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神探赵飞之谁的罪过》 一、半夜的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9月18日凌晨3点的电话响个不停,赵飞睁开自己惺忪的睡眼,一边嘴里念叨着“还让不让人睡了!这TM才几点”,一边用手寻找自己的手机。 “喂,谁呀?王局,明白,我马上到!”赵飞收了脾气,挠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起床,装上东西披上自己的外套便走出门去~! 35分钟后,赵飞开着自己的老爷“捷达”车赶到了乐城市公安局,急匆匆下了车,赵飞一边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外套,一边疾步向办公室走去。午夜的公安局灯火通明,和外面安静祥和的大街形成了奇妙的反差。一路上不管是年长的警官还是年轻的警察,和赵飞打着招呼,赵飞一路点头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赵飞,男,37岁,中国刑警学院毕业,年级轻轻的他因为天赋异禀,屡破大案,被提拔为乐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组的组长,按理说应该春风得意,但是他的母亲在几年前的一场事故中去世,父亲安葬母亲后去往国外没有音信,所以他一个单身汉过得十分洒脱(邋遢),平时玩世不恭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当然,在处理案件的时候除外。 重案组会议室里坐着不少人,当中坐着的是乐城市公安局局长王宏伟,旁边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马力,刑警支队支队长黄解放,副支队长刘忠义,剩下的都是重案组的兄弟。 赵飞冲着王局长点点头,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王局长看见他来了,停止了和马力的低声交流,清了清嗓子说:”既然赵飞到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吴天,你通报一下案情!“”是!“ 二、案情分析会 吴天是刚刚进入重案组的年轻小伙子,一身警服干净整齐,表情严肃认真,举手投足还有着浓厚的学生气息,今天他值班第一次接到这么奇怪的案情,所以有些紧张。 “案情是这样的,2019年9月17日16点05分,城北分局接到电话报称,城北春丽路38号华夏大鼎小区37号楼2单元1105室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是房主刘志军36岁和妻子张薇35岁,两人被割破颈部动脉死去,初步确定死亡时间是今天中午12点到15点之间,报案的是死者的儿子刘勇,民警赶到现场的时候,刘勇在客厅地下坐着,受了不小的惊吓。” 听到这里,重案组警长张飞翔不耐烦地问:“这听起来是一起入室杀人案件,城北分局自己也能搞呀?怎么还交给我们?”赵飞轻轻按了按张飞翔的左肩问:“刘勇几岁了?” “刘勇10岁了”吴天接着说:“现场比较明显,勘察的人员现场勘察后确定案件是入室杀人,可是接着开展工作以后出现了很多问题。” 吴天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接着说:“民警赶到的时候以为刘勇是回到家发现自己父母死了,所以报的警。可是经过询问,刘勇说自己一直都在,是刘志军用桌上的水果刀抹了张薇的脖子,然后自己划破自己的颈部动脉死的。” 女警员邓菲皱起了眉头“现场勘察和法医的意见和孩子说的相符吗?” 吴天接过话头“不相符,经过法医初步鉴定,两名死者的伤都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都是被人残忍的杀死的,另外现场找不到一点刘志军自杀的痕迹。” “刘勇精神正常吗?”邓菲接着问“有没有什么别的证据?”“出现场的民警经过走访,调取了1105室对门家安装的摄像头资料,摄像头正对可以清晰看见1105室的大门,结果从昨天晚上23点刘志军一家三口回家到民警接到报警到达现场,期间刘志军早上出去上班,大约13点左右返回家里,其他没有任何人出入。” 赵飞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视频完整吗?还有别的进入通道吗?” “没有别的通道,这里是11楼呀!视频也是完整的。” “照这么说,凶手是飞进去的?”张飞翔粗声粗气的说,语调中透着质疑,旁边的人都没有出声。 三、法医的发现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法医齐涛满脸是汗闯了进来,看到这么多人愣了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这么挂在脸上。 王局长满脸疑问:“怎么了,小齐”齐涛支支吾吾的说“关于这个案子,我发现一个奇诡的地方。” “只管说!” “两个人都被做过手术!” “什么?”赵飞脖子一凉,“有什么问题你大胆说!” 齐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鼓足勇气说:“刘志军和张薇的致命伤都是因大动脉被割,造成大量失血致死,但是两人胸口都有被打开的痕迹,经过检查两人都被摘取了心脏,而且是死亡以后被摘除!” 这下连张飞翔他们都感觉到不对了! 齐涛接着说:“开始我以为是有人摘取器官,但是回来以后我仔细检查,发现这种摘取器官的手法非常业余,这样摘取的器官根本无法移植没有价值,那么凶手摘取他们的心脏有什么用?” 现场更加安静了,吴天脸色苍白的问:”难道像吃人狂魔那样吃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法医齐涛提出的问题细思极恐,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性。“这个案子交给你们重案了,尽快破案,避免产生不必要的恐慌!”王局长说完起身就走了。马副局长起身补充说:“局里的资源你们随便调,需要和外局联系找我!小赵!尽快破案!”说完也走了。 局领导走了,现场稍微的轻松了些,黄支队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将烟盒扔在桌上。 “忠义呀!你怎么看?”副支队长刘忠义是个老刑警,常年的加班加点使他百病缠身,此刻是凌晨他的脸色很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还是听到了这个奇诡的案情。 他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茶,才不慌不忙的说:“这个案子还真是奇怪,但是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少了,前期的勘察和排摸都是分局做的,我建议让小飞他们从初始现场开始重新查起,多掌握一些材料以后我们再分析!” 黄解放正色说:“那小飞你们就先开展工作,证据材料一定要做细坐实,然后我们再分析。”说完挥了挥手,明显不想再谈了。赵飞极有眼色的点点头,带着重案组的兄弟们相继离去。 回到办公室,赵飞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飞哥,你想啥呢?”邓菲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问。 赵飞笑了笑说:“马克呢?”吴天挺了挺腰,严肃的回答到:“报告师傅,马克去分局接收证据去了。”“别师傅师傅的,还悟空呢!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飞哥,阿飞都行”赵飞吸了吸鼻子,端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间谁倒的水一饮而尽,那我分配一下任务,“天亮以后我和吴天一组,去刘志军家寻找线索。飞翔你和邓菲一组,去做刘志军和张薇的背景调查,马克在组里做技术支援的同时负责和法医沟通。大家听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收起散漫玩乐的表情齐声答道,然后各自开始忙碌起来。赵飞和张飞翔去敛房看了看尸体,确实和法医齐涛说的并无二致。 四、走进凶杀现场 9月18日10点10分,赵飞和吴天来到了刘志军家,值守的民警已经撤离,门上还拉着“禁止入内”的警戒带,赵飞走进门里,客厅装修非常具有北欧简约风,灰色的墙壁上挂着梵高的油画装饰品,银色的吊顶装着金色的蜡烛造型的吊灯,白色的真皮沙发看着就知道很舒服,茶几是那种用线条拼凑的夸张艺术造型的,给赵飞的感觉就是很干净,很素雅。 客厅左边是主卧,也就是真正的凶杀现场,一进主卧就可以看见白色的墙上到处喷溅的都是鲜红的血液,欧式木质的双人床上一片狼藉,床单、床垫上都是血渍,根据现场画图当时刘志军和张薇两人呈八字躺在这张床上,旁边的嵌入式衣柜柜门紧紧关着,床头柜也没有被打开翻动过得痕迹。 “当时凶器在什么位置?”赵飞问到。 “凶器也就是那把刀当时掉落在刘志军的身边”吴天回答道。 “指纹呢?” “刀上只有刘志军的指纹,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指纹,没有找到嫌疑人的指纹。” 赵飞点点头,“丢了什么吗?” “应该没有,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但是因为没有人确认,所以现在还不能肯定。” “不是活了一个孩子吗?” “哦!刘勇因为受了惊吓,所以问不出什么。” 赵飞又走进了次卧,这是刘勇的房间,谈蓝色的墙壁和屋顶,放着一张原木颜色的上下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赵飞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是几本读者合订本。 旁边的地板上铺着淡灰色的纯羊毛地毯,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赵飞又看了看厨房和洗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站在房间大门口,赵飞总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又抓不住。 “怎么了师傅,你发现什么了?”吴天瞪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问。 赵飞想了想问:“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哪里?哪里不对劲?”“我说不太清楚,总觉得这个房子有点冷冰冰的!”“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现在流行的北欧禁欲风,很受年轻人喜欢的”“也许是我跟不上潮流了吧,还是觉得我家最舒服!中国田园风!” 赵飞放下心中的疑惑,开了一句玩笑隔壁家的大门走去。“明明是脏乱差好吗?”吴天嘴里小声嘟囔着。 走访了周围的邻居,大家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没有人和刘志军一家熟识,也就是见面点点头的交情,刘志军一家三口搬来不到半年,这里大家都很忙也就都没有什么来往。只知道刘志军两口子收入不错,人很和善,小孩很听话什么的,至于案发当天,因为这里都是上班族,中午并没有人在家,也就没有人听见或者看见什么。无功而返的两人决定去看看那个失去双亲的孩子,这个可伶的孩子因为本地没有亲属,被社区工作人员安排在社区李主任家。 五、和善的刘志军 话分两头说,那边张飞翔和邓菲来到了刘志军公司,刘志军是乐城网络信息公司总经理并持有股份,刘志军死亡以后这家公司人心惶惶。 接待两位警官的是刘志军的秘书袁莉,她是个典型的职业女性,一身合体的职业西装,带人温婉而又不失礼貌,据她介绍这家公司是刘志军和另一个合伙人魏先新合作开的,平时都是刘志军在管理,魏总常年定居北京,刘志军出事后魏总正在赶来的飞机上,准备回来收拾残局。 公司近年来经营的比较惨淡,虽然谈不上入不敷出,但是收益比前几年互联网大火的时候差远了,刘志军正在考虑公司业务转型,已经做了不少铺垫,现在正是关键时间,刘志军这一出事,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飞翔这边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有什么事,他急忙示意离开一会儿,站在可以看见他们的地方对着电话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邓菲又询问了刘志军的基本情况,袁莉反映刘志军从乐城周边的荷塘村来到这里创业是自己就跟着他,刘志军为人和善,没有什么仇家,他拿着父亲留给自己的20万来这里创业,慢慢打拼出了这个公司,他对公司感情很深,对员工也很好,从来没有见他和谁红过脸。 2019年9月17日也就是案发当天,中午12点多他接了个电话,表情比较着急的匆匆离开了。 这时袁莉指着正在打电话的张飞翔说:“就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焦急又气愤的样子。” “是谁打的电话?”邓菲感到这是个好的线索。 “不知道,他并没有说应该是不需要我知道!”袁莉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出了门,邓菲和张飞翔通报了询问的内容,张飞翔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那下一步我们去哪里?”邓菲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 她拿张飞翔也没有办法,他是个老警长了,经验丰富,但是有时候专注力不够,可能任谁家里有一大摊事也不能不分心吧!好在这种情况不是总发生。 张飞翔给赵飞打了电话通报了这里的情况,他们就又去第二个死者张薇的单位了。 六、还有一个人知道 赵飞给总部打电话是马克接的,“你小子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赵飞笑着问。 这个马克是副局长马力的儿子,虽然是个“***”但是却很靠谱,除了有时候乐观的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别的似乎没有什么缺点,冷静、聪明、逻辑性强、坚韧、同时还是计算机高手。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依靠父亲的原因才在重案组有了一席之地,只有和他接触久了才发现,他都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赵飞很喜欢这个小子。 马克这次并没有马上回答赵飞的话,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才传来马克的声音:“飞哥,我这里没有什么显性的线索,但是有几个地方比较奇怪,等回来我给你细致报告。” “好吧,发现什么别藏着掖着哦!对了,你查一下2019年9月17日,刘志军最后接到的一个电话是谁的?” “这个早就查过了,是他妻子张薇的电话,电话是在他们家里拨打的。至于说什么,那就只有死者知道了。”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李主任家有一个和刘勇年纪相仿的男孩,赵飞到的时候,刘勇穿着一件黄色的T恤,上面有迪士尼的卡通图案,两个孩子正在对着大富翁游戏玩的不亦乐乎,赵飞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刘勇几乎买下了这条街,这会儿正对着大把的“房产证”和现金嘻嘻直笑。 吴天问了问刘勇当天他父母死亡的情况,“你都看见什么了?”刘勇听到这句话,不禁流下泪哭的很伤心,他哽咽的描述了爸爸怎么杀了妈妈以后自杀了,然后就哭得说不下去了。 赵飞声音尽量温柔的问:“那天妈妈给爸爸打电话说了什么?”小李勇哭得更伤心了,边哭边摇头,李主任搂过刘勇拍着他的背安抚他,赵飞和吴天看问不出什么,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赵飞看见刘勇这个小家伙哭闹的很凶,心想李主任也挺不容易的,要是我早就烦死了。 七、冷冻的心脏 走在街上,吴天垂头丧气的说:“没有什么线索呀!今天整个白跑了” “这就没信心了?我觉得今天挺有收获的!”赵飞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哦?师傅,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还没有锁定一个嫌疑人,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点意思,走,喝杯咖啡去!” 赵飞拉着吴天向旁边的一个咖啡厅走去,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杯冰美式提提神。赵飞他们刚刚坐下,就接到了张飞翔的电话, 张薇在乐城职业学院做代课老师,张飞翔和邓菲问了不少人,大家都说张薇平时和大家来往不多,平时没有课就不来,因为是代课老师又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没有什么人了解他的情况,只是从领导的档案中了解到两夫妻原来住在乐城南郊的七号大院里,其他就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了。 吴天好奇的问:“七号大院?那可是咱们乐城有名的老小区了,那里是没有监控、没有保安、没有业委会的三无小区,估计去了也问不出什么!咱们还去不去了?” 赵飞笑着说:“你错了,那种小区才能问到很多事呢,那里的大妈大婶堪比特工,一家一户的一举一动她们都掌握的细着呢!哈哈!快把你那高糖高热量的奶茶喝掉,咱们回局里。” 回到局里,重案组办公室里坐着刚刚回来的张飞翔和邓菲,大家把各自收集到的情况汇总了一下,那边派出所在刘志军家中的冰箱里发现了两袋剁碎的肉,经过齐涛的鉴定,可以肯定就是刘志军和张薇的心脏,赵飞听了后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凶手取下了两人的心脏,还要剁碎了?看来七号大院的走访必须尽快进行了。 这时候马克突然站起来,“我已经把刘志军和张薇的关系网和财务情况、电话清单全部都检查对比了,两口子没有仇家,没有财务危机,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基本排除图财或者为情,现场看也不像入室盗窃造成的激情杀人,所以我们目前可以说没有任何头绪和方向。” “谢谢马大侦探的提醒!”邓菲给了他一个白眼。 马克不以为意,接着说:“我想提醒大家的是,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了其它的可能性,还剩一个时,不管有多么的不可能,那都是真相。” 赵飞听了后脑子里浮现出小刘勇流泪抽搐的脸,“大家加把劲,一定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明天马克和我去趟七号大院,邓菲和吴天走访社区和派出所,争取找到更多的资料。” 八、张飞翔家事 “那我呢?”张飞翔神色奇怪的问,赵飞正色的说“你回趟家吧,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再来,神不守舍的来了也没有用。” “好……好吧!”。 散会以后张飞翔来到赵飞办公室,赵飞一见是他,关切的问:“家里怎么了?开会的时候神不守舍的。” 张飞翔哭丧着脸说:“哎,老大在学校把同学打了,人家家长不依不饶,非要我们两口子都去才愿意处理此事,我说我没有时间,现在老婆和我也生气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赵飞看着张飞翔额头和两鬓的白发,突然挺有感触,这个大自己十多岁的老刑侦,眼看就要过了刑警的最好时间,虽然他经验非常丰富,但是因为年龄原因已经升迁无望,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过几年就会调到哪个清闲的部门等待退休了,但是他任然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大局意识强,成熟稳重有担当,可以说是重案组的定海神针,办什么事也是赵飞最放心的。 “那就去办这事吧,办好再回来,我们这边人手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话!”赵飞说完拍拍张飞翔的肩膀,张飞翔点点头,“我一定尽快回来,你们凡事注意安全!”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九、走访七号大院 2019年9月19日,早上赵飞向各级领导汇报了工作开展情况和下步工作的方向,然后就和马克赶到了位于城南的七号大院,下了车马克边走边嘟囔:“这个家搬得真可以,从城市的这边郊区搬到那边郊区,横贯整个城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躲谁呢!” “你说的不错,一般人的生活半径不会这么大,搬家也不会一下搬到那么远的地方,毕竟生活在一个区域,已经形成了习惯了”。 当他们到达七号大院,这个问题有了答案,赵飞看着凌乱的道路,天上到处乱接仿佛蜘蛛网一般的电线,到处堆放的纸壳垃圾,心想这个地方果然是个脏乱差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很压抑吧?走了一会儿,顺利到达了刘志军家的楼下,这是一个五层小楼,斑驳的红砖外墙多处破损,灰色的水泥房顶也仿佛被狗啃过的残破不全。 单元楼门口的残破石桌旁坐着一胖一瘦两个正在下棋的老大爷,胖大爷穿着变色的白色背心,变形的领子掉到肚皮上,外面松垮垮的套着一件灰色的衬衣,手里端着一个大玻璃杯子,瞅着棋盘红润饱满的脸上露着得意地笑容,瘦大爷穿着一件似蓝似紫的衬衣,干瘦的右手上抓着一枚棋子举着棋盘上,双眉紧锁目光在棋盘上左右游弋,脸上阴晴不定。 马克加紧脚步上楼去了,赵飞却蹲在两个大爷旁边研究起棋局来了。 "哎!这栋楼里都没有人!“没一会儿马克回到赵飞身边,赵飞示意马克先别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看着两个大爷在棋盘上厮杀。 不一会儿,双方分出了胜负,瘦大爷以微弱优势反败为胜,胖大爷直呼大意,这时候赵飞凑上前去,给两个大爷让了两支烟,瘦大爷接上点燃,然后陶醉的吸了一口,这才转过身来问道:“警察?” “呦,大爷好眼力!有点事打听一下!” “看在你们刚才看棋老实规矩,要问啥就问吧!” 赵飞立即表明了来意,“哦!打听志军那小子呀!他还不错,和我住上下楼,平时老实规矩,没见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天天下班就和老婆在家看看电视,偶尔出来散步碰见了和我们很客气。” 赵飞接着问:“他是不是发财了,怎么搬走了?” “他呀,好像是一直在老家的儿子回来和他们一起住了,这里太小住不下了,所以才搬走的。这里留不住年轻人呀!搬得都没几家了!” “哦!他儿子不是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吗?”瘦大爷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他老婆怀孕就搬到婆婆家去了,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孩子,说是放在老家了,头几年没有见过他儿子,大概一年前吧,他才把儿子接回来一家三口一起住的。” “他们夫妻俩关系怎么样?”马克插嘴问道,“要说这两口子,那是真的恩爱,没见过他们吵过架红过脸,倒是孩子回来了以后两夫妻吵了几次架,我还想着去劝劝,但是他们和好也很快,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时候胖大爷突然从棋盘上抬起头说道:“有一次他们吵架我去他家劝架了,两个人一见我来了,还挺不好意思,马上就不吵了!毕竟是文化人,素质高咧!” 赵飞两人听了这些还想问什么,两个大爷却准备再杀一盘,摆开了棋子,“谢谢大爷了!我们走了。” 赵飞刚要离开,马克好奇地问:“大爷,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的!”瘦大爷抬头看了看他说道:“来这里打听事情的就两种人,要么是混混,要么是警察,混混没有你们有礼貌,再说这个小子脸上有正气!”说完他指了指赵飞,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赵飞和马克又找到了社区和其他一些人问询,但是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两个人正准备离开时,马克突然对赵飞说:“飞哥,我看报告说,刘志军的父母在10年前就已经双双去世了,那么孩子怎么会放在他父母那里长大呢,另外照那个大爷的说法,他们两口子应该为了孩子才吵架,就算孩子一直没在身边感情不深,都是亲生父母也不应该这样呀!”赵飞听完这些话,眉头突然一紧,他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时间还早,陪我去一趟荷塘村。” “啊?荷塘村刘志军家没人了呀!我们干嘛去?” 赵飞边坐上汽车副驾驶座边略带戏谑的说:“要不你去张薇的老家?” “张薇老家在贵州哎!再说她老家也没有人了呀!你别耍我了!”马克说完老老实实的坐上驾驶室,汽车一溜烟向着城外开去。 路上赵飞用电话和邓菲互通了一下情况,又给黄解放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工作开展情况,电话那头黄支队要求赵飞注意安全,记得晚上回来开案情分析会。 十、荷塘村的何瞎子 荷塘村距离乐城并不远,但是都是山路不好走,赵飞他们开了两个小时车才赶到这个村子,现在城市边上的村子老住户真的不多了,随着城市的发展,过去这里的村民都搬去了城里,赵飞他们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个住了30多年的老户。 此人名为何瞎子,无儿无女住在村的西头,何瞎子如刀刻一般满是皱纹的脸上怒睁着一双白色眼仁的眼睛让马克吓了一跳,但说起话来却很是和善,他回忆起往事记忆十分清晰。 说到刘志军何瞎子并没有印象,说起刘志军的父亲刘长根,何瞎子印象特别深:“那一家都是好人,有时候长根还让他的小儿子给我送点粮食呢!” “他家到底怎么了?怎么现在都没人了?”马克问道, “哎!好人不长命呀!说来他们家挺惨的,本来一家四口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也算和和美美,大概20年前他们家老大被过继给远房的舅舅,那以后因为家里少了一张嘴,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后来他家小军子(刘志军)去了乐城闯出了点名堂,当了总经理也娶了媳妇,家里也盖了新房,水根两口子该享福了,结果那年小军子两口子回来住了一段时间,小军子的媳妇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刚走水根家就着了一把火,水根两口子全烧死了” 赵飞若有所思的问:“这是什么时间的事?” 何瞎子捻着胡子想了想:“有十年了吧。” “刘志军两口子回城把孩子带走了吗?” “那我不知道,这十来年我很少出门了,这些都是乡亲来看我时和我说的,我也没有亲眼看见。” 马可心想你就是在旁边也看不见,随口问道:“刘志军的哥哥叫什么?” “应该叫刘志伟吧,我们都叫他小伟”何瞎子摇着脑袋说:“小伟小的时候我见过,长大了好像不爱出门,我也没有见过了。然后被过继了就再也没有听说他的事了。” “那刘水根一家烧死了以后,刘志伟回来了吗?” “没有,我们这里有个规矩,过继的孩子再也不和生父家联系,断绝一切联系,免得孩子长大了来认亲” 赵飞和何瞎子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马克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些米和油,放在何瞎子家里,何瞎子热情的留他们吃饭,赵飞称有事,两人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马克问赵飞:“不是说过继的孩子越小越好吗?他家怎么还把老大给过继了?那时候刘志伟应该也十来岁了吧!该记事了!” 赵飞嗯了一句没有接话,只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他们又去了当地派出所,但因为时间久远,老民警都退休或者调离了,他们只从档案资料中看到语焉不详的刘水根家失火的记录,记录中居然只有“因意外失火造成全家死亡”这一句话。 派出所当年的户籍管理更是混乱,户籍档案中没有刘志伟的任何信息,他应该是彻底和这个家、这个地方断绝了联系,在哪个陌生的城市过着自己的生活。 十一、毫无头绪的会议 他们回到局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当两人一边随便啃着路上商店买的面包,一边疾步走进重案组会议室的时候,副局长马力正在拍着桌子骂人。 “你们不是一般的刑警,你们是重案组的,是刑警支队的精英力量,这怎么搞的,三天了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汇报的东西有什么价值?组长组长不见人,警长警长人不见,就你们这个工作态度能行吗?” 支队长黄解放面无表情的在座位上看着材料,马力看见赵飞和马克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没有再说什么。 人齐了会议就开始了,赵飞等人将调查的情况作了汇报,案子仿佛回到了原点,除了刘水根家的大火和刘勇到底寄养在哪里这两个问题有疑点,其他的和杀人案有关系的线索是一点都没有,邓菲下午又去找了刘勇,可是问孩子问题他只是哭,社区李主任说孩子受了很大刺激,现在不适宜询问,现在李主任是刘勇的监护人,他这么说了邓菲也只好无功而返。 大家提出了很多可能性,但也被一一否定了,最后副局长马力作了总结和鼓舞士气的讲话,就无可奈何的离开了。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线索也别硬熬着,明天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个思路重新查起,现在看调查方向是不是有点问题?”临走支队长黄解放抛下了这句话。赵飞打发大家回家并宣布今天自己值班,明天邓菲接班,其他人明天休息一下。 十二、做错事的兄弟俩 2019年9月20日,早上赵飞交班后走出了办公室,刁然一身的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本来他想再去现场看看,但是张飞翔打来电话,说是今天再请一天假,赵飞无事可做干脆就去了张飞翔家。 进了张飞翔家,他们家全家都在,张飞翔的爱人热情的把赵飞迎进客厅,张飞翔表情凄苦的坐在一边打了个招呼就不说话了,赵飞从张嫂的嘴中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张飞翔年轻时忙于工作,结婚晚生孩子也晚,他的大儿子才13岁上六年级,二儿子11岁上四年级,那天二儿子被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大儿子刚好看见就替弟弟出头,结果和一个孩子厮打时,那个孩子从台阶滚下,多处骨折不说医院还给检查出了脑震荡,现在人家要5万块钱才愿意了结,张飞翔家本来两口子收入就不高,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一时间那里拿得出这些钱,这两天张飞翔到处借钱,现在还差2万块没有找落,两口子正在为这件事着急。 两个孩子也因为遇见了这事不愿去上学,现在也在家里。赵飞拍了拍张飞翔,然后略带怪罪的说:“不是给你说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吗?怎么不和我说?”“ 哪好意思,我的活大家都帮我分担了,怎么好意思再张口借钱?”张飞翔说着挺了挺腰杆,似乎要从这个动作里找回自己的尊严,一个老刑警,破了多少大案,加了多少班,多少个日日夜夜置身于危险中保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微薄的工资和在外工作的支出,哪怕他节衣缩食也仅仅可以维持家里的开销用度,遇到意外情况可就捉襟见肘了。其实他要是想找钱,大批想巴结他的人会给他乖乖送来,他需要做的仅仅是今后在工作中“高抬贵手”而已。 赵飞想着决定要帮助这个“老战友”解决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的钱张飞翔不会好意思要的,于是他说:“飞翔,你是一个老党员了,有了困难一定要找组织,我给你向局里申请一下,先给你借点钱把这事解决了,这样总可以吧?”张飞翔刚要推辞,看见妻子期待的眼神,嘴唇抖了抖点了点头。 问题这样解决也不错,家里的气氛好了很多,张嫂让两个孩子出来见见赵飞,赵飞看见两个孩子睁着灵动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觉得有趣便和孩子们聊了起来,老大胆子大一些,好奇的问:“叔叔,我做错了吗?我在保护弟弟!这是哥哥应该做的!”这时候小一点的孩子也说:“我也不小了,我以后也要保护哥哥对付坏人。” 赵飞笑着说:“你们都没有错,保护自己的亲人是对的,但是不能盲目的使用武力,对方也不是坏人,是你们的同学呀!以后还是要互相关心和帮助,但是不要再打架了,当然如果发生必须用武力解决的危险也不要害怕,不要弱了我们刑警孩子的气势!”说着说着,赵飞觉得自己讲的有点深奥了,这两个孩子恐怕现在还听不懂,不料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小大人似的表态说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张飞翔和妻子把孩子拉到身边,张飞翔正色的问:“飞哥,案子怎么样了?” 赵飞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线索!”说完他打量起张飞翔的家。 张飞翔一家四口住在单位分配给他的两居室里,两个孩子一间卧室,两口子一间卧室,灰白的墙上有着孩子的涂鸦和量身高的横杠,本来就不大的屋里到处都是纸呀、笔呀、小玩具呀、书呀什么的,客厅沙发上就放着一本《小学生作文精选》。 张嫂看见赵飞打量房子,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也没有收拾房子。”“行了,有孩子的房子那里能收拾干净呀!呵呵”张飞翔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心情不错就补了一句。 十三、意外的凶手 赵飞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嫂子,回头我让人把钱送来,现在我和飞翔有急事出去一下!”张飞翔也急忙站起来,没有问什么跟着赵飞就走,张嫂知道他们有急事,嘱咐了一句小心点就放他们离去了。 赵飞出门就给邓菲和马克打了电话:“小菲,叫上吴天一起马上赶到李主任家,帮我看着刘勇,对!看着!你们小心点!”“马克,你马上回局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找到刘勇从出生证明到上学情况所有的资料!” 等赵飞打完电话,张飞翔问:“什么情况!”“我怀疑刘勇就是刘志军的哥哥刘志伟。”赵飞一脸严肃的说,张飞翔惊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什么?为什么?” 赵飞说:“这还是到了你家我才发现不对的,我刚到刘志军的家里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家里太干净了,屋里不像是有小孩子,刘勇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玩具和学习用具,只有几本书还是读者,衣柜里的衣服也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张飞翔想了想问:“就这些?” “还有刘勇我见了一次,这个孩子已经10岁了,还喜欢看读者杂志,可是他当着我的面特别喜欢哭,还穿着特别卡通的衣服,这么大的小孩子都愿意让别人把自己当大人,可是刘勇好像故意让我们把他当小孩子。” “我擦,如果这是真的也太可怕了!”张飞翔不由的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我们去荷塘村的时候,马克问我刘水根为什么要把年龄大的孩子过继给别人,我当时还想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刘志伟是……侏儒”。张飞翔揉了揉太阳穴,彷佛这样可以更快的吸收这些信息。 “我们现在去哪里?”说着车停在了乐城第二小学的门口。两人找到了刘勇的班主任张老师,赵飞向李老师表明了身份,然后向他打听刘勇在学校的情况。 张老师反映刘勇很聪明,当时因为没有转学证明,刘志军找到学校,说孩子是因为原来在农村没有上过学,但是孩子插班入学考试考得几乎满分,学校就特批他插班到自己的班上了。 “这个孩子比较早熟,不爱和同学们玩,刚开始总是自己看书,上课也是没精打采的,但是考试成绩很好,所以我们也不太管,后来干脆就经常请假,最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了。因为忙我还没有顾上进行家访,这不,家里又出事了!”张老师滔滔不绝的讲了刘勇的情况。 十四、刘勇不见了 这时赵飞接到了邓菲的电话,说刘勇不见了。张老师还想向赵飞打听案子的进展情况,赵飞急忙告辞,两人急忙向李主任家赶去。 到了李主任家,赵飞见到了邓菲和吴天,邓菲向赵飞汇报说:“我们到了以后,刘勇一直问我是不是找到凶手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想着玩玩游戏分散他的注意。” “玩的什么游戏?还把人玩没了?”张飞翔气呼呼地问。 吴天弱弱的答道:“捉迷藏,刘勇非要玩捉迷藏,前几局还没什么,后面轮到菲姐捉了的时候,我藏好没有注意刘勇藏到哪里了。” 邓菲接着说:“我找了一会儿也找不到他,才意识到他跑了。” 赵飞和张飞翔顿时感到无语。 “让你们看着他,你们玩的很投入嘛!我问你们,他录笔录的时候说他看见刘志军两口子死亡的情况,怎么还会问凶手找到了吗?你们没有脑子吗?”赵飞越说越生气,转身打电话去了。 邓菲和吴天本来低着头,听到后来不禁抬起头一脸懵逼,张飞翔把赵飞的猜测告诉了他俩,两人吃惊不小同时对自己的失误更是懊悔不已。 赵飞打电话把情况向黄解放作了汇报,黄支队倒是很给力,不到一个小时,全市的警察都在寻找这个失踪的“小孩”,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等地都设下了天罗地网。这边,赵飞与邓菲一组,张飞翔和吴天一组,也在“刘勇”经常去的地方疯狂的寻找。 在各方都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 赵飞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马克打来的:“飞哥,我在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刘勇的出生证明,就学经历都没有,只是在派出所了解到,刘勇的户口是一年前刘志军给派出所所长给了两万块违规办的,之前他并没有户口。” “嗯,知道了,你那里有没有刘勇的消息,要是不行我们就跑趟荷塘村。”赵飞其实没有报什么希望,从一个小时之前,他的电话就和局指挥中心联通了,所有求助、报警、通报电话他都可以看到。 “消息倒是没有,不过如果我觉得他可能在刘志军家里,你们去看了没?”对呀!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飞一拍脑袋挂了电话,和邓菲往刘志军家赶去。 张飞翔和吴天先到了刘志军家,打开门屋里并没有人,赵飞他们紧接着也赶到了,他们在刘志军家里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刘勇的卧室里有翻动过的痕迹,少了几件衣服。张飞翔推断“刘勇”还是要跑。 十五、少年绑匪 一行人要离开时,邓菲敲了敲对门,“也许邻居看见了呢!”邓菲自从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以后,一直和吴天摩拳擦掌想要弥补错误。 门里明显有声音,敲门声响起后安静了下来,邓菲觉得不对喊住了赵飞他们,指了指邻居的大门,紧接着朝屋里喊道:“我都听见声音了,我们是公安局的,你把门打开我们问你点事!” 门那边没有动静,“你说句话,不开门也行!” 还是没有动静,突然大家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唔、唔”声,大家立即警惕起来了。 赵飞隔着门喊道:“刘志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吧,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让自己的罪行越来越重!” 半响,屋里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小孩声音,“你们别乱来,我手里有人质!”,然后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救命呀,救……”声音戛然而止。 赵飞给了张飞翔一个眼色,张飞翔立即冲下楼道去联系支援,赵飞示意吴天和自己退向两侧,由邓菲继续和屋里的刘志伟谈话,邓菲这边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向屋内喊道:“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别伤害人质,你已经被包围了,如果你出来投降,党的政策是从宽处理……” 屋内的刘志伟睁着通红的双眼,左手抓着老太太的头发,右手正握这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刃紧紧压着老太太的颈动脉,他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旁边的老太太纯白的半长卷发被刘志伟攥在手里,脸色苍白,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被宽胶带封着,上身的西装马夹因为在地上拖拉的原因满是褶皱,里面的白衬衣袖口已经撕烂,此时她坐在地上双腿蜷缩,手倒是没有被绑上,但是她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邻居的家的小孩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自己刚才看他可怜,热心的请他到家里喝点水,为什么他突然翻脸,将自己摔倒在地,现在还用刀劫持着她。不过,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家伙是来真的,如果自己乱动,肯定会被这个平时乖巧可爱的“小朋友”一刀封喉。 邓菲在外面喊了一阵,里面再也没有声音,刘志伟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没有一会儿,特警队到了,副局长马力和黄解放也赶到了现场,大家在楼道里组成了临时指挥所,最后马副局长拍板由黄解放进行谈判,特警队做好突击准备,狙击手在对面大楼高处随时准备击毙嫌犯。 黄解放在谈判前接到赵飞递过来的一张纸条,看过后神色古怪的走到门前。“我是乐城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黄解放,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给我说!” 黄解放喊了三遍屋里才有了动静:“撤走你的人,给我一辆车,还……还有一百万,我保证把人质安全交给你们!” 黄解放听后沉思一下说:“你说的这些都简单,但是你就算有车,也逃不掉的,你开车能跑多远?你现在的罪行还不算十分严重,只要投降还是有活路的,不要执迷不悟!” 屋里又沉默了,这时特警队长示意,强攻已经准备完毕。黄解放举起纸条接着喊道:”屋里的秦老太是无辜的,你何必要伤害她?我向你保证,你只要现在出来,我保你不死!你肯定有很多的话要和我们说,你是如何长大的?你是如何杀了刘志军和张薇的?你做了这么多,如果别人不知道不都白做了?还是你愿意让我用自己的猜测来写结案报告?” 屋里的刘志伟听到喊话慢慢的松开了左手里的头发。 “卡擦”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孩”举着双手慢慢地走了出来,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将他上了手铐,刘志伟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赵飞,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邓菲冲进屋里检查人质的情况,秦老太只是有一些皮外伤,加上受到惊吓并没有大碍。赵飞吐出一口浊气,大脑飞速的转动了起来。 十六、审讯室里的刘志伟 人是抓到了,但是关于刘志军和张薇的案件,赵飞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都是猜测和推理,大家在重案组办公室做起了审讯准备。 讯问由张飞翔和邓菲进行,马克和吴天负责进行DNA和其他检测,赵飞坐镇指挥。 在马克他们带着刘志伟进行检查的时候,大家商量了几个审讯方案,最后赵飞决定按照对待表演型人格的方式进行讯问,简单向张飞翔交代几句,就坐在讯问室旁边的房间透过单向玻璃观察起刘志伟的一举一动。 刘志伟在讯问室里很是老实,他坐在审讯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孩童长相的脸上透出极不相符的老练和轻松。 张飞翔和邓菲进了房间在刘志伟的对面坐下,四只眼睛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小孩”。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张飞翔平静的问,刘志伟嚣张的笑了笑说:“你们管事的呢?就你们俩来审问我?” “你少废话!”邓菲恶狠狠的说:“藏头藏尾的算什么男人?到现在了,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说吗?” 刘志伟丝毫没有被激怒,“到现在了,你们连我是谁都查不清楚?还我不是男人?要不要我陪你再玩玩捉迷藏呀?哈哈哈哈!” 邓菲瞬间被激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准备冲过去要动手,张飞翔拽住了她,然后笑着说:“你是谁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是让你说!我们不光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残废!” 话音未落,刘志伟突然脸色大变,他喘着粗气,额上的青筋狰狞的爆出,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张飞翔,攥紧的双拳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没有审讯椅的阻挡,他会冲过来撕碎对面的人。 张飞翔趁热打铁的说:“你受了那么多罪,做了那么多事,不是我们关心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很多事实,就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一样会把你送进监狱!你就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下辈子吧!不知道监狱里有没有儿童房间!”说着还撇撇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刘志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随便你们!”接着邓菲又出示了刘志伟的骨骼、牙齿和性器官检查报告,这些报告都明确显示所谓的“刘勇”其实是一个42岁的壮年男子,他,就是刘志伟。 但刘志伟始终一言不发!张飞翔也不着急,一边抽着烟,一边和邓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刘水根一家肯定也是这个家伙杀的!”邓菲眼睛一转说到,“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叫反社会人格。” 张飞翔装模做样的“啊”了一声,说到:"要是这样他身上的命案就多了,还好他不讲话,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他从轻呀!简直猪狗不如呀!" 邓菲接着说:“嗯,他们都说反社会人格都是小的时候很不幸造成的!”“他小的时候肯定很不幸呀!现在他不都还小着呢吗?一个杀父戮母的混蛋!”张飞翔说完还狠狠的看了一眼刘志伟。 刘志伟睁着通红的双眼回瞪着他。邓菲又说:“说实在的,我还挺好奇他怎么为自己辩护的!” 张飞翔戏虐的笑着说:“还能怎么辩护?残疾呗,神经病、精神分裂、有病多光荣呀!”张飞翔把脸凑近刘志伟的面前,笑着问道:“你说是不是?侏儒。” 刘志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再说一句试试?”张飞翔嬉皮笑脸的说:“要说就说十句,你不会要杀了我吧?我好害怕呀!侏儒!哈哈哈哈!” 刘志伟紧握双拳,指甲都快要扣进肉里了,看起来马上就要不顾一切的暴走了。 就在这时赵飞走进讯问室,“飞翔,你先出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就行了。”张飞翔站起来给了赵飞一个眼色,转身出去了,赵飞在刘志伟面前缓缓坐下,深深的凝视着他,却一直没有说话。 十分钟过去了,刘志伟放松了些,看赵飞不说话反而忍不住了,“怎么?不问我点什么吗?”赵飞微微一笑,“你想说的时候会说的,反正我都知道了!”刘志伟的眼睛转了转,“你都知道了?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说着他的眼睛更加红了,布满了血丝好像恶魔附身,激动的攥着双拳,嘴边却带着狞笑。 赵飞并没有在意他的失态,而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那点事,有什么难猜的?”赵飞喝了口水,接着说:“你挺狠,每次都是杀全家!就算你很不幸得了侏儒症,但是你把这一切罪责都怪罪与自己的家人就过分了,他们毕竟生了你养了你!” 说完这番话,赵飞对邓菲说:“你在看什么?”邓菲回答到:“我在看刘志伟的资料。”赵飞笑了笑:“看那个干嘛?我们抓住人了,给局里交了差,其他的等法院审判呗,其他的不用咱们操心。”说完点起了一支香烟,陶醉的吸了一口。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不是人!”刘志伟大口地喘着粗气,声调越说越高,“你们想听,我就说给你们听!听听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 十七、悲惨的童年 赵飞接着说:“你不用说,反正你杀人了,还杀了很多人,其他的我不想听!我管你谁对谁错?”“不,我就是要说,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蛋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刘志伟就这样道出了一个让人细思极恐的故事…… 1977年5月18日,在荷塘村的一个人家刘志伟出生了,刘水根两口子初得一子,自然是百般宠爱,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刘家的香火根,小伟当时过着这一生最好的日子。过了两年,小伟的弟弟出生了,全家更是喜气洋洋,好像幸福的曙光已经照进了这个贫穷破旧的家,在农村多一个儿子就多了一个劳力,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切变化都是从小伟8岁开始的,先开始小伟每天总是口渴,不停的喝水还是觉得很渴,家里人发现不对就带他到镇里的医院检查,被医院诊断为儿童糖尿病。就这样,刘志伟踏上了求医之路,前期的治疗看似有效,但是1987年正在上课的他突然昏倒在教室里。也就是这一次发病,让刘志伟的身体停止了发育,他的身高和容貌永远定格在了10岁。小伟看着自己的父母一天天因为发愁而衰老,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天天的长大,自己却因医生用药失误变成了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为了给刘志伟治病,刘水根夫妻一直很费心。头几年,刘水根在路边的小广告上看到有一种经络贴可以根治儿童糖尿病,花了300元,从厂家买了一个疗程的经络贴和口服药,贴了一疗程后,病情不轻反重,血糖一个劲上升,吓得再也不敢用了。还有一次,母亲带着刘志伟去省城大医院求医。在火车站,跟一个老年妇女来到“医术高超”的老中医的诊所,号脉、听诊,一番诊断后,老中医开出了200多元的中药,并称药到病除。最后村里的医生仔细看了老中医开的药,才知道那些全是清热去火的草药,成本也就1元左右,根本治不了小伟的病。 从此以后,全家人的生活更难了,地里辛苦劳作换来的几个钱全部扔到小伟这个无底洞里,小伟家里东家借西家欠欠了一屁股债,生计无望的刘水根夫妇也就断了求医的心思。 慢慢父母对小伟越来越冷淡,碍于脸面他们从来不和别人说自己家有个侏儒,天天把小伟关在家里。那时候的小伟看着弟弟小军背着书包去上学,心里羡慕的要死,但他明白自己已经给这个家增添了太多的负担,他在家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来报答自己的双亲,爱护自己的弟弟。直到有一天,母亲带着一个据说是有法力的“神婆”来家里给自己治病,又是喝香灰水,又是吃黄符的折腾了一天,满脸嫌弃的神婆看没有好转,就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上辈子被刘水根害死的人的灵魂来报仇,父亲的神色将信将疑。不,其实他信了,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给小伟一个笑脸,不管小伟做了多少努力。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这不行吧?这是骗人呀!”母亲的声音低且急促,“这个孩子就是累赘,他也愿意为家里付出,这有什么不行的?我们的钱不也是被别人骗完了?听我的就这么办!”父亲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半天母亲也没有再说话。躲在里屋装睡的小伟听到这里既好奇时什么事,又担心父母会怎么对他。 过了没有几天,父亲把小伟叫到了家里的客厅,父亲难得慈祥的摸了摸刘志伟的头并给了他一个苹果:“小伟呀!家里实在太困难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你妈,还有小军,你能不能做出点牺牲?” 刘志伟不知道父亲要自己做什么,但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我愿意,只要为了这个家好,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父亲告诉了小伟自己的计划,他要把小伟卖给一个人贩子,被卖掉以后不能被发现自己长不大,而是找机会逃出来,再回到家里。 “那人贩子不回来找咱们家吗?”小伟担忧的说,父亲羞赧的低着头轻轻摇了摇说:“人贩子干的是犯法的事,他不敢!就是我儿要受罪了”小伟看着自己父亲泛红的双眼,点点头同意了。 十八、我不是商品 没多久,父亲带了一个人贩子来了,那个家伙付了2万元将小伟带走,小伟被卖到了很远的高庄村一家姓陈的家里,小伟到了陈家先是很听话,在取得陈家上下信任后,在一个晚上偷跑出来,历经1个月的风餐露宿,才回到了家里。 在家门外,他看见父亲母亲和弟弟在吃饭,餐桌上其乐融融,弟弟高兴的接过母亲递来的鸡腿,津津有味的吃着,院里还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小伟推开半掩的大门走进家里,弟弟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父亲也是一脸的不耐和烦躁,母亲急忙将他带到里屋,又给他端了一碗盖了菜的饭,让他在家里避一避,先不要让别人看见。 后来他才知道父母用过继给舅舅的理由解释了他的消失,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外人。但是他一直没有停止被卖给人贩子,母亲生病他被卖过一次;弟弟上大学他被卖过一次;弟弟找工作他被卖过一次;弟弟在乐城买房子他被卖过一次;弟弟开公司他被卖过一次;弟弟结婚他被卖过一次;家里盖新房他被卖过一次。但是这些“大事”他都没有机会参与,也没有人和他分享喜悦,家里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他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一员,而是一件随时可以换来金钱的隐形“商品”。直到弟弟带着怀着孩子的媳妇回家生了个儿子。 弟弟和弟媳临走的那天晚上,弟弟以为小伟睡着了,就对父亲说:“薇薇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现在城市里也没有什么人帮我们,再说养个孩子太费钱了,孩子请爸妈帮我带几个星期,我们去城里安顿好再把他接回去。” 父亲脸上挂着溺爱的笑容:“这可是我孙儿,我们刘家的种,你放心去别着急接,过几天我到派出所给孩子落个户,我和你妈一定照顾好我的宝贝孙子!” 弟弟接着说:“落户的事我回城里办,你们就别费心了,您再给我拿5万块钱,最近公司有点不顺,过几个月应该就好了。” 母亲为难地说:“5万块?这么多?这几年你从家里拿了不少钱,家里一共也没有剩多少了。”弟弟不耐烦的说:“家里不是有个摇钱树吗?不行就再卖一次呗。” 母亲还想再说什么,父亲摇摇手说:“行!回头我再联系联系人,把他再卖一次,留在家里还要吃粮食,到时候再吓到我的宝贝孙子!”母亲也就没有说什么,在卧房听到这一切,小伟的心坠向了冰冷的地狱。 那天夜里小伟捂着被子哭的撕心裂肺,这些年他被卖掉后为了逃回这个家,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一直觉得只要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全家人没有丝毫感恩的心,反而变本加厉,冷酷无情。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家人的感谢,但是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一直在骗自己,家人把自己当作一个可以挣钱的怪物,一个变废为宝的累赘让他万念俱灰。他的脸渐渐狰狞,他的心慢慢扭曲,他恨,恨家人,恨所有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些人都……死。 桌子对面,邓菲坐直了身体,眼圈已经泛红,她刚想说点什么,赵飞却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刘志伟,水被他一饮而尽,激动的表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可以给我一根烟吗?”赵飞点着一根烟,送到刘志伟手里,语气平和地说:“后来呢?”刘志伟感激的点了点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接着说了下去…… 十九、逃走的纵火犯 第二天弟弟和弟媳带着5万块志得意满的走了,父亲却叫过刘志伟告诉他过几天准备再次把他卖掉。这次刘志伟不同意,父亲就抡起棍子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刘志伟一声不吭,只是用双眼狠狠的瞪着那个他一直叫父亲的人,这仇恨的目光让刘水根不寒而栗,更加用力的打他,晚饭连平时的青菜白饭也没给他吃。 刘志伟当晚趁着夜色把自己的“家”点着了,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吞没这个院子,听着被自己反锁在屋内的父母哭天撼地的求救声,他的心中既解气又难过,偶尔浮现出一些不忍,但是想想自己受的这些委屈和不公,却又觉得无比舒畅。 刘志伟看着房子被烧得不可收拾就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了很久晕倒在路边。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天桥下的“流浪部落”,这是一个用编织袋拼凑成的棚子,地上铺着塑料布和烂褥子,虽然四处漏风但比露宿街头好多了。 二十、“亲人”老姚头 刘志伟正在思考的时候,一个老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老头穿着破旧的绿色中山装,灰色的裤子好像一个世纪都没有洗过,不仅又破又脏,而且磨得发亮,这时他正在不远处一堆燃起的篝火旁捣鼓着什么。刘志伟挣扎的坐了起来,因为长时间水米未进,他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老头扭头看见他坐起来了,将篝火上煮着的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旧铁饭盒端了下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娃,饿了吧,这是稀饭,你喝点吧!”老头一脸慈祥的说,又用嘴吹了吹,递给了刘志伟。刘志伟接过这个又破又脏的饭盒,一股米香窜进了他的鼻子,他也确实饿坏了,没有说什么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点喝,小心烫!娃太可怜了!”老头皱着眉摇了摇头,就又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刘志伟喝着这半生不熟的稀饭,却觉得是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不知不觉的眼泪就留了下来,混着稀饭被他吃进了肚子,说不上是咸是苦。 吃完了饭,老头收拾了碗筷,和刘志伟聊了起来,原来老头姓姚,名叫姚青书,原来家里是个有钱的主,年轻的时候比较荒唐,败光的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老了以后因为无儿无女,又没有积蓄,所以现在到处流浪,靠捡拾垃圾为生,饥一顿饱一顿,下午在城边的路边看见了晕倒的刘志伟,老姚头年龄大了,也起了积德行善的念头,就用收破烂的拉车把他拉了回来,刚才刘志伟吃的稀饭,就是老姚头的晚饭。 刘志伟谎称自己的爹娘都病死了,家里没有亲人了,所以无处可去,便认了老姚头作爷爷,说要和老姚头一起生活,老姚头老年得孙自是喜不胜收,便收留了刘志伟。 从那以后,刘志伟和老姚头相依为命,四处流浪。虽然日子过得苦一些,但是祖孙二人却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也是刘志伟这一生唯一快乐的日子,他和老姚头都享受到了亲情的滋味。 老姚头虽然别的不行,但是却还是个有文化的人,他们捡破烂的时候发现旧书,老姚头就教刘志伟识字算术,慢慢的老姚头也发现刘志伟没有长大,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如既往的享受着这迟来的天伦之乐。 二十一、“爷爷”又走了 不知道谁说的,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快,转眼间9年就过去了,老姚头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终于有一个早上晕倒在刘志伟的身边,刘志伟惊慌无助的将人送到诊所,那个白大褂满是油污的老大夫告诉他,人快不行了,要抢救必须去大医院。可是刘志伟身上的钱根本不够交押金,病房都没有进去祖孙俩就被赶了出来。 一位好心的医生告诉他,老姚头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退化,已经没有治好的可能了,刘志伟拼命的给他磕着头,求求他就就自己的爷爷,那个好心的医生面露不忍但最后只是撂下了一句“准备后事吧!”便匆匆离去。 老姚头幽幽转醒后要求吃一顿红烧肉,刘志伟二话不说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份,老姚头满足的饱餐一顿后,拉起了刘志伟的手,“小伟呀,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人,我上辈子有德,让我老了老了有你这么个孙子,如今咱们爷俩的缘分要尽了,我知道你有没有告诉我的事,我也不问了,希望你忘记过去,以后好好生活!”说完便撒手而去。 刘志伟抱着老姚头逐渐冰冷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只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在了,生活的意义也被现实吞没了。 邓菲终于没有忍住哭了出来,隔壁房间的张飞翔他们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有赵飞的喉结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安葬老人很难吧!”刘志伟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是很难……” 为了安葬老姚头,刘志伟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无奈敲响了“弟弟”的家门。 二十二、兄弟情仇 弟弟见了他立刻红了眼,弟媳更是哭着冲上来恨不得吃了他! “你这个天杀的妖怪,你怎么没有死在那场火里!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弟媳边哭边喊,死死的抓着刘志伟的头发,对着他拳打脚踢。 刘志伟没有还手,只是低着头强忍着,虽然女人的力量有限,但是打在他的身上还是很疼的,但是和老姚头在一起的十年,让他感受到了亲情,也对自己十年前一怒之下烧死父母和侄子有了一丝愧疚,“这个女子也是可怜人,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儿子!”刘志伟这样想着。 张薇打着打着也没了力气,这时刘志军搀扶着她坐下,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刘志军转过头问道:“我们没有向警察说出是你害死了全家,你还要干什么?” 刘志伟低着头,嘴里诺诺的说:“找你们借点钱,安葬我的朋友。”刘志军听完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朋友,为了朋友你才来找你的亲人?被你害死的都是你最亲的人呀!”刘志军的眼圈慢慢的又红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又开口说:“算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只有你这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过去我们大家都有错,以后你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刘志伟听罢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刘志军,他看见了弟弟眼中的真诚,泪水瞬间就模糊了双眼,这一刻他心中的所有委屈突然宣泄了出来,犹如黄河决口一般,兄弟俩抱着哭了很久很久。 刘志伟不光借到了钱,弟弟还陪着他替老姚头办了一场不算豪华但是庄重的葬礼。 因为刘志伟是个“黑户”, 他就以自己侄子的身份住了下来,刘志军对外说是接了自己的孩子到身边,他又是办户口,又是办学校忙得脚打后脑勺,刘志伟觉得更加亏欠弟弟和弟媳了,虽然张薇对刘志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好歹再也没有那样打过他。 七号大院的房子不够用了,房间太小大家都觉得很不方便,刘志军专门在很远的地方置办了一套房子,刘志伟有了自己的卧室,还以小孩的身份去上了小学。 也许是太久没有一个家了,刘志伟每天吃得饱,睡得香,连梦都不做一个,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了半年。 二十三、又是一个美梦 好景不长,刘志伟慢慢的发现弟弟和弟媳总是吵架,张薇说什么家里添了一口人,又换了房子,现在生意不好,经济上有困难什么的,刘志伟也是急在心里却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天晚上,刘志伟以及在卧室看书,不小心把水杯碰洒了,杯里的水流了个干净,想起弟媳下午吃饭的时候指桑骂槐的对自己恶言恶语,他干脆自己偷偷的收拾了。 结果,当天晚上他迟迟没有困意。 零点左右,他听到在客厅看电视的张薇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越混越差,生意也不行了,当初你可是说可以把你哥卖了换钱,我才同意他住下的,结果现在他在咱家成了老爷了!” 刘志军赶紧“嘘”了一声,轻轻打开卧室门瞧了一眼。 “放心,每天我都给他下药,现在肯定睡得死着呢!”张薇不以为然的说,“你打算把他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养着这个怪物吧?何况他还是杀死宝宝的凶手!” 刘志军走过去搂着张薇安慰道:“我这些天都在找人准备把他卖掉,这样我们既除掉了眼中钉,又能得一笔收入,现在公司生意不太好,等把他卖了,给你买几个新款的包包!”张薇这才转怒为喜,给刘志军递过来一杯水,接着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嘛!我一看见他就恶心,难受!” “我也着急呀,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了,人贩子没有那么好找,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呀!” 张薇白了他一眼:“你也别光找人贩子,什么贩卖器官呀,卖肾卖心呀的都可以呀!联系好买家找个晚上趁他吃了药睡着了,把器官一取,身上的肉割下来卖给做包子的张婶,剩下的骨头找个没人地方一埋。” 刘志军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对呀,到时候我们去报个失踪,就说可能离家出走了,我们作为父母都不着急公安局也不会认真查的!哈哈哈!我老婆真厉害!”说着还亲了张薇左脸颊一口,“我明天就去办,争取这周把这个事办好,这几天还要委屈你再忍忍啊!”张薇得意洋洋的把右脸颊转过来向丈夫索吻,两人相视而笑,浑然不觉自己谈论的是一件多么灭绝人性的事。 有的时候,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出野兽都无法接受的事。 二十四、你们都去死 李志伟在被窝里听着两人的谈话,只觉浑身冰冷,但最冷的还是他的心,他紧握双拳目眦尽裂,却没有流一滴泪,心中的愤怒甚至超过了十年前。 这次连赵飞的脸上也有了怒气,但是谁也没有打断刘志伟的话。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觉,而是想了一晚上的杀人计划!我这一辈子就是家人挣钱的工具,在他们那里我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亲情。现在想让老子死,还要分尸卖钱!好狠毒呀!我要先杀了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刘志伟又开始激动,但这次他的脸上煞白,眼神中透漏着绝望的光。 随后那几天,屋里面这三个各怀鬼胎的一家人装作像没事一样,刘志伟再也没有喝临睡前的那杯水,他还偷偷的在厨柜里找到了安眠药。 9月17日那天,刘志军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了,张薇因为没有课所以在家,因为房间里刘志伟在,所以她一直在卧室里,刘志伟将安眠药放在了暖瓶里,张薇并不知情所以倒了满满一杯进了卧室。 到了中午,刘志伟听见张薇给刘志军打电话说自己不舒服,让他抓紧时间回来一趟,然后屋里再也没有了声音。刘志伟偷偷的走进卧室,却意外的发现张薇并没有喝水,而是因为发烧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刘志伟脑中有了一个新的计划。慢慢的举起了刀向张薇的脖子划去。 刘志军急冲冲的赶回家,一进门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他冲进卧室发现张薇和刘志伟满身是血躺在床上,他的头嗡的一声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正当他六神无主的查看妻子情况的时候,只见刘志伟突然圆睁双眼举着刀跳了起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一凉,他想喊但是出不了声,他想反抗但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摔倒在床上挣扎了几下,然后就带着疑惑和不甘死了。 刘志伟此时两眼通红,他彻底疯狂了,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鲜血让他感到兴奋莫名。他叫骂着:“杀老子,老子杀你们全家!掏老子的心,老子掏你们的心!妈的!你们这些畜生!X你妈的!”他边胡骂着边用刀划开两人的胸口,掏出了两人的心脏,又用刀把心脏剁的稀碎。看着手里带有温度的心脏,他的眼中闪耀着光,“不能便宜你们,我要把你们的心喂狗!”他疯狂的正说着,门外竟然真的想起了狗叫声。 刘志伟想应该是屋里的血腥味让路过的狗有所发现,他渐渐的恢复了理智,想好了应对之策,他倒了掺有安眠药的水,洗了水杯和暖瓶,把心脏放在冰箱里和其他冻肉混在一起,然后打了电话报警。 "后面的事你们都应该清楚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说完的刘志伟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赵飞却觉得他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双眼空洞洞的看向天花板,再也不肯说一句话。只留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各位警官。 二十五、到底谁之罪 讯问就这样结束了,大家按照刘志伟的供述,将线索一一串联,证明了他没有说谎,一家五人的灭门惨案终于真相大白。当刘志伟即将要被送上法庭审判的时候,他在看守所里用囚衣撕成的布条上吊自杀了,案件也就这样结束了。 一周后的重案组办公室,张飞翔端着一杯浓茶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一低头看见吴天正在呆呆地看着《刘志伟特大杀人案结案报告》,张飞翔拍了拍吴天的头,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想什么呢?”吴天回过神来,将头抬了起来问道:“到底是谁的罪过?是刘志伟?是刘志军夫妇?是刘水根夫妇?还是误诊刘志伟的庸医或者骗人钱财的神婆骗子?又或者是那些人贩子?” 张飞翔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时一旁的邓菲正色的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白,也许他们都错了,或者他们都没有错!不管对错只要是犯罪,就要受到惩罚,我们就是负责寻找真相的人。” 张飞翔想了想说:“菲菲说的没错,咱们警察一定不能因为常年身处黑暗而迷了路,更不能产生见怪不怪的心理。这说着容易,做起来能难呀!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尊重生命!” 赵飞坐在组长办公室听着玻璃墙外大家的谈话,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叮铃铃”电话响起,“喂,重案组赵飞请讲……”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