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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吧哥哥》


 序章两个世界

2023.04.22 20:32。
Z市香格里拉小区，3号楼4单元502室。
“喂，妈，我刚进门，你继续说，呼——”
叶娉婷顺手将门带上，长舒了一口气。
楼里的两部电梯同时罢工，她自己爬了10层楼上来。
“你那边干什么呢？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叶娉婷不由得将手机拿的远了些。
“没事儿，爬了几层楼——对了，你刚说小丫的奶粉找不到了？”她径直走到沙发旁躺下，将手中拎着的东西随手扔到了茶几上。
“对啊！你说你们把孩子送过来也不知道把奶粉一起送过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要不是我出去又买了一罐，孩子不得饿坏了？怎么你们两个总是一起加班儿啊？就不能找人替……”
“妈，小丫的奶粉应该在我送过去的那个书包里，就在侧边的那个兜里，你找找看。”
“是吗？我看看……”
“哎！好像真的在……”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不能老让我们给你们带孩子……孩子长大了跟你们不亲……”
电话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唠叨的声音，叶娉婷却已经将手机放到了一旁，闭上了眼。
“听着没啊？”
“听着呢妈！我这边开着外放呢！”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需要回应的语句，及时做出了回答。
“我看你啊，还是把工作先辞了吧！你看看现在孩子孩子带不好，乐言值班儿连一口热饭都没人给送……”
“……”叶娉婷睁开眼看了手机一眼，挂掉了电话。
陈乐言是她的丈夫，是市第一医院的医生，为人憨厚耿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这他这个妈。
“23643”——这是她今天的运动步数。
作为市第一医院心内科的一名护士，20000步是她每天要走的基础步数，只多不少。
她和陈乐言虽然都在市第一医院工作，但两个人并不在同一个科室。陈乐言目前是骨科的主治医师，处于事业上升期，经常加班上手术。因此加班对两个人来说属于家常便饭。
“啊……做饭。”
将气息喘匀之后，她爬起来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
西红柿炒鸡蛋是她比较喜欢的一道菜，营养之类的问题撇开不谈，最让她中意的就是这道菜做起来十分简单。
主食是她从楼下超市捎回来的馒头，用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上桌了。
从准备食材到烹饪到上桌，整个过程仅仅花费了13分钟。
“开动！”
吃饭的是叶娉婷感觉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吃饭的时候可以让她忘掉工作上的烦恼，忘掉婆婆的唠叨，忘掉明天的困扰……
“叮咚——”
而将她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破坏掉的，是一道突兀的门铃声。
“呼——”
她花了3秒钟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然后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去开门。
然而当她看到猫眼中的人的时候，心中的不快、烦闷、怨愤，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不知所措。
现在是北京时间20:48，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她的家庭很美满，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她觉得她不该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但她还是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她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
“不欢迎？”男人笑了笑，反问道。
“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
“……”
两个人在门口僵持了许久，最终叶娉婷还是让开了门。
“进来喝口水吧。”她径直走向餐桌。
“谢谢~”男人笑了笑。
喝口水的意思就是喝完水就赶紧滚，他懂。
“吃饭了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
“自己热。”叶娉婷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好嘞~”男人开心地点了点头，走到微波炉前，塞了两个馒头进去。
按下加热的按钮后，他开始打量起房子内部的陈设。
“你们买的？”他指了指天花板。
“贷款，他家掏的首付。”叶娉婷简短地回答道。
“奥。”男人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叮！”
30秒后，微波炉的提示音及时地打破了这份尴尬。
“咳。”男人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碗，坐到了叶娉婷对面。
“看完了就走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叶娉婷一边吃着饭，一边下了逐客令。
“呃……”男人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尝了尝，然后说道：“进步了不少啊……”
“啪！”叶娉婷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呃……”男人身体不由得后倾。
“何许国！你少跟我套近乎！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叶娉婷直视着男人发问。
“嗯……”面对叶娉婷那犹如针刺般的视线，何许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来这边出个任务……”
“然后呢？”
“任务还有些时间开始，所以顺便过来看看你。”
“任务，任务，任务，呵！”叶娉婷站起身来，将自己的碗，连同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一起端走。
“哗啦哗啦！”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碗筷撞击的声音。
晚饭没了。
“……”何许国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馒头，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对不起……”
“你跟我道个屁的歉！跟你老娘道去！”叶娉婷背对着何许国，水池子里碗筷撞击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我这不是没妈么……”何许国小声嘀咕道，“而且我也跟她道过歉了……”
他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所以每次出危险的任务之前，他都会去找个寺庙上柱香。
叶娉婷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嘀咕，只是自顾自地将碗洗得哗啦作响。然而毕竟只有一双碗筷、一个盘子，终究还是洗完了。
“呜……呜呜……”
隐隐的抽泣声从厨房里传来。
何许国的身体僵了僵。
“对不……”
“何许国你就是个混蛋！呜呜……”叶娉婷缓缓地蹲下身，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啊？”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出任务我都担心的要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跟我妈吵了多少架？你知不知道陈乐言他妈有多刻薄？你知不知道我过得有多难？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那次差点饿死……呜呜……”
“……”何许国站在厨房门口，伸出了手，然而最终还是虚握了一下，放下了。
“陈乐言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查过他这个人……”叶娉婷的话如连珠炮一般，何许国想插嘴却完全没有机会。
“你查个屁你查！你是天王老子吗？什么都管？”
“你要去死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来跟我说啊！？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家了！我已经有孩子了！你凭什么来找我啊！？”
“你知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伟大！？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知道爱国！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啊？”
“我知道国家养大了你！但是够了啊！你还的已经够多了啊！你非要死在这上面吗！？”
“呜呜……”
一通发泄似的哭喊之后，叶娉婷坐在了地上，低声地抽泣。
何许国走回客厅，从茶几上拿来了纸抽，放到叶娉婷身边。
“这边凉……”
“滚！”
“奥……”
何许国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挠着头想了半天，他说道:“这次的任务比较麻烦，不过肯定是我最后一次过来找你了。”
叶娉婷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擦眼泪。
等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之后，问道：“很麻烦吗？为什么……说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得嘞~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糊弄啊！何许国暗暗笑了笑。
“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要退役了。如果完不成的话……”何许国摸了摸鼻子，没有把话说完。
“我们组里来了几个小孩子，挺有意思的。他们不让我说退役之类的话，说是会立什么flag……”
“佛……”
“flag，英文，就是旗帜的意思。”
“立flag会怎么样？”
“他们说，电视里很多说过‘打完这场仗就结婚’的人都死了……”
“噗嗤——”叶娉婷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你终于笑了。”看到叶娉婷笑了，何许国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是他进门之后叶娉婷第一次对他露出笑脸。
“滚！”叶娉婷拿起纸抽扔向何许国。
“照顾好自己。”何许国接住纸巾，说道。
做饭是何许国教叶娉婷的，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叶娉婷从没动过手，从来都是何许国做饭，叶娉婷进厨房最多只是帮厨。
“我又不傻。”叶娉婷回道。
她之所以会晚上八点多开火做饭，正是受何许国的影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何许国从来不让她吃外卖。
习惯有的时候是伤人的一种东西。
“我走了。”何许国将纸抽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告别。
“我不送你了。”叶娉婷没有起身，目光也看向了别处。
“好。”何许国点了点头，微笑。
“好好活着。”叶娉婷道。
“会的。”何许国依旧点头。
……
听着何许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听着他开门，听着他关门。
“对不起。”叶娉婷低声呢喃。
……
“嘭。”
防盗门被合上，何许国看着防盗门沉默了许久。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灭，他就在黑暗里沉默。
他知道叶娉婷不会再来开门，即便是他再敲门，她也不会再开了。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走。
“嘭！”
不知道几楼的关门声震亮了这层楼的声控灯，重新出现在灯光下的何许国脸上没了那些坚毅，没了那些笑容，剩下的只有落寞、歉疚，以及不舍。
……
“叮咚！”
一个满脸疲惫的男人摁响了门铃。
叶娉婷打开了门，他打了声招呼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电梯怎么坏了？”
“鬼知道它怎么坏的……今天怎么这么晚？”
“加了一台急诊的手术……”
“嘭！”
关门声响起。
门内和门外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何许国站从门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点了一支烟。
“呼——”
白色的烟雾缓缓地从他口中喷出，飘散在逼仄的楼道里。
很快，一支烟便抽完了。
何许国再次看了那扇防盗门一眼，走进了楼梯间。
“何许国，我可真替你害臊！”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响起，但是奇怪的是这道声音并没有震亮楼梯间里的声控灯。
何许国也仿佛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下楼。
只是楼道偶尔亮起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晦涩难明。
“堂堂一位明境至尊，让一个普通人抢了老婆！”
何许国又点了一支烟。
“要不要我替你……”
“轰！”
就在何许国吐出第一口烟雾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打断了那道声音的话。
“你们以为这里是哪？”
何许国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头顶。
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突兀的出现在他身上，他身边的事物仿佛因此受到了干扰一般，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里教我做人？就凭你们？”他的目光微凝，看向自己的左上方。
“何许国！你敢在这里动手……”
“滚出来！”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何许国伸手一探，便从黢黑的楼道里拖出一个人影来！
“你敢！？”黑影想要抬头，奈何仅仅是微微动作，他的身上便出现了黑色的闪电纹路！
这些黑色的闪电纹路同何许国身上的样式完全相同，只是要稍微细上一些。
“你不能杀我！我是——”
“嗤——”
何许国嗤笑一声，手指微微一动，那人的声音便止住了。
“兄弟，汉语说得挺棒，就是有的地方差点火候。汉字是不是没认全？”
“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不如让我教教你？”
随着他的话声落下，缠绕在黑色身影身上的黑色闪电便猛地缩紧，仅仅是一瞬间便转化成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
“嘭！”
一声脆响之后，黑色的小圆球爆炸开来！爆炸形成的黑色的烟雾凝结成了一个“死”字，然后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
说教便教，一刻也不多等！
我管你是谁？只要你没在死之前说出来，老子不就是不知道？
“我今天就是把他杀了，你们能怎样？一起上？老子站在这里让你们一分钟，连那什么祷告的时间都留给你们！”
他抬手一招，那些黑色的烟雾颗粒飞回到他的身上，与他身上的黑色闪电融为一体。
楼梯间里一片寂静。
“不要说我还没死。”何许国再次迈开脚步。
楼梯间里的灯光不时亮起，只是只有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就是我死了，你们谁敢动她？”
“这次破例让你们进来，我原本就是不乐意的。”
“事情再大，出在我华夏的土地上就是我华夏的事儿！我们龙组还没死光，需要你们过来干屁吃？”
“我知道你们想说大不了再打一场。”
“想是想，说是说，打是打，真打起来，我求你们能不怂？”
“我在这杀了他，你们有人敢放屁了？”
“你们动她一个试试？”



 第二章失散多年的妹妹

“欧尼酱……”
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喊，如梦中呓语。
“欧尼酱……”
声音变得大了一些，听的更真切了一点。只是仍旧像睡梦中的回响，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王晨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整个身体如灌铅般沉重，连动一动小拇指都做不到。
“欧！尼！酱！”
原本遥远缥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他猛地坐了起来！
“呼……呼……”
身体的沉重感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只是心跳得有些快，气息不稳。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要寻找之前那沉重感的来源，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呐~呐呐呐呐~欧尼酱，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晨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
他抬起头一看，一个女孩子背着手，俯下身看着自己。
而在看到这个女孩子的瞬间，他的眉心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刺痛感！
“夏……雨雪？”
他的记忆被翻捡出来，先前经历的场景在脑中回放。
夏雨雪破窗而入，与自己谈话，最后开枪杀死自己……
“我……已经死了？”
“就……这么死了？”
当所有的经过在他脑中重放完毕之后，他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已经死掉了。
可是，他还没有跟康琳慕表白，还没有跟姐姐告别，还没有……
他还有很多事想要做，可是却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杀死了！？
凭什么！？
“咳咳……”“夏雨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王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而当王晨将目光再次看向眼前这个“夏雨雪”时，却发现有些不对。
“不对，你不是夏雨雪，你是谁？”
王晨条件反射般地捂住自己的眉心，警惕地看着这个跟夏雨雪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女。
夏雨雪黑发黑瞳，是再正常不过的亚洲人样貌。
而眼前这个长相酷似夏雨雪的少女，却是黑发红瞳，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哈……”
少女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欧尼酱，难道你连我我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妹妹？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孤儿啊！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6岁的时候才被姐姐领养。
他怎么可能会有妹妹？
而且，就算是他真的有妹妹，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他已经死掉了，这里应该就是阴间之类的地方？如果眼前这个女孩儿真的是他妹妹，那么她应该是——鬼？
“你是鬼？”
王晨不由得往后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离眼前这个少女远一些。
虽然他现在也是鬼，但谁也没有规定鬼就不能怕鬼了吧？
“噗——”少女似乎被王晨的动作逗乐了，她先是噗嗤一笑，接着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欧尼酱……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的喂！”王晨被她笑得老脸一红。
的确，他身为一只鬼，却害怕着同样是鬼的少女，确实很好笑，但是，你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
“咳咳……”
听到王晨的抗议，少女咳嗽了一声，努力地将自己的笑意压制住。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她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夏雨梦！如你所见，是一只恶魔！”
“恶魔？”
王晨的视线在这位自称为“夏雨梦”的“恶魔”身上扫过，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跟恶魔有关的特征。
没有犄角，没有尾巴，也没有那种标志性的叉子。
如果非要说她哪里像恶魔，大概就是她的红瞳了吧？
相比她自称“恶魔”这一点，王晨倒是更关心她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问道：“你跟夏雨雪是什么关系？”
夏雨梦，夏雨雪，两个相似度很高的名字。
而且夏雨雪杀死了自己，然后他就见到了夏雨梦。如果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么说什么王晨也是不信的。
“哎——”夏雨梦叹了口气，说道：“欧尼酱你好像抓不住重点呢？不过也没关系，从这里开始说也可以。”
“我跟夏雨雪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只能说，她是我的‘管理者’。”
“管理者？”王晨微微一愣，不明白这个名称的含义。
“对，管理者。”夏雨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一只恶魔。夏雨雪就是负责看管我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杀我？”
王晨有些不明所以。如果夏雨梦是恶魔，夏雨雪是负责约束恶魔的人，那夏雨雪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为什么会开枪杀死他呢？
“因为我跟你是共生的关系啊。”夏雨梦微微一笑，说道：“火影看过没？鸣人和九尾知道不？我跟你的关系就跟他们差不多。”
火影……鸣人……九尾……
听到这几个名词，王晨对夏雨梦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也就是说，夏雨梦是被某个人封印在他身体里的？
“你是被夏雨雪封印的？”王晨问道。
“夏雨雪虽然是管理者，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把我塞进你身体这种事她做不到啦~”夏雨梦摇了摇头，说道：“至于我们是怎么变成这种关系的，就是秘密喽~啊，对了，夏雨雪之所以会杀你，就是为了送你来这里见我。”
送他来见夏雨梦……王晨努力地去理解夏雨梦的话的含义。
夏雨梦存在于他的身体里，夏雨雪送他来见夏雨梦……
他眼前一亮，说道：“也就是说，我还没死？”
“Bingo！”夏雨梦打了个响指，说道：“答对了！”
“你现在的状态大概就像是在做一场梦。虽然跟死了差不多，但并没有死。”
“那么，问题来了。”夏雨梦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回去……”
王晨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没有死而高兴，那种喜悦就被夏雨梦的这个问题冲淡了。
没有死，但却被夏雨梦困在了这个梦境中。
如果夏雨梦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应该就是一只恶魔。
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从一只恶魔手中脱困？
“我呢，做了一个系统。系统你知道吧？就是网络小说里的那种东西，完成各种任务，然后获得奖励。”
系统。这种东西王晨听说过。
是网络小说里的一种金手指，给主角发布各种各样的任务，然后给予各种各样的奖励。
可以说是人生外挂一样的东西。
可是，夏雨梦真的会这么好心，给他这种东西吗？
“当然，跟那种无脑的系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果不其然，夏雨梦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是按照galgame的形式做出来的系统。举个例子来说，当你渴了的时候，系统就会跑出来问你你是选择喝水还是喝饮料——很简单吧？”
“重点在于选择，而不是完成那些系统派发的任务。我会根据你做出的选择来决定给予你的奖励~”
“奖励发放也是有区别的~普通的系统会即时发放奖励，但是galgame系统是阶段性发放奖励的。区别大概就像普通任务和跑环任务，galgame系统需要跑够足够的环数才能拿到奖励。”
galgame就是文字冒险类游戏，在遇到选择支的时候进行选择，会影响之后剧情的走向以及各个女主角的好感度。
选择了不同的选项就会引发不同的结局，完美团圆的结局被称为happy end，主角死亡或者女主角死亡以及各种分离的结局被成为bad end。
“如果哥哥你选择了让我讨厌的选项，可能会面临惩罚哦~”
“啊，还有，根据我的心情，可能会出现一些支线任务，这些任务是即时结算的~”
“怎么样？我这个设计？比起那些狗屁不通，只会发奖励的系统要强多了吧？”
听完夏雨梦的描述，王晨不由得沉默下来。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普通的系统。
因为按照夏雨梦的描述来看，这个所谓的galgame系统实际上就是一个现实世界游戏。
王晨必须在夏雨梦给出的选项里做出选择，如同**纵的人偶一般经历她所设计好的情节。
人生赢家？翻身做主？屌X逆袭？
不存在的。如果夏雨梦想要看的是这些的话，就不会做出这个系统了。
到时候摆在他面前的选项，肯定不会是选择喝水或者喝饮料这种无聊的选项。
这只不过是名为夏雨梦的恶魔为了戏谑人类而设计出的另类剧本罢了。
所有的开始以及结局早就已经被决定好，王晨能够做的只是尽力在这些结局中找到最美好的那一个而已。
“对了，我给这个系统起了个名字。叫做‘七宗罪’~”
的确是十分符合恶魔审美的名字。
“如果我拒绝……”
“那么就只好请你在这里陪我渡过余生了哦~”夏雨梦面带微笑地说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
王晨不由得有些犹豫。
虽然不知道夏雨梦所说的“奖励”是什么，但如果跟其他的系统相同的话，应该是能够帮助他“变强”的东西。
只是要过被人操纵的生活……
“呐，欧尼酱，你不想见康琳慕了吗？”
然后，夏雨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摧毁了他所有的犹豫。
答应夏雨梦的条件的话，他就又能见到康琳慕了！
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ok~”看到王晨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夏雨梦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虽然到这个地步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咳咳！”她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愚蠢的欧尼酱呦，你愿意在此与我签订契约，奉上余生的所有来取悦我吗？”
“我愿意。”没有任何犹豫地，王晨点了点头。
“跟恶魔的交易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现在你有唯一一次反悔的机会……”
“我不后悔。”他摇了摇头。
在夏雨梦提到康琳慕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当当当当~契约成立！”夏雨梦拍了拍手，结束看似玩笑般的契约过程。
“飒~欧尼酱，戴上新的镣铐起舞吧！”



 第三章别死在这里

2023.04.23 21:34
彼岸酒吧是作为三线城市的Z市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位于市中心的商业街。平日里人并不是很多，只不过因为今天周五的关系，比平时要热闹一些。
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性坐在吧台旁。
淡蓝色的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穿过缭绕的烟雾，映照在她身上，显得神秘而妖娆。
一种难言的忧郁气质萦绕在她身上，有种奇异的美感。
然而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吧台的正中间，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对周围的人不闻不问。即便是偶尔有人鼓起勇气过来搭讪，却毫无例外被她拒绝了。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
“你怎么还学会抽烟了？这酒吧还让抽烟的？”
在何许国的印象里，夏雨雪应该是个不会抽烟的。他曾经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幼年的夏雨雪，虽然用来形容一个小孩子有点夸张，但那时候的夏雨雪留给他的印象就是高贵而冷漠。
并不是他对女孩子抽烟有什么偏见，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件事跟她的气质不搭。
当然就算在他见过的抽烟的女孩子里，夏雨雪也是最漂亮的。
“三天三夜没睡觉，换你来你试试。”夏雨雪翻了个白眼，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坑我，在精神病院关了我两天，老娘跑出来以后三天三夜没合眼才跑到这里。行李也全留在那里了，这身衣服还是我偷王晨他姐的。”
嗯，怎么说呢？高贵没有了，这下冷漠也没有了，完美！
何许国这才注意到那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熬夜还大量抽烟……”
“容易猝死！”夏雨雪接过何许国的话头，说道：“尤其是刚刚开始抽烟的人，概率更高一点。”
“既然你知道……”
“我知道有屁用？如果知道就管用，那还会有那么多人猝死？行了，说正事吧。”夏雨雪摆了摆手，说道：“之前把我搞到精神病院的人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你在普通人身上栽跟头了？”何许国不由得愕然。
之前夏雨雪联系他说她被人坑到精神病院去了，何许国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被关起来了，还是被一个普通人？
他倒宁愿相信夏雨雪是被某个老谋深算的王八蛋坑了一回，也不敢相信她会被普通人算计。
“操作的人是个普通人，幕后谁不知道。那个人回头再去查，现在顾不得她了。我这次叫你来有两件事。”夏雨雪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何许国，说道：“第一件事就是这个视频。”
何许国接过手机，发现手机正在播放这一个视频，而视频的主角，好像就是他自己。
视频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前几天他在叶娉婷小区的事。
“你们动她一个试试！？”
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在空旷的楼道里豪言壮语，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敢说这种话，自然是不怕被算账。大老爷们要保护一个女孩子还要遮遮掩掩的，那能叫保护吗？
他偏过头问道：“这视频是谁发给你的？”
“利伯塔斯（自由女神）。”夏雨雪双手搓着自己的脸说道：“就是A国那个老家伙。我们在微信上加了好友，这是他发在朋友圈里的。”
“怎么？他发这个搞什么？”何许国有些疑惑。
虽然那个被他杀掉的人在死之前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何许国心里还是有点眉目的。别的不说，但他可以肯定不是A国的。
利伯塔斯是A国的超能者协会的头儿，他管这个闲事儿做什么？
吃饱了撑得？
“我有了微信以后，这几年陆陆续续加了不少人。”夏雨雪将手机从何许国手中拿回来，将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展示给他看。
“代行者”、“恒河第一锦鲤”、“宙斯私生子”之类的奇怪ID层出不穷，何许国甚至看到了一个“释迦牟尼”的ID。
这些ID虽然奇怪，但是何许国却是知道这些ID所代表的意义——这些ID背后，就是是各个国家超能界的领头羊。
“你的意思是我被通报批评了？”何许国不由得一乐。
既然这些人都有夏雨雪的好友，那么他们可能也互相是微信好友。利伯塔斯把这个视频发在朋友圈里，目的应该就是让这些人都看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感觉好像高中欺负小朋友被年级主任挂黑板了一样。
“嗯。”夏雨雪点了点头，说道：“利伯塔斯把那个视频发在了朋友圈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干嘛？要追究我责任啊？他们想换人来做这件事我倒是举双手赞成。”何许国呵呵一笑，说道：“就他们那些个惜命的，真敢过来蹚这趟浑水？”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追究你的责任。他是为了提醒我……”夏雨雪揉了揉眉心说道：“早先我就跟你们说过了，这次的事儿很危险。我说过，掺和这件事的人十有八九是要死的。”
“我知道……”
何许国刚接了个话头，就被夏雨雪打断了。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她压低了声音低吼道。
“神明境？了不起吗？跟它比起来都是渣渣知道吗？都是渣渣！”
“动动你的脑子！为什么利伯塔斯他们要学中文？洋和尚死得还不够惨？那可是教皇啊，因为不会中文让人一刀砍死了，名留青史啊！好玩儿吗？”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说，但是你能不能偶尔动一动你那个都是肌肉的脑子？它是什么？神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你他妈什么时候放了个多少度的屁它都知道！这个时候还去找叶娉婷，你是想害死她？”
“……”
夏雨雪突然的爆发让何许国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原本的目的是在任务开始之前震慑一下那些想要耍小手段的人。
“我只是担心我死了以后那些人会找她的麻烦……”
他漏掉了那个“它”的态度。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夏雨雪放缓了语气，“但你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那些臭鱼烂虾。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叶娉婷的安全我们都会保证。”
“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们也是知道的。”
“就算将来那些老头子翻脸不认账，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别人动叶娉婷。”
“但这一切的前提，何许国，是它不起那个念头，你懂吧？”
“如果为了叶娉婷，所有人都死了，那就没有意义了。”她偏过头看向何许国说道：“十几年前洋和尚死了，教廷没了。所以你可以死，我可以死，就连你老大也可以死。但我们死的理由不能是某个人。”
“你取名何许国，眼看着叶娉婷嫁给别人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何许国也捂住自己的脸搓了搓。
何许国，何许国，就是以身许国的意思，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当年叶娉婷嫁人的事他知道，只不过没敢去现场。这是他这辈子唯一怂过的一次。
叶娉婷等了他十年，为了等他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
他却辜负了她。
他知道用王八蛋这种词来形容他都是对王八蛋的侮辱。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当年选了这样一条路呢？
“再小心一些，再谨慎一些。忘掉别的人，忘掉别的关系，忘掉别的算计。”夏雨雪将一杯酒递到何许国面前，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够来到这儿就已经很需要勇气了。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掉。”
“别死在这里。”
“没有必要，也不应该。”
何许国看着眼前淡蓝色的酒，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不用死，谁愿意去送死呢？
可是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就跟他看着她嫁给别人一样。
“第二件事呢？”何许国闭上眼睛，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找我不是有两件事情要说吗？”
“现在的局势很乱，各种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有的人是不知道他的危险性，有的人是知道却打算利用他来做什么。还有那些被裹挟来的不明所以的人……”夏雨雪顿了顿，说道：“这一部分人里的大多数都是被贤者之石吸引过来的。”
说着，她伸手从上衣的兜里拿出一块泛着荧光的紫色水晶石，放在了吧台上。
“这就是贤者之石？“何许国拿起这块淡紫色的水晶石，却看不出跟普通的宝石有什么区别。
“只有在血族手里有用。”夏雨雪点了点头。
“你……真的把他杀了？”何许国挑了挑眉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请他吃了一颗花生米？”
理论上来讲，贤者之石是血族始祖，“该隐”那个层级的吸血鬼体内的血液提炼而成的。夏雨雪现在能够拿出这种东西，说明她真的向王晨开枪了。
“嗯。”夏雨雪点了点头。
“你不怕出什么意外？”
王晨不会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苏醒之后的人格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可是挥手间就杀死了“洋和尚”的人，无论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吧？可是夏雨雪就那么请他吃了一颗花生米。
“如果一切都按照那些人的计划进行，那么结果就只会如他们所想。”夏雨雪说道:“与其跟着他们的步调走，还不如一刀砍下去，把他们埋好的线全部斩断。既然破局很难，我就不破了，掀棋盘就好。至于你说的风险。”
她顿了顿，说道：“如果他苏醒之后直接变成十几年前那个样子，那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死。倒不如不挣扎了，省的浪费力气。”
“如果他醒来之后还是那个衰仔，那么杀掉他的人必须是我，他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必须是我。”
“好吧。”何许国摊了摊手。
压大赢大，如果夏雨雪赌赢了，那么可以预期的收获将会是无比丰厚的。
“那我需要做什么？”贤者之石在他的手中翻转跳跃，闪耀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第一，接着帮我查是谁散布了贤者之石的消息。”
“第二，带着贤者之石离开Z市。走得高调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拿到贤者之石了，然后离开了。”
夏雨雪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杀掉王晨，让王晨提前觉醒，打乱暗中布局的人的步调。接着让何许国吸引闲杂人等的注意力，把他们带离Z市。
让已经变得混乱的局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清场是嘛，简单。”何许国点了点头。虽然作为诱饵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能够避免同苏醒后的王晨接触的话，他的处境反而会更安全。
“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我现在得回去看看那位少爷醒了没有。”夏雨梦站起身来，将一张账单放在何许国面前，说道：“虽然是闲杂人等，但是有胆子对贤者之石起念想的都不会太弱。如果处理起来很麻烦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带着他们在外边兜圈子吧。”
“叶娉婷那边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个时候不是体现你人格高尚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留在这里冒险。调动工作也好，旅游彩票也好，让他们一家暂时离开这里。”
“账单就交给你了，我现在一毛钱都么得了。”
说罢，她便穿过酒吧的人潮离去，只留下何许国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看着那张酒吧的账单发呆。



 第四章就因为不会说中文？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王晨强行将一口气咽下，才压制住咳嗽的欲望。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发现一块接近两米高的紫色水晶突兀地矗立在那里。
“咳咳……”
很难想象，在苏醒之前，他一直待在这块紫色的水晶里。
但事实就是如此。
皮肤与水晶接触的冰凉感，苏醒之后没有空气的窒息感，还有骤然接触到空气之后的呛咳，都在提醒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夏雨雪是真的，夏雨梦是真的，他的死是真的，他的复活也是真的。
他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一个圆盘样的坠饰悬挂在他的胸前。
“这个阴阳太极图是galgame系统的载体~欧尼酱你要妥善保管~当然就算你想要丢掉它也是做不到的啦，不管丢掉多少次，它都会回到你身边~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
尽管这个东西是在梦中的时候，夏雨梦交给他的，但在他苏醒后，这个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胸前了。
要试着将它扔掉吗？王晨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夏雨梦没有亲自出现在现世，说明她对现世的影响是有限的，可以拿这个东西做一下试验，看看夏雨梦对现实世界能干涉到什么程度。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在王晨耳边响起，紧接着，两行紫色的文字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扔掉太极图。”
“保留太极图。”
王晨晃了晃自己的头，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发现这两行紫色的文字并没有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消散。
它们始终处于王晨视野的中央，即便是闭上了眼睛，它们也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Galgame，选项。
王晨切实地体会到了这个系统的运作方式。
扔掉太极图的后果可能是招致夏雨梦的不满，保留太极图则可能取悦夏雨梦……
就在王晨犹豫的时候，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响起。
这个时候会回家的人没有别人了，只会是夏雨雪。
王晨不再犹豫，伸手点向了“保留太极图”的选项。
随后紫色的文字便如同燃烧的纸屑一样飘散了。
“呦，王少爷，醒了啊？死而复生的感觉如何？”
夏雨雪走进了房间，看到了已经苏醒的王晨。她随手将手中拎着的塑料袋仍在脚边，向王晨打了一声招呼。
她的语气淡然，让王晨联想到了夏日午后，看到他起床的姐姐。
看着如此轻松而淡然的她，王晨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怨气。
虽然他知道，夏雨雪杀死他是为了让他和夏雨梦见面，可是夏雨雪那种粗暴而不加丝毫铺垫的方式，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哪怕是跟他解释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吧？
就跟夏雨梦一样，只会拿出康琳慕来胁迫他，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于是，他不由得问道：“你们都这么粗暴地么？”
“你们？”夏雨雪挑了挑眉，“你的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接着说道：“我倒是想问一下，你所说的‘你们’是指谁？”
“告诉夏雨雪有关夏雨梦的事情。”
“向夏雨雪隐瞒有关夏雨梦的事。”
紫色的文字再次出现在王晨眼中。
在看到这两个选项时，他才发现，夏雨雪好像并不知道关于夏雨梦的事？
是了。
夏雨雪应该知道他身体里住着一只恶魔，但并不知道这只恶魔有着跟她一样的长相，以及十分相似的名字。
“怎么，说漏嘴了？”夏雨雪歪了歪头。
王晨没有否认。
就双方掌握的情报量来说，他肯定是比不过夏雨雪的。
用撒谎来掩饰有关夏雨梦的事情很容易露出马脚。
而且也没有必要。毕竟夏雨梦本人都说了，夏雨雪是她的“管理者”。尽管她的行事方式让人很不舒服，但应该算是一个“好人”。
“我‘死掉’之后，见到了一个人。并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像是在梦里一样。”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那个人跟你的长相一模一样，只不过瞳色有一些区别。她的瞳色是红色，而且，她说她叫夏雨梦。”
“我可不记得我有授权给别人使用我面貌的权利，这可是侵犯肖像权了。还有名字都是抄袭来的……”夏雨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啊。”
王晨接着说道：“她说她是恶魔，让我帮她做一些事情。”
出于谨慎的目的，有关galgame和太极图的事情王晨还是选择性地隐瞒了。
他和夏雨雪才刚见面不久，而且第一次的会面还不怎么愉快，所以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好处就是让你复活？”夏雨雪问道。
“没错。”王晨点了点头。
虽然按照夏雨雪的话来说，他并没有死，但是既然夏雨雪这么认为了，他也不会刻意去纠正。
“有意思，真有意思。”夏雨雪勾起嘴角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别的吗？”
王晨摇了摇头。
夏雨雪当然知道王晨对她是有所隐瞒的。她也不指望自己刚刚枪杀了王晨之后，王晨还会对她有百分比的信任。
能够从王晨口中知道这些东西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你想知道什么？”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各个关节发出脆响，“我现在很困，需要休息。趁着我还有精神，你可以问一些我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问一些我想让你知道的东西，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问了也是白问。
如此直白的话让王晨皱了皱眉。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可以知道自己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
不过，能知道一部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于是，他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甚至还不如普通的高中生。孤儿，遭受欺凌，甚至连喜欢一个女孩儿都不敢说出口。
他们为什么会把夏雨梦封印在他的身体里呢？
“我不知道那个‘夏雨梦’是怎么跟你介绍她的来历的，但是关于为什么会选中你，或者说你的身份，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
身份？是有关自己父母的事？王晨皱了皱眉。
在这个时候？
他明明已经放弃追寻他们的线索了，却在这种时候得到他们的消息。他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
“关于你的父母我并不清楚。”
然而夏雨雪的第一句话便否认了王晨的猜想。
“我要说的是你的来历。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生的我并不知道。但你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眼中的时候，是在十五年前。”
王晨今年十八岁，十五年前，也就是他还是三岁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应该跟他进到孤儿院的时间差不多。
“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整个世界——嗯，说是异能界或者超能界你可能容易理解一些。”
“那一年发生了一件让整个超能界震动的大事。教会的教皇被杀了。死因很离奇，是因为他不会说中文。”
“据说，那一天他们正在做祷告，然后教堂里突然来了一个人。他用中文问了教皇一个问题，但是教皇没有听懂，然后教皇就被他杀了。”
“外界的消息是教皇跟那个人大战了几百个回合，打得难分难解，但是事实上，根据我的消息，教皇应该是被秒杀了。”
“被一剑钉在了墙上，好像现在都还挂在上面。”
“你可能不知道教皇的身份代表什么。这么说吧，那是站在异能界巅峰的人，整个世界上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两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而哪怕是这些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能不能杀死他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真的要做，也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说被杀就被杀了。还是那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杀了。你说恐怖不恐怖？”
“一夜之间，教会分崩离析。异能界的格局被改写，所有的资源被重新分配——而这些事都跟你有关。”
“我？”王晨看着夏雨雪指向自己的手指，不明所以。
“教皇死后，信徒逃散。但是还是有人留在那里。那些人们在那个教堂发现了大概三岁的你。”
“有的人认为你是被教皇临死前的反击重创，所以倒退变回了婴儿的状态，有的人认为你是教皇褪去残躯转生而来的新教皇。”
“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你又是如何诞生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很危险。”
“没有人敢收养你，也没有人愿意看着别人收养你。因为他们不敢将一颗定时**带在身边，也不敢看着别人将这颗**收入囊中。”
“所以结果就是你被送到了那里，那个孤儿院。”
“至于你为什么会被千里迢迢地送到那里，我就不知道了。这道题目对于我来说超纲了。”
教皇？一剑杀死教皇的神秘人？
结合夏雨梦的话，王晨对于夏雨梦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她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而封印了她的应该就是那位已经死掉的教皇。
虽然夏雨雪说教皇是被神秘人一剑杀死的，但那个级别的人物，应该是有什么后手的吧？
夏雨雪可能就是被他隐藏的手段给封印了。
“好了。今天的授课到此为止。”夏雨雪拍了拍手。
“下一节课需要讲的是异能界的常识问题。我现在很困，我要先去睡觉了。塑料袋里的是打包回来的饭，你自己热一热。”
说罢，她也不等王晨回应，便起身走进了王晨姐姐的房间。
“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现在的你很危险——并不是说你本人有什么危险，而是说在你没有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之前，你对别人来说很危险。”
“不要出门，也不要给别人开门。有一部电影叫做《楚门的世界》，你最好把它看一遍。”
“还有，不要吵到我睡觉。”
王晨看着关上的房门，默然无言。



 第五章不入流

“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
谁啊？哪家的熊孩子这么讨厌，叫得这么大声，不知道姑奶奶在睡觉吗？
“你再不放手我就揍你了！”
揍谁？揍我？好家伙，给你点颜料你就开染坊了？真当姑奶奶“熊孩子杀手”的绰号是白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
欧嚯？这又是谁？熊孩子家长来了？听声音也不像啊，也像是一个小孩子。
“你是谁？你……”
熊孩子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变得细不可闻。
“嘭！”
夏雨雪抬起头想要听得仔细些，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闷响。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声音是自己脑袋撞在床头柜上发出来的。
“靠，是梦啊。”
她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想要再眯一会儿，可是闭上眼之后脑子里却满是之前那些熊孩子的声音，以及一只黑色的兔子玩偶。
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而已，有什么可抢的？
那只黑色的兔子玩偶她是见过的，就在王晨的卧室里。
所以刚刚这个梦跟王晨有关？
那么那个小女孩儿是谁？
康琳慕？
关于康琳慕和王晨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夏雨雪并不知道。
因为他们开始对王晨的近距离观测是在王晨和康琳慕相遇之后。
做梦梦到了跟王晨有关，但是自己之前并不知道的事——是因为杀死王晨一次的后遗症？
“靠，真烦。”
她抬手抓了抓睡成一团乱麻的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2023.04.25 20:30
只是睡了一整天，没有多睡。如果一觉醒来到了第三天，就不好玩儿了。
从21号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她就没合过眼。之前一直靠吸烟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清醒状态，但是偶尔也会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所幸的是王晨的家“很”安全，偶尔打个盹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她才能迷迷糊糊地坚持下来，没有落得个猝死的下场。
“我想回家看看阿晨！！！Σ(っ°Д°;)っ”
手机锁屏界面上，有一条王晨姐姐王晓雨发来的消息。
夏雨雪在锁屏界面上绘制了一个图案，解开了锁屏密码，回复道：“不行。”
“嘤嘤嘤(；へ：)”王晓雨回道。
“滚。”夏雨雪翻了个白眼。
“你把那件事告诉他了吗？他被监视的事”王晓雨说道。
“还不到时候，慢慢来，不着急。”夏雨雪打字的动作顿了顿，“我会想办法的。”
“加油！(｀?ω?′)”王晓雨回道。
“之前让你帮王晨请假，你请了吗？”
“请了～注意做好安全措施！(?ω<)”
“……”
那个黑色的兔子玩偶让夏雨雪感觉很不舒服，所以现在她懒得再跟这个憨批弟控掰扯。
不过想起那个黑色的兔子玩偶……夏雨雪又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王晨屋里有个黑色的兔子玩偶，你知道是哪来的不？”
“嗡嗡~”
几乎是在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便震动了。
“你猜o(￣▽￣)ｄ”
夏雨雪早就预料到这个蠢女人会发什么东西过来，所以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淡然地回了一条消息过去：“你的颜文字真蠢。”
然后她便熄屏了。
王晓雨虽然性格跳脱，但是在关键的事情上还是比较靠谱的。她知道王晓雨过一会儿会把那个黑色兔子玩偶的情报发给她，所以并不着急。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听到有很大的响声。”王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猪撞树上了。”
夏雨雪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帮我烧好洗澡水！我要洗澡！”
……
大约半个小时后，卫生间的门打开，夏雨雪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披散着，纠结成束，发梢偶尔有水滴滴落。
王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斜视。
他很想提醒夏雨雪穿好衣服，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特意点出来的话，反而会显得他很在意。
“《楚门的世界》看完了吗？”夏雨雪的声音在王晨头顶响起。
几滴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不敢抬头，于是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看完了”
“感想呢？”
“你是想告诉我，我跟楚门的境况是一样的吗？”
在《楚门的世界》里，楚门被自己的父亲、朋友、同事、妻子欺骗着，浑浑噩噩地生活着，被别人当做一档电视节目观察着。
而王晨，或者说世界上的普通人类，都跟楚门一样，被那些“神”、“恶魔”所虚构出来的世界蒙蔽着，当着别人眼中的提线木偶而不自知。
他们和楚门的确有着极多的相似之处。
“嘛，你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不过跟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些……”夏雨雪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倒也不着急，到了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这个东西就当成是课后作业好了。”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跟异能者有关的问题。嗯……这堂课，就叫做《超能总论》好了。虽然跟那些教科书的总序一样又臭又长，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必须从这里开始讲。”
不是这些？到时候就知道？夏雨雪想要告诉他什么？王晨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夏雨雪并没有给他考虑这些问题的时间。
“世界是怎么构成的？所谓的多元宇宙是真的存在的吗？”
这种突如其来的科幻风格让王晨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好在王晨已经勉强习惯了夏雨雪跳脱的思维。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平行宇宙吗？”
“没错。”夏雨雪点了点头，说道：“所谓的平行宇宙，不同的时间线之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光速并不是宇宙里最快的速度，超过光速就能逆流时间也是不存在的。”
“其实所谓的速度也只不过是人类自身定义出来的概念，对于宇宙本身来说，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现在的宇宙是‘物质’宇宙，光，也只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种物质。”
“在所有的宇宙中，有一种东西是无法被改变，也无法被影响的。这个东西，就是时间。”
“宇宙是单一存在，且不断重复诞生与毁灭这个过程的。”
“……”王晨完全不知道夏雨雪讲述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且不说夏雨雪所说的这些东西跟王晨在课堂上所学到的东西大相径庭，单说王晨了解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呢？
成为一名优秀的天文学家吗？
“你可以把宇宙想象成一台电脑。它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开机、关机，开机之后又关机的过程。”
夏雨雪知道王晨在想什么，但是她并没有为王晨解惑，而是继续自己的讲述。
“在这种机械性地操作中，终归会产生一些问题。用计算机语言来说，就是bug。”
“具体表现出来是什么呢？”
“就是超能者。”
“你的意思是……”王晨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超能者是宇宙生灭过程中的漏网之鱼？”
“bingo~答对了。”夏雨雪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那些在前代宇宙毁灭中幸存下来的人，拥有着与当下宇宙截然不同，或者说格格不入的能力。”
“御火、驱水，修行、长生。都是他们从前代宇宙所获得的能力。”
“这些东西在现在的宇宙里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小说里所描述的天劫之类的东西也是确实存在的，是如今的宇宙修正BUG的一种手段。”
“但是呢，有一点你需要知道。宇宙之所以会去修正BUG，只是如同设计好的程序一样，执行固有的命令，而不是它对某些东西心存怜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听说过吧？”
“嗯。”王晨点了点头。
宇宙与超能力者敌对，但敌对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是为了执行命令。
虽然对于那些无法与“神”、“魔”对抗的人类来说，这样的事实有些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
神，不爱世人，宇宙同样不爱。
王晨早已放弃了对“神”的祈祷，所以即便现在又知道“宇宙意志”的无情，对他来说也很容易就接受了。
“说完了这些，接下来就说一说超能者。”
“宇宙经过了无数次的生灭，但并不是所有的宇宙都有超能者留存下来。能够留存下来的只是其中的极少一部分。”
“而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越是强大的种族反而越难生存下来。”
“比如说《山海经》。”
“《山海经》？”听到夏雨雪提到这本书，王晨不由得有些意外。
他虽然没有通读过这本书，但关于书中的一些异兽倒是有所耳闻。
比如说凤凰，比如说烛龙。
凤凰在《山海经》里虽然是祥瑞的象征，但作为百鸟之王，能够浴火重生的它，又有着能够掌控世间火焰的传说。
而烛龙更是闭眼睁眼就能够改变天时，颠倒昼夜；呼气吹气之间就可以变更季节的存在。
“《山海经》里记录的那些异兽有一部分是杜撰的，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夏雨雪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想，如果那些异兽仍然存在，那么人类还可能像现在这样生活吗？”
如果凤凰还活着，那么她所在的地方只能是恒星内部了吧？
如果烛龙还活着，那些人类赖以生存的农作物根本无法生存。
“也就是说，《山海经》记载的异兽时代是曾经存在过的，那么西方的……”王晨敏锐地联想到了西方的一些神话传说。
“没错。”夏雨雪点了点头，说道：“佛陀，道君，神明，那些有本有记的传说，都是曾经存在过的。只不过世间流传的那些故事很多都是假的就对了。”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毕竟神不爱世人。”
神不爱世人，那么那些为了世人所做的那些善行自然也都是假的。
“嗯~”夏雨雪眯起眼笑了笑，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神不是神，魔不是魔。当有一天你要直接面对这些存在的时候，不要因为他们纯洁的外表而误以为他们善良，也不要因为他们污秽的外在而心怀偏见。”
“当然，我并不是说神就是邪恶的，魔就是善良的，只是说不能根据一个超能者的外表和种族去判断他对人类的态度。”
“我懂得。”王晨点了点头。
夏雨雪要说的就是，神或者魔对待人类的态度取决于他们本身的观念，与其他的 条件无关。
“除此之外，就是超能者力量的等级。”
“因为各个世代的超能者对于能力的级别划分有着很大的差别，如果要逐条整理的话会比较困难，所以我们采用了一个比较统一的分级方式。”
“按照他们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力，将他们的实力境界划分为六等，分别为异识境、破离境、逍遥境、坐府境、仙人境、神明境。”
“异识境指能够初步干涉现实世界，比如御使火焰，指异于常识。破离境指打破藩篱，能够进行较强的物象干涉。一般来说能够进行远程的，较强威力的打击的超能者会被认定为藩篱境。”
“逍遥境指能够进行大范围的物象干涉，意指不受世俗约束。坐府境指能够进行结界铺设，改变一定范围的物理法则。仙人境指可以不借助外物进行结界设立，更换结界内的天象，形似连接异世界。宇宙意志对于仙人境的超能者打压得最为明显，当他们想要晋升到神明境的时候，天劫就会出现。”
“至于神明境，指能够拥有自己的世界的强者。宇宙意志对于普通超能者的压制就到逍遥镜，当超能者达到神明境的时候，就可以创造自己的小世界。宇宙意志对于他们的压制也就会减到最低。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这部分人，因为只要他们敢在现世动手，就肯定会被天劫杀死。另外有一点，神明境的人的存在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宇宙便会进入毁灭重生的过程。所以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机制，但正是神明境的人的数量决定了世界崩坏的速度。”
“那么我呢？”王晨指了指自己。
他很想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异能者之中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夏雨梦既然选定了他成为系统的主角，那么应该不可能让他赤手空拳去对抗那些超能力者吧？
他位于这六境中的哪一境呢？
“根据之前教堂的记录来说，你应该是一只吸血鬼，但是你现在的实力嘛……”夏雨雪上下瞅了瞅王晨，惋惜似的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不入流。”



 第六章慈母多败儿

2023.04.26 07:35。
朝阳如昨日般升起。
卫生间里，王晨认认真真地检查了自己的牙齿。
虎牙并没有突出的迹象。
虽然夏雨雪昨天说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不入流的吸血鬼，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改变。
皮肤并没有变白，虎牙并没有突出来，他也并没有在晨光下燃烧起来。
之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姐姐屋里的夏雨雪仍然在睡着，就像前两天一样，只要一有时间就在睡觉，好像永远也睡不够一样。
吃过面包酸奶之后，王晨轻轻关上防盗门走下了楼。
行走在晨光中，他开始回忆夏雨雪昨天所说的那些话。
“虽然你变成了吸血鬼，但是问题不大。”
“因为真正的吸血鬼跟你听说的那种有一定的出入。阳光啊，大蒜啊，十字架啊之类的东西吸血鬼都不怕。”
“圣水之类的东西的确能够对吸血鬼造成伤害，但那得是真正的圣水。真正的圣水本身就是一种具有杀伤性的道具，嗯……就像能够对超能者造成伤害的浓硫酸，又臭又有杀伤力的那种。”
“所以很遗憾，在超能界是不存在克制这种东西的。毕竟人家几百年的道行，不是用来给你拿桃木剑杀的。”
“吸血鬼倒是有吸血冲动，但是也只是冲动而已。就像你喜欢吃炒鸡蛋一样，人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很美味，但并没有到了非要吸血不可的地步。”
“如果有人跟你说他是素食派的吸血鬼，那么他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吸血鬼也有必须吸血的情况，那就是他们发展后裔的时候，也就是网络小说里所说的‘初拥’。”
“吸血鬼的确是用虎牙来吸血的，但是在不用的时候，他们的虎牙跟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超能界，吸血鬼是极为出色的一族。他们拥有卓越的身体素质，超强的元素亲和力，在各种术式、结界构建上都有着超强的天赋，可以说是天赋卓越的种族。”
这些是昨天讲完了那个所谓的《超能总论》之后，夏雨梦又告诉了王晨有关吸血鬼的一些常识性问题。
吸血鬼强大得毫无道理，而且并没有十字架、阳光、大蒜之类的“天敌”。
这种超格的角色设计，如果放在某些游戏里，恐怕就是毫无疑问的“粪作”了吧？
不过这种设计王晨并不讨厌。
因为吸血鬼越是强大，也就意味着他的起点越高。
既然接触了超能界，那么跟超能者战斗的情况恐怕无法避免，所以天赋当然是越强越好……
“王晨？你前两天去哪里了？”
当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个子比他稍高的男生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个名叫孙文的人，正是除了康琳慕之外，王晨唯一的一个朋友。
“这几天新闻里老有人失踪，贼瘆得慌，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
虽然孙文跟王晨一样，都有宅男属性，但跟稍显怯懦的王晨不同，孙文是那种天性乐观的阳光少年。
虽然他也喜欢打游戏、看小说、看动漫，但他长得帅——也就是说，他就是被人们称为“现充”的那种人。
“那天你跟琳慕回家以后就没来上课，连假也没请，我和琳慕去你家找你，你也不在……”
叮咚~只有王晨能够听到的提示音响起，两个紫色的选项在他眼中浮现。
“我啊，前几天变成了一只吸血鬼。”
“家里来了一个朋友，我最近跟她出了一趟门。”
面对这两个选项，王晨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一个选项的说法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这种没头没脑的玩笑跟他平素的说话习惯不一样。
而且，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该把实际情况告诉孙文吧？
虽然概率很小，但还是可能会把他卷入超能者的事件里……
“家里来了一个朋友，我最近跟她出了一趟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他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她过来的时候，我去接站来着。我们两个人在家懒得做饭，所以吃饭也基本在外边。可能是我们刚好错过了吧？”
王晨苏醒之后，夏雨雪基本上一直在睡觉。昨天也是这样，夏雨雪只是匆匆地讲完那个《超能总论》之后就又回房睡觉了。
这一天的时间王晨依照夏雨雪的吩咐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倒是没有看到孙文或者康琳慕来过。
可能是他“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孙文和康琳慕来过吧。
“奥~是这样，我说呢，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理。”孙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早读该开始了。”
“好。”王晨点点头，跟上了孙文的脚步往教室走去。
王晨和孙文的关系和别的人之间的朋友关系有所不同。
一般来说，初中或者高中的小团体之间走得比较近的人一般都比较亲昵，互相之间起外号，自称为“老父亲”、“爸爸”之类的更是不少。
但是像王晨这种性格内向的人，很难做到这一点。仅仅是能够同别人正常打招呼对他来说都极为困难，更不要说像那样打成一片了。
王晨跟孙文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长兄”和“弟弟”一样。
孙文去哪里玩儿都会带着王晨。
不管是开黑打游戏也好，约妹子们去KTV唱歌也好，打台球也好，两个人一般都是一起行动。
只不过王晨类似于“跟班”那种，只是默默地跟着，很少说话。
“咳咳，请同学们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晨和孙文刚刚走进教室的时候，英语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
王晨笔直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靠窗最后一排，单人单座。
孙文则是绕了个远，走到了康琳慕的座位旁，敲了敲她的桌子。
康琳慕抬起头看向孙文，孙文抬手指了指王晨的方向。
王晨笑了笑。
康琳慕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冷冷清清的，虽然说不食人间烟火过了些，但是却也相差不多。
王晨是个不爱说话的，康琳慕比他的话要更少一点。
两个闷葫芦凑在一起确实有那么一点般配的意思，所以才会有一部分人妒忌。
“下面介绍一位转学的新同学！”英语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
教室里短暂地寂静过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高三了还有人转学？”
“男的女的？”
……
理论上来说，很少有高三年级的学生会选择转学。
毕竟华夏的高中跟国外的不同，很多高中在高一高二的时候就已经完成高中三年全部的教学授课了。这些高中的高中生，整整高三一年都被安排用来复习之前学过的内容和刷题。
所以转学一般都发生在高一高二这两个年级。
上了高三跟老师、学校的关系就不太大了，全靠学生自觉。
嗡嗡的讨论声在耳边环绕，王晨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并不是他对转学生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尽管他很内向，但是对于这种带着八卦色彩的消息，仍免不了会好奇。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
因为他已经提前知道答案了。
“大家好，我叫夏雨雪。”
穿着红白相间校服的夏雨雪推开教室门，大踏步地走到讲台上，转身之间长发甩动，身姿动人。
“接下来将和各位同学一起渡过一年的高三时光，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我喜欢英雄联盟，打上单位！不玩儿辅助！”
“呦~”包括孙文在内的几个男生立刻吹起了口哨。
“靠！”贾晓萌撇了撇嘴，显然对男生们的表现很不满意。她也玩儿英雄联盟，但却没像夏雨雪这样受欢迎。
喜欢打游戏的妹子本来就很少，喜欢玩儿英雄联盟还喜欢打上单的就更少了。毕竟英雄联盟是竞技类游戏，上单位置的对抗强度还很高，很少会有妹子喜欢。
更不要说是夏雨雪这样的美女。
“我是王晓雨老师的远房表妹，能够转学来这边也是多亏了她的帮忙。希望大家看在王老师的面子上，多多照顾！”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夏雨雪在讲台上笑靥如花，可是讲台下的人的目光却齐齐地转向坐在角落里的王晨。
王晓雨老师的妹妹？不就是王晨的姐姐或者妹妹吗？
怎么又是他？他怎么运气这么好？
这个窝囊废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姐姐？
尽管教室里面寂静无声，王晨却仿佛听到了那些向他投来的视线中所包含的声音。
昨天晚上的时候，夏雨雪已经告诉过他，她会转学到他的班上，并且是以他姐姐的名义。
只是他没想到夏雨雪会以这种方式自我介绍。
匆忙之间，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叮咚~
然而，就在这时候，清脆的提示音响起，紫色的选项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是我女朋友。”
“夏雨雪是我的远房表姐，请大家多多照顾。”
……
当看到这两个选项的时候，王晨感觉到一股如同窒息般的压力。
第一条选项就不说了，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选的。
至于第二条，他很少在公开的场合里讲话，更不要说眼前这种被所有人行注目礼的场景。
他的手不由得攥紧，额头上甚至出现了一层细汗。
讲台上的夏雨雪同样在看着王晨。
初步觉醒之后，王晨体内的力量就已经被激活了。
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已经去掉了保险栓的**，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
怎么降低他发生爆炸的风险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王晨抗压的阙值。
当他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还能保持冷静的时候，他才会变成一个“安全”的人。
而就在王晨内心煎熬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啪！啪！啪！”
“啪！啪！啪！”
毫无节奏可言，不带任何感情在内的掌声响起。
人们的视线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欢迎。”康琳慕简明扼要地说出了两个字。
教室里零星地响起掌声，似乎是在附和康琳慕，可是因为声音太小，数量太少，反而显得没有底气。
而人们的视线被康琳慕吸引走之后，王晨眼中的两个紫色选项也如春雪般消融了。
夏雨雪眯起眼看着康琳慕一眼。
而后者却已经翻开英语书了。
夏雨雪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慈母多败儿啊多败儿……”



 第七章哥哥，杀了他们！

“预备！跑！”
操场上三三两两地有几个学生在散步，而高三4班，也就是王晨所在的班级正在上体育课。
是的，虽然已经升入高三，但是王晨所在的市一中还是有体育课的。
因为市一中所秉持的是“精英”教育，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用比较直白的语言来说，这里是一所“贵族”学校。
这里的学生家长对孩子的成绩要求反而不高，相反的更看重孩子在学校的生活体验。
早读之后的英语课令人昏昏欲睡，所以到了第二节的体育课时，所有人都拿出了休息好的精神头儿。
而当夏雨雪向康琳慕提议比赛100米短跑的时候，他们的热情瞬间就被引爆了！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跑道边上立刻便挤满了人！
当体育老师发出起跑的信号之后，康琳慕和夏雨雪便同时从起点弹射出去！
“琳慕！加油！琳慕！加油！”
人群中蓦然爆发出一阵山呼般的加油声。
夏雨雪的起跑速度很快，从半蹲起跑到开始冲刺，她比康琳慕快了半个身位。
但是在冲刺的速度上则是康琳慕占优势。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康琳慕在超过夏雨雪之后，便以接近一个身位的优势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嗷嗷嗷！”
终点附近传来康琳慕忠实粉丝们的欢呼声。
“多少了？多少了？”
“我看看？”
“11秒53？”
“夏雨雪呢？”
“好像是12秒34……”
……
“呼——呼——”夏雨雪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康琳慕皱了皱眉。
康琳慕也在喘气，但是很明显不像她这么厉害，显然在这场简单的比赛中康琳慕并没有使出全力。
藏拙？不屑？给她留面子？
可能性有很多，夏雨雪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种。
虽然有情报显示康琳慕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但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学习超常，体育全能。
简直就像开了外挂一样，这不“物质”！
但如果康琳慕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超能者，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麻烦，变得很麻烦，极其麻烦！
因为王晨和康琳慕相遇的时间实在是太早了！
如果她是一个超能者，那么存在阴谋的可能性就极大！
一个比他们更早接触王晨的人或者组织，很可能在预谋着什么。
而最糟糕的是所有的情报表示康琳慕没问题。
这就很有问题了。
……
另一边的康琳慕感受到了夏雨雪的视线，却并没有给她什么回应。
从夏雨雪刚刚在教室里露面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这种敌意对她来说跟以往的不同。
与那些在考试里，在比赛里，甚至在容貌上被她挫败的那些人都不同。
不是因为嫉妒、无奈或是什么挫败感带来的嫉妒之流的敌意。
而是想要探寻什么，在警惕着什么的敌意。
这种敌意在她给王晨解围之后表现得尤为明显……
也就是说，她的敌意是因为王晨？
想到这里，康琳慕突然发现一直混迹在人群中的王晨不见了。
明明在比赛开始前还在旁边的人群里藏着的。
她将绑着头发的发箍取下，随手将头发一扬，又甩了甩头让头发尽量均匀地披散在肩头。
“请问你看到王晨去哪了吗？”
她走向了王晨之前所站的位置，打听王晨的去向。
“嗯？他刚刚还在这里的啊？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被康琳慕问到的人也一脸奇怪。他刚刚还在跟王晨说夏雨雪肯定跑不过康琳慕来着，一转身王晨人就找不到了。
康琳慕转头看了一眼仍在喘粗气的夏雨雪，皱了皱眉。
……
“我说，王晨，你这几天见过泽哥吗？”
在操场角落的器械室里，赵文华嘴里叼着一根烟，扶着墙看着被他们包围起来的王晨。
赵文华是武泽伟的头号跟班，总是围在武泽伟身边转悠。
每当有什么武泽伟不方便的事需要办的时候，赵文华就会出手。
所以在不熟悉武泽伟的人眼中，武泽伟的形象一直很好。
“前两天我们从网吧里出来，泽哥就不见人了。后来听说你小子也请假了，我还寻思泽哥是不是大意失荆州，让你小子给敲了闷棍了。没想到你小子今天竟然来了。”
王晨是24号请假的，武泽伟是25号失踪的。
而武泽伟为了康琳慕没少敲打过王晨，所以赵文华一开始还真担心王晨会不会脑子一热干出点啥事儿来。
不过既然王晨今天又来上课了，那说明武泽伟的事应该是跟他没什么关系。
赵文华之所以会找到王晨，纯粹是闲得无聊。
“没有，我没有见过他。”王晨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我这两天请假是因为家里有事……”
“有事？是你那个姐姐？”赵文华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抬手在胸口上下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有D的那个？”
“哈哈哈哈……”
“华哥你别教坏了小孩子！”
“就是，人这么乖的孩子再让你带坏了！”
……
“……”
王晨握紧了拳头，沉默不语。
他当然知道赵文华在说什么。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
他又一次这么对自己说道。
赵文华他们并不是真的打算从他这里打听有关武泽伟的事情。他们只是无聊然后想要找一个“玩具”来调笑一下，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罢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
“哈哈哈哈哈，你们懂什么？”赵文华摆了摆手，看着周围的人笑道：“别看丫现在老实吧唧的，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他这个姐姐来这边以后他为啥请了两天假？在家和他姐姐干嘛了？”
“不会吧？不可能！”有人叫道：“就他？”
“那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赵文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不知道康琳慕小学的时候多照顾他！我也不知道这货为啥女人缘这么好……别的不说，咱王晓雨王老师，追她的人有多少你们知道吧？就这货他姐！”
“真的假的？”
王晓雨是王晨姐姐这件事，王晨班上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外班的还有一些人不清楚。
“这么说这小子这女人缘是真的可以的啊？”
“要不我说呢？”
“我曹我咋没这么好的运气？”
……
王晨又把自己的身体缩了缩。
什么时候他才能不用经历这种事情呢？
虽然按照夏雨雪说的话，他已经变成了吸血鬼，但也只不过是那种不入流的那种。
力气可能会比普通人大一点，但估计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毕竟他原本的力气就不大，零乘一百最后还是零吧。
夏雨梦给他的galgame系统能够让他变强到一个人把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打倒吗？
能够让他在别人说姐姐坏话的时候站出来，告诉他们闭嘴吗？
……
“对了，说起来泽哥到底去哪了？不会真的失踪了吧？”
“对啊，我前两天看新闻上说好多失踪的人，有几个还是咱们学校的……”
“咱们学校的？多吗？有你们班上的吗？”
“我们班上倒是有一个。”
“我们班有两个。”
“我们班也有……”
有关人员失踪的新闻，王晨也曾经看到过。夏雨雪来了以后霸占了他的手机，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家里看电视。
电视上有关失踪案的事一直在循环播放，所以王晨的印象比较深。
但是新闻报道的失踪人数比实际上的要少很多。
光是刚刚提到的人就已经有4、5个了，而新闻报道的人数也不过只有4个而已。
没有接触夏雨雪之前，王晨也会觉得这是普通的失踪案。但是接触了夏雨雪之后，他的想法就跟先前不大一样了。
这种情况会跟超能者有关吗？
“这么多人呢？”赵文华皱了皱眉，说道：“泽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吧？”
武泽伟是他们这群人的头领，他们闯祸以后全靠武泽伟他爸收拾残局呢，武泽伟要是真出了事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最起码像现在这种一呼百应的场面肯定是见不到了。
“我之前还以为泽哥趁着这机会办事儿去了……”
“办事儿？办啥事儿？”赵文华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想啊，这么多人都失踪了，要是那谁也失踪了，不是也说得过去吗？”
“奥~你的意思是康嫂？”
“对对对。”
“你这么说也对！现在这情况，真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个把人，过一段时间以后……米……饭……”
赵文华的嘴仍然在上下合动，但是他说的话王晨却突然听不清晰了。
他的世界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周围的人包括赵文华的话，只有一部分能够传进他的耳朵里。
“康琳慕……夏雨雪……失踪……关起来……享用……”
类似的词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一副副莫名的情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趁着失踪事件绑架康琳慕和夏雨雪？
你们怎么能这么想？你们怎么敢？
“哥哥。”
突然的，所有的声音和图像都消失了。一个声音取代了所有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杀了他们。”
那个声音如此说道。



 第八章

紫色的火焰在王晨的眼前燃起。
只不过同之前形成选项的那些火焰不同，这次的火焰并没有凝结成文字，而是飘荡着落在了赵文华等人的身上。
乍一看去，好像为他们披上了一件紫色的外衣。
王晨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些火焰都在等着他的指令。只要一声令下，它们就会把他眼前的所有人都焚烧殆尽！
一种俯瞰的奇异感觉出现在他的心中。
明明是他在仰视着赵文华，可是他的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肉体，从高空中俯视着眼前的这群人——如同俯视着一群蝼蚁！
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将眼前这些人的命运掌握在了手中！
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杀了他们？
对。
真的可以吗？
没人会发现。
我？
轻而易举。
……
王晨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只要遥遥一点，一切都会燃尽！
……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发出指令之前，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嘭！”
原来是器械室的大门发出一声悲鸣之后，躺到了地上。
“呦，各位，搁这儿开Patty呢？”
夏雨雪那戏谑的声音响起。
“不过你们好像挑错人了，我弟弟不太喜欢这一口，不如叫上我？”
她径直穿过人群，挤到了被众人围在墙边的王晨面前。
王晨的手仍然举在空中，只不过在夏雨雪踹开大门之后，他眼中的那些紫色火焰就全部消失了。
现在他的样子就好像溺水的人在求助一样。
“走了。”夏雨雪拉起王晨举着的手，说道：“回家了。”
“怎么个意思？”就在众人仍在震惊于夏雨雪踹开了器械室的门这件事的时候，赵文华反应过来了。
“当我不存在？”
他探手抓向王晨的肩膀。
踹门也就算了，进来就要人，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当我赵文华是空气？
“啪！”
一声脆响。
赵文华的胳膊被夏雨雪一巴掌拍开，紧接着第二声脆响响起！
“啪！”
是夏雨雪反手打在了赵文华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晨和赵文华在内，都被夏雨雪的这一巴掌惊呆了！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甩了赵文华一巴掌？
这个女的？
很多人还没从夏雨雪踹门的壮举里反应过来，就被她的这一巴掌打懵了！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夏雨雪扇了赵文华一巴掌之后，竟是没有停手！
“滚开！”
她低吼了一声之后，一个高抬腿，一脚“踩”在了赵文华的肚子上！
是的，踩，就是踩，不是踹！
赵文华一个一米七五的高个子被她这一脚“踩”得后退了一米多，最后竟是没刹住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愣着干什么？跑啊！”
在王晨处于迷蒙状态的时候，夏雨雪已经拉着他的手跑出了器械室！
“草！给老子追啊！”
气急败坏的赵文华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率先追了出去！
追上去干什么？打王晨一顿？打夏雨雪一顿？还是把他们两个人都打一顿？
赵文华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现在只是想要把王晨和夏雨雪追回来！
然而就在他刚冲出器械室的大门的时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鞋印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向后仰倒下去！
“我曹，飞踢？你搁这拍电影呢？”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听到的就是夏雨雪的这句话。
“原来不是飞鞋，是飞踢啊……”
……
“康……康琳慕？”
“我曹，康嫂？”
跟在赵文华身后，蜂拥而来的人们看到了倒在门口的赵文华，也看到了站在一旁正在活动手腕的康琳慕。
“别去……”
有人低声喊了一声，但是已经迟了。
一个不熟悉康琳慕的人已经冲了上去。
迎接他的是一记后旋踢。
康琳慕干净利落地旋转，摆腿。
那个男生干净利落地倒地，晕了过去。
然后康琳慕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道服。
“emmmm……”
器械室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康琳慕是啥黑带来着？柔道？跆拳道？自由搏击？
自由搏击好像没有分段是吧？那应该是跆拳道了，康琳慕不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应该不是学的柔道。
这个架势，错不了，肯定是跆拳道！
原来康琳慕会护着王晨这件事是真的啊。
……
没有人敢说话，他们只是默默地在那边进行视线交流。
地上躺的两个人已经够出丑的了，没人愿意当第三个。
他们是不可能跟康琳慕动手的。
不说康琳慕本人强大的武力值，单是武泽伟的关系，他们就不可能跟她茬起来。
赵文华挨了一脚那也没办法，别说他晕过去了，就是没晕过去，他也不敢多说啥。
所以器械室里的人很自然地绕开康琳慕，往操场的方向跑了。
只有两个平时跟赵文华走得近的，跑到康琳慕身边把他和那个倒霉蛋搀了起来，准备送到校医室。
王晨和夏雨雪站在离康琳慕不远的地方，任由这些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夏雨雪一只手拉着王晨，一只手掐着腰，视线从没有从康琳慕身上移开过。
王晨不敢去看康琳慕，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假草坪。
“你脸红个屁啊脸红？”
夏雨雪偏过头看了身边的王晨一眼，发现他不光低着头，脸还红了。
你以为你是做错事儿的小孩子呢？还是打算就这这个劲儿跟康琳慕表白啊？
娘希匹，老娘借你十个胆儿，你今儿敢在这里把“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说全了，老娘跟你姓！
“我，我没有……”
王晨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神态上的变化，此时被夏雨雪点出来，着实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抬起头看向康琳慕，发现康琳慕的视线好像集中在他的右手上。
他这才发现夏雨雪还拉着自己的手。
慌乱间他赶忙把自己的手从夏雨雪手里抽了出来，再次看向康琳慕想向她解释一下。
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说什么呢？说夏雨雪只是单方面地宣称是自己的未婚妻？说你不要误会，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夏雨雪是个好人，你们要好好相处？
康琳慕在乎这些吗？
不在乎。
夏雨雪是个怎样的人康琳慕不可能会关心。
他跟夏雨雪是什么关系对康琳慕来说更是无关紧要的事。
康琳慕会偶尔出手保护他只是出于多年的交情，而并不是什么超乎友谊的感情，这一点他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他真的跟夏雨雪结婚了，康琳慕大概会轻描淡写地送上一句祝福吧？
所以，在这个时候倒不如说一声“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叮咚！”
不合时宜的提示音响起，紫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眼前。
“她是我的女朋友。”
“……”
省略号是沉默的意思吧？
没有任何犹豫地，他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康琳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对于夏雨雪调笑似的话，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眼看王晨沉默下来，她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操场的方向走去。
王晨看着夏雨雪一个人走远的背影抬起了手，可是最终没有喊出声来。
没有说对不起，也没有说谢谢。
夏雨雪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翻了个白眼，轻声嘟囔了一句：“傻帽儿。”
然后她便感觉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来源正是她的右手。
在器械室里，当夏雨雪握住王晨的手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一种灼烧一样的疼痛。
当时为了不让王晨发现异样，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赶忙拉着王晨跑出去了。
在王晨把手从她的手中抽走之后，那种灼烧一样的疼痛才开始发作起来。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手掌上已经有一部分发红了。
烫伤？
王晨当时的体温已经高到了那个程度？
在器械室里发生了什么？
赵文华他们说的话刺激到王晨了？
不应该啊，按照自己原来的铺垫，王晨不该这样轻易就被刺激到了的。
如果不是王晨的问题……那么，是这个器械室？
当时为了尽快带王晨离开器械室，她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观察室内的陈设。既然这个器械室有可能有问题，那么她就得抽时间过来转一转了。
“行了，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夏雨雪从身后拍了拍王晨的肩膀，让看着康琳慕背影的王晨回魂，说道：“中午放学在校门口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事儿要处理。”
王晨转过身，看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夏雨雪微微愣神。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夏雨雪这样勇敢呢？
夏雨雪是怎么知道他在器械室的？
从他被赵文华他们“请”来器械室，到夏雨雪突然出现，其实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这一次如果不是夏雨雪的话……也许他真的会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将赵文华他们都杀掉吧？
那个声音是谁呢？夏雨梦吗？
“想啥呢？”
夏雨雪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没什么，就是，那个，谢谢你。”
王晨微微低头向夏雨雪致意。
不管是阻止了赵文华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阻止了自己暴走杀人，亦或是踹了赵文华一脚，很解气。
王晨都很感谢夏雨雪。
“就这？”
夏雨雪撇了撇嘴，显然对王晨这种毫无营养，无甚内涵式的道谢并不满意。
“就算你不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也总该有点实际的表示吧？”她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搂住王晨的脖子，将他的肩膀压到跟自己同一个高度，在他耳边说道：“晚上，蛋炒饭，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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