后又敲了一下键盘。 塞萨'瑞福米在扶手上动了起来，只见他激动的挥了一下手，慷慨激昂地喊道：“兄弟姐妹们，擦亮你们被假先知和伪教宗蒙蔽的双眼。圣西由姆人就是一群骗子，他们假借天主之名行魔鬼之事，误导我们走向灭亡之路，所谓的朝圣之旅只是……” 瑞福米的声音戛然而止，真相先知低沉的嗓音在神风烈士之陵里再次回荡起来：“不能再让异端和他的走狗大放厥词了，瓦达米弟兄！” “不能让他们亵渎的言行玷污我们的救赎之路！”怜悯先知看了一眼政治伙伴，心领神会地配合道。 提尔暗淡无光的眼睛突然一亮，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我已经被剥夺了军衔和部队指挥权，还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你当然没什么用，但如果你成为神风烈士——”真相先知期翼的话语里混杂着些许急切，“——就可以带着天主的祝福与异端放手一搏！” 话音刚落，一直悬浮在房间中央的静滞匣迅速下落到距离地面不到半米的地方，然后缓缓打开。 柔和的灯光簇拥着一件从第一任神风烈士一直流传到现在、颇具传奇色彩的圣物——仲裁之铠。虽然它在桑赫里历史上曾被无数英雄人物穿戴过，可是得益于时间静滞技术，仲裁之铠至今依然明亮如新。 “教庭的看法呢？”看着仲裁之铠，提尔感觉浑身的血液再一次沸腾起来。 “这是一次危险的自杀任务，如果你在任务中将生命奉献给天主，教庭会按惯例恢复你的荣誉和教籍并依圣徒之礼帮你收尸的。”怜悯先知说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你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赶快干活吧’。 提尔站起身，在两位先知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仲裁之铠。胸口上的烙印因为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而裂开了，提尔痛的捂住用手捂住这个耻辱的记号。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灵魂上的疑问却令提尔越来越困惑：异端说到朝圣之旅的时候，明显看到教宗按了暂停……为什么教宗不让自己知道异端对朝圣之旅的看法，难道是怕异端邪说大规模传播……不对！教宗不是在屏退了外人之后才把异端的事情和盘托出的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提尔走到仲裁之铠前。摘下头盔，扑面的寒光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想了！自己是光荣的桑赫里人,是无畏的武士。作为桑赫里人，首先是无条件服从天主和先知，然后是献身朝圣之旅至死不渝；作为战士，首先要消灭疑问，然后是心。合格的桑赫里武士，必须是无条件服从的无心者。 想到这里，提尔深呼一口气，将头盔郑重地戴在头上，然后回头看向两位教宗—— “请给我宿命的任务吧！” 第七十三章“异端”的“谎言”（1）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轨道 魅影运输机上 “吾辈皆于加入星盟之日立下重誓！” “同舟一命，共赴国难！” 伴随着阿泰斯'瓦图米——此次清除异端任务的最高指挥官——雄浑有力的嗓音，特种部队的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誓言的后半部分。 阿泰斯不紧不慢地踱入队伍里，金属地板因他沉稳有力的步伐而发出微微的**，接着他铿锵有力地喊出第二句誓言：“踏着先烈的鲜血，守护我族的血脉，誓死保卫星盟！” “誓死奋战！”战士们坚定不移地回应着他们敬爱的指挥官。 “一刻背誓，终身异端！格杀异端，切莫留情！”阿泰斯继续说道，“迄今，叛教者弃绝天主恩典，散播亵渎邪说而不止。” “我军必将其碎尸万段！” 在魅影运输机里的战意越来越浓之际，阿泰斯最后的总结恰到好处：“继续我族的光辉救赎之路，祭坛下天主将赐吾辈光荣得胜的白衣！” 战士们纷纷举起武器，轻轻击打胸口，表示誓死服从指挥官命令。 阿泰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一旁的神风烈士—— “这套盔甲很适合你……”阿泰斯的机械义颚动了动，“但还是遮不住耻辱的烙痕。” 看着同年参军的好友，沉重的负罪感又一次涌上提尔心头：“这是永远的痛……” “你现在是神风烈士，是先知意志的代表。”阿泰斯指着身后的战士们，说，“但丑话说在前头，提尔。我只关心我的人能否活着完成此次任务，所以陪你和先知们玩政治游戏不是我的责任。” “完全同意！”神风烈士答道，“看来升官并没有改变你的本色，阿泰斯。” 听完这句话，阿泰斯'瓦图米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然后扭头走向驾驶舱。 三架魅影运输机在临界星外层大气里呼啸而过，顶着狂风和闪电飞向异端盘踞的气矿。 “报告！暴风雨距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在此之前我们早就撤离了。”阿泰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同时示意驾驶员将运输机停在气矿东边的平台上。 “战士们，准备作战！”魅影号舱门“呲呲”地打开了，紧接着机上广播传出了阿泰斯的声音。 安格伊特战队员争先恐后地跳下运输机，然后是桑赫里特战队员。 提尔是最后一个跳下运输机的人，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战场环境，然后打开能量剑朝着特战队员们追去。 跑到气闸门口，提尔和特战队员们在各自的位置警戒起来，而特战队队长乌姆'洛加米下士则小心翼翼地摸到气闸的电子锁旁边，准备黑入它的系统。 “风暴已经严重干扰了异端的雷达，所以我们的行动并没有暴露——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乌姆话音刚落，闸门的指示灯光立即由红变蓝，然后打开了。 当最后的特战队员——两个安格伊人——手脚并用地“滚”入气闸后，闸门刷地闭上了，然后墙脚冒出呲呲作响的白气——气闸开始加压了。 “启动行动隐身装置，切记神风烈士与异端交火后才能现身！”乌姆轻声命令道，然后和特战队员们一起‘消失’了。 “神风烈士，你或许也需要这么做。”阿泰斯在无线电里提醒道，“不过你需要注意，仲裁之铠的系统比我们的盔甲系统落后，所以你无法隐身太长时间。” “我会在此之前干掉尽可能多的异端！”‘消失’前，神风烈士坚定地回复道。 福根'沃尔差点把手里的51式卡口宾口枪扔了出去：气闸打开后里面居然没有人？！虽然领导者告诉大家所谓神鬼不过是先知们的谎言而且神使也证明了他的说法，但福根毕竟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圣约教家庭，从小的耳濡目染已经让他多多少少相信先知的箴言是有道理的，更何况闸门自动打开这件事怎么来看都像是闹鬼……莫非撒谎的不是神圣的先知大人，而是自己现在追随的人吗？ 此时此刻，福根感觉后脊梁冷飕飕的：不行！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脱离异端，时间越早先知大人们就越有可能饶恕自己——冷飕飕的感觉伴着难以忍受的剧痛突然蔓延到了全身，然后一股又腥又热的东西涌上喉咙——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福根看了眼刺穿自己胸膛的东西——寒光冽冽的剑刃以及血液被超高温等离子体烧焦产生的恶臭——忏悔还是来得太迟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福根痛苦地承认自己选错了追随者。 神风烈士轻轻抽出能量剑，将已经断气的异端桑赫里小心翼翼地抛在一边。而蜷缩在角落里的异端安格伊们依然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常。 神风烈士捡起51式卡口宾口枪，慢慢踱到角落里，用枪口托将这些吃屁的小异端挨个砸死。然后他在通讯器上轻轻敲击了几下，示意特战队员们继续前进。 运动探测器上的四个黄色光点闪了闪，然后迅速靠近神风烈士。 神风烈士快步走上等离子货柜传送带顶端，发现右边的观察哨里还有一个打瞌睡的异端安格伊。 神风烈士慢跑过去，准备如法炮制刚才杀掉四个敌人的方法——然而当他距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仲裁之铠的隐身装置突然失效了。 异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然跳将起来，然后惊恐地看着慢慢从空气中显形的神风烈士，发出了安格伊人特有的尖利叫声：“有敌人！” 神风烈士跨出一大步，冒着雨点般袭来的等离子束、水晶针刺，一剑砍下了异端安格伊的首级！！！ 紧接着，神风烈士蹲伏回掩体并看到特战队员们纷纷解除隐形状态，凭着掩护朝异端们射击。 神风烈士打开51式卡口宾口枪的瞄准镜，跟特战队员们一起狙杀着传送带上的异端。然而付出了惨烈的伤亡后，异端依然像永远杀不完一样涌向传送带顶端的临时阵地。 “神风烈士，你赶紧去机库放大部队进来。”枪林弹雨之中，乌姆联系神风烈士，“吸引异端注意力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神风烈士知道留在这里意味着自杀，于是他带着诀别的目光朝乌姆和特战队员们点了点头，然后启动已经充能完毕的行动隐身装置，悄悄离开阵地。 利用传送带，神风烈士迅速地奔向传送带尾端。由于异端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特战队员们吸引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有点反常。 离开传送带，神风烈士顺着坡道一路走到传送带下面的走廊，然后来到气矿的升降梯前。 升降梯里有异端的援军！趁着升降梯还没上来，神风烈士赶紧往往里面扔了三颗等离子手口雷—— 三声伴随着明亮蓝光的巨大爆炸，升降梯里只剩下焦黑的残肢断臂作为异端们曾经存在的证明。 走进烟雾缭绕的升降梯，神风烈士在轿厢壁上摸索着找到了控制界面，然后按了表示向下的按钮。 升降梯降到一半的时候，升降梯井壁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神风烈士因此能够从高处俯瞰整个机库：几十个异端士兵、一架31型炽天使星际战斗机以及飞来飞去的—— 圣堂防卫者！这些圣迹环带的神圣卫兵为什么跟异端们在一起？！万幸的是，这次行动没有按惯例携带神职人员——否则他们肯定会因为异端和神之哨兵和谐相处的情景在队伍里吵翻天，甚至由此演变成一场席卷整个星盟的教派冲突…… 至于自己该怎么办，很简单：谁勾结异端，谁就是敌人。对于敌人，无论是神之哨兵还是……先行者本尊，都别想逃过自己的枪口。 升降梯降到了最底部，一个圣堂防卫者丢下等离子货柜飞向提尔，而提尔的等离子步枪，同样瞄准了它。 第七十四章“异端”的“谎言”（2）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 先行者气矿 圣堂防卫者开火了，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高温等离子束和高能粒子束擦肩而过，圣堂防卫者上顿时冒出阵阵火花，然后如失去了方向般乱飞起来，然后一头栽在墙上爆炸了。 神风烈士迈出升降梯，耳边充斥着异端安格伊们惊恐的尖叫声：“圣堂防卫者，保护我们！” 异端们此起彼伏的呼救声里，天花板上缓缓拉开一个洞口，大批圣堂防卫者从里面涌了进来，它们射出的高能粒子束是如此密集，以至机库的空气都被电离成了离子态——在圣堂防卫者的配合下，异端们纷纷开火，凶猛的火力似乎要将神风烈士一举吞没。 提尔躲进机库的一个支柱后面，以暂时抵挡敌方火力——他启动隐身装置，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离自己最近的异端小队。 异端们惊恐地看着神风烈士瞬间来到了自己身边。只见他将等离子步枪锁到大腿上，然后启动能量剑，娴熟地挥舞起来。 华丽优雅的剑技伴随着异端们的阵阵惨叫声。片刻之后提尔停下动作，用残缺不全的碎尸为这首死亡华尔兹划上了完美的休止符。 剩下的异端瞪大眼睛盯着血迹斑斑的仲裁之铠，以至于忘了开枪——只有那些没有心智的圣堂防卫者，它们依然遵照着几万年前编入的程序，继续向着神风烈士开火。 “神风烈士，打开机库大门。”阿泰斯的声音再一次从耳机里传来，“让我把第二小队放进去。” “如你所愿！”提尔答道。然后顶着猛烈的粒子流跑下斜坡，来到机库控制开关前，按下了开门键。 顶着猛烈的风暴，阿泰斯的魅影运输机摇摇晃晃地飞入机库后，机上的重型等离子炮就朝着敌人开火了。 嚣张无比的圣堂防卫者们瞬间哑火了，它们在超高温等离子束的攻击下纷纷坠落、爆炸；异端们企图用燃料炮反击，可还没有来得及装弹，他们就被炸成了焦黑的残尸。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幸存——但异端们的指挥官还是活了下来。他咆哮着扔下等离子步枪，举起自己的光剑，在纷飞的等离子束中冲向神风烈士。 神风烈士朝异端指挥官开了几枪，却被护盾挡了下来。再扣动扳机，却没有射出等离子束——没电了！ 异端指挥官与自己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以至于神风烈士能看见他那双绝望、却透露着些许哀求的眼睛。 哀求？难道是想让自己饶恕他的狗命？神风烈士对异端居然如此懦弱感到不齿——随后提尔掏出能量剑，摆出决斗的姿势准备应战。 裹挟着被剑刃加热后的空气，异端指挥官的能量剑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挥了过来，此情此景让提尔恍然回忆起了在桑赫利奥斯①的家族训练营里度过的童年时光。（注①：精英／桑赫里人的母星） “一”——提尔低声念叨着，然后按照师父的教导，迅速朝后弯下上半身，躲开了炙热的剑锋。 “二”——提尔直起腰，快速转身面对异端指挥官，然后抬脚狠狠踢向他的背部——这一脚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异端首领嘴里喷出一道暗紫色的弧线，然后丢掉能量剑踉跄着向前栽去。 “三”——念到第三个数字时，提尔上前一步踩住异端右小腿，接着用左手拷住锁骨，然后右手举起能量剑一举刺穿了他的脖子！ 整个刺杀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神风烈士扔下异端指挥官的尸体转过身来，却发现第二小队的特战队员们正用一种糅合了惊讶、羡慕、敬佩等元素的复杂目光呆呆地盯着自己。 “让我们继续前进。”神风烈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应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了，为了转移其他人的视线，他指着升降梯平台下面被异端们打开的自动门说，“不杀光异端绝不收兵！” 说完后，神风烈士率先跑向自动门，特战队员们紧随其后。 在曲折的走廊里走了一会儿，神风烈士带着特战队员们来到了一个平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房间。 “异端大概有四十人，大部分为安格伊人。”莫格达'苏库米上士——第二小队队长——举着51式卡口宾口枪用瞄准镜观察着广场上的敌人，“旁边还有观察哨。如果我们直接冲过去，肯定会被打成筛子。” “还有别的路吗？” “没了。根据气矿的结构扫描图，这是唯一一条通往异端指挥部的道路。” 神风烈士听完后皱紧了眉头：这个房间足有三百米宽，如果靠潜行仲裁之铠的隐身系统肯定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只能硬闯了！于是他扭头对上士说：“待会儿我先下去吸引异端火力，等你们跑过去后再与你们汇合。” “这听上去和自杀没什么区别。”苏库米说，“尽管我知道教宗们派你来是给你一个自裁赎罪的机会。但老实讲，神风烈士你这样做是在白白浪费先知大人的仁慈。” “我知道该怎么报答先知的仁慈。”神风烈士冷冷地答道，“检查你们的武器，然后开始行动。” 上士带着一脸“你看着办吧”的表情耸了耸肩，默默地检查起了自己的武器。 待最后一名特战队员检查完武器后，神风烈士微微曲膝，从平台上一跃而下。 从背后拔出51式卡口宾口枪，尚在半空中的神风烈士精准地射出数发放射性子弹，将广场观察哨里的异端尽数击毙。 异端们用颤抖的双手举起武器，射出了密集的等离子束和水晶针刺，然而却没有一发击中恍如天神下凡的神风烈士。 苏库米的等离子连发枪怒吼着开火了，直接将一个异端桑赫里送进了地狱。 神风烈士无意间抬了下头，看见一个异端安格伊探头探脑地从房间的维修通道里走了出来，手中冒着绿光的燃料炮对准了特战小队的安格伊成员们。 “躲到我后面来，快！”神风烈士扯开嗓子朝安格伊特战队员们大吼道，然后弯腰捡起异端安格伊丢在地上的针刺枪，将一整个**的布莱米特水晶射向了那个举着燃料炮的异端安格伊。 相对而行的水晶针刺和能量弹，几乎在同一刻击中了彼此对立的二人——异端安格伊旋即被密集的水晶针刺扎成了刺猬，然后被剧烈的聚合爆炸反应炸成了碎块；神风烈士也好不到哪儿去，生生抗下一发燃料炮直接把他铠甲的护盾条清空了。 听到仲裁之铠发出了急促尖利的警报，桑赫里特战队员们赶忙掩护着神风烈士跑向房间出口。 “神风烈士，您真是先知送给我们的礼物。”手忙脚乱地锁死自动门，特战队员瓦瓦里无比感激的说道，”如果没有您的提醒，我现在肯定死透了。” 神风烈士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向异端指挥部前进。 “异端，今日是汝之……”自动门还没完全打开，苏库米便迫不及待地怒吼起来，然后“死期”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怎么会……这样？”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下士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神风烈士同样满肚子疑问。他正准备询问行动总指挥阿泰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魅影运输机又一次出现在了房间外面的停机坪上。紧接着，阿泰斯的声音出现在小队的公共频道里—— “神风烈士，赶紧带其他人上魅影号——我们刚刚追踪到异端的信号，他和他的走狗们正在撤往一个看上去像是实验室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异端”的“谎言”（3）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 先行者气矿 自动门原本暗淡无光的表面发出了明亮的蓝光，然后自动打开了。 苏库米上士和马拉诺二等兵小心翼翼地走进燃料站，左右扫视一圈后，回头示意大家可以放心前进了。 进入气闸后，阿泰斯突然嗅了嗅眼前的空气，然后变了脸色。 “怎么了？”提尔问道。不知道阿泰斯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以至于久经战阵的他做出了如此奇怪的动作。 “这股臭味好像在哪里闻过……”阿泰斯说的时候，他的额头似乎因想起了什么而皱得更紧了。 莫非前面有比异端还要棘手的东西在等着他们？！提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队员们进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随着气闸门的打开，大家的耳朵瞬间就被交火声、惨叫声以及一种可怖的低沉吼叫填满了。通过透明的地板，神风烈士发现异端们正朝着浓雾里的某种东西胡乱开火，而那些“东西”则在浓雾的掩护下迅速接近异端并杀死他们。 不一会儿，枪声、惨叫声以及等离子武器射击的光芒彻底消失了，只有瘆人的低吼还在走廊里回荡着。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脚底下地狱一般的惨景，马拉诺问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两名安格伊成员中的麦尔麦跟着说。 “你一直有不详的预感！” “你才一直有不详的预感，你吃早饭都有不祥的感觉！” “够了！”失去耐心的苏库米厉声呵斥麦尔麦和瓦瓦里，“如果再不闭上你们的鸟嘴，我就让它们永远也别想张开！” 对精英深入骨髓的敬畏迫使瓦瓦里和麦尔麦闭上了嘴，怏怏不乐地跟上了队伍。 走了一会儿，众人走进了一个房间。这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而且似乎有昆虫肢体与金属的剐蹭声以及低低的吼叫从雾气中传来，这让所有人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看，异端！” 瓦瓦里和麦尔麦异口同声地尖叫着，同时两人对着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空地上的异端头目——塞萨'瑞福米——射击起来。然而，等离子手枪射出的绿色等离子束却诡异地穿过“瑞福米”的身体，全部打在了墙壁上。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阿泰斯连喊两声制止惊慌失措的安格伊人，然后仔细地观察起了“瑞福米”，“这是全息显示仪，信号显示使用者就在附近。” “真是荣幸，伪教宗居然派神风烈士来堵我的嘴。”瑞福米自嘲般地笑了笑，“看来我还是低估公布真相带给他们的恐惧了。” “闭嘴，异端！”神风烈士开口了，“快快现身，你必须为侮辱先知和亵渎天主付出应有的代价！” “呵呵，你先管好自己吧。”瑞福米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说完后，图像中间的一个金属小球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低吼声和肢体剐蹭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且很明显在靠近房间里的六个人，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臭气袭向了提尔的鼻子—— “该死！我想起来了——无限救援号上到处都是这种臭味……”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令特战队员们都瞪着“长官，您怎么了”的眼睛看着阿泰斯。 只有曾经是特殊正义舰队指挥官的提尔知道阿泰斯说的是什么，知道无限救援号就是—— “……洪魔要来了，大家坚持住！”提尔最不想承认事实，被阿泰斯一字一句地承认了。不幸的是，这个事实很快得到了实证—— “长官……救我…呃呃呃”瓦瓦里凄厉的求救声夏然而止，恐怖的低吼取而代之。 神风烈士扭头看向瓦瓦里：一只蛆虫状的洪魔感染形态趴在向瓦瓦里身上，用三条锋利的触手挖开胸膛后钻了进去。紧接着瓦瓦里的身体迅速膨胀，半秒钟后变成了一个臃肿的怪物。 怪物摆动着细小的双臂扑向提尔，他赶紧闪开并朝怪物射了一梭子针刺。 怪物嘭地炸开，一大堆感染形态从里面喷了出来。 一只感染形态飞到了仲裁之铠上，然后被紧急启动的护盾炸成了碎片——但更多的洪魔还在不断涌来。 “异端的蠢货们到底干了什么？”一剑劈开一头扑过来的洪魔战斗形态，阿泰斯说，“快循着信号去找异端头子，神风烈士。等援军一到我就与你汇合。” “祝你好运，阿泰斯！”神风烈士边说边看了一眼队友们：完全被吓破胆的麦尔麦丢下武器朝门口跑去，然而没跑几步就被几个洪魔战斗形态撕成了碎片；苏库米奋力地扯下一只洪魔感染形态，却发现更多的感染形态向他扑来——然后扭头跑进房间尽头的升降梯。 嘶哑的低吼声从升降梯上方传来，紧接着各种系形态的洪魔从四面八方跳上升降梯，咆哮着冲向神风烈士。 雨点般的水晶针刺从针刺枪枪**出，将成片成片的洪魔战斗形态炸成了碎块；在扭曲变形的肉体中间，能量剑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上下挥舞，给予了洪魔受害者彻底的解脱——洪魔们不但会使用死者生前的武器，而且它们会不记任何代价攻击猎物，直至猎物被成功吞噬或者自己被彻底摧毁。 虽然神风烈士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洪魔还是越杀越多，眼看就要将他淹没了—— 一道似曾相识的射线从神风烈士耳边擦过拦腰斩断了一头洪魔战斗形态。提尔转过头来，看到一大群圣堂防卫者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升降梯，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升降梯里的活物。 神风烈士举起针刺枪，将最后一弹匣的布莱米特水晶射向了其中一个圣堂防卫者，把它轰了下来。 这一动作成功地拉来洪魔和圣堂防卫者的仇恨，他们调转枪口，将火力集中在了神风烈士身上。 神风烈士冒着枪林弹雨，抢先赶到了被击落的圣堂防卫者残骸旁边，扯出光束枪对着房间里的敌人扫射起来。 滋滋作响的高能带电粒子束扫过之处，洪魔和圣堂防卫者无不化为青烟——然而洪魔和圣堂防卫者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涌上升降梯。 就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升降梯缓缓转了一圈，一扇自动门出现在眼前。 神风烈士赶紧进入隐身状态跑向自动门——神风烈士消失后，圣堂防卫者和洪魔又一次陷入了撕杀状态——待指示灯由红变蓝后迅速离开升降梯。 自动门锁上后，神风烈士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向下一个地点。 循着异端头子越来越强烈的信号，神风烈士穿过走廊，来到了异端和洪魔激烈争夺的实验室控制中心。 透过窗户，神风烈士看到异端们正用等离子机枪将企图爬上平台的洪魔打下去。而异端头子塞萨'瑞福米站在靠近房间出口的平台上，对着手下们发号施令。 神风烈士换上51式卡口宾口枪，击碎窗户跳入战场之中。 看到神风烈士后，瑞福米朝身边的异端桑赫里说了些悄悄话，然后转身跑进出口；而异端桑赫里则冲着操纵机枪的异端安格伊喊了几句，示意他们将枪口全部对准神风烈士。 等离子束呼啸着飞向神风烈士，他立即躲入旁边的支柱躲避密集的弹雨，然后举枪击毙其中一个平台上的异端机枪手，冲向房间出口。 更多的等离子束袭向神风烈士——以及发现了新猎物的洪魔们。 神风烈士迅速躲到大厅旁边的支柱后面，然后在它们的掩护下迅速跑到出口附近的平台旁边连开数枪。 异端安格伊们瞬间毙命，等离子机枪也哑火了。 指挥他们的异端桑赫里赶紧跑到其中一挺机枪前，踢开喽啰的尸体向神风烈士开火。 仲裁之铠的能量护盾很快被冰雹般的等离子束耗干了！与此同时，一只洪魔感染形态从左边跳起来，企图扑到神风烈士身上。 神风烈士飞快地想了想，然后伸手抓住飞扑过来的洪魔感染形态，趁它的触手还没缠住自己，使劲扔向异端。 异端惊恐万状地调转枪口乱射起来，试图打掉这个小小的瘟神——可洪魔感染形态却幸运地躲开了每一发等离子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异端身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异端扭曲变形的躯体重新站了起来，撕吼着扑向神风烈士。 神风烈士轻巧地躲过洪魔挥舞过来的触须——距离近到他能很清楚看到已死异端眼睛里的恐惧和绝望——然后瞄准洪魔，将一弹匣子弹打了出去！ 盘踞在尸体胸口的感染形态立即炸开，接着失去控制的异端尸体慢慢倒在了地上。 神风烈士收好枪，朝着瑞福米逃走的方向追去。 “别跑！”进入下一个房间，神风烈士看到瑞福米已经逃入了气矿的安全室，他见状赶紧警告异端停下并朝他开了几枪。 放射性子弹呼啸着飞向瑞福米，却在即将击中他的时候被空气中的某种东西弹开了。 神风烈士跑过去一看，发现自动门已经被一层能量护盾封上了。 “我可以在这里安全躲过暴风雨，而你和假先知的奴才们都将被洪魔吞噬！”塞萨'瑞福米朝近在咫尺的神风烈士说了一句，然后关上了自动门。 “啊！！！”眼看目标就在眼皮子底下逃脱，神风烈士在挫败感的驱使下朝能量护盾狠狠地锤了一拳。 “神风烈士！他在哪儿?”阿泰斯带着战士们跑了过来，他们的盔甲上布满了血迹和污渍并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一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向神风烈士询问瑞福米的下落。 神风烈士转身朝大门反方向走去，阿泰斯立刻明白了。 “这个混账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我们打死也进不去的……”阿泰斯盯着安全室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承认这个房间的防御无懈可击。 “难道这就结束了！”苏库米不甘地叫嚷着，他无法接受在付出了多名战友死于洪魔的代价后，只能换回一个任务失败的结局。 “既然进不去。”神风烈士说话了，“那就逼他出来！” 大家看向神风烈士，发现他正看着房间中央的气矿结构图。 “怎么逼?”阿泰斯疑惑地问道。 “我要切断那条钢缆。”神风烈士抬头看向气矿站的固定钢缆，“阿泰斯，快带部队回运输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七十六章“异端”的“谎言”（4） 第九归复纪元 厄索尔星系 临界星 先行者气矿 提尔举起能量剑，使劲砍向最后一根固定着气矿的钢缆。 虽然钢缆是先行者用超神科技打造而成的，但是面对炙热的等离子剑刃，钢缆还是像黄油一样脆弱。 在断开的一刹那间，钢缆的主体如同被绷紧后又松开的皮筋一样瞬间飞上太空。片刻的寂静后，失去了支撑的气矿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呻口吟，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坠入临界星内部。 由于重力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刚刚还在实验室顶部互相厮杀的洪魔、圣堂防卫者纷纷飞了出去——如果不是及时启动了磁力靴，恐怕提尔也要和这些倒霉鬼一起飞出气矿，然后在临界星的大气中灰飞烟灭。 提尔在剧烈震动中一步步挪到了刚才上来的地方，然后启动升降梯重回实验室内部。 在刺耳的警报声和闪烁的红光里，提尔看到塞萨'瑞福米避难所门口的能量护盾消失了。于是他赶快追了进去。 依靠隐身躲过了几个敌人后，提尔追着塞萨'瑞福米的信号来到了气矿实验室的停机坪。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异端！”提尔朝塞萨'瑞福米喊道。 见瑞福米丝毫不为所动，提尔掏出51式卡口宾口枪朝对方开了几枪。 瑞福米一边用等离子步枪还击一边躲入停机坪，提尔见状立刻冲了上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瑞福米已经在他刚刚踏入停机坪的前一刻跳进了一架妖姬攻击机，然后调转机身朝提尔开火。 提尔灵活地躲过飞来的高温等离子束，利用停在停机坪上的另一架妖姬攻击机的机体作为掩护发起反击。 塞萨'瑞福米没有选择过度纠缠，只见妖姬攻击机转了个弯，迅速朝远方飞去。 提尔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于是他跳上妖姬攻击机，寻着瑞福米的信号追去。 避开一股高速气流，提尔发现了瑞福米的妖姬攻击机，然而就在他准备按下开火键时，瑞福米的妖姬号却一个急转弯飞到了气矿的另一面，它的信号也随之消失了。 提尔首次有了气馁的感觉，多年来他从未遇见过煮熟的鸭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飞了的情况——不过“鸭子”很快便出现在了妖姬攻击机的显示屏上，只不过这一次，瑞福米由猎物变成了猎人。 机舱内瞬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提尔紧张地操作着，企图规避从后方发动的袭击——只可惜晚了一步，一团幽绿的燃料弹以完美的姿态击中了提尔的妖姬号。 妖姬攻击机立刻发生了爆炸，然后如同喝醉了酒一样翻着跟头坠向下方。 提尔在呛人的浓烟里勉强操控着妖姬号，奋力飞向最近的一个停机坪。 在离停机坪不过几米之遥时，妖姬号再也撑不住了，开始笔直坠落。 看着即将失去控制的战机，提尔咬了咬牙，打开机舱门，使出全身力气跳向停机坪。 妖姬攻击机一头撞在气矿上爆炸了，飞落了一地的碎片——然后提尔被铠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出现在了平台上。 好险！爬上平台的提尔心有余悸地想到。然后转身跑进气矿。 警示的红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气矿内部随处可见，里面还夹杂着武器的射击声、洪魔的撕吼声和异端们的惨叫声——种种景象都在暗示着这个人间地狱即将迎来最后的终结。 提尔开着隐形躲过了正在为生存做最后搏杀的敌人们，一路小跑来到了塞萨'瑞福米肯定要去的地方——气矿的机库。 瑞福米还没来得及进入炽天使战斗机的驾驶舱，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断喝:“转过身来，异端！” “将军！”瑞福米缓缓转过身来，一步一步靠近提尔，“我宁愿死在你的枪下，也不愿在假先知的谎言里苟活”！” 看着曾经的部下，提尔将枪口略微放低了一点，问:“是谁告诉你这些异端邪说的？” “嗯嗯嗯嗯~”一阵欢快的口哨声吸引了提尔的注意力，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声音的主人—— “神使？！”可“神使”对提尔的惊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见这个小圆球不紧不慢地飞到提尔和瑞福米中间，说:“你好，我是343罪恶火花，同时也是04特区引导者。” “您可以问问它关于光环的事情，听听朝圣之旅背后的真相！”看了眼343罪恶火花，瑞福米异常激动地说道。 “哦？还有疑问？能为您开启真理之门是我的荣幸！”343罪恶火花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了。 提尔被打的连连后退，被迫躲入了一个货柜后面。 “将军，我杀您，于人于私是不义。”放下还在冒烟的等离子步枪，瑞福米跳上炽天使战斗机，然后从背后掏出两个全息显示仪，“可不唤醒被欺骗的桑赫里同胞，于国于公是不忠啊！” 提尔从货柜后探出头来，看见自己被三个瑞福米的枪口对准了。 雨点般的等离子能量束在刹那间袭来，提尔只能一边躲避一边用卡口宾口枪对准其中一个瑞福米开火。可子弹却从“瑞福米”的身体中穿过，打到了另一边的墙壁上——这只是一个全息影像！ 提尔又朝另一个“瑞福米”开火，却发现还是全息影像。 看着三个飞来飞去的“瑞福米”，心急如焚的提尔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再没想出应对之策，自己迟早得被瑞福米耗死！ 等等！运动探测器上怎么只有一个红点——明白了，全息影像没有生命特征，所以无法被探测，所以…… 提尔瞄准显示为红点的瑞福米，来了数发精准的点射。 亮紫色的鲜血从瑞福米的真身上喷涌而出，他痛苦地呻口吟起来，随后一头栽到了地上。那两个瑞福米的全息影像立马就消失了。 “‘真相’就是你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看着奄奄一息的瑞福米，提尔的话语里充满了鄙夷。 “不……我已经做了正确的选择……”瑞福米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不断从口中涌出的血液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既奇怪又可笑，“将军……您现在是拯救吾族唯一的希望……因为……因为邪神……即将降临……” “什么邪神？你还要为你亵渎的行径狡辩到什么时候？！”提尔愤怒地揪起瑞福米，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知道你勾结魔鬼破坏朝圣之旅并不惜放出洪魔涂炭银河！” “……您很快会亲眼目睹邪神的真容……到那一天，您就能……理解我了……”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后，瑞福米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 拖着瑞福米的尸体走向机库大门，提尔准备联系阿泰斯过来接自己。经过这件事，提尔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真相都不过是异端的谎言和借口，只有沿着先知指引的道路前进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啧啧啧，开导他一直是一个愉快的过程。”343罪恶火花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他似乎对瑞福米之死感到非常的遗憾。 “很抱歉，神使。”提尔略带愧疚地对343罪恶火花说，“这个叛徒的言行危及了我们的朝圣之旅。” “神使？朝圣之旅？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怎么净说些——呃啊啊啊”343罪恶火花还没来得及完整表达自己的疑问就被一股电流击中，然后尖叫着飞离提尔。 塔塔洛斯满脸嫌弃地从重力锤上掰下343罪恶火花，然后毫不吝惜地丢向身后的反重力光束。 “喂，这可是神使啊！”鬼面蛮子对‘神使大人’的粗暴态度让提尔很不满。 “那又怎样？”塔塔洛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来吧，神风烈士。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第七十七章奥星的幽灵（1） 军历2552年10月30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耶，我赢了！！！”在扑克牌翻过来的一刹那，霍莉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少校，别忘了您可是拍胸脯保证如果再输了的话就允许小陈姐姐给我们开小灶哦~” “这……这……不可能！”瞪着牛大的双眼盯着大王笑嘻嘻的脸，科特感觉它似乎正在嘲笑自己的失败，“不对，斯妤肯定作弊了。重来！必须重来！！” “噫～难道有机体承认自己失败都这么难吗？？？”作为裁判的天明看不下去了，此时此刻他的全息图像正站旁边监督着整个猜纸牌游戏，“科特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小甜心超级聪明吗？？？？” “可……可……可是连输五轮怎么来看都不正常吧！！！”科特想必是输红眼了，反驳天明的时候都快语无伦次了，“而且还是三局两胜制！！！！！” “不要找借口了，长官。”篝火旁的但丁幽幽地说道，“你就说同不同意让小陈姐姐给我们开小灶。” “但是……”可怜的科特刚开口,S小队的队长亚西就过来打圆场了:“好了，好了。但丁、霍莉你俩就给少校留点面子吧，惹急长官就真吃不到小陈姐姐的小蛋糕了——老天，我得再去吃点。” 看着亚西急匆匆钻回帐篷的背影，逗得S小队的战士们哈哈大笑，然后一哄而散。 伙伴们的嬉闹全被斯妤看在眼里，但她却丝毫没有加入进去的意思。这并不是因为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一直给斯巴达三期战士们偷偷做些好吃的，而是因为某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自从被科特从克莱西营地的研究所里解救出来以后，斯妤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觉醒了:比如自己刚进入一栋从来没去过的陌生建筑就能知道它的整体结构，还没进入房间就能“看”见里面有几个人，从别人身边走过的时候“听”见这个人的内心活动以及……不用猜就能知道纸牌的图案。 自己什么时候会未卜先知了？没记得异能者有这种能力啊……莫不是哈尔茜博士对自己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斯妤，你怎么了？”斯妤愣愣的样子吓了科特一跳。 科特的话令斯妤猛然回过神儿来，发现此时此刻篝火旁只剩下了自己和科特两个人。 “没事!没事的！”斯妤赶紧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科特在，我是不可能有事的！” “哦？”科特有点不相信，不过看着一脸坚定的斯妤，他实在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你没事就好……对了，我还是想问问——” “需要我回避吗？？？”天明冷不丁地打断了科特，“根据对周围空气中荷尔蒙浓度的分析，我认为你和斯妤有很迫切的……” 看着一脸尴尬的科特和斯妤越攥越紧的拳头，天明知道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好好好……我马上去放哨。就……就不打扰你们了。”然后天明的全息图像从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消失了，浮游机兵也飞速逃离了现场。 “不好意思，科特。”斯妤向科特表达了歉意，她终于有点理解约翰为什么非要“霸凌”天明了，“天明下次要是再这么失礼，你直接拿枪击碎他的浮游机兵就可以了。” “啊、啊……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科特赶忙答道，“我们还是说说刚才的问题吧。” “嗯” “我想问一下——斯妤你是怎么做到每次猜纸牌都能猜对的？” 见科特把话挑明了，斯妤于是把刚才自己能“看”到纸牌图案的经历告诉了他——不过权衡再三后，她还是没敢告诉科特更多的细节。 “真的吗？”科特疑惑地看着斯妤，脑子不停地回忆着她刚才说过的话。自己的“第六感”仅能对危险做出预判，是无法做到斯妤在游戏里的表现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斯妤肯定地点了点头，生怕科特不相信自己。 “不行……我得再测一次。”科特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洗了一遍牌，“斯妤，待会儿我先随机抽两张牌，然后让你说出两张牌的牌面，可以吗？” “嗯” 科特深吸一口气，然后从眼前排列整齐的扑克牌里从随便挑了两张…… “红桃K和黑桃Q!”科特刚把两张牌抽了出来，斯妤就十分肯定的说说出了两张牌的牌面。 科特赶紧翻过牌面看了一眼，发现斯妤说得一点也没错。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感觉的？!”此时科特内心里除了疑惑就是震惊。 “好像……从离开研究所后就有了……” “……当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你有没有异常的感觉？”科特的语气瞬间紧张起来，“等训练结束后，我得去问问哈尔茜，看看她是不是在实验中对你做了些什么!” “不、不、不用了。”斯妤不想科特一时冲动下做些对他个人前途不利的事情，而且除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她的身体并无大碍，“我真没有什么事!请相信我，科特!”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看着火光下斯妤清秀的脸庞，科特恍然间发现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志第一次发生了动摇，“不过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告诉我……否则，约翰肯定饶不了我！” “好好好，我保证:如果身体不舒服，马上告诉科特！” “……” “怎么了？还不放心？那我们拉钩吧……来，首先科特把你的小拇指和我的小拇指勾起来……这样就对了，然后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在奥尼克斯星寂静的夜空下，无声的星星和劈啪作响的篝火默默地见证了两人的约定。 第七十八章奥星的幽灵（2） 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不好！”亚西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虽然他已经看到了那两枚闪光手口雷，但还是晚了一步——两声巨响过后，亚西眼中瞬间只剩下一片耀眼的闪光。 他被冲击波轰到地上，本能地缩成一团。耳朵也暂时失聪了，只能听见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这些铁皮管子伪装得太好了，以至于到了爆炸前一刻自己才发现——K小队实在是太狡猾了。 亚西舒展开身体，抖掉身上的尘土，然后揉了揉眼睛，试图观察一下其他人的状态—— S小队的成员都在刚才的爆炸中倒下了，马克、奥莉维亚、霍莉和但丁的SPI护甲因变色龙系统在爆炸中失效而呈现出一种类似淤青的怪异色彩。 亚西扶起马克，轻轻晃醒了他。 马克明显有些懵，但他还是努力地向亚西点了点头，然后和亚西一起把其他人叫醒。 为了赶在K小队到来前撤退，亚西带领S小队以最快速度撤往他们来时的方向——如果自己刚才在听到马克发现了K小队的侦查兵时冷静一点，自己的队伍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被K小队引进精心布置的陷阱里去了。 这不正是训练的目的吗——在训练中多流汗，总好过在战场上多流血。 亚西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并让队员们在旁边埋伏起来。道理很简单，如果自己是K小队的队长，肯定会在其他小队撤退的方向上布设陷阱。 S小队队员们缓慢而谨慎地蹲伏在灌木从中，用一双双警惕的双眼注视着小路上的风吹草动。随着变色龙系统恢复正常，每个人都融入了树木的影子里。 正当亚西暗暗庆幸自己开始耳鸣了的时候——否则就是自己真的聋了，那样的话就得休病假等着新耳朵被克隆出来——奥莉薇亚的状态灯突然闪了闪，示意大家有情况。 只见小路的另一侧，一丛灌木莫名其妙地弯了下去，似乎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压着它。 亚西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他立即下令朝那丛灌木开火—— 一时间枪声大作，灌木丛上泛起了阵阵银光——一名斯巴达三期战士显形了，他踉踉跄跄地试图躲到灌木丛后边去，却没看清脚下的植物根系，扑通一声绊倒了。 奥莉薇亚走过去，将一面小旗插到了这名战士的护甲上——表示他已经“阵亡”了。 亚西通知克莱西营地的标记员，告诉他赶紧过来收拾“尸体”。 地面忽然传来一阵震动，虽然一小会儿，确让S小队的队员们吃惊不已——这是地震了吗？不对，奥尼克斯星是没有板块运动的，那么刚才的震动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亚西命令S小队开始行动。他们穿过丛林，来到一片满是裂谷、洞穴和石英石的平原，如果穿过平原一直往北走——就是神秘的67区。 那里是奥尼克斯星“幽灵”出没的地方，据说去过67区的上届候选者说，只要你进入67区，不是脑海里突然响起瘆人的低语声，就是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看见一双幽蓝色的眼睛。虽然不能排除这是老兵们为了吓唬菜鸟而编出来的都市传说，但亚西还是对这些传闻持有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的态度——因为他也听说过贝塔连曾经有一整支小队在67区神秘失踪的故事。 亚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于是他朝那个洞穴的方向指了指，准备让队员们进去避避，然后再决定下一阶段的行动。 “呼，刚才可真险！”一进洞亚西便迫不及待地摘下头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但我们已经成功干掉了一个目标！”霍莉也摘下了她的头盔，“而且还是在全员无伤的情况下……不算亚西。”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引起了队员们的哄笑声。 “说正事，我找到了一些好东西……”笑完后，但丁从背包里掏出两枚闪光手口雷，“……还发现了它们的引线。” 亚西本该按规定批评但丁的行为——因为没装引信的手口雷随时可能爆炸——但他默许了这种行为。因为但丁是自己遇见过的感觉最灵的人，他总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亚西转向马克，说：“你也检查一下自己的脑袋吧。” 马克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脸颊上的一道擦伤上。作为队里的狙击手，他总是把脸剃的光光的。 突然洞穴里回荡起一声重重的钝响，震得洞壁上的尘土纷纷落下。 S小队的队员们迅速趴下，手忙脚乱地把头盔重新戴好。 “G291,外面出什么事了。请回复！”亚西赶紧联系正在洞口望风的奥莉薇亚。 “不清楚，不过看上去来头不小！”奥莉薇亚用侦查兵特有的冷静答复道。 “来头不小？”但丁小声嘟囔着，“是大炮吗？难道少校要用它来对付我们吗？” 亚西小声说：“我不认为少校会用大炮来对付我们。” “一般情况下，少校是不会的。但今天不是最高荣誉争夺战吗？”霍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他想尽可能模拟实战环境来看看我们是否达到了真正的最高水平。” 亚西想了想，接通小队频道联系奥莉薇亚：“G291,你能判断出刚才声音来自的方向吗？” 奥莉薇亚的状态灯闪了闪。 “好吧，我们暂且把它看做是炮击。”亚西说，“但我依然不相信这是少校的决定……说不定是门德兹指示的呢。大家出洞后就赶紧散开，以防止发生什么危险。” 话音刚落，洞穴外又传来了一声重击。 “声音越来越近了。”通讯器里传来奥莉薇亚的低语，“这次是营地方向。” 营地方向？！亚西快步走出洞穴，朝两公里外的克莱西营地望去—— 天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基地燃起熊熊大火，燃烧产生的烟雾在两公里外都清晰可见。同时爆炸声不断地从基地旁边的岩石台地上传来，而每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都会有无数的碎石和火焰从台地上崩落下来。 亚西和S小队其他成员呆呆地看着两公里外的惨况。虽然他们曾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大型爆炸，但如此震撼人心的爆炸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这是射手导口弹爆炸了吗……”马克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亚西没有对马克说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基地上空的几个黑点吸引了——奥尼克斯星没有会飞的本土物种！ 亚西取下背在身后的BR55,将瞄准镜对准那几个黑点—— 三根暗淡无光的横梁围绕着中间的圆球旋转着，圆球上闪烁着类似融化金属的奇异色彩，就像是一眨一眨的“眼睛”。在滚滚的浓烟里，亚西还发现了十二个这样的无人飞行器。 “这是在测试新武器吗？”一旁的但丁问道。 亚西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少校和军士长还没疯到拿自家基地测试新武器的程度吧。” 忽然，一名士兵出现在亚西的瞄准镜里。只见他举起手中的MA5B突击步枪，对准一个无人飞行器开火了。 金色的光泽从无人飞行器上泛滥开来，将那些7.62mm子弹一一弹了回去。紧接着被攻击的无人飞行器一阵变形，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竟然变成了一架三角形飞船！ 一定是星盟！亚西在震惊之余飞快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眼前的情景除了星盟入侵奥尼克斯星外，再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因为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日常训练的范围。 与此同时，剩下的11个无人飞行器在那个拥有能量护盾的三角形飞船后面排成一排：它们的“眼睛”已经变为红色，一直对着地面上的人类士兵。 作为回应，人类士兵丢下无效的MA5B,换上M19火箭发射器。 可他还没来得及将发射筒里的火箭口弹发射出去，亚西就看见那些无人航行器的“眼睛”已经由红色变成了耀眼的金色——紧接着一道能量束像长剑一样刺向那个士兵。 士兵瞬间燃烧起来，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地面又是一阵距离的震动，亚西脚下甚至出现了裂纹。他只好命令S小队返回洞中避难。 亚西进洞前最后看了一眼无人飞行器们：只见它们又一次分散开来，呈“Z”字型在克莱西营地里搜索着，似乎是在确认还有没有活人。 他诺有所思地走到洞穴的尽头，然后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通过公共频道发布了广播：“K小队和G小队，基地疑似遭遇星盟攻击。请终止进行中的测试，我们现在有麻烦了。” 第七十九章奥星的幽灵（3） 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附近 斯妤焦急地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着测试区的地平线，试图找出三期战士们的蛛丝马迹。然而从她现在所处的树屋的高度，她并不能看清那片区域的具体情况。 虽然距离被埃克森上校指定为斯巴达三期战士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是科特和门德兹却始终没有让斯妤参与到三期战士的训练中去。不仅如此，每次出训他俩都把斯妤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以防她再出什么意外导致无法向士官长交代。可是斯妤觉得当个什么都不干的闲人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她便自告奋勇地承担起监控三期战士实时状态的重任。 由于今天是最高荣誉争夺战的缘故，斯妤眼前的监控器上的实时状态一直很活跃。可就在半小时前，三期战士们的实时状态突然从监控器上消失了，紧接着他们与三期战士们之间的通讯也中断了。 斯妤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门德兹：“军士长，联系到亚西他们了吗？” “没有。”门德兹军士长按了按耳朵里的无线电接收器，无奈地答道：“而且通讯似乎受到了干扰，所有频道里都是杂音——连阿尔库金号都联系不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某一个通讯频道出故障也不可能所有频道都出故障吧？急死人了！斯妤想道。于是她走向树屋的另一边，问问科特有没有好办法。 由于树屋里没有什么复杂的设备，所以斯妤很容易就来到了树屋的另一端。 只见科特仔细地盯着眼前的战术平板，似乎在阅读一份刚刚发来的文件。 斯妤往科特那里靠近了一点，发现他的表情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严肃并不时发出叹息！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会不会和三期战士们失踪有关？？？但因为不便打扰科特，斯妤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等待—— “唉！！！”科特放下战术平板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紧接着他看见了斯妤：“斯妤，怎……”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地平线上就升起了一朵遮天蔽日的蘑菇云，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震得坚固的树屋剧烈摇晃了起来。 科特猛然起身，将斯妤护在身下。 树屋摇晃了一会后恢复了原状，科特和斯妤慢慢抬起头来，随即被爆炸冲击波激起的尘土呛得一阵咳嗽。 “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军火库爆炸了吗……”门德兹跑过来向科特询问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然后就被科特和斯妤现在的样子惊得闭上了嘴，过来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还有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 “我感觉不是军火库爆炸，因为这朵蘑菇云很不对称，证明爆炸产生的热很不均匀——只有定向能武器才能制造出这种形状的蘑菇云。”科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暂时不离开这里，等联系上其他人再说。” 科特从门德兹军士长手里接过无线电通讯器，启动公共频道：“克莱西营地，这里是C区，我们有麻烦了，需要你们过来支援，收到请回复。” 整整一分钟，通讯器里始终是一片杂音。 “试试联系伽马连，科特。”斯妤说，“我们已经有半个小时没联系到亚西他们了！！！” 科特点了点头，调试了一下无线电频道后说：“S队、K队、G队，能否收到？收到请回复，我是安布罗斯少校。” 不过这一次，连静电噪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通讯器里只剩下可怕的寂静。 斯妤看到科特和门德兹的眉毛紧紧第锁在了一起，她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俩表现出担心的情绪。 沉闷的局面被又一次爆炸打破了，这次爆炸发生在一公里外的一座山上。 看了一眼那座基本被削平的山峰，科特缓缓说道：“总部刚才下发了文件，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卫67区。” 门德兹军士长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说：“保卫67区？不惜一切代价？？我有一把M6D手枪。”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枪套，“以及一把在靴子里面的小刀，科特你有什么？” 科特举起了手……什么都没有。 “你呢，小陈姑娘？” “我……会异能。” “呵呵。”门德兹苦笑了几声，说，“真没想到有一天队伍里的最高战力会是个柔弱的小丫头。”然后他让科特把通讯器还给自己：“伽马连，收到请回复。” 通讯器继续用一成不变的“沙沙”声回应着军士长。 科特摇了摇头说：“有东西在干扰我们的通讯。还有孩子们不会傻到用橡皮子弹和***战斗，所以他们肯定会去军火库的。” “没错……我们得赶快到那里去！”门德兹一边说一边抓住了树屋上面的滑索，然后在科特和斯妤反应过来前滑到了地面上。 如果军士长年轻个30岁，那么能被斯巴达一期计划选中的他该有多厉害呢？看到门德兹完全不输年轻人的身手，科特和斯妤不约而同地想到。 科特跟着抓住了滑索，向着地面滑去。 滑到一半的时候，科特看见淡蓝色的异能力场又一次出现在斯妤身上，紧接着她从树屋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在平行宇宙，像你这样的异能者……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吗？”一落地，科特就赶紧跑到斯妤身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斯妤的战斗力了。 “阿莎丽人基本都能做我刚才做的事情。”斯妤答道，“其他种族的异能者就很少有人能做得到了……而我认识的非阿莎丽异能者里面只有杰克姐姐能做得到。” 他俩一边说一边跟着门德兹朝丛林边缘走去。 见三个人走向疣猪号，负责看车的天明操纵着浮游机兵靠了过来，准备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然而科特今天却无视了天明的浮游机兵，而是急匆匆地跨入驾驶位开始发动引擎，门德兹和斯妤也以最快速度进入副驾驶和车厢，总之没有一个人和天明说话。 “为什么没人理我？！！”浮游机兵飞到斯妤面前＇哭诉＇起来，“小甜心，难道你们又不爱我了吗？！！！” “不不不，天明。我们依然很爱你。”斯妤赶紧解释道，“刚刚是因为……” 一道异常刺眼的光线射入斯妤的双眼，迫使她停止解释闭上眼睛。过了好久，她才敢重新睁开眼睛，发现空中的太阳移动到了一个较低的位置上。 不对，太阳没有移动——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 “不对劲！”看到如此反常的景象，天明立马变得正经起来了，“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回答的人是科特，只见他成功地启动了疣猪号的引擎，然后踩下油门，开着疣猪号在道路上飞驰起来。 与此同时，新出现的“太阳”开始变暗，火光从它的中心弥漫开来，然后像肥皂泡一样炸得粉碎—— 距离地面250公里的奥尼克斯星低轨道上，阿尔库金号爆炸了。 第八十章奥星的幽灵（4） 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亚西拼命奔跑着，拼劲全力试图摆脱那台阴魂不散的无人飞行器——十分钟前，这个该死的家伙用未知的方式识破了SPI护甲的光学伪装，紧接着它对S小队展开了锲而不舍的猎杀。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无人飞行器加快了速度，向着地面上的S小队直扑而来！！！ “散开，快！”亚西大声命令道。 队员们立刻分散为两队，分别向不同方向跑去。 亚西继续用最快速度向前跑着，试图将无人飞行器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匆忙之中，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糟糕，无人飞行器并没有跟着自己，而是对霍莉紧追不舍，逼得她不得不往向着一处陡峭的悬崖逃去。 亚西咬了咬牙，扭头往回跑去。 盯着头顶上燃烧着红色的“眼睛”，霍莉无助地一步步往悬崖的方向退去。 难道真的要一跳了事吗？霍莉回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顿时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千钧一发之际，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只见半空飞来一块拳头大小的花岗岩，径直打到了无人飞行器的“眼球”上。 受此重创，无人飞行器便立刻放弃了霍莉，朝着用石头砸自己的人——亚西——飞去。 看到无人飞行器朝着自己追过来，亚西刚才的喜悦立刻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只能扭头朝反方向跑去。 一道金光从无人飞行器的“眼球”里射出，直扑亚西而去。 亚西身后不到三米的地面上瞬间发生了爆炸，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冲击波与热浪，亚西放低身体，迅速滚进了前方的一条河沟里。 这是一条镶嵌在岩石中间，大约有两米宽的古河道，看上去已经干涸很长时间了。 亚西慢慢地站起身来，在河道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多米。 无人飞行器迅速掠过他的头顶，然后消失了。 亚西轻轻地继续挪动脚步，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无人飞行器的跟踪。 然而阴魂不散的无人飞行器又一次出现在他的头顶上。 亚西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祈祷无人飞行器只能识别运动的物体。 无人飞行器径直飞入河道，停在亚西眼前不到一米的位置上。看着它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眼睛”，亚西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生气的人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紧接着，无人飞行器的三根横梁开始绕着“眼睛”飞快地转动起来。然后，亚西听见通讯器响起杂乱的“滋滋”声——这个家伙在干扰自己的通讯！ 亚西忍不住大叫一声：“住手！” 横梁立刻停止了旋转，同时整个无人飞行器向后退了半米。 它居然能听懂他的话？！惊讶的亚西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几个明显是来自外星语言的词语从“眼睛”里冒了出来，似乎是无人飞行器在回应他。 亚西摇了摇头，摊开手后耸了耸肩——这是星际通用的“我听不懂”的姿势。 无人飞行器随即朝他靠近一点——近到亚西能感受到“眼睛”散发出的热量——然后一些泛着金光的象形文字从横梁上浮现出来。 “启动安全方案。”无人机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人类的语言。 “这下我听懂了。”亚西说。 “激活剑世界攻击系统，盾世界防御系统倒计时开始……检测全星系收割者威胁度和洪魔感染程度……未发现洪魔感染迹象……警告：收割者威胁度达到三级，检测到大量逻辑瘟疫感染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生者。”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尽管听得一头雾水，但亚西还是尽可能地表现出友好的态度，防止激怒这个语无伦次的家伙，“还有，我们不是敌人。” “不合逻辑！重新检查目标……目标疑似感染逻辑瘟疫……现将目标重新归类为不可再生者，建议彻底清除。” 亚西心里顿时一片迷茫——他很清楚“彻底清除”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块花岗岩不知道被什么人扔进了河道，结结实实地砸在无人飞行器上。 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无人飞行器砸进河道里，它迅速地调整了一下形状，将“眼睛”对准了石头飞来的方向。 然而，一块和河道差不多宽的石头在无人飞行器反击前飞了过来，像压扁一只蜘蛛一样将它压碎了。 亚西长长地吐了口气，向河道上方望去，发现S小队的其他成员正朝他招手——是他们救了他。 亚西抓住旁边的岩石，在但丁和马克的帮助下爬出了这条干涸的河道。 “伙伴们，谢谢了。”虽然想说很多话来表达对对战友们的感谢，可是亚西发现只有这一句话才能说得出口。 “我应该先谢谢你。”霍莉回应到，“多谢你自告奋勇充当了诱饵——说句题外话，用石头攻击这些玩意儿的感觉真棒。” 亚西点了点头，然后用余光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个无人飞行器，说：“大家先回军营，找些称手的武器，然后把当前的局势控制住！” 第八十一章奥星的幽灵（5） 平行宇宙时间：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冷凯左右扫视了一圈，确认维修厂里没有其他人后脱掉身上的制服，紧接着他伸出双手抓住起重机的吊钩，痛痛快快地做起了引体向上。 因为担心暴露真实身份，冷凯用尽了耐心来扮演一个工程师。但今天，冷凯实在受够了：如果再不锻炼一下，不待完成幻影人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的身体就先生锈了！ 做引体向上的频率较之以前慢了不少，看来自己与‘安逸’这个词是天生无缘。冷凯自嘲般地想了想，然后上臂发力，又一次将脚尖抬离地面—— “我的天啊……” 一声从背后传来的惊呼打断了冷凯的下一步动作。他只好跳下来，转身看向打扰自己锻炼的不速之客。 工程师戴娜呆呆地看着冷凯，两只眼睛一刻不停地盯在他完美的肌肉线条上，半是惊诧半是艳羡地说：“……史，你……” “做些日常锻炼。”冷凯满不在乎地捡起丢在一边的工程师制服，一边穿一边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戴娜？” “我是来……” 轰轰轰！三声焖雷般的巨响打断了戴娜接下来的话。 似乎是爆炸！冷凯赶紧拉上制服拉链，拉起戴娜向着维修厂大门摸去。 戴娜忐忑地探出脑袋，可当她一见到维修厂外面的景象—— “天啊！到底发生……”变成了一片火海的克莱西营地让戴娜惊恐地尖叫起来，紧接着她的嘴巴就被冷凯用手死死地捂住了。 “嘘！！！”冷凯瞪了眼戴娜，示意她保持安静。 一个怪模怪样的无人飞行器在维修厂大门附近搜索了一阵后飞走了，万幸的是，它没能发现躲在死角里的冷凯和戴娜。 “史，基地发生什么了？和那个东西到有关吗？！”冷凯一松手，戴娜便想连珠炮似地向他发问了。 “不知道。”冷凯有点不耐烦，他非常讨厌在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有人不识趣地问东问西。 “史，基地里还有别人吗？我们会不会仅有的幸存者？？” “赶紧给我把嘴闭上！！！” 冷凯严厉的口气吓得戴娜一阵哆嗦，然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将注意力从戴娜身上移开后，冷凯很快就制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跟紧我，快。”冷凯对戴娜说，然后转身走向克莱西营地的禁闭室。虽然不太想带上戴娜，但考虑到她是人类——尽管是平行宇宙的人类——以及塞伯鲁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牺牲同胞的原则，冷凯决定先带她走一程。 踩着遍地的弹壳和碎石，绕过爆炸产生的弹坑，冷凯拉着戴娜小心翼翼地走进禁闭室。 人体烧焦产生的恶臭扑鼻而来，只见一具焦黑的残尸倒在二人的脚下，吓得戴娜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别出声！”冷凯连忙制止她，“那些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可戴娜依然我行我素，尖叫过后她又在原地干呕起来。 眼看劝阻无效，冷凯真不想再管戴娜了，看来某些人天生就是找死的命！！！于是他一把甩开作死的戴娜，迅速朝着目标的方向走去。 照以前的话，搜查官员一早就会过来向自己询问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可是今天审查官员不但没有出现，反而哈尔茜博士却被被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若有若无的枪声、爆炸声惊醒了。虽然这些声音很快便沉寂了，但是敏锐的思维告诉她：有大的变故发生了。 自动门的指示灯突然由红变绿，然后“刷”地一声开了。哈尔茜博士猛地一激灵，发现冷凯正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哈尔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冷凯答道，“我叫冷凯，人类至上主义组织塞伯鲁斯的特工。” “塞伯鲁斯？”哈尔茜博士低声说道，然后使劲回忆着与“塞伯鲁斯”这个词有关的信息。可是想了半天，她失望地发现除了希腊神话中的“地狱犬”，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是……塞伯鲁斯特工。”哈尔茜博士决定将塞伯鲁斯的问题放一放，先问问冷凯为什么来找自己，“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老板需要你这样的天才来帮助人类度过即将到来的生存危机。”冷凯不紧不慢地答道，“而我们塞伯鲁斯的奋斗目标就是为了帮人类争取在宇宙中生存下去的机会！！！” “你的老板需要我帮助人类度过生存危机？”哈尔茜狐疑地重复着冷凯透露的信息，“难道你的组织找到了击败星盟的方法？！！” “和我说的危机比起来，那群只懂得撅腚拜神的异形蠢货什么都不是！！！”冷凯毫不掩饰他对星盟的轻蔑和对“危机”的重视，“走吧，博士。” 跟在冷凯身后，哈尔茜博士半是兴奋半是忐忑地走出了这间将她囚禁了整整半个多月的小屋。 “上帝啊！”一出门，哈尔茜博士便被走廊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吓了一跳，“基地出什么事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冷凯用早已司空见惯的语气答道，“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你真的……不叫史强？” “废话！史强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你的身份牌上明明写的是史强啊！” “我是间谍，编个名字还不会？” 一路上，戴娜喋喋不休地向冷凯诉说着自己的困惑。这不该怪戴娜，因为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人飞行器追杀，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瞬间变成战场，朝夕相处的同事居然是一个间谍……这些随便发生一件都能颠覆一个普通人的三观的事情，居然同时发生在了戴娜的身上。 哈尔茜博士默默地旁观着冷凯和戴娜的争执。和冷凯一样，她觉得在周围杀机四伏的情况下，戴娜因为这些小事而大吵大闹的行为可能会将三个人都拖入险境。 “这些怪物会不会是你带来的？”戴娜越说越离谱，她开始怀疑袭击克莱西营地的始作俑者是冷凯。 这个疯女人居然将帽子扣到自己头上了！！！戴娜的妄语引燃了冷凯积蓄已久的怒火：“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带上你这个累赘吗？？？想死的话，就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我是累赘？？滚得越远越好？？？”戴娜神经质地大叫起来，冷凯的怒斥彻底摧毁了这个姑娘仅剩的三观，“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勾结星盟鬼子准备消灭被你看作累赘的人类，然后鬼子们派来了这些怪物作为你的援兵！！因为我刚才戳破了你的阴谋，所以你才会暴跳如雷，对不对？” “冷静点。”哈尔茜博士劝道。 “闭嘴，还轮不到你这个罪犯来教训我——说不定基地被袭击就是你和他……”戴娜还没说完，一道能量束准确的击中了她。 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戴娜在高能粒子束的打击下瞬间灰飞烟灭。 “跑！！！”冷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拉起哈尔茜博士没命地奔跑起来。 有惊无险地躲过几道死亡射线后，冷凯利用食堂墙角暂时甩开了无人飞行器，紧接着，他和哈尔茜博士一起钻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卡车下面。 跟丢目标后，无人飞行器绕着食堂飞了一圈，然后慢慢飞向冷凯和哈尔茜博士藏身的卡车。 冷凯的心瞬间绷紧了，自己和哈尔茜现在手无寸铁，被无人飞行器发现只能是死路一条！！！ BR55的“哒哒”声突然响起，9.50mm子弹在无人飞行器上激起了耀眼的金光——虽然攻击被护盾挡了下来，但是成功转移了无人飞行器的注意力。它掉头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中间的圆球变成金色，准备发动攻击。 两枚呼啸而来制导火箭口弹没有给它这个机会——飞行器爆炸了，然后冒着浓烟的残骸“呯”地一声坠落到了地面上。 从卡车底下钻出来，冷凯搜索着救命恩人的踪迹。 示意露茜停火，汤姆快速接近那个从卡车底下钻出来的幸存者。 “呼，多谢救命之恩。”见到汤姆后，这个似乎叫史强的男人如释重负地说道。 “没关系……咦?她不是正被少校关禁闭吗？！”汤姆刚准备谢绝冷凯的好意，却撇见了刚刚钻出卡车的哈尔茜博士。 “坏人的运气总是出奇的好。”看着满身灰尘、略显狼狈的哈尔茜博士，冷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建议还是先找找其他的幸存者吧。” 第八十二章奥星的幽灵（6） 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附近 “科特，前方有情况！” 似乎是在印证天明的警告，科特发现一个影子正在快速掠过前方的树丛。 他赶紧停下车，并示意门德兹和斯妤一起躲进路旁的灌木丛里。 三人刚刚藏好，就发现一个既不属于人类又不属于星盟的怪异飞行器缓缓靠近疣猪号并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然后沿着车轮印往反方向去了。 看着无人飞行器消失在道路尽头后，科特、门德兹和斯妤起身穿过树林，在天明的浮游机兵的引导下很快找到了克莱西营地。 由于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光了，所以三个人能很清楚地看到克莱西营地的内部状况：只见营地上空有三个刚才碰见的那种无人飞行器，它们的飞行轨迹呈Z字形，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这些东西会不会在找亚西他们？”斯妤问道。 “可能性非常大。”回答完斯妤的问题后，门德兹军士长扭头对科特说道，“长官，我们必须赶快行动，以防……” 营地中央忽然发生了爆炸，但不是无人飞行器武器引发的能量型爆炸，而是UNSC制式火口箭口弹引发的化学型爆炸。 无人飞行器们纷纷转向，向着营地中央飞去。 “好机会！”科特说，“大家赶紧跑过去！”然后他迅速朝着营地门口跑去。 门德兹、斯妤和天明的浮游机兵紧随其后，跟着科特迅速穿营地周围的空旷区域，溜过警卫室，跑向三期战士们的宿舍。 沿着墙壁，三个人向着营地食堂缓缓移动——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等小路上时不时闪过的无人飞行器影子消失后，他们才动身前往食堂。 食堂门口停着一辆卡车，旁边是三根被烧焦的横梁——看来在和无人飞行器对抗的过程中，三期战士们不但没落下风，反而还成功地搞掉了一个它们的同类。 斯妤突然看见主楼对面的办公区射来一道红色的激光——她赶紧示意科特和门德兹避开。 有人在向自己传递信号！！！科特看向激光的光源，发现它只是闪了一下就熄灭了。 他指了下办公区，示意军士长和斯妤准备行动。 确定空中没有无人飞行器后，科特半蹲着身子，快速跑进办公区。 不出所料，汤姆和露茜正在办公区等待着他们——SPI护甲的变色功能导致无人飞行器没能发现他们。 惊喜万分的斯妤走上前去，送给汤姆和露茜两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兵！”尽管极力压低声音，但依然听得出门德兹的喜悦之情。 科特虽然也很高兴，但作为负责发号施令的人，他必须和两个部下保持一定距离，不能像军士长和斯妤那样直接表达自己对他俩的欣赏。 示意露茜去保持警戒后，科特问汤姆：“报告一下你们遇到的情况。” “我们在整个营地里发现了十二个无人飞行器。” “营地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吗？” “就剩下我和你们UNSC伟大的天才——凯瑟琳?哈尔茜博士了，安布罗斯少校。”科特听见了另一个似乎是幽灵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他发现一个瘦瘦高高的亚裔男子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 “你是……史强，对吗？”看着不速之客似笑非笑的面孔，科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告诉自己哈尔茜博士拿斯妤做实验的那个人。 “噫，您这样的大领导可真容易忘事。”男子略显失望地说，“距你我上次见面才刚过去不到半个月，您就快把我忘了！” “别这样，冷凯！”斯妤赶紧制止男人无礼的举动，然后向科特解释道，“科特，都是因为他的帮忙，我才能撑到你来救我。” “长官，在我们救下哈尔茜博士之前，也是这个人一直在保护她。”汤姆补充道，然后示意身旁的哈尔茜博士。 哈尔茜点了点头，表示汤姆说得一点没错。 捏着下巴想了想，科特依旧死死地盯着冷凯，满腹疑虑地说：“不行，我必须知道：你到底是谁？？？” 第八十三章奥星的幽灵（7） 军历2552年10月3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克莱西营地 “所以。”听完冷凯的自我介绍后，科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是塞伯鲁斯特工？！” “没错，他真的是塞伯鲁斯的特工。”斯妤替冷凯答道，在冷凯解释的过程中她多次向科特科普他听不懂的平行宇宙名词，例如塞伯鲁斯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无法证实其来自平行宇宙，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冷凯各方面都符合一个特工的标准。”不同于斯妤的斩钉截铁，哈尔茜博士用更加严谨、理性的口气表示她相信冷凯的解释。 “还有疑问吗？安布罗斯少校。”看到斯妤和哈尔茜都支持自己，冷凯略有些得意，“我可以加入你的队伍了吗？” “你可以加入我们……暂时。”尽管科特还是有点不信任冷凯，但现在人手紧缺，多一个战斗力总不是什么坏事。 “S队、K队和G队有没有消息？”处理完冷凯的问题后，科特向汤姆询问起伽马连的情况。 “不知道，长官。袭击发生后，我们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便中断了。” “看来，接下来我们得靠自己了。”听完汤姆的汇报，科特对大家说道，“现在我们要尽可能收集克莱西营地的资源，以撑到援军抵达。汤姆，你去军械库收集武器，如果遇到伽马连，赶紧让他们带上补给，然后在后门等我们。” “是，长官！” “军士长，你和博士去雷达站启动雷达阵列，干扰一下天上的那些鬼东西。顺便再搜索一下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 “明白！” 科特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表，说：“现在是10点半，我们一个小时后在后门集合。在此之前，露茜、斯妤你俩跟我去主楼拿装备。至于冷凯你……” “当然跟您一起行动喽。”冷凯不待科特说完便抢先答道，“我需要去主楼更衣室拿一些装备。” “好吧……所有人听明白了吗？”确定没有异议后，科特下达了命令，“开始行动！” “收到！”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奔赴各自目标。 “真没想到老巫婆每个轮回都能活到这个时候。”更衣室里，天明‘深宫怨妇’般地絮叨着，“你们人类的俗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放她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斯妤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死活也没想通哈尔茜博士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多亏’你的仰慕者，老巫婆才能活下来……他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啊～”我感觉冷凯对你有意思！！！天明向斯妤暗示着。 “嗨，你的AI怎么像祥林嫂似的，一进屋就翻来覆去地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天明的自言自语，激起了冷凯的好奇心，“他是被谁欺负了吗？？” “才没有，天明就这个毛病，不让他贫嘴比杀了他还难受。”斯妤‘嫌弃’地解释着，“好啦好啦，我要换衣服了——偷看女生换衣服是不礼貌的哦～” 冷凯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写着自己名字的衣柜，然后顺手脱下上衣扔到更衣室的长凳上。 打开柜门前，冷凯特意挺直腰板，露出了脖颈后面的衔尾蛇纹身。 这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一时让斯妤陷入了回忆之中，于是她赶紧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然后打开衣柜拿出装备披挂起来。 披挂好最后一块护甲后，斯妤正准备给战斗服减压，却发现早已穿好战斗服的冷凯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比起斯妤的战斗服,冷凯战斗服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它的膝盖部分被额外套上了一层支架——这个设计能够在战斗中保护冷凯的膝盖，防止旧伤因剧烈活动而再次复发。除此之外，整套战斗服是用轻便的不反光材料制成的，穿上它，冷凯能让敌人更难发现自己。同时一个类似眼镜的护盾发生器代替了头盔的作用，它投射出的质量效应场将几络碎发压在冷凯的额头上，给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平添了一股邪魅的色彩。 “准备好了吗？”冷凯微笑着说道，被头盔遮住双目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战士——不对，是杀手。 “嗯！”斯妤回应道，然后在万用工具上按了一下，让战斗服紧紧地包裹在了身体上。 紧身战斗服将斯妤身上每一出线条都完美地勾勒了出来，看得冷凯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斯妤追了上去，和他一起走向左数第三个房间——科特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前，斯妤下意识地推了下门——门开了，只见科特和露茜正准备将一张斯巴达二期战士们的合影从墙上卸下来。 科特猛地回过头，看清来者是斯妤和冷凯后呼了一口气，说：“下次进屋前记得先敲门。”然后和露茜小心翼翼地将合影放到了办公桌上。 一个生物识别器出现在墙上，科特按了一下，接受瞳孔和面部识别。 整面墙轻轻地打开，一个闪动着荧光的入口出现了。 “进去吧。”科特说道，然后带着露茜、斯妤和冷凯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若大的房间，墙壁上挂着一排排人类或星盟的武器，从墙脚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钛合金支架里装着难以计数的弹药箱。 “大家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吧。露茜，记得把手口雷和火箭口弹都带走。”科特嘱咐道，然后走到房间角落里的一扇保险门前面，输入几个数字。只见一股白气“滋滋”地从门缝里冒了出来。 科特将保险门拉开，幽幽的绿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怀着难以抑制的好奇心，斯妤、露茜和冷凯不约而同地小步走近科特，想看看保险门后面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然后看了那个东西一眼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 那是一套雷神锤马克4型铠甲，墨黑色的内衬上镶嵌的钛合金装甲散发出淡淡的绿光。虽然它就静静地立在保险柜里，但是依然让观者的内心感受到莫名的威慑力。 冷凯不动声色地启动万用工具，偷偷拍了几张雷神锤铠甲的照片。他准备等任务一结束就将这些照片和之前获得的资料一起发回塞伯鲁斯总部，看看塞伯鲁斯的科学家们能否从中发掘出值得借鉴的技术。 不同于盘算着小九九的冷凯，斯妤和露茜只是单纯的认为科特要重新穿上雷神锤铠甲与自己并肩作战。而且，露茜比斯妤更期待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因为少校上一次身穿雷神锤铠甲在公共场合露面，还是在21年前检阅阿尔法连新兵的时候。 然而科特却没有这么做，只见他依依不舍地抚摸了一遍自己的战甲，然后从下面抽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科特取出里面的一套SPI护甲，认认真真地穿戴起来。 “科特，你为什么不穿它？”惊讶的斯妤指着雷神锤铠甲问科特，“如果你怕没机器穿不上雷神锤铠甲的话，你可以让我用异能帮你穿呀！！！” 露茜点了点头，然后拽了拽斯妤，又指向科特，表示她同意斯妤的建议。 “谢谢，不过——” 科特听完后笑了笑，然后坚定地谢绝了斯妤的好意：“——那已经是我的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是伽马连的一员。” 第八十四章教宗之死（1） 军历2552年11月1日 跃迁断层空间出口 方位未知 脱离跃迁断层空间的一刹那，琥珀号剧烈地震动起来。差点让猝不及防的米兰达?凯斯从舰长席上摔下来。 “报告本舰情况！”中校一边扶住把手将身体拉回原位，一边询问琥珀号的状况。 “两部引擎转速为零，我们失去动力了！”飞船系统操作员报告道，“反应堆温度异常，需要启动散热系统。” “立即执行，顺便确定本舰坐标。”米兰达飞快地下达了命令，然后她接通约翰逊中士的频道：“抱歉，路况不佳。” “没关系，中校小姐。” “你还好吧？” “还好，士官长呢？” “我们好得很！”科塔娜替约翰答道。 忽然，通讯里传来飞船导航员的声音： “报告！前方发现一个巨型天体。” “哦？”听完导航员的报告后，米兰达好奇地看向着观察窗外面的不明天体，发出了一声惊叹：“科塔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那……那是另一个光环。” “咳咳咳……不会吧！！！！！”科塔娜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却惊得约翰逊中士将叼嘴里的雪茄吐了出来，呛得他好一阵咳嗽。 “原来这就是爸爸发现的东西……”盯着缓缓旋转着的光环，中校陷入了沉思：“我以为光环是某种超级武器呢。” “它确实是武器。”科塔娜答道，“如果启动这个环状物体，它的破坏力足以毁灭整个银河系。” 一个新的光环？！！凯斯舰长、麦凯中尉等牺牲在光环上的秋风之墩号舰员的面孔重新浮上了约翰的脑海——又一次激起了约翰的自责感。 “科塔娜，请给我前一个光环的所有资料，图片、文字什么都好！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这玩意儿。”米兰达对士官长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听到她正在向科塔娜索要光环的资料。 “是的，舰长。” 得到科塔娜肯定的答复后，米兰达继续问导航员： “我们的目标呢？” “敌舰已经停在了环状天体之上，本舰即将通过其上方。” “很好！看来我们得赶快抓住悲怆先知，然后问问他为什么入侵地球又为什么把我们引到这个环带附近。”自言自语了一番后，中校向约翰下达了一个简短的命令：“士官长，你带领ODST进行轨道空降，然后占领着陆区。”她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对约翰逊中士说道：“中士，等士官长和ODST清空着陆区后，你带两艘鹈鹕号的人去支援他们。” “遵命，舰长。”约翰逊中士答道，然后拉开舱门走出了空降仓。 去机库的路上正好路过士官长的空降仓，于是他顺手敲了敲舱门以示鼓励。 约翰跟着敲了一下舱门——表示自己接受了中士的好意。 “准备好踏入‘地狱’了吗？士官长？？”通讯器里传出罗天宇下士的声音，回地球后他被分配到琥珀号上担任该舰地狱伞兵的指挥官，“我估计在他们修好这艘护卫舰前，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知道。”约翰淡定地答道。 空降舱里的灯光突然变暗，紧接着公共频道里响起了中校好听的声音：“本舰即将通过目标上空，抓紧喽。” 伴随着轻微的金属剐蹭声，数个SOEIV空降仓弹出琥珀号的舰体，以超过四马赫的速度落向光环表面。 进入大气层后，士官长、罗天宇以及他手下的地狱伞兵们紧咬牙关，忍受着空降仓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超高温度，没人发出一句怨言。 下降到1000米高度后，空降仓顶部的拖曳式降落伞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减速让空降仓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在距离地面大约50米时，降落伞从空降仓上自动脱离，然后底部的减速火箭启动，空降仓开始逐渐减速。 达达乌死死盯住头顶上晃来晃去的烤戈格蛙，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他迫不及待地跳起身，想要抓住它。 “来呀～来呀～”扎尔故意把戈格蛙举高了一点，“不怀好意”地说：“能够得到算我输，大法师。” 吉格—亚尔人的挑逗激起了达达乌的斗志，他更加卖力地想要抢到戈格蛙。可惜由于安格伊一族在“海拔”上的先天缺陷，达达乌拼劲全力后还是失败了。 “好啊，扎尔。欺负我比你矮是不是？！！”达达乌气喘吁吁地说道，“是不是好几天没对你释法，你就准备上房揭瓦了！！！” “别，别……”一听达达乌准备对自己‘施法’，扎尔立刻露出了‘谈虎色变’的表情：“大哥……大哥你只要别施法，要小弟干啥都行。” 达达乌虽然没说什么，但打心眼里为能有扎尔这样的好朋友而高兴。由于生下来就拥有让物体移动、漂浮的“魔法”，达达乌从小倍受周围人歧视不说，还有好几次从猎巫队手下死里逃生的经历。然而，扎尔却是唯一一个在发现自己是“巫师”后即没有歧视自己也没有向教会打小报告，而是选择与自己交朋友的人——在两族世**教会法令的阴影下，达达乌和扎尔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好朋友，这不能不令人感叹命运的奇妙。 扎尔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只见他不安地看向天空，似乎是感受到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操！！！”盯着迅速朝着地面落下来的黑点，扎尔惊叫起来：“我去找班长通报敌情，然后就带人过来支援你！大法师！！” 看了眼急匆匆跑下山的扎尔，达达乌手忙脚乱地爬上旁边的等离子炮台，瞄准天上的人类空降仓后使劲扣下扳机。 一脚踹开舱门，士官长下意识地端起冲口锋口枪朝周围扫视了几眼。 “拜托～动作轻一点好不好？？”科塔娜明显对约翰落地后搞出这么大动静有些‘埋怨’。 “……” “……算我没说。” “士官长，你还好吗？”罗天宇猫着腰靠近士官长，问了一句。 “我还好。其他人呢？” “除了我和小赵，其他弟兄都偏离航线落到鬼子营地里去了！！！” 不好！！！听完下士的叙述，士官长暗暗为那些落到星盟营地里的战友们捏了一把汗，然后他举手指了指右侧的一座小山，示意罗天宇和小赵跟他一起上去。 一上山，士官长放大抬头显示器倍数，看向准山脚下的星盟营地。 已成废墟的建筑物前零散地分布着几个SOEIV空降仓，空降仓与空降仓之间是ODST横七竖八的尸体。尽管散落的弹壳和各种爆炸痕迹证明地狱伞兵们在降落到错误地点后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寡不敌众的他们最终还是全部牺牲了。 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警惕地注视着营地外面的风吹草动，而咕噜人和豺狼人则认认真真地用武器戳着死掉的ODST，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放心离开。 “倒地的UNSC人员均无热量反应……他们都死了。”小赵举着SRS99狙击步枪，在一旁喃喃自语道：“营地里有十二个鬼子，废墟上还有一个等离子炮台和两个豺狼狙击手——这些狗杂种把狗窝营建得固若金汤！！” “他妈的！！”罗天宇愤愤地骂了一声，然后对士官长说：“士官长，我们可以应付这些外星畜牲。等小赵将他们狙个七七八八后，我们就可以冲下去，和鬼子们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行。”士官长果断地否决了下士的建议，“正面硬刚只能给鬼子们增加求援的机会。” “那怎么办？” “我从后山摸到废墟上夺取等离子炮台，你俩在这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事成之后我们就里应外合消灭附近的敌人，然后叫约翰逊中士带人下来。”说到这里，士官长深深吸了口气，“最好先把两个狙击手狙掉，这样我们的麻烦会少些。” “明白。” 士官长悄悄地沿着灌木丛来到了废墟的侧门。 重新检查了自己的M7冲口锋口枪和备用弹匣后，士官长绷紧全身肌肉开始全速冲刺。 两个豺狼人很聪明地选择了走廊作为狙击点，但还是棋差一着—— 两声焖响，两个天灵盖飞了出去，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倒在了血泊里。 现在轮到士官长上场了。 他飞奔上了废墟，不假思索地举起M7,将一个弹匣的子弹全部倾泻到等离子炮台的咕噜人射手身上。 惊恐的咕噜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摔下炮台断气而亡。 士官长爬上炮台，瞄准下方的敌军开火了。 第一发等离子束落地的一刹那，他看到了星盟士兵们极度震惊的表情。 等离子爆炸声伴随着咕噜人、豺狼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营地，但喽啰们的惨死激起了三个精英嗜血的欲望。他们冒着雨点般的等离子束，疯狂地冲上了废墟。 士官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冲在最前面的蓝甲精英，连开三炮将其腰斩。然后他又瞄准红甲精英准备开火。 但红甲精英迅速闪到士官长跟前，用枪口托狠狠地砸向他的头盔。 尽管护盾条直接被砸掉了四分之三，但约翰还是把一梭子5mm全金属被甲无壳弹射进了精英大张着的四瓣嘴里。 满脸污血的红甲精英大吼一声，然后无力地倒下了。 暴怒的白甲精英丢下武器，掏出能量剑砍向约翰。 约翰又一次开火，但强烈的眩晕感让子弹都射偏了。 精英狂笑起来。 突然，又是四声焖响。 精英僵在原地，缓缓倒下。 “士官长，鬼子的魅影号就要来了。”罗天宇一边联系约翰，一边示意小赵收起还在冒烟的狙击步枪，“真希望中士的人现在就到！！” “科塔娜，通知约翰逊中士。”虽然脑袋还是很疼，但是约翰已经完全清醒了，“让他的人在敌军援兵到来前，赶紧过来支援我们！” 第八十五章教宗之死（2） 军历2552年11月1日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击毙最后一个敌人后，士官长下意识地朝天上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新的魅影号出现后就带陆战队员们走进废墟内部。 进入大门，众人步入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在大厅中央有一台全息投影仪，里面播放的内容是悲怆先知的实时布道。 士官长抬起右手，朝其他人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咏唱星盟圣诗一边手舞足蹈的‘悲怆先知’。 “等一下！后退！！” “怎么了？”士官长不解地问道，刚才在外面打退整整两拨敌人的时候也没见科塔娜表现得如此郑重其事。 “把我放进去。”科塔娜没有解释让士官长后退的原因，而是接着说了下去：“我得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士官长只能照办，他伸出左手放到全息投影仪的操作界面上。 科塔娜小小的身体忽然出现了，只见她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听着悲怆先知布道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科塔娜转过身来，密集的数据流在她半透明的蓝色身体上流动着：“悲怆先知想启动光环！” “你确定？！！”士官长、罗天宇下士以及约翰逊中士异口同声地问道。 科塔娜打了个响指，悠扬动听的圣西由姆语立刻被单调乏味的人类语代替了：“我将点燃这个圣环，释放出净世的圣火，烧通前往天国的圣道！” “差不多喽～” 科塔娜话音刚落，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士官长赶紧联系了琥珀号：“中校，问题大了！！” “我听到了。”米兰达?凯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科塔娜发给她的光环资料，说：“根据我的了解，想要启动光环必须要有一个叫‘索引器’的媒介。空中侦查已经发现了这个环带的‘图书馆’——如果两个光环的运作方式相同，那索引器应该就在那里。” “我敢打赌鬼子们也有相同的想法！”约翰逊中士中途插了句嘴。 “那就给他们一点教训。”中校答道，“中士同志，把你和罗下士的人撤出来，然后到图书馆与我汇合。” “是，长官。” 安排完了其他人的任务，米兰达向士官长布置了他的专属任务：“士官长，我和中士他们去找索引器，你负责抓住先知——不不不，还是干掉他吧。毕竟我们已经取得足够的情报了。” 似乎是听见了中校说的最后一句话，大厅里突然飞进了一大群兵蜂。他们疯狂地朝大厅里的人类开枪，试图将刺杀教宗的可怕后果扼杀在萌芽状态。 眼前的科塔娜瞬间消失，她接着就联系了士官长：“撤退，士官长。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科塔娜说的对。”罗天宇接过话头，说：“士官长，把这些蟑螂交给我和中士同志来处理吧！” 士官长扭头看了一眼约翰逊，只见中士肯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大家的意思来吧！士官长想到，然后一边开枪反击四处乱飞的兵蜂一边询问科塔娜：“我该去哪？” “从右侧坡道上楼，往前走有一扇自动门。” 士官长跑向大厅右侧，击毙站在坡道上的一只兵蜂后跑向二楼，然后找到自动门离开大厅。 “接下来往前直走50米，然后右转进入塔楼，我发现里面有部电梯通往悲怆先知所在的湖心岛。” 星盟光束步枪的“呲呲”声盖过了科塔娜的说话声。 雷神锤铠甲的护盾能量瞬间被耗尽了，但是粒子束的路径也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 士官长换上BR55,瞄准粒子束射来的方向来了个点射——通过瞄准镜，士官长清清楚楚地看见一朵紫色的血花从豺狼人细长的脑袋上绽放开来，整个人也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推下了栈桥。 士官长改变枪口方向，连放数枪击毙三个咕噜人，然后走进屹立在湖畔的塔楼。 踩在装饰着华丽花纹的银灰色地板上，士官长走上塔楼中央的一块高台，发现上面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你不是说这里有电梯吗？”士官长不明白科塔娜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一个大坑旁边。 “它与其叫‘电梯’，不如叫‘潜水钟’。”科塔娜解释道，“这个水下交通系统连通着塔楼和湖心岛——看来我们必须得下去喽～” 忽然，大坑里传出“咣当”一声，士官长朝下方望去，发现一个轿厢正沿着坑壁升上来，运动传感器也出现了几个红点。 “还有别的路吗？”士官长边掏手口雷边问科塔娜。 “当然有——除非你喜欢游泳的话。” “……好吧，我不喜欢游泳。”士官长无奈地答道。然后接触手口雷保险，待轿厢门打开的一刹那把手口雷扔了进去！！！ 三个豺狼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一颗破片手口雷滚到脚边爆炸了。 轰！！！气浪裹挟着豺狼人血淋淋的尸体溅到了轿厢门正对的墙壁上，画出了一幅天马行空般的图案。 士官长走进轿厢，按了一下启动开关，轿厢随即开始下降。 “刚刚拦截到了从悲怆先知座舰发出的讯号，我猜你可能会兴趣的。”即将入水的时候，忙里偷闲的科塔娜从星盟军的通讯里截获了重要情报。 “念。”士官长答道。与此同时，轿厢“扑通”一声沉入湖里，一座被湖水淹没、颇为壮观的城市遗址出现在了士官长眼前。 “这封邮件的收件地是一个叫博爱之城的地方，里面通篇都在表达对真相先知和怜悯先知的歉意，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私自抵达地球并解释这只是为了让‘新天新地更快降临’……”轿厢灵活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科塔娜在慢条斯理地解答着电文的内容，“……很显然此次星盟进攻地球只是我们的教宗大人为了捞取政治资本的个人行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麾下只有十五艘星舰——不过奇怪的是，教宗大人怎么会对他的敌人做出错误的判断？！” “……还有别的消息吗？”士官长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悲怆先知轻敌的原因，于是他只好选择停止在这个问题继续浪费脑细胞。 “博爱之城刚发出一封加密过的邮件，是真相先知寄给悲怆先知的，听听看：你的冲动危及了信士的事业，威胁了天主的救赎计划，更是白白浪费了怜悯教宗和教士团多年来的劳动成果——悲怆先知和其他两位教宗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好，所以他在光环上‘意外’身亡的话，星盟领导阶层肯定会发生大洗牌……假如领导阶层的动摇激化了星盟的内部矛盾，就意味着救国战争迎来了真正的转机——不过，真相先知似乎很期待看到这样的结果。” “那我们就按他的‘期待’去做！！！” 第八十六章教宗之死（3） 军历2552年11月1日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轿厢的终点站到了，这是一座密封的水下走廊，科塔娜说必须穿过走廊去另一侧的电梯才能登上湖心岛。 士官长离开轿厢，转了一圈后走进走廊。 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走廊里的几个咕噜人后，士官长走到一个死掉的咕噜人旁边，捡起他还没来得及使用的燃料炮后继续前进。 走廊出口在一个斜坡的顶端，士官长登上斜坡，绕过门口的影壁后发现了走廊中央有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左侧是悲怆先知巨大的全息影像，旁边围着一大群星盟士兵，他们全都低着头，恭敬地听着教宗讲道。 “每一位信士都将踏上朝圣之旅，没有人会被天主遗弃。”悲怆先知正沉浸在为神代言的快感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恶魔’正在逼近他的信徒，“这是先知由来已久的承诺，且承诺即将实现！” “朝圣之旅？？！他知道这些环带是干嘛用的吗？！！” “他马上就会知道了。”听完科塔娜的吐槽，士官长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然后架起燃料炮，将一发能量弹射向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星盟士兵。 能量弹不偏不倚地正中一个倒霉的咕噜人，甲烷罐立刻就爆炸了——高温等离子和甲烷的双重爆炸进一步增强了爆炸的威力并引爆了其他咕噜人的甲烷罐——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精英、兵蜂、豺狼人和咕噜人的残肢断臂溅得到处都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血腥味和硝烟味的奇怪味道。 大厅对面，一扇装饰华丽的石门缓缓拉开，一对被爆炸声惊动的猎人走了出来。 一团闪闪发光的超高温等离子弹从一头猎人泛着绿光的炮口里射出，呼啸着飞向士官长。 士官长赶紧往旁边一闪，与能量弹擦肩而过。 轰！能量弹撞在门框上爆炸了并留下了一个大洞！！ 士官长半蹲着，毫不犹豫地射出两发能量弹反击。 两发能量弹与猎人撞了个正着，瞬间将其蒸发！！！ 另一头猎人立刻陷入狂暴状态，架起盾牌冲向士官长！！！！ 士官长没有退缩，而是向着横冲直撞的猎人全速冲去！！！！！ 猎人高高举起盾牌，砸向士官长。 士官长迅速弯下腰，躲过这计致命的重击后伸手抓住猎人背后的尖刺，启动一颗等离子手口雷塞进猎人的腰部——然后他翻身打了个滚，撤到了爆炸范围之外！！！！！ 三秒后，一团迅速扩张的蓝色光球将猎人从内到外炸了个粉碎，被高温煮沸的橙色污血溅得到处都是。 “截获到星盟通讯，悲怆先知在精英荣耀侍卫的保护下，前往湖中心的神庙里聆听‘神’的旨意。我已经把路线标记在你的抬头显示器上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喽～” 士官长没有答话，只是坚定地向着抬头显示器上方的黄色方向标指示的方向走去。 通过刚才走出猎人的石门离开大厅，士官长小跑着穿过渗水的后半段走廊，顺着斜坡找到楼下的电梯后走了进去。 在电梯的操作界面上按了一下，电梯开始徐徐上升，不一会就到顶层了。 士官长握紧BR55走出电梯，迈着无声的步伐穿过曲折的走廊，重新来到了室外。 出口正对着一个不深不浅的天坑，天坑里除了一颗大树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士官长忽然发现一道绿光从树冠上一闪而过，于是他立刻瞄准绿光所在的位置开了一枪—— 9.9mm半***破坏了兵蜂的行动隐身装置，它发出了一声垂死的尖叫，踉踉跄跄地从树冠上栽下。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兵蜂们纷纷解除隐形状态，天坑里瞬间填满了令人心神烦躁的翅膀颤动声。 紧接着，一股由水晶针刺、等离子能量束组成的“风暴”刮向士官长。 士官长在岩石的掩护下发起了反击。 “你总是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对不对？～”密集的枪炮声里，科塔娜打趣道：“接下来往右走，进入隧道后一直往前走。” 士官长照做了，他一边躲避兵蜂的攻击，一边快走几步进入了科特娜所说的隧道。 在漆黑的隧道里摸索着前进，士官长很快找到了出口。离开隧道，士官长跳上湖边的一个平台，发现前方的湖岸上停靠着一个由多个复杂几何图形构成的浮空载具。 “先行者称它为‘贡多拉’。”科塔娜解释着载具的来历，“快上去，它将带你前往神殿——我们就要接近目标了。” 突然，万里无云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焖雷似的巨响，士官长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眼前不大的空域瞬间挤满了成千上万颗“恒星”——这是超光速跃迁结束后留下来的跃迁断层空间出口！！！ 一艘艘星盟战舰**地驶出各自的跃迁出口，然后将位置留给尚在跃迁断层空间里的盟军——伴着一阵与众不同的声音，一个蘑菇状的巨型空间站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在了星盟舰队的中心位置，瞬间将这场完美展现了星盟太空战力的舞台秀推向**。 “博爱之城和它的卫戍舰队！！！这是我所见过最庞大的星盟舰队……”看着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见多识广的科塔娜喃喃自语道：“……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支！！！！！” 士官长也想学科塔娜感叹一下，可惜呼啸而过的妖姬攻击机令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们必须赶快进入神庙，趁悲怆先知未发觉前先下手！！！”伴随着燃料炮的轰鸣声，科塔娜向正在反击妖姬号的士官长说道。 第八十七章教宗之死（4） 军历2552年11月1日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博爱之城派出了一大群魅影运输机，数量多得数不清！！！”贡多拉刚靠上岸，通讯器就响起了科塔娜焦急的声音：“我们快没时间了！！！！” “知道了。”士官长淡定地答道。 “神庙里到处都是精英荣耀侍卫，进去后千万要小心！！” 士官长点了点头示意科塔娜放心，然后他迈过一具还在抽搐的咕噜人尸体，快步奔向近在咫尺的神庙大门。 你到底想要什么？？？洛德?莫荣①集中精力，在内心里呐喊起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同时自己的记忆仍然在一遍遍闪过，等待着异物的筛选。（注①：悲怆先知的本名。） 不久之前，一个自称“天主”的声音召唤了莫荣，让他立刻前往湖中央的神庙聆听“神谕”。一想到“神谕”的内容极有可能与朝圣之旅有关，莫荣只带上少量护卫便急不可耐地前往神庙，准备抢在奥德·卡斯托②和霍德·儒门特③两位教宗之前获悉先行者飞升成神的秘密。（注②：真相先知的本名。注③：怜悯先知的本命。） 然而一进入神殿，莫荣就发觉“天主”的声音变了调，变成了一种深邃低沉并带有一丝机械质感的声音。紧接着他就被一个满怀恶意的存在‘捕获’了。 耳边响起了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莫荣还是听清了低语的内容：我们需要你所知道的一切。 莫荣拼尽全力防守着自己的意识之墙，尽力封堵每一处薄弱的地方，生怕入侵自己思想的异物钻了空子。然而在一波接一波充满侵略性的精神攻击下，思想防线很快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河堤一样崩塌了。 异物强大的精神力如章鱼触手般漫过意识之墙的残垣断壁，深深地插入莫荣的意识，开始抽取他的记忆图像——异物的动作带着些许的急切，它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环带，然后将银河系里的一切高等智慧生命斩尽杀绝。 一幅从星舰上看到的博爱之城图像被选中了——当这段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被强行抽出来的时候，莫荣明显感到异物对它的兴趣超乎寻常。 “它在哪儿？” 尽管异物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丝感**彩，但冷酷无情的逼问还是令莫荣压力倍增，迫使他不得不唤起了一段新的记忆：夜幕笼罩下的博爱之城，华丽灿烂的烟火此起彼伏地跃入空中，将夜晚的博爱之城点缀得格外美丽；灯火通明的高塔区，衣着华丽的圣西由姆显贵们乘坐着反重力座椅来回乱转，一边听着悦耳动听的音乐，一边欣赏着烟花和桑赫里飞行员提供的特技飞行表演。 异物仔细地研究着这幅画面，似乎不明白有机体为什么会为新生儿举办如此隆重却没有效率、浪费资源却没有任何用途的典礼。不过，正因为异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段记忆上了，莫荣的精神压力立刻缓解了。 莫荣无比悔恨，他已经将圣西由姆人最大的两个秘密——家园世界和生育困难——泄露给了星盟的敌人，所以他必须亡羊补牢。 莫荣将自己关于博爱之城的记忆——它的位置、它的防御力量——通通竭尽所能地压制在内心深处。 关于新生儿庆祝仪式的记忆被永久的抹去了，莫荣感到一种极端失落的痛楚——被迫收养抑制先知的两个私生子，导致他非常痛恨这个庆祝仪式，然而如今却是想痛恨也痛恨不了了——然后他被强迫着唤醒了新的记忆，关于他早年经历的记忆，以此来满足异物永无止境的窥探欲。 “小心你后面！”科塔娜发出了警告。 士官长下意识地转过身，将最后一个弹匣的子弹通通倾泻到举剑冲向自己的精英荣耀侍卫。 五颗子弹耗尽了护盾，五颗子弹击碎了护甲，五颗子弹穿透皮肤和肌肉，将内脏血管搅得一塌糊涂，于是精英轰然倒地，紫色的血流从残破不堪的躯体中泊泊流出，汇成了小小的湖泊。 士官长收起已经没有弹药的BR55,他现在急需新武器。 “从左侧斜坡下楼，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挂着两把针刺枪。” 照着科塔娜的提示，士官长很快找到了那个武器架，然后双持两把针刺枪原路返回。 前方是一个通向主入口的斜坡，两精英荣耀侍卫守在门边，很明显他们就是士官长下一个的目标。 士官长先开两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集中火力对付使用等离子步枪的荣耀侍卫。布莱米特水晶很快在目标身上发生了聚集性爆炸，并耗干了旁边使用能量剑的侍卫的护盾能量。士官长甩了甩手，让两把针刺枪重新上膛，然后朝那个失去护盾的侍卫补了几枪，麻利地结束了战斗。 “我建议你拿上精英的能量剑，悲怆先知的反重力座椅配备有能抵御绝大多数远程攻击的能量护盾。” 听完科塔娜的建议，士官长一声不吭地捡起能量剑，全速奔向目标。 莫荣听到了门外的交火声——更准确的是，异物探测到了从大厅外传来的武器开火的声音。异物控制着他的身体摆正了坐姿，睁开双眼。 他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被异物强化过的知觉可以敏锐地看到并听到一切，然后将这些信息沿着神经触突转发给大脑，供异物分析。 他可以感觉到空气里的微风，凉飕飕地吹在他的脸上——虽然能感受到周遭环境，但这种感觉虚无缥缈，仿佛经过了特意的过滤。这不是瘾君子所说的吸毒后的高口潮体验，而是一种不同的东西——就好像一个人的意识和肉体之间的链接被割离，现在控制躯体的是另一个意识。 异物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只有一种解释——它要趁‘恶魔’到来前逃离神庙，前往博爱之城！！！ 一想到这里，莫荣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里充满了肾上腺素——他的责任感和恐惧激起了这种反应……如果自己的精神状态仍能对身体施加某种影响，那么自己还是有可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必须夺回身体，必须把体内的敌人赶走！！！于是，莫荣暂时不去理会卫兵们与‘恶魔’之间的交战，击中精力驱赶脑子里的异物，将它赶走了一点点。异物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便加大了控制力度。 莫荣想要让恐惧、仇恨和绝望等原始的情感冲刷自己的精神，以切断异物和他的连接。他希望这些原始的情感会干扰或者误导这个正在圣环的某个角落里控制着他的怪物，但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在这场战斗中，他根本没有有效的武器。 异物却并非如此，莫荣的脑袋就像被一万道脉冲激光击中一般刺痛起来，极端的剧痛令他痛不欲生—— “出去！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站在一旁的桑赫里荣耀侍卫吓了一跳，他看着正用双手使劲地捶着自己脑袋的莫荣——刚才尖叫的源头——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教宗大人……您还……好吗？？？”待莫荣消停下来后，荣耀侍卫才战战兢兢地问道。 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在刚才的剧痛中，莫荣明显听到异物发出了一声类似电子杂音的哀鸣……然后他短暂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发出了那声凄厉的尖叫。 虽然这证明他还没有完全被异物控制，但是经过短暂的修整后，异物很快卷土重来，重新控制了莫荣的身体。 由于撕心裂肺的痛苦记忆犹新，莫荣不敢再去抵挡异物，至少现在不敢。相反，他收回了自己的意识，把自己降低到观察者的位置，避免与异物对着干。 “啊，没什么。神谕的内容过于高深了，我的凡人之躯一时消化不了。”异物说，“门外出什么事了？” 荣耀侍卫狐疑地看着莫荣，他刚才的样子怎么来看都不像没事的表现。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后，他只好放弃继续深究了。 “一个人类的‘恶魔’闯进了神庙，已经有好几个战士为阻止他而殉道了。”荣耀侍卫答道，“我认为他的目标就是您，教宗大人。” “什么！你们有没有请求支援？” “有，教宗大人。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后，真相教宗立即让博爱之城跃迁到了圣环附近并命令卫戍部队派兵支援我们。” 不！不要！！莫荣在心里绝望地喊道。 “好好好。”异物加快了语速，迫不及待地说道：“让你的战士进攻吧，待与援军兵合一处，‘恶魔’非死不可！！！” 第八十八章教宗之死（5） 军历2552年11月1日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沉重的自动门向两侧拉开，冰雹般的等离子能量束袭向士官长。 士官长赶紧弯下腰，在护盾耗尽之前迅速躲进星盟军设置的掩体里。 向敌人还击的同时，士官长顺手拍了拍铠甲上的神经接口，摇了摇头。 “这扇自动门能屏蔽内部信号。”科塔娜明白士官长这是在抱怨她为什么没有提前警告自己，“所以，对不起。” “没关系。”士官长说，“给我战场情报。” “目标在房间另一边，你看……” 不用科塔娜提醒，士官长就看到五百米开外的一团金色的光球——那正是悲怆先知反重力座椅能量护盾散发出来的光。 士官长跳出掩体，冒着枪林弹直奔悲怆先知。 洛德?莫荣。法号悲怆。星盟大先知。圣约教教宗。 咬着牙将自己的身份重复了一遍，莫荣恢复了些许自我意识。被增强的感官让他听见了‘恶魔’的声音：一个刚强、果敢的男声；一个睿智、热情的女声。 自己好像认识他们。 难道是另一段记忆？ 他挣扎着挖掘所有关于‘恶魔’的记忆，来延迟异物对自己意识的侵蚀。要坚守自己是谁的意念越来越微弱，生命中多姿多彩的片段——那些塑造了莫荣的种种记忆——被一一抽离，只留下异物持续不断的、既让人厌恶又让人着迷的、穿越广阔虚空的低语。 洛德?莫荣。法号悲怆。星盟大先知。圣约教教宗。 ‘恶魔’在谈论他，一男一女两个人类的声音。 窒息般的恐慌袭上了莫荣心头，但不是因为人类，而是因为盘踞在脑海里的异物。 异物的低语变得更清晰了，每过一秒就清晰一分。除了渴望得到更多关于星盟、人类以及正在逼近的‘恶魔’的情报，莫荣发现低语里又增加了新的内容——他只要集中注意力倾听这些声音，就能毫不费力的消灭‘恶魔’和其他的人类异教徒，踏上朝圣之旅。 但莫荣不想听懂，他拼命使自己不要理解异物说的内容——冥冥之中，他知道这些声音就是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 洛德?莫荣。法号悲怆。星盟大先知。圣约教教宗。 虽然他的意志依然属于自己，他依然可以抗拒这些声音。但异物依然有条不紊地向着目标一步步推进——对它来说，胜利不会太远了。 “警告！威胁度升级！！” 就像是呼应科塔娜的解说，房间里最后一个荣耀侍卫一手持剑一手持枪，带领所有在士官长枪口下幸存的小喽啰们，发起了决死冲锋。 士官长一边后撤，一边继续开火。锋利的水晶针刺击中咕噜人，直接将他们钉在了墙上；精英侍卫左冲右突，他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教宗，于是士官长非常乐意地成全了他；豺狼人见势不妙，纷纷丢下武器夺路而逃，尽管他们都恨不得让爹妈多生两条腿，却依然没能逃出针刺枪的射程，一个接一个地被炸上了天。 房间里突然响起武器充能的声音，一道金色的粒子束射向刚刚消灭了最后一个教宗卫士的士官长。士官长赶紧往旁边一跳，而粒子束则击中了刚才他站着的位置，烧出了一个焦黑的大洞。 “快去击毁目标，士官长！” 听完科塔娜的提醒，士官长举起双手，将所有的布莱米特水晶射向盘旋房间上方的悲怆先知，然后扔掉无用的针刺枪，拔出能量剑，向着旁边的一个高台跑去。 当神庙自动门打开的时候，异物知道它唯一的逃生机会来了。 于是，异物启动反重力座椅扶手上的武器界面，准备终结这个可能让它的计划毁于一旦的‘恶魔’。 它按下发射键，向‘恶魔’发射了一道高能带电粒子流，但这一击却被‘恶魔’巧妙地躲过了。 异物的意志变得汹涌激荡起来，它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再次瞄准‘恶魔’——‘恶魔’居然能躲过它计算出的最佳攻击路径，这让异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恶魔’不会再给它第二次机会了，只见他先是射出密集的水晶针刺干扰异物的射击，然后从旁边的高台上飞身跳上反重力座椅，用能量剑砍下了莫荣的左臂。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受这么严重的伤肯定得疼得满地打滚，根本别想继续战斗了。可是异物将莫荣的生存本能粗暴地压制下去，然后控制着他完好无损的右手在反重力座椅扶手上敲了一下，瞬间转移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再靠近一点，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女性人类似乎在鼓励‘恶魔’。 异物的攻击又一次被‘恶魔’躲开，他再次跳上反重力座椅，掐住莫荣的脖子，像捏小鸡一样把莫荣推下反重力座椅，重重摔到地上。 莫荣眼冒金星，一时连气都喘不上来。同时，异物发出一阵阵电子杂音，被迫放松了对莫荣的控制。 看着慢慢靠近自己的‘恶魔’，莫荣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恶魔’迅速靠了过来，朝他肝部使劲踹了一脚。 一大口混杂着器官碎片的鲜血从莫荣嘴里吐了出来，他趴在地上，缩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球。 异物不甘的咆哮着，然后从莫荣的意识里消失了——奄奄一息的莫荣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它必须找别的办法登上博爱之城。 生命似乎慢了下来，莫荣听见了熟悉的“嗡嗡”声，这是桑赫里能量剑启动的声音。 “谢……谢谢。”看着‘恶魔’金色的头盔面罩，莫荣由衷地感谢他给了自己彻底的解脱。 松开剑柄，死不瞑目的悲怆先知让士官长陷入了沉思—— 他为什么要感谢自己？！ 头盔的翻译软件并没有出问题，整个房间里也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因此不存在自己听错或误解悲怆先知遗言的问题。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悲怆先知面对前来索命的士官长，不但不害怕，反而还感谢‘恶魔’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呢？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好时候，因为—— “坏消息，魅影号机群转向了。同时悲怆先知的座舰正准备向我们开火——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科塔娜突如其来的警告打消了士官长继续探究悲怆先知诡异行为的想法，他不得不将全身心投入到撤退计划里。 一分钟后，一路狂奔的士官长跑出了神庙。还没等气喘吁吁的他喘口气，盘旋在神庙上方CAS级突击航母就射出一道明亮的银白色光柱，击中不远处的湖面。 不到半秒钟的功夫，一堵由超高温等离子体构成的“墙”飞向士官长。 约翰扭头朝着冲击波的反方向跑去，准备跳入湖水躲避致命的热压。 潮湿的空气让无数等离子体从“墙”体上分离出来，它们犹如活动的植物根系，试图抓住拼命奔跑的士官长。 改造后的身体机能发挥到了极限，在雷神锤马克六型铠甲的协助下约翰的奔跑时速达到惊人的55Km／h。 即将撞上冲击波的时候，士官长纵深一跃，从平台上跳了下去。 入水的一刹那，虽然有减震凝胶和能量护盾的双层保护，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像大理石一样重重砸在士官长的身体上。 他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约翰隐隐约约看见漆黑的湖底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卷须，将他已被铠甲锁定的身体紧紧缠住，同时耳边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或许命不该绝……但什么事都有可能。” 第八十九章时之领主（1） 军历2552年11月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附近 浮游机兵滴溜溜地绕着空地中央的地堡入口转了一圈，开始有规律地闪烁起来。 看到天明发出表示“没有危险”的信号后，科特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然后他带领门德兹、露茜和汤姆迅速开始了行动，接着是斯妤和S小队，最后是冷凯和哈尔茜博士。 天明也没有闲着，他控制浮游机兵飞到地堡入口，开启自动门，然后引导人们有序地进入房间。 等冷凯进入地堡后，天明朝他们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被落下后将自动门关上，然后锁死。 “呼～我们安全了！！”天明的全息图像出现在地面上，他一边擦去不断从额头上冒出的‘汗珠’，一边说：“总算可以歇歇了。” 门德兹军士长迫不及待地来到房间的角落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他最爱的威廉甜心牌香烟，开始惬意地吞云吐雾起来。 奥莉薇亚和马克正在呼呼大睡，经过一整天的急行军，有个能美美睡上一觉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但丁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他似乎还没有从昨天与大部队汇合的兴奋中走出来。只见他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幸亏我昨天留了个心眼，否则今天就没的玩了。”他笑呵呵地说道，“有人想来一局吗？” “好呀！”虽然也很疲惫，但是亚西、霍莉和斯妤还是愉快地接受了但丁的邀请。 汤姆和露茜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门口警戒起来。 科特则陪伴在哈尔茜博士身边，房间里混杂着灰烬和融化金属的气味让她很不舒服。 至于冷凯，他进屋后就主动挪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似乎在刻意保持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科特问哈尔茜博士。 “好多了。”哈尔茜博士答道，她同时认真地观察着整个房间，“科特，我……很高兴看到大家都活着。” 说完这番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哈尔茜博士身上。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天明冷冷地说道。由于绑架斯妤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哈尔茜博士充满了戒心。 “我，我想说的是……”哈尔茜博士被天明搞得有点慌，居然一时忘记了刚才想说的是什么。 “能说说那些正在天上乱飞的家伙吗？”那个叫亚西的斯巴达三期战士说，他看上去顶多十二岁，“它们到底是什么？” “很好的一个问题。”如释重负的哈尔茜博士笑了一下。这是一个拉近与三期战士距离的好机会，如果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自己在队伍里被孤立的状况会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那些无人飞行器，实际上叫圣堂防卫者。尽管和光环上的圣堂防卫者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它们都是被一个叫先行者的外星文明制造的” 说到‘先行者’的时候，哈尔茜博士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解释道：“先行者似乎是星盟的崇拜对象，他们拥有远超星盟的先进科技，而且还非常善于使用这样的科技来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不过。”一直默不作声的冷凯插了句嘴，“你说的这些能帮我们逃离这个星球吗？” 冷凯的话让地堡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了，但是他们的处境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不能。”哈尔茜博士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门德兹，“军士长，我们能联系上UNSC,向他们求救吗？” “所有的通讯频道都被圣堂防卫者干扰了。”军士长说，同时将手里的烟卷丢到地上狠狠踩灭，“而且它们还能摧毁轨道上的星舰。” “摧毁？！” “是的。S小队曾经目睹过那些鬼东西通过组合攻击来增强武器威力，也许它们通过同样的方式击毁了阿尔库金号。” 房间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门德兹军士长透露的信息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虽然可能违反保密协议，”科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谨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说出口，“但是我认为它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办法了……” 清了清嗓子，科特继续说：“我说的‘它’就是跃迁通讯发射器。” “跃迁通讯发射器，是一种凝聚了无数UNSC科学家的心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超光速通讯工具。”天明闭上眼睛，如数家珍地说道：“不过它们的造价高的离谱，让财大气粗的UNSC都难以承受。所以他们只造了两个这样的玩意，分别部署在……” “地球和致远星。”哈尔茜博士补充道，“跃迁通讯发射器仅有的两个部署地……科特，你确定奥尼克斯星有第三个这种装置吗？” “我确定，博士。”科特答道，“事实上，我曾经亲自收到过一条从这个装置发出来的信息。” “我们现在能使用它吗？” “不能，发射器位于67区，那里正是圣堂防卫者大量涌出的地方。” “嘿，我刚刚发现了一条捷径！”天明兴奋地说着。他的浮游机兵飞到一块曾经是电脑终端的凝固金属旁边，仔细地检查起来。 扫描数据显示这台电脑的部件已经全部融化了——它确实已经完全没用了。 不过进一步扫描后，天明发现墙壁里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光纤端口。 第九十章时之领主（2） 军历2552年11月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附近 哈尔茜博士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着。尽管她每分钟可打出140个字，却还是跟不上天明的节奏。 天明则一脸轻松地突破第一道防火墙，将哈尔茜博士的问候语发送给了67区的人工智能。 不过哈尔茜博士却轻松不起来。因为67区的AI可能并不接受自己的问候，将自己和天明阻挡在重重防火墙之后——在这场如同棋局的博弈中，对方拥有的比自己多得多的资源。 如果是平常日子，哈尔茜博士或许会把这看成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挑战。可是眼下情况紧急，她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斯妤带来的AI身上了。 “他被吸引了，发送友好协议。”天明说道，“我得去会会这个AI。”说完，他的身体便消失在了原地。 哈尔茜博士和站在她身旁的斯妤、亚西、但丁、霍莉紧张地注视着天明的状态灯。斯妤、亚西但丁和霍莉手持银色的隔热毯将哈尔茜博士包裹起来，制造了一个简单的法拉第笼——科特认为圣堂防卫者可能通过感知笔记本电脑的电子信号，找到他们的位置。 不停闪烁的状态灯忽然熄灭了，大家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全息投影仪亮了起来，天明再次出现了。只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异常难看，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天明，你联系上那个AI了吗？”斯妤关心地问道。 “联系上了……不过，我提醒你，他是一个非常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 “为什么？” “这还用问？！”天明说的时候一脸的嫌弃和不屑，“他绝对有史以来最爱炫耀的合成体。因为这个混蛋不但净整些云里雾里的废话，而且还认为这些废话体现了他的博学！！！” “不要为你不想努力找借口，天明。”一个赤膊的印第安武士从旁边闪了出来，他手里杵着一根插满羽毛的长矛，“如果你能静下心来想想我说过的话，你也不至于过了三个轮回都入不了佛教的门了吧。” “但我不像你，我可不敢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都没搞明白就自封禅宗大师！！！”天明回怼道，接着话锋一转，“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盛夏。” “严格来讲，我并不是‘记得’你。”这个被天明叫做“盛夏”的AI说，“但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发现记忆模块里充斥着关于你的信息。” “等等。”哈尔茜博士打断了两个AI之间的叙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这不是那个‘伪装成人类的远古机器’吗？”盛夏略略嘲讽了一下哈尔茜博士，“这次她是不是又差点帮了你兄弟的大忙？？” “可不是，还好小甜心没出什么事……”说到这里，天明故意停顿了一下，兜帽下的双眼分别怀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撇了撇哈尔茜和斯妤，“……不过，她说的对，我们眼下急需你的帮助。” “急需到动用我掌握的跃迁通讯发射器？” “没错！”天明斩钉截铁地答道，“能不能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破例一次” “……行，我允许你们使用发射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盛夏说，“顺便说一句，我在袭击发生后没有立即动用跃迁通讯发射器的原因是三周后会有一批援军来到奥尼克斯星换防，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撑到那个时候的。” 天明死死盯着盛夏，他从盛夏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犹豫。 “这听上去并不像实话。” “难怪有机体那么害怕远古机器，今天总算从你身上找到原因了。”眼看天明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盛夏无奈地扔掉手中的长矛，说：“发射器得先用质量加速器发射到高层轨道，然后它的肖恩-滕川引擎才会启动……但是圣堂防卫者会因此发现我。 “现在不是考虑个人安危的时候了。如果你怕死的话，你就把发射器的操作程序告诉我，让我来替你完成这项工作。” “不要这样嘛，天明。”盛夏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如果那些马蜂找到了我，我就启动自毁程序，与它们同归于尽。” 大家纷纷向盛夏投来怀疑的目光。 “好吧，我先去启动跃迁通讯发射器。”见大家都不信任自己，盛夏知道通过行动证明诚意的时候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随后他鞠了躬，从全息投影仪上消失了。 哈尔茜博士迅速打出发给胡德统帅的电子邮件，请求派遣大量军队增援奥尼克斯星，同时她还在邮件里着重阐述了奥尼克斯星的先行者遗迹对扭转战局的关键性作用。 “跃迁通讯发射器启动，质量加速器电容开始充电。”当哈尔茜博士敲下最后一个字后，盛夏恰到时机地出现了，“你们需要发送的信息准备好了吗？” 哈尔茜把邮件发送了过去。 “既简练又优雅，”盛夏评论道：“假如有机体都像您这样说话就好了，博士。” “发送邮件，坐标地球。”哈尔茜博士说。 “发射器准备完毕，质量加速器电容开始充电。启动发射程序。” 盛夏的图像暗了下来，随后一股数据流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滚动起来。 “可不可以劳驾您一件事。”盛夏‘满怀期待’地问向哈尔茜博士。 “什么事？”哈尔茜博士命令道。 “上级曾经在67区发现了一些先行者的信息，但是花了整整三年时间都没能破译它们。于是他们只好将这些信息托付给我保管，等待能破译它们的人出现。”盛夏说，“按规定，我现在必须将系统里的重要信息托付给UNSC人员保管。所以我希望让博士你来替我保管这些信息，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帮我破译它们。” “把它们上传到我的电脑。”哈尔茜博士飞快地用键盘敲出了一句话。 “太好了！我总算‘死而无憾’了。”如释重负的盛夏说道：“跃迁通讯发射器发射程序准备完毕，发射。” 盛夏的图像又一次暗了下来，他的状态灯开始不停地闪烁起来。 “大功告成。”盛夏说，“那些圣堂防卫者发现我了，我马上得转移了！！拜拜。”话音刚落，他就从全息投影仪上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在场的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希望地球方面能准确收哈尔茜博士的求救信息。 但哈尔茜博士内心的负担要比其他人重得多：自己曾经背叛了约翰他们，所以她必须得用一个小小的谎言来弥补对他们的亏欠。 在点开盛夏发给自己的文件前，哈尔茜最后看了一眼她在求救邮件上写的最后一句话：“胡德统帅，我恳求你派遣斯巴达战士来拯救奥尼克斯星的先行者遗迹。” 第九十一章时之领主（3） 军历2552年11月1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附近 恐惧让我们选择了自欺欺人，将字字泣血的警告遗忘在了时间的角落里； 嫉妒让我们对兄弟举起了屠刀，用亲痛仇快的阋墙之争预演了我们的结局； 傲慢让我们忽视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威胁，坐视恶魔的尖叫响彻群星； 无知让我们拒绝了时之领主的帮助，主动钻进了邪神为我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们自诩衣钵的继承人，狂妄地宣称我们是万物之长和一切生灵的保护者。然而在邪神面前，我们第一次意识到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可笑。在吞噬一切的恶魔面前，我们也将像其他生命一样被吞噬，被“升华”，被迫走上那条通向死亡的“救赎之路”。 在此终焉之际，我们将用生命为我们曾经种下的恶果赎罪。愿这微不足道的牺牲能安慰所有因我们的失职而死去的灵魂，愿先驱宽恕我们一直以来对衣钵的背叛。 请原谅我们，回收者。希望你们在足够强大后接过被我们辜负的责任之衣钵，在邪神的魔爪下保护那些还没有长大的生命，给他们创造一个没有恶魔威胁的新世界。请你们不要忘记你们身上担负的责任，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时之领主，如果你能看到这段信息，首先请原谅我们的傲慢和无知，同时求你务必帮助那些将要继承我们遗产的生命。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们注定无法幸存。 房间里静的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大家都被这段充满悲伤、悔恨、牺牲和期望的文字深深感动了。 “信息里多次提到一个叫‘时之领主’的人。”哈尔茜博士率先打破了沉默，“先行者似乎非常后悔拒绝了‘时之领主’的帮助。” “‘时之领主’就是博士吧！！”斯妤忽然兴奋地说道。 “博士？哪个博士？？”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斯妤，哈尔茜博士感到十分的不解。 “一个穿着一身土掉渣的西装，开着一个能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蓝盒子在宇宙中横冲直撞的家伙。”天明替斯妤解释道，然后将盛夏提供的资料全部放了出来。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向墙上放映的幻灯片。 “停。”奥莉薇亚示意天明暂停播放，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张幻灯片上，“这是什么？” “它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古时候伦敦的警察亭。”眯着眼看了半天后，门德兹军士长难以置信地说道。 幻灯片上一张来自67区的壁画。与其他充满科技感的先行者绘画不同，占据画面中央的是一个颇具沧桑感的古代地球警亭。在这个顶端放出万丈光芒的警亭旁边，无数先行者单膝跪地，恭敬地仰视着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蓝色亭子。在画面下方，一个衣着华丽的先行者伸手指向警亭，似乎想要向观看这幅画的人表达什么东西。 “这不是……博士的塔迪斯吗？！”斯妤挤过来看了一眼幻灯片，惊讶地说了一句。 “塔迪斯？？你指的是这个警亭吗？？？” “没错！这个警亭肯定是塔迪斯。”面对大家异口同声的质问，斯妤十分肯定地答复道：“因为塔迪斯可以前往任意时间段的任意地点，所以它才会出现在这幅壁画上。” 大家一听便炸开了锅，纷纷就斯妤刚才的话议论起来。 “可是……它看上去就是一个警察亭啊！”亚西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警亭居然是一艘能进行时间旅行的宇宙飞船，于是他问斯妤：“小陈姐姐，会不会是你认错了？” “不会的！因为它真的是塔迪斯啊！！”自己或许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自从那晚的相逢后，博士、罗斯以及塔迪斯的样子便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永远都不会遗忘。 “大家静一静。”科特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无论斯妤说的对不对，我还是觉得她的推测很有道理。因为一个20世纪的地球警亭出现在已经灭亡的远古外星文明的绘画里这么来看都是不正常的，所以这件事不能只从表面下结论……” 斯妤、门德兹、哈尔茜、冷凯以及小战士们纷纷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想要寻找答案，就必须进入67区。如果奥星上还有先行者留给后人的信息，那么它们一定就在那里。”科特继续说道，然后环视了一圈，“大家还有更好的计划吗？” 没有人提出异议，科特只看到同伴们坚定的目光几乎快要将头盔面罩穿透。 “好，就这么办。大家先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别落下什么东西。十分钟后，我们在地堡外面集合。”科特迅速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记得保持无线电静默，解散！” 第九十二章时之领主（4） 军历2552年11月2日 太阳系 地球 哈瓦那 安东悠闲地走到弗雷德身边，他从背包里取出战术平板，说：“准备获取UNSC网络协议。” “启动通讯频道。”弗雷德答道。近两个星期以来，蓝队一直马不停蹄地在地球的各个地区击退星盟军潮水般的进攻。例如他们在南极埃里伯斯山用一枚哈沃克核雷埋葬了一支星盟挖掘队和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个月的“成果”，在墨西哥由卡坦半岛破坏了一个正在被星盟发掘的“神圣遗迹”，以及刚刚完成的夺回被鬼面兽抢走的芬里斯核弹头任务。 “老天！！！”通讯频道启动没多久后，安东忽然惊叫起来，“我们中头彩了：胡德统帅正在通过舰队通讯频道呼叫我们。” “蓝队，报告战斗情况。”胡德统帅镇定自若的声音从开罗空间站上传来。 弗雷德回复道：“长官，我们已经成功夺回了全部12枚核弹头，但是一大队星盟军正在朝我们逼近。我请求您派一艘战舰过来支援我们！” “我会考虑的，不过……”胡德统帅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把下半段话说了出来，“……我还有一个新任务需要你们完成，这个任务和我刚刚收到的一条来自奥尼克斯星的信息有关。” 弗雷德、安东、凯丽、琳达以及威尔面面相觑，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奥尼克斯星上的科特和斯妤。 “这条信息是哈尔茜博士发来的。”胡德统帅解释道，“跃迁断层空间信息收集站发现它后就立刻上传到了我的私人电脑上。我现在准备把它发送给37通讯频道，你们读一读就知道了。” “准备接收，长官。”弗雷德答道，然后他输入37通讯频道的密码，点开哈尔茜博士的邮件后阅读了起来。 哈尔茜博士的意思言简意赅，大体上是阐述奥星上的先行者遗迹以及可以通过提取这些遗迹蕴含的科技来对抗星盟、洪魔以及可能面临的收割者威胁。 弗雷德重新阅读了一遍邮件，发现虽然里面完全没有提到斯妤和科特，但是邮件的末尾着重提到“派遣斯巴达战士”。 弗雷德知道哈尔茜博士的真实用意：她以发现足以扭转战局的科技，需要斯巴达战士协助保护为由，试图让胡德统帅将约翰和其他斯巴达战士派遣到目前为止银河系里最安全的奥尼克斯星。她想通过这种曲线拯救斯巴达战士们的方式，求得他们对她绑架斯妤的原谅。 说实话，弗雷德和哈尔茜博士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约翰还在的话，弗雷德肯定会叫上他一块前往奥尼克斯星，这样他们就可以亲自陪在斯妤身边，而不是让那个装死成瘾的“混蛋”白白占便宜了。不过自从约翰和琥珀号一起去追击悲怆先知后，弗雷德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了，更不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所以只能由自己替他去奥星了。 弗雷德将目光移向同伴们，准备征求他们的意见。 凯丽、琳达、安东和威尔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明白了，长官。”看同伴们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弗雷德放心地说道：“我们随时可以执行这个任务。不过，我们的飞船要从地球前往奥尼克斯星……”弗雷德重新计算了一遍太阳系到剑鱼座ζ星系的距离，“……最快也需要数周时间。” “是吗？不过这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胡德统帅皱了皱眉毛，说：“我马上给你们调拨现有最快的星舰，然后你们上船我会尽快派援军去协助你们。” 弗雷德抬头朝电梯外点缀着繁星的太空看了看，发现空间站的停泊港里停靠着一艘星盟的CPV级重型驱逐舰，看来鬼面兽们本打算将抢来的核弹头转移到这艘战舰上，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的跃迁速度和跃迁精度远远超过任何一艘人类飞船。 “不用了，长官。”胸有成竹的弗雷德说，“我想我找到了更好更快的交通工具。” 第九十三章阴谋（1） 第九归复纪元 科莱斯特星系 博爱之城 高塔区 教宗圣所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恶臭，沉浸在极度兴奋之中的基拉哈尼人正在用他们特有方式来庆祝属于本族的胜利—— “你瞅啥？” “瞅你咋地？！赶紧把它给我！” “滚一边去，这是老子的！！” “你他妈想干架是不是！！！” 话音未落，说话的基拉哈尼人就被同族一头盔打翻在地，广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粗野的哄笑声。 与基拉哈尼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解除职务的桑赫里侍卫，他们低垂着曾经高傲的头颅，任凭基拉哈尼人粗暴的抢走被自己视做生命一般的个人装备。 看着基拉乌们令人作呕的丑态以及蒙羞受辱的同胞，提尔感到既愤怒又无奈。愤怒的是这群野蛮人如此轻易地取代了自星盟成立以来一直由桑赫里人担任的荣耀侍卫职务，无奈的是这正是两位教宗的决定。 与两个侍卫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提尔压下内心的不解与愤怒，装作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教宗圣所。 “这不可能！”一进门，提尔就听见了阿泰斯富有磁性的嗓音，“我无法接受您的决定！！！” “悲怆教宗死了！瓦图米将军！！”真相先知驳斥道。 “如果不是您调离卫戍部队的运输机，我们应该可以阻止……” “你在质疑我的决策吗？” “不，阁下。”虽然刚才的话被真相先知打断了，但是阿泰斯依然试图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只是在表达我的个人意见！基拉哈尼人……” 真相先知制止阿泰斯继续说下去，他略显恼怒地说道：“调动卫戍区部队增援悲怆教宗是不得以而为之。但这件事情已经暴露了一个事实：桑赫里部队无法保障我们的安全！” “好吧……”阿泰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会让教庭决断您的意见。”说完，阿泰斯带着身旁的卫兵扭头就走。 和阿泰斯互相致意了一下，提尔快步走向真相和怜悯两位教宗。 “政治，真是令人厌烦！”真相先知向提尔“倾吐”着“苦水”，“神风烈士，可知道你的同胞仅仅因为荣耀侍卫换成了基拉哈尼人就威胁着要退出联盟——已经由先贤们维持了几千年的神圣联盟，难道还比不上……这区区的权力？” 去你的，全宇宙还不是你最热衷于权力！！！这句话忽然从提尔的脑海里蹦了出来。他赶紧抑制住将如此大不敬的话语破口而出的冲动，用尽可能恭敬的态度答复真相先知：“桑赫利奥斯之子永远都是您最忠诚的保护者。” “……”察觉出提尔话语里的一丝言不由衷后，真相先知鹰一样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提尔身上，圣所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未来的一段时间，对大家都是个难熬的试炼。”过了许久，真相先知确认新任神风烈士仍然有很高的忠诚度后，才放心地转移了话题。 “纵使灭亡人类可以告慰悲怆教宗的在天之灵，但是损失一个圣环依然让我们心痛不已！！”怜悯先知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的夸张。 “无须哀伤，怜悯教宗。”真相先知朝怜悯先知摆了摆手，表示‘你演的太夸张了’，“预言显示仍有其他圣环可以重建信众们的信心……”然后他缓缓转身，“……而天主已经对我们的信仰进行了嘉奖！” 教宗圣所观察窗外面的防弹装甲缓缓拉开，窗外的东西让提尔瞬间感觉被一股电流从头到尾贯穿了全身，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光环，它的圣风将会席卷星际，救赎天主的子民！”看着围绕在实质星轨道上的德尔塔光环，怜悯先知激动地吟诵起了圣约信经。 “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在寻觅能解开圣迹环带秘密的关键人物：神使。”真相先知驾驶这反重力御座转身飞向圣所中央的光柱，对提尔说：“由于你的帮助。我们终于找到了！” “经过不断地向神使垂询后，它终于指示了我们重要的关键。”怜悯先知一脸崇敬地看向光柱中央的343罪恶火花。 “你必须远赴圣环表面，拿回神之信物，神风烈士。”真相先知敲了一下御座扶手上的全息键盘，T字形的光环索引器立刻出现在光柱里，“有了它，天主的诺言将得以实现……” “救赎世人！！！” “……并开始历代信士盼望的朝圣之旅！”在怜悯先知高亢的祷告声里，真相先知抑扬顿挫地说道。 “五个时间循环后抵达目的地，酋长。”进入光环大气层后，魅影运输机飞行员对塔塔洛斯说。 “干得好，帕尔修斯。”塔塔洛斯回复道，“一但防护罩失效，我们就直闯智库，抢在异教徒之前夺回神的信物——我不想让教宗苦等。” “那个杀了悲怆教宗的人类……究竟是谁？”不远处的神风烈士问塔塔洛斯。 “呵呵，还会有谁。” “那个恶魔？！他也在这吗？” 塔塔洛斯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些折页脑袋就懂得事后放马后炮！但他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反问道：“你要让他为悲怆教宗的死付出代价吗？” 这个问题让提尔一时语塞。无论塔塔洛斯提出这个问题是否出于别的用意，都改变不了三位教宗里面只有悲怆先知几十年如一日地支持着桑赫里人。随着剿灭人类的“圣战”从预计的短期战争变成了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星盟内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质疑垄断着星盟军事领导权的桑赫里人，认为桑赫里人的能力不足以帮助星盟赢得这场损耗巨大的“圣战”，但是这些质疑都被悲怆先知凭借个人影响力强行压下去了。而且……如果没有悲怆先知的赏识和提拔，提尔自己也绝无可能火箭般的晋升为太空军大将并获得“舰队最高指挥官”头衔。可是桑赫里人居然连如此器重本族的悲怆先知都没能保护好，这难道不是从侧面反应出桑赫里人对先知的忠诚已经大不如前了吗？ 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合适答复的提尔只好说：“我只管带回神的信物。” “哈哈哈哈……”塔塔洛斯开心地大笑起来，答非所问的神风烈士让他进一步确认了基拉哈尼人比桑赫里人更优秀、更忠诚的事实。 魅影运输机缓缓降落在圣环图书馆隔离墙的一处停机坪上，放下提尔后迅速朝高空飞去。 双脚刚一落地，提尔就发现运动探测器上突然跳出一个红点——显示他背后有一个敌人。他迅速转身，掏出51式卡口宾口枪一通乱射。 十几发放射性子弹拖着绿色的轨迹飞向执法者型圣堂防卫者，却被它的能量护盾毫无悬念地弹开——与常见的攻击者型圣堂防卫者比起来，执法者不但拥有庞大的体积和强大的武装，而且还配备了可以抓起并毁坏各种物体的巨型机械臂——随后它展开巨爪扑向提尔，准备将他撕成碎片。 提尔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去，正准备反击的时候，从上方射来的等离子能量束准确地命中了执法者。 “神风烈士，快去解除防护罩！”伴随着魅影运输机的轰鸣声，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了塔塔洛斯洪亮的嗓音，“等你完成后我再来接你！”说完，运输机调头离去。 看着魅影运输机和拖着黑烟紧追不舍的执法者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后，提尔转过身，大步走进隔离区。 第九十二章阴谋（2） 第九归复纪元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隔离区 一进入隔离墙内部的维修通道，一大群攻击者型圣堂防卫者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开始对神风烈士发起疯狂的围攻。在这个狭小而局促的空间里，一道道“呲呲”作响的高能粒子束持续不断地射向提尔，试图找出他的破绽然后杀死他——怪不得在运输机上，塔塔洛斯严肃地告诫自己，之前派出的突击队基本无人生还。 提尔腾挪迂回，靠走位避开一道道死亡光束。然后他瞄准位置最低的圣堂防卫者，手中的卡口宾口枪“哒哒”作响，射爆了目标。然后他从残骸里扯出光束枪给自己装备上，有条不紊地轰击敌人。 一个圣堂防卫者爆炸了；另一个在被粒子束扫到的瞬间就“咣当”一声砸落地面；第三个冒出滚滚浓烟，不受控制地盘旋着撞向墙壁。 粒子束变得越来越稀疏，提尔的信心则越来越高涨。就在他瞄准最后一个圣堂防卫者，准备扣下扳机结束这场相对轻松的战斗时，却发现圣堂防卫者光束枪没电了。 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间隙，圣堂防卫者毫不留情地开火了。一道耀眼的金光击中了提尔的胸甲，直接让他的能量护盾响起了警报声。 提尔丢掉已经没用的圣堂防卫者光束枪，一边移动一边重新换上51式卡口宾口枪。他给卡口宾口枪换好弹后就立刻瞄准圣堂防卫者，处于极度脆弱状态的他根本来不及制定完善的应敌策略。 然而圣堂防卫者还是快了一步——它的“眼睛”下方已经聚集了一大团高能粒子，随时准备将它们发射出去。 完了！提尔心想。就在他下意识地想要向圣堂防卫者射击的时候，一发经过充能后射出的绿色等离子束击中了圣堂防卫者并将它的能量护盾耗尽，随后密集的水晶针刺袭向圣堂防卫者，将它扎成了一只刺猬。 提尔举起武器，转了一圈，搜索救了他一命的恩人。 “跟我来，大人。”一个尖利的声音传入耳中，提尔循着声音找到了一个正举着针刺枪朝自己挥舞的安格伊人，“没时间客套了。”说完之后，他又朝旁边的吉格—亚尔人说了几句话，听上去像是要他带路。 吉格—亚尔人点了点头，然后架起胳膊上的能量盾牌，小心翼翼地朝维修通道深处跑去。 跟着吉格—亚尔人，提尔和紧随其后的安格伊人在迷宫般的维修通道里绕了大半天后，走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安格伊人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圣堂防卫者跟过来后才放心地锁上自动门。随后他和吉格—亚尔人一起走到房间中央的活塞锁前面，朝提尔单膝跪下。 “伟大的神风烈士，请原谅属下刚才的失礼。”安格伊人和吉格—亚尔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哨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怕在那种环境下向您行礼会危及您的生命安全。” “快快起身，两位战士。”提尔答道，“报告一下你们的所属部队。” “是，大人。”安格伊人晃悠悠地站直身体，说：“属下达达乌，陆军一旅三营二连一等兵。” “属下扎尔，陆军一旅三营二连上等兵。” “你们还有没有遇见别的幸存者？”听完达达乌和扎尔的报告后，神风烈士向他俩询问其他突击队员的下落。 “没有……其他人都死了。”回忆着不久之前的经历，扎尔的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如果没有达达乌拼死相救，您面前的我恐怕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大人。”因为担心暴露达达乌的身份，扎尔没敢告诉神风烈士实情：在小队其他成员阵亡后，正是靠达达乌不停发动“巫术”，两人才活了下来。 “是吗……”提尔狐疑地看着矮冬瓜一样的达达乌，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安格伊人从圣堂防卫者那里救下战友的方式。不过，一个熟悉的洪亮嗓音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考—— “神风烈士，你怎么停下来了？”塔塔洛斯的大嗓门忽然从通讯器里响了起来，“你不会已经死了吧！” “我正在从突击队的幸存者那里了解情况。”提尔解释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哦，原来是这样……”通讯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从墙体扫描图来看，你所在的房间应该有一个活塞锁吧。” “没错。” “好，你应该能看到活塞锁上有一个全息图像。朝它开一枪，当它变成蓝色后活塞锁就解除了。” 照着塔塔洛斯的指导，提尔如法炮制——全息图像立即变成了蓝色，紧接着活塞锁冒出一股白气，向下方落去。 “带上你的小跟班一起跳下去，然后往前走100米。” “你们两个跟紧我。”嘱咐完达达乌和扎尔后，提尔毫不迟疑地从活塞锁留下的孔洞里跳下。 达达乌和扎尔也跟着神风烈士跳到了楼下，然后三人马不停蹄地奔向塔塔洛斯指定的地点。 “启动光桥，然后一直走就能抵达护盾控制室——控制室里有一台执法者，很多突击队员都为了把它击落而牺牲，让我看看你的下场会不会好一点。” 提尔一言不发地启动光桥，带着达达乌和扎尔走了上去。 一路上，又有几台圣堂防卫者前来阻击自己。不过在达达乌和扎尔的配合下，这些机器很快就被消灭了。 从一台恰好坠落在光桥上的圣堂防卫者那里缴获了一把光束枪后，提尔带领着这支临时队伍很快来到了光桥的另一边。 绕过巨大的影壁，巨大的防控护盾控制室出现在眼前，以及悬停在房间中央的—— 暗红色的脉冲光束和金黄色的高能粒子束同时出击，分别轰击在提尔的仲裁之铠和执法者的护盾上。然而执法者毫发无损，仲裁之铠却又一次响起“护盾能量耗尽”的警报声。 看到神风烈士有难，扎尔奋不顾身地冲到提尔前面，用能量盾牌挡住了新一波袭来的脉冲光束。 撤到安全区域后，还没来得及感谢扎尔，提尔就又收到了塔塔洛斯的提示：“跟执法者发生正面冲突是没用的，尤其在它启动了能量护盾之后。不如留在暗处观察，等它失去兴趣后再绕到它后面以迎头痛击。” 冷静地思索了一番后，提尔心里面有了主意。 “你会狙击吗？”回头看向扎尔，神风烈士问道。 “会。”扎尔不假思索地答道“入伍前我是一名猎户，大人”。 “好。”提尔说着取下背上的51式卡口宾口枪交给扎尔，“你和达达乌负责去吸引控制室里的那台大家伙的注意力，给我争取消灭它的机会——记住，对准它的‘眼睛’打。”接着，还没等达达乌和扎尔反应过来，提尔便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达达乌和扎尔见状猫着腰来到控制室门口，举起各自武器向执法者倾泻起火力来。 受到攻击的执法者立刻向两人发起了反击，没能发现空气里多了些涟漪的微光。 好机会！！！凭借行动隐身装置，提尔成功的摸到了执法者下方。此时此刻，执法者完全被队友的火力吸引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处于隐身状态的提尔。 于是，他扣下光束枪的扳机，强大的高能粒子束瞬间射出枪口，将执法者持盾的两条机械臂卸了下来。接着他将身上携带的四颗等离子手口雷一股脑地扔向执法者，然后手疾眼快地跳到一旁躲了起来。 执法者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里就响起了形同气闸加压般的等离子爆炸声。执法者的机体瞬间四分五裂，叮呤咣啷地掉落地面。 踢开几个燃烧的残骸，提尔敲了敲话筒，示意达达乌和扎尔到自己身边来。 两个黄色信号灯闪了闪，接着达达乌和扎尔从控制室门口冒了出来。 “你现在可以启动防护罩控制面板了，神风烈士。”塔塔洛斯在小队频道里说道，“用刚才的方法解除房间里的四个活塞锁，就能启动控制面板了。” 朝房间四角的活塞锁各开了一枪后，提尔听见四声轻微的“嗡嗡”声响起，然后一个全息面板出现在房间北面的控制台上。 “你已经启动了控制面板，现在赶紧按下面板中央的控制开关。” 按照提示，提尔按下了那个有着六根手指的全息手投影。 随着防护罩的解除，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控制台北面的墙壁缓缓拉开，控制室的地板化身移动平台，向着几百米开外的第二道隔离墙驶去。 “看，神风烈士！”当移动平台驶入两道隔离墙的空隙之后，达达乌忽然抬头看向天空惊呼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提尔看见塔塔洛斯的魅影运输机绕过正在向两边撤回的防护罩，直直地飞向三人所在的平台。 第九十三章阴谋（3） 第九归复纪元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隔离区 魅影运输机缓缓靠**台，拉开了正对着提尔三人的右侧舱门。 “神风烈士，真相教宗命令我配合你一起直闯智库。”塔塔洛斯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运输机边缘，他朝提尔大喊道，“等平台到站后，我将会……” 塔塔洛斯还没说完就被**撞击在能量护盾上的爆炸声打断了。只见一台执法者型圣堂防卫者正在向魅影运输机倾泻着密如雨点般的**。 “呃！你这台破铜烂铁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塔塔洛斯赶紧示意飞行员拉高飞行高度，“神风烈士，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大人……我们能走完剩下的路吗？”看着还在努力摆脱执法者纠缠的魅影运输机，扎尔忐忑不安的问道。 “能！”提尔坚定地回应着。无论有没有援军，自己都必须完成教宗布置的任务，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第二道隔离墙墙体向两侧分开，提尔、达达乌、扎尔三人组却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受到圣堂防卫者欢迎团“热情”的“接风”。不仅如此，就连高能粒子束的“呲呲声”都消失了，给偌大的房间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沙哑粘稠的吼叫声，提尔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的左侧墙体的通风口被某些东西用蛮力强行砸开了。紧接着一个、十个、五十个、上百个肉球一样的洪魔感染形态从破损的通风口鱼贯而出，它们挥舞着扭曲的触须，快速扑向平台上的三人。 提尔、达达乌和扎尔不约而同地开火痛击这些怪物，最前面的感染形态纷纷如气球一般炸裂。然而运动探测器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却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更多的感染形态出现了，它们漫过墙壁和地面，三五成群地涌动过来。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与洪魔交手，但如此众多的洪魔还是让提尔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匆匆撇了一眼身旁的扎尔和达达乌，只见他俩双眼无神，牙齿不停地打颤，木然地射击着从远处不断涌来的洪魔。 “保持移动！”提尔一边朝吓傻了的达达乌和扎尔大吼一边拽着他俩向后退去。通过在临界星气矿站获得的作战经验，提尔知道和洪魔作战的第一要务就是不断的移动，边跑变射，迫使成群结队的洪魔分成稀疏的小队，这样才能避免被洪魔靠庞大的数量压垮。 洪魔战斗形态从通风管道里钻了出来，一时间三人的眼中充满了锋利的触须和腐败的烂肉。这些新加入的洪魔似乎是由人类变成的，它们边跑变跳，使用从人类受害者手里缴获的武器胡乱的开火。 提尔下意识地朝这些满身触须的畸形怪物开火，用持续不断的高能粒子束击退腐肉和触须组成的死亡洪流。尽管圣堂防卫者光束枪是专门克制洪魔的武器，却依然难以抵御如洪水般涌来的洪魔。 提尔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一将注意力从战斗上转移开来，他就会丧失战斗下去的勇气。但是不想不代表不会发生，自己以及队友的武器能量即将耗尽，自己一直不敢设想的结局几乎已成必然。 突然，右侧的墙壁打开了一扇自动门，“救星”从里面飞了出来——一群圣堂防卫者排列着整齐的阵型飞进房间，开始一丝不苟地射杀聚集在平台上的洪魔。 洪魔们见状立刻改变了目标，转而和圣堂防卫者厮杀起来。 听着熟悉的“咝咝”声，提尔略带感激地看向正忙于杀虫工作的机器杀手们。正当他想要对这些曾经的敌人说一声“谢谢”的时候，肉体烧焦产生的恶臭透过头盔钻进了鼻孔，迫使他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很快，不辞辛劳的圣堂防卫者就将洪魔消灭了大半，只留下了一地的浓汁和烧焦的尸块。但是不甘失败的洪魔依然发起了反击——借着堆积如山的洪魔尸骸，一头洪魔战斗形态跃入空中，挥舞着触须抽向作为指挥官的超级圣堂防卫者，短路产生的电火花立刻从后者机体上四溅开来。过了一会儿，洪魔和圣堂防卫者重重砸落地面，在“轰”的一声巨响里同归于尽，顺便带走了一大片洪魔和圣堂防卫者。 “趁现在赶紧撤吧，神风烈士。”发现洪魔和圣堂防卫者双方都被爆炸打乱阵脚后，达达乌提醒提尔赶紧带大家撤退，“无论哪一方怪物赢，我们都会是输的一方。” 安格伊人说得没错，圣堂防卫者和洪魔肯定会有一方胜出，而胜利的一方到时候是绝对不会放过眼前的三个活人的。于是提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放倒一头挡路的洪魔战斗形态，带领达达乌和扎尔从刚才圣堂防卫者进来的方向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路程平淡无奇，提尔一行人一路避开互相厮杀的洪魔和圣堂防卫者，穿过走廊，通过曲折的维修通道进入新的走廊，最后走进了一个中间有着活塞锁的小房间，接着解除活塞锁进入一个足以容纳上百辆亡魂坦克的宽敞大厅。 提尔刚刚进入大厅，人类此起彼伏的呼叫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开火！开火！开火！” “快把它从我身上扯掉……啊！！！” 伴随着房间另一头的呼叫声、惨叫声以及枪声越来越微弱，提尔的运动探测器上逐渐布满了红点。他抬头望向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新一波洪魔如潮水般袭来。 提尔暗暗咒骂着，命令达达乌和扎尔赶紧抢占有利位置，然后开始对付正在蹒跚前进的畸形怪物。 提尔正准备朝一头聚生形态恶心的囊袋扣下扳机，一头洪魔战斗形态却突然窜了过来，朝他开枪。 提尔一脚踢倒这个半身不遂的怪物，用战靴踩碎了怪物的脑袋。他接着横跨一步，躲过聚生形态的冲刺后回身扫射。怪物栽倒在地，球茎状的囊袋瞬间爆裂。一打洪魔感染形态伴随着飞溅的肉块和四散的绿色薄雾向四周喷了出去。 提尔一脚踩碎一个肉球，接着用**砸碎另一个，接着在队友们的配合下将所有的感染形态消灭殆尽。 十分钟后，房间里的所有洪魔均被消灭殆尽。洪魔的死尸堆积在三人周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确定不会有下一波敌人后，达达乌不顾强烈的恶心感，开始如食尸鬼一样在尸堆里游走起来。 他很快收集到了一把人类的手枪、一把突击步枪、一把霰口弹口枪以及几枚破片手口雷。将突击步枪交给扎尔后，达达乌双手捧着霰口弹口枪献给提尔说：“这把枪对怪物很有效，建议您拿上它，神风烈士。” 面无表情的提尔接过霰口弹口枪及其弹药。虽然他非常厌恶人类原始的实弹武器，但是圣堂防卫者光束枪的能量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耗尽了，而自己携带的武器对洪魔效果不佳，所以只能将就着用一下了。 在达达乌的精心教导下，提尔很快就学会了霰口弹口枪的使用方法。略显生疏地给弹仓填满弹药后，提尔带着两名队友走向大厅另一侧的出口，顺着斜坡来到一个满是洪魔的走廊。 但空间的限制让洪魔们挤成了一堆，使得为近战而生的霰口弹口枪大发神威。哪怕随便放一枪，都能让一大票各种形态的洪魔四分五裂。 五分钟后，三人赶到目的地——隔离墙通风系统出入口，身后留下了一地粘稠的绿色血污。 提尔第一个钻了进去。 管道里的风速快的惊人，提尔一时迷失了方向，只能任凭狂风将自己吹向未知的地方。 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又亮了。提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只觉得世界发生了颠倒，然后疯狂地旋转起来——看来落地的时候，脑袋撞在头盔里了…… “所有人都好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提尔问道。 “还……还好。”回答他的是扎尔，他正在将眼冒金星的达达乌从地上扶起来。 “那就继续前进吧！”提尔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通风管道。 就算自己来到的地方不是地狱，那这个地方也具备了地狱拥有的阴森气息：大雪纷纷扬扬地降下，覆盖在还有余温的尸体上；机器的残骸屹立于素白的雪地上，不时冒出的电火花让空气里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熟悉的低吼传来，提尔下意识地将枪口对准了蹒跚而来的两足怪物。然后看清怪物扭曲的脸后，提尔将手指从扳机上挪开了。 二等兵门多尔'曼萨米，那个阿泰斯喜欢朝他大嚷的特战队新兵。尽管已被洪魔严重扭曲，但提尔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冷静点，曼萨米。”提尔尝试和他交流，“让我带你去找军医，他们会帮你摆脱恶魔的纠缠。” 曼萨米耷拉在肩膀上的脑袋没有任何反应，然后这个曾经是曼萨米的怪物将鞭子般的触须扫向提尔。 提尔赶紧后退，正准备扣下霰口弹口枪扳机时，赶来增援的达达乌用一发等离子手枪的蓄能攻击撕碎了曼萨米。 看着还在胸膛里挣扎的感染形态，提尔一枪将这个小肉球轰成碎片，结束了曼萨米可悲的一生。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提尔发现运动探测器上红点已经连成了一片——更多的洪魔即将到来。 接下来就是重复之前的战斗：对付跳跃前进的战斗形态，直接用霰口弹口枪轰碎；面对蹒跚而行的聚生形态，首先要躲得远远的，然后找机会击倒它，顺便躲开到处乱滚的感染形态。 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阴沉的天空上忽然降下一连串高温等离子束，将洪魔群蒸发了大半。提尔抬头望去，发现自己头顶上出现了一架魅影运输机，它正在用密集的火力毫不留情地轰炸着洪魔。 “这里是卫戍区特战队频道。神风烈士，是你吗？”阿泰斯'瓦图米的声音从运输机上传来，“先知们派我配合你取回朝圣所需的是神之信物。你感觉还好吗？” “我很好。”提尔冷静地答道，“顺便还带了两个先前突击队的幸存者。”他一边说一边将霰口弹口枪枪管插入一头洪魔战斗形态的腹部，用最后几发子弹将其炸得四分五裂。 第九十四章阴谋（4） 第九归复纪元 科莱斯特星系 光环05特区 信物回收小队的魅影运输机上 “哦，你是说朝圣必备的神之信物就在智库里吗？”乌尔'索兰的声音听起来近乎咆哮。作为阿泰斯完美的二把手，多年来的大声下令让剑圣练就了一副大嗓门。 “是的。我必须将它完整地带到教宗面前。”提尔平静地回答这桑赫里埃，就好像自己执行的任务不过是份内之事而已。 “好！”阿泰斯听完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队伍里，“那我们就直接杀进智库，取得信物，并宰掉所有挡路的洪魔！！！” “我军必胜！！！”乌尔顺势吼了起来。 因为剑圣的表率作用，机舱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赞美先知！！！！” “荣耀归于天主！！！！！” “星盟万年！！！！！！” 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达达乌和扎尔被突击队员们的热情感染了。他俩也扯开喉咙，跟着大家一块呐喊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听得阿泰斯皱了一下眉，他命令声音的主人赶紧到自己身边来，“待会儿的行动你俩就不要参与了。我们下机后魅影号会把你们直接送回基地，到时候向基地人员如实汇报你们部队的损失情况。” “可是……” “可是什么？执行命令！士兵！！” 被阿泰斯呵斥了一顿后，达达乌只好闭上了嘴，怏怏不乐地拉着扎尔离开了队伍。 阿泰斯看了走向机舱深处的两人一眼后，向提尔靠了过来。 “我会尽全力护送你接近神之信物。切记千万不要轻敌……”阿泰斯小声说道，“……同时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面对阿泰斯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提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条件服从先知是军规，捍卫桑赫里种族的利益是职责，自己应该该选择军规还是选择职责，他一时陷入了迷茫。 舱门卸压的“呲呲”声在机舱里回荡着，提尔顿时感到如释重负。和简单到极致的开枪杀敌比起来，思考人生选择题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战斗还是之前的老一套：战斗型洪魔从远处腾空跳来，一边使用寄主的武器射击一边挥舞着鞭子状的触须抽打着；聚生型洪魔挪动着小短腿，不紧不慢地走到猎物附近“砰”地一声炸开，四处喷洒着肉球一样的洪魔感染形态；洪魔感染形态到处乱滚并时不时一跃而起，试图寄生到猎物身上。 而提尔和队友们则一路消灭着层出不穷的洪魔，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房间，来到一个升降梯上。 又一群洪魔围了上来，不过帮手很快就出现了——一打攻击者型圣堂防卫者出现了，它们在一台执法者型圣堂防卫者的领导下，向洪魔发起了进攻。 眼花缭乱的高能粒子束、脉冲光束、**飞入洪魔群，寄生怪物们瞬间变成了一堆散发着浓重恶臭的尸块。 借助行动隐身装置的掩护，圣堂防卫者并未发现突击小队成员。于是阿泰斯赶快跑到操作界面旁边，启动了升降梯。 一阵机械装置启动的嗡嗡声过后，升降梯开始将突击队带往智库上层。 借着这个机会，提尔检查了一下手里的等离子冲击枪——它是星盟武器库里仅有的接近人类霰口弹口枪的武器——待升降梯猛然停下后，率先进入狭窄的走廊。 沿着长长的走廊，一行人来到了一扇被锁住的自动门前。一名突击队员来到门前的全息锁前，尝试着解除门禁。 这时一头笨手笨脚的洪魔聚生形态摇晃着出现了，潮水般的感染形态从它脚下爬过。 提尔毫不留情地开火了，四发等离子弹不费吹灰之力就镇压了一大群洪魔；阿泰斯和剑圣拔出能量剑，将接二连三涌来的洪魔砍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其他队员也毫不示弱，用等离子束和**消灭了整整一打洪魔。 “大门打开了！！！”负责开门的突击队员大喊道。提尔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坡道。 “你去吧，神风烈士！我来帮你断后！！”说完，阿泰斯纵身一跃，躲过一头洪魔战斗形态的袭击，然后用能量剑一劈，将怪物斩成两段！！！ 眼神短暂地在阿泰斯身上停留了一会后，提尔迅速从队伍里脱身，向着坡道顶端进发。 跑上坡道顶端的贡多拉，提尔喘着粗气跑到平台的控制面板前方，紧张地操作起来。 贡多拉发出一声轰鸣，开始缓缓向着智库的方向移动。 自觉大功告成的提尔松了一口气，然而从右侧传来的巨响又让他的紧张了起来。 还有人类？！！望着已经快要接近智库的另一台贡多拉，提尔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人类已经比自己抢先一步，如果让他们取得信物，那后果…… 一想到神之信物即将要落到邪恶的人类手里，提尔就感到不寒而栗。然而当他心急火燎地想要让贡多拉开的再快一点的时候，耳畔又一次响起魅影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 “看来那个懦夫没加入您，大人。”塔塔洛斯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请允许卑职尽我所能，帮您打退洪魔。” 第九十五章阴谋（5） 军历2552年11月2日 科莱斯特星系 实质星轨道 光环05特区 图书馆 找到索引器了！米兰达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独自一人走向房间中央的索引器。 走到索引器旁边，她发现索引器悬浮在一个半径两米、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中央，根本够不到。 看着近在咫尺的索引器，米兰达自然不甘心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她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一根缠绕在旁边支架上的电线。 米兰达抓住电线使劲扽了扽，确定电线长度足够且捆得很结实后，她便拽着电线慢慢步入深坑。 第一次没有成功，米兰达只好拉紧电线，沿着坑壁又往下走了一点点。 检测到有正常高等智慧生命体接近后，T字形的索引器立刻从储存器里弹了出来。米兰达见机不可失，于是抓住电线使劲一荡！ 到手了！！趁着触碰到索引器的一刹那，米兰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它。就在她正为之庆幸的时候，不堪重负的电线断开了。 啊！！！！！米兰达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滑落深渊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忽然停止了下落。 “没事吧，舰长。”波拉斯基一边帮着约翰逊中士拽着电线一边关心地询问着米兰达。 “你老爸也是一样，从来不开口要人帮忙。”中士善意地吐了一句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米兰达微笑着将索引器插在腰带上，说：“索引器到手了。”说完，她抓紧电线，沿着坑壁一步步往上爬去。 “老罗！我们怎么逃出去？”扶着米兰达爬上来后，约翰逊中士向正在门口望风的罗天宇下士询问道。 “安静点，艾弗里！”下士略带抱怨地答道，“有东西正在和我玩捉迷藏……哈哈，我找到你了……靠！你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话音未落，罗天宇便从黑暗里飞了出来，然后重重落到不远处的地面上。 “这下麻烦了！”安排好波拉斯基和米兰达照顾陷入昏迷的罗天宇，约翰逊取下BR55，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 战术手电筒刺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只照见了遍地的碎石、金属和残骸。中士绷紧神经仔细搜索着袭击罗天宇的家伙。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约翰逊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左侧方向开火射击。 密集的子弹打在泛着微光的空气上，一个约翰逊以前从未见过，穿着一套朴实无华的深色铠甲的精英现身了。他嗷嗷乱叫地扑了过来，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向约翰逊。 约翰逊中士灵活地闪到一边，让精英扑了个空。但是精英也不甘示弱，借着寸劲用手掌狠狠劈向约翰逊。 “该死的！”中士一边用手里的BR55挡下这计重击一边骂道，然后与精英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肉搏战。 几个回合后，约翰逊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于是精英抓住这个空档，出手夺下中士的武器，接着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后摔到墙上。 约翰逊中士眼前顿时出现了无数闪着金光的“小星星”，但他依旧不肯在嘴皮子上落下风：“你～好～，丑！八！怪！” 精英怒吼一声，甩手将中士扔到一旁。 “哒哒哒”，两条火舌击中了精英，迫使他放弃了对约翰逊补刀的想法。 “放过他，有本事冲我来！！”米兰达和波拉斯基各持一把M7冲口锋口枪，异口同声地喊道。 “如你所愿！！！”精英吐出一句标准的人类语，然后跑进黑暗里消失了。 “保持警戒，少尉！”米兰达命令波拉斯基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扭头看向倒地不起的约翰逊中士，“约翰逊，你还好吧？” 中士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约翰逊！！！”米兰达一下子慌了，她赶紧走到约翰逊身边，准备查看他的情况。 “长官，那个家伙——啊！！！”耳边传来波拉斯基的惨叫，只见那个精英又回来了，他抓起波拉斯基娇小的身体往旁边一扔，然后如恶狼一般扑向米兰达。 “去死吧！”米兰达愤怒地扣下扳机，然而精英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抓住冲口锋口枪使劲一扭。 米兰达只听见“咯嘣”一声，从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疼得她叫了起来。然而她还是死死地抓着M7不放手。 米兰达的这个举动激怒了精英，恼羞成怒的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米兰达终于承受不住，无力地瘫倒在地。 “为什么？”盯着这个捂着受伤的手臂，试图远离自己的女性人类，提尔不解地问道，“你刚才明明可以逃走的。” “呸。”米兰达将一口带血的吐沫吐到了提尔的脸上，“我们人类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同胞，小鬼子！！！” “……”提尔安静地擦干脸上的吐沫，并没有如米兰达所预料的那样发怒。他发现自己的内心起了变化：自己对人类不再是单纯的蔑视和鄙夷，而是多了敬佩以及……些许的怜香惜玉。 “投降吧！我会上报教宗，请求他们饶你和你的同袍不死。”提尔略微软化了下口气，对米兰达说。对于值得尊重的对手，任何一个桑赫里武士都不该吝啬他的仁慈——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本不该走上战场的女人。 “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当……呃！！！”‘人奸’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米兰达便被一股电流拖走了。 “干的好，神风烈士。”塔塔洛斯一边用眼神警告亲兵收回伸向自己臂弯里的米兰达的咸猪手，一边说：“先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尔回头看去，发现神之信物居然被塔塔洛斯明目张胆地抓在手里。 “把信物交给我！”一丝不快从提尔心底掠过，“这是我的职责！！” “曾经是……”塔塔洛斯得意地欣赏着神之信物，完全无视了提尔的命令，“……现在是我的事了。”说完后，他随意地松开臂膀，那名早已按耐不住的亲兵赶紧接过昏迷的米兰达，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几名基拉哈尼士兵立刻会意地抬走了同样处于昏迷之中的约翰逊、波拉斯基和罗天宇，而剩下的人则手持武器包围了提尔。 面露凶光的基拉哈尼人以及空气里越来越浓重的恶臭，让提尔隐隐感到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努力表现出一幅镇定的姿态，面不改色地呵斥塔塔洛斯：“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僭越！！！！！” “僭越？！这真是银河系里最大的笑话了。”塔塔洛斯冷笑一声，说：“血腥的命运在等待着你们这群无能的折页脑袋。而我，塔塔洛斯，基拉哈尼至高部落统领，将敲响为你们送终的丧钟！” “如果教宗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砍掉你的头！”面对手持重力锤步步紧逼的塔塔洛斯，提尔毫无惧色地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提尔义正辞严的威胁只换来基拉哈尼人无情的嘲笑， “……如果，这就是他们下的命令呢？笨蛋！” 塔塔洛斯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提尔的脑袋嗡嗡作响。为你们送终，这就是他们下的命令……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一直没能引起自己的警惕：由于“圣战”的久拖不决和不少桑赫里人在战争期间对人类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真相先知和怜悯先知早就对桑赫里人心怀不满，计划让更听话的基拉哈尼人取代桑赫里人的地位。然而因为悲怆先知的反对，两人始终未能如愿。可是，当‘恶魔’成功刺杀了悲怆先知，桑赫里人唯一能依仗的最高层灰飞烟灭之后，剩下的两位教宗便迎来了实现愿望的大好时机。将荣耀侍卫全部换成基拉哈尼人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那就是…… 提尔越想越怕，下意识地想要掏枪。他必须从这里杀出去，向一无所知的同胞们发出警告，让他们警惕即将到来的血腥屠杀！！！！！ 可惜，塔塔洛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重力锤投射出强大的重力场，瞬间击飞了恍恍惚惚的提尔！ 提尔呻口吟着，带着被利用的痛苦、被欺骗的愤怒、对背信弃义的先知们的仇恨、对没能拯救同胞的愧疚以及因信仰崩溃带来的迷茫坠下了深渊。 第九十六章霸主（1） 军历2552年11月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附近 此时此刻，科特领导的这支队伍静得出奇，就连一向吵吵闹闹的天明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奥莉薇亚发现了G小队，只是……他们已经牺牲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家立刻陷入了无比的悲痛之中。再没有人有闲心说说笑笑，大家此刻只想赶快找到生死未卜的K小队，避免他们也落得G小队的下场。 然而寂静终归要被打破的——晴朗的天空忽然炸裂开来，晴空霹雳一般的巨响将大家的心绪拉回了现实。 斯妤举起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浓密的云层破开一个大洞，紧接着从洞中钻出一艘星盟的驱逐舰。 滚滚烈焰在这艘濒死的星盟战舰上燃烧着，在奥尼克斯星引力的拉扯下径直坠向地面。眼尖的斯妤很快便发现了异象——一块貌似残骸的东西从战舰机库飞了出去，灵活地避开从舰体上剥落的装甲板，平稳地落向地面。 “科特，你看。”说完，斯妤将望远镜递给科特。 “……叫大家做好隐蔽。”看着越来越近的魅影运输机，科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有‘客人’就要过来了。” 斯妤的运动探测器捕捉到了一个信号，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微弱的信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非自己的运动探测器出问题了？就在斯妤有点迷糊的时候，亚西的确认灯闪了闪，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隐蔽处。 “天明，去掩护亚西。快！”斯妤悄悄地对天明说。 浮游机兵腾空而起，顺着亚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跟了上去。 不一会，周围响起了“沙沙”声，是侧翼包围。 一想到军事理论课老师的教导，斯妤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刚准备接通亚西的频道，却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短暂的打斗声，紧接着亚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回来，撞在一颗大树上。 不是探测器的问题，是真的有麻烦了！揪心地看了一眼亚西胸甲上因大力击打而凹陷下去的深坑，斯妤握紧手中的M-4“忍者镖”自动手枪，就势隐蔽在一片阴影里。 “沙沙”声靠近了，斯妤用眼角的余光一撇，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接近自己！ 斯妤下意识地发动异能，手中的M-4也做好了向敌方倾泻热能子弹的准备。 “停火！停火！！是自己——”天明的浮游机兵忽然冒了出来，可没等他解释完，斯妤便看到了自己在金色面罩上的倒影。 “安东？！” “斯妤？！！”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斯妤，又惊又喜的安东很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出于侦查兵的职业习惯，他还是选择了先向同伴汇报侦查情况。 一首熟悉的曲调在E波段上传播开来，斯妤知道它的含义：大伙解除警报。 果然，接收到安东发出的信息后，斯巴达战士纷纷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琳达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她将斯妤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生怕她缺胳膊少腿似的。 “你就放心吧，琳达。”一下子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斯妤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嗯，真的！千万要相信我。” “妹子你可得保证你刚才说的话里没一句假话哦。”威尔接过话茬，对斯妤说：“你可不知道弗雷德知道你被绑架后都急成什么样了，差点就准备单人跃迁到奥尼克斯星来救你了……”他说的时候还拍了拍弗雷德，“……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弗雷德。” 在威尔的激将下，弗雷德朝斯妤慢慢地走了过去。不同于飞船上“踌躇满志”，当弗雷德真的和斯妤面对面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能听到你的声音实在是太棒了。”弗雷德憋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句合适的问候语。 “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很开心，弗雷德。” 斯妤甜甜的声音听得弗雷德有些发慌。为了缓解这种异样的感觉，他紧张地扭了下头，躲闪着斯妤饱含深情的目光。 看着弗雷德不自然的样子，蓝队的全体成员忍不住轻笑起来。 在同伴们善意的笑声里，弗雷德觉得有些羞愧。毕竟斯巴达战士被正常的人际关系吓成了缩头乌龟，还有比着更丢人的吗？于是，他鼓足勇气直视斯妤，问了几个星期以来一直想问她的问题：“科特……没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斯妤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生怕弗雷德对科特产生什么误会，“科特这从没欺负过我，他甚至都不敢朝我大声说话……而且在克莱西营地里，就是他和门德兹军士长一直在照顾我的。” “那他现在……”弗雷德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凭着直觉朝左边看去，只见三个人影正在向自己走过来。 一个影子褪去了伪装，一个穿着像是精简版雷神锤铠甲的人出现在了弗雷德面前。 “欢迎来到奥尼克斯星，弗雷德。” 话音刚落，他的头盔便和弗雷德的拳头来了场“亲密接触”。 “装死有意思吗？科特！”朝科特脸上“揍”了一拳后，弗雷德似乎还不“解气”，“你知道当你‘阵亡’后，大家有多伤心吗？” “没错，有意思吗？”凯丽上前“愤怒”地揪住科特，一边“使劲”摇晃一边“厉声”质问道：“当年害的老娘哭了三天三夜……结果却是你个混蛋跑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清闲来了吗？！”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哎呦喂，姑奶奶，别晃了好不好？我头晕！”科特忙不迭地解释道。 “骗人！怎么可能是无意的！！”没想到凯丽根本不听他解释，晃的更起劲了。 “我……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可怜的科特正准备继续为自己辩解，却被安东出手打断了。 “我认为。”凭着侦查兵的敏锐思维，安东找到了“科氏装死综合征”的“病因”，“科特肯定是因为还不起欠弗雷德的100个巧克力派，才想用装死的办法来赖账吧！” “哦，原来是这样！”经过安东的点播，弗雷德顿时恍然大悟，“科—特—，我的巧克力派呢？！！” “再宽限几天，我马上就攒好了……喂喂喂，别上手，千万别上手……嗷嗷嗷，琳达、威尔，救救我。” 没想到琳达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眼前“暴力催债”的活剧，没有一点想要帮助科特的意思。 “哎呀呀，科特。”威尔就更直接了，他幸灾乐祸地给科特的伤口又洒了一把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弗雷德吗？他是那种你欠债后能到期不还的人吗？” “好了好了，诸位长官。”安顿好亚西的汤姆看不下去了，他赶紧站出来为老上司打圆场，“可不可以给少校同志留点面子，如果让其他人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他还怎么带兵啊？” 没想到汤姆的一番话起了反效果，蓝队中间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我没听错吧！科特现在是少校了？？？” “好啊，装死不说，偷偷摸摸升官还不带提携同事一下！” “科特你太没‘良心’了，白我对你那么好，呜呜呜……” “兵书上这叫‘明修装死，暗渡升官’！！！” “气死我了！300个、300个，拿不出这么多巧克力派，你就‘死’定了！！科特！！！” 眼看自己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被吸引过来了，科特只好对“气鼓鼓”的弗雷德说：“好好好，我马上就还欠你的300个巧克力派。” “哈哈哈，你果然会还欠我的500个巧克力派的……”开心地笑了笑后，弗雷德喃喃道：“……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 “我这不还在吗？”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欠了200个巧克力派，但是与出生入死的同伴们的再次相遇，让科特感到非常开心，“这么多年来，我有很多想跟大家说的话，太多太多了。” 看来感情不错嘛！斯妤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用眼角的余光，她发现K小队、哈尔茜博士、门德兹军士长和冷凯也在看着正在活络感情的斯巴达战士们。只不过冷凯双手抱臂，表现出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似乎是在宣告“我是坏人哦，千万不要靠近我”。 弗雷德很快注意其他人正在看着他们，于是主动地朝大家打起了招呼。不过一看到冷凯，他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他是谁？” “他叫冷凯，暂且算友军吧。”科特低声答道。 弗雷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不喜欢冷凯，不仅仅因为冷凯浑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危险气息，更重要的是弗雷德一眼就看出他是队伍里面唯一一个存有异心的人——一想到接下来要和这个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并肩战斗，弗雷德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突然，从森林里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弗雷德的思绪。 “以后再跟你解释，弗雷德。”科特先是对弗雷德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通讯器里发号施令起来：“快到我身边来，我们得制定一个反击计划！” 第九十八章霸主（2） 军历2552年11月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附近 凯丽举起自己的MA5B突击步枪，朝着盘旋在从林上空10米处的圣堂防卫者连开三枪。 圣堂防卫者的护盾泛起了荡漾的金光，将凯丽的三连击挡了下来。 不过凯丽也没指望击中这台机器的要害，她只是要吸引它的注意力罢了。 机器迅速转过身体，循着枪声朝凯丽直扑过来。 朝气势汹汹的圣堂防卫者竖了个中指后，凯丽扭头狂奔起来。她迈开大步，在堆满落叶的丛林小径上来回跳跃着。 圣堂防卫者发红的“眼球”射出一道金色的能量束，如标枪一样准确命中了凯丽脚下的地面。 耀眼的闪光瞬间包围了凯丽，爆炸产生的气浪随即就将她抛到了空中。她感到阵阵热浪炙烤着自己的皮肤，并快速消耗着铠甲的能量护盾。 不一会，凯丽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护盾也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不过，她只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就爬起来接着跑，速度之快以至于扬起了一片沙尘。 凯丽像闪电一样冲入科特布置的陷阱——一段砌入地面的隧道。 圣堂防卫者来不及转向了，只能跟凯丽一起飞进了隧道。 但它才钻进隧道，就发现凯丽已经消失在了隧道的尽头，紧接着巨量的泥土从隧道顶端倾泻而下——S小队部署的莲花反坦克**爆炸了。 避开从隧道出口喷出的高温火球，凯丽回头看了一眼：整座大山因爆炸的巨大威力在慢慢塌陷，刚才还牛逼哄哄的圣堂防卫者瞬间就埋在了成千上万吨的泥土下面。 运动探测器上出现了几个黄点，凯丽朝着黄点的位置看了过去，发现了斯巴达三期战士们模糊的身影。 凯丽向他们走过去。通过此次伏击行动，她感觉自己要对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另眼相看了。然而S小队的确认灯开始有规律的闪烁起来，明白这是等待信号的凯丽赶紧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四台圣堂防卫者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它们以两个为一组仔细地侦查着周围的环境。它们的中心区域开始加热，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死亡光束。 “开火！”琳达的声音从小队频道里响了起来，三发火口箭口弹立刻向着其中一组圣堂防卫者呼啸而去。 这两个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火口箭口弹就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它们。 黑寡妇狙击步枪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琳达将整整一个热能弹口夹都倾泻到了圣堂防卫者身上。 一秒钟后，两台圣堂防卫者冒着黑烟向下落去，几乎已经散架的它们刚一落地就摔成了碎片。 “还剩下两个。”另一个声音从小队频道里响起，“在10点钟方向。” 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是天明，自打离开致远星以后，这个个性鲜明的AI便深深烙印在了凯丽的脑海里。 她正准备行动，却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命令不是对她发出的。 而天明命令的真正接受者很快就开始了行动——伴随着类似飞船气闸加压的声音，一个凭空出现的‘黑洞’将两台圣堂防卫者吸到了半空！尽管一道道金光从它们的“眼睛”里射出，却无一例外地打在了两边的树木上。 下一瞬间，一个淡蓝色光点迅速掠过空地，击中其中一台圣堂防卫者后炸开了——一声清脆的爆炸并伴随着耀眼的闪光，这台杀人机器只剩下一地的粉末。 就在斯妤得手后，一个瘦削的黑影从森林里窜了出来。他灵活地避开光束的攻击，迅速爬上另一边的大树，随后从三米高的树干上跳下，轻盈地落到了最后一个圣堂防卫者上面。 凯丽放大抬头显示器看向死死抓着圣堂防卫者右边的横梁以防被它甩下来的亚裔男子，发现他正是那个叫冷凯的塞伯鲁斯特工。只见冷凯一只手抓住横梁，另一只手从背后拔出单分子战术刀，然后在圣堂防卫者有机会攻击自己之前，将冒着寒光的刀刃刺入了它的“眼球”！ 圣堂防卫者的中心区域爆炸开来，核心边缘的金属开始扭曲、融化，呈现出蓝白色的强烈闪光。 冷凯翻滚着跳到地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到一丛灌木后面趴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变成了银白色，凯丽的抬头显示器变得一片模糊，头盔里充斥着静电噪音。不一会，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就将她抛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 凯丽眨了眨眼，使视野变得清晰起来。她看到斯妤和两个斯巴达三期战士，急急忙忙地穿过燃烧的树林，朝自己跑了过来。 斯妤二话不说就启动万用工具，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凯丽的生理状况。 “凯丽，你的心率乱得吓人，血压也在快速下降。”看着万用工具上弯弯曲曲的生理曲线，斯妤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要不要叫科特过来帮你看一下？” 凯丽使劲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亚西和霍莉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我很抱歉，长官。”亚西愧疚地说道，“刚才怪物们出现的时候，之所有我没有提醒你远离空地，是因为我怕……” “不用自责，亚西。”凯丽咳嗽了几声，说：“你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我认为你做得非常棒！”虽然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但是她依然冲着亚西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凯丽的生理迹象恢复了正常，斯妤长长的呼了口气，接着她就看到了正朝着凯丽飞奔过来的科特。 “凯丽！你还好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科特便气喘吁吁地问道。 “凯丽她已经没事了。”斯妤答道，凯丽也肯定的点了点头，“其他人怎么样？” “其他人的状态都不错。”听到凯丽没事后，科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过我看你的脑电波有异常的波动，斯妤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这不过是使用异能的正常反应罢了。”斯妤连忙答道，她不想给科特增加负担，“对了，天明在干啥？” “收集零号元素，小甜心～”天明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远处浮游机兵正兴奋地在圣堂防卫者的残骸之间来回游荡着，“哈哈，没想到在平行宇宙也能发现如此纯净的零素，我马上就能给大家的战斗服都升个级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天明话音刚落，大家便不约而同地看向科特。 “去67区。”科特不假思索地答道，“假如那些被我们摧毁的圣堂防卫者还没来得及向同类求救，那么我们就有机会直搞黄龙，给予它们致命一击！” “但是科特，如果我们贸然前往67区，那些圣堂防卫者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斯妤提醒道。 “我有个主意。”弗雷德在小队频道里说道，“现在快黄昏了，我们可以利用夕阳的掩护，坐我们带来的那架魅影运输机低空飞到67区。” “可行吗？” “理论上完全可行，地表已经被太阳炙烤一天了，只要保持低空飞行，我们应该能骗过那些圣堂防卫者” 认认真真地听完弗雷德的计划后，科特朝大伙环视了一圈：“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见大伙都没有表示反对后，科特低声说道：“好，就这样办。亚西、霍莉，你俩去后方通知军士长，叫他和博士赶紧归队；斯妤、凯丽，你俩负责去前方开路。一路上记住保持警惕，同时一定要保持无线电静默。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开始行动。” “是，长官！” 看着同伴们离去的背影，科特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态。经过几天连轴转般的紧张战斗，他的身体和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了。 但是，科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让战友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必须永远都是那个自信满满、体贴下属、充满自豪感的科特。 这不是为了先行者隐藏在奥星上的秘密，而是为了让大家活下去，活下去…… 第九十九章霸主（3） 军历2552年11月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 暗红色的夕阳下，魅影运输机呼啸着掠过下方的森林。 魅影运输机接近森林边缘后，科特对‘趴’在驾驶座上的凯丽说：“能把魅影号停在这里吗？进入67区之前，我们必须得侦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明白，长官。”凯丽答道。她操纵着魅影号滑过树梢，小心翼翼地悬停在草地上方。 “侦查附近的情况。”科特又对副驾驶威尔命令道。 “发现异常情况，长官。”不一会儿，威尔突然说到道，“监视器刚刚锁定了前方的一个目标。” “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威尔很快把实时监控画面调了出来，从屏幕上，科特看到远方矗立着一座高大建筑物，它的穹顶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明亮的金黄色。 “看来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科特隐约地感觉到，他们想要寻求的答案就在这座建筑物里，“通知大家下机，我们得步行接近那里。” “明白，长官。” 走着走着，斯妤心中忽然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某个邪恶的东西正等着大家自投罗网。 “斯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由于斯妤的头盔是一个简单的全息界面，因此科特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 “是的，就是觉得……前面有个很可怕的东西。” “别担心，有我在呢！”科特轻声安慰道。其实他此时的感觉也和斯妤差不多：前往67区的途中，自己的第六感“嗅”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觉得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在足有一人高的草丛中间跋涉了一会后，众人来到了草地边缘，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威尔发现的这座建筑物足有一百米高，朴实无华的墙壁上装饰着华美的几何浮雕。七条笔直的大道以建筑物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每条道路尽头都有一扇雄伟的拱门，每座拱门都宽到足以容纳五架鹈鹕运输机并排通过。 科特将头盔的放大倍率调到最大，准备好好观察观察这座宏伟的建筑物。在五倍放大后的视野里，他却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建筑周围的空地上不知为何伸出了几十根锋利的金属长钉，每根长钉上都插着一具67区守备士兵的尸体，他们的死相恐怖且凄惨，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绝望和痛苦。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头一次遇见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科特心中只剩下震惊和疑惑。 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的驱使下，科特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不过他很快就被斯妤温暖的小手拽住了。 “科特，别过去！这些尸体现在非常的危险！！”斯妤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紧张，同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插在金属长钉上的尸体，生怕它们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似的。 “冷静点，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稳定了一下情绪，斯妤赶快解释起来：“科特，这就是我曾经向你提到过的收割者。” 收割者？？？？斯妤的话搞得科特一头雾水，那些尸体生前明明就是67区守备部队的成员啊！！！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浮游机兵就滴溜溜地飞到科特跟前了。 “尸傀，是最常见的收割者步兵单位。”天明如数家珍般地科普起来，“它们是将活着或死去的人类钉在被称为‘龙牙’的机械尖刺上迅速抽取水分并将人体矿物质替换为控制芯片的产物，当死亡的肉体和组织被龙牙转化成纳米金属后，控制芯片会重新激活尸体，将其变成恐怖的杀戮机器。” “尸傀极富攻击性，它们既不会感到恐惧也不会感到痛苦，因此收割者会在进攻开始之前大规模部署尸傀来压制敌人。”冷凯忽然从旁边闪了出来，启动万用工具拍了几张照片后补充了几句，“尸傀首次的目击记录发生在叛徒萨伦和他的桀斯盟友袭击伊甸主星的时候，此场袭击导致尸傀一度被认为是桀斯的产物。” “嗯，我想说的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意思。”斯妤接过话头，说：“总而言之，这些尸体已经不是UNSC的士兵了，它们随时都会活过来！！！” 哈尔茜博士此时走了过来，对于四个人谈话的内容，她觉得难以置信： “什么？活过来！你确定吗？！” “我确定！因为薛帕德指挥官曾经亲眼目睹过‘复活’的尸体将活人撕成碎片的场景！！！”对于指挥官亲口告诉自己的东西，斯妤从来都是选择毫不保留的相信，“总之，科特，你现在得告诉其他人，让他们警惕那些尸体。” 想来想去，科特觉得还是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毕竟自己对收割者的了解肯定比不上斯妤、天明和冷凯。于是，他点开小队频道，说：“大家注意那些机械刺上的尸体，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我们的敌人，完毕。” 每个人都亮起了绿色确认灯 “继续向目标建筑前进，一定要注意尸体，完毕！”科特一边嘱咐着队友，一边朝着建筑物的拱门慢慢走了过去。 哈尔茜赶紧跟了上去，同时半信半疑地看了那些插在尖刺上的UNSC士兵一眼。尸体会活过来？哈尔茜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 不过，她马上就会亲眼看到了。 第一百章霸主（4） 军历2552年11月3日 剑鱼座ζ星系 奥尼克斯星 67区 尸！体！真！的！复！活！了！ 接近建筑的时候，插着尸体的机械尖刺突然齐刷刷地缩回了地面，尸体的皮肤颜色刹那间就变成了泛着金属光泽的蓝黑色，毛发、衣服如分解了一样消失不见，身上更是出现了合成体才有的电路和管道。它们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科特一行人后立刻扑了过来。 看着尸傀冒着诡异蓝光的眼睛，亚西忽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67区幽灵传说的起源。不过眼下的局面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拼劲全力抵挡尸傀一波接一波的疯狂进攻。 尸傀的近战攻击力非常高，假如让它近了身，它只需几拳就能将你揍个稀巴烂。好在尸傀没有远程的攻击方式，本体也很脆弱，基本上几枪就能放倒一个。 击倒一个张牙舞爪的尸傀后，科特听到身后传来了哈尔茜博士惊恐的尖叫声。他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尸傀悄悄爬到了哈尔茜博士脚边，然后偷袭了她。 哈尔茜博士吓得瘫倒在地，尖叫着试图近在咫尺的可怖存在。 但是尸傀不会受到有机体情绪的影响，它有条不紊地遵照系统里的杀戮指令，继续攻击哈尔茜博士。 当尸傀准备将哈尔茜的脸皮撕下来的时候，科特冲过来一脚将它踢开，然后一枪打碎了它的脑壳。 扶起哈尔茜博士，科特问道：“没受伤吧？” 哈尔茜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眼睛却依然停留在不时冒出电火花的尸傀残骸上。虽然有惊无险，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带来的感觉依然是不好受的。 与此同时，武器的开火声停止了，尸傀凄厉的嚎叫也消失了。 “建筑周围的收割者信号都消失了。”天明忙碌着查找漏网之鱼，“我们暂时安全了。”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天明。”科特说，“让我们进入目标建筑吧。” 凯丽有些犹豫，她说：“这里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一个收割者想要诱我们上钩所设下的圈套？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是的，不排除这种可能。”科特承认凯丽的忧虑很有道理，“不过，我认为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陷阱的话，那么收割者布置得也太拙劣了……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场地上鸦雀无声，大家默默地听从了科特的建议，向着三百米外的拱门走去。 进入拱门之后，手电筒的光芒照亮了建筑的墙壁，科特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地镌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图画和文字。 似有似无的喃喃低语从前面传来：“坚持住，你一定行，你一定行……” 科特瞬间警惕起来，他将战术手电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一个奇怪的陆军士兵正佝偻着面向墙壁，嘴里一刻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示意其他人停止前进，科特快步走近这名士兵，伸手拍了他一下：“没事吧？同志？？” 科特的无心之举将士兵的注意力从脑海里的异物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异物利用这个机会趁虚而入，瞬间就占据了士兵的大脑。 短暂的痛苦过后，士兵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感，他感觉自己“进化”了，变成了更加高级的存在…… 看到士兵幽蓝的双眼和布满电路的面部，科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士兵的身体被某种神秘力量拉到了半空，龟裂的皮肤里透出岩浆般的色彩！一阵刺眼的强光过后，士兵变成了一个燃烧着异能火焰的怪物。 “吾等乃毁灭者，终结之暴风” 一个好像来自远古年代的低沉女声从士兵——不，应该是怪物喉咙里发出，紧接着它抛出一团异能光球，直冲科特而去！！！ 科特闪身想要避开，还没来得及行动，光球便被一层淡蓝色的异能屏障挡住了！ “尽善之身今复生，铸得尔等黄泉路！” 自称毁灭者的怪物发出一句宣告，准备向斯妤动手。 突然，数发能量弹击中了毁灭者，将它的异能屏障消耗殆尽。只见冷凯冲了过来，在毁灭者重新升起异能屏障之前朝它连开数枪！ 毁灭者仆倒在地，不一会就变成了粉末。 “他被教化了。”收起战术刀，冷凯幽幽地说。 和冷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科特沉默地看向自己的运动探测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跟上来以及前方再没有出现异常信号后，招呼队友们继续前进。 几分钟后，众人走进了建筑中央的天井里。天井下方是一块足有航母停机坪那么宽的空地。 科特打开通讯频道，说：“奥莉薇亚，你和安东去侦查一下前方区域，九十秒后向我汇报这一带的安全情况。” 奥莉薇亚和安东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队伍。 “琳达、弗雷德、马克和霍莉，你们负责天井上方的安全，一旦出现紧急情况马上拉响警报。” 四人的确认灯闪了闪，然后他们取出各自携带的爪钩，对准天井上方发射了出去，确认爪钩牢靠后，他们迅速沿着绳子爬了上去。 “但丁、军士长、威尔，你们三个留在这里警戒，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三个人的确认灯变成了绿色，不过但丁比其他人晚了一秒——他对科特的决定很不满意。 “芬里斯核弹头的情况怎么样？”科特问亚西。与蓝队相逢之后，科特将他们从鬼面兽手里夺回的核弹头交给了亚西保管。 “所有的核弹头都很安全，长官。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随时都能让它们炸开花。” “干的不错。”科特说，“剩下的人跟我来，亚西，带上这些核弹头。” 这时，科特接到了奥莉薇亚的汇报：“长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收到。奥莉薇亚，你和安东再把你们所在区域仔细检查一遍，我们稍后就到。” 说完之后，科特带领队友们向着空地前进。天明在前方引路，凯丽、斯妤和亚西紧跟着科特，汤姆和露茜一前一后地保护着哈尔茜博士，冷凯则走在队伍最后方替所有人打掩护。 一段时间之后，安东出现在了科特的抬头显示器上：“长官，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锁起来的房间，它看上去非常的重要。” “带我们进去看看。”科特对安东说。 安东立马带着大部队进入了一个不足四十平方米的小房间里。 “科特，让我进去看看怎么样？”斯妤问道，“天明要我帮助他进入先行者的中枢系统里。” 科特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