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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起玩游戏吧》


 Chapter1

嘀嗒——嘀嗒——
到处都是水。耳朵里有水，眼睛里有水，鼻子了也有水。
气泡像极了一只只水母，笨拙的舞动着身子，而后融入水中消失不见。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迈着稳重的步伐向这里靠近。
谁来都可以……快救救我……救救我……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跳入水中——噗通一声，他修长的双腿在水中划动，动作好看极了。
男人很快抓住了一条手臂。
他迅速带着另一个人冒出水面。
上岸以后他才有机会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那是个面部线条很柔和的男孩子，面无表情的直躺在地上，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白衬衣渗透以后隐约可见的锁骨。
男人伸出手感受着男孩的鼻息。
几乎感受不到。
他伸出双手叠交在男孩胸前，有节奏的按压着。
没反应。
男人知道溺水急救方法，但是他讨厌与别人亲密接触。可事关人命，他不得不这么做。
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男孩失去血色的嘴唇，转而捏住男孩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到男孩脑后，托着男孩的头。
男人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
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来回做了好几次，男孩终于有了反应，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男人直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男孩。
男孩清秀的眉毛因为不适而拧到了一起，男人看着也不自觉拧起眉。
啧。
洋娃娃可不会皱眉。
男孩缓缓睁开眼睛，眨了好几次才完全睁开眼，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过了很久才冰冷的说了句“谢谢”。
“嗯哼？”男人低沉的嗓音说出这种尾音上翘的语气简直不要太犯规，“小朋友，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要这么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啊。”
“……”
“我不是小朋友。”
“你看着白白嫩嫩的，不是小朋友？你多大了？”男人挑眉问。
“18。”男孩勉强支起身，盘腿坐在男人跟前。
“成年了啊，”男人轻笑，“刚刚可是我初吻，你要负责啊。”
“……什么？别开玩笑。”男孩伸出手揉了揉头发。
“你真有意思，帅哥。”男人笑了起来。
“……”
“你怎么掉进去的？不会游泳？”男人问。
“被害的。”男孩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耐烦的说。
“哎呀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男人为了配合男孩的高度，蹲了下了，单漆跪地。
男孩眉头微皱的表情看着男人，男人单漆跪地温柔的笑着。这幅画面好像浑然天成，像极了富家少爷和温情管家。
“帅哥，组个队吗？”男人主动伸出了手。
……………
“警告——警告——玩家prigone违反游戏规则，系统给予此玩家警告并作禁言处理。”
冰冷的金属音回响在各个角落里，刺的人耳朵生疼。
“又是这个pirgone，他多大能耐啊老是跟系统对着来。”
“人家有本事呗，你没见他之前的记录啊，明显人家就是一大佬，害怕系统吗？”
“有道理……”
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刺激着姜赴的耳膜，他恨不得赶紧跑开，离这些人远远的。
但没办法，这是个多人协作的游戏，自己没法单干。
游戏名叫《逃离地下城》，玩家需要自行组队，收集各种有用的道具通过关卡，逃离这里。
游戏过程中，可以“杀害”某名玩家得到他身上的物品。“杀害”的方式多种多样，但不能见血——对某名玩家人身攻击时，不能使用利器。否则将会反噬到自身，使其自爆出局。
姜赴靠着高智商获得许多有用的道具，但也因此遭到组队同伴的嫉妒。其实也不能说是同伴，他们只是临时凑到了一起，或者说他们勉强找了群通关路上的垫脚石。
同伴们便在这里——深水区设计陷害了姜赴。
但“卖队友”技能发动，队友的物品只会在他断气那一刻自动发送到“加害人”身上。
所幸的是，姜赴在命悬一线时，被人救了起来。
“帅哥，组个队吗？”
姜赴听到那个人这么说。
他惊慌的抬起头盯着男人的脸，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说。
“盯着我看干什么啊，我知道我帅。”男人坏笑了一会儿。
“干嘛要救人，没好处。”姜赴问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没事找事儿干。”男人说。
“为什么？”姜赴追问。
“什么为什么？无聊呗，破游戏还非要组队，老给我整什么警告。”男人撇撇嘴。
“……”姜赴愣了愣，“你是prigone？”
“害，那破系统现在害我出名了呗。”男人说，“别prigone的叫，唔我想想叫什么好。”
“景向。就叫景向吧。”
“叮——玩家Asia Minore邀请您组队。”
景向朝着姜赴望去，“你叫这个？”随手点了同意。
姜赴点点头，而后伸出了手，“赴遣。”
“什么？付钱？”景向怔愣。
“赴，赴汤蹈火的赴。遣，谴责的遣。”姜赴耐心解释。
“哦。”
赴遣，付钱。什么玩意儿。
“那什么付钱啊，干嘛答应我啊。”景向问。
姜赴没理会景向的调侃，避重就轻的说，“你救了我。”
“你又为什么救我？”他反问一句。
“我不说了吗，我无聊……”
“我想听为什么。”姜赴打断他。
“你这人真有意思啊，想听我就告诉你了？”景向说。
“我想听为什么。”姜赴重复道。
景向闻言，“啧”了一声，“我之前……看过你以前的记录，还……挺厉害。”他摸了把鼻子。
“早说啊。”姜赴说。
“我他妈上哪儿去知道那就是你。”景向毫不留情的怼道，“你不是脑子进了水吧？”
姜赴侧过头，用手拍着头。
得了，这娃儿真傻了。
“我也看过你以前的记录，你以前都是一个人通关的。”姜赴说，“为什么不组队呢？”
“哎呀付钱啊，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很多第一次啊。”景向掰着手指头，“初吻……第一次组队……”
“……”
“我看你脑子挺好使的，靠脑子的关卡你都完成的挺好的。”景向说，“咱俩组队了，别的玩家基本没法玩儿了。”
姜赴敷衍的“嗯”了声。
“唉你干什么呢？”景向凑到姜赴身边，但隔得不是很近，也足够看清姜赴现在调出的信息面板，“我资料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花来吗？”
“分析两人各自擅长的领域，充分设想各自的短板在遇到什么情况不能继续合作，到时候直接卖一手。”姜赴很直接的说。
“你这样很伤搭档我的心啊。”景向开玩笑的说，同时用手捂着胸口，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姜赴瞟了一眼继续说，“但考虑你之前救过我我不会卖你，而且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情况我应付不了。”
“之前被卖的时候呢？没有想到自己应付不了？”景向问。
“……”姜赴皱皱眉，很快又放松下来，“没猜明白人心。”他耸耸肩。
“小屁孩儿。”景向笑了起来，拍了拍姜赴的头。
“别拍我头。”姜赴打开景向的手。
“干嘛啊？亲都亲过了，拍一下怎么了。”景向直视姜赴的眼睛，发现姜赴的眼神在躲闪，“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我天，我勾搭到了什么极品小处男。”
“……”
姜赴表示他不想透露自己比你还能骚的性格。
不过谈恋爱嘛，确实没谈过。
“你不也是？”姜赴哼哼唧唧的说。
“什么？我也是？”景向摸摸脑袋说，“我知道自己也是个极……谁他妈说没给初吻就是处男了？”
哦豁还会炸毛。
“我可没说。”姜赴憋着笑说，正听见景向嘀咕了一句，“我还有小右……”
姜赴轻轻笑了起来。
小小的虎牙配上浅浅的酒窝，简直就是校园里活泼少年的典型代表。
景向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好像被什么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莫名的感觉悄悄蔓延开来，脱口而出一句，“你笑起来好看”。
“嗯？”姜赴轻轻哼了声。
这是景向没见过的少年的样子，下意识联想到自己。
“多笑笑。”景向也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弧度，眼睛微微弯着，仔细看，会发现景向的眼角有颗泪痣。
少年的微笑是治疗人心最好的药剂。
“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姜赴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景向。
景向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你呢？”
姜赴低着头整理着线索，“从刚开始到现在，零零散散的支线解锁不少，主线好像不太行。”说着还边摇摇头。
“我的道具比较多。”景向说，“弓箭，草裙，油彩什么的……”
“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我试着拼凑一下剧情。”姜赴自顾自的说，“我猜了个大概。”
“地下城的人们，可以说是部族，他们应该是属于母系氏族。他们崇拜女性，认为女性是高贵的，神圣的，所以在这里，女性拥有着极高的权利。
就在他们举行某种仪式时，被几个外族人破坏了，我们就是这些破坏者。所以被他们困在这个‘破坏者绝对逃不出去’的地方。
我们首先要弄清，他们举行的到底是什么仪式，或许需要复原整个仪式。还有，需要触发什么条件才能出去。”
景向认真听完，而后缓缓说，“简言意骇，说的挺清楚，条理清晰。照你这么说我们先要找线索复原仪式？我们这不算传播封建思想吗。”
“不用找了，我刚好有。”姜赴说着，调出一些资料片段，“传说这个部族有个神秘的仪式，为的是让某个女性神保护他们。说的只言碎语的，也没说仪式过程。”
“我好像记得这里有NPC？”景向挠挠头说。
“？？？”
我怎么没见过？？姜赴心想。
“你等等啊。”景向说。
只见景向调出草裙和弓箭，开始了一种奇怪的舞蹈——像极了猩猩跳舞的样子，毫无美感，左右反复横跳这转圈圈，时不时举起手中的弓箭吼叫着。
很快，有了另一种吼叫呼应着景向。
没过多久，一群看着像“猩猩”的奇形种围绕在了景向四周，把姜赴隔绝在外。
“…………”
我真没想到您还有这种物理外挂……还能召唤NPC……
系统自动为两人翻译这个部族的语言，姜赴问出了不少事情，但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透露他们那个神秘的仪式。
姜赴使劲儿追问，甚至有几个胆小的都被他吓跑了……
我寻思着我也没那么吓人啊……
“咳咳。”景向做作的咳了两声，一把把姜赴拉到一边，对那NPC说，“我想了解仪式的事，当时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NPC欲言又止。
“我讨厌那些外族人，害我母亲受伤了。”景向又说。
NPC一脸惊吓，这才开口透露。
听完NPC说完的景向眉头一皱，把NPC都打发走了。
“他说什么了？”姜赴问景向。
“那个仪式，可以说是祭祀。”景向说，“祭祀被外族人打断了，女神发怒，许多人无缘无故昏迷不醒。”
“祭祀？”姜赴问，“祭品是什么？”
“族人。”景向说，“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外族人影响了祭师，导致祭祀中断。”
“祭师就是女族长吧。”姜赴说。
“嗯。”景向心不在焉的应着。
“我们得去找女族长，重新启动仪式。”
“好。”姜赴说。
两人辗转几次才见到传说中“神通广大”的女族长。
女族长像是真的活了几百年一样，皮肤松弛的耷拉着，虎背熊腰，耳朵上戴着模样怪异的耳钉，嘴唇很厚。她并没有穿上衣，可以看到女人身上最美的部位——**，如今也完全下垂，肚子上一块赘肉，穿着一条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裙子。
极品纯情小处男·姜赴，有点不忍直视。
景向像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的跟女族长不停对话。姜赴虽然不想看着女族长那副样子，但还是很认真的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说了些什么。
“那个祭祀……都是造孽啊，我们也不愿意，都是被迫……”
“谁强迫你们举行祭祀？”
“神。”
“为什么？”
女族长摆摆手。
景向了然，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一旁的姜赴不知所云，视线不自觉看向景向。
“选择祭品的条件是什么？”
“有后代，身体强壮的男性。”
“为什么呢？”
“神需要。”
“那种做法有什么意义？”
“为了神，为了族人，为了生活。”
“你口中的神以什么条件跟你们交换？”
女族长心里不禁有了想法，直视景向的眼睛。
景向不躲不闪，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像之前一样不卑不亢。
女族长叹了口气，“神是无所不能的……祂答应我们族里不会有灾害和伤病。”
“神？我不相信真的有神。”
“我们都没有见过祂，只听过声音，连声音都辨不出男女。”
“神答应的事全做到了吗？”
“族里连打喷嚏的族人都没有，年年风调雨顺。”
“祭祀失败了会怎么样？”
“……神会降罚。”
“什么罚？”
“会死很多人。”
景向的目光坚毅起来，“如果再弥补一次祭祀呢？”
“你说什么？”女族长眼中带着震惊，“再让一个族人去牺牲吗？”
“你自己也说了，死一个总比死一群好，不是吗？”景向挑眉。
女族长移开目光，不再看景向。
“说的倒是容易啊……”
“为什么不容易？不就找个男的吗？你们不是女尊男卑吗？死个男的又怎么了？”景向突然咄咄逼人。
这下连姜赴的眼神都震惊起来。虽然他也认为社会应该男女平等，但他没想到景向会这么认真的跟女族长说这些，毕竟这只是个游戏。
女族长也一时无话。
突然，她开口说，“当年我的父亲也是个祭品……”她笑了笑继续说，“当时我也在想，为什么要分社会地位。”
“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景向还想继续说。
“好了，先聊目前要解决的。”姜赴忍不住说到，他不明白景向为什么这么较劲在这件事上，死命钻牛角尖。
说真的这就是个游戏而已，没人会在意这些背景，除了景向。
景向闻言不禁皱了眉。
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我们想复原仪式。”
“复原也不是不可以，”女族长缓缓说，“族里的男性越来越少了，许多族人都不打算生男孩。”
“你们知道有很多男孩出生会怎么样吗？”
这下不止景向，连姜赴都忍不住脸黑了三度。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老了吧？都是罪啊……”女族长自嘲起来，“我才四十多岁，每一次拿我族人的血写祭文的时候，不止是我的身体，我的心也在煎熬。”
“所以我想……”女族长无奈了笑了笑，“这次我来做祭品吧，告诉他们，男孩女孩都一样。”
景向沉默了，姜赴也沉默了。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女族长不一样。
女族长莞尔一笑，向景向和姜赴鞠了个躬，“老一辈的还有几个人会写祭文，我就是想，良心煎熬大半辈子了，早就想撂挑子了。”



 Chapter2

“我早就想撂挑子了。”
姜赴当时就觉得非常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不对劲什么？
不知道。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么简单？”景向问姜赴。
“嗯。”姜赴点点头，继续思考着。
“这就是你不清楚这个鬼系统的尿性了，”景向啧啧了两声，“等着吧，接下来系统就应该有动作了，咱们只等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什么？”姜赴脑子一炸，“女族长牺牲自己告诉族人男女应该平等，所以我们要等的就是‘神’出现，揭发祂的真面目？”
“不止哦，再仔细想想。”景向双手抱胸看向姜赴，“揭发祂了，我们怎么……”
不等景向说完，姜赴就打断他，“所以我们要在祂出现以前就半路截杀。”
景向打了个响指，“聪明，小朋友脑子就是转的快。”
“系统会怎么说？明说暗说？我怕有傻逼听不懂。”姜赴说，“最好是把其他人都吸引过来，然后让他们发现自己白搞了。”
景向“哦豁”一声，“想不出小朋友是个报复心这么重的人啊。”
姜赴刚想接话，景向又说，“不愧是我看中的队友，刚巧我也是这种人，所以记好啊，以后别得罪我。”
顿了一会儿，景向才继续道，“从小到大我就还真没吃过亏，得罪我的一般都没好下场。”
姜赴心想你是爽文男主吗，触之必死……
突然，系统吓死人的声音一声不响的出现：
“发布一个最新通知——祭坛将重新开启。”
“祭坛将重新开启。”
“祭坛将重新开启。”
系统把这简简单单七个字说了三遍，姜赴一听就笑了，这他|妈什么尿性，就差明摆着说有线索快过来，不来是傻|逼了。
可以，这很让姜少爷满意。
“高兴了吧，打击，报复。”景向说，“这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就被系统卖了一把。”
姜赴闻言轻声笑了出来，“行了你，你其实也想的吧。”
“也是，好歹也是我的队友是吧，那可不能让人欺负咯，丢我老脸。传出去一说，prigone的队友是个憨批，还被谁谁谁算计过……那多难听啊。”
景向看了姜赴一眼，“prigone那个队友真牛逼啊，成绩跟prigone一样没差过，大神还是喜欢跟大神组队。”
姜赴勾起嘴角。
景向就喜欢姜赴这种笑容，不做作，也不是笑给别人看的。我就是高兴，我才笑。
“Asia大神。”景向轻轻喊着姜赴。
“嗯？”姜赴眼角还弯着。
景向突然一心软，问，“以后还组队吗？”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人家有一那么聪明的脑子，又不图自己什么，干嘛跟自己组队一起玩命？
不料姜赴却说到，“过了这把，四舍五入，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景向一窒，把想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他在等姜赴的下文，他想听姜赴自己亲口说出来。
“这也不算我自作多情吧，你是真的救了我。”姜赴顿了顿，“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那帮孙子还乐呵呵拿着我的东西过关。”
“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不管你是真无聊还是想借我脑子，都很谢谢你。”
“组个队而已，吻都接了，还有什么不行的。你不会这么小心眼，真因为我拿了你初吻把我卖了吧？”
“操……”景向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小子。”
“你说什么借你脑子啊，你怎么不直接说我就是想利用你，说好听点儿。”景向死不要脸的说。
“强强联手，珠联璧合。”姜赴说，“怎么样，满意了吧。”
景向摸摸下巴，“唔，读过书的小朋友讲话就是气派，回回跟老干部公彰表扬一样。”
“那我走心点儿。”姜赴开始憋大招了，“你只是不小心路过，但归于你实在是太善良了，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后一朵没有被污染的小白莲……”
“我去你|妈|的，我就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景向骂骂咧咧的，其实心里也在琢磨为什么自己突然管了闲事，救了姜赴。
难不成是自己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人，所以良心发现想做一次好事？
景向把这个归结于——因为知道一个人陷入无助的时候，有人不求回报的帮助他，是一件多么感天动地的事，所以救了姜赴。
景向认为这个理由太棒了，绝了，简直了。
此时景向还有点感谢姜赴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良心喂了狗，景向还不得急眼。
在收到系统的通知没多久后，大部分人都陆陆续续到了祭坛，没来的……估计尸体都该凉了。
而景向和姜赴就决定按之前说的那样来，什么也不干，然后偷偷摸摸把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的那玩意儿劫了。
计划很完美，群众们也很配合，两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景向和姜赴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度过了两天。
今晚，就是举行祭祀的日子了，景向同姜赴一起早早到了祭坛，正在猜测‘神’最有可能从哪里出现的时候，一个神秘物体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姜赴笑了起来，而景向是直接笑出了声。在不明所以的人看起来，这两个人就像是在莫名其妙傻笑。
这两个人也莫名其妙当了一把傻|逼。
很快，祭坛就收拾好了，不得不说其他玩家里是真有组织能力好的，就是缺个远观大局的，不然也不至于让景向和姜赴两人耍的团团转。
女族长缓缓走上祭坛，四周突然就没了声音，有些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在专注的看着女族长，特别是族人们，但看着女族长慢慢躺进祭品专属的凹槽，族人们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堂堂女族长！如此尊贵的女族长！为什么成了祭品？？！谁来告诉我！这可能就是当时族人们的心声了。
这时女族长很合时宜的开口了，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女族长如今也成为了祭品，这没什么。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中的某一个人因为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而难过，我不想看到年幼的孩子失去爸爸。
曾经我也经历过，所以懂得这种感觉。我今天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件我想说很久的事情，女尊男卑这个观念早就该丢到一边去了，男人女人没什么不一样的，男女应该平等。”
这不是激昂澎湃的演讲，也不是温声缓言的诉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段话，没有语气的起伏。可就是这么一番简简单单的话，让许多族人们潸然泪下，回想起了自己，自己的家人。现如今，有人告诉他们不必再遵从这个观念了，有的人不理解，有的人感动，有的人大声反驳，有的人默默鼓掌……
一位老者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步履蹒跚的走上祭坛，俯身问女族长，“你确定了吗？”
“嗯。”女族长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动手吧。”
老者闭了两秒眼，睁开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女族长莞尔一笑。
老者让人意外的手稳，手起刀落，在女族长的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血液顿时成股淌开。
女族长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也很快就松开了。
老者提着笔，沾着女族长的血，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了祭文。每一次落笔都极其认真，生怕哪里有一丝错误。
“时间差不多了。”姜赴提醒道。
“嗯。”景向应着，视线仍在祭坛上。
“那就再看看。”姜赴说。
景向诧异，但也没多说。
写祭文的过程极其枯燥无味，等到接近尾声时，景向才和姜赴一起离开。
姜赴捏着手上的小型麦克风，问景向，“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会模糊声音，会使用电子设备，就不是族人。”景向说，“系统不会无聊到安排工作人员来充当这么个中二角色。”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姜赴说。
景向闻言看向姜赴。
姜赴笑了一下，“你猜会不会是之前的玩家们？”
景向一愣，自己还真没想到。
“有了这么个岗位，既不用去死，系统也不担心他泄露什么，两全其美。”
这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真他|妈有才。景向心想，要是自己，宁愿跟系统磕死，也不愿意一直这么待在这里看别人割腕给自己献祭。
果不其然，景向和姜赴蹲到了一个人。
那人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见到两人就拔腿狂奔，跟不要命了似的，这场面高得跟要见血了一样。
“你跑什么！站住！”
“你们追我我为什么不跑？！”
“停下！兄弟！”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是来跟你商量一下工作交接的！”
那人一顿，立即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吃屎。
爬起来之前还不忘问，“你们真是来工作交接的？为什么系统没给我通知……”
景向逼近那人，姜赴堵住了出口。
“骗你的，我们来找你过关呢。”景向不怀好意的笑着。
那人跟要哭了似的，“你们搞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正当姜赴要说“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景向一脚踹向那人，“行了行了，你们那些人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真是骗错人了。”
景向蹲下身，扯着那人的衣领，活像个黑|涩会的老大，“别跟我装，老老实实告诉我，怎么过关，还需要什么。”
那人所幸破罐破摔，“还问我怎么过，我就没见过过关了的。最后要女族长不能死，快快乐乐的跟族人们相亲相爱。”
“他妈的逗我们玩儿呢。”景向呸了一口，“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告诉我们女族长不能死，可惜我刚刚眼睁睁看着她血放干了人死透了才来堵你。”
“你说吧，怎么办。”景向说，“咱俩之间必须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那人：……
“谁说过不了关的？”姜赴这时突然说，“你只说了女族长不能死，又没说哪个女族长不能死。”
“你什么意思？”景向扭头问姜赴。
“其实，女族长不止一个对吧？”姜赴说。
那人愣了，在风中凌乱。
半晌才愣愣的点点头，说，“是……但是你得把另一个女族长找出来。”
姜赴说，“那容易，女族长家里有些东西就能看出来痕迹。”
当时姜赴同景向去见女族长的时候，姜赴时不时左看右看，那会儿全然不在意那里有些什么，但不代表他忘了自己都看见了什么。
这下那人一说，姜赴全明白了。
“首先女族长家里的桌子，按她那个身高来说完全可以设置的更高一点，为什么呢？因为她家里应该有够不到桌子的人在，为什么一定要够得到桌子呢？因为很多事需要那个人自己去做，做的是什么，应该就是祭祀的那类了。”
姜赴说完，见那人不做声，又继续道，“还有，女族长家的窗户都比较矮，像prigone的身高看窗外能看到的就很局限。”
“女族长家里还有跟她脚尺寸不对称的鞋子，差别可能不是很明显，但我们理科专业的，讲究一个精益求精，我就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还真不是女族长的鞋。”
“综上所述，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女族长其实应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我更倾向于是妹妹。”
这人怕不是个变态吧……被堵的那人心里悄悄嘀咕。
“我说的没错吧？”姜赴看向那人，眼神直直射进那人心底。那人一颤，随即点了点头。
姜赴一喜。
通关了。
我带prigone躺了一把。
这是多大的牛啊，够吹个两年三年的了。
两人随着那人走向通关出口，姜赴在临走之际问那人，剩下的人会怎么样。
那人说，“还怎么样，谁有你那么……心细，都猜不出来的，肯定一个不漏全死翘翘。”
那人觉得姜赴应该刚来不久，不清楚这里的残忍，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还柔软了一些。
没想到直接听到姜赴说了一句：
“那就好。”
姜赴留给那人最后的印象是笑的如沐春风，嘴里说的却是最无情的话。
那人后来在原地站了许久。
也是，只有自己这样的傻|逼才沦落到了为破系统打工的地步，像姜赴那样的才是狠人。
来到游戏大厅，景向才问姜赴，为什么看的那么仔细。
姜赴说，“支线剧情提起过一句，有人听到女族长家半夜有哭声。我当时就猜女族长家里可能有孩子，但看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去见她的时候就多留了个心眼儿，然后就这么误打误撞带你飞了一把。”
景向失笑，抬手将姜赴拉入特别分组。
【prigone：已将您设入特别分组，触发急召特权，可设置迅速呼叫口令——】
姜赴迅速打了几个字。
【Asia Minore：急召口令为：p神快出来替我受死。】
“可以，但没必要。”景向说，“我要是替你把伤害都抗了，我一命呜呼了，你咋办。”
姜赴一愣，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如果我怎么了，你怎么办。他一时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不是的……我这就改。”姜赴低头左点右点，愣是没找着修改口令的操作页面在哪儿。
“口令绑定了就只能设一次，特别分组给每个队友的也只有一次。”景向说。
不得不说这个专门给自家队友设计的特别分组还挺人性化，还能通过口令传话，队友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虽说一天只能用一次，但人不能一天死一次。谁有事没事的突然叫队友，又不是叫对象，随叫随到的……人家玩命来的队友都是紧急关头才用口令急召。
姜赴觉得景向有可能冷不防突然把他召去干些不正常的勾当，这个人的脑子就不正常，想法肯定也不正常。别人家队友召一次就有可能死一次，虽然景向大多数不可能叫姜赴替自己去死，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变着法子害他呢？嗯，得留点心。
随即，姜赴也把景向拉入特别分组。
【Asia Minore已将您设入特别分组，触发急召特权，可设置迅速呼叫口令——】
景向想了想，打字。
【prigone：小朋友快过来吃糖。】
姜赴看着，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想想景向喊口令急召自己的时候……不忍直视……


 Chapter3

这次通关的速度比姜赴预想的快，姜赴考虑要不要把下次进入游戏的时间提前。
滴——
【prigone：收到什么没？】
姜赴眯了眯眼，查看了系统下发的信息，如实回复到：
【Asia Minore：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另一头的景向呼吸一窒。
姜赴以为这条系统信息是下一关的提示，或者什么线索。
【prigone：像烈日下滚烫的土地，突击手的血液一直在沸腾。我收到的。】
【Asia Minore：下一次什么时候进游戏？】
景向想了想，回复。
【prigone：先休息一下，两天以后吧。】
对景向而言，这种强度的进游戏都是小打小闹，他也试过一局结束秒开下一局，被系统限制了。他怕姜赴适应不了高强度游戏，给姜赴两天好好调整一下。
【Asia Minore：两天，行。下一局你猜会是什么类型。】
【prigone：不知道。基本什么类型都玩过了，别担心。】
【Asia Minore：打个赌吧，我赌下局是MOBA。】
景向犹豫了一会儿，打字道：
【prigone：赌什么？】
【Asia Minore：输了你在公屏说A神是你最牛逼的队友，我输了我在公屏说p神是我最帅的队友。】
这个赌约让景向很动心，姜赴顶着的那个ID知名度并不比景向小。只不过姜赴不轻易暴露自己，而景向喜欢独来独往，所以鲜少有人见到过p神与A神的真容，或许见过了，只是不知道而已。
【prigone：就赌是不是MOBA。一言为定。】
姜赴嘴角轻轻挑起，心道你就等着发公屏说我牛逼吧。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姜赴和景向按照约定时间在游戏大厅碰面。
“还记得赌约吧？”姜赴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没忘呢。”景向说，“看看下把是什么吧。”
“嗯。”姜赴依言，点开组队，进入游戏。进入游戏之前有十分钟阅读游戏规则的时间。
“还真是MOBA。”景向“啧”了一声，迅速打字。
然后公屏就炸了。
【什么？？我们A神竟然跟p神鬼混到一起了！！”】
【我天，有生之年是看到了什么神仙组合。】
【他们俩组队了那不是神挡杀神佛挡**吗。绝了。】
【A神牛逼！A神威武！】
【就我觉得p神这波很宠A神吗，我已经脑补出了一整部甜文。】
这时候姜赴说，“你的那个信息应该就是什么提示了。”
景向扫了一眼规则板面，迅速看到了“突击”这两个字。
像烈日下滚烫的土地，突击手的血液一直在沸腾。
“先进去再说吧。”景向说。
这次的游戏比上次要难，5v5对战，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三个人会分到他们这一组。
不一会儿，两人就进入了游戏预选界面。
两人一进入游戏就炸屏了。
【evaluation：我没看错？？？A神……还有p神？？？！】
【queen：？？？？高仿吧……】
【跟我一起rush B！：……】
【evaluation：稳了。】
景向：……
姜赴：……
两人简直哭笑不得。
景向懒得打字，反正等会都得见面，直接打开了语音说到，“你们都会什么位置？”
众人不敢说话，沉默着。
姜赴也打开了语音，“我法师？”
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出现，“我给你们打辅助吧……”
“我玩这种游戏还算可以，刺客给我没问题。”
景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刚刚说要打刺客的那个人ID是跟我一起rush B……
“你那个ID……”景向说，“今晚老婆不在家，跟我一起rush B！”
“！！！同道中人！”顿了一会儿，那人说，“没想到p神也这么接地气……”
“那我枪手？我射击类游戏玩的可以。”ID为evaluation的男孩说道。
“那我突击。”景向选择好了后，直接点了确定。
全员确定角色，等待敌方确定。
没想到对面早就确定好了，景向直接一按，游戏就开始了。
下一秒，五个人出现在了自家水晶石旁边。
五个人面面相觑，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姜赴和景向身上。
景向先开口了，“prigone，叫我景向就好，多多指教。”
姜赴也适时开口，“Asia Minore，赴遣，多多指教。”
离开始游戏还有五分钟准备时间，系统给了他们互相熟悉的机会。
一个身高较高，眉眼锋利的男人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就是那个rush B，叫我严溯就行。”
严溯……姜赴心说，大哥，你ID敢不敢再严肃点儿？？
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也开口了，“evaluation，我叫区崎。”
最后开口的看起来像高中生，“queen，吴沅，是你们的治疗师，多多指教。”
景向把众人的名字都琢磨了一遍。
赴遣，区崎，严溯，吴沅。
景向轻轻笑了一声。
“我，突击。付钱，法师。严肃，刺客。曲奇，枪手。无缘，治疗。”景向笑着说，“你们四个凑一队了还真是缘分。”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接着景向又说，“我们五个人，就我一个名字正常的，我队长没问题吧？”
众人想到景向惊人的过往历史，也不在乎景向的调侃，纷纷点头。
“取个队名？”景向说，“取名最烦了。”
姜赴见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他道，“FanXaR。”
众人都点头应下。
此时区崎灿灿的说，“我竟然跟A神还有p神同队了……什么运气啊，这把直接稳了吧？”
“别那么着急，这把先不说输赢，游戏机制是三局两胜，这把先熟悉熟悉。”姜赴说，“这把主要是看看对面的操作和配合，下把调整。”
游戏开始，五人冲出基地水晶石。
游戏场景是随机的，这把的游戏场景是雨林。
区崎摸到了一片草地，是视线盲区。
严溯不知道去了哪儿，只能靠队友站位地图看见他，地图显示严溯直接深入到了对面水晶石五米处。
吴沅紧紧跟着姜赴，站在一棵树背面。
景向就在姜赴半米开外埋伏。
“刺客注意对面枪手，实时报位置。”景向在队友频道淡淡开口，“法师配合刺客先把他们放冷枪的干掉，小心别让对面刺客和突击对脸了。”
严溯没回复，姜赴“嗯”了声。
这时区崎突然说到，“A神小心，对面刺客在左上，朝你那边摸过去了。”
吴沅给姜赴套了个盾，悄悄挡在了姜赴前面。
“注意消耗。”景向说。
开局有100R共享经济，30R独享经济，刚刚吴沅套了个三棱盾，消耗了3R。
景向左手一把匕首，右手一把步枪，消耗17R，步枪子弹是1R一发。
严溯用的也是匕首，只不过比景向那把要好，15R一把，带有buff加成。
区崎选的是单发狙，消耗15R，***子弹是2R一发。
姜赴的消耗不能提前估计。
突然闪过系统提示：
【跟我一起rush B！击杀srvNiuB.】
电光火石间，姜赴发动攻击，直直朝着对面刺客冲过去！
攻击命中，造成了敌方刺客眩晕，和10%的伤害。
区崎直接一枪将敌方刺客击杀。
【evaluation击杀atewinracion】
对面自知3v5没有胜算，撤回了防线内，想收掉严溯的人头。
“刺客报位置。”景向说。
“35.62。”严溯说，语气有点急躁。
姜赴赶往严溯的位置，开启大范围攻击。
吴沅赶紧凑到严溯身边给他补血，套上一个三棱盾，严溯瞬间恢复状态，又冲了上去。
景向不急不缓贴脸对面法师，方才姜赴的技能已经让敌方法师掉了点血，景向稳稳命中两枪使其残血，反手一刀收掉人头。
【prigone击杀FLimarp】
区崎在后方报位置，“对面突击冲过去了有辅助跟着，p神小心！”
景向跟对面突击对枪，马上血量就要见底，而对面治疗实属奶量十足，对面突击根本没掉什么血。
严溯绕到对面辅助身后配合姜赴迅速击杀。
【Asia Minore击杀Augite】
景向翻滚滚进一个草丛，隐匿了身形，对面突击手失去没准目标，没有浪费经济开盲枪。
面对姜赴和严溯的包围，对面突击毫不犹豫放弃攻击景向，景向趁机躲进防线内，吴沅给景向补状态，套上盾。
姜赴计算了复活时间，“枪手复活了。”
“先收了这个再说。”严溯不愿意放跑对面突击手，与姜赴左右夹击。
砰——
严溯的盾碎掉了，掉了一管血。
“1.5秒。”姜赴说。
严溯明白姜赴说的是对面枪手的换弹时间，心里夸了姜赴一把，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对面枪手失去位置了。”区崎说。
严溯攻的更猛了，走位都不花里胡哨，直直的冲了上去，姜赴一个技能眩晕了对面突击。
0.2秒后，突击手解除眩晕，朝血量较少的严溯开枪。
严溯的血量飞速下降，一刀下去，对面突击手一个走位，掉到了半管血。
区崎远程一枪击中突击，严溯一刀干净利落解决掉了对面突击。
【跟我一起rush B！击杀最讨厌某人私心】
开局不到五分钟，景向这边收掉对面五个人头，让对面团灭一次。
严溯躲回防线内，姜赴血量基本没变化，在草丛里插了一个眼。
对面打字道。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还让不让人玩了，真不是我们菜，你们配合也太好了吧。】
【ZUAN-SrvNiuB：我毫无游戏体验，一上来就被你们刺客切了，真几把秀。】
【ZUAN-Augite：刚刚我没看错吧，是A神和p神？难怪……】
姜赴发了三个问号。
【FanXaR-Asia Minore：？？？】
景向紧随其后。
【FanXaR-prigone：？？？】
【FanXaR-Asia Minore：真不是我们强，队友牛逼，我躺着蹭助攻。】
【FanXaR-prigone：是的。】
众人问号脸，集体刷省略号。
突然，区崎打字问：
【FanXaR-evaluation：对面是有情侣吗？】
【ZUAN-atewinracion：没有啊……】
【FanXaR-evaluation：我以为那个FLimarp跟最讨厌某人私心是情侣，因为那个FLimarp看起来像放你|妈|屁。】
【ZUAN-FLimarp：我跟那个傻|逼没关系。】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是的。】
【ZUAN-SrvNiuB：……他们是姐弟，姐姐名字听起来像私心，弟弟就取了这个ID。】
众人了然，真是一对爱之深恨之切的姐弟啊。
没人忘了游戏还在进行，聊天之余还在疯狂交手，对面不敢莽，一直打的小心谨慎。
之间对面有人问这边五人是不是第一次组队。
区崎打字说：
【FanXaR-evaluation：真第一次组队，A神跟p神真的很牛，遇见他们我太激动。】
姜赴懒得理众人，身为法师，支援其他人一直很及时。他让吴沅别再跟着他了，让吴沅跟着突击。
“我没事，有被动免疫物理攻击。”姜赴说，“再说了我们目前有优势，对面一直精打细算连盾都舍不得套了，我们也注意点，对面经济消耗我盯着。”
游戏中各自都看不到对方队伍的经济，按目前来看，ZUAN打算消耗FanXaR的经济，等到他们经济见底，没办法用子弹，枪废了，再同他们打。
景向冷冷一笑，“他们赢不了的。”
“我们现在经济消耗是太快了。”吴沅说。
“治疗该套的盾还是套，枪手拿枪注意视野就行，其他人换冷兵器。”景向说，“法师也当突击打，没问题吧？”
姜赴莞尔，“没问题。”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场景——FanXaR这边的刺客，突击，法师，都拿着匕首。也不贸然突进，就一直狗狗搜搜疯**眼，破坏敌方防御机制，有人过来抓区崎就报点，他们再撤退。
这一打法差点把ZUAN逼疯。
【ZUAN-SrvNiuB：我差点没忍住想喷，但我不敢。】
景向打字怼道：
【FanXaR-prigone：可以，但没必要。】
ZUAN众人团结一心齐齐打字道：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别惹他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
【ZUAN-FLimarp：别惹他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
【ZUAN-atewinracion：别惹他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
【ZUAN-Augite：别惹他啊啊啊啊啊我求你了！】
景向：……
姜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Chapter4

FanXaR的三人一直拿着匕首打到了第二十分钟，尽量避战不正面打，但偶尔躲不掉必须应战时，景向那一手匕首玩的出神入化，让姜赴很是吃惊。
二十二分钟时，ZUAN经济耗尽，只能用烧火棍跟FanXaR打。
FanXaR开始单方面屠杀，毫不犹豫的破坏掉了ZUAN的水晶石。
“下把再赢一把就直接通关了。”区崎笑着说。
“嗯，我们商量战术吗？还是看对面，见招拆招。”严溯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挺严肃的。
“这样看谁耗经济耗得快的打法，太慢了，”姜赴开口，“下把莽一点，他们跟我们打就不怂，不打我们就压线插眼攻塔。”
景向点点头，他也不喜欢跟别人干耗着打，太没意思了。
“配合应该能跟上，刺客打的挺好的，下把你也绕后配合。”姜赴看着众人说，“另外，其他人就直接刚，枪手也别在后排待着了。”
姜赴看向吴沅，“要辛苦你一点，注意照顾大家血量。”
“没问题！”吴沅点头如捣蒜。
第二局很快开始，FanXaR全员火速冲出水晶石，直直朝ZUAN防线压过来，搞的ZUAN是有苦难言。
FanXaR没有废话，见ZUAN踌躇不前，就利索的插眼，疯**眼。
ZUAN吃惊之余也没忘了反击，ZUAN枪手一枪狙中景向，血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继续！”景向顶着半张脸的血喊到。
姜赴无意一撇，撇到景向那半张脸，顿时来了脾气，“枪手位置还在？”
“在。”区崎说。
“打。”姜赴说。
砰——
一枪，对面枪手碎掉一面盾，下降到半管血。
严溯从草丛里钻出来，收掉对面枪手人头。
【跟我一起rush B！击杀SrvNiuB】
【ZUAN-SrvNiuB：！！！！】
“刺客跟我突脸，枪手补枪，法师继续插眼。”景向说，“四打四我们操作更好，上。”
景向让姜赴插眼，姜赴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插眼。
姜赴心里还在回味景向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心想，一见景向误终生，刚才真的是惊鸿一瞥。
对面的防御机制禁不起FanXaR的变态打法，渐渐的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
就在FanXaR想乘胜追击打到ZUAN水晶石跟前时，游戏内公屏上出现一段话。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姐，好久没叫过你姐了。】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你带我玩这个游戏这么久，其实我不讨厌你。】
【ZUAN-最讨厌某人私心：以后，做你哥哥吧。】
这个以后，说的就是下辈子。
FanXaR的动作逐渐慢下来了。
ZUAN水晶石旁，一个拿着步枪的角色对着一个身穿洋装的女孩儿单膝跪地。
女孩儿的眼眶早就红了，她努力忍着泪水不流出来。
“你干嘛啊。”女孩儿说，“我赵思欣就是有私心，每一次都偏向你。”
“姐，我知道。”
这对姐弟，姐姐叫赵思欣，弟弟叫赵一航。
小时候赵思欣其实特别喜欢她这个弟弟，但表面上不随意亲近赵一航，想保持身为姐姐的威严。
但赵思欣经常会把零花钱存下来给赵一航买他喜欢的玩具，等赵一航长大之后，赵思欣会经常同赵一航拌嘴，两人能从早上吵到晚上，连一件衣服搭配什么样的裤子都能吵起来。
有一次赵思欣谈恋爱，被男朋友甩了，整个人天天待在房间哭，赵一航二话不说找到她那个男朋友就是一顿揍，揍得他打电话向赵思欣求饶。
“嘶，轻点儿。”赵一航咧着嘴朝赵思欣说。
“看吧，还不是自己受罪，打什么架啊。”赵思欣用棉签沾着酒精轻轻往赵一航脸上擦拭。
“我还不是……还不是那个人渣看着就烦。”赵一航翻了个白眼。
赵思欣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她心里明白赵一航想表达的意思。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赵思欣接触到了这个游戏系统，带着弟弟加入了这个游戏。
起先她并不知道这个游戏世界的残酷，在第一次通过关卡之后，才知道没通过关卡的人会怎么样。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把自己的弟弟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可游戏一旦开始，除非达成目标，游戏永不停止。
“姐，别怕。”赵一航抚去赵思欣脸上的泪水，“都一起过了这么多关卡了，要不是你，我早死了。”
“一航……我不该拉你进来的……”赵思欣声音哽咽。
“游戏就是有输有赢，没什么。”赵一航笑了起来，是一番翩翩少年的模样，“只是输了的代价有点大，我见不到你了。”
赵思欣再也忍不住，跪在水晶石旁嚎啕大哭起来。
远处的FanXaR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年纪最小的吴沅先说话了，“我也有个姐姐，她经常说我让我少玩游戏……”
饶是姜赴和景向，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还打不打？”区崎小心翼翼的问。
“……打。”景向决绝的说。
FanXaR的众人都不再说话，开始重新打起了游戏，只是打法比比方才要柔和许多。
赵一航和赵思欣也再次认真打起了游戏，虽然途中出现诸多失误，但此时并没有队友指责他们俩。
赵思欣收起认真以外的表情，挂着脸上的泪痕，坚毅的站在了自家水晶石旁边。
而赵一航时不时往赵思欣那边看。
严溯在他走神的这个瞬间收下了他的人头，下一秒，严溯打字道：
【FanXaR-跟我一起rush B！：认真点。】
赵一航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提着枪亦步亦趋的跟着队友与FanXaR厮杀。
游戏进行十五分钟，FanXaR已经攻到了ZUAN的水晶石面前，ZUAN的众人即使已经知道这局胜负已定，仍不肯认输，死守在水晶石前，阻挡着FanXaR前进的脚步。
“速战速决。”姜赴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法杖，稳着声音说。
景向看着姜赴泛白的手指，深呼吸了一口。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自己也好尊敬对手也好，都不能因为心软而放水，他们必须残忍的击碎对方的水晶石。
下手前一刻，吴沅冲进ZUAN的复活点自爆，进入复活倒计时。
站在一旁的严溯竖起了大拇指对着ZUAN众人倒在地上的角色。
区崎朝着ZUAN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真正下手击碎ZUAN水晶石的只有景向和姜赴两人。
你们值得被尊敬，即使知道自己会是何种结局，依然靠着自己的身躯守护自己身后的一起。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肯倒下，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你们值得拥有尊敬。
游戏结束，姜赴和景向回到游戏大厅。
姜赴低着头，手紧紧攥成拳。
景向拍了拍姜赴的肩，轻声对他说，“我们做的没错。”
姜赴闻言抬起头看向景向，眼眶通红，嘴唇紧抿着。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赛制本就残忍，世界法则亦是如此，就像蝴蝶效应，你永远不知道你的一个举动会不会影响别人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操。”姜赴狠狠说。
姜赴平时从不说脏话，今天破了例。
“好了，没事了。”景向抱住了姜赴，“都结束了。”
姜赴没有挣扎，没有推开景向，他轻轻回抱景向，头抵在景向怀里轻声抽泣，尽情发泄情绪。
景向抱着姜赴看向远处，心道，真是个爱恨分明的孩子。
“别自责了。”景向安慰道。
“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你一抱就没忍住。”姜赴推开景向，抹着眼泪。
景向失笑，耸了耸肩。
待姜赴整理好情绪，景向才向姜赴道别，挥挥手下线了。
景向回到房间，精疲力尽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姜赴通红的眼睛，还有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样子，竟然觉得自己很想欺负他，又不想别人欺负他。
景向用力揉了揉头发无声骂着脏话，走向浴室洗澡。
姜赴此时正坐在电脑前，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将今日发生的种种写进了日记里。包括赵思欣赵一航，还有……浑身是血的景向。
姜赴轻轻勾着嘴角，在日记末尾添上一句话：
不知道你在床上流血的样子帅不帅。
姜赴轻轻摇了摇头，考虑要不要把这句话删掉，犹豫许久，还是留下了。
我真是疯了。姜赴心想。
上局游戏就这样在姜赴心里翻了篇，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到了系统随机分配进入游戏的时间，姜赴这次也拉上了景向。
“这是你猜是什么？”姜赴对景向说，“猜对了你可以随意指挥我干什么。”
姜赴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说，“干、什、么、都、行、哦。”
景向脑子里嗡嗡叫，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片段，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条件很心动，但我不猜。”
“哼。”姜赴说，“不猜拉倒。这把应该是角色扮演类的。”
“我就知道都是有概率的。”景向挑眉，“干嘛啊？故意框我，你想让我干嘛？还干什么都行，给我口也行？”
“…………”
姜赴想不到景向如此厚颜无耻。
“清者自清。”姜赴无力的辩解道。奈何姜赴在感情经历方面就是个小白，面对景向的调戏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反驳，只得在心里暗骂景向。
嘴上会说不代表在床上能行，看谁比谁行吧，给我等着。
景向心情愉悦的拉开组队界面，点击开始游戏。
果然如姜赴所说，这局是角色扮演类游戏。
姜赴黑着脸看完游戏介绍，决定不再同景向说话，景向则美滋滋的大步走进进入游戏的通道。
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化。
两人睁开眼。
景向跪在地板上，眼前是一个中年妇女指着景向的鼻子大骂，姜赴站在妇女身旁愁眉苦脸的。
“你还是人吗？！他是你的弟弟！你，你……我要被你气死了！”
怎么回事儿？？？我对我弟弟干什么了？
景向皱着眉听完训，抬头看向姜赴，看见姜赴也一脸懵逼。
中年妇女骂累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小迟，你过来。”中年妇女朝姜赴招手。
姜赴扮演的角色名叫林宥迟。
姜赴走到中年妇女身边，试探道，“妈？”
中年妇女拉着姜赴的手说，“你哥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事吗？”
“什……什么？”姜赴稀里糊涂的。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小迟，妈明白，你有什么苦衷都说出来好吗？你从小就内向，有什么事都不跟妈说，妈是真的担心你。”
“我……没什么苦衷……”姜赴小心翼翼道。
“没苦衷你同你亲哥哥做那种事？！”中年妇女突然吼起来，“你们兄弟俩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妈……你别生气了……”姜赴说，“我跟哥商量好久才这样决定……”
姜赴不说还好，这一说中年妇女就更来气了，“你们还商量好了来气我是吧？！！！”
姜赴低下头。
“小野，你说，是不是你强迫小迟了。”中年妇女对着景向说。
“我强迫他什么了？”景向说。他一头雾水，只想快点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强迫他什么？你还问我？”中年妇女指着景向的鼻子，“你不强迫他他能跟你乱|伦？”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乱……乱|伦？？？？！姜赴和景向面面相觑，两张脸上一种表情——不敢相信。
这个剧情简直不要太刺激。
“妈，我们是两厢情愿……”景向梗着脖子说。
中年妇女要被景向气晕了。
“林嘉野，林宥迟，你们俩……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中年妇女问道。
“没有，妈，我跟哥他……真的是真心想在一起的。”姜赴摸着鼻子说。
中年妇女气不打一处来，气晕了过去。
姜赴和景向一起将中年妇女抬进房间，安置好妇女后，姜赴看着景向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我干什么？”景向说，“我也被惊呆了。”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姜赴扶额，“这发展……咱们是要分开就过关了那也太容易。”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获得所有人的祝福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景向拍拍手，“真鸡儿刺激。”
姜赴:“……”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姜赴问。
“我什么想法？你想知道？”景向朝姜赴挤眉弄眼，“我……”
“不，我不想。”姜赴打断景向。



 Chapter5

“好吧，我信了。”景向摊开手。
姜赴无言以对。
“现在情况就是咱俩被咱妈捉奸，然后她会把这件事告诉咱爸，然后咱俩摆平他俩就行了，是吧？”景向问姜赴。
“没这么容易吧？”姜赴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差不多就是，没那么开放，不怎么接受同性恋，所以我们可能要摆平很多人。”
“这个容易啊，就说服别人同意咱俩在一起呗。”景向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咱俩可能要被浸猪笼。”姜赴说，“别想那么简单。”
“这个死法太丢人。”景向摇摇头。
“最终目标可能就是要获得父母的支持。”姜赴认真的说，“父母，朋友，各种人祝贺咱俩。”
“哦？我听你这意思怎么感觉你想假戏真做了？”景向调侃。
姜赴没理会景向，自顾自的说，“我现在是个高中生，学生知道了我肯定会受歧视，唔……可能老师还会找我做心理辅导。”
姜赴看向景向，“你，顶多算个无业游民。”
“什么无业游民啊。”景向“嗨”了声，“我的职业就是帮我的小媳妇儿取得别人的承认。”
“……”
姜赴忍住了想给景向一耳刮子的冲动，嘴角抽了抽。
“别贫了，想想先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姜赴挠头，人际关系交往方面也是姜赴的短板，他不擅长与别人打交道。
“交给我吧。”景向嘿嘿一笑。
景向说交给他那就真是全交给他了，中年妇女一醒就看见景向坐在她床边。
“妈，你醒了？”景向做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中年妇女扶额道，她是真的见到景向就头疼。
“妈，我知道，我们做这种事是有点大逆不道，”景向说，“但我还是想说，我跟小迟是心意相通的……”
“你别说了，等你爸回来跟你爸说。”中年妇女都不用正眼瞧景向。
“我和小迟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分开，但还是想得到父母的祝福。”景向边说边直视妇女的眼睛，眼神诚挚且热烈，“妈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小迟说两句话。”
“赶紧滚。”中年妇女摆手。
景向这才起身到客厅找姜赴。
姜赴见到景向，从沙发上腾起来，“怎么样？”
景向无奈的笑了笑，“没说成，没事儿，接不接受都是早晚的事儿。”
等到晚上十点多，他们的父亲林屹峰才回家。
林屹峰一进家门便看见三人排排坐，六只眼睛注视着自己。“怎么了啊这是，开家庭会议啊。”他问。
“爸，我们……”景向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中年妇女打断。
“我来说。”中年妇女说。
待林屹峰听完中年妇女所说的种种，皱起了眉，却没时候。姜赴看到林屹峰好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林屹峰此时有许多话要说，开口却变成了，“不早了，早点睡。明天起来再说。”
众人也不愿再多言，各种回到房间睡觉。
景向和姜赴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隔壁房间的人在走动，说话，翻东西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姜赴在房间翻查着衣柜和抽屉，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比如日记这种就是最好的。
景向房间的摆设和姜赴差不多，书桌，衣柜，床摆放的位置都一样。但景向并没有着急想获得线索，他下午在厨房和浴室看过了，唯一只有他和姜赴房间没看。
厨房和浴室的物品都摆放的很整齐，包括客厅，茶几上的果盘都摆的一丝不苟，但妇女偶尔会有洗漱用品没摆正，早上还有点赖床。相比林屹峰，每天雷打不动七点起床，领带打的很正，提上公文包出门。
景向脑子想着，轻轻笑了声。
待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了之后，景向偷偷溜进了姜赴的房间。
房间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姜赴把窗帘都拉上了，景向轻手轻脚摸到姜赴床边，正当他准备掀被子的时候，姜赴出声了，“干嘛啊？大晚上偷鸡摸狗的。”
“偷情呗。”景向嘿嘿的笑。
姜赴伸手打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打在姜赴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头发有一小撮翘了起来，姜赴伸手揉了揉眼睛。
景向看着姜赴，喉结滚动。
“你是想多了什么？”姜赴问，“还是自己一个人睡害怕，过来找我睡。”
“啊？……啊……对，我害怕。”景向眨了眨眼，“哥哥我害怕。”
“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姜赴歪头问。
天哪，歪头杀，太可爱了。
“说什么？我害怕？”景向被姜赴的美色迷昏了头。
“不是，我害怕前面那两个字再叫一次。”姜赴说着，眼里闪着光。
“哥哥？”景向盯着姜赴敞开的胸膛。
“再叫一声，再叫一声我就挪过去点儿给你腾位置。”姜赴说。
景向本来想说“滚”，听姜赴说要腾位置，马上道，“哥哥~哥哥~哥哥我要抱着你睡。”
姜赴轻笑了声，往里挪出位置给景向，景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你自愿的哦，别事后说是我死不要脸硬要跟你睡。”
“好好好，是我自愿的。”姜赴说。
景向躺在姜赴身边，脑子里竟然清清白白的想着其他事情。
姜赴的房间和景向的房间简直是如出一辙，连书桌上的书籍都一样，但姜赴的书桌上多了一本《犯罪心理学》。
高中生为什么会有《犯罪心理学》这样专业术语较强的心理学类书籍？
要只是兴趣爱好的话还好说，但如果不是兴趣爱好，那就是他们本次的任务肯定跟犯罪有关系了。
景向想的没错，姜赴同样也想到了这个点上，姜赴在那本《犯罪心理学》上发现许多标注，字迹来自于两个人之手，大概就是两个原主——林嘉野和林宥迟所写了。
景向老老实实的睡了一宿，做了个美梦，第二天一早就被姜赴叫醒。
“怎么了？”景向扒拉着被子，不愿起床，“没事儿别叫我，再睡会儿。”
“林屹峰找。”姜赴说。
景向一听跟任务有关，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床，“嗨，怎么不早说。”
“行了一大早的别贫，听听林屹峰要说什么。”姜赴说。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景向嘿嘿的笑，但就是卖着关子不告诉姜赴，他在姜赴困惑的目光中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今天天气甚好，太阳光透过玻璃映射在地板上，是彩色的。
林屹峰泡了杯咖啡坐在客厅，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今天穿的是便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一丝不苟，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爸。”景向大大方方同姜赴走到林屹峰身边的沙发坐下。
“坐。”林屹峰打量着两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景向挑了挑眉，客厅没有看到中年妇女，接下来的对话不便其他人听见。
林屹峰的打算也是如此，他想与景向姜赴两人说的是他个人的看法与见解，“小野，小迟……”
“你们确定要走这条路了吗？”他尽量温柔的问。
“是的。”姜赴和景向轻轻点头。
林屹峰叹了口气，“要走的这条路十分艰辛，我就是没有那种勇气……”
“您说什么？”姜赴不可置信的说，“是我以为的那种吗？”
林屹峰垂下头，说，“嗯。”
景向却笑了起来，“既然您也是，那您也应该理解，我和小迟，有这种勇气。”
“我就是怕你们受苦。”林屹峰说，“当年我要是有勇气对自己的父母这样说出来了，也不用找个女人就匆匆结婚。”
林屹峰当年就是包办婚姻，家中父母看他三十多也没结婚，就替他相中了个女人。林屹峰是个同性恋，对女人没有任何感觉，但他不敢向父母出柜，自己同自己置气，一口应下与这个女人的婚姻。
女人是个单亲母亲，还带着一个小孩儿，林屹峰与她结婚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后来有了他们共同的儿子林宥迟，大儿子也改姓了林。
景向表示理解拍了拍林屹峰的肩。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一时无人出声。
景向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站起身来查看来电人是谁。
“喂？嗯……好，知道了，没事，不辛苦，好好好，晚点见。”
电话匆匆挂断，景向说，“不好意思爸，我和小迟要出门一趟。”
“什么事？”林屹峰关心的问道。
“工作上的事，小迟给我打下手，也算是观摩学习吧。”景向挠挠头道。
“好，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林屹峰说。
景向便拉着姜赴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路上，姜赴不解的问。
“我们这次的任务没那么简单啊。”景向猛打方向盘，而后说。
“别卖关子，快说。”姜赴皱着眉催促道。
“唔，警察叔叔打电话，说有事找咱俩。”景向说，“不过放心吧，咱们是作为协助调查过去的。”
“协助调查？”姜赴说，“我没懂。”
“小朋友怎么突然变笨了啊。”景向“啧”了声，“出来凶杀案，我作为咱这村里的大侦探，协助警方调查，你是我的小助手。”
“什么？”姜赴说，“这次的任务就是调查凶杀案？”
“是啊，小朋友。”景向觉得姜赴傻不拉几的样子很可爱。
“我倒是觉得调查凶杀案比出柜简单的多。”姜赴撇撇嘴，“什么凶杀案啊，你以前玩过这种类型的没？”
“说实话，真没。”景向说，“以前玩的大多数都是那种打打杀杀的啊，这种动脑子的没怎么玩过，我还真有点怕。”
一刀子扎下去一个人的游戏不怕，倒是怕起这种侦探游戏？您可真厉害。姜赴心说，表面上不动声色。
景向带着姜赴很快来到了现场，景向担心姜赴受不了那么刺|激人的场面，没带姜赴看第一现场，没想到姜赴自己跟过来了。
“啧啧，死的真惨。”姜赴嚼着口香糖。
资料显示，死者是个年轻的姑娘，才刚上大学，名叫宋琪。尸体一丝不挂的倒在路边草丛，身上有明显多处伤痕，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下体有两个人的DNA。
一个来自一家大公司的经理张维，另一个是被警方作为嫌疑人逮捕的小混混何稚新。
景向和姜赴来到审讯室见到了嫌疑人何稚新。
根据供词，何稚新说自己只是见色起意，并抢走了宋琪当时所携带的面额为三十万的支票和名牌包，并没有杀害宋琪。
而张维是宋琪的金主，为什么说是金主呢，因为宋琪有男朋友，但宋琪受不了过穷苦日子，一心只想嫁给有钱人，而她男朋友也支持自己的女朋友。
张维并不知道宋琪有男朋友，但他已经有了与宋琪分手的想法。张维的父亲是公司的老总，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与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他看不上宋琪，于是一直给张维施压。张维的母亲也在阻止张维，她知道张维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养了许多小情儿，她不希望张维让宋琪怀上他的孩子。
张维有一段时间曾减少了给宋琪的开支，甚至停过给宋琪的卡，但为了试探宋琪的想法，送给了宋琪一个名牌包，还给她签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
案发当晚，宋琪那种包和支票准备去找她的姑母——宋亚芳，宋亚芳便是此次案件的报案人。
宋亚芳表示，自己在十点多接到了宋琪的电话，宋琪要与自己见面，可是等到快十一点也没见到人，便准备出门去找宋琪。宋琪的小区与宋亚芳家路程不过十五分钟，就当宋亚芳出门不久，见到了倒在路旁的宋琪，报了案。
景向和姜赴还了解到，宋亚芳的儿子，刘霄，曾对宋琪出言不逊，直言宋琪是个烂货，还说如果还不清欠他们家的钱，就弄死她。
“我真的没杀她，她可是我姐啊。”审讯室里的刘霄直摇头，“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元芳，你怎么看？”审讯室外的景向问姜赴。
姜赴仔细整理着线索，在脑子里自动把无用的线索过滤。
“你信我吗？”姜赴突然问。
“你这不废话吗？”景向有点莫名其妙，“咱俩现在是队友。”
姜赴皱了皱眉，“万一……我弄错了呢？”
景向觉得现在的姜赴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他试探道，“你发现了什么？”
姜赴没接话。
景向忙道，“弄错了又没关系，再说了我也不是废物，慢慢找呗。”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赴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景向不耐烦的打断他，“把你的分析说出来。”
姜赴点了点头。
死者的手机最近两通通话记录显示死者十点零七分拨入宋亚芳的手机，十点四十三宋亚芳拨入死者手机，响铃十秒，然后被挂断。
张维表示自己在十点就将死者宋琪送回了她的小区，之后自己就回了家洗澡睡觉。
而何稚新家离死者的小区也不算远，据何稚新称，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到的宋琪，便实施侵|害，而自己回到家时，是十点三十左右了。
刘霄的腿脚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同样的路程刘霄所花的时间是普通人的三倍。在十点四十时，宋亚芳还在家里给刘霄烧热水泡脚。
这时，有一个附近的男孩打来了电话，男孩称，自己在晚上十点十五分左右准备去网吧上网，但在路上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宋亚芳的邻居，一个老大爷也说，在十点四十左右见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从窗边过去。


 Chapter6

“我知道是谁了。”姜赴笃定的说。
“谁？”景向一脸疑惑的问。
“你猜猜。”姜赴道。
“我猜？”景向“啧”了声，“先排除刘霄吧，那小子腿脚不好。
宋琪在十点多给宋亚芳打了电话，手里拿着支票跟名牌包，应该是要去还债，宋亚芳也先排除。
何稚新，我更倾向于他在侵|害宋琪之后并没有将其杀害这种说法，何稚新有阳|痿，每次性|时长不会超过三分钟。
最后，我觉得是张维的嫌疑比较大。”
姜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张维小区已经宋琪的小区都有监控，时间也对的上。”
“那张维为什么要换自己办公室的监控？”景向问。
“可能他有什么秘密？”姜赴问，“而且这个秘密刚好被宋琪发现了？”
“对，所以他为了撇清嫌疑而买凶杀人。”景向说。
“你再仔细想想，”姜赴笑了笑，“我觉得张维确实有买凶，但杀手并没有时间下手，何稚新同样没有时间下手。”
景向不解，“剩下有可能的，是宋亚芳？”
“没错。”姜赴点点头，“按时间来说只有宋亚芳有时间下手。”
“你怎么这么肯定？”景向问。
“我给你捋捋。”姜赴一本正经的说。
景向之前说的没错，在张维把宋琪送回小区后，宋琪给宋亚芳拨了通电话，表示自己要还债。在路上，宋琪遇到了何稚新，何稚新见色起意，侵|害了宋琪。大致推断出何稚新遇见宋琪是在十点十二分，也就是给宋亚芳打完电话后不久，而宋亚芳接到电话就出门了，遇到了狼狈不堪的宋琪，痛下杀手将其杀害。
“排除了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答案即使再匪夷所思，那也是正确答案。”姜赴挑挑眉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大侦探，小福尔摩斯。”景向无奈道。
姜赴轻哼一声提交答案。
答案正确。
两人回到大厅，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以后，游戏世界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他们的消息——侦探新星林嘉野竟还有一个侦探弟弟？！年仅16就被歹人所害，着实惋惜。西南凶杀案被实力侦探林嘉野所破！让我们恭喜福尔摩斯后继有人！
…………
临走之前姜赴突然对着景向说：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知道。”景向说，“怎么了？”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两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一场龙卷风。”
姜赴说的非常认真，景向也听的非常认真，但久久也没等到姜赴的下文，于是问道：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姜赴回了景向一个微笑，随后整个人画面一闪，消失在了景向的视线内。
景向不解，怔怔的看着前方，不久后失笑道，“真是个怪孩子。”
这次线下过程中，姜赴没有和景向商量下次进入游戏的时间，因为他十分在意系统传递来的讯息——谁也说不清人的一生在寻找什么，最终好像在寻找一种废物。
系统在暗示什么？
上一次系统发给姜赴的是：
我们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两条讯息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说的会是什么呢？
姜赴始终认为，这两条看似毫无联系的讯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巧的是，姜赴和景向在五天后相遇在了游戏大厅。这种没有提前打过草稿的默契让两人大吃一惊，彼此都默认为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让两人在这把游戏开始前相遇。
景向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帅哥，一起呗。”
“好。”姜赴头也不抬的说。
两人都不再多话。
说实话，姜赴很享受两个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不会刻意找话题，该安静的时候就安静下来。他喜欢在这种安静里寻找两个人之间最好的距离。
这次的游戏很奇怪，没有长篇大论的游戏简介和规则介绍，硕大的蓝色屏幕上只有一句话——你愿意为自己的朋友做出牺牲/掩盖真相吗？
寻常人面对一句这样摸不着头脑的话心里想的肯定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姜赴和景向并不是寻常人，通过短短一句话，两人就抓住了首要信息和目的。
总的来说这把的游戏就是个选择题，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选择是，或者不是。
景向和姜赴快速对视一眼，随后微不可见的互相点点头，进入游戏。
画面一闪，两人缓缓睁开眼，看到一间脏乱的客厅。
姜赴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拿着游戏手柄，景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刷手机，还有一个男孩儿蹲在茶几边，手里拿着好几包零食。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冲了进来，他双手颤抖着，他说：
“嘿伙计们，我杀人了。”
——————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我们警方仍找到了你们四个人，别想着隐瞒真相，我知道的，你们中间，就有那个杀人犯。”
一个年轻的警官先生拍着桌子这样说道。
景向观察到警官的工作证上写着——艾斯。
“我知道你们四个人关系好，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但此次事态严重，希望那些参与犯罪的，或者毫不知情的，都尽量配合调查，ok？”艾斯正义凛然的说到，目光时不时在四人脸上扫来扫去，这让姜赴觉得十分不适。
这时，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并且经验丰富的警官走了过来，“晚上好，我是比鲁，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接下来就要将你们分开审讯了，请各位做好准备。”
比鲁沉稳的目光来回穿梭，最终指向景向。
“先把他带走。”比鲁这样说。
景向心里一惊，想到最开始姜赴说过的一句话——“他们肯定会从看起来最弱的那个人查起，记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装弱的景向老老实实跟着艾斯走向一边。
比鲁突然说，“等等。”他的视线锁定在了姜赴身上。
姜赴抬起头对上比鲁的视线。
遭了。
“你，跟我走。”比鲁对姜赴说。
审讯室，只剩下了比鲁和姜赴两个人。比鲁问姜赴：
“你知道囚徒困境吗？”
姜赴的内心已经有了想法，但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不，我不知道。”姜赴的语气毫无起伏，他十分冷静的面对着比鲁。
其他人也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面对警官们的询问，镇定自若，一点儿都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样子。
————————
“记住，他们问什么，我们都保持沉默。如果有人指认其他人，那么自己就会获得释放，如果有人指认自己，那么自己就会面临惩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懂了吗？”姜赴丢开铲子，对着众人说。
“你的同伴都已经招了，你没事了，可以走了。”比鲁对着景向说，示意景向获得释放。
景向犹豫的盯着警官们，看着警官解开他的手铐，准备离开审讯室。
他决定不能让同伴们背锅。
“不，跟他们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景向激动的摇头，“我都说！”
“人埋在了什么地方！”比鲁走到景向身边问。
“赛尔湖旁边那颗歪脖子树下面！”景向喊着。
艾斯迅速带着人冲出了审讯室。
————————
“如果有人招了怎么办？”景向问。
“随便说个地方，反正我们又没干过什么，怕什么？”姜赴随意的说。
过了不久艾斯又冲了回来，嘴里不停吐着脏话，“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哪有什么赛尔湖？！那他妈是个什么地方！”
比鲁皱着眉去到其他审讯室。
是个小男孩儿，这个应该好对付多了。比鲁心想。
“你的同伴都已经招了，你实话实说，或许可以减轻罪行。”
男孩不敢置信的看着比鲁，“是真的吗？我不相信，我要请律师！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对了，他们也有请律师吗？”
“是的。”艾斯说。
“你闭嘴！”比鲁粗暴的打断艾斯。
“好的，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孩一脸轻松的坐下，表示什么都不会再多说。
————————
“请律师，问他们别人有没有请律师，如果其他人请了，那就是炸你的。”
“谢特！”艾斯无比愤怒的锤打审讯室的门。
最后，比鲁再次回到了姜赴所在的审讯室。
“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他们的军师了吧。”比鲁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姜赴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你们四个人，一个杀了人，一个负责出谋划策，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埋人。
说的没有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凡事都要讲证据，您这样口说无凭污蔑好人，好像不太好吧警官先生。”姜赴说着，节骨分明的手指交叉着摆在桌子上。
“将军了，警官先生。”姜赴轻笑一声。
没过多久，姜赴四人被无罪释放，在警局众多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局。
景向真的不得不佩服姜赴的头脑——姜赴说出了比鲁在审讯室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当一行四人把铲子守好放回后备箱之后，姜赴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囚徒困境说的是指两个被捕囚徒之间的一种特殊博弈现象。该现象说明了为什么在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时，保持合作仍然是困难的。”
“所以把他们分开审讯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办法互相沟通。”比鲁如是说道。
囚徒困境的故事讲的是，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分别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接受审讯。警察知道两人有罪，但缺乏足够的证据。警察告诉每个人：如果两人都抵赖，各判刑一年；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两人中一个坦白而另一个抵赖，坦白的放出去，抵赖的判十年。于是，每个囚徒都面临两种选择：坦白或抵赖。然而，不管同伙选择什么，每个囚徒的最优选择是坦白：如果同伙抵赖、自己坦白的话放出去，抵赖的话判十年，坦白比不坦白好；如果同伙坦白、自己坦白的话判八年，比起抵赖的判十年，坦白还是比抵赖的好。结果，两个嫌疑犯都选择坦白，各判刑八年。
姜赴笑了起来，他说：
“如果我们有办法互相沟通呢？”
————————
“你，去警察局卧底。”
姜赴指向艾斯。
审讯过程中艾斯所有的小动作全是在为自己的同伴打信号，这让其他四人互相知道自己的同伴做出的选择。
姜赴实在是一个高明的利己者，竟然想到了这样一种在保全所有人利益的情况下的合作方式。而比鲁，输得太彻底了，或许他连自己怎么输的都搞不清楚。
对于姜赴来说，这种游戏实在太过与简单了。
“A神好帅啊！”景向夸张的喊道，学着女生的样子捂着脸。
“……谬赞了。”姜赴摆摆手示意自己吃不消景向这样。
“你的预判也太神了。”景向说，“刚开始他说要带你走的时候我以为他预判到了你的预判。”
“他是预判到了我的预判，我也预判到了他会预判到我的预判。”姜赴说的跟绕口令似的，“但他没想到我们玩了一手无间道。”
“真的太神了。”景向啧啧称奇。
“没什么，数学学得好而已。”姜赴说，“很简单的博弈论啊，什么青蛙实验，猴子实验道德，奥卡姆剃刀定律，你都知道吧。”
“操，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个温水煮青蛙。”景向骂了一声，“玩游戏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我跟你说的蝴蝶效应也属于博弈论。”姜赴突然说。
景向一窒。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姜赴。
他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心口一直悬着一块巨石。
对比景向，姜赴倒是显得很轻松，他眉眼带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眼里好似藏着大海星辰，使景向沉溺其中。
“我说啊，”姜赴轻轻开口，“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什么？”景向不明所以，“以前是什么时候？”
“我觉得是我第一次动手杀人的那次，那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太过于可怕，然后我遇到了一个爱吃糖的哥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抓糖，他说，‘别哭了，想哄一个人开心就是告诉他自己有很多糖，看，我有很多糖。’。”
“荒唐的是，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姜赴边说着，边笑出了声。
“我……我不爱吃糖……”景向尴尬的挠头。


 Chapter7

“你不喜欢吃啊……”姜赴扭过头对景向说，“那就是我认错了吧。”说罢嘴角还缓缓上扬，笑了起来。
景向不由得愣住了，他不得不说，姜赴真的生的很好看，在他回头的那个瞬间，好像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了他脸上。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姜赴这个人的话，景向觉得，他是一切变化莫测的永恒。
景向想到一段话：
你是秋后最后一只南飞的雁，是暗夜最先亮起的星，是从过去到未来永不干涸的湖，是广阔宇宙上最安静的恒星，是造物之时出现的第一缕清风，是炎炎夏日温柔飘落的细雨，是天上用不消去的彩虹。
“我小时候喜欢喝可乐，现在也不喜欢了。”
景向听见姜赴用刚好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轻轻说。
“为什么？”景向下意识问出了声。
“唔。”姜赴耸肩，“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啊，没有为什么。”
“可乐是很甜，但是我尝过一次糖果以后就忘不了那个甜味儿了。”姜赴说，“那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味道。”
景向闻言苦笑了声，“真好啊，可惜我不知道‘甜味’是什么味道。”
姜赴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头，表情转瞬即逝。他说，“没关系，人生不就是先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后甜吗。”
“是啊，”景向笑出声，“还有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时间过得很快，姜赴与景向约在游戏大厅，准备一起参加下一场游戏。
这次是生存游戏，人数基数大确实比较有优势。
在进入游戏前，景向趴在姜赴耳边说，“这个游戏的名字叫，《我和儿子的日常生活》。”
景向把“日”这个字咬字特别重。
因为耳边轻轻吹过的气息，姜赴的耳朵痒痒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挠耳朵，耳尖红了。
景向觉得自己可以出本书，名字可以叫《我的队友太可爱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自家的队友，无论如何也要宠着！
眼前一阵黑暗，身旁溜过几丝清风。
姜赴睁开眼，观察到四周竟是一片雨林！就是那种有很多虫子、蛇、各种恶心动物的雨林！
在雨林玩生存游戏，这个想法很可以。
“你看过荒野求生吗？”景向问着一旁的姜赴。
“看过。”姜赴说。
“看过不一定就学会了，跟着你景哥。”景向一挑眉，看起来痞气十足，“景哥带你体验原始人的生活。”
“………”
姜赴无语，但也不想影响景向的热情，虽然他也不知道景向热情在在哪里。
景向到底热情在哪里呢？
孤男寡男……深山老林……景向还能热情在哪儿？肯定是带队友体验原始生活呗。
说起生存技巧，景向的生存能力肯定比姜赴要好。姜赴说白了就是一生活白痴，简单来说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景向带着姜赴在潮湿的雨林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条清澈的溪边稍作休息。
“我看这儿挺好的，视野也还行，也有水源。”姜赴环绕四周，对景向说。
“好个屁。”景向说，“那儿才是真不错，晚上在这儿做梦可能就死在美梦里了。”
姜赴随着景向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是沼泽吧……”姜赴表情复杂的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景向一本正经的说，“雨林里经常会有一些毒物，蛇啊虫子啊什么的很常见。”
“那怎么办呢？”
姜赴听见景向问。
可惜姜赴对生存知识一问三不知，他诚实的摇摇头道，“不知道。”
景向听到姜赴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这时候我们要靠的就是这沼泽了。”
“这我也是跟生存高手，也算个老前辈了，以前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学的。那些毒物一般都不敢靠近沼泽，但沼泽对人体无害，时不时抹一点在身上就好了。”
姜赴听到景向说“出任务”，以为他说的就是过游戏任务，于是没多想。他点点头一副学到了的样子，走向沼泽边。
“你怎么就这么过去？”景向一把拉住姜赴，“你平时不是挺聪明吗？上次进脑子里的水在身体里流一圈又流回脑子里了？”
姜赴：………
“那怎么过去？”姜赴虚心的问。
“唔……”景向四处观察着，在一处草丛里找到需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姜赴好奇的问。
“猜猜看？”景向笑嘻嘻的说。
景向手里的东西，模样扁平，长条状，呈棕灰色，姜赴实在说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学霸小朋友不知道了吧。”景向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应该算是爬行动物的‘壳’，蜕掉的壳。”
“都用这个过沼泽？”姜赴不相信的问。
“是啊，”景向说。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感觉看上去就不靠谱……姜赴心说。
“那行，你看着我来示范一遍。”景向如是说。
紧接着就看见景向把那层“壳”包在了双脚上，连小腿也裹得严严实实，两条腿都“全副武装”了起来。而后景向便向着那沼泽走去，姿态与平时无二，甚至比平时潇洒更甚。
“看到了吗，你也过来试试。”景向对着姜赴说。
姜赴迟疑的说，“真能行？”
“那不然呢！”景向疑惑的看着姜赴，“你怕？”
“我不是我没有！”
“你那么激动干嘛。”景向失笑。
姜赴此时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丢死人啊。
景向看着姜赴窘迫的样子，说，“那这样吧，我抓着你的手，扶你过来。要是你实在不想过来……那就算了吧。”
“你过来抓我的手吧……”姜赴说。
不知道为什么，景向觉得姜赴在说我愿意……
什么鬼。
景向走了过去，仔细小心的帮姜赴裹好腿部，然后一把牵起姜赴的手。
好软……
“那什么……别怕，怕就抓紧，跟平时走路差不多的……”此时窘迫的变成了景向。
景向活了这么多年，真的就没牵过其他人的手，一次也没牵过。真的，他在姜赴身上付出了太多第一次，不只是打破自己的规则，他更多的是第一次关心一个人，第一次会在乎另一个人的感受。
姜赴也带给了景向一条鲜活的生命，向阳而生的生命。这些是景向以前从没感受到过的，景向以为这世界到处死气沉沉，他没有见过光。
但是后来他遇见了姜赴。
姜赴就是上天弥补给景向迟到了二十年的那束光。
姜赴不仅成了景向的救赎，同时也成了软肋，景向开始有了害怕的东西，他无谓了二十年，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他害怕失去姜赴。
我本以为我可以适应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那束光。
当然，这些姜赴都不会知道，对景向来说姜赴是活泼可爱的少年，是那束挣脱黑暗的光，他只想守护他，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景向轻轻握着姜赴的手，那手指好看极了，节骨分明而又修长，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甚至连茧子都没有。对比景向，景向的双手掌上都有厚厚的茧，那是长期摸|枪磨出来的茧子。
“你的手好粗糙啊。”姜赴对景向说。
“你的手好嫩，好像女孩子的。”景向下意识捏了捏姜赴的手，“好软啊。”
“啧，这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姜赴开玩笑的说。
“看见了就看见呗，我队友这么好，哪儿舍得让给别人。”景向低下头说，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你可把我抓紧了。”姜赴很小声的说，可这就话就正好飘进了景向的耳朵里。
景向呼吸一窒，心跳开始加速。
“你说什么？”景向不确定的问到。
“我感觉有点难走，抓紧点儿我怕摔。”姜赴回答。
“……嗯。”景向心不在焉的应着。
姜赴突然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往景向脸上一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赴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景向也不甘示弱，迅速捞起一把泥直接朝姜赴扔了过去。
姜赴的下巴和脖子中招了。
景向随手拨开糊在脸上的泥，像极了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帅哥。
“p神你可真帅！”姜赴笑道。
“A神你也是！”景向开始跟姜赴商业互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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