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北伐风云录》 第一章一个幽灵在中国上空徘徊 序言 1920年,对于中国来说,正处于一个风起云涌,充满变幻转折的一年。自1919年“五四”运动以来,各种新思想,新思潮。诸如马克思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乃至独身主义,都在中国这个古老的的舞台上纷纷亮相登场,猛然地冲击着这个神州大地几千年来固有的传统文化和道德模范。颇有又回到东周列国那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诸侯割据,人才辈出,思想浪漫的年代。 同时,在我们的北方邻国苏维埃俄罗斯联邦共和国(简称苏俄),自1917年10月革命之后,在1918年迅速地完成了一党专政。乘着一战德意志第二帝国的战败,废除了前一年与德国签订的丧权辱国的《布列斯特》条约。乘着欧洲一战后,尤其是战败国德国的社会混乱,开始向欧洲输出社会主义革命。但是,在强大的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一致围剿下,社会主义革命被迫无功而返,陷入了防守退却的困境。 为了冲破资本主义的封锁和围剿,苏俄把输出革命的目标转向了东方。为此,苏俄在1920年之前就多次以各种不同方式派员前来中国考察,广泛接触中国的知识分子,终于找到一个负有远大理想,忧国忧民。立志为争取中国人民平等自由、民主富强的知识界精英人士--李大钊。 为了博得东方国家的好感和同情,苏俄**在1919年授权外交委员会副人民委员(外交部副部长)加拉罕发表了一个对华宣言:宣布废除沙皇俄国和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归还被沙俄吞并的所有中国领土。此举,在当时赢得了国人的好感,博取了国人对苏俄处境的同情和怜悯。同时,对苏俄所宣传的社会主义民主平等,人民翻身当家作主人,消灭万恶的人剥削人的资本主义制度充满了深深地向往。 第一节 1920年1月。中国大地正处在隆冬时节。北方地区,大都正处在于漫天飞雪,银装素裹。 上海,当时远东最大的国际大都市,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长江汇海处。长江下游地区,江苏、浙江、安徽三省,是中国最为富庶的地方,全国三分之一国家赋税由三省负担。所以说,民间有云:江浙富、天下富! 上海的一月,虽比不上北方寒冷彻骨。但是在北方寒流的侵袭之下,还是能让人们感受到阵阵的寒意。黄浦江边,紧邻着法租界的十六铺客运客头,正有数千人群簇拥在岸边,挥舞着手中的小旗,看着一艘国际客轮缓缓地靠上码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客轮稳稳地停靠在码头上。舱门开启,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微笑着出现在欢迎人群的视野中。这时,岸边的等待的人们顿时沸腾起来了,众人高举着手中的小旗,潮水般的涌向那个中年男士。刹那间,那个中年男士就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了。 寒风中,人们手中挥舞的小旗在哗哗作响。小旗上清一色写着七个大字:欢迎不签字代表。 那个被人潮吞没的中年男士,就是中国参加巴黎和会的首席代表--陆征祥。 巴黎和会,是一战后欧洲列强清算战败国德国,并重新划分欧洲和世界秩序的大会。在巴黎和会上,各列强把德国在中国的租界地,以青岛为中心的胶洲半岛,作为日本在华的势力范围划分给了日本。中国代表陆征祥、顾维钧等人据理严词力争。最后,作为战胜国的中国代表拒绝在条约上签字,并毅然返回祖国。 同样是一月的冬季,北方城市天津可比上海要寒冷的多。1月29日,天津学生为日本强**国胶东半岛,呼吁国民抵制日货,举行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 示威学生共有五、六千人,沿着天津的主要街道,一路高呼口号、散发传单,浩浩荡荡地行进至河北省公署头道门的大院内。 面对气势汹涌的示威学生,省公署只得派出邢副官长出面答词。 “省长大人正在办理公务。学生们如有什么要求,鄙人尽可代为传达。” 邢副官话音刚落,走在学生队伍最前列的一个学生挺身答道:“我们代表学联会和各界民众,求见省长答复五项请愿条件,重点是两大项:第一,请求**废除中日一切不平等条约;第二,要求警署释放已经被拘捕的代表!” 邢副官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回答的人年约二十来岁,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典型的一个俊秀的中国美少年。 “尔是何人?”邢副官对那个青年问道。 “我是南开中学学生代表周恩来,代表天津学联和觉悟社,要求省长给予我们学生一个明确的的答复。”。 觉悟社成立于1919年9月16日,以南开学生为主。主要成员有周恩来、邓颖超、郭隆真、马骏、刘清扬、谌志笃、张若名、吴国桢等。当时,周恩来提供了十名男骨干的名单,张若名原本只选定八名,考虑到男女平等原则,又增补了两名。“觉悟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男女组合的政治社团,彻底摆脱了“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伦理观念,真正做到了男女平等。 为了工作及联络的需要,“觉悟社”人员决定以数字的谐音为代号。通过摸彩的形式,周恩来摸到的是五号即伍豪,邓颖超是一号即逸豪,张若名是三十六号即杉陆。1920年1月出版的《觉悟》杂志第一期,刊登了署名“杉陆”的长文《“急先锋”的女子》,文章指出:“女子解放从女子(自身)作起,不要等着旁人解放,……女子必得具一种革命精神去实行解放。”这是张若名论述妇女问题的代表作,也是中国妇女运动史的重要文献。当时,张若名还不满十八周岁。 少顷, 邢副官禀告省长后出来答道。 “省长说了,尽管你们行动过激,他还是准备抱病接见诸位,但要诸位推选三四名代表,请愿队伍必须退出辕门以外。” 周恩来当即指着指着于兰渚、郭隆真、张若名说:“我们四人就是大家推举的代表,省长果准接见,我等负责维护秩序。辕门内外并没什么差别,请让我们立刻进去!” “你们四个代表可以进来,其余人等必须退出辕门之外。否则,将以聚众扰乱秩序论处。‘’ 示威学生听邢副官如此之说,顿时群情激愤,鼓噪着向前冲去。见此情形,周恩来等学生代表极力劝阻,但激动的学生相互推搡着,秩序开始有点混乱了。 如此,双方僵持到下午5时许,全副武装的卫队忽然冲过来,将请愿队伍冲散了。军警挥舞着刺刀、**、警棍等,对守在辕门内不走的一部分学生大打出手,致使数十名学生受伤。周恩来等4名代表也被军警逮捕,关入死牢。 同样也地处北方、且与天津相处不远的首都北京。天气也是非常的寒冷,空中不时地飘着雪花,一幅阴霾瑟瑟的景象。 就在天津**发生后不久,在中国阴历年关即将到来之际。有一辆骡车从北京的朝阳门驶出,沿着东南大路缓缓朝着天津方向驶去。 赶着骡车的车把式年约三十来出头一点,身着长衫马褂,戴着眼镜,一脸的大胡子。在车把边上放着几本帐本,看上去像个去乡下收租的管家。骡车后面斜躺着一人,年约四十不到,戴着毡帽,穿着一件厨师的背心,油迹满衣,发着亮光。 当时正是年关将近。雇辆马车,从北京到乡下去收租的景象非常普遍。但这二个人却不是去收租的,而是准备去做大买卖的。这二个人,就是中国共.产党三个创始人中最重要的二个。 斜躺在骡车后面的叫陈庆同,坐在车把式上赶车的就是李大钊。 1919年,对于陈庆同来说,是个不堪回首的的一年。先是因为“嫖娼”风波被京都的报刊曝光、嘲讽,弄得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也十分被动尴尬。 为了这件事,蔡元培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以胡适为代表的同情派认为嫖娼在民国属于道德范畴,还是应该本着教育挽救为主。而以汤尔和为代表的反对派却认为,陈庆同作为一个教授学者,有失师道尊严,应予以惩戒。蔡元培思虑再三,借改革之名,设立教导处,废除文、理科学长,从而变相免去了陈庆同的文学长职务。 同年6月11日,陈庆同在北京西单广场散发激进的传单,遭北京警方逮捕。后虽经保释,但不得再进行激进活动,且未经警方允许,不得私自离开北京。 试想,以陈庆同特立独行、秉性耿直的性格,怎么能接受得了**对他的种种束缚。当时,上海是远东的大都市,又是东西方文化在中国的交汇点。上海有英、法租界,有独立的治外法权和领事裁判权,相对内陆地区而言,言论比较自由,思想较为开放。 李大钊考虑到陈庆同已经上了黑名单,在北京已经无法施展身手,建议他不如去上海发展。于是,在李大钊的秘密护送之下,陈庆同经天津乘外国商船转赴上海。 第一章一个幽灵在中国的上空徘徊 第三节 三月的杭州,万物复苏。西湖之上,水波荡漾,绿荫环绕。中国有句俗话: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可见杭州景色之优美,风光之秀丽。 杭州在唐朝末年之前,其实还是个不很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那时的杭州,由于钱塘江大潮的倒灌泛滥,整个城市常年都陷于沼泽之中,西湖更是一个积满了淤泥的臭水浜。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吴越国王钱镠,带领杭州臣民筑堤拦坝,挡住了钱塘江汹涌的大潮。随后,又发动臣民对西湖进行综合治理,清理淤泥,引钱塘江水注入西湖,才使得杭州变为人间天堂。如今杭州西湖边矗立的保椒塔,就是为了纪念这位为民造福的国王而建造的。 美丽和谐的城市,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代表着美丽和和谐。3月29日,浙江省第一师范学校操场上,一师的学生们簇拥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周围荷枪实弹地围着他们的军警。 事情的起因是一师学生施存统在《浙江新潮》第二期上发表题为《非孝》的文章。被省教育厅冠以所谓“非孝”“废孔”,甚至“共.产、共妻”等罪名。经亨颐校长的坚决抵制却招致撤换校长、改组学校的高压政策,由此引发一师与当局的激烈冲突。为此,浙江省长齐耀珊下令出动军警包围学校,将学生逼到操场,欲强行解散一师。 一师学生在操场上和军警相互对峙着。学生们毕竟手无寸铁,且大多数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的场面。时间一长,慢慢有点退缩了。更有些人,那见过这种场面,禁不住偷偷的哭泣起来了。 面对荷枪军警的步步进逼,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挺身而出,对着同学大声道:“同学们,大家不要害怕,不要哭,我和大家在一起!” 同学们循着声音望去,原来大声说话的人是一师的国文教师,二十九岁的陈望道先生。 “一师风潮”激起了全国各地,尤其是北京、上海等地师生的公愤,纷纷起来声援。 迫于压力,浙江省当局不得不作出让步,不再遣散第一师范学校。“一师风潮”取得初步胜利。然而校长经亨颐、国文教师陈望道,进步学生施存统、宣中华等人却被当局除名。 陈望道在浙江省第一师范学校被除名后不久,接到了邵力子的来函,书信中表达了《星期评论》让他前来上海翻译马克思的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于是,陈望道匆匆赶到了上海法租界打浦桥三益里邵力子的公寓。 邵力子是革命元老,曾与于右任一起办报,宣扬革命理论。当时,他也非常热衷于马克思主义学说。 为什么选择陈望道来翻译《共.产党宣言》呢?因为要完成这本小册子的翻译,起码得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对马克思主义有深入的了解;二是至少得精通德、英、日三门外语中的一门;三是有较高的语言文学素养。所以大家觉得曾留学日本的陈望道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此之前,孙中山、宋教仁、李大钊、朱执信、李汉俊、戴季陶、罗章龙等人都试着用英、德、日等不同版本翻译过《共产党宣言》,但都是节译,没有把整部《宣言》完整地翻译出来。 此时,邵力子把几本外文书籍放在陈望道手中,介绍道:“这几本是外文版的《共产党宣言》。日本版的是戴季陶从日本带回来的;英文版的是李大钊从北大图书馆借出来的;德文版是北大学生罗章龙提供的,他本来也想试着翻译,可是觉得难度较大,只好放弃了。” 浙江省义乌县分水塘村,座落在浙东的一个较偏僻的丘陵地带。 三月底,陈望道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为了不影响家人的正常生活,也为了能够静下心来聚精会神地翻译《共.产党宣言》。他把自己安顿在老宅边上靠近一条小溪的茅草房内,开始日以继夜地工作起来。 虽说浙江是中国一个风景优美,人杰地灵的省份,但早春的天气依然还是比较寒冷的。茅草屋里,只放着一块铺板和二条长櫈。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陈望道开始了忘我的工作。 为了尽快翻译出《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足不出户,连一日三餐和茶水都是每天由他母亲帮他送来的。几天下来,母亲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此,陈妈妈特地包了粽子,配上义乌盛产的的红糖,送给儿子换换口味,补补身体。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妈妈出门之后,担心自己红糖放少了。于是,她又向屋里问道:“儿子,够甜了吗?要不要再加点糖?” “妈,够甜,够甜了!” 听到儿子肯定的答复后,陈妈妈这才迈着小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少顷,陈妈妈又来帮儿子收拾碗筷了。一进屋,看着儿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后合。 陈望道惊讶地望着母亲。在记忆中,母亲好像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陈妈妈上前抹了一把儿子的嘴,然后把手伸给儿子看,只见手上都是黑乎乎的墨汁。陈望道狐疑地也用自己的手抹下嘴巴,手上顿时也沾满了黑乎乎的墨汁。 陈望道朝桌子上一看,只见母亲送来的一碟红糖依然完好无损地放在桌上,赶情刚才自己是把墨汁当红糖蘸着粽子吃了。看到这一景象,陈望道不由的也跟着母亲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一个来月的艰苦努力。至四月底,陈望道终于把《共.产党宣言》完整的翻译了出来。 《共.产党宣言》开篇的第一句,陈望道是这样翻译的:一个幽灵,共产主义幽灵,在欧洲的上空徘徊! 中国长江中游最大的城市武汉三镇,随着春天的来临,也开始忙碌起来。 武汉三镇是指座落在江北汉水之畔的汉阳和汉口,江南的武昌。三镇合一,称为武汉市。 三月的武汉,枯水期已经结束,扬子江黄金水道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一艘接一艘的江轮来来往往挤满了航道,大型运输船蜂拥而至,码头上川流不息。 在汉阳的码头上,很多码头工人正在幸劳地忙碌着。为了养家糊口,他们不得不出卖自己的体力,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把他们的腰过早的压弯了。其实,真正把他们压垮的除了沉重的负担,还有码头警察的欺压和盘剥。 这天,码头上又来了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苦力。他们年纪不大,身躯魁梧,干的特别认真,也特别卖力,所以一天下来,赚的钱也比其他码头工人多。 收工后,穿着破旧棉袄的人结完钱,转身欲离开码头。这时几个腰间佩枪,手提木棒的警察拦住了他。 一个警察对他发问道:“你是新来的?” 那人答道:“是的。” 警察又问道:“既然是新来的,那你们懂不懂这码头上的规矩?” 那人有点茫然地回答道:“什么规矩?不懂。” “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好,我来告诉你,凡到码头上来干活的,都必须把第一天的工钱作为保护费,上交给我们。”警察听了那人的回答,明显地感到不满意。 “我挣的钱为什么要交给你们,我又为什么需要你们来保护我?” “嘿,小子,你还是真不识抬举啊!弟兄们,给我上!” 几个警察似恶狼般的蜂拥而上,扒下那人的旧棉袄,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在日本驻汉口领事馆的一个办公室内,一个身穿和服的青年男子正在伏案疾书。这个人就是白天在汉阳码头被警察搜去一天工钱的那个人。他其实是一个日本人,已经化装在中国内地考察了很久,他的日本名字叫石原莞尔。 来中国考察之前,石原莞尔是报“联华抗欧”的思想观点而来中国的。经过一年多对中国内地的考察,他的思想观点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由“联华抗欧”转变为“吞华抗欧”。此刻,他正在书写着他对中国的考察报告。 石原莞尔在报告中狂妄地写道:“我们与你是同文同种,但我们一步到位就变成了强国,而你们却迟迟不能崛起,甚至看不到这种可能。那么,既然你不争气,就都交给我们吧,我来带领改变你们的命运。” 从石原莞尔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日本少壮派军人贪婪的野心,正在急剧地膨胀。 公告 鄙人平时爱好历史,这次尝试写一篇《北伐风云录》,主要是想向大家介绍一下上世纪二十年代那段令人激荡的岁月,那段无数先辈为了国家独立、民族解放,不屈不挠的奋斗历史。因水平有限,所以只是忠于真实史料的基础上,适当增加点环境和情节方面的修饰。今天上传的第三节,主要是写陈望道先生翻译《宣言》的情节。可能是写的不够好,因而被连续锁定二次。我在写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特意把戴季陶也参与翻译《宣言》的情节删掉了。下面附录上海档案馆对陈望道翻译《宣言》的论述: ? 《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第二版 1920年早春的一天夜里,在浙江义乌分水塘村一间久未修葺的柴屋内,一个年轻人正埋首译书。母亲爱子心切,特意端来粽子和红糖。走到屋外,她还特意问道:“红糖够不够,要不要再给你添些?”青年应声答道:“够甜,够甜的了!”谁知,当母亲进来收拾碗筷时,却发现儿子的嘴里满是墨汁,红糖却一点儿也没动。原来,他竟是蘸着墨汁吃掉粽子的! 没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中共早期活动家、新文化运动先驱者、著名语言学家、教育家陈望道,他当时正致力于将《共产党宣言》通篇第一次译成中文。1920年8月,《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面世。就在它印行300多天后,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中国革命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 **平***曾在不同场合多次讲述这则故事,并意味深长地说:“真理的味道非常甜。”那么,是什么让青年陈望道吃了墨汁却浑然不觉,还说很甜呢?不妨一同重温陈望道翻译《共产党宣言》的那段峥嵘往事。 重任在肩 当仁不让 1920年2月初,因“一师风潮”而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愤然离职不久的陈望道,接到上海《民国日报》社经理兼副刊《觉悟》主编邵力子的来信。陈望道不仅与邵力子有同乡之谊,且常为《民国日报》撰稿,两人交情莫逆。好友来函,自然欣喜。展开函札浏览,陈望道不禁喜上眉梢。原来,邵力子在信中称,《星期评论》周刊主编戴季陶约请陈为该刊翻译《共产党宣言》。 对于《共产党宣言》,陈望道并不陌生。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共产党宣言》的只言片语就通过《万国公报》《民报》等刊物传入中国。“五四”前后,《每周评论》《国民》等进步期刊均对《共产党宣言》进行过零星片段式地摘译,陈望道亦曾读过。只可惜,《共产党宣言》的通篇译文一直阙如。 五四时期的戴季陶,思想激进,极为推崇马恩。他曾从东瀛带回一本由幸德秋水、堺利彦合译的日文版《共产党宣言》,原先打算据此将《共产党宣言》译成中文,却浅尝辄止,因其翻译难度颇高,译者须兼备深厚的语言功底和一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整天忙于编务的戴季陶自感难以胜任,“不如邀人翻译,并在《星期评论》上连载”。一日,当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邵力子后,邵极力赞同。 “可是何君能堪此大任呢?”戴季陶叹了叹气,把《共产党宣言》翻译的难度向邵言说。思索片刻后,邵力子笑眯眯地讲:“非杭州陈望道莫属。”邵力子此言不虚。陈望道留日时,结识了日本进步学者河上肇、山川均等,阅读过他们译介的马克思主义著作。况且,陈的国文素养非常了得,单凭他往日刊在《民国日报》上的文章便能窥知一二。商定之后,邵立刻修书一封给陈望道。 《星期评论》因介绍、研究国内外劳工运动,宣传社会主义和其他新思潮,与陈独秀、李大钊创办的《每周评论》齐名,被时人誉为“舆论界中最亮的两颗明星”。《星期评论》的邀约让陈望道既感意外,又觉兴奋。因为“一师风潮”发生后,他在不断地反思中获得感悟:对待任何事物,不能简单凭借“新”与“旧”来加以肯定或否定,应当有更高的判别准绳,那便是马克思主义。“这真是天赐良机!若译出《共产党宣言》,对于传播马克思主义岂不是大有裨益?”打定主意后,陈望道赶忙提笔给邵力子复信。不多时,上海方面向他提供了戴季陶自购的那本日文版《共产党宣言》,作为翻译底本。 误把墨汁当红糖吃 译书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陈望道想到了自己的故乡——义乌分水塘村(今属城西街道)。因村中有口水塘,池水分为两系,分别流向义乌和临近的浦江县,故名“分水塘”,村子也由此得名。陈望道生于斯长于斯,直至外出求学,方才离开这个坐落在大峰山脚下的小村落。那里“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远离尘嚣,犹如世外桃源一般,乃译书的绝佳去处。 1920年2月中旬,陈望道带着妻儿回到了分水塘村。适逢春节临近,村里渐次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忙着准备年货,陈家亦然,可里里外外唯独不见陈望道的身影。他去了哪儿呢? 谜底就藏在距离陈宅五六十米开外的一间柴屋里。那是陈氏老宅,陈望道幼时就随父母居于此处。1909年,陈家新居——一座二层砖木结构的庭院建成后,老宅便被用于堆放柴禾,平日少有人前往。陈望道一眼就相中了这破旧却静谧的老宅,他带着几样简单的生活物件和文具,便在那里“安营扎寨”,孜孜不倦地翻译《共产党宣言》。柴房里既没桌子又无床,陈望道干脆把一块铺板架在两条长板凳上,工作时,把一应所需摊在铺板上,倒也施展得开;累了就往板上一躺,权作卧榻。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山区里更添几分寒意,及至深夜,刺骨的朔风横冲直撞般地从四壁和窗户的缝隙里闯入屋内,陈望道那只握笔的手时常被冻得不听使唤。家里虽不缺“汤婆子”和脚炉,但他嫌那些玩意束缚了手脚,反倒令人分神。实在冷得吃不消了,陈望道就起身,跺跺脚、搓搓手,还不住地往手心里呼气,稍觉回暖,又专心致志地继续译书。 陈望道对于《共产党宣言》的翻译工作是如此专注,除了短暂的睡眠时间,他都“吝啬”到不肯在其他事情上多浪费一分一秒,就连一日三餐和茶水都是由母亲张翠姐送入柴房。眼见儿子食不甘味、夜不安寝,人都瘦了一圈,张氏心疼不已。一日,她特地包了几个糯米粽子,外加上一碟温补祛寒的红糖,送去给儿子吃。“粽子是刚出锅的,蘸蘸红糖,赶快趁热吃。”陈母搁下吃食,反复叮嘱道。陈望道“嗯”了一声,却还在低头写字。为了不打扰儿子,陈母便转身离去了。不过,为娘的仍旧放心不下,她在屋外站了片刻,并关切地问儿子,是否还要添些红糖。“够了,够甜的了”,陈望道的答复很利落。后来,待到陈母进屋收拾碗碟,见到儿子嘴唇周围乌黑一片,先是大吃一惊,再看看紧挨着那碟红糖的一方砚台,她明白了一切,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原来,陈望道太过专心,竟错把墨汁当红糖蘸。见母亲发笑,陈望道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翠姐这才道出其中的“奥妙”,陈望道听闻后,抹着嘴巴,也笑了起来。 转眼间,已近谷雨时节,陈望道“费了平时译书的五倍功夫”,终于完成了《共产党宣言》的翻译。他小心翼翼地把近两个月辛劳换来的那一叠字斟句酌的译稿装入一个纸袋里,抱着放于胸前。出得屋来,抬头望见远处山花烂漫的美景,陈望道的心头也充满了浓浓春意。 “我们都是你教育出来的” 后来,由于《星期评论》停刊,《共产党宣言》译稿的出版费了一番周折。好在得到了陈独秀、李汉俊等人的支持和共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的资助,几经磨砺的《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终于在1920年8月付梓,共计印行1000册。首译本比现今的小32开还略小,显得玲珑精致,封面印着红底的马克思半身坐像,画像上方印有“社会主义研究小丛书第一种”“马格斯安格尔斯合著,陈望道译”等字样。翻开小册子,内页是用5号铅字竖版直排,无扉页及序言,亦不设目录,风格简洁。稍有缺憾的是,书名被错印成《**产宣言》,文中也有20余处讹字,但毕竟这是又新印刷所开机印制的第一本书。 《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推出后,迅速在先进知识分子群体中掀起一股购买与阅读热潮,很快便告售罄。9月,在勘误之后,《共产党宣言》中译本印行了第二版,封面的马克思坐像底色改为蓝色。与首版相仿,第二版同样热销,以致许多读者致信《新青年》《民国日报》,询问购书事宜。 或许陈望道未曾料到,他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会在当时的革命青年和知识分子当中产生如此强烈反响,一大批具有激进民主主义思想的仁人志士在它的熏陶下,成为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者。1921年9月,人民出版社在沪成立。在该社的首批出版书目中,陈望道的《共产党宣言》中译本赫然列于前位。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广州平民书社、上海书店等纷纷重印此书,单是平民书社一家就重印达10次之多。至1926年5月,该书已相继印行17版,其再版的速度远超同时代的任何一本图书,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 当年,毛**就是《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众多拥趸中的一员。1936年7月,他对来延安采访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坦露了自己思想成长的心路历程,“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排在这三本书之榜首的即是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毛**进而又说:“到了1920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 1941年9月13日,毛**在向中央妇委和中共中央西北局联合组成的妇女生活调查团发表讲话时,再度谈及陈望道的译本,“记得我在1920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英国人作的《社会主义史》(即柯卡普著《社会主义史》——笔者注),我才知道人类自有史以来就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 不仅仅是毛**,《共产党宣言》中文首译本教育和鼓舞激励过的革命者何止成千上万。在1949年7月召开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周恩来遇见前来与会的陈望道时,紧紧握住他的手,当着在场代表们的面,笑呵呵地说:“陈望道先生,我们都是你教育出来的!” 历史事实证明,作为国内第一部汉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对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和党的早期理论建设奠定了思想基础。中国共产党人正是在马克思主义真理的滋养下,于华夏大地上孕育出甘甜的果实。 (作者系上海市档案馆研究员) 第一章酝酿 修改版第一章第三节 第三节 三月的杭州,万物复苏。西湖之上,水波荡漾,绿荫环绕。中国有句俗话: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可见杭州景色之优美,风光之秀丽。 杭州在唐朝末年之前,其实还是个不很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那时的杭州,由于钱塘江大潮的倒灌泛滥,整个城市常年都陷于沼泽之中,西湖更是一个积满了淤泥的臭水浜。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吴越国王钱镠,带领杭州臣民筑堤拦坝,挡住了钱塘江汹涌的大潮。随后,又发动臣民对西湖进行综合治理,清理淤泥,引钱塘江水注入西湖,才使得杭州变为人间天堂。如今杭州西湖边矗立的保椒塔,就是为了纪念这位为民造福的国王而建造的。 美丽和谐的城市,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代表着美丽和和谐。3月29日,浙江省第一师范学校操场上,一师的学生们簇拥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周围荷枪实弹地围着他们的军警。 事情的起因是一师学生施存统在《浙江新潮》第二期上发表题为《非孝》的文章。被省教育厅冠以所谓“非孝”“废孔”,甚至“共.产、共妻”等罪名。经亨颐校长的坚决抵制却招致撤换校长、改组学校的高压政策,由此引发一师与当局的激烈冲突。为此,浙江省长齐耀珊下令出动军警包围学校,将学生逼到操场,欲强行解散一师。 一师学生在操场上和军警相互对峙着。学生们毕竟手无寸铁,且大多数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的场面。时间一长,慢慢有点退缩了。更有些人,那见过这种场面,禁不住偷偷的哭泣起来了。 面对荷枪军警的步步进逼,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挺身而出,对着同学大声道:“同学们,大家不要害怕,不要哭,我和大家在一起!” 同学们循着声音望去,原来大声说话的人是一师的国文教师,二十九岁的陈望道先生。 “一师风潮”激起了全国各地,尤其是北京、上海等地师生的公愤,纷纷起来声援。 迫于压力,浙江省当局不得不作出让步,不再遣散第一师范学校。“一师风潮”取得初步胜利。然而校长经亨颐、国文教师陈望道,进步学生施存统、宣中华等人却被当局除名。 陈望道在浙江省第一师范学校被除名后不久,接到了邵力子的来函,书信中表达了《星期评论》让他前来上海翻译马克思的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于是,陈望道匆匆赶到了上海法租界打浦桥三益里邵力子的公寓。 邵力子是革命元老,曾与于右任一起办报,宣扬革命理论。当时,他也非常热衷于马克思主义学说。 为什么选择陈望道来翻译《共.产党宣言》呢?因为要完成这本小册子的翻译,起码得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对马克思主义有深入的了解;二是至少得精通德、英、日三门外语中的一门;三是有较高的语言文学素养。所以大家觉得曾留学日本的陈望道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此之前,孙中山、宋教仁、李大钊、朱执信、李汉俊、戴季陶、罗章龙等人都试着用英、德、日等不同版本翻译过《共产党宣言》,但都是节译,没有把整部《宣言》完整地翻译出来。 此时,邵力子把几本外文书籍放在陈望道手中,介绍道:“这几本是外文版的《共产党宣言》。日本版的是戴季陶从日本带回来的;英文版的是李大钊从北大图书馆借出来的;德文版是北大学生罗章龙提供的,他本来也想试着翻译,可是觉得难度较大,只好放弃了。” 浙江省义乌县分水塘村,座落在浙东的一个较偏僻的丘陵地带。 三月底,陈望道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为了不影响家人的正常生活,也为了能够静下心来聚精会神地翻译《共.产党宣言》。他把自己安顿在老宅边上靠近一条小溪的茅草房内,开始日以继夜地工作起来。 虽说浙江是中国一个风景优美,人杰地灵的省份,但早春的天气依然还是比较寒冷的。茅草屋里,只放着一块铺板和二条长櫈。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陈望道开始了忘我的工作。 为了尽快翻译出《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足不出户,连一日三餐和茶水都是每天由他母亲帮他送来的。几天下来,母亲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此,陈妈妈特地包了粽子,配上义乌盛产的的红糖,送给儿子换换口味,补补身体。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妈妈出门之后,担心自己红糖放少了。于是,她又向屋里问道:“儿子,够甜了吗?要不要再加点糖?” “妈,够甜,够甜了!” 听到儿子肯定的答复后,陈妈妈这才迈着小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少顷,陈妈妈又来帮儿子收拾碗筷了。一进屋,看着儿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后合。 陈望道惊讶地望着母亲。在记忆中,母亲好像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 陈妈妈上前抹了一把儿子的嘴,然后把手伸给儿子看,只见手上都是黑乎乎的墨汁。陈望道狐疑地也用自己的手抹下嘴巴,手上顿时也沾满了黑乎乎的墨汁。 陈望道朝桌子上一看,只见母亲送来的一碟红糖依然完好无损地放在桌上,赶情刚才自己是把墨汁当红糖蘸着粽子吃了。看到这一景象,陈望道不由的也跟着母亲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一个来月的艰苦努力。至四月底,陈望道终于把《共.产党宣言》完整的翻译了出来。 中国长江中游最大的城市武汉三镇,随着春天的来临,也开始忙碌起来。 武汉三镇是指座落在江北汉水之畔的汉阳和汉口,江南的武昌。三镇合一,称为武汉市。 三月的武汉,枯水期已经结束,扬子江黄金水道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一艘接一艘的江轮来来往往挤满了航道,大型运输船蜂拥而至,码头上川流不息。 在汉阳的码头上,很多码头工人正在幸劳地忙碌着。为了养家糊口,他们不得不出卖自己的体力,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已经把他们的腰过早的压弯了。其实,真正把他们压垮的除了沉重的负担,还有码头警察的欺压和盘剥。 这天,码头上又来了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苦力。他们年纪不大,身躯魁梧,干的特别认真,也特别卖力,所以一天下来,赚的钱也比其他码头工人多。 收工后,穿着破旧棉袄的人结完钱,转身欲离开码头。这时几个腰间佩枪,手提木棒的警察拦住了他。 一个警察对他发问道:“你是新来的?” 那人答道:“是的。” 警察又问道:“既然是新来的,那你们懂不懂这码头上的规矩?” 那人有点茫然地回答道:“什么规矩?不懂。” “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好,我来告诉你,凡到码头上来干活的,都必须把第一天的工钱作为保护费,上交给我们。”警察听了那人的回答,明显地感到不满意。 “我挣的钱为什么要交给你们,我又为什么需要你们来保护我?” “嘿,小子,你还是真不识抬举啊!弟兄们,给我上!” 几个警察似恶狼般的蜂拥而上,扒下那人的旧棉袄,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在日本驻汉口领事馆的一个办公室内,一个身穿和服的青年男子正在伏案疾书。这个人就是白天在汉阳码头被警察搜去一天工钱的那个人。他其实是一个日本人,已经化装在中国内地考察了很久,他的日本名字叫石原莞尔。 在考察之前,石原莞尔是报“联华抗欧”的思想观点而来中国的。经过一年多对中国内地的考察,他的思想观点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由“联华抗欧”转变为“吞华抗欧”。此刻,他正在书写着他对中国的考察报告。 石原莞尔在报告中狂妄地写道:“我们与你是同文同种,但我们一步到位就变成了强国,而你们却迟迟不能崛起,甚至看不到这种可能。那么,既然你不争气,就都交给我们吧,我来带领改变你们的命运。” 从石原莞尔的报告中,可以看出日本少壮派军人贪婪的野心,正在急剧地膨胀。 第一章酝酿(补5) (补)修改版第一章第五节 第五节 五月一日,随着*克思主*在*国的传播,“五.一”*际劳动节在*国也成为了*产阶级的光辉节日。这一天,北.京、上.海等地的知识分子和工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庆祝活动。为壮声势,陈*秀让邵力子请*国国民*总理孙*山特意为《新青年》(劳动节专号)题写了“天下为公”四个大字。 在*俄,当时正在召开*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世界各地的*产阶级代表纷纷涌跃参加。一个荷兰人也受邀参加了这次盛典,他的名字叫做--马令。 维今斯基到上.海后,很快便见到陈*秀,又经陈*秀介绍,相继会见了戴*陶、李.汉俊、沈.定一、张.东荪、李.达、陈.望道、俞.秀松等人,他们经常聚会、座谈。5月间,继北.京*克思主*研究会后,上.海也成立了*克思主*研究会,其负责人是陈*秀。 陈.望道翻译完《*产*宣言》后,被《星期评论》社邀请担任该刊的编辑。于是,他带着刚刚完成,凝结着一个月来心血的译稿来到上.海。在评论社三楼阳台上,陈望道见到了《星期评论》的“三驾马车”戴*陶、李.汉俊、沈.定一以及沈.雁冰、李.达等人。他到上.海后就住在三益里李汉俊家,并把译稿连同日文、英文版《*产*宣言》交给了李.汉俊校阅。 李?汉俊校完后,又给陈*秀再校,最后由陈.望道改定。原来准备在《星期评论》上连载《*产*宣言》的,但该刊因进步倾向被当局发现后,已勒令停办。 这天,在法租界戴^陶的寓所,霞飞路新渔阳里6号(注:今淮海中路567弄6号,也是当时的《星期评论》报社编辑部)的三楼大阳台上,维今斯基和陈*秀、戴*陶、施.存统、沈定一、陈.望道、李.汉俊、周.佛海、杨.明斋和袁.振英等人,正在共同商讨正式成立*国的无产阶级政*。 维今斯基首先发言道:“同志们,根据我在北.京和上.海这二个中国最大城市的考察,以及目前*国的社会现状,我觉的在*国建*的的条件已经具备了。现在,就请大家各自谈谈自己的想法。” 维今斯斯继说完,就把征询的目光投向陈*秀。他知道,陈*秀是这些人中最具有威望的,甚至可以起到一言九鼎的作用。 “前段时间我亲自校对了望道先生的《*产*宣言》,从中得到启发。之后,我又写信征询了李*钊先生和张.申府先生。他们研究之后复信给我,认为就取名为共产*这个名字甚好。我们的奋斗目标就是要消灭私有制,实现世界大同,人人平等的*产主义社会。”陈*秀说完,把李*钊的来信放在了与会者跟前的桌子上。 人们传阅了李*钊的信函,相互交头接耳的小声探讨了片刻,纷纷表示把组织定名为共产*甚好。 陈*秀见大家没有反对意见。于是接着道:“关于组织的领导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现在还比较弱小,在社会一时的影响也不会很大,所以是不是应该邀请一些比较有名望的,思想上也和我们比较接近的社会贤达,来参与我们的领导,以利于今后各项工作开展。” “陈先生,我看你就很有名望,完全可以担此重任!”杨.明斋对陈*秀提议道。 陈*秀朝杨.明斋摆了一下手,谦逊道:“我不行!我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况且,现在北.京政*还正在找我麻烦,由我出面一时恐怕还不是很妥当。” “既然如此,那陈先生认为…?”杨.明斋用征询的口吻问道。 “我认为如果能请出张.继和柏.文蔚出来,可能号召力会更大一点。”陈*秀有点若有所思地说道。 维今斯基向坐在身边的翻译杨.明斋小声询问了几句,起身对陈*秀道:“陈先生,我个人认为,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把组织形式和行动纲领先确定下来。至于领导人的问题嘛,我们大家还可以再慢慢商量。你看呢?” “那好,那就先请季陶兄为本党先草拟一个纲领吧!反正你的《星期评论》也让租界当局停刊了,正好在这方面可以下下功夫。我们都知道,你对*克思主*的理论是很有研的。”陈*秀侧过头对着戴*陶微笑着说道。 “我不行,真的不行!陈先生,我还要做孙先生的机要秘书,日常事务很忙的。”戴*陶忙起身连连摇手道。 “唉,能者多劳嘛!再说,陈先生的意思是让季陶兄先草拟一个纲领,大家再一起商量、讨论修改嘛。”李.汉俊曾与戴*陶一起试译过《*产*宣言》。对戴*陶的理论水平自然心中有数。 “对、对!还是汉俊兄说的对。”众人纷附合着李.汉俊说的话。 戴*陶见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也就应承下来了。 凭着戴*陶的国文功底和对*克思主*的理论研究,《*国共产*党纲》很快就被草拟出来了。经过大家畅所欲言的讨论和修改,不出几天就被正式定稿了。一个代表*产阶级的政*,*国共*产*,已经呼之欲出了。 几天之后,在老渔阳里2号陈*秀的住宅。陈*秀、李.汉俊、沈.定一、施.存统、俞.秀松、邵力子等人聚集一堂,讨论正式成立*的组织。这些人,可以被称之为*国*产党*最早的*员。眼下,他们都在等着另一个人,就是草拟《党纲》的戴*陶。 大家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戴*陶到来。陈*秀有点着急了,询问道:“汉俊,你没有把时间通知错吧?” “没有,我和季陶兄绝对没有说错,他可能有什么事了吧?” “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开始履行组织程序。”陈*秀看看时间,决定不等戴*陶了。 门启处,戴*陶走了进来。不过,他今天似乎精神不佳,没有了忘日的风采。进来后,也没有和大家打招呼,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坐在了一边。 “季陶兄,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已经履行完组织程序了,就等你了。”李.汉俊起身把表格送到了戴*陶跟前。 戴*陶推开表格,居然说:“我不能参加,只要孙*山先生在世一天,我就决不可能参加其他的政*。” 戴*陶的话出乎了所有人意外。凭着戴*陶对*克思主*的研究,大家认为谁不参加都有可能,唯有戴*陶不可能不参加。所以戴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整个会场的气氛为之凝结。 “戴兄,你这是为何?”片刻,李.汉俊有点惊讶地向戴*陶问道。 “说实话,我对*克思主*的理论观点,在有些方面不能苟同。” “那些理论观点你不同意?”李.汉俊又急切地向戴*陶问道。 “我不是很赞成*克思主*理论中的有些观点,还有?”戴*陶有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你尽管说!”陈*秀“呼”地站起身来,盯着戴*陶问道。 戴*陶抬头望了眼陈*秀,有点无奈地苦笑道:“我想参加*产*的事情不知怎么被孙先生得知了,他把我严厉地地呵斥了一通。孙先生说*共的那些成员就是一班小学生,那里可以和国民*相比,简直就是儿戏!” 陈*秀听了戴*陶的这番言语,有点激动了,目光炯炯地盯着戴*陶。 戴*陶从座位上站起来,避开陈*秀的目光。似乎是微微摇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分享 从2020年4月16日开始,“民国档案杂志”微信公众号正式开始运营。 本号为《民国档案》杂志唯一官方公众号。《民国档案》由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主办,是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期刊。主要公布民国档案资料,刊发民国史研究论文,并联系海内外学者,沟通学术交流,繁荣民国史研究。 本号主要提供《民国档案》最新目录及摘要、各期精彩文章,国内外民国史研究相关动态、信息,欢迎广大读者订阅! 今天,与大家分享新出刊的杂志第一期目录。 注: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在南京,以收藏民国时期的档案为主。 第二章收复广东 第一节(上) 为了叙述的连贯性,在本章开篇之前,先将民国建立以来的十年态势简略做个介绍。 民国成立以后,在全国各界人士呼吁之下,在北洋军队的强力支持下,孙*山为了早日实现和平统一,有点迫于无奈地将大总统的位子让给了袁.世凯。同时,为了限制总统的权力,南京国会代表通过了仲华民.国《临时约法》。其中,主要的一款就是限制总统的权力,由孙*山时期的总.统负责制改为内阁负责制,使总.统一职成为虚君制的****。 袁.世凯对党人的做法自然是心知肚明,定都北京后,施展太极推手,将各方压力化解于无形。 责任内阁既将成立之时,最有希望可能成为内阁总理的国命党干事长宋.教仁,在北上进京途中,突然被暗杀于上海北火车站。 国命党马上指责这是袁.世凯所为,继而在南方国命党统治的省份,发动了著名的“二月革*”。 “ 二次革*”失败后,孙*山和黃.兴等革*党人亡命日本。在日本的日子里,孙*山痛定思痛,决意改组国民党。为此,他要求每个党员重新进行入党宣誓,并在誓词明确表达了“绝对服从领袖、誓死效忠总理”等语句,遭到了以黄.兴为首的大多数国命党元老的强烈反对。孙*山和黄.兴由一开始的争执发生到后来的激烈争吵,最终导致了二人彻底的分道扬镖。黃*兴愤愤不已,从此经常呕吐鲜血,不久就英年早逝。 民.国初年另一位重要的军事领袖,上海帮会中的重要人物,曾任沪军都督的陈.其美却对孙*山的主张推崇备致,表示坚决支持和拥护。作为表率,陈.其美率先重新宣誓入党。消息传到国内后,当时正在上海做秘密工作的蒋*石马上紧追其后,成为在国内第一批重新入党的国命党员。从此,作为孙*山的忠实信徒,尤其是在陈.其美被刺以后,蒋*石积就极追随孙*山,全身心地投入到孙*山所倡导的革*运动中,深得孙*山的信赖。 1917年7月17日,在.章太炎陪同下,孙*山率领两艘军舰从上海抵达广州,正式揭起第一次护法旗帜。 当时北京政.府海军总长程璧光反对段.祺瑞蹂躏约法破坏民.国,拥护孙*山的护法主张,宣布脱离北京政.府。从上海率第一舰队永丰舰等九艘战舰支持孙*山,于7月22日抵达广州。与此同时,一大批国会议员也都纷纷南下广州。 8月25日,南下旧国会议员已达150多人,由于不足法定人数不能召开正式会议,便根据孙*山的提议决定在广州召开“国会非常会议”。8月25日,非常国会开幕,决定组织护法军政.府。会议通过了为维护《临时约法》,在广州组成仲华民国军政.府,设仲华民国军政大元帅一人、元帅三人,行使仲华民国行政权。 9月1日,非常国会九十一人投票,以八十四票选出孙文为仲华民国军政.府大元帅,;之后选出云南督军滇系唐.继尧、两广巡阅使桂系陆.荣廷为元帅;另外,以伍廷芳为外交总长,唐绍仪为财政总长(但未上任),程璧光为海军总长,胡汉民为交通总长。孙*山于9月10日宣督就职,任李.烈钧为参谋总长,李.福林为亲军总司令,许.崇智为参军长,陈.炯明为第一军总司令,护法军政.府成立。宣布段祺瑞等为叛逆,誓师北伐。在孙*山的号召下,护法战争正式开始。 1917年9月孙文出任大元帅时,留在上海的蒋*石即向孙*山提出一份“对北军作战计划书”,认为“北方政.府所辖之军队,约在三十万以上,然实际上可为其动员者,即以冯、段二派势力合计,则其数亦不过六万。”“北军虽众,而为段氏冒死南犯者甚鲜”,计划护法军.**从粤、桂、云、贵、川、湘等大西南地区动员多于敌人的兵力三路挥军北进。10月1日,蒋*石又向孙*山提出“滇粤两军对于闽浙单独作战之计划书”主张护法军应在湖南采守势,而把主力作战转集中于闽、浙沿海一带,尔后再伺机北伐。11月1日、蒋*石被任命为孙*山大元帅府参军。 1918年4月间,在第一次护法战争中发展壮大的滇系、桂系军阀秘密和北洋政.府签订停战条约。4月10日非常国会秉承西南军阀的意旨,通过《仲华民.国军政.府组织大纲修正案》,决定改组军政.府,将大元帅制改为总裁合议制。孙*山坚决反对这一决定。 这时,孙*山实际上已被架空,政令、军令都不能出大元帅府。为此,他深感受制于人的窘迫和尴尬,遂调集手下广东省长朱.庆澜的粤军警卫军20营,改编为军**直辖护法军, 由陈.炯明率领。并从上海招集蒋*石赴广州,任命蒋为粤军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负责规划闽南战役。改靠沪、粤、闽、浙、赣各省的势力重整展开北伐作战。 1918年5月20日,非常国会不顾孙*山的警告,改组军政.府,选举唐.绍仪、唐.继尧、孙*山、伍.廷芳、林.葆怿、陆.荣廷和岑.春煊7人为总裁,废除大元帅制,以七总裁取代大元帅,孙*山被迫辞去大元帅一职, 5月21日,孙*山在失望之余离开广州,前往由蒋*石主持的上海,之后广州军政.府以岑春煊为主席总裁。第一次护法运动,以南方的失败,孙*山的被迫离去暂告一段落。 1918年6月,孙*山为了保留住这支听命于他的部队,遂命令蒋*石与陈.炯明,以援闽粤军的名义向福建进军,联同海军部分舰队开赴潮梅一带。粤军陈.炯明的第一军与蒋^石的第二军一路攻破嵩口、丘滨、永泰直逼福州,击败段.祺瑞的闽浙援粤军。段.祺瑞亲令总司令李.厚基与孙*山划界停战。停战以后,陈.炯明曾以“粤军可百败而不可无兄一人”挽留蒋*石留任粤军,但被蒋*石婉拒。辞去第二军军长后,蒋*石把所率粤军交交给许.崇智和陈.炯明,回到上海。 援闽粤军进军福建稳住阵脚以后,在新成立的稣俄的秘密支助下。两年期间,从原本人数不满五千的部队,扩展成有二万多人,辖有六个旅的劲锐部队,由陈.炯明统一负责指挥。许.崇智部作为偏师,主要是在闽浙扫荡北洋军的闽浙援粤军残部,以解除粤军的后顾之忧。 1919年,粤军以陈.炯明为粤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许崇智为第二军军长。1919年10月10日,孙*山将仲华革*党改组为仲国国命党,1920年3月孙*山完成“地方自治开始实行法”。1920年中,仍驻广州的军**出现内哄,英国支持的桂系与滇系争权。 1920年4月,直奉结成反段联盟。曹.锟、吴.佩孚、张.作霖在1920年7月14日发动直皖战争,皖军大败。曹.锟、吴.佩孚击败皖系,逼退段.祺瑞,解散安福国会共同控制的北京政.府。在张.作霖支持下,原来就毫无实权,在各派系军阀中担任居间调停的徐世昌继续任职总统。但是控制北京中.央政.府的直、奉系军阀仍然没有恢复国会和《临时约法》。 1920年6月,徐.绍桢被孙*山任命为两广各路招讨军总司令。7月,孙*山策动徐.绍桢率数千救国军在广东江门起兵,分五路攻打桂系盘踞的广州,掀起讨桂序幕。1920年8月,在广东的粤军发生哗变,孙*山力促援闽粤军自福建回师广东。于是,由陈.炯明、许.崇智指挥粤军分路进攻广州,驱逐滇、桂等“客军”。起先,由许.崇智任前线总指挥,突破大埔、梅县,苦战经月攻占河源。10月20日,受伤的许.崇智因病离军。孙*山命令再度赴广东的蒋*石,代替许.崇智出任前线总指挥,并于22 日攻克惠州。10月22日,粤军三路并进广州发起总攻,28日光复广州。11月2日,蒋*石还指挥权给许.崇智与陈.炯明后,再度婉拒陈.炯明的慰留离职回沪。 第三章统一二广 第一节(上) 五月的广州,虽说已到了炎夏季节,但随着太平洋深处自南向北吹来的阵阵季侯风,使得深处其境的人能时时感受到一股股脾人沁肺的凉意。 孙*山的非常大总.统府设于观音山,官邸在观音山腰部, 自山下总.统府至官邸约有五百米的距离,其间筑有回廊,迂徐转折,工程精致。这里原本是龙.济光在清末所修筑,十足的中国式庭园,回廊曲折蜿蜒,廊道最尾有一小楼,楼角玲珑,楼外林木葱茏,花草宜人;绿荫佳树,清幽有致。登小楼可以远眺珠江景色,市廛红尘,尽入眼底。 在非常大总.统孙*山.的办公室内,孙*山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后面的墙上则挂着一幅用楷书书写的对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陈.炯明坐在办公桌侧旁的长沙发上,低着头似乎是正在品尝孙夫人宋庆琳刚刚为其特意准备的凉茶。但从他的额头上,可以看出一层不时渗出的细细汗珠。 孙*山也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一份报告,可以看出他拿着报告的手正有些微微地颤抖。这是一份辞职报告,是坐在斜对面沙发上陈.炯明的辞职报告。报告中,陈.炯明明确要求辞去陆军部长和内政部长的职务。 “我刚当上总.统,桂系马上就通电反对。还是介石来信说的对,不铲除桂系军阀,统一二广,必将会给即将开始的北伐带来心腹大患!”孙*山把手中的报告放回到桌上,看着陈.炯明,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感慨。他话风一转,又接着说道:“竞存(陈.炯明字竞存),你可是老同盟会员,我们在一起并肩战斗,风雨同舟也已二十余年了啊!现在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你为什么非要向我提出辞呈呢?” “是啊,先生,比起陆.皓东等先烈们,我们能活到现在已属万幸。当时跟随先生革民的那些老兄弟已经所存无几了,活着的应该值得珍惜,为了他们而好好的活下去啊!” 陆.皓东是近代民.主革民者,为人聪明沉勇、真挚、诚恳、能书善画。是孙*山的同乡、幼年的同学。1883年秋,在**与孙*山一起加入了基督教。他提取父亲的遗产作为活动经费,还积极资助在海外活动的孙*山。广州起义时陆.皓东不幸被捕。1895年11月7日,陆.皓东与朱.贵全、邱.四等一起被绑赴刑场,在敌人屠刀下毫无惧色,英勇就义,时年仅27岁。国命党党旗“清天白日”旗就是陆.皓东亲手设计的。为了表达对陆.皓东的深切缅怀,孙*山一直坚持要把“清天白日”的图案作为国命党的党旗和仲华民.国的国旗。 陈.炯明之所以提起陆.皓东,是想通过陆.皓东勾起孙*山对往事的怀念,进而重新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是啊,皓东真是英年早逝,壮志未酬啊!”孙*山长长地叹息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拭了拭二边的眼角,语重心长地说道:“皓东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会赞同我的观点,不惜毁家也会全力支持北伐,支持我武装统一仲国的。正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做点什么。竞存,留给你我的时间也许都已经不多了,如果我们再不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到那时还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先烈,何以告慰九泉下的英魂啊!” 听了孙*山的言语,陈.炯明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有些语气激动地说:“先生,英烈们的血当然不会让他们白流,他们所毕生为之奋斗的大同社会必将会得以实现。只是我认为广东几经涂炭,我们需要与民更始,暂时不应再轻启战争,先把广东建设成为全国的模范省。同样,我们也可以先联络各界人士和各省政要,实行联省自治,以此来逼迫北京政.府还政于民,实现民.主共和。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启战祸,造成不必要的生灵凃炭。” “竞存,你到现在怎么还这么糊涂啊!北方的那些人都是军阀,他们会主动交出他们的军权和既得利益吗?再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国家已经糜烂之至,光靠广东一个模范省又有何用?一旦军阀再来进犯,不是一样要遭到战乱的洗劫吗?”孙*山只觉得自己有点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对陈.炯明大声说道。 陈.炯明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大声道:“不管怎样,以广东一省之力,弄好了做到保境安民还是可以的,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再轻易犯险。前几次革民失败的教训,仍记忆犹新,应该值得深刻检讨。况且,外国列强对我国.民政.府根本就不予承认,一旦开战,我们很快就会陷入孤立无援,重蹈覆辙的窘境!” “你!”孙*山也从办公桌后腾地起身,怒视着陈.炯明。四目相对,彼此均没有退缩之意。 “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陈将军可是你的老部下,你怎么能这样啊!来、来,陈将军,快请坐、请坐!男人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啊!先生近来可能公事繁忙,脾气有点急躁,陈将军可千万不要介意啊!”宋庆琳从门外一闪而入,小声劝解着,拉着陈.炯明重新入座。 在宋庆琳的劝说下,孙*山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急躁了一点,于是也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竞存,作为一个广东人,对自己家乡的感情我是非常理解的。我也是广东人,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父老乡亲能早日过上美好的日子啊!” “先生教诲的是,只是炯明只想再坚持一句,仅凭广东一省之人力、物力,恐怕难以支撑整个北伐大业,还望先生能够三思。”陈.炯明有点歉意地朝着宋庆琳一笑,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是啊,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许久,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和稣俄进行一番接触,以求得他们的援助。你要知道,稣俄在发动工.农大众起来闹革民的问题上,是很有些办法的啊。介石以前也对我提到过几次,好像对稣俄的制度,严明的组织纪律,工.农大众的崇高觉悟都很推崇,一直说有机会一定要到稣俄去好好考察一番呢!” “不瞒先生,去年我在福建的时侯,稣俄曾派代表来和我接洽过,表示可以给我经援和军援,帮助我统一二广乃至整个仲国,被我拒绝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轻易就拒绝了呢?”孙*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稣俄代表要有发表一个声明!” “什么声明?” “要我声明承认外.**立!” “哦...”孙*山轻轻地低语了一声,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统一二广 第二节(上) 正当孙*山准备布署讨伐广西、统一二广之时。南宁,二广巡阅使会议室,也正在召开秘密的军事会议。会议的议题与孙*山的议题恰巧不谋而合,就是借反对孙*山选举总.统一事,乘机如何以武力来统一二广。 南宁,地处南国边陲。在晋朝时成县,称为晋兴县。唐朝时称为邕州。元朝平定广西之后,取南方宁服之意,改称南宁,一直沿用之今。 此时的二广巡阅使(民.国北洋政.府时期的官职,比一省之督军、省长大,类似于清朝的二广总督)的会议室内,二广巡阅使陆.荣廷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桌的中央。在他的周围,则分别坐着广西的军政要人陈.炳昆、谭.浩明、沈.鸿英、马.济等人。 陆.荣廷、字干卿。自幼父母双亡,因生活所迫而聚众为匪,后受清廷招安,屡立战功,逐渐崭入头角。辛.亥革民后被选为广西副都督。广西都督沈.秉堃辞职,陈.炳昆等人力挺陆荣廷,陆于是被推举为广西都督。 陈炳昆、字舜琴。其父本是大户人家,将其生母赶出家门。其母为了生计,不得不替当地的一家刘姓地主家帮佣,陈.炳昆则替地主家放牛。后来刘姓地主替儿子请私塾教师上课,陈.炳昆乘放牛的闲暇每每跑去偷听。地主怜其才,遂让其和儿子一起听课。因其粗通文墨,投奔陆.荣廷后,经常为陆出谋划策,很得陆的赏识,逐渐成为陆不可或缺的重要副手。 潭.浩明、 字月波。陆.荣廷早年父母俱丧, 遂流落街头,四处游荡。后来来到武鸣水口镇,在谭.浩明父亲的渡船上帮工,遂与谭.浩明相识,两人志趣相投,很快熟识起来,随即结拜为兄弟。1886年,陆.荣廷娶谭.浩明大姐为妻,两人又成了郎舅亲,关系非同一般。广西参加辛.亥革民后,桂军主力被整编为二个师。第一师师长陈.炳昆,第二师师长就是谭.浩明。 沈.鸿英,字冠南,土匪出身,为人强悍狡诈。辛.亥革民后受广西同盟会刘.古香、刘.振寰招安收编为桂军。后出卖刘.古香,转投陆.荣廷。因作战勇敢,不断得以升迁,逐渐成为陆.荣廷帐下一员猛将。 马.济,字慎堂。回族人,擅长武艺。其父曾是陆.荣廷的上司,对陆有提携之恩,后因裁军而被裁员,遂将儿子马.济托付给陆.荣廷。陆.荣廷对马.济也视如己出,将其送入陆军讲武堂深造,栽培有加。马.济遂拜陆.荣廷为义父,鞍前马后,不辞辛劳,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成为桂军中一颗耀眼的新星。 陆.荣廷望着面前的四大金刚,缓缓说道;“据可靠的情况,孙大炮正在谋划我们广西。今天请诸位前来,就是想和诸位商讨如何应付眼下的时局。” 谭.浩明首先大声回答道:“就陈.炯明手下这二、三万人马,他孙大炮也敢口出狂言,讨伐广西,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纯粹想找死啊!” “月波,也不能轻易小看粤军啊。虽说他们只有二、三万人,可人家都是机动力量。我们虽然号称十几万人,可大多都是些维持治安的民团武装,真正能够机动的也四、五万人。况且我们广西山多地少,粮食难以自足。如果一旦战事拖延下去,恐怕很难支撑庞大的军需开支啊!”陈.炳昆悠然地说道。放眼整个桂军,也只有他有资格可以对谭.浩明这么说。 “要不是去年人为的失利,我们十来万人马怎么会轻易地输给粤军、从而丢失整个广东,造成现在如此的窘迫局面呢!”马.济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瞟向沈.鸿英。 沈.鸿英敏锐地捕捉到马.济瞟向自己的目光,同时也察觉到陆.荣廷此时正用冷冷的眼光盯着自己。于是,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原来桂军在1917年占据广东后,陆.荣廷任命谭浩明为广西督军,任命桂系元老级的莫.荣新为广东督军。去年在陈.炯明、蒋*石挥师广东之际,莫.荣新自觉年老体衰,遂向陆.荣廷提出辞去广东督军一职,同时举荐自己的姻亲沈.鸿英接替。陆.荣廷觉得沈.鸿英虽然作战勇敢,但是其部队军纪太差。为了保证部队的战斗力,沈.鸿英甚至纵容其部下每到一处就奸淫烧杀,无恶不作,弄的民怨沸腾。为此,陆.荣廷就没有同意莫.荣新的举荐,而是属意自己的义子马.济,希望由他来出任广东督军。但是陆.荣廷也有很大的顾虑,一来在作战上还需仰仗沈鸿英的部队;二来马.济毕竟年纪尙小,恐其威望不能服众,难以驾驭局面。就这么一来二去,陆.荣廷就把任命广东督军这件事给耽搁下来了。 任何事物往往都遵循这样一个规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1920年的9月22日,当陈.炯明和蒋*石率部猛攻惠阳之际,沈.鸿英收到一份命令。命令是前一天发出的,内容是命令其率所部即刻向惠阳发起反攻,并在最后的签名处签署了“督军马”三个醒目的大字。 不可不否认,有些历史往往是由莫名其妙的巧合所构成的。沈.鸿英这个土匪出身的草莽人物,并不知道在中国的旧历上21日也被称作马日(许.克祥的马.日事变也是指21日,后文再作详叙),误认为马.济当了广东督军,气愤愤地说,“还打他个卵,老子决不替人家打天下!”即下令撤军。部下李.根源闻讯,驰来劝阻,声泪俱下,沈不听,迫得李.根源、林.虎两部均撤退。桂系由此一蹶不振,虽然兵力要比粤军多一倍,但由于沈.鸿英的擅自撤退,到10月底,桂系在广东的军队除了倒戈外,余部全部被逐回广西。沈.鸿英部从广东撤回广西八步一带,沿途掳掠,十室九空,割据一方。陆.荣廷对此也不敢深究,只好装聋作哑,将沈部改名为广西边防军第三军,任命沈.鸿英为总司令,邓.瑞徵为参谋长,辖沈.荣光、何.才杰、邓.佑文三个旅。 “谁没有犯混的时候,我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大家都不用再提了啊。”陈.炳昆和沈.鸿英私交还是不错,就为其打起了圆场。 今天上午体检,下午看病,更新晚了,抱歉! 第四章一大 第一节 1921年6月3日,“英斯布鲁克”号客轮经过了近一个半月的航行,正在缓缓驶入黄浦江,驶入上海这个远东最大的国际大都市。 “英斯布鲁克”沿着黄浦江蜿蜒曲折的航道缓慢前行。马令望着浦江两岸一排排高大的厂房和外滩的万国建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他想起自己这次前来仲国的使命,不禁默然感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以自己毕生的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到仲国的革民事业中去,完成供产国际的重托,帮助仲国人民完成自己的革民事业。想到这,他不由的莞尔一笑,也不知道仲国人民以后会以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评价自己。但不管怎样,自己的名字肯定是要和伟大的仲国革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英斯布鲁克”号顶着黃浦江的江水,徐徐地停靠在华界十六铺的大达码头。马令从船舱里出来,拎着自己的行李,混杂在乘客的人流之中,慢慢地向着岸上蠕动着。 马令检过票,拎着行李来到岸边,放下手中的行李,长长地吸了一口混浊的空气,朝着四下张望起来。 “请问,你是从荷兰来的马令先生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马令的耳边响了起来。 马令侧目一看,见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眉清目秀的东方男子在用英语轻声的问他,环顾四周,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迹象,遂轻轻地点一点头,算作回答。 来人冲他微微一笑,继续用英语轻声说道:“马令同志,我是仲国供产党党员李.达,是专门负责接待你和供产国际远东书记处的尼卡儿斯基同志。” “哦!”马令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问:“尼卡儿斯基同志现在何处?” “尼卡儿斯基同志也是在今天刚到上海,我已经把他安顿好了。马令同志,这里说活不方便,我们已经为你在公共租界安排好住所了,请你随我来。”说完,那个叫李.达的小伙子拎起马令的行李,在头前带路了。 马令跟着李.达出了码头。李.达扬手叫了二辆黄包车,沿着黄浦江边向东驶去。黄包车在位于公共租界南京路上的大东旅社门口停下,李.达付了车钱,就把马令带到了预订的32号客房。当时大东旅社与东亚、远东、一品香并称为“三东一品”,属十里洋场上等豪华型旅馆。 进了房间,马令热情的和李.达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急切地问道:“李.达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尼卡儿斯基同志?还有,仲国供产党究竟现在的规模如何?在仲国的影响力到底怎么样啊?” 二人坐定以后,李.达开始介绍道:“尼卡儿斯基同志也是刚到,他是代表供产国际远东局书记处前来指导工作的。马令同志,你先休息休息,明后天我来安排你们会面。关于我们组织的具体情况,在全国各地现在共有党员五十多名,都分散在各地的各个供产主义支部当中。” “哦”马令沉吟了片刻,道:“那你们的领导人陈*秀同志现在何处?你们日常的工作怎么开展啊?” “实在是不好意思,”李.达抱歉地一笑,道:“陈*秀同志目前在广东省,在广东省长陈.炯明处担任教育长一职。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创始人李*钊同志,目前还在北大做教授。二位同志现在都不在上海,暂时无法与你会面。” “那你们现在组织之间是怎么联系,协调工作的啊?这次临来之前,供产国际再三嘱咐,希望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尽快地组建一个全国性的政党和全国性的中央机关,作为供产国际在仲国的一个支部,在远东局书记处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在仲国的各项工作。” 李.达听了马令的这番话后,顿觉一愣,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令见李.达一时不开腔了,便急着追问:“怎么,李.达同志,有什么具体困难吗?” “目前组织的各项事务都有我和上海党组织的李.汉俊同志在从中牵头。只是?” “只是什么?”马令见李.达说话有点吞吞吐吐,遂进一步追问道。 “我们的党刚刚成立,肯定会碰到一些困难,各方面也难免会存在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们欢迎供产国际和俄.共老大哥对我们诚挚的帮助和指导。但把我们的党作为一个支部,在供产国际的直接领导下,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吧!”李.达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自己胸中不解的疑惑。 “李.达同志,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们的党现在刚刚组建,有些情况你也还不是很了解。这样跟你说吧,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革民都要在供产国际的领导下,紧紧围绕着稣维埃俄国的革民立场而展开,以全力保卫稣维埃俄.国作为我们的工作重点,必须坚定不移地为捍卫稣维埃俄国的一切权益而战斗。你还年轻,在有些问题上还不是很懂,理解上可能也存在一些偏差。不过不要紧,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成长认识的过程。这样吧,你现在先想法通知陈*秀和李*钊同志,让他们尽快在六月二十日以前赶到上海,先把党组织建立起来,把党的中央领导机关先成立起来。至于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我们可以在今后的工作中边摸索边探讨嘛!”马令望着李.达稍有些稚嫩的脸,耐心地开导着。最后,他又补充道:“尽快安排我和尼卡儿斯基同志见面,尽快通知各地派代表来上海召开一次大会,筹备事宜就先由你们上海的同志具体负责一下,你看怎么样啊?” “好吧,马令同志,我和汉俊同志会去尽快办理的,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报告的。”说罢,李.达起身向马令告别。 马令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身体比较疲惫,没有察觉到李.达离开的时候曾不经意地摇了一下头。 二天以后的一个下午,在大东旅社马令的客房里,二个欧洲人和二个中国人正在进行激烈的交谈。 马令首先向李.达和李.汉俊询问道:“现在我们应该尽快成立仲国供产党全国性的组织。请问二位,现在在仲国大致有多少供产党员和地方性的组织?” 李.达看了看李汉.俊,回答道:“目前仲国的供产党员在全国约有五十多个。各地的除了上海的总部和北京二个较大的组织外,还有广东、湖南、湖北、山东等地的的组织。另外,在国外,我们也建立了旅欧支部和旅日支部。” “仲国供产党成立之后,作为供产国际领导下的一个支部,你们必须将党的工作报告和经费预算写个具体的材料交给我,由我上报供产国际予以核准。” 对于马令提出的上述要求,李.达和李.汉俊都觉得违背了陈*秀和他们建党时的初衷。还没等李.达发话,李.汉俊就明确表态道:“仲国供产党是否加入供产国际还没有决定,至少也要等到全国代表大会讨论之后再说。至于经费方面,只能在我们感到不足的时侯才接受补助,我们并不期望靠供产国际的津贴来发展工作。”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召开全国代表大会。”起先一直沉默不语的尼卡儿斯基看了看马令,用像是征询的口吻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们应该马上发函通知各地组织,请每个组织派二名代表前来上海参加全国代表大会,让陈*秀同志也尽快从广东回来主持会议。由于时间比较紧急,为保证代表们能够顺利到达,在发函的同时也给各地组织的代表汇款二百元,作为代表的路费。” 尼卡儿斯基,原名弗拉基米尔·阿布拉莫维奇·奈曼-尼卡儿斯基,又名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贝格,1889年2月10日出生于外贝加尔省巴尔古津奇特坎村一个小市民家庭,上过三年赤塔商业学校。他打过工,当过白军,1920年4月加入红.军,1921年加入俄.共,后成为军方情报员。 1921年1月,围巾斯基回国后,他的任务由尼卡儿斯基接任。尼卡儿斯基来华的使命,是和马令一道帮助成立仲国供产党。作为供产国际远东局书记处、赤色职工国际代表、稣俄情报员,尼卡儿斯基被来自伊尔库茨克的指示要求,必须参加仲国供产党的各种会议。 李.达和李.汉俊听完尼卡儿斯基的话,不由得有点面面相觑。 马令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达和李.汉俊有点异样的神情。于是,他用一种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二位仲国同志,你们也应该知道。由于时间紧迫,离预定六月二十日开会的时间,也只有半个月了。所以,每位代表二百元的路费,先由尼卡儿斯基垫付。至于组织问题和经费等问题,等陈*秀同志和各地代表到达后,我们再开会讨论决定。” 马令不愧为是一个老练的*产阶级革民家。由他这么一说,既替李.达和李.汉俊解了没有经费的围,又不动声色地迫使他们在事实上接受了仲产国际的经费。 李.达和李.汉俊对视一眼,只好有点无奈地点点头。 谢谢管理员 第四节(二)因第一次发的时被屏蔽,只好修改一下发第二次。谢谢管理员认真负责,审核之后又通过了,所以第四节(二)就出现了二次。在此,再次衷心地感谢管理员认真负责的敬业精神。 第五章坚持与妥协 第一节(上) 孙*山在初步统一二广之后,即准备进行武力北伐,并设北伐大本营于广西桂林。 随后,孙*山派邹.鲁到南宁拜访陈.炯明,敦促其尽早率军参加北伐,并要代为筹集资金四百万元。陈.炯明表示刚刚结束的粤桂战争已经耗费巨大,想尽一切办法,只筹集到二百万元,而且也是要到北伐开始之后才能付出。同时,陈.炯明再次表达了对时局的看法,仍然坚持主张先定省宪,以确立民治的基础;再议国宪,循序渐进地推进统一。还表示说自己并不反对北伐,只是现在兵疲将惫,囊空如洗,根本不可能远征北伐。 仲共一大结束以后,由于陈*秀在广州一时脱不开身,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到任。 在陈*秀没有到任之前,周.佛海被推举为中央局代理书记。 在马令的心目中,作为一名代理书记,正是一个难得的施展才能的好机会,谁知道周.佛海从嘉兴回到上海后,竟然玩起了人间蒸发,再也见不到他的踪影。 经过张*焘在烈日炎炎的上海滩打探和寻找了一个多星期,才在周.佛海在四马路(今福州路)租借的住宿里找到了周.佛海。当张*焘夺门而进时,看到周.佛海的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名字就叫杨.淑慧。 周.佛海16岁时,母亲帮他包办了一门婚事,女方是本乡白合村栗山峙人,叫郑妹,比周.佛海大3岁。郑妹长相俏丽出众,虽然没有进过学堂,但因家教好也略通文字,且两家世代联姻。结婚一年,夫妻感情还不错,郑妹先后为周.佛海生下了一女一男。1920年暑假,因湖南人抗议张.敬尧的横征暴敛,导致罢工、罢市,交通断绝。周.佛海无法回家,就经常去找李.达。当时,李.达的夫人王会.悟有个很要好的同学杨.淑慧,也经常来找王.会悟,王.会悟就把杨.淑慧介绍给了周.佛海。1921年夏天,周.佛海利用暑假从日本回国参加仲共“一大”的机会,再次见到杨.淑慧,二人之间的感情一下犹如干柴碰上了烈火。 张*焘一把把周.佛海揪到马令跟前,并向马令简要地介绍了周.佛海的行踪。 “周.佛海同志,作为一个党的代理书记,有很多工作正等着你,你怎么能整天都把全部精力放一个女人身上呢?”马令当着李.达、张*焘和张.太雷的面大声质问道,显然是对周.佛海的行为十分生气,大为光火。 周.佛海在张*焘揪住他的时候就十分恼火,二人为此当场就差点动手。现在他又听到马令对自己的质问,也觉得非常气愤。为此,他索性朝一把椅子上一坐,拿起桌上的香烟,跷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抽了起来,对马令连正眼却不瞧一下。 “周.佛海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别忘了,我是供产国际的代表!”马令被周.佛海轻蔑地行为激怒了,蹭地站起身来,用近乎咆哮的口吻吼道。 “马令同志,你似乎不应该用这种教训的口吻对待一个党的代理书记吧!”周.佛海按灭烟蒂,满脸玩世不恭的神色。 “代理书记同志,那我应该用什么口吻对你说话!我想请问一下,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 “你只是一个代表,又不是我的领导,我干些什么似乎没有必要都要向你汇报吧?再说了,现在全国总共只有几十个党员,你说还能干些什么?”周.佛海双手一摊,向马令反问道。 “周.佛海同志,我必须严肃的向你提出,你现在的这种倾向非常危险。稣俄的不尔十维克是全世界*产阶级革民的指路明灯,里宁同志是全世界*产者的伟大导师和革民领袖。供产国际作为里宁同志一手创导的全世界*产者联合组织,任何一个国家的供产党组织,都是供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必须绝对服从供产国际的领导和指导。我作为供产国际派到仲国来的代表,有权代表供产国际在仲国行使一切必要的权力。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代表供产国际,就是你和仲国供产党的上级领导。” 马令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端起茶杯猛灌了二口,喘着粗气接着说道:“周.佛海同志,贵党现在的工作就是要充分发动工人群众,组织全国性的大罢工,反对北洋政.府的专制暴政,在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中迅速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保卫稣维埃俄国的革民胜利成果。在这里,我要再次重申一下,作为供产国际的代表,我有权指导和监督贵党今后的一切工作。” “这里是仲国,我们是仲国供产党,和保卫稣维埃俄国有什么关系啊?”周.佛海望着马令,有点不解地问道。 “周.佛海同志,你的这种思想是非常危险的。稣维埃俄国是全世界工人*产阶级革民运动的中心,是全世界劳苦大众向往的革民圣地!我在这必须明确的警告你,你的言行和觉悟不是一的代理书记所应有的!” “对不起,我只是个学生,觉悟是不高。我在日本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我在暑假结束还得回日本继续学习。所以,我现在郑重向你提出辞去我的代理书记一职。”周.佛海边说边站起身来,朝着马令做了个西方人耸耸肩的姿势,拂袖而去。 张*焘、李.达和张.太雷有点惊讶地看着离开的周.佛海,又面面相觑地看着马令。 不久后的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女人从自家阁楼的窗口跳了下来,和隐身于弄堂暗处的一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第二天,周.佛海就带着杨.淑慧搭乘邮轮去了日本鹿儿岛。 二年以后,周.佛海从日本毕业回国,受聘为仲国国命党宣传部长戴.季陶的秘书。从此,正式退出了仲国供产党。 第六章南下桂林 第一节 夜色朦胧,繁星点点,一片寂静。大地上,唯有滚滚向前的火车依然在发出着单调的轰鸣声,打破了和谐的安宁,让人感动烦闷而又有些无奈。 软卧的包厢内,年轻的张太雷鼾声如雷,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似乎在梦中已经看到*产主义正在中国古老的大地上得以实现,人民正兴高彩烈地生活在世界大同的人间天堂之中。 马令这时已经从软卧中站起身来,在狭小的空间不时地来回踱着方步。说实在的,他的心情可没有睡在对面的那个年轻人那样轻松。*产国际派他来仲国的主要任务,除了帮助仲国组建一个*产主义政党,更重要还是要千方百计在仲国组建一个倾向苏俄的**,把仲国变成苏俄在亚洲的重要屏障,变成输出俄式革命的前进基地。通过近几个月在上海的考察,马令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察觉到,就目前仲国错综复杂的形势下,单凭一个刚刚成立的仲国*产党,恐怕想要完成*产国际的这个任务,其艰巨性是难以想象的。他清醒地认识到,就当时的仲国*产党实在是太弱小了,要想在全仲国夺取政权,建立一个全力以赴地倾向苏俄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府,无异于是天方夜谈。 按照*产国际的指示,为了突破帝国主义对苏俄的野蛮封锁和包围,一定要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俄式武装革命。就现阶段而言,必须在苏俄周围尽可能地设立一个缓冲地带。仲国土地辽阔,与苏联有着漫长的陆基边境线。仲国自身还有延绵万里海岸线和众多的优良深水港口。通过这些优良的港口,苏俄的太平洋舰队就可以前出至太平洋,成为真正名符其实的太平洋舰队,而不是只能龟缩于符拉迪沃斯托克里的(注:海参崴)所谓的太平洋舰队。 怎样才能帮助仲国尽快成立一个完全倒向苏俄的*府,至少是基本倾向苏俄的*府呢?根据*产国际的指示,马令首先与北洋*府进行了洽谈。在遭到军事强人吴佩孚的明确拒绝之后,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对准了也在进行武装革命的广东国民*府。 经过二天的奔波,从上海出发,搭载着马令和张太雷的火车,终于喘著粗气,缓缓地停靠在湖南省会长沙的火车站台旁。 马今和张太雷拎着行李走出站台,就看见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朝他俩迎来。 “润之兄,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迎候我们。”张太雷快步上前,热情地握住毛*东的手。 “马令先生,这是中共湘区区委书记毛*东同志。”张太雷又郑重地对马令介绍道。 毛*东一面冲着马令点头致意,一面和张太雷打趣道:“我说太雷同志,我和马令同志在他还没有认识你之前,就是老朋友了。”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我怎么把润之兄是一大代表的事给忘了。”张太雷搔着头皮,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欢笑过后,马令和张太雷在毛*东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共湘区办公处,也就是长沙毛*东的住处。 进屋之后,毛*东马上招呼自己的妻子杨开慧张罗着端茶送水。 张太雷一边向杨开慧连连致谢,一边向毛*东打趣道:“润之兄,几年不见,嫂夫人可是越来越妩媚动人了!” 张太雷是北大学生,对北大国文教授杨昌济先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很熟悉的。 杨开慧腼腆地笑笑,返身退出了房间。 之后,毛*东代表仲共湘区区委向马令简要汇报了湖南党的工作情况。马令对毛*东领导的湘区区委工作予以了充分肯定,对今后的工作方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同时,他还向毛*东简要介绍了此次去桂林,会见孙*山,准备国共联合的初步意向。 住宿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马令和张太雷告别了毛*东,离开了长沙,继续南下桂林。 由于当时从长沙没有火车或船只到桂林,马令与张太雷穿过仲国无数的乡村和小镇,走了13天,于12月23日这才赶到孙*山的驻地,当时的广西省会城市桂林。 此时的广西重镇桂林,孙*山正坐在靖王府的大殿之上,手中拿着一份近期全国各地的综合军事情报分析,正在细细地品读。 除了1921年6月的粤桂战争,最后以广东国民*府打败陆荣廷,基本上统一二广,为进行北伐奠定基础之外。全国各地还爆发了军阀之间几次大规模战争的综合情报统计。 1921年1月,四川军阀熊克武部发动驱刘(存厚)之战。3月,刘存厚通电下野。 1921年,冯玉祥在阎相文率领下发动驱陈(树藩)之战,将陈树藩逐出西安。8月,阎相文突然自杀。冯玉祥出任陕西督军。 1921年6月,湘军赵恒惕发动湘鄂战争。赵恒惕先胜后败,9月被吴佩孚打回湖南,并丢掉湘北重镇岳州。 1921年8月,川军刘湘发动川鄂之战,与吴佩孚在湖北西部相持不下。12月,双方停战。川军撤出鄂西。 孙*山看着这些汇总情况,深感国内局势的错综复杂。自民国建立以来,特别是在袁世凯去世之后,国内形势已几乎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看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府,这个国家又将面临混乱不堪的局面。看样子拯救这个国家于危难之际的历史责任,将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孙*山的肩上。 孙*山轻轻地揉揉略显疲惫的眼睛,站起身来,慢慢地踱到了宽大的窗台前,静静地凝视地庭院内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桂花树。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的精力有点不如以前了,工作一久,就会有种疲累的感觉。 靖江王府位于桂林市城中区域。明太祖朱元璋取得政权后,于洪武5年将其侄孙朱守谦分封到桂林,并在此处按南京故宫的格局建藩邸。众多能工巧匠历时20年,于洪武25年修建完工。王府主要建筑前为承运门,中为承运殿,后为寝室,最后是御苑。围绕主体建筑还有四堂、四亭和台、阁、轩、室。府邸周围是1.5公里长、7.9米高的城墙,以青石修砌。城开东、南、西、北四门,每座城门上筑宏伟的城楼。王宫内景色秀丽,人间奇观独秀峰就耸立其中。 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于公元前214年置桂林,象郡,南海三郡,这是“桂林”名称的最早起源,但郡治并不在今天的桂林市。到了唐朝武德四年(621年) ,大总管李靖征战到此,修城于独秀峰南,成为桂林建城最早的雏形。唐、宋期间,曾多次将岭南地区一分为二,东面的*府治所在广州,西面的*府治所在桂州。明、清的时候均属广西省桂林府。辛亥革命后于1911年为广西省会。1914年正式 改名为桂林县。 第七章远东代表大会 第一节 孙*山送走苏俄*产国际代表马令和*产党员张太雷后不久,在桂林北伐大本营的办公室里,又迎来一位重要的客人,北洋军阀段祺瑞身边的重要智囊徐树铮。 徐树铮确有非凡的才干,但为人狂傲,脾气暴躁,在段琪瑞执政时,根本不把当时的总统黎元洪看在眼里,私下称黎元洪只是一个橡皮图章,以至直接导致近代史上有名的“府、院之争”。同时,他还得罪很多北洋老字号军人,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孙*山和徐树铮一见如故,纵谈天下大势,异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孙*山对徐树铮的才识见地非常欣赏,殷切挽留徐树铮做他的参谋长。但徐树铮心系故主段琪瑞,婉辞不就。孙*山后来在给蒋*石的信中说:“徐君此来,足慰多年渴望!” 1922年1月,100多个人从中、朝、日等远东国家秘密前往苏俄,参加远东人民代表大会。此前受命组团的仲共广泛联络各界人士所组成的37人的仲国代表团规模堪称庞大,格外醒目。 苏俄这次举办的远东人民代表大会,其实是针对日本和美国的。 首先是至1904-1905年日俄战争俄国失败后,被迫和日本签订了《俄日渔业协议》,允许日本在俄罗斯近海进行渔业捕捞,从中源源不绝获取利益。《协议》本应于1919年9月到期,但西伯利亚反苏的高尔察克“**”又同意延期,使日本“依法”继续“自治”捕鱼。苏俄感到芒剌在背,急欲除之。 其次是1921年7月由美国总统哈定发起邀请太平洋沿岸国家到华盛顿开会,是谓华盛顿会议,讨论列强在海上的利益分配和军力配置,故又有海军会议或太平洋会议的俗称。苏俄没有受到邀请。由于美国等列强不仅支持俄国白卫军和捷克军团在远东进行反苏活动,还想把后者势力排挤出太平洋,苏俄被激怒,不仅要报日俄战争那一箭之仇,而且不能坐视自己被排除在太平洋沿岸大国之外。*产国际配合苏俄外交,在1921年8月决定召集中国、朝鲜、日本等国的远东人民代表大会,一个没有帝国主义国家代表参加的会议。最初曾将日期定在11月11日华盛顿会议开幕的日子,以与之唱对台戏,地点是在貌似赤化色彩不浓厚的远东共和国境内的伊尔库茨克,后会议升格,移至莫斯科、彼得格勒。*产国际的宗旨是率领和发动远东和太平洋沿岸地区的*产阶级进行苏维埃革命,为了国际*产主义的事业向帝国主义“开火”,把它赶出这个地区,“实现远东一片红”。 于是,早在去年秋季,陈*秀就委派张*焘为仲国代表团团长,组团前往参加。 这次的组团名义上有仲国*产党组织,实际上却包含了仲国当时的很多各阶层人士。武汉社会主义青年团由董必武推荐了贺衷寒;山东推荐了仲共一大代表王尽美和邓恩铭;活跃于各个领域的少年中国学会握荐了高君宇;唐山推举的是邓培、梁鹏万;广东机器工会推荐的代表是无**主义者黄凌霜;中华女界联合会推荐的代表是著名作家黄璧魂;邵力子推荐的是上海民国日报记者朱枕薪。同时,孙*山也推荐张秋白作为国*党的代表参加。 张秋白于1921年11月初抵达莫斯科。11月6日,他拜会了苏俄外交人民委员(注:即外交部长)契切林,递交了孙*山给契切林的信函。 孙*山的信是对契切林1921年6月14日来信的复函。在信中,孙*山承认当初把大总统的位子让给袁世凯是一个很大的政治错误,其后果相当严重,犹如在俄国让高尔察克、尤登尼奇或弗朗格尔等取代里宁执政。孙*山表示要与契切林和莫斯科友人建立联系,目的是了解苏俄的“苏维埃组织,军队和国民教育的组织情况”。 对于“苏维埃组织”,孙*山着重指出希望通过借鉴苏俄的经验,在仲国组建由仲国国*党专政的党国,而不是通过*级斗争建立*产阶级专政。他认为,“仲华民国的基本思想已经深深札根于明天的劳动者——青年一代的心田里”。这个“基本思想”便是他的三民主义。最后,他还希望能借鉴苏俄红军组织状况,建立一支由他直接指挥的国*党党军。 由于苏俄召开远东人民代表大会的本意是为了对抗在美国华盛顿召开的泛太平洋会议。所以,从会议刚召开时,苏俄*产国际负责人鸡诺维也夫和*产国际远东地区负责人萨法罗夫在主持会议时,就着重强调*级斗争和武装革命的重要性。并先后以《第三国际与远东民族问题》和《华盛顿会议的总结》为题做了报告。要求远东各国立即仿效十月革命,开展激烈的*级斗争,建立苏维埃政权,走非资本主义道路直接过渡到苏式*产主义 可能是仲国*产党刚刚组建,对马格斯主义的*级斗争理论和里宁的武装革命主张尚不够予以充分的理解。因此,仲国*产党代表团团长张*焘在发言中显的十分温和。 张*焘在报告中先是引用了欧洲一句谚语:革命是“人类创造的最高级最和谐的音乐”来大谈和谐,说要在这里“制定这样一种坚定而和谐的行动纲领”。然后,在谈到仲国的农村问题时,他从仲国历史上最早的井田制入手,介绍仲国农村情况和外国侵略如何挤压仲国民族工商业,突出的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斗争。讲到农民组织,他说的是农村的宗法制度,农民为抵御匪患而组织的民团,为互助而建立粥棚式的“公共粮仓”,只字未提组织农民没收地主土地等事。至于*人运动,张*焘的报告更没有激烈斗争的意味,介绍的仅仅是仲共创办了几份刊物,通过劳动组合书记部致力于组织和教育刚刚开始建立工会的广大工人。 相反,倒是国*党代表张秋白在报告中阐述:孙*山的三民主义中的民主义就是一般人所说的社会主义。进而认为国*党关于土地、全国铁路、矿山、大工业、统归国有和粮食由**分配等的主张就包含着社会主义成分。 在革命道路问题上,鸡诺维也夫和萨法罗夫在大会上坚请代表们把*产国际的口号带回国去尽快实施,说像仲国、朝鲜等工业落后,工人阶级力量薄弱的国家,唯一正确的道路,只有立即实行土地国有化,建立苏维埃。 但张秋白不同意鸡诺维也夫和萨法罗夫的提法。他认为在目前的仲国并不存在*级斗争,仲国的农民大都是以自耕为主的小农,也并不存在所谓的大地主阶级。为此,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就仲国立即实行土地国有化的观点,并着重强调国*党考虑过这个问题,经过权衡得出结论,现阶段还不能颁布类似苏俄《土地法令》之类的文件,否则“会对我们未来的政策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关于土地问题,他最终阐明,即使是在国*党革命成功以后,**也不会用暴力的手段强制剥夺地主的田地,而是会通过赎买地主多余的田地来达到平均地权。 张秋白所阐述的国*党这一土地政策,最终由蒋*石在台湾得以实现。 针对国*党代表张秋白的言论,萨法罗夫在会上对张秋白乃至仲国国*党进行了严厉的指责: “若果他们要想抑制仲国劳动运动,若果他们想利用仲国的工会去做他们零零星星的政治运动,想把这些工会限制在旧式手艺组织的精神上或宣传劳资两阶级融合的论调……我们对他们绝不饶恕。” “谁不帮助民族革命运动的,是一个*产主义*产阶级的蟊贼”,“谁和*产阶级的觉悟为难的,也是一个民族革命运动的蟊贼”,“谁阻止仲国*产阶级站在他自己的脚点上说他自己的语言的,也是一个仲华国民的蟊贼”。 张秋白是国*党代表,对*产阶级专政当然是持否定态度。就连被*产国际视为自己人的仲国*产党代表张国焘,当时在内心里也不能认同苏俄“倚赖武装”的政策,这与仲国行“仁政”,布“王道”的观念相去甚远。 正因为*产国际“唯我独革”的偏狭强硬态度,也许为后来的国共合作过早地投下了阴影。但不管怎样,在大会结束时,伟大的革命导师里宁同志还是抱病接见了仲国*产党代表张*焘和仲国国*党代表张秋白。 第八章邓铿遇刺 第一节 正当南方在孙*山的领导下,积极酝酿北伐时。在北方,直系的曹锟、吴佩孚联络奉系的张作霖,打败了占据中枢的皖系段祺瑞。段祺瑞被迫逃往天津租界,北洋*府遂由直系和奉系联合掌控。当时的民国北洋*府,被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承认,公认为是仲国的合法府。孙*山所领导的广东国民*府,则无人予以承认。 1916年民国大总统袁世凯去世之后,北洋军队三杰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珍逐渐控制北洋**。因王士珍一向以军队教育训练为己任,加之比较淡泊名利,没有形成自己的利益集团。而冯国璋和段祺瑞则长年带兵打仗,手下部属甚多,以至慢慢地形成了北洋二大军事集团。冯国璋是河北河间人,所以被称作直系集团(注:河北省在清朝称为直隶省);段祺瑞是安徽合肥人,所以被称为皖系集团;张作霖曾在清军服役,甲午战败后回到东北,先当过一段时间土匪,后来又做了地方保安队头目,势力渐大。民国元年,张作霖被袁世凯任命为第二十七师师长、奉天督军和奉天省长(注:沈阳在清朝称为奉天,奉天省大致于现在的辽宁省),势力逐步扩大至整个东三省,被称作奉系集团。 直系集团领袖冯国璋因病去世后,由江苏督军李纯担纲。未几,李纯在任上被刺身亡,曹锟遂成为直系集团的领军人物。 关于曹锟、吴佩孚和张作霖以后再作具体详述。在这里,只想顺便捎带一句:吴佩孚在1919年曾通电拥护“”五四运动,高谈“劳工神圣”。1921年,吴佩孚被北洋**任命为两湖巡阅使,一度允许*产主义人士在其控制范围内的京汉铁路、陇海铁路等铁路沿线组织工会。 当时的北洋**由袁世凯的密友、智囊人物、清朝遗老、北洋元老徐世昌就任大总统,同时任命梁士诒组织责任内阁。 徐世昌以前作为袁世凯的的密友,一直在中枢参赞军机,手下并没有军队中的实力派人物,加之本人也比较淡泊名利,从不参与各种利益集团的权力之争,洁身自好。他之所以当上大总统,一来他是民国元老,不管怎么说,总有点人脉和威望;二来就是各派利益集团平衡的产物,一个过渡性质的人物。内阁总理梁土诒则是奉系首领张作霖的儿女亲家。所以说,当时北洋**实际是由以奉系张作霖为主,直系曹锟、吴佩孚为辐的利益集团所操纵的。各方面虽然一时到也相安无事,但直系集团对此却不甚满意,总在寻求时机打破这个以张作霖为主的均势,可谓暗流涌动。 而在南方,孙*山和国*党所领导的北伐也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着。1922年2月间,孙*山在桂林举行北伐誓师大会,准备借道湖南进行北伐。 湖南省省长赵桓惕在1922年1月1日宣布湖南脱离北洋中央**,成立自治省。同时,也曾组织军队北上讨伐直鲁豫巡阅使(注:相当于清朝的总督,掌管二至三省的军政事宜)吴佩孚。本来赵桓惕是想建立“封狼居胥”式的丰功伟绩(注:狼居胥是古代的一座山名,其方位大致在仲国外蒙古的阴山、哥特山附近。汉武帝时,汉朝年轻的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为肃清边患,带领军队将强大匈奴打的狼狈西窜,并代表汉武帝在狼居胥山祭告天地,昭告天下),没想到结果却是一败涂地,丢失了湘北重镇衡阳,只赢得像南北朝时南宋皇帝刘义隆(注:此处的南宋是南北朝时,东晋朝的大将刘裕废晋后在江南建立的宋朝,并非后来赵匡胤建立的宋朝。)似的仓皇北顾。 当孙*山准备联合赵桓惕,借道湖南北上讨伐吴佩孚时。刚刚大败而归、心有余悸的赵桓惕拒绝了孙*山的要求。一来他是怕士气低落,恐怕更加不是吴佩孚的对手;二来也是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怕孙*山领导的北伐军进入湖南后赖着不走了,会侵犯到他自己的既得利益;三是广东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陈炯明对孙*山劳民伤财的北伐甚为反感,认为应以各方共同达成共识,以谈判的方式解决国内各种纷争,所以也曾秘密派人与赵桓惕联系,嘱咐其千万不可借道给孙*山的北伐军通过。 为了北伐统一大业的需要,孙*山不断向陈炯明催要军需粮饷。但是陈炯明觉得以广东一省之力实在难以支撑庞大的军费开支,而且广东本省也百废待兴,极需发展经济,大力建设。所以并不是很积极的为孙*山筹款筹饷。而且,陈炯明还把自己避居幕后,凡事总是让参谋长邓铿代他出面进行交涉,实在应付不过去,只好被动地筹些粮款,交差了事。 邓铿是个重义气,富有正义感的军人。广东的实际情况,加之他和陈炯明十几年肝胆相照的亲密关系,促使他在大多数时候的立场都是站在陈炯明一边。虽然他非常敬佩孙*山,但在有些原则问题上也仗义直言,顶撞孙*山,弄的孙*山有时也非常恼火。 当时,作为邓铿的好友、北伐大本营参谋长的蒋*石,已经从旁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和严重性。于是,他向孙*山建议,要么委任陈炯明为北伐军总司令,促令其率部全力北伐,要么就借机削掉其军权,免去其广东省省长一职。否则长此以往,必生祸端。但孙*山觉得陈炯明作为最早的同盟会员,虽然可能不是很配合北伐,但绝对不会背叛自己,遂并没有马上采纳蒋*石的意见。在一点上孙*山确实是很有自信,陈炯明确实没有背叛他的意思,既是在后来的广州事变中,陈炯明也并没有对他有加害之心。我们现在所看到历史上记载的什么炮轰总统府,只是国*党官方史料为了抬高孙*山而对陈炯明刻意的进行贬低。 书归正转,由于湖南省长赵桓惕不让孙*山的北伐军借道湖南。三月间,孙*山只得离开桂林,经梧州、返回广州。准备积蓄力量,经江西省借道北伐。同时,孙*山对陈炯明勾结湖南军阀,反对革命的行为也大为愤概,决定对其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如果陈炯明这次再不幡然悔悟,那就只好进行最后的摊牌了。 第九章广州兵变 第一节 在广州国民*府财政部一间办公室内,财政部次长廖仲恺一个人默默地佇立在窗前,望着戆园的方向。那里现在埋葬着他的二个挚友、志同道合的革命同仁朱执信和邓铿。 “仲元遽遭惨害,吾党继者,又弱一个。 吾侪与仲元相处逾十年,道义之交,海内有几?”廖仲恺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国*党在初期为推翻满清*府,除了武装暴动之外,就是不断地针对满清高官,进行了一系列暗杀行动。从吴樾暗杀考察立宪五大臣、徐锡麟暗杀安徽巡抚恩铭、直至热血青年汪精卫暗杀摄政王载沣,林林总总,如影随形。在民国成立以后,相继发生陶成章、宋教仁被暗杀。广州国民*府成立后,海军总长程壁光,国*党杰出的青年领袖朱执信等被莫名其妙的暗杀,个中原由可谓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邓铿被暗杀之后,二广的形势显得更加紧张。加之当时的湖南省长赵桓惕与陈炯明私交不错,而且也主张联省自治。所以于公于私,都明确拒绝孙中山所统率的北伐军,要求借道湖南讨伐中原的请求。 无奈之下,孙中山只得变更北伐计划,试图借道江西省进行北伐。为此,取消了在桂林的北伐大本营,于4月9日命令在广西驻扎的各部北伐军一律悄悄地返回广东。但是,孙中山在下达这一军事命令时,并没有事先通知国民*府陆军总长、内务总长、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陈炯明。陈炯明当时驻扎在梧州,是各路部队相继到达梧州后,他才得知这一军事调动的。 4月16日,北伐军临时大本营的军事会议室内,一群身着便装和军装的各色人等,正襟危坐地坐在一条长方桌的二侧。不知是南方天气炎热还是比较紧张的缘故,不多时,人们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丝丝汗珠。 门启处,孙中山从门外走进来,在长桌的上方落座,凌厉的目光从坐在左首的文官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缓缓扫过。随后,又把目光扫向右侧,停留在第一个空着的座位上。平时,坐在这个座位上的应该是陆军总长,内政总长、粤军总司令兼广东省长陈炯明。 “展堂,竞存(胡汉民,名衍鸿、字展堂、号汉民;陈炯明,字竞存)怎么还没到啊?你是不是通知他啊?”孙中山把头转向胡汉民,对自己的这位文官长和秘书长发问道。 “报告先生,发过通知了。不但发了,我还特意派专人把呈文,亲自送达竞存本人手上的,并要了回执。” “既然竞存肯定收到通知了,那他为何到现在还不来。难道是要有亲自去请他的开会吗?”孙中山的脸上微露愠色,语气也不觉严厉了许多。 “竞存他没到也许是另有隐情吧!不过?” “不过什么!到底有何隐情?”孙中山厉声打断胡汉民的话,语气已近乎斥责了。 胡汉民近来明显觉得孙中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说:“听送呈文的人回来说,竞存当时的火气很大,认为他现在连部队的调动都事先不知道,还有必要叫他开什么会吗?” “什么,难道我这个大元帅调整军事布署,还要事先向他陈炯明报告吗?真是岂有此理!”孙中山气愤地一拍桌子,人忽地从座位里弹了起来。 在座的诸位官员都被孙中山激烈的举动吓得面面相觑,猛然挺直了坐在位子上的身体。 “请先生息怒!竞存此言如果属实,那确是不应该。可竞存毕竟现在还是粤军总司令和广东省长,不管是在前方冲锋陷阵,还是在后方筹集粮草,均需要他参赞筹划啊!或许,展堂兄之言只是竞存的一时冲动和牢骚。”关键时刻,廖仲恺赶紧从中周旋。 “什么总司令,省长?他大概已经忘了他现在的职务是由谁任命的了!我看要想北伐成功,在南方必须先除掉赵恒惕、唐继尧、陈炯明三个绊脚石不可!”孙中山重新坐下,尤自愤愤不已。 “竞存总是不来开会,也不是什么办法。如果老是这样,广东的政令、军令无法贯彻。长此以往,恐于北伐不利啊!”胡汉民像是在提醒孙中山,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砰”地一声,孙中山把自己的右手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毅然决然地命令道:“从即日起,撤销陈炯明陆军总长、内政总长、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等本兼各职。粤军直接归大元帅节制,广东省长暂由仲恺先行代理!” 孙中山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先生,竞存之行为,实有不敬之意!但其毕竟是革命元勋,跟随先生多年。关于他的去留,还万望先生慎重三思。”廖仲恺赶忙圆场,以缓和骤然紧张的气氛。 “那依仲恺(廖仲恺,名恩煦、字仲恺。)之意,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呢?”孙中山对廖仲恺始终是比较信赖的。经此一说,口气有所缓和地反问道。 “先生,依我之见,还是由我再去和竞存谈一次,向其阐述先生之大义。不管怎样,我和他毕竟共事多年,对他还是有所了解。如果他一再执迷不悟,那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啊!”胡汉民自高奋勇、毛遂自荐。辛亥革命成功以后,胡汉民被孙中小任命为广东都督、陈炯明为副都督,因此有此一说。 “毕竟都是同盟会的老同志了。既然展堂如是说,那我就再等待三日。展堂,你此去见竞存,一定要动之以情,哓之以理!同盟会时期的老同志已经所剩不多了,一定要说服竞存,让其深明大义。”孙中山对胡汉民谆谆叮嘱道。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一定按先生的嘱咐去办!”胡汉民满口应承道。 次日,胡汉民赶到陈炯明宅邸。落座寒暄之后,便做起了陈炯明的思想工作。主题意思就是要陈炯明主动向孙中山认错,并宽慰道:“照总理(注:总理是当时国民党的最高职务,由孙文担任)素来待人宽大的胸襟,定可以不咎既往的”。 事与愿违,陈炯明认为自己并无过错,无从认错,会谈不欢而散。 三天之后,孙中山乃命令罢免陈炯明粤军总司令的职务,所属部队直属于北伐大元帅。本来,孙中山是准备要把陈炯明的广东省长职务也一同罢免的,由于廖仲恺、汪精卫等人的极力劝说,这才为其保留广东省长这一职务。但要陈炯明从速筹备五百万军饷,支援北伐,否则一并革职是问。 陈炯明接到命令后,叹息良久,黯然不语。随后,他提笔写下了辞去本兼各职的辞呈,准备择日返回惠州老家。 临行之日,不少友人纷纷前往车站为陈炯明送行。人群之中,邓铿的妻子李慎逸也赶来送行,并特意上车坐在陈炯明身边,千叮咛,万嘱咐地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开车时才缓缓下车。片刻,车子就消失在送行众人的视野里了。 第十章二大--西湖会议 第一节 1922年6月,中国旅欧的年轻马格斯主义者周恩来、赵世炎、李维汉、杨士彬、尹宽、郑超麟、余乐醒等18名代表在巴黎开会,宣布成立“少年*产党”,后改为旅欧*产主义青年团。 当陈*秀得知广州兵变后,立即约见国*党上海总部负责人张继,明确表示与陈炯明断绝关系,并声明仲国*产党将不因孙中山遭到挫折而改变与其合作的立场。仲共的诚意,使当时四面楚歌的孙中山深受感动。 由*产国际派到仲国,前来参加仲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全权代表达林,乘此机会向陈*秀进言,希望仲国*产党能够加入国*党。为此,他还特意向陈*秀等共产***人引用了里宁的话: “反帝的资产阶级民主阶段与小资产阶级结成广泛的统一战线是必不可少的,和国*党联合以及*产党人加入国*党都是必要的。” 陈*秀也开始逐渐明确了现阶段的革命任务,逐步修正了对国*党的看法,希望孙中山的国民党能够觉悟改造,能和*产党携手。6月20日出版的《先驱》杂志第9号刊发了《第一次对于时局的主张》一文,指出在仲国现有各政党中,“只有*民党比较是革命的民主派,比较真正的民主派。” 对时局的主张还提出:“军阀政治是仲国内忧外患的源泉”;“解决纠纷的唯一道路只有打倒军阀建设民主政治”。仲国人民“受了外来的政治力经济力压迫”,辛亥革命的意义之一,是“反对外力压迫之自强运动”。向军阀进行的战争,“是解放我们仲国人民受列强和军阀两重压迫的战争”。并且,还首次提出了明确的奋斗目标:“改正协定关税制,取消列强在华各种治外特权,清偿铁路借款,完全收回管理权。”这是仲共第一次主张废除与列强之间的一切不平等条约。 仲国*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于1922年7月16日至23日在上海公共租界南成都路辅德里625号(现成都北路7弄30号)举行。 七月的上海,正是酷暑季节,借着暮色的掩护,十几个衣衫革履的人先后鱼贯进入了李达夫妇在上海英租界的寓所。他们是:陈独秀、张国焘、李达、蔡和森、邓中夏、施存统、王尽美、邓恩铭、项英、向警予、高君宇、张太雷、杨明斋。他们代表着全国195名党员。*产国际代表围巾斯基也出席了会议。 李达的夫人王会悟,则再次充当在“一大”期间放哨员的角色,假装纳凉坐在弄堂口,担任警戒。 鉴于党的“一大”曾遭到法国巡捕破坏的教训,“二大”只召开了三次全体会议,其余时间则分组进行讨论。 首先,由张国焘传达了里宁关于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革命的基本理论、*产国际远东各国*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精神。随后几天,大会经过认真讨论,通过了《世界大势与仲国*产党》、《民主的联合战线》、《仲国*产党加入第三国际》、《议会行动》、《工会运动与*产党》、《国际帝国主义与仲国和仲国*产党》、《少年运动问题》、《妇女运动》和《*产党的组织章程》等9个决议案。 大会决定出版党中央机关刊物《向导》周报,蔡和森担任主编。 大会选举了新的中央领导机构,陈*秀、邓中夏、张国焘、蔡和森、高君宇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李汉俊、李大钊、向警予(女)为候补委员。陈*秀被中央执行委员会推选为委员长,张国焘为中央组织部部长,蔡和森为中央宣传部部长,向警予(注:蔡和森的妻子,后来成为彭述之的亲密战友)为中央妇女部部长。 仲共二大:率先提出仲国革命要分“两步走”。 建党后,*产党人对仲国革命基本问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党的一大纲领提出了未来社会主义和*产主义的总奋斗目标,但对仲国社会性质和革命性质缺乏正确的认识,认为资产阶级是革命的对象;主张直接进行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要用十月革命的手段打倒一切资产阶级;不同其他党派建立任何联系。这种企图超越历史发展阶段的做法,表明党还不懂得仲国革命必须分“两步走”,即应先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再进行反对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 陈*秀是党内最早提出中国革命要分“两步走”思想的人。他认为革命大业不能一蹴而就,必须稳进,不可心急,指出,*产主义在仲国怎样进行还要摸索,在大会期间,就各国的情况和仲国的实际做了如下的演讲: “由于各个国家情况不同,马格斯主义的发展形态也各异,在仲国是什么样子还要看发展”。 “仲国的无产阶级革命还早得很,可能要一百年上下,仲国实现*产主义遥远得很。” 为此,陈*秀在为二大起草的《宣言》中,对仲国社会性质和革命性质的认识,有了明显的理论突破:不再认为仲国是资本主义的国家,首次提出仲国是“半独立的封建国家”;不再主张立即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认为应先进行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再空谈社会主义革命,认为应依据实际情况,逐步解决伸国社会革命的问题。 据此,*共二大制定了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决定*国革命要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民族民主革命,“消除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统一中国本部(东三省在内)为真正民主共和国”,这是最低纲领; 第二阶段是社会主义革命,打倒资产阶级,建立劳农**,建设社会主义直到*产主义,这是最高纲领。党的二大首次提出了仲国革命“两步走”的思想,为仲国革命指明了正确方向。 仲共二大还通过了《仲国*产党加入第三国际决议案》指出:“*国*产党……正式加入第三国际,完全承认第三国际所决议的加入条件21条,仲国*产党为国际*产党之仲国支部。” 21条的《第三国际的加入条件》中的第17条则明确规定:“*产国际代表大会及其执行委员会的一切决议,所有加入*产国际的党都必须执行……当然,*产国际及其执行委员会在一切工作中,同时必须考虑到各党斗争和活动的种种条件,只是在可能的情况下,才对某些问题作出全体成员都应当执行的决议。 在仲共二大上,张国焘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也许是马林曾因为他在党内搞“宗派活动”而进行过严厉的斥责,可能引起他的心怀不满。反正从仲共二大到西湖特别会议,他都坚决地站在陈*秀一边,与马林唱对台戏,反对与国*党党内合作,而坚持建立党外统一战线。 第十一章玉阶的革命历程 第一节 就在仲共二大和西湖会议召开期间,有一个南方军人来到了上海,在法国人开的圣公医院住了下来。 这个南方军人是个云南的滇军旅长,此次来上海,是专门来戒鸦片烟毒的。此人姓朱名德、字玉阶。未来的仲国工农红军、仲华民国第八路军、第十八集团军、仲华人民*和国解放军总司令。 在圣公医院的戒毒过程中,朱德因戒毒而引发了顽强的失眠症状。为了对付难熬的漫漫长夜,他阅读了很多书籍。在众多书籍中,最吸引他的就是《*产党宣言》。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渐渐地心中豁然开朗,似乎看到了一条拯救仲国命运的光明大道。从圣公医院出来的朱德,仿佛重新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 朱德对滇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经深恶痛绝。于是,他乘火车沿津浦铁路北上,去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理想,并愿意为此奋斗一生的道路。 在游历了张家口的古战场,瞻仰了呼尔浩特的昭君墓,朱德折回到燕京,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孙炳文(注:孙维世的父亲)。二人曾相约一起结伴去欧洲勤工俭学。 此时的朱德,已经先后结过四次婚。孙炳文是朱德第三任妻子的舅舅。 在燕京,孙炳文陪同朱德游玩了长城等名胜古迹。同时,孙炳文向朱德进一步阐述了马、列主义思想。他告诉朱德,只有釆用苏俄“十月革命”这种武装形式,才能彻底打倒资本主义,消灭人剥削人的资本主义制度;只有实现无产阶级民主专政,才能真正建立一个人人平等、公平公正,靠自己劳动所得的社会主义制度。他还告诉朱德,他的好友李大钊先生就在去年参与创建了一个苏俄式的无产阶级政党----仲国*产党。 朱德听了孙炳文的介绍后,顿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要求孙炳文立即带他去见李大钊,迫切希望加入仲国*产党。 二人来到北大,却被告知,李大钊此时已经离开北京,到南方去了。 面对着满脸失望的朱德,孙炳文宽慰道:“玉阶兄,你不要灰心丧气,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朱德急切地追问道。 “你还可以到上海去找仲国*产党中央局的书记陈独秀先生。反正我们如果准备去欧洲勤工俭学,也是要从上海乘船出发的。” “那大好了!你说,我如何才能在上海找到陈独秀先生?”朱德一扫刚才满脸的的颓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孙炳文把陈独秀在上海的地址写给了朱德。因孙炳文在北京尚有些事情要处理,朱德就一个人乘火车沿津浦路返回上海。 来到上海后,朱德寄住在住肇家浜一个叫陆佛眼的广东同盟会同志家中。然后就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到处寻找。费了一番周折之后,他终于打听并找到了渔阳里2号,就是陈独秀居住的地方,也是中共中央的活动场所。 陈独秀在自己的住处的客厅里接待了朱德。寒喧过后,朱德就首先把自己的履历,一五一十也向陈独秀作了详细的介绍。他在心中暗想:像他这样的老国民党员、出生入死的军官要求入党,*产党会需要的,应该是欢迎的,会接纳他的。他以为只要一提出加入*产党的申请,就可以被接受,因为国*党就是这样的。 陈独秀一时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闷头抽着香烟。朱德并不知道对方的内心想法。说实在的,对着一个有着军阀背景的、大老粗模样的人,陈独秀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陈独秀在心中默想:此人是国*党党员,还是西南秘密社团哥老会的成员,且已经结了四次婚,太复杂了,旧习气太浓了! 陈独秀认为,*产党就应该与鱼龙混杂的国*党迥然不同,他多次与仲共中央组织委员张国焘说过,*产党的队伍是要“纯而又纯”的。 陈独秀越来越强调*产党应该是“纯”工人阶级的队伍。这是因为在马格斯学说中,充分阐述了剩余价值理论,唯物史观、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也解释了什么人才可成为*产党员——工人、工人阶级以及他们的代表知识分子。 不太善言语的朱德,满怀热情地向陈独秀介绍了自己的简历情况之后,见陈独秀迟迟不作声,还以为是自己表述的还不够清楚。于是,他又鼓足勇气进一步补充道:“我曾经担任过蔡锷将军领导的滇军旅长,参加过讨袁战争,屡立战功,纳溪一战中,把北洋军阀张敬尧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尽管我是一名军阀部队的军官,但我的部队是纪律严明的,是不骚扰百姓的。我本人也是穷人出身,也很看不惯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制度。我郑重地向你表示,我愿意加入*产党。” 陈独秀还是抽着香烟,既像是在回答朱德,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前有产阶级和封建制度争斗时,是掌了政权才真正打倒封建,才完成了争斗之目的。现在无产阶级和有产阶级争斗,也必然要掌握政权,利用政权来达到他们争斗之完全目的。有产阶级所造成的首先是自身的坟墓,有产阶级之倾覆及无产阶级之胜利,都是不能免的事。” 朱德听完陈独秀的话,一时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也许是陈独秀的话太深奥,反正他是没有听懂,更搞不清陈独秀所说的这番话,与和他要求入党有什么关系。不过,出于对陈独秀的尊重,朱德没有吱声,而是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其实此刻的陈独秀也感到很为难。仲共确实需要发展优秀人士参加进来,但在仲共组织发展计划之中,并没有军阀队伍中的人,何况是军官,这是个棘手的事。他心想:这个口子现在绝不能开,否则,那些军阀行伍吃了败仗的人全来找*产党,*产党不就成了乌合之众!这岂不要把刚刚蓬勃兴起的*产党,慢慢也演变成为另一个国*党了?于是,他慢吞吞地尽量显得不急不慌地岔开话题,向朱德问道:“你是国*党员员,那我问你,*产党与国民党是有区别的,你知道区别在哪里么?” 朱德见闷了半天的陈独秀终于对自己说话了。于是,他激动地提高声调对陈独秀说道:“辛亥革命的成果被那些个军阀窃取了,孙中山领导的国*党用军阀混战的办法来解决仲国的问题,是脱离劳苦大众的,解决不了劳苦大众的生存问题,我认为这是死路一条,在仲国不可能建立资产阶级的共和国。所以,我不想再与任何军阀发生关系,坚决要求参加*产党。” 听完朱德的话,陈独秀心中怦然一惊,想不到这位其貌不扬的军阀还颇有理论能力,讲的话也是剀切中理的。转念一想,这也许是个失意军人的一时冲动。他觉得还是应该给朱德再泼泼冷水。为此,他依旧口气冷冷地说道:“参加*产党,是没有什么荣华富贵可享受的,不要说酒色财气了,几乎就是苦行僧,而且时刻要准备为革命理想和事业献出生命。” 朱德“呼”地一下激动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如果为了个人的享受,我就不会来找*产党了,我可以回到军阀部队中去,可以成就个人的功名利禄,但我正因为要抛弃这些,为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奋斗,所以,我才选择了*产党,而且,我一定忠贞不渝,决不叛党,随时准备为了壮丽的事业而贡献出一切!” 听着朱德谢动的表白,陈独秀也感到有些犹豫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于是起身踱到书架前,抽出几本书,交给朱德,说,“这是一些马格斯主义的著作,你还是先拿回去学习一下,一定要学好了学懂了。” “好,我一定认真学习,做一名真正的*产党员!”朱德赶紧表白,以为接下来就是陈独秀同意他加入共产党了。 陈独秀又有些恢复了理智,总觉得马上就接纳一个旧军阀,似乎总有些不妥。他重又坐下,向朱德摆摆手说道:“*产党是极为严密的组织,与国*党不同,不是申请一下或者经人劝说就可以加入的。我们现在发展党员的基本原则,都是在一起共事参加革命活动经过考验认为合格才发展的,*产党党员必须有坚定革命意志,必须经受严峻的斗争考验。而且,这样的考验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而应该是长时间的。我觉得,像你这样的身份,还是回到旧的军队去起积极的作用比较好,站在国*党那儿帮助革命也是一种办法么,何必非要参加到仲国*产党中来不可呢?” 陈独秀说完,掀起茶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示意朱德喝茶。按照清朝遗留下来的社会场面上的规矩,主人主动拿起茶碗喝茶,即意味着是表示送客的意思。朱德只能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欲言又止,悻悻地转身告辞。 此时,在朱德的身后,陈独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要参加*产党的话,必须以工人的事业为自己的事业,并且准备为它献出生命。当然,你坚定地要求入党,也不是没有希望的,我们是欢迎的,但现在恐怕是不行的!” 朱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从陈独秀的住宅来到外面的马路上的。他朝着霞飞路(注:抗战光复后改名为林森路,现在叫淮海路)的方向漫无目标的行走着。此刻,他的头脑很混乱,神情有点沮丧和绝望。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被一群优美的的别墅群所吸引住了。他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了看路牌,只见路牌上写的是莫利哀路(注:今香山路)。 第十二章重返广州 第一节 10月,上海大学在上海创办,该校为国共两党联合创办,是旨在培养国共二党革命干部的学校。由国*党人于右任任校长,共*党人邓中夏任校务长,负责主持学校日常工作。 上海十六铺码头,一艘邮轮正在准备启航。陈独秀、刘仁静和瞿秋白夹杂在熙攘的人流中,缓缓登上鸣响着汽笛的邮轮。陈独秀和刘仁静是作为仲国代表前往莫斯科参加*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瞿秋白是作为翻译而一起随行的。在陈独秀离开期间,由张国焘代理中央局书记的职务,主持中共中央日常工作。 在法租界莫里哀路孙中山住宅的一楼客厅里,孙中山再次会晤了*产国际驻华代表马林。 在此之前,由于充分利用了燕京**直(曹锟)、皖(段祺瑞)二派的矛盾,联合段祺瑞,调动置留在江西境内的北伐粤军许崇智等部,在驻扎在福建的皖系将领王永泉部的全力配合下,经过多次激烈的战斗,一举消灭了盘据在福建、投靠直系的福建军阀李厚基及增援的直军唐国谟部,迅速占领了福州。为听命于自己的北伐粤军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根据地。 当然,陈炯明也密切注视着孙中山的这一态势,制定了“西和东战的策略”。即一方面派人分赴南京和燕京,以疏通吴佩孚、曹锟、齐燮元和黎元洪,谋任两广巡阅使职,以此来名正言顺地统一二广,暂息来自桂边的隐患;另一方面,积极地与直系联系和示好,以争取直系的继续支持。 正鉴于此,孙中山此次会晤马林的目的,就是寄希望于苏俄能在西北出兵,从而达到牵制掌控北京**的直系军阀。为此,他向马林建议道: “马林先生,我特别希望苏俄能帮助我在新疆等地创建革命根据地和建立一支革命军队。具体计划是,即用我的名义,由我直接提出,并根据我的请求,请苏俄派出一个师进驻新疆省,因为那里只有4000个中国士兵,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抵抗。邻近的四川省中虽然有10万士兵,但都是站在我的一方的。我的计划是要在新疆省内,背靠苏俄,创造一个稳固的根据地,组建军队、工厂和兵工厂,以达到在战略上和南方进行南北呼应,造成对燕京**的南北夹击之势。” 对于如此重大的问题,马林当然也不敢在未经请示的情况下,轻易予以答应。 辞别孙中山之后,马林即向苏俄驻华全权代表越飞进行请示。越飞认为,目前自己尚在与燕京**处在谈判之中,因此从政治观点来看,孙中山只是站在个人立场之上,距离仲国官方立场甚远,与孙中山订立这样的协定似乎为时尚早。所以,孙中山的这一计划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更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福州,北伐粤军司令部,一众高级将领正在议事厅里环桌而坐。坐在上首的是许崇智,坐在他身边的则是刚刚从上海赶来,风尘仆仆的蒋介石。 许崇智环视一下四周,说道:“各位,此次能够打败直系军阀李厚基,占领福州,全赖蒋参谋长居间调拨,运筹帷幄,联络皖军配合的结果。可以说,没有蒋参谋长,我们粤军就不可能顺利占领福建这块革命的根据地。下面,请介石老弟传达孙大总统的训示。” 谦让一番后,蒋介石起身挺立着说道:“中正(蒋介石名中正、字介石)奉大总统之命正式宣布,将北伐粤军改编为东路讨逆军。特任命许崇智将军为东路讨逆军总司令兼第二军军长;黄大伟将军为第一军军长;李福林将军为三军军长;本人为东路讨逆军参谋长,负责军事指挥之责。” 在一阵激动的鼓掌声中,蒋介石重又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挺着胸膛,一副标准的军人坐姿。 许崇智抬手朝下按了按,命令道:“目前,由滇、桂联军组成的西路讨逆军,已经从广西出发,前锋已进入广东境内。我们的任务是,先取道闽南攻击潮汕,与西路讨逆军釆用东西对进,共同夹击广州。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许崇智用征询的目光从黄大伟和李福林等众将领的脸上慢慢扫过。接着命令道:“如此,就请各位回去准备行动吧!关于具体的作战行动计划,由蒋参谋长负责。” 此刻,在广西由滇、粤、桂军组成的西路讨贼军,推举莫雄为前敌指挥官,率4万余人沿西江进入广东省境内,一路攻击前进,与东路讨贼军形成南北夹击,遥相呼应之势。 广州兵变之时,莫雄正率部驻扎在广西梧州,任梧州卫戍司令。此后,莫雄拒绝陈炯明的高官引诱,秘密派手下连长张域到广州永丰舰向孙中山表示忠心,伺机而动。 第十三章孙文越飞联合宣言 就在孙中山发表通电,号召各路讨逆军讨伐陈炯明的同一天。1月4日,在更遥远的苏俄首都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召开了俄*中央政治局会议。在会上,鉴于和燕京*府的谈判陷入僵局,遂通过了确立全力支持国*党的政策。认为国*党为现时*国唯一强大的民族革命组织, 应该把国*党和孙中山看作是领导*国国民运动的杰出候选者。 自此,苏俄的对华政策重心逐渐转移至广州*府。 1月12日,*产国际执委会通过决议,认为“*国唯一重大的民族革命团体是国*党”,“在目前条件下,*国*产党员留在国*党内是适宜的”。 1月17日,越飞携夫人自燕京来到上海。 1月18日,李大钊和马林陪同越飞到上海会见孙中山,并与其进行了秘密会谈。 其实,在此之前,廖仲恺已经奉孙中山之命,以其哥哥廖凤书是当时北洋*府驻日公使为掩护,在*国驻日本公使馆已经进行了多次秘密会谈。之后,因被日本警方注意,又转到热海温泉继续进行会谈。双方基本商定了*国*产党加入国*党的问题,还探讨了中苏联合反对帝国主义,苏联帮助*国建立军校、打倒军阀等问题。 在与越飞秘密会谈期间,曾参加*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共产国际代表达林,于1月22日再次会见了孙中山。在孙中山的客厅寒喧坐下之后,达林对孙中山说道:“*产国际已于昨天作出《关于*国*产党与国*党关系问题的决议》。决议明确指出*国*产党目前的任务是与的国*党合作,为建立反帝统一战线而斗争。为此,我代表*产国际,真诚希望国共两党尽快建立合作关系。” 达林的话,彻底表明了*产国际对国*党的大力支持,孙中山听后非常感动。 孙中山和苏俄全权代表越飞经过长达8天的秘密会谈,双方终于达成了联俄容*的协议。26日,用英文在上海《大陆报》发表了《孙文越飞联合宣言》。 孙中山、越飞联合宣言全文如下: 孙逸仙博士以为,*产组织甚至苏维埃制度,事实上均不能引用于*国,因*国并无可使此项*产主义或苏维埃制度可以成功之情形存在之故。此项见解,越飞君完全同意,且以为*国最重要最迫急之问题乃在民国的统一之成功,与完全国家的独立之获得。关于此项大事业,越飞君并向孙博士保证,*国当得俄国国民最挚烈之同情,且可以俄国援助为依赖。 为明了此等地位起见,孙逸仙博士要求越飞君,再度切实声明,一九二零年九月二十七日俄国对*国通牒中所列举之原则。越飞君当即重行确认此等原则,并向孙博士切实宣称:俄国**准备且愿意根据俄国抛弃帝制**时代对华一切条约及强索权利之基础,另行开始中俄交涉。上述各条约中,包括关于中东路之各项条约及协定在内。(关于此路之管理,上述通牒中第七条,曾特别叙述之。) 因承认全部中东铁路问题,只能于适当之中俄会议始克满意解决。故孙逸仙博士以为,目前的实际情况,宜于该路之管理上觅一相当办法,且与越飞君同意现行铁路管理办法,只能由中俄两国*府不加成见,协商暂时改组,但不得损害两方之真实权利与特殊利益。同时,孙逸仙博士以为,此点应与张作霖将军商洽。 越飞君向孙博士切实宣称:(孙博士对于此层,完全满意。)俄国现*府,决无,亦从无欲在外蒙实施帝国主义政策,或使其脱离*国之意与目的。孙博士因此以为,俄国军队不必立时由外蒙撤退,缘为*国实际利害与必要计。*国燕京现*府庸弱无能,无力防止因俄兵撤退后,白俄反对赤俄之阴谋与抵抗行为之发生,而酿成一种较目下尤为严重之局面。 越飞君与孙逸仙博士以最亲挚有礼之情形相别,彼将于离日本之际,重来南方,然后赴燕京。 一九二三年一月二十六日 上海 (孙逸仙、越飞签字) 《孙文越飞联合宣言》的发表,客观上给燕京*府对苏俄关于领土主权的谈判交涉形成了巨大的压力。实际上废弃了苏俄副外交人民委员加拉罕,在1919年、1920年二次关于无条件归还*国被沙俄侵占的*国领土的声明。 其实早在1922年,屎大林指示苏俄对华谈判代表越飞:“在同*国谈判时,从1919年到1920年的总宣言(即两次对华宣言)中得出直接指示是不能允许的。”越飞收到这份电报后给俄共政治局的信中说:“我不明白,不能从我们1919年和1920年的宣言中引出具体指示的指示是什么意思……当然,耍某种‘手腕’可以把这些宣言说成一纸空文,但我认为,这将是我们对华政策的破灭,而最终则是我们全面灭亡的开始,因为在对外政策上我们成了最一般的帝国主义者……” 《孙文越飞联合宣言》从字面意思来看,似乎苏俄对*国革命充满善意。但宣言的实质则是:苏俄从孙中山这里得到了许多在燕京**那里得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1、孙中山承认了苏俄在外蒙驻军的合理性;2、孙中山愿意在中东铁路问题上朝着有利于苏俄的方向妥协,这种妥协,被推给纸面之下的“适当之中俄会议”。而孙中山所得到的,只有越飞的一个保证:不在*国推行*产主义和苏维埃制度。但是,既使是越飞对孙中山这个保证,即该宣言的第一条,“孙逸仙博士以为*产组织,甚至苏维埃制度,事实均不能引用于*国。因*国并无使此项*产制度或苏维埃制度可以成功之情况也。此项见解,越飞君完全同感”这一段,在苏俄公开发表《孙文越飞联合宣言》时,还是把这段话给删掉了。 另外,从越飞写给联共(布)领导人等的信中可知,在和孙中山的会谈中,双方谈论最多的是孙中山未来的军事发展计划,这是他们对外公开的宣言中所没有的内容。孙中山的计划是,北伐消灭吴佩孚,这需要苏联派军队佯攻东北以牵制张作霖,迫使其交出燕京政权,帮助孙中山夺取政权。 同时,孙中山还提出派十万军队由川、陕地区进入西北,由苏俄提供军事援助,帮助其在西北建立根据地。 莫斯科回应孙中山的许诺则是准备对*国提供必要的援助,包括金钱、物质、武器和人员的协助,资助国*党200万金卢布组建军队等,但前提是国*党必须开展思想政治工作, 促使国*党按照俄共(布)模式前进。 马林曾就毫不隐瞒地表示,对孙中山的援助,要据他全面改组国*党的愿望而定。 为此,亟待苏援的孙中山复函契切林,表示愿意接受苏俄的建议,承诺将用大部分精力予以完成国*党的重新改组。 对在西北建立军事根据地,莫斯科则明确给予了拒绝。但又表示,愿意帮助孙文创建军校,帮他组建直属于国民党的军队--党军。 第十四章二.七大罢工 第一节 自1921年*共一大以后,*共组建了劳动组合书记部,由张国焘担任劳动组合书记部书记,专门负责工人运动。 当时仲国的无产阶级产业工人,除了上海这个最大的工业城市之外,其他的产业基地,大致都基本上分布在京汉铁路沿线。 从1920年,燕京继上海成立了*产主义小组后,就一直在着重于开展工人运动。从组织燕京长辛店工人运动开始,渐渐向南发展,逐渐发展到整个京汉铁路沿线。 根据*华民国《临时约法》的规定,公民享有言论自由、结社和罢工等权利。所以,对工人的罢工运动,燕京**一开始并没有进行强行阻挠、横加干涉。 在燕京**的官员中,有一个人的影响绝对不能忽视。他就是书生出身,投笔从戎,后来官至直系精锐主力的第三师师长,直(河北)、鲁(山东)、豫(河南)巡阅使吴佩孚。 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自幼酷爱读书,后因遭当地豪绅的陷害,愤而投军,加入北洋直系第三师,从士兵做起,脚踏实地,得到了当时第三师师长曹锟的赏识,遂脱颖而出,并最终接替曹锟成为第三师师长。 也许是书生出身,也许是青年时代曾遭人陷害,所以吴佩孚对社会上的不公平现象,很是看不惯,为人性格颇有点愤世嫉俗。平时爱读《春秋》,不爱积财。董必武后来评价他:为官数十年,统兵几十万,没有私蓄,没置田产,有清廉名,难能可贵。国*党报纸誉其为“*国军人的典范”。 当1919年的“五.四”运动在燕京蓬勃掀起之时。武汉的学生在施洋的组织下,举行了游行示威声援活动。5月9日,时为区区北洋陆军第三师师长吴佩孚,在衡阳驻地越级通电大总统徐世昌:“彼莘莘学子,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前仆后继,民草击钟,经卵投石,……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可有原!” “五.四”运动的伟大胜利,是以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一大批有志知识分子接受了各种新思想、新思潮的影响。但是,像吴佩孚这样手握重兵、具有一定民主意识的北洋将领也功不可没。当时的燕京**大总统徐世昌就曾叮嘱手下人:吴佩孚的态度不可不考虑。 早在1920年,吴佩孚就慕名约见了施洋,并亲手送他一部美国的《华盛顿法典》,发誓和他一起“共同推进****政治”。 施洋于 1922年6月,由许白昊、项英介绍加入*国*产党。但在讨论关于施洋入党的第一次支部大会上,由于*共一大代表陈潭秋的反对,施洋的入党申请没有被通过。 这里特别提一下,许白昊在同志还曾介绍过时任汉治萍总工会副委员长向忠发加入*共。 陈潭秋是这样评价施洋的:说他初当律师时,布衣布履,生活俭朴。后来阔起来了,头戴红顶瓜皮帽,身着缎子马褂,脚蹬黑色皮鞋,鼻架金丝镜,嘴留八字胡,手拿文明杖,到处演说,政客气息很浓,爱出风头。 后来,在第二次支部会上,同志们做了许多工作,施洋的入党申请才得到了通过。 也许由于是越飞与燕京**谈判陷入僵局;也许是越飞曾想极力拉拢吴佩孚,遭到吴佩孚的明确拒绝,因而转向支持南方的孙中山国民*府的缘故。吴佩孚的思想发生了质的转变,从曾公开支持工人罢工,逐渐转为开始镇压工人的罢工运动。 为了把京汉铁路沿线的工人进一步组织起来,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央和劳动组合书记部决定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 京汉铁路总工会的筹备工作完全是公开进行的。筹备会将开会的宗旨及地点均登载各报,并向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报告。赵继贤表面上同意召开总工会成立大会,暗地里却密电吴佩孚,要求禁止该会成立。吴佩孚看到,京汉路2万多工人的进一步团结,将会更有力地与北京**对抗,遂下令对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大会“预为防范,设法制止”。 洛阳,吴佩孚大帅府。吴佩孚正在会见前来交涉的京汉铁路筹委会代表杨德甫、凌楚藩、史文彬、李振瀛、李焕章5人。 “各位代表,今天本帅想要告诉大家,希望大家转告京汉铁路的工人,有什么问题可以提,但是必须正常工作,以确保国家南北大动脉的有序通畅。” “吴大帅,根据《*华民国临时约法》,人民有集会结社的自由。现在徐大总统已经下台,黎大总统不是一再表示要恢复约法,依照法律来治理国家吗?”代表杨德甫对吴佩孚发问道。 “结社我不反对!但是必须保证铁路有序畅通,保证影响正常运输。” “吴大帅,保护劳工是你通电中的“四大政治主张”之一,你不应出尔反尔吧。再说总工会成立大会筹备已久,并经铁路管理局局长同意;各地代表己齐集郑州,大会势在必开。” 吴佩孚扫视着杨德甫、凌楚藩、史文彬、李振瀛、李焕章5人,只见他们都挺起胸膛,正襟危坐,一副凛然决不妥协的神态。见此情形,他不由得狞笑二声,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代表们赶回郑州,召集全路代表紧急会议。会议决定,按原计划召开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 第十五章三大 上海十六铺码头,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男人,搀扶着一个身怀身孕的女人蹒跚地走出码头。随后,男子叫了一辆黄包车,两人同坐着黄包车向公共租界方向而去。他们,就是李达和她生怀身孕的妻子王会悟。王会悟应怀了第二胎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也跟着李达一起回到上海调整修养。 安顿好自己的娇妻后,李达第二天就赶到了法租界老渔阳里2号,*国*产党***陈独秀的寓所。 李达这么积极地从外地赶回上海,是和*共即将召开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紧密相联的。据他所知,*产国际已经完全同意马林的建议,将在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组织通过形式,让全体*产党员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国国*党。对此,李达是很有意见的,他认为这项决议将违背*国*产党的独立性和创造性。 但是身为***陈独秀,也有他无法言表的难处。首先在*共二大的时候,已经明确*共作为*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在理论上必须接受*产国际的领导和指导。现在*产国际已经正式接受了马林的建议,要求*国*产党以个人的名义加入*国国*党。作为***的他只能按照党的组织原则,无奈地表示服从。 但是李达可能并不知道陈独秀有难言的苦衷,所以始终坚持提出自己的建议和主张,弄得陈独秀非常恼火。为此,两人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导致陈独秀大发雷霆,拍桌子、摔茶杯,怒骂李达道: “违反党的主张,我有权开除你!” 没想到一直被视为是个温文尔雅的李达,居然也一反常态,倔犟而又愤怒地回敬道: “为保住无产者的革命政党,被开除不要紧,原则性决不让步,我也并不重视你这个草莽英雄!”说罢,甩门而去。 从此李达就再不和中央来往了。他本人因此也没有参加即将在广州召开的*共三大。就此,他脱离了*国*产党。 1923年6月12日至20日,*国*产党在广州东山恤孤院后街 31 号,召开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陈独秀、李大钊、毛*东、蔡和森、陈潭秋、恽代英、瞿秋白、张国焘、李立三、项英等来自全国各地及莫斯科的代表30余人参加,*产国际代表马林出席了大会。大会由陈独秀主持会议,并代表第二届中央执行委员会作工作报告。大会的中心议题是讨论***员加入国*党的问题,讨论的依据是*产国际关于*国*产党同*国国*党进行党内合作的指示。 由于相比于在上海秘密召开的*共一大、二大,在广州召开的*共三大则有了安全的环境。开幕式当天上午,陈独秀即在工作报告中主要谈了二大以后的革命形势和党的发展情况,并说明了*产党决定和国*党建立革命统一战线的依据和过程。随后,马林讲述了国际形势和国际工人运动的问题。接下来的几天,讨论了陈独秀的报告、各地代表汇报了一年来的工作情况,瞿秋白、陈潭秋和毛*东等人还就工人运动、农民运动作了专题发言。会议进行到第五天,便转入*产党员加入国*党的问题。此时,代表们争论的焦点已不是要不要加入的问题,而是全体党员加入还是部分党员加入,特别是要不要动员产业工人加入的问题,以及***员如何在国*党内为国民革命工作的问题。 由于*产国际在*共三大召开之前就明确指出“*国唯一重大的国民革命集团是国*党”的提法,和要求“*国*产党党员留在国*党内”的命令,作为*产国际的一个支部,*国*产党其实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随后的三大报告中,陈独秀从大局出发,也宣称:“有的同志还反对加入国*党,其原因就是政治认识不够正确。” 虽然如此,但大会在一开始讨论关于正式加入国*党,进行国共合作的问题时,以张国焘、蔡和森为代表的北方党代表还是表示了激烈的反对。张国焘认为,工人阶级只能在自己政党的旗帜下进行革命,不同意全体*产党员特别是产业工人加入国*党,否则会取消*产党的独立性,也不同意在劳动群众中发展国*党组织。最后,马林以*产国际代表的特殊身份,压服张国焘、蔡和森等反对派代表。会议通过了党内合作的主张,决定全体*产党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国*党,但仍保持*产党组织的独立性。 当时,作为还只是湘区代表的毛*东,在大会上是积极响应*产国际和*产国际代表马林的提议的。为此,陈独秀在会上批评了上海,北京,湖北的工作后,特别表扬了毛*东在湖南的工作。 经过热烈地讨论,大会接受了*产国际的指示,通过了《关于国民运动及国*党问题的议决案》等十余个文件,主要内容包括:党在现阶段“应该以国民革命运动为中心工作”,^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党,采取党内合作的形式,同国*党建立联合战线,以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国民革命的重要任务,但也要保持*共在政治上的独立性;号召革命分子集中到国*党周围,“以造成国民幸福之真正中心势力,以树立国民革命真正革命领袖地位”,加速实现国民革命运动;向全国人民宣告,鉴于国际、国内经济、政治状况,中国急需进行国民革命。 鉴于已经正式通过了*产党员加入国^党的决议。陈独秀认为,形势既然如此,中国只有走二次革命的道路,即第一阶段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第二阶段发展社会主义革命。所以,在*共三大的宣言中,陈独秀特意加上了这样一段话:“*国国*党应该是国民革命之中心势力,更应该立在国民革命之领导地位”。这是陈独秀根据当时的形势而起草的,颇为用心良苦。但后来,陈独秀的这一观点,被*共认为是“右倾机会主义”。 大会选举陈独秀、蔡和森、李大钊、谭平山、王荷波、毛*东、朱少连、项英、罗章龙等9人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邓培、张连光、徐梅坤、李汉俊、邓中夏等5人为候补委员,组成*国*产党第三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由陈独秀、蔡和森、毛*东、罗章龙、谭平山(后由于谭调职,改为王荷波)组成中央局,陈独秀为委员长,毛*东为秘书,罗章龙为会计,负责中共中央日常工作 6月20日,*国*产党第三次代表大会顺利闭幕。 *共三大召开期间,*共中央决定将《新青年》改为季刊,由瞿秋白同志任主编。6月15日,创刊号发表了瞿秋白撰写的《新青年之新宣言》,首次提出了革命领导权的问题,指出:“即使资产阶级革命,非劳动阶级为之指导,不能成就。无产阶级在社会关系之中,自然处于革命领袖的地位。”宣言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无产阶级在*国革命中,必须掌握革命领导权的问题。 广州孙中山大元帅府。孙中山穿着短袖衬衫,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回地疾速走动着,呼呼地喘着粗气。手中的几本小册子,被他用力地扇动着,似乎是要驱赶走空气中的滚滚热浪。胡汉民和廖仲恺两人噤若寒蝉地站在一边,面面相觑。 少顷,*产国际代表马林被请进了孙中山的办公室,。寒喧坐定,他把紧握在手中的几张报纸甩在了马的面前,语气愤愤地说道:“马林先生,请你看一看吧,这就是你们支持我的态度!” 马林欠身拿起几本小册子粗略浏览了一番,原来陈独秀、蔡和森等人在*共中央机关刊物《向导》杂志上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主要是批评国民党幻想占据广州一隅之地,利用军阀实行北伐来成就*国革命的作法不切实际等等之类的语言。 七月的广州已经骄阳似火。马林听了孙中山的斥责,禁不住头上冒出了热汗,赶紧从裤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头上的汗珠。这时,他听见孙中山又用英文说道: “像陈独秀那样在他的周报上批评国*党的事再也不许发生。如果他的批评里有支持一个比国*党更好的第三个党的语气,我一定开除他。如果我能自由地把*产党开除出国*党,我就可以不接受财政援助。” 马林环顾左右,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胡汉民和廖仲恺都已经悄悄退出了。他和孙中山之间没有了翻译,只能用英语进行交流了。 作为*产国际的代表,马林只能极力为陈独秀和蔡和森等人的言论进行辩护。但无论如何,孙中山坚决维护国*党,不允许身为国*党员的*共领导人公开批评国*党的态度,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 第二天,在马林的参与下,*共中央紧急召开会议讨论。根据各方汇集的情况得知,不仅孙中山对*共的批评有强烈的反感,而且上海和广州的国*党人都表现出同样的情绪。他们甚至怀疑陈独秀等人只是想利用国*党。因为孙中山委任陈独秀为大本营宣传委员会委员长,认为他现在却在利用这一职务做同国*党决裂的事情。 但已经身成为国*党员的陈独秀、蔡和森、瞿秋白等*共领导人面对当时的实际状况,也深感为难。按照*产国际的决议和*产党自身的观点,他们无法对国*党在政治上的问题和不足视而不见,否则就不足以显示其组织上的独立性;但基于*产国际必须留在国*党内的决议,他们又不能轻易破裂与国*党的关系。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的决定是,继续过去的路线,在批评上避免激烈词句,同时加强有利于国*党的宣传。其实,这只是一种无奈的权宜之计,深刻地影响了后来的历史走向。 七月的北方,也早已经处于滚滚热浪之中,但在*共三大上被落选的张国焘,此刻却心灰意冷回到燕京。他找到了自己深爱的女友杨子烈,携手一起走进了婚礼的殿堂。不久,在一次大搜捕中,张国焘和杨子烈一同被捕。在狱中,他供认了李大钊是国*党和*产党在北方的主要负责人。五个月后,他和杨子烈被释放出狱。关于张国焘被捕叛党一事,当时并不为人知,。1950年,是燕京公安机关在整理以前首部警察厅的档案材料时,才被从中发现的。 第十六章孙逸仙博士代表团 第一节 孙中山意识到自己革命多年一再失败的原由,就是没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一直与苏俄方面洽谈筹备军校事宜。希望以此为契机,造就出一支听党指挥、跟党走的武装力量。另外,孙中山还拟定了一个“西北军事计划”。大致上的原则方案是:背靠苏俄,在库伦(今蒙古人民共和国乌兰巴托)建立军事基地,集结和训练军事力量,从蒙古南部向燕京发动进攻,以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1923年8月5日。蒋介石奉孙中山之命,与张继、汪精卫在上海大东旅社会见了*产国际代表马林,一同商讨组织“孙逸仙博士代表团”访苏诸事项。经研究,确定蒋介石任团长,成员为:*产党员沈定一(浙江萧山人,早年参加同盟会,辛亥革命后曾任浙江省第一届议会议长。1920年参与发起组织*国*产党,为*共早期党员,后脱党);*产党员张太雷(江苏常州人。1921年在莫斯科任*产国际远东处*国科书记,时任青年*产国际执委会委员),兼俄文翻译;国*党邵元冲(浙江绍兴人,同盟会会员,曾任孙中山大元帅府机要秘书,受孙中山之命,考察国*党海外组织,时为孙中山派驻欧洲的非正式代表,正在英国);国*党王登云(陕西醴泉人,长期留学英国,曾任旧金山华文报纸主笔),兼代表团英文秘书。并对有关开办军事学校、争取军事援助的细节;考察苏联的军事、政治和党务,请求经济援助,邀请政治、军事顾问速来广州进行了协商。 为了引起苏俄对代表团的高度重视,孙中山特别在致函里宁、托六四基(时任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契切林(时任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和加拉罕(时任苏联驻华大使)时,均称蒋介石是“我的总参谋长和最可信赖的代表”,他“已被授予全权”,“可以用我的名义进行工作”。 从大东旅社出来,刚拐过一个拐角,蒋介右就听见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呼喊:“介石兄,介石兄!” 蒋介石停足回眸,一个30出头、脸庞圆圆的青年人正朝他急步赶来。他看着那个青年人,觉得有些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正在思虑间,年轻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蒋介石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介石兄想不起来了,我当年在陈其美都督麾下、黄膺白任师长的第二十三师第一团担任营长。您当时是第五团团长,开会时我们还时常见面的!” “哦,原来是敬之老弟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来人提到了自己的结义盟兄陈英士(字其美)和黄郛(字膺白),蒋介石想起来当年确有这么一个名叫何应钦(字敬之)的贵州小伙子。于是,赶忙伸出手,和何应钦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二人沿不远的街铺找到一个小茶馆坐定,蒋介石向何应钦询问道:“敬之老弟,近来在那里当差啊?” 面对蒋介石的询问,何应钦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后,何应钦重回日本续学,1914年秋入*华学生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一期步兵科就读,1916年5月毕业。之后回到故乡贵州,任黔军第一师(师长王文华)第四团团长,贵州省会警察厅厅长及黔军第五混成旅旅长。1917年4月与王文湘(王文华之妹)结婚。继任贵州陆军讲武学校校长期间,培养三期学员总计495名,对于举办军校培养军官以及军事教育的重要性,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与领悟。1918年11月,他在贵阳仿效燕京“少年*国学会”,参与发起与主持创办了“少年贵州会”,出版《少年贵州日报》,从军办教之余仍表现出追求时代进步和爱国救国的强烈愿望。1921年12月,他来到昆明,被云南陆军讲武堂教育长王柏龄延揽为教官,曾任云南陆军讲武堂教务长。后因遇刺负伤,离开昆明赴上海,在其内兄王伯群(王文华之兄)家中养伤、赋闲。 听了何应钦的叙述,蒋介石大为兴奋,激动地说道。“敬之老弟,孙总理现在正在广州准备筹办军校,以培养国*党自己的军事革命人才。你这几年在贵州、云南的军事教育经验,完全可以去广州助孙总理一臂之力。” “介石兄,你让我去广州,那你意欲何往?。” “孙总理让我带队去苏俄考察军事、政治,回来帮他筹办军校,你现在先去广州,到时候你我可以再度共事,共同革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何应钦听了蒋介石的话,激动的直搓手。 这年的秋天,经蒋介石和王伯群介绍,何应钦在广州第一次晋见了孙中山,被任命为大本营军事参议。可能是没有受到重用,不久他就辞职返回了上海。 1923年8月16日中午12时30分许,上海十六铺客运码头,一手艘日本客轮木神丸,正在准备升火起锚。轮船的胘梯旁,张太雷、沈定一和王登云正在拾梯而上。站在胘梯的蒋介石,正一手抱着年仅七岁的蒋纬国,一手抚摸着十四岁的亲生儿子蒋经国的头,舔犊之情溢于言表。少顷,他把蒋纬国抱送给一旁的陈洁如,又对站在一旁的陈果夫叮嘱了几句,返身沿着胘梯缓缓而上。 望着蒋介石缓缓远去的背影,被陈洁如抱在手上的蒋纬国,情不自禁地喊起了“阿爸、阿爸”。 蒋介石回首看了看岸上的陈洁如、陈果夫、蒋经国和蒋纬国,眼眶里些许有点湿润,挥挥手,毅然走进了船舱。也许因为蒋纬国不是他亲生儿子的缘故,所以他对蒋纬国总是特别的宠爱。 1时15分,木神丸鸣着汽笛,缓缓驶离码头。 就在蒋介石等人赴俄考察之际。一个俄国人,也正在从不远万里地的祖国赶赴*国。 1923年8月,俄共中央政治局任命鲍罗廷为孙中山的政治顾问,并为此专门通过了一项公开决议:“责成鲍罗廷同志在与孙逸仙的工作中遵循*国民族解放运动的利益,决不要迷恋于在*国培植*产主义的目的”。这个决议有可能只是一个表面文章,也许鲍罗廷非公开的工作札记,更能代表莫斯科的真实意见: “到现在为止,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把民族主义革命者孙中山,从小资产阶级的空谈家中拯救出来,还很难说。有时我觉得,无论给这头老狼喂多少东西,他还是盯着‘自由民族’,他始终期待着以此来拯救中国。” 鲍罗廷是带有多种身份前来*国的。具体的头衔有*产国际驻*国代表、苏联驻*国国*党代表、孙中山的政治顾问、国民*府高等顾问,并直接受史大林领导。 补漏掉的第十五章广州大元帅府 2月15日,孙中山与宋庆龄、汪精卫一行人等,于时隔半年后再次乘船离沪返粤。在广州码头登岸时,广州各界人士又组织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并再次请孙文检阅了盛大的阅兵仪式。只是,这次阅兵仪式的组织者和指挥者是粤军现在的总司令许崇智,而非一年前的陈炯明和邓铿了。为了吸取去年就任非常大总统,导致为了革命而没有和燕京**大总统徐世昌毅然同时下野的教训,孙中山决定不再复任总统。 美丽的西子湖畔,早春二月时分,阵阵寒意依旧侵袭着人的肌肤,二个年轻的军官正沿着断桥缓慢前行。少顷,身着见习军官服饰的青年,对着自己的伙伴缓缓而道: ‘’樊兄,保定军校的同学郑鸣汉来信,邀我南下投奔粤军,共同参加国民革命。你意如何?" "辞修,你身为国*党员,也曾领受过孙先生的革命理念。现在有如此机会,正应南下广州,一展身手。目前,北洋军阀内困不已,民心压抑已久,中山先生革命必告成功。我以家累不能奔赴,你可先去。异日你我互相策应,一方有所成就,均可彼此提携。居者有守,行者有为。前期同学留你抬轿,不可信也。” 被称作辞修的青年军官名叫陈诚、字辞修,浙**田人。从保定军校毕业后,被分配在浙军第二师任见习军官。另一个青年军官名叫樊崧甫,与陈诚在同一连队。此刻,他正在力劝陈诚南下广州,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 陈诚听了樊崧甫的鼓励,革命激情顿时高涨,遂连夜整装,不辞而别,一个人悄悄地南下广州了。 1923年3月2日,一个特殊的党政军指挥机关,大元帅府在广州成立,孙中山就任大元帅,第三次建立广东革命政权。同时任命正在上海的蒋介石为大元帅府参谋长兼粤军参谋长;任命许崇智为粤军总司令,;任命李济深为第一师师长。第一师下辖第一、第二旅,合计五个团,团长依次是梁鸿林、张弛、邓演达、戴戟和张发奎。陈诚因初来乍到,先任第三团中尉副官,邓鸣汉时任第三营上尉连长。 *国*产党因为国共合作事宜准备在广州召开"第三次代表大会"。陈独秀为筹备中共“三大”,于3月底来到广州。孙中山热烈迎接陈独秀的到来,并以大元帅的名义任命陈独秀为大本营宣传委员会委员,不久又推举陈独秀为宣传委员会委员长,瞬息之间,陈独秀成了大本营的核心人物之一。 陈公博因在报刋上发表赞扬陈炯明的文章,受到*共中央严厉批评。为此,陈公博愤而解散了*共广州支部,公然发表文章表明自己的态度,并宣布脱党。之后,陈公博在汪精卫的支助下,决定赴美留学。 在经日本转赴美国途中,陈公博不期而遇地见到了廖仲恺和苏俄代表越飞。 在交谈中,由于陈公博已经退党,遂对越飞就*国*产党跨党准备加入国*党的问题提出了一些置疑。 越飞可能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外交官。他不加掩饰地说:‘’苏俄要求*国*产党加入国*党,实为完成*国的国民革命;而且,中国目:只有实行孙先生的三民主义,绝不能实行*产主义。" "那六十年以后,*产主义在华会实现吗?‘’陈公博紧追不舍地追问道。 越飞耸耸肩,显得很老实地回答道:‘’六十年以后会怎样,我们恐怕现在都不能预测。" 廖仲恺见状,有些打圆场地笑着说:‘’公博,别想那么多了,还要说什么?我们要做革命党,也要做现在的革命党,不要做一百年后的革命党。我们现在努力实行三民主义,其他不必再讨论了!” 1923年3月18日,在一辆由巴黎开往莫斯科的列车上,几个青年人望着在列车隆隆声中快速退去的田野,脸上洋溢着兴奋而又激动地神情。他们是周恩来,赵世炎,王若飞和郑超麟等人,奉命去苏联学习深造。来到莫斯科后,郑超麟等人即被安排在东方劳动者大学学习。 由于“二七”大罢工,毛*东也遭到了湖南督军赵恒惕的明令通缉。在安排好湖南的工作以后,毛*东由湖南途经上海,来到广州。 两广统一以后,原桂系军阀陆荣廷的残余势力沈鸿英部与北洋*府秘密勾结。30月20日,北洋*府任命沈鸿英为广东督理。四月,沈鸿英率部向广州发起进攻,但被孙中山指挥的滇军杨希闵部和桂军的刘震寰部所击退。是役,粤军第一师第三团战功著着,团长邓演达被孙中山授予少将军衔。其部下陈诚,在此次战役中因胸部中弹身负重伤。 5月6日,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发生。当地的土匪头子孙美瑶率一伙土匪,折毁了津浦线临城至沙沟之间的铁轨,拦劫国际联运京沪快车,将中外旅客70余人(其中外国旅客39人,1英国人被打死)虏至地势险要的匪巢抱犊岗。案发后,燕京*府大惊。英、意、法、比、美5国公使连续向燕京^府提出最严厉抗议。事件发生后,时任燕京*府苏鲁豫皖剿匪总司令的陈调元,自告奋勇深入匪巢。在谈判中,陈调元对孙美瑶进行软硬兼施招抚并举,答应将孙部改变为一个正规旅。6月13日。全部人质被释放。收编后,孙美瑶后被燕京*府以贪污舞弊、寻私枉法等罪名予以枪决。 5月24日,在*共三大即将召开之际,*产国际给*国*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发出指示,要求*共把土地革命和农民问题列在首位。这个指示由于路途耽搁,7月18日才传到*国。此时,*共三大已结束1个月了。 五月的广东,已经葱林碧绿、热浪滚滚了。肇庆三水粤军野战院,在临时搭起的伤员帐篷里,一个瘦小的军人,正躺在病床上,眼里充满着些许惆怅。他就是粤军第一师、第三团上尉连长陈诚。 陈诚来到广州后,先是担任中尉副官,继而升为上尉连长。平时,其主要职责是担任大元帅府的侍从警卫,隶属于粤军第一师第三团。 此次战役在粤军的奋力攻击下,最终消灭了桂系军阀沈鸿英所部。但是,邓演达的第三团牺牲最大,营长谭邃负重伤,连长邓鸣汉、陈文山、法雨民等好几个连、排长阵亡。尤其是邓鸣汉是陈诚在保定军校的同学,也是他介绍陈诚来投奔广东粤军的。所以对邓鸣汉的不幸阵亡,陈诚一直悲伤不已。 “蒋总参谋长到!”随着哨兵的敬立呐喊,广州大元帅府总参谋长蒋介石和邓演达双双联袂走进陈诚所在的病房。蒋介石此次,是作为大元帅总参谋长,特地前来肇庆慰问伤员的。 邓演达陪着蒋介石一一巡视受伤的伤员。期间,蒋介石对每个伤员都一一进行抚慰。最后,他来到陈诚的病榻旁。陈诚赶忙欲支起身子相迎,却被蒋介石用手轻轻地按在床上。这是陪在一旁的邓演达,开口介绍道: “参谋长,这位军官名字叫陈诚,字辞修。他是浙**田人,现任我团上尉连长。在此次作战中,因奋不顾身而英勇负伤。” “哦…”蒋介石沉吟片刻,接着说道“看陈上尉似是一个职业军人,不知以前在那所军校学习?” “报告参谋长,职毕业于保定陆军军校,曾短暂的参加过浙军。因向往革命,于去年离开浙军,投奔广州参加革命。” “很好很好,”蒋介石俯身拍了拍陈诚的肩膀,说道:“如此说来,你和我还有择生(邓演达字择生),我们都是同窗啊!请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归队,继续参加革命!”说完,蒋介石就和邓演达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广州大元帅办公室,孙中山佇立窗前,凝望着外面的滚滚热浪,烦躁之情正在涌上心头。自从在今年一月份,在上海和苏俄特使越飞共同签订发表了《孙文越飞宣言》,孙中山从内心觉得苏俄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国国*党。为此,他曾向越飞提出过帮助筹办军校及希望苏俄派遣军事人员来华充当顾问。但是,四五个月过去了,好像苏饿方面迟迟也未见什么反应。 门启处,廖仲恺手持一张电报纸,急匆匆地走了进了的办公室。孙中山回头看见廖仲恺有些兴奋的神情,不仅有些惊讶地问道:”仲恺,有什么事吗?” “报告先生,苏俄特使越飞,从日本转发了一封苏俄**的绝密电报,对您和越飞先生于今年一月在上海所谈的有关问题,作出了明确的答复。”廖仲恺有点兴奋地对孙中山回答道 “是吗,太好了!仲恺,具体怎么答复的,快念于我听听!”孙中山也有些情绪激动地对着廖恩煦说道。 于是,廖恩煦清清喉咙,看着电报稿,娓娓念道: “第一,我们认为广泛的思想准备工作是不可以须臾离开的,您的革命军事行动和您领导的尽可能集中的机构的建立都应以此为基础。 第二,我们准备向您的组织提供达二百万金卢布的款项作为筹备统一*国和争取民族独立的工作之用。这笔款项应使用一年,分几次付,每次只付五万金卢布。 第三,我们还准备协助您利用*国北方的或*国西部的省份组建一个大的作战单位。但遗憾的是我们的物质援助额很小,最多只能有八千支日本步枪;十五挺机枪;四门‘奥里萨卡’炮和两辆装甲车。如您同意,则可利用我国援助的军事物资和教练员建立一个包括各兵种的内部军校(而非野战部队)。这就可以为在北部和西部的革命军队准备好举办政治和军事训练班的条件。 第四,恳请将我国的援助严守秘密,因为遇公开场合和官方场合,即令在今后,对国*党谋求民族解放的意向,我们也只能表示积极同情而已。” 5月12日,在*产国际驻*国代表马林的办公室里。马林正手持一份电报稿,向发报员口述着电报的内容。这是一封孙中山回复*产国际和苏联的电报,要求马林代为转发。电报的全文如下: “贵国5月1日复电使我们感到大有希望。 第一,我们当感谢贵国**的慷慨允诺; 第二,我们同意贵国的一切建议; 第三,我们将大部分精力去实施这些建议,并派代表赴莫斯科详细磋商。” 电报的最后,马林同时加上了一句自己的推测:“据了解,孙中山准备派赴莫斯科的代表可能为张继和蒋介石”。 第十七章孙逸仙博士代表 第四节 10月2日上午11时,蒋介石等人回到莫斯科,随即用了几天又起草了一份《函稿》,并对之前草拟的《*国革命的新前景》进行修改,改名为《孙逸仙代表团关于越飞5月1日东京电中所提建议之备忘录》。 10月6日,蒋介石把最后校对成稿《函稿》及《备忘录》,一份送交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一份送交革命军事委员会:托六四基、斯克良斯基和加米涅夫。《函稿》目前只有英文打字稿留存下来,现翻译如下: 亲爱的同志: 我们受孙逸仙博士委派,为建立*国国民革命的主要军事力量,前来讨论在*国的西北边境建立革命的军事组织的计划细目。5月1日,苏维埃**通过越飞发自东京的电报,答应给我们的领导者以相关援助,对此,我们首先要充分表达感激之情。5月12日,孙博士复电,接受俄国人的建议并陈述说,他将为此投入很大的精力。该电已自广州电达越飞和达夫谦。有信通知我们,孙博士的回答已经电告莫斯科。 我们受我们党的领导人的委托,前来和你们讨论建议的军事部分。但是,我们也将利用这一机会,讨论建立政治思想战线的方案,作为成功地执行我们计划的基础。俄国同志在此领域有伟大的经验,因此,我们期待关于我党宣传工作的讨论将给予我们许多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我们在不远的将来会需要。 在所附《备忘录》中,我们已经陈述了这一计划的两个方面,但是,我们必须强调,这是我们的特别任务,以达到一项军事组织的明确决定。它将不仅是*国革命成功的绝对需要,而且会在太平洋地区的斗争中有伟大的实际作用。在这一斗争中,俄国和*国的革命军队将抵抗帝国主义的联合力量。这一力量,企图将*国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并且成为苏俄的真正危险。 函末,蒋介石表示希望尽早与苏方会见,讨论《备忘录》,以便尽快执行计划。 《备忘录》分《绪论》、《军事计划》、《宣传》、《结论》四大部分,共8200余字。 蒋介石递上《备忘录》后,自觉主要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心头为之一松。现在,他就等着俄国人回答,看他们是怎么回答了。空暇之余,就又安排了一些参观活动。 10月8日晚,前往莫斯科大剧院观看戏剧演出。蒋介石在日记中称:“台上印刷机器随时印发宣传品,实乃*产主义国家之特色也。” 10月25日下午,参观莫斯科的灯泡制造厂及发电厂,考察厂中的工人俱乐部、教室、音乐补习室、贩卖合作社、图书室、阅报室、膳厅、剧场等地,感到“应有尽有”。对工厂为工人配备“专科教师”,以备工人业余学习,以及职工会与共青团,蒋介石都表示满意。对工厂举办的展览会,展示厂史及工人状态,列表说明厂中资本盈亏,供工人观览,注重社会科学等做法,他也表示非常赞成。 10月28日,看芭蕾舞。演员们的精湛舞姿看得蒋介石等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当晚,在日记中他又称:“演剧妇女之活泼动作,无异机械,吾国优伶万不及也。” 10月30日,参观莫斯科西郊的农村。先进入村苏维埃,蒋介石觉得类似奉化乡间的自治会,但制度不同。继而参观消费合作社、小学校。小学展览的是学生自制的工具和自绘图画,他感觉苏联的教育比*国较为新颖。最后参观乡苏维埃。他觉得基层政权在乡已初具规模,司法、行政、立法三权皆出于此,乡村警察亦出于此。 除了参观等活动,这期间,蒋介石有了较多的空闲。除了学俄语,阅读吴承恩的《西游记》,学习拉手风琴、弹琵琶外,还用了不少时间认真阅读马格斯主义著作。现据其日记记载如下: 9月21日下午,看《马格斯学说》。 9月22日下午,看《马格斯学说概要》。 9月24日,看《马格斯学说概要》。日记云:“颇觉有趣。上半部看不懂,厌弃欲绝者再。看至下半部,则倦不掩卷,拟重看一遍也。” 9月25日下午,看《经济学》。 10月3日晚,看《*产党宣言》。 10月4日上午,看《马格斯学说概要》。下午看《概要》。 10月7日看《马格斯学说概要》。 10月9日下午看《马格斯学说概要》。 10月10日,下午,看《马格斯学说》之《经济主义》。日记云:“复习第三遍完,尚不能十分了解,甚叹马格斯学说之深奥也。” 10月16日,看《*产党宣言》 10月17日,看《*产党宣言》。 10月18日,上午看《马格斯传》。下午看《马格斯学说》,“乐而不能悬卷”。 10月20日,下午看《德国社会民主党史》。 11月1日,看《德国社会民主党史》。 从上述日记可见,蒋介石这一时期读马格斯主义著作不仅很积极,很认真,一遍、两遍、三遍地读,有时还读得很有兴趣,乐不释手。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高度崇拜孙中山的三民主义。 就在蒋介石等人访问苏联之际。10月5日,曹锟以480票当选为*华民国第五任总统,并宣誓就职。那届选举中,终生号召天下为公的孙中山却以33票屈居第二。 在选举前,曹锟明码标价一张选他为总统的选票,将立即兑现大洋5000元。结果,此次选举,曹锟共用去贿款达1356万元,最后以高票当选。 选举期间,曹锟亲自临场督选。当走到燕京议员国*党员吕复席前时,发现他未选自己,忍不住轻声提醒:“如何不选曹某?” 吕复闻声一看竟是曹锟,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要能做总统,天下人都能做总统了。你要是当了总统,总统也就不是总统了。”说罢,随手操起桌上砚台向曹锟掷去。 曹锟曾公然对国会议员们说:“谁又有名又有钱,谁就可以当总统。”有议员面带嘲讽地提议:“大帅,梅兰芳既有名又有钱,我看可以当总统。”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曹锟在整个选举过程中,始终没有对国会议员怒目相向,更没有像袁世凯那样以武力相威胁,还是允许别人不投他的票的。 10月10日,当选总统后的曹锟,在国会会堂发表了就职演说: “锟军人,于政治初无经验,今依全国人民付托之重,出而谋一国之福利,深思熟计,不胜兢惕!所私幸者,国家之成立,以法治为根基;总统之职务,以守法为要义。历任总统,皆系一时之彦,只以国家根本大法未立,无所依据,未克实施。锟就任之时,适在大法告成之际,此后庶政举措,一一皆有遵循,私心窃幸遭遇有过于前人也。当此国事未宁,民生正困,财政竭蹶,军事未戢之时,瞻顾前途,诚不敢谓有必达之能力。然不畏艰难,出于素性,所以答我父老昆季者,惟此至诚而已。近年以来,政治潮流,日新月异,臂之医者,不愿泥古,自囿于方书,不敢鹜新,以国为试验。语云:‘为政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谨以服膺,施诸有政。” 曹锟在总统任职期间,制定了一部人民盼望十年已久的民国宪法。该部宪法中,对民主自治、言论自由、人民的权力和义务都做了明确的规范,是*国历史上第一部比较完整的宪法。 鲍罗廷抵达广州,稍事休息后,就在廖仲恺的陪同下进谒了孙中山,讨论了改组国*党及组建军队等问题。 鲍罗廷,1884年出生,白俄罗斯人。能流利地掌握英语,会话中带有较为纯正的美国腔,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俄国人在说英语。他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仪表堂堂,整洁略卷的深棕色长发直接往后梳到颈后,还蓄着一小撮酷似法国将军的短髭。在公共场合,他总是一身淡灰、藏青哔叽,浅褐或深褐色中山装。他烟瘾很大,被熏黑的食指和中指中间,不是夹着英制“加力克”香烟,就是“三五”牌香烟。 鲍罗廷的到来,使孙中山似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胜利的希望。十月十日国庆双十节,在国*党召开党务会议上,孙中山首次以俄国革命为鉴,公开承认:“俄国革命六年,其成绩即此伟大;吾国革命十二年,成绩无甚可述。十年来党务不能尽量发展,观之俄国,吾人殊有愧色!” 10月15日,鲍罗庭在广州市公园的一场演讲中,提出了他对国*党改组的五点建议。孙中山当场全盘采纳了鲍罗庭的意见。即修改党纲;制定党章;在广州和上海建立党的核心组织,建立全国各地方党组织;召开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选出新的中央执行委员会。演讲结束后,孙中山郑重地向鲍罗廷提出筹办陆军讲武学堂。 第二天,孙中山在国*党党务会议上再次强调:“党之基础,在于军队”,“效法俄国”,“以党治国”和速建党军的问题。会议通过了“设陆军讲武堂于广州,训练海外本党回国之青年子弟,俾成军事人材,拥护共和案”。 10月19日,孙中山电邀李大钊赴上海商讨国*党改组事宜。 第十七章孙逸仙博士代表团 第五节(上) 11月7日,俄历10月25日。从一早上开始,莫斯科红场就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人们雀跃着,欢呼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这一天是苏维埃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的六周年纪念日。 上午九时,蒋介石在苏联领导人加米涅夫、布哈林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红场检阅台。 检阅从中午11时开始,一直到下午6时为止。参加者有军队2万,飞机16架,炮车8门,机关枪车1队。对于炮车和机关枪车等新式武器,蒋介石以前都未见过,让他充分感到俄国军械的先进和军容的威严。典礼还让蒋介石看到了俄罗斯人民对*府的拥护,当日,他在日记中写道:“观今日之运动,足知苏维埃*府对于人民已有基础,殊足以破帝国主义之胆。吾于苏俄无所间言。”但是,他在日记中还写道:“中级以下人材缺乏,办事时间延迟不准,缓慢非常,而其高级人员处事或尚感情,是其短处。至于其有否自满之志,则吾尚未敢断言也。” 这期间,蒋介石在闲暇之余,还多次乘兴游览了莫斯科。有一次,他一个人搭船,顺流到莫斯科西南的“不寂之园”去观光。那里是莫斯科的最高处,风景优美。让他想起在日本留学时曾游览过的东京上野公园,但感觉比上野公司还要美丽。公园的最西边是府雀山,相传拿破仑到莫斯科后,曾先登此山。他徘徊于山径和森林之间,眺望全城,自觉精神爽畅,留恋望返,称誉此地为“莫斯科第一胜景”。 之后几天,先后拜访了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加里宁;参加了莫斯科市苏维埃大会;访问了越飞和人民教育委员会的卢那察尔斯基。 加里宁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一农民”,“言语诚实,行动自在”。蒋介石和他谈起国外大势,他总是答非所问,不知所答。他暗自将加里宁和黎元洪相比较,觉得黎元洪“狡猾馁弱”,因此转而赞美加里宁,“诚不愧为劳农专政国之议长也”。 在访问卢那察尔斯基时。卢那察尔斯基热情地向他介绍了苏联的教育方针:1、废除宗教;2、男女同校;3、接近实际生涯;4、学生管理校务;5、统一教育制度;6、注重劳工学校;7、专门学。随后,卢那察尔斯基还介绍了教育经费:“根据中央与地方投入合计,现在常年教育经费约占国家总预算的14%,共为一亿四千万元”。蒋介石对他的介绍很重视,将其所谈比较详细地记在日记里,但他还觉得教育预算偏低,“尚不足其预算三分之一也”。 11月19日晚,参观莫斯科市苏维埃大会。内容为报告一年来的工作成绩:工业已恢复至战前的60%;工资比去年增加一倍;新增工人宿舍可容1万余人;3万失业工人,*府每月津贴每人8元。蒋介石日记称:“是其重要报告也。” 通过观察和了解,蒋介石得知苏联各地都有共青团的组织。他对这一组织理解为是“少年*产党支部”。对“少年*产党支部”注重培养青年,他大加赞美,称其为“第一优良政策”。此外,他也了解到,当时的苏维埃*府,看不起知识分子和商人,“优待农工而轻士商”,这本来是一项“左倾”政策,但他也表示赞成,在日记中表示:“吾亦无间言也。” 由于蒋介石提供的《备忘录》里面有*国准备在蒙古集结培训军事人员,从*国北方直捣燕京的作战计划,从而影响了苏联*府对亚洲的既定政策。因为在1921年,苏俄借口沙俄时代遗留的白军在蒙古屯住一事,派红军越境进入蒙古剿匪。从此,红军就一直驻扎在蒙古境内。同时,苏俄*府也一直在暗中积极鼓动所谓的蒙古亲俄人士,宣布独立,脱离*国。所以蒋介石在《备忘录》中提出的,在库伦(乌兰巴托)建立军事基地的计划,自然不能被苏联所接受。 至此。在这段时间里,苏联*府没有正式会见过孙逸仙代表团成员,对蒋介石提交的《备忘录》也没有予以任何答复。 10月21日,焦虑不安的蒋介石独自去拜会契切林,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蒙古自治问题及根本计划”。对此,契切林没有正面回答可否,只笼统地强调“蒙古人怕*国人”,要他自己去与苏共领导人商谈。26日,有点愤愤的蒋介石曾致函契切林,反驳说: “要知道蒙古人所怕的是现在*国燕京*府的军阀,决不是怕主张民族主义的国*党,蒙古人惟其有怕的心理,所以急急要求离开怕的环境。这种动作,在国*党正想把他能够从自治的途径上,达到相互间亲密协作底目的。如果苏俄有诚意,即应该使蒙古人免除怕的状况。须知国*党所主张的民族主义,不是说各个民族分立,乃是主张在民族精神上做到相互间亲爱的协作。所以西北问题正是包括国*党要做工作的真意,使他们实际解除历史上所遗传笼统的怕。” 蒋介石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不顺利。发出致契切林函后,他一直都都心神不佳,闷闷不乐,在日记中写道:“可谓缺少经验,自讨其苦也。”25日,他致斯克良斯基一函。28日,再各致契切林和斯克良斯基一函。这时候,他已经对自己所受到的接待和苏方的拖延不复有点不耐烦了。 11月2日,托六四基曾致函契切林与斯大林,要求“极其果断地和坚决地”向国*党代表团“灌输”:“他们面临着一个很长的准备时期”,“军事计划以及向我们提出的纯军事计划,要推迟到欧洲局势明朗和*国完成某些政治准备工作之后”。因此,11月11日,斯克良斯基和加米涅夫决定再次与蒋介石等人会谈。 第十八章国*党一大 第一节 随着1923年苏俄国内形势的逐渐变好,各地沙俄时代遗留下的旧军队已经基本被剿灭,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也业已被吞并。国名也从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邦正式改名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简称苏联。 为了消灭逃亡在外蒙古沙俄残余部队,苏联红军未经*国燕京*府同意,悍然越境进行清剿,随后,苏联红军便顺理成章地在外蒙古驻扎下来。 为此,燕京*府因外蒙问题多次向苏联*府提出严重抗议。虽然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加拉罕在各种场合不断申明苏俄对外蒙没有占据之心,称“赤军出动外蒙之目的,非在侵占领地,实因驱逐白党之不得已行动”,“设*国能充分保守,不令白党进入外蒙、胁迫赤塔,赤军自无久驻之必要”,但双方最终还是在外蒙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中方要求俄军于六个月内撤离,废弃俄蒙之间的协约;俄方则只承认*国对外蒙古的领土主权及苏军撤离,但拒绝规定撤军时间与步骤。 1924年1月17日,加拉罕就外蒙问题给*国谈判代表团团长王正廷发了一封信函,函中充斥着明显的武力威胁:“倘若在*国境内任何地方再出现白匪,而*国*府仍予庇护,或不顾我国请求,不想或没有能力消灭白匪,则苏维埃*府将如同1921年在蒙古那样,只得借助红军采取必要措施,以保卫自己的安全。我们以极其艰苦的斗争所获得的自由及安全,绝不容许再遭受任何危害。” 在接到孙中山的“兄此行责任重大,望速来报告访俄一切,并详筹中俄合作办法”的催促电后,蒋介石终于于一月十六日抵达广州。下了船后,他一路风尘仆仆,径直赶到孙中山在广州的临时官邸——东亚酒店。 孙中山热情地把蒋介石引进了办公室,招呼他在沙发上落坐,递上一杯凉茶,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他关于对苏联考察后的感想。 蒋介石喝了一口凉茶,滔滔不绝地向孙中山详细汇报了他的考察体会。对于苏联的社会组织结构,军事制度,计划经济等方面表示了非常认可。 孙中山饶有兴趣地听着蒋介石的介绍,精神为之一振,兴奋地搓着双手,在办公室不停的来回走动着。猛然间,他忽然发觉蒋介石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孙中山回头看见坐在沙发里的蒋介石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神情,不仅有些奇怪的问道:“介石,怎么了?是不是路途劳累了?” 蒋介石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凉茶又喝了一口。孙中山此时的脑海中正憧憬着对社会主义制度、对苏联社会人人平等、人民当家作主的无限向往。于是,他急促的催促道:“介石,那你快再和介绍一下苏俄的政治体制和*府组织。” 蒋介石站起身来,目视着孙中山,缓缓而道:“先生,苏俄有很多地方,确实可以值得我们借鉴。但他的政治体制,我们绝不可以效仿!” 孙中山听完蒋介石的回答之后,猛地一愣,有点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他们提出的口号和思想都是很好的。但是据我的观察,那些*府机关里的当权者,执行的确是一条专制独裁的路线,和帝国主义并无什么区别。而且他们还在世界各地千方百计的输出革命。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介石,你恐怕是有点过虑了吧?”孙中山走到蒋介石跟前,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到沙发上:“那考察之前你和我商定的那个军事计划,苏联领导人是怎么答复的?” “被红军的领导人托六四基和加米涅夫完全否定了。” 孙中山听到军事计划被托六四基等军方领导人否定后,也不禁有点大为失望,遂关切地询问道:“那托六四基他们是什么答复你的?” “他们要我们广泛地宣传和发动工人和农民,唤起广大民众革命意识。” “那革命统一……” “先生,他们认为我们可以从南方发起北伐。从和托六四基言语交谈中,我觉得苏俄军队是想长期驻扎在外蒙,进而把外蒙从我们国家分裂出去。”说到这里,蒋介石有点情绪激动起来。 “介石,别激动!你要知道,目前只有苏俄才是我们唯一的朋友。”孙中山停顿了一下,接着缓缓而道:“对于中俄将来的关系,你也不必顾虑过甚,更不适于革命现实的环境。你应该知道去年一月份,我与苏俄特使越飞在上海发表的《孙文越飞宣言》。其中越飞表示苏俄对*国革命,只承认本党为唯一领导革命的政党。所以,不管是马林、还是鲍罗廷,都在力劝*产党员加入本党,服从领导,何况,在宣言里,越飞代表苏俄也承认,在*国并无实行其*产主义的可能!” “可是先生,国共合作,一旦*产党强大起来以后……” 孙中山挥了挥手,打断了蒋介石的话头而道:“我为什么要联俄容共?只有使*国*产党分子能在本***之下,受本党统一指挥,才可防止他们制造阶级斗争,来妨碍我国民革命的进行。” 第十九章黄埔军校 第一节(上) 二月的广州,万物茂盛,郁郁葱葱。沿江的南堤二号古楼的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蒋介石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忙碌着。 黄埔岛上的原广东陆军讲武学堂因停办多年,早已经破败不堪。因此,军校筹委会一直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迫不得已下,只好在孙中山乘坐的轮船“大南号”上临时办公。至2月6日,才迁移至南堤二号古楼。其实古楼也是很简陋的。但比起居无定所,不管怎样,还是稍尽人意。 2月3日,孙中山增补蒋介石为国*党本部军事委员会委员。 “茂如,去年我赴苏前,曾介绍了一个以前一起在恩兄陈其美那里共事的朋友给总理。此人在二次革命失败后,回到贵州,后又去云南讲武堂做了军事教官。我来广州已半月有余,怎么没见此人呢?”蒋介石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坐在对面的王柏龄问道。 王柏龄、字茂如,与蒋介石、张群同为保定军校同学。而且,三人又一起由保定军校保送赴日本振武学校,感情颇深。1923年4月,蒋介石的邀请其来广州,担任粤军总司令部监军。此次筹建黄埔军校,由蒋介石向孙中山推荐,担任筹建委员会委员。 王柏龄皱眉想了想,探询地问道:“那个人叫什么?” “他叫何应钦,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哦,确有此人。来了之后,总理让他担任大本营的少校参谋。不知何故,后来又回上海去了。” “这个人打仗很勇敢,又在讲武堂担任过军事教官。我们现在筹建军校,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蒋介石的情绪有点急燥起来,起身来回急促地走动着。 “介石兄,这个人确实不错,是块好料。你不问,我还正想找机会向你推荐呢!” “茂如兄,那你就以你我的名义发电到上海,请他速来广州。” 恰巧何应钦的姐夫王伯群正在上海参与为黄埔军校秘密招生的事情,所以何应钦对黄埔军校大致有所了解。接到王柏龄的电报后,遂收拾行装,告别姐姐和姐夫,登上轮船,匆匆赶赴广州。 二月的中国大西北,虽然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但在陕西省鄠县(后来改成户县,现又改为鄠邑区)一户人家的庭院里,一个穿着短褂的小伙子,正满头大汗地在练习武功。 一个青年军官急匆匆的从外面闯进了庭院,对着正在练习武功的青年人兴奋地叫道:“雨东,雨东,快停下,找你商量个事。” 被唤着雨东的小伙子闻声停了下来,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对着来人问道:“什么事啊?” “雨东,你不是一直想参军吗?你人生的最大理想不是想当个连长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干不干?” “含光,你快说,到底什么机会?” “我打听到孙中山正在广州开办一所军官校校,正在秘密招生,我想去,你想不想去?”被称作含光的青年军官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 “好啊,我想去的。”被唤着雨东的小伙子高兴地答应道。但谁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喃喃嘟哝道:“没有证明,这么远的路,怎么去啊?” “不瞒你说,我在都督胡景翼处弄一本护照,在上面填写了我和同事吴麒征的名字。谁曾想吴嫌路远不愿去。你如果愿意去,我就把吴麟征的名改成关,我们就可结伴同去了。” 原来那个练武的小伙子叫关麟征(字雨东),今年正好19岁。那个青年军官叫邓毓玫(字含光)。 关麟征的父亲本来并不愿意儿子去那么远的广州。但儿子年纪大了,劝不住了,于是他就把耕地的老黄牛买了25块银元,交给儿子作为了旅途费用。 关麟征怀惴着父亲塞给他的二十五块银元,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家人,和邓毓玫一起结伴上路了。 二人风餐露宿,从西安一路走到河南灵宝,然后换乘火车来到上海,找到了国*党元老,陕西同乡于右任的家里。 于右任看着两个陕西小同乡,问道:“你们为么要去当兵?” 关麟征抢先回答道:“当军官很威风!” 于右任被关麟征不谙世事,纯朴憨厚的回答逗笑了。不久,二个人惴着于右任的秘密介绍信,怀着无限的憧憬,由上海坐轮船南下广州了。 1924年2月8日,一路风尘仆仆的何应钦,终于赶到了广州。循着电报上的地址,找到了南堤二号古楼,见到了蒋介石和王柏龄。同事、故交与新伙伴相见畅谈甚欢。2月9日经蒋介石引荐,何应钦再次晋见了孙中山,并被任命为大本营军事参议,协助蒋介石筹建军校事宜。 李大钊来广州参加国民党一大的时候,被孙中山热情地安排在他的临时官邸,东亚酒店里。 这天,李大钊和张申府一起来到孙中山的办公室。正在伏案忙碌的孙中山,见到他们俩,热情地起身相迎,招呼他们在沙发上落坐。 “守常(李大钊字守常),这位朋友是?”孙中山亲手送上二杯凉茶,向李大钊询问道。 “这位就是刚刚从欧洲考察回来的张申府同志。曾经和我在北大共事多年,是个了不起的人才。这次我退特意邀请他前来广州,就是想让他协助先生。” “哦,原来是申府先生,守常经常跟我提到你,如此甚好。”孙中山边说边向张申府伸过手去。 张申府赶忙起身和孙中山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亢不卑地回答道:“多蒙先生夸奖,崧年(张申府名崧年、字申府)惭愧,惭愧!” 正在相互寒暄之间,忽听门外响起一声“报告”。随着声音,一身戎装的蒋介石推门走了进来。 “是介石吗?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申府先生。”孙中山见进来的是蒋介石,便招呼着介绍起来。 “报告总理,我和张先生以前认识。”蒋介石和张申府都站在原地,也没有相互致意和握手。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快说来给我听听。” 于是蒋介石就把在莫斯科中国留学生赵世炎家里,遇见张申府的大致情况,向孙中山诉说了一遍。 “既然这样,那太好了。目前苏联派来了许多军事顾问,帮助我们一起筹建军校。张申府先生精通数国外语,又刚从苏联回来。我看这样吧,就让他协助你和苏联顾问一起工作,正好也可以兼做你和苏联顾问之间的翻译。” 第二十章孙中山北上 第一节(上) 1924年11月17日,孙中山偕宋庆龄、汪精卫一行乘船来到上海时,收到了段褀瑞对国民党发布的《北上宣言》的答复。段祺瑞声称将在一个月内召集善后会议,三个月内召集国民代表会议,对于孙中山所提出的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等款项,根本就不予以正面回答,各界人士,包括国民党内部都一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众说纷纭。 “段祺瑞约我赴北京,现正待启行。但因为他对《北上宣言》之提议莫棱二可,而诸友也因此意见不一。侠如,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孙中山向刚从日本回到上海的李烈钧询问道。李烈钧、字侠如。 “在日本,我们的老朋友甚多,如头山满、犬养毅、白浪滔天(宫崎寅藏)等。他们与总理素有交往,我看不如取道日本北上,先和他们晤谈一下,看看日本方面的反应。”李烈钧回答道。 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上海执行部由于胡汉民、汪精卫的先后离去。留下的叶楚伧、林森等人本来就对联共大为不满,以至于后来的各项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孙中山来到上海后,毛*东会同张廷灏、罗章龙、恽代英等十四人联名致信,面呈孙中山,反映了上海执行部自八月份以来经费就未能照发,近来部内更无负责之人,一切事务处于停顿状态,希望能够切实予以解决。但孙中山此时正忙于北上,根本无暇处理此事。如此,毛*东感深到执行部工作困难重重,加之劳累成疾,遂于十二月请假回了湖南老家。 湖南常德,贺龙率部从贵州移驻至此,保卫桑梓。这天,在他的司令部里,来了一位湖南老乡,请求贺龙能给予经济援助。贺龙热情接待了他,慷慨解囊,资助他五万银元。向他借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员夏曦,他以后的老搭档。不久,回到家乡的毛*东,指派兼有国共二党湖南省委委员的陈昌甫,专门又到常德拜会了贺龙,感谢他对革命工作的大力支持,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因孙中山北上进京,盘踞在潮汕、惠州一带的陈炯明,认为统一广东的时机已经到来。他自认为孙中山一离开,广州防务必定空虚。那些黄埔学生兵,只是一群娃娃而已,凑凑数还可以,打仗根本不行。于是,陈炯明于11月23日在汕头正式宣誓就任粤军总司令,准备分四路大举进攻广州。 为了以正视听,陈炯明还发布的“促各将领进军电”,他称:“现在粤民已如倒悬,我军义难坐视,应合力救粤,希各袍泽克日回防准备,俟作战计划与各总指挥商定,即提师而进。两年以来,广东局势更加糜烂。每闻浮掠之酷,诚为灾难。今决意率循父老兄弟之公意,廓清凶秽,还我净土”。 孙中山到达日本后,日本**反应冷淡,避而不见。对他提出的希望日本能够帮助中国,带头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更是充耳不闻。反到是段褀瑞派去的代表,在日本大受欢迎,孙中山只得怏怏不乐地离开日本,启程回国,前往天津。 12月4日,载着孙中山一行的“永丰”舰,缓缓驶入天津大沽码头。早已得到消息的天津市民,聚集在码头翘首盼望,争先恐后地准备亲眼目睹一代伟人的风采。段褀瑞也特派许世英作为临时*府代表,亲往码头迎接。 “永丰”舰停泊完毕,孙中山在一行人的搀扶下缓缓登岸,在万众的欢呼声中,与许世英相互握手致意。 在交谈中,许世英告知孙中山临时*府打算“尊重条约,外崇国信”,不过激地反对外同列强。 孙中山听了许世英的话后,大为气愤,厉声质问道:“我在外面要废除不平等条约,你们现在却要尊重条约。你们想升官发财,怕外国人,那又何必要来欢迎我呢!”说罢,一扭头径直上了车。 汪精卫代表孙中山在码头上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大意是:孙先生取道日本时曾忠告彼国朝野,应取消二十一条及一切不合理的优先权;孙先生在天津休息几天即去北京,此行并无权位观念,完全是为了促进召开国民会议;孙先生对国民军驱逐清室的举动相当满意。 之后,孙中山一行下榻在天津日租界中的张园。 孙中山虽然非常气愤,但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第二天还是客气地给段祺瑞发了一电,称:“昨午抵津,承派许俊人(许世英字俊人)先生代表欢迎,无任感谢,本拟七日晨入京,惟因途中受寒,肝胃疼痛,医嘱静养三两日,一俟病愈,即行首途。先此陈谢,诸维鉴察。” 得知孙中山染病,段祺瑞也表示出了一个政治家应有的风度,马上复电:“昨闻偶抱清恙,良深驰念,尚望加意珍摄,早占勿药。拱候高轩,无任延跋。” 接着,又致信函一封,称:“暌违英姿,瞬经数载,正怀风采,忽悉电音,始知贵体违和,实行贤劳所致,吉人天相,调治得宜,定可早占勿药。不审近日所服何药?饮食如何?殊深系念。” 其实,孙中山和段祺瑞并无私人恩怨,所谓只是政见不同而已。 按照段祺瑞的想法,善后会议可以兼顾解决直奉战争后的纷乱时局和国民代表会议的组织筹备,孙中山则认为善后会议毫无必要,直接召开“国民会议预备会议”就行了。 其次,段祺瑞主张出席会议人员可由各方实力派产生,孙中山则提出应由现代实业团体、商会、教育会、大学、各省学生联合会、工会、农会、反对曹吴各军及政党等群众团体代表组成。显而易见,孙中山的提议很受广大民众和团体的欢迎,但在当时军阀割据的现实下,想要通过“人民团体”实现政治理想无异于与虎谋皮。 第二十一章四大 第二十一章 中共四大 1925年1月11日至22日,*国*产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公共租界北四川路西侧,位于淞沪铁路旁的闸北区横浜路6号,一座具有典型石窟门建筑风格的楼房内隆重召开。共有20名代表参加大会,代表全国994名党员。*产国际代表维经斯基出席了大会。会议由陈独秀主持。 会议通过了《对于民族革命运动之议决案》等11个文件,系统阐述了中国革命的一些基本问题,提出了工农联盟问题,对民主革命的内容作了更加完整的规定,并在总结国共合作一年间的经验时指出无产阶级在民族运动中既要反对“左”的倾向,也要反对右的倾向;*共要在*民党内、外坚持彻底的民主革命纲领,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在思想上、组织上和民众宣传上扩大左派、争取中派、反对右派。 大会首次提出了中国民族革命运动是十月革命后世界革命之一部分;中国的民族革命运动,必须有最革命的无产阶级有力的参加,并且取得领导的地位,才能够得到胜利。 大会首次明确提出了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领导权和工农联盟问题,标志着中共在探索革命规律的进程中取得了很大进步,在理论上已提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几个基本观点。但是,也存在着对如何取得无产阶级领导权认识不清、对政权和武装问题的极端重要性缺乏足够认识的问题。 “四大”还通过《对于组织问题之议决案》,对秘密党团活动进行了明确的要求,规定:“吾党在*民党及其他有政治性质的重要团体中,应组织党团,从中支配该党和该团体的活动。此种团体应与SY同志合组之,按其性质隶属于各级执行委员会。” 大会充分肯定了在陈独秀的领导下,从党成立到党的四大,经过短短几年时间,党的建设取得迅速发展,党员人数从最初的几十人增加到近千人。 随着党员人数的不断发展壮大,大会将中央执行委员会由原来的5人增加为9人,选举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焘、项英、瞿秋白、彭述之、谭平山、李维汉9人为中央执行委员,邓培、王荷波、罗章龙、张太雷、朱锦堂等5人为候补委员,组成中国*产党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 大会随后举行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陈独秀当选为中央总z书记兼中央组织部主任。彭述之任中央宣传部部长,张国焘任中央工农部主任,蔡和森、瞿秋白任中央宣传部委员,郑超麟为中央宣传部秘书。 当时中共把宣传发动广大民众的工作列为党的首要工作,中央宣传部长实际上就是仅次于陈独秀的二把手。彭述之,在四大前连中央委员都不是,又是如何被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宣传部部长的呢? 彭述之以前一直在*产国际工作,此次是作为*产国际的代表派回国内工作的,代表当时的*产国际路线,所以他是被指定参加四大的。四大召开时,他就被任命为大会秘书长,负责大会期间日常事务。 在讨论*产党员加入国民党后,要不要接受国民党的领导这一问题时,与会人员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性格刚烈如火的张申府强烈反对接受国民党的领导,与张太雷等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一怒之下,张申府大声宣布退党,拂袖下楼而去。 参加大会的周恩来赶紧追下楼去,在过道上截住了张申府。 “申府同志,请不要激动,何必生怎么大的气呢!”张申府名崧年、字申府。对这位自己和朱德的入党介绍人,周恩来历来都是敬重有加的。 “翔宇(周恩来字翔宇),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是政见不同,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张申府余怒尚未消。 “申府同志,我也非常赞同你的观点。不管怎样,请求你千万不要退党。政见不同,大家可以求同存异嘛!” “翔宇,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强扭的瓜不甜。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就此退出。” “申府同志……” “翔宇,别说了,”张申府轻轻推开周恩来的身体。“你好好干!”。 张申府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北京后,好友赵世炎相劝了好几个月,但张申府还是不为所动,坚决要求退党。最后,张申府与李大钊、赵世炎等约定,保持友谊关系,做外围工作,他的妻子刘清扬则继续继续留在党内。 第二十二章孙中山去世 第一节 孙中山北上之后,陈炯明即发表了要拯救广东人民于水火的宣言。在得知孙中山因患癌症,生命垂危后,更是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鉴于此,广东留守大本营在2月1日正式下达了东征的动员令,反击陈炯明。东征的部队分成左、中、右三路,左路军主要是杨希闵的滇军,中路军主要是刘震寰的桂军,右路则是许崇智的粤军。任命杨希闵为联军总司令,黄埔教导团为总预备队。 上述安排引起了黄埔学生的极大不满。为此,何应钦代表全体师生上交了请愿书,坚决要求上前线参战。最后,在蒋介石和廖仲恺极力争取下,黄埔军校的两个教导团被编入了许崇智的右路军,随正规军一起战斗。 黄埔军校教导团当制实行编制为“三三制”,即团辖三个营,营辖三个连,连辖三个排。二团相加,一共约三千余人。 2月15日,天刚蒙蒙亮,淡水城内外一片寂静。蒋介石手提望远镜,站在淡水城外南门炮兵阵地上。从这里,可以基本上俯瞰整个淡水城。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匍匐着百余名从教导团中挑出来的官兵敢死队。在他后方不远处,则是由陈诚率领的炮兵第一连,装备有六门日本“三一式速射野战炮”。 日本“三一式速射野战炮”,设计于1898年,是俄国在日俄战争中缴获的,服役年龄几乎比陈诚的岁数还要大,早已被淘汰了。但对于武器装备十分贫乏的黄埔军校来说,苏俄援助的这些军火无疑还是很珍贵的。 昨天,经过一天的激烈争夺,教导一团和二团分别占领了东南门外和南门外二处高地。蒋介石因此决心赶在敌军援兵到达之前,迅速攻下淡水城,让黄埔学生军来个首战大捷。 六时整,蒋介石抬腕看看表,把头转向站在身旁的加伦将军。加伦将军冲着蒋介石点点头,于是,他朝着陈诚大声命令道:“开炮!” 顿时,随着陈诚的一声令下,六门速射野战炮向敌人守卫密集区及东南城墙一阵齐射,城墙上的敌兵顿时被炸的血肉横飞,四下逃散。 “冲啊!”随着一声呐喊,百余名敢死队员在营党代表蔡光举、营长沈应时的率领下,犹如猛虎下山般地向着城墙扑去。由于城墙前的地势较为开阔,反应过来的敌人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冲在最前面的蔡光举不幸中弹牺牲,沈应时也负伤倒地,敢死队员被敌人的火力死死地压制在离城墙二、三十米处。连长孙良被激烈的场面吓破了胆,掉头就往后逃跑,战事呈胶着状态。 在高地上和加伦将军一起观战的蒋介石,急令陈诚炮火掩护。陈诚沉着冷静地指挥炮兵又是一阵急促的速射,正确地把守敌的机枪手位一个个掀上天空,打的守敌魂飞丧胆。 趁着敌军火力被完全压制之机,二营四连党代表郑洞国一跃而起,几个箭步冲到墙跟底下,一手攀着楼梯奋勇上爬,一手挥着驳壳枪连连射击敌人。后面的敢死队员们见状,也纷纷一跃而起,攀梯上爬,在枪林弹雨之下渐渐地登上了淡水城头。 随着潦亮的冲锋号响起,隐蔽在出发阵地的关麟征猛地跳起身来,大呼一声,带领全排士兵沿着敢死队的足迹,奋勇冲进了淡水城。守敌纷纷溃败投降。不到半小时,黄埔学生军就占领了整个淡水城。 得知一期学生蔡光举壮烈牺牲。蒋介石无比悲哀,亲自撰写追悼蔡光举的公告: “光举浩然捐生,如远游之还乡,从容赴义,为党殉烈求仁得仁,固无遗憾。惟本校同志应如何奋斗继起,以成光举未竟之志,而雪我党无穷之耻。使其瞑目九泉,而尽后死之责。” “校长,孙良连长该如何处置?”何应钦在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临阵脱逃,罪当枪毙!”蒋介石气愤地回答道。 “校长,孙良连长可是你的表弟啊!” “我表弟怎么了!”蒋介石狠狠地盯着何应钦。何应钦不敢与蒋介石直视面对,把头垂了下来。 “枪毙!”蒋介石撂下一句狠话,甩手而去。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蒋介石的表弟孙良,以临连脱逃罪被军法处置。 在黄埔教导团出征之前。为严明纪律,蒋介石委托军法处长周恩来具体制定了《革命军连坐法》、《革命军刑事条例》、《革命军惩罚条例》和《学生队学生遵守规则》等军事法规,用来作为激励和惩罚的依据。 淡水一役,仅教导第一团就缴获了步枪五百九十余枝,机关枪五挺,子弹数万发,俘虏七百余人。蒋介石认为“淡水之战为革命之开始”。 孙中山被确诊为肝癌后,自忖自己至少近期不可能再返回广州主政。决定任命胡汉民为大元帅府留守,将中央政治委员会移驻北京,以吴稚晖、李石曾、汪精卫、于右任、陈友仁、李大钊、邵元冲为委员。鲍罗廷仍作为顾问一起随同北上。 张静江在得知孙中山病情危重的消息后,不顾自己腿部的伤痛,千里跋涉从浙江南浔赶到燕京。当看到老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非常痛苦的样子,孙中山忘了自己的病痛,不无心疼地对老友道:“静兄,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为何还专程来看我?” 张静江看着被病痛折磨的面黄肌瘦的孙中山,一声不语,艰难地移至床榻旁,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孙中山枯瘦的双手,眼泪夺眶而出。 至1925年2月2日起,张静江就一直守护在孙中山身边,每日让专人详细地记录孙中山病情的变化情况,天天期盼出现生命的奇迹。 眼看西药并无多大疗效,张静江和李石曾、宋庆龄商量后说服孙中山服用中药。为此,张静江专门聘请了曾为他和胡适治过病的燕京老中医陆仲安先生。头二剂确有效果,孙中山安睡良好,气色渐佳。但服用第三剂后,病情又突然恶化,急送协和医院。 克礼医生诊断后,对守候在医院走廊上的宋庆龄、张静江、汪精卫等人摇头叹息道:“肝癌之扩散并未因服中药而停止,中药只可有益睡眠,减轻痛苦。肝肿日大,家属等勿存奢望。” 到了24日,孙中山的生命已进入垂危。医院告知家属和随行的国民党要员:“诸位有什么话要向孙先生请示,现在恐怕已经到时候了。” 经过短暂的商量,于是公推汪精卫、孙科、宋子文、孔祥熙四人进入孙中山的病房。 沉沉昏睡之中的孙中山见汪精卫四人来到床前,似醒非醒地说:“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汪精卫强忍悲痛,很委婉地小声说:“我们固然知道先生有力量以抗病魔,只是想请先生趁着精神比较好,留下些许教训来,让我们10年20年后,仍然可以受用。” 孙中山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而道:“我有什么话说呢!如果我能痊愈,要说的很多;如果不幸死了,由你们随便去做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汪精卫等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经过数次相劝,最后还是汪精卫开口道:“我们现在已经预备了一份草稿,读给先生听。先生如果赞成,就请签个字,当作先生说的话。如果不赞成,也请另外说几句,我可代为笔记。” 孙中山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汪精卫取出一页纸,轻声读道: “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此目的,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最近主张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间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孙中山听罢点点头道:“好呀!我很赞成!” 一旁的宋子文见孙中山情绪尚可,也赶忙轻声请示道:“先生对党务已经有了训诲,对家属可不可以照这个样子,也说几句话呢?” 看到孙中山表示同意,汪精卫遂又拿出第二页纸,轻声朗读读道: “余因尽瘁国事,不治家产,其所遗之书籍、衣物、住宅等,一切均付吾妻宋庆龄,以为纪念。余之儿女已长成,能自立,望各自爱,以继余志。此嘱!” 孙中山听罢也点头表示同意。汪精卫见孙中山尚在清醒之中,就想请他马上签字。不巧,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宋庆龄的哭声,孙中山心头一颤,遂对汪精卫道:“你且暂时收起来吧!我总还有几天命的。” 第二十二章孙中山逝世 第二节 当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孙中山,听到由广州传来的黄埔学生军首战告捷,顺利攻下淡水城,正在节节胜利的消息后,精神为之一振。他鼓起了最后的力量,口述了一份电报,对黄埔学生军的胜利表示祝贺,嘱咐校长蒋介石、党代表廖仲恺,不要轻易牺牲黄埔学生,宁可损失一个营,也不要轻易损失一个军校学生。 3月12日,黄埔学生军攻占普宁后兵分二路,教导第一团向棉湖前进,攻击和顺之敌;教导第二团向湖尾前进,转攻鲤湖之敌,并以一部掩护第一团左侧。由于相互之间没有可以联络通讯设备,又缺乏骑兵传送信息,以致于没有发现林虎仅留两千余人在鲤湖附近占领高地,主力已转至和顺方面的重要情况,使教导一团当面面临十倍以上的敌人。 粤军第7旅奉命向敌人左侧背后迂回,结果在途中迷失方向,越走越远,遇不到一个敌人不说,反而将教导一团的左翼也完全暴露给了敌人。 第二天一大早,情报探明林虎部队的左路前队已经抵达棉湖,右路前队驻扎到不远的鲤湖,两路军马加起来超过1万人,还有1万多的增援部队在陆续赶来。 而此时,驻扎在棉湖正面战线上的,只有黄埔教导一团的1 000多学生军,而且左右二翼均缺乏有效的支援和保护。 为此,蒋介石和随同前来的党代表廖仲恺、政治部主任周恩来、苏联顾问加伦将军进行了商讨和研究。蒋介石认为,目前革命形势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因为如果此战一退,东征一个多月来的成果将全部化为泡影,陈炯明的部队将重新获得喘息机会,进而继续威胁广州大本营的安全。最后,他决定还是要打,坚决不退。周恩来和加伦将军也认同蒋介石的想法,决定放手一搏。 会后,蒋介石亲自命令何应钦:“此战事关大局,必须要决死一战,后退者一律杀无赦!” 上午八时许,教导第一团首先发起攻击。何应钦命第一营附重机枪两挺,攻击正面之敌;第三营附重机枪两挺,迂回攻击敌人的左翼;团部、第二营及炮兵连控制在第二线为预备队。 敌军仗着人多势众,不断投入大量兵力向第一营正面阵地攻击。第一营官兵沉着应战,几次与敌人展开剧烈的白刃战,多次击退了敌人的顽强冲锋。至10时许,第一营渐渐支持不住,只得被迫向曾塘村西北小高地转移,敌军乘势进迫该村东端,距离团部不过三百多米。 炮兵阵地上,陈诚正在指挥士兵装弹发射,就见区队长杨鹏飞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劝说陈诚赶快撤炮后退。陈诚却不予理睬,继续指挥战斗,急得杨鹏飞语气颤抖地对他道:“敌军已近在咫尺,若不撤退,我辈将为俘虏!” 陈诚猛地拔出手枪,对着杨鹏飞怒喝道:“革命胜败,即在当前,你再扰乱军心,罪当枪毙!” 随后,陈诚又对着士兵大声道:“现在正是革命军成功成仁的紧要关头,我们一定要和大炮共存亡!” 在陈诚的鼓励下,第二期炮兵科学生和炮兵连士兵深受感动,一致表示“人在阵地在”。陈诚亲自发号施令,第一炮不偏不倚地落在敌人中间爆炸。第二炮再射,又命中目标。接连三炮,均正确击中目标,炸的敌人人仰马翻,纷纷溃败。第二营营长刘峙瞅准机会,亲率第六连发起冲锋,一举夺回了曾塘村。清点人数后,坚守阵地的一营一连,全连军官只剩下党代表李奇中和司务长阎国福,其余死伤殆尽。连长、共产党员余海滨牺牲,副连长刘赤忱负伤,连排军官非死即伤。 敌人虽然被暂时打退了。但通过激战,林虎也探明了对方的指挥部就在村子里,于是马上就又组织了反冲锋,组织重兵冒死突击,战斗异常激烈。最后,何应钦把仅有的预备队四连都顶了上去,却依然抵挡不住敌人的凌厉攻势。敌人已经冲击到离指挥部只有几十米的地方了。 指挥部内此时的气氛也是异常紧张。蒋介石、廖仲恺、周恩来、何应钦和加伦将军郝已经可以清淅地听见敌方在大喊:“活捉蒋介石”的口号了。如果这个指挥部被敌人一锅端,那中国的现代历史肯定将会被改写。 万分危急之中,蒋介石厉声对何应钦说:“敬之(何应钦字敬之),必须想办法挽回局势,我们决不能后退一步!假如今天在此地失败了,我们就一切都完了,再无希望返回广州了!革命将遭受重大挫折!” 何应钦闻听,蹭地从腰中拔出手枪,大喝一声:“吹冲锋号!指挥部所有人员都跟我上!” 何应钦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指挥部内的所有人员,包括警卫和炊事班伙夫,也一起端枪冲了出去。就连加伦将军也掏出手枪跟着冲了出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共产党员、黄埔军校学兵连连长曹石泉,带着六十多名学生连战士及时赶到。他带领士兵一个反冲锋,压制了敌人的凶焰,大大地缓解了危急的局势。紧接着,在林虎部队的后方突然枪声大作,原来是教导二团在团长钱大钧带领下,迅速赶回解围。此时,林虎所部在人数上仍占有优势,但在黄埔学生军的前后夹击下,已经胸无斗志。战至下午六时许,林虎下令全军撤退,溃败而去。 是役,教导一团经过一个白天的鏖战,伤亡惨重。计副营长阵亡一人;9个连长,6人阵亡,3人负伤;三营的9个排长阵亡7个,一个385人的营只剩下111人。全团伤亡过半。 在前二天的总结大会上,何应钦首先总结点评。他说:“此次战斗,为时虽不过一日,但战斗之惨烈,实近代各国战争所少见,其关系革命成败亦最巨。” 廖仲恺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连连称赞:“我们的队伍光彩出来了!” 看到这支队伍的茁壮成长,作为军事总顾问的加伦将军,高兴之情也溢于言表,兴奋地指出:“昨天棉湖战役的成绩,不独在中国所少见,即在欧洲世界大战争中亦不能看到,由此可以告诉我们同志,中国革命可以成功,一定可以胜利。因为教导第一团能如此奋斗!这次的胜利,不能不说是官长的指挥适当,这样好的军队这样好的官长,将来革命可以成功,我代表俄国同志致一番庆祝的敬意。敬祝何团长万岁!” 激动之余,加伦将军当场摘下自己所佩的短剑,赚送给了何应钦。 最后,由蒋介石作为军校校长,进行总结性的训话:“刚才加伦将军的训诫,对于第一团评说是如此奋勇的军队在世界上是很少的,我们教导第一团能够得如此的褒奖,本校长很感光荣。我们教导团自从黄埔出发,到了今天已经打了很多仗,只有进没有退的,在外国人的评价,不独俄国同志如此,就是反对我们的帝国主义如英美日法新闻亦称我们勇敢,真不愧为革命军。今天第一团得到加伦将军及党代表的好评,本校长亦觉得非常之光荣!” 随后,蒋介石振臂高呼:“孙总理万岁!黄埔军校万岁!” 顿时,台下几千人一起振臂高呼,欢呼声响彻云霄。 这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但他们不知道,就在二天前,3月12日,他们心目中的伟大领袖和导师孙中山先生已经与世长辞了。 为了不影响前方的士气,广州元帅大本营留守胡汉民,没有把孙中山逝世的噩耗,传达给正在前方奋勇激战的将士。 第二十章孙中山逝世 第三节 鉴于孙中山的病势日渐沉重,曾留学日本的医生王纶推荐了一种叫“卡尔门”的新药,从3月1日起连续注射了五次。开始时孙中山脉搏、呼吸渐渐平稳,不过肚子依然鼓涨,腹水一点没有消退的迹象。直到注射至第七次,王纶医生也彻底失望了。 11日清晨,孙中山的瞳孔开始放大。午后,可能是返光回照的缘故,孙中山的神智略显清醒,对身旁陪伴的人道:“我这次来北京,是谋求和平统一的。现在为病所累不能痊愈,死生本不惜,但是数十年为国民革命所抱定的主义,终未完全实现。希望诸同志努力奋斗,使国民会议早日成立,达到三民、五权之主张,则本人死亦瞑目。” 中午时分,由宋庆龄扶着他的手腕,颤抖着在政治和家事的二份遗嘱上签下了“孙文,3月11日补签”。随后,又用英文在秘书陈友仁和鲍罗廷商量后拟的《致苏俄遗书》上签了名。汪精卫在笔记者一栏签名;证明人一栏则依次有张静江、宋子文、邵元冲、戴恩赛、孙科、吴稚晖、邹鲁、何香凝、孔祥熙、戴季陶等人。 12日上午9时许,孙中山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一刻,陪伴着的人依俙听见他口中喃喃道:“介石、介石、介石;和平、奋斗、救中国!”。随着声音越来越微弱,至9时30分许,中国革命的先行者,一代伟人孙中山先生溘然长逝。 根据孙中山对宋庆龄的遗言,表示死后愿意“按友人列宁保存遗体”的方法,用防腐方法保存。当天中午,燕京临时*府依照孙中山的遗嘱,派专人给他遗体穿上大礼服,裹上陀罗经被,上盖海陆军旗帜,用病床送往协和医院施行防腐保存手术。 协和医院在给孙中山遗体进行防腐处理时,意外发现最初的病症并非肝癌,而是胆囊腺癌伴有胆囊管梗阻,直接扩展到肝及横膈,造成肝癌。 在孙中山即将离世之际,人们不可避免地要讨论到他的身后问题。汪精卫认为人们都把孙中山当做是明朝崇祯皇帝的化身,一旦逝世,似宜葬在北京景山为好。 没想到汪精卫这话被昏睡中的孙中山听到了,他从病榻上一下子回过头来,连声说:“否!否!我欲葬紫金山也。” 在场的人一时感到十分愕然,尤其对紫金山位于何处感到茫然,但为了安慰孙中山,都连连答应。 孙中山逝世后,汪精卫把孙中山的遗愿告诉了在京的国民党要人。大家一时也是面面相觑,不知紫金山究竟是在何处,只好可能是广东,或者是广西地胡乱猜测。 在座的陈去病是个文历史学家,对南京的历史尤为熟悉。见大家众说各词,争执不休,遂起身道:“总理欲葬的紫金山,就是南京明孝陵所在的钟山是也!” 经陈去病一说,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南京,是民国最早的首都。朱元璋,是驱逐鞑虏、光复汉室的杰出人物,想必都是孙中山一生恋恋不舍的。由此,孙中山的葬地被确定在明孝陵所在的钟山。 3月13日,广州各界人士在滇军干部学校大礼堂,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有二千多人参加。此次追悼大会,代行大元帅职务的胡汉民、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谭平山到会演讲。之后,又组织了以黄埔军校留校学生为骨干的宣传队,分赴广州市重要聚会场所、公园、戏院等进行演讲,宣传中山主义与历史,解除群众可能产生的错觉和安定民心。 3月19日,家人为孙中山举行了家庭式的基督教葬礼。葬礼上,由连襟孔祥熙致悼词,着重强调了孙中山对基督教义之虔诚,一如他对革命事业。接着举行了盛大的公祭,国民党在京要员纷纷在内层扶柩而行。值得引人注目的是,俄国驻华大使馆人员,包括大使加拉罕也在内层扶柩而行。 公祭结束后,孙中山的灵柩被运送至中央公园社稷坛,北京市民自发地进行了各种吊唁和瞻仰活动。 4月2日,孙中山灵柩由中央公园移至西山碧云寺安放。石龛内悬挂着至今鲜为人知的由张静江书写的长联:功高华盛顿,德盖中华间,行易知难,并有名言传海内;骨痊紫金山,灵栖碧云寺,地维天柱,永留浩气在人间。 陈炯明得知孙中山逝世后,也亲自拟写了一幅挽联:“唯英雄能生人杀人,功首罪魁,留得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战再战,私情公谊,全凭一寸赤心知。” 孙中山的治丧委员会由张静江、汪精卫、于右任、宋子文、戴季陶等12人组成。因当时紫金山陵园尚无头绪,治丧委员会决定将遗体暂且移到燕京西山碧云寺。 之后,宋庆龄、孙科与陈去病等人到南京东郊紫金山下踏勘。他们看到紫霞洞左有一座山峰,气象雄伟,视景开阔。宋庆龄望着眼前一派苍茫的山麓,沉思了好一阵说道:“小茅山固然安全,但毕竟太低了点;如果选在山顶,高是高了,在军事上又有危险,我看还是建于南坡平阳处为好。”于是,墓穴遂选定于紫金山中部小茅山南坡,也就是今天的南京中山陵所在地。 因为被孙中山的人格所感召,段祺瑞特此发布明令,予以国葬。通过杨杏佛的四处奔走,江苏省**答应圈出二千亩土地,用于建造孙中山的陵寝。 第二十三章五卅运动 第一节 由于冯玉祥的燕京事变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又和段褀瑞、张作霖在权力再分配上发生了矛盾,渐渐地已处于劣势。 1925年1月4日,冯玉祥接受了段祺瑞执**委任他的“西北边防督办”一职,黯然离开北京,前往张家口就职。 李大钊敏锐地察觉到冯玉祥具有一定的革命倾向,遂多次前往张家口密会冯玉祥,讲解革命真理,帮助其部队进行爱国爱民教育,并接受苏联援助,实现装备的现代化,逐渐将西北军打造成一支中国北方反帝反封建的主要军事力量。 不仅如此,李大钊还把被蒋介石开除的宣侠父派到冯玉祥部队中;把京报特约记者邵飘萍派给冯玉祥并担任高级顾问。 宣侠父在部队里经常为各级军官讲课,深入浅出地讲授《三民主义》和《帝国主义侵华史》。还经常请徐谦来部队讲授《辛亥革命史》、刘骥讲授《滦州起义》、邓哲熙讲授《军法概述》、何其巩讲授《苏联见闻》、简又文讲授《社会发展史》等。 之后的几个月,以任江为团长的苏联顾问团在西北军中正式开展工作,帮助西北军在张家口建立了兵工厂,建立军官教导团、陆军干部学校、交通教导团,西北军的战斗力和整体素质得到进一步提高。 冯玉祥还接受李大钊等人的建议,招收“五卅惨案”后从全国各地涌向张家口的反帝爱国青年。同时,李大钊又先后派***、高克林、安子文、方仲如等大批干部到西北军开展工作,培训出了一大批宝贵的有生力量。 溥仪虽然心怀怨恨地躲入了日本驻华使馆,但长期呆在大使馆也总不是个办法。2月23日晚上7时,趁乱之机,扔下皇后、皇妃,身穿蓝布长袍,在夜幕的掩护下,由日本便衣警察保护,悄悄从日本使馆侧门走出。因怕开车闹出动静,于是步行到达前门火车站,在火车的二等车厢上与罗振玉父子会合,当晚到达天津。在日本中国驻屯军的帮助下,藏在车子的后备箱内,进入了日租界,住进了原清朝驻武昌第八镇统制张彪的宅子“张园”。 孙中山逝世后,苏联*府为了进一步加强并协调中国事务,在联共(布)中央政治局专门设立了中国委员会。在4月17日的第一次会议上,专门讨论了援助冯玉祥等问题。在6月5日的会议上,伏龙芝提出在蒙古境内组建国际部队以便支援冯玉祥的建议,该部队的组建及其军事器材的供给则完全由苏联负担。 由于黄埔学生军在东征中的出色表现,加之第二期黄埔学生也即将毕业。因此,以黄埔学生为骨干的教导一、二团被扩编为党军第一旅,何应钦被任命为旅长。鉴于刘峙脱去上衣,赤膊上阵手擎军旗身先士卒带头冲锋的奋勇气概,在何应钦升任旅长后继任第1团团长。陈诚因临危不惧,精湛的技术被任命为炮兵营长。蒋介石被军事委员会任命为黄埔军校校长兼党军司令官。 “公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当陈公博踏入廖仲恺的办公室,廖仲恺马上热情地起身相迎。 “刚回来,今天是特意前来拜访先生,感谢你对我留学美国的支助。” “客气什么啊!快请坐。”廖仲恺一边招呼陈公博坐下,一边递上了凉茶。 “公博,今后有什么打算?”坐定之后,廖仲恺关切地向陈公博询问道。 “不瞒先生,我想去广东大学教书。” “唉,公博,年纪轻轻的,应该为国谋事,怎么去教书呢!” 就这样,陈公博在脱离中*三年后,又加入了国民党。由于受到汪精卫和廖仲恺的信任和支持,加入国民党后不久,就担任了国民党中央党部书记。 有了党军作为坚强的后盾,针对驻在广东省内的军阀部队各据防地、霸占税收、开烟馆、设赌场,飞扬跋扈、欺压人民的状况。廖仲恺专门撰文发表了《革命派与反革命派》一文,坚决主张改组军队,统一财政。 第二十四章国民*府 第二节 6月26日,由汪精卫主持召开了国民党中央****,会上确定了把国民党总理的称呼永远留给孙中山,今后的国民党采用集体领导的委员会制。会议还决定撤销孙中山生前的大元帅府行政机构,将最高行政机关改称为国民*府。 7月1日,广州第三公园人山人海,彩旗飘扬,呈现出一片欢乐的气氛。上午九时许,随着国民党要员纷纷登上典礼台,台下顿时彩球齐飞,欢呼声此起彼伏。隆重举行了中华民国国民*府的开府典礼,向国民宣告国民*府正式成立。选举汪精卫、胡汉民、张静江、谭延闿、许崇智、于右任、张继、徐谦、林森、廖仲恺、戴季陶、伍朝枢、古应芬、朱培德、孙科、程潜16人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推举汪精卫、许崇智、谭延闿、胡汉民、林森为常务委员。国民**主席由汪精卫担任,此外特任胡汉民为外交部部长、许崇智为军事部部长、廖仲恺为财政部部长、徐谦为大理院长兼司法行政事务。同时聘任来鲍罗廷为国民*府高等顾问。 7月3日,国民*府又成立了最高军事领导机关,军事委员会。由国民*府主席兼任军事委员会主席,蒋介石任军事委员会委员。 廖仲恺担任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财政部长,还同时兼任工人部长、农民部长、国民*府委员、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广东省财政厅长、广东省省长、黄埔军校党代表等14个重要职务,地位仅次于汪精卫。 刚刚加入国民党不久的陈公博,任军事委员会政治训练部主任和广东省农工厅长,接着又出任中央农民部长兼广东大学校长。 而作为大元帅留守,在孙中山北上之际代理大元帅之职胡汉民,则被任命为外交部长。由于当时的国民*府并不为世界列强所承认,所谓的“外交部长”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职而已。 胡汉民平素自负聪明,词锋尖刻、喜好骂人,在党内风评不佳,特别是与时任粤军总司令的许崇智关系处得不好,而许崇督恰恰是有能力影响一大批前线将领的态度的,以至于军界出现一致拥护汪精卫的局面。胡汉民的失势也就在所难免了。 但胡汉民自己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这是鲍罗廷和加伦将军的阴谋,是计划利用国民党中的代理人来消灭国民党。他认定鲍罗廷和加伦将军当时选拟了三个人,分别是他、汪精卫和戴季陶。他们觉得他“难相与”;戴季陶是“拿不定”;汪精卫是“有野心,可利用”。所以,他们选定了汪精卫。 国民*府成立后,鲍罗庭力主财政统一。于是,廖仲恺就以财政部长的身份发布一系列严厉的财政统一命令,要求各军交出财政权,由**统一分配。这一事件导致了党军和粤军之间的严重误会。粤军中针对廖仲恺的流言四起,说廖仲恺被人利用,要用党军将粤军强行解散,各种不利于廖仲恺的谣言在坊间快速传播。一时间,廖仲恺已被各种势力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二十五章廖仲恺遇刺 第三节 广州,胡汉民的寓所内,铁血团的李天德和大本营航空局局长朱卓文正在胡汉民面前愤怒地声讨廖仲恺的“叛党”行为,胡汉民只自顾自地喝着凉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胡先生,我看像廖仲恺这样的叛逆,就应该受到党国的严厉制裁!”李天德气咻咻地向胡汉民询问道。 胡汉民注视李天德良久,然后转头看着窗外娇阳势火的天气,像是在喃喃自语地说道:“现在的天气真是太热了!” 廖仲恺也已经感觉到某种危险正在越来越向他逼近。对于别人善意的规劝,他仍毅然回答道:“我生平为人作事,凭良心,自问没有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众的地方。中国如果不联俄容共,就没有出路。他们如果想来暗杀,防备也是没有用处的。总之,生死由他去,革命我总是不能松懈一步的。” 8月19日,在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的会议上,汪精卫写了一张字条递给了廖仲恺。廖仲恺展开一看,只见汪精卫在纸上这样写道:“仲恺,有人正准备暗杀你!” 会后,廖仲恺向汪精卫打趣道:“听说人家要用手提机关枪杀死我们。用手枪、**是常听见的,若是用手提机关枪,却新鲜得很”。 8月20日,南国的天气依然早早地迎来了滚滚的热浪。上午8时许,廖仲恺用过早餐,与建国潮梅军军长罗翼群、夫人何香凝一起走出了东山廖公馆。 罗翼群一大早来找廖仲恺,是因为急着要和廖仲恺商量部队军饷的问题。不巧的是,廖仲恺上午9点要去参加在越秀南路惠州会馆国民党中央党部召开党中央常务会议,所以只好将罗翼群送出门外。 送走罗翼群后,正好遇到了国民*府监察院委员陈秋霖,廖仲恺招呼他上车,一起驱车向惠州会馆驶去。 就在廖仲恺等人驱车去惠州会馆的路上,蒋介石也正从长洲要塞驱车前往惠州会馆国民党中央党部。行至半途,蒋介石突然命令原路返回,原因是上车后发觉汇报材料忘拿了。他的这个决定,又使得他在幂幂之中逃过一劫。 8时半许,廖仲恺和陈秋霖以及夫人何香凝乘车开到了惠州会馆门口。三个人下车后,正准备拾阶而上。这时,何香凝听到背后有人呼唤,遂停步回头,见是一个熟人正在后面向她打招呼。 廖仲恺和陈秋霖并肩向惠州会馆门口走去。廖仲恺的四名卫士走在前面,已经走到了会馆的门口,和廖仲恺及陈秋霖拉开了一些距离。 就在廖仲恺和陈秋霖顺着台阶拾阶而上之时,在他们的背后响起了一阵枪声。只见四、五个躲在中央党部门前“骑楼”底下的石柱后面的人突然闪出,举枪从背后朝着廖仲恺和陈秋霖射击。 廖仲恺当场身中二枪,倒地后仍硬撑着台阶想站起来。凶手见状,赶紧又朝他补了二枪。 4名已进入中央党部的卫士,闻听枪声,急忙返身冲了出来,持枪向凶手射击。1名凶手当场被打倒在地,另有3人见势不妙,分别向东园路和小东门方向逃窜,未能抓获。 何香凝闻听枪声,回头一看,只见廖仲恺已倒在血泊之中,遂一面大喊“抓人”,一面扑向倒在台阶上的廖仲恺。这时,廖仲恺已经不能说话,只能用渐渐失神的眼睛凝视着何香凝。 几辆轿车疾驰而来,在惠州会馆门口戛然一个急停。车门开处,蒋介石跳下车子,急奔上台阶,看到枕在何香凝腿上的廖仲恺,蹲下身来,双手紧紧抓住他沾染了鲜血的手,禁不住失声大哭。 廖仲恺身中四枪。一枪在头部;一枪在右胸部;一枪在右腹部;还有一枪在肺部。子弹都是从背后射入他的体内的。 随后,何香凝和蒋介石急命卫士将廖仲恺扛上汽车送医院医治。在去医院的中途,廖仲恺已经气绝殉难了,时年仅48岁。 和廖仲恺一起的国民*府监察委员陈秋霖,也因腹部中弹,导致肠子破裂,在二天后也不治身亡。还有4名受轻伤者,包括卫士、宣传员、车夫和1名路人。 等接到电话的汪精卫匆匆赶来时,廖仲恺已经身亡。满含热泪的汪精卫看到一脸焦躁的陈公博,马上警告道:“公博,你也要注意,暗杀名单内你也是有名字的。” 据事后调查,廖仲恺、汪精卫、蒋介石及陈公博的确都是被列入暗杀名单中的。 暗杀廖仲恺的凶案发生后。当天下午,国民党中央党部、国民*府、军事委员会召开紧急联席会议。会议由苏联顾问鲍罗廷主持。 在会议上,蒋介石的情绪非常激动,发誓要为廖仲恺报仇。 会上,作为国民*府主席的汪精卫慷慨激昂陈述道:“所谓障碍,即所指反革命、假革命、不革命等等分子,此等分子,在党内各处都有,而在军队中最多,其为障碍亦最甚。廖仲恺同志日日和这些反革命、假革命、不革命的分子奋斗,其死也亦即死于这些反革命、假革命、不革命者之手。” 许崇智也慷慨陈词:“此次廖仲恺同志被刺,纯然为反动分子所为。此种分子,大概由帝国主义走狗、失意政客和无聊军人组成。暗杀廖仲恺不过是第一步计划,第二步计划是强加国民*府以’意图共产’的恶名,煽动军队将其推翻。*府为完成革命的目的,不能不下决心以肃清反革命分子。” 最后,主持会议的苏俄顾问鲍罗廷提议仿效本国设立“契卡”进行肃反之办法,立即成立一个“廖案特别委员会”来负责侦破此案,获得与会者的赞同,于是遂决定以汪精卫、许崇智、蒋介石组成特别委员会,授以政治、军事及警察一切全权,并聘鲍罗廷、罗加乔夫为该会顾问。将国民党中央党部、****、国民*府各机关职权,一律交由特别委员会统制,并代行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全部职权。 随后,特别委员会下令各机关和工会即日起,为廖仲恺的逝世下半旗致哀3天。任命蒋介石为广州卫戍司令。蒋介石即派何应钦率领党军担任市区警戒任务,将全广州处于党军的控制之下。 全城戒严之下的广州,马路上顿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杳无人迹。这时,一辆敞蓬小汽车正向着卫戍司令部急驰而来。车子上,满脸焦急的周恩来不时抬腕看着手表。因为之前蒋介石和他商量决定,今晚11点,对刺杀廖仲恺的嫌疑人进行大搜捕。 当汽车驶近卫戍司令部时,门口的警卫厉声喝问口令。因为周恩来并没有接到口令,一时回答不上来。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对方手中的枪响了,司机当场被子弹击中。周恩来急中生智,赶忙卧倒在车座下面,才避免了被子弹击中。由于大声宣布了自己的身份,警卫才终于停止了射击。 第二天,由时任广东省民政厅厅长古应芬、广州国民*府秘书长兼中央执委会政治委员会秘书长李文范、广州国民*府秘书连声海等人组成的廖仲恺治丧办事处,为廖仲恺举行了隆重的入殓仪式。丧礼采用国葬规格,要求凡是国民党员,佩戴黑纱7天,其他各党政机关公务员,佩戴黑纱3天。 中午12时,在广东公医学校礼堂举行了廖仲恺的入殓仪式。廖仲恺的遗体身着黄呢中山装,脚穿黑皮鞋,一脸安祥,犹如熟睡一般。 参加入殓仪式的除了夫人何香凝及儿子廖承志、女儿廖梦醒和廖仲恺之弟廖朗如外,还有汪精卫、伍朝枢、古应芬、朱培德及*府各机关要员50余人。廖仲恺遗体入棺时,何香凝和儿女们痛哭失声。站在一旁的汪精卫,回想起和廖仲恺自同盟会时奋斗历程,禁不住也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此情此景,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鼻酸。 在众人的悲哀声之中,廖仲恺的灵柩被合上棺木。棺木上面,覆盖着一面国民党党旗。灵柩被装上汽车,将运向国民党中央党部,供世人进行最后的瞻仰。 在缓缓前行的灵柩前面,蒋介石和何应钦亲率几千名黄埔学生军开路引导。在军乐队的哀乐声中,几千名黄埔学生军神情肃穆,迈着整齐的步伐,以自己的行动在向他们的党代表、素有“黄埔之母”称号的廖仲恺作最后的告别。 第二十七章国民党二大 第二节 黄埔学校校长办公室内,蒋介石此刻正通过办公室的窗户,眺望着远方奔流而去的波涛,眉头紧锁。 按理说,此时的蒋介石应该正是春风得意之际。“二大”之后,他从一个普通的党员,一跃而成为中政会、中常会的常务委员,军事委员会委员,军人部长,在实际地位上已经隐隐成为仅次于汪精卫的第二号人物,炙手可热。 自从廖仲恺遇刺之后,苏联军事顾问加伦将军应召回国。不久前,鲍罗廷遭到新来的顾问季山嘉(古比雪夫)排挤,宣布辞职并被召回苏联。 鲍罗廷作为总顾问,虽然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很懂得政治斗争艺术,与国民党高级官员汪精卫、蒋介石之间的关系均处理的甚好。而且,鲍罗廷也非常支持蒋介石所提出的北伐计划。季山嘉来到广州后,一开始就全面反对蒋介石的北伐计划。究其原因,是因为莫斯科正在全力策划反奉战争,担心广州国民党发动北伐,会使南方军阀腹背受敌,从而使反奉战争半途而废。因此,一听说国民党有北伐计划,即指令季山嘉发表“我们强烈谴责北伐计划”。 关于北伐,苏联顾问团专门给苏联驻华使馆写了一份报告,认为:“国民党中央缺乏团结和稳定。它的成员中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成份,经常摇摆不定”;又说,“军队缺乏完善的政治组织,将领们个人仍然拥有很大的权力。在有利的情况下,他们中的部分人可能反叛**,并且在国民党右翼的政治口号下,联合人口中的不满成份。另一方面,国民革命军何时才能对北军保持技术上的优势还很难说。当然,革命军的失败将给予广州内部的反革命以良机”。文件未署名,但季山嘉身为顾问团团长,报告显然代表了他的意见。 季山嘉可能是位军事人才,但对政治艺术缺乏经验,不太懂得游刃有余的道理。工作中存在着相当自负、刚愎自用的做法。他不仅不把中国将军们放在眼里,而且对蒋介石也常常是语多讥讽。双方为北伐问题经常发生矛盾,沟通起来已经相当困难。而季山嘉依旧我行我素,不仅毫不在乎蒋介石的感受,而且时常大谈政治,声称中国军队若不加改造,即使军事胜利,也只能是造成新的军阀统治,并暗喻蒋介石有可能成为中国的凯末尔。 为了分化蒋介石的部队,季山嘉有意向第一军第二师师长王懋功示好,进行拉拢。 蒋介石怀疑这是季山嘉有夺其兵、削其权的企图。遂试探性地向汪精卫提出辞职,请辞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军委委员和广州卫戍司令等职,并同时要求辞退季山嘉。不想他的请求汪精卫不但沒有给予同情,反而还极力为季山嘉辩解。 此时,北方的奉系和直系正在猛攻冯玉祥的国民军。为配合苏联**支持的冯玉祥,季山嘉提出两项建议:1.从海上出兵在天津登陆,援助国民军;2.蒋介石亲赴北方练兵。地点可以选在海参崴。接着,在年度预算审核中,黄埔军校额度由35万元减至27万元,王懋功的第二师由12万元增至15万元。 蒋介石认为这是季山嘉和汪精卫联合起来排挤他,忿愤异常,猜疑、恐惧,情绪开始极端化。 蒋介石谋虑思定,向汪精卫提出辞呈,并试探地提出准备去苏联休养。 汪精卫虽然不许蒋介石辞职,但在言语上还是为季山嘉辩护。况且,北伐本来已在“二大”上获得通过,汪精卫也表示大力支持。但是在季山嘉的干预下,汪精卫也开始反对北伐。 陆荣廷在广西覆灭后,李宗仁和黄绍竑打败了广西省内的各路地方势力,逐渐掌控了广西全境。在广西老乡,黄埔军校副校长李济深的支持下,李宗仁、黄绍竑表示愿意服从广州国民*府的领导。于是,2月24日,国民*府成立两广统一委员会,任命汪精卫、蒋介石、谭延闿、朱培德,李济深、白崇禧为委员,将广西军队改编为第八军、第九军,以李宗仁、黄绍竑为军长。 广州国民*府辖下共有六个军,照次序,广西军队应编为第七、第八军。但是现在却被编为第八、第九军,而第七军的建制空下来。原来是季山嘉想把第一军第二师和第二十师合在一起整编为第七军,以王懋功为军长,使其和第二师脱离蒋介石的第一军。 2月26日,蒋介石命刘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王懋功予以扣押。同时任命刘峙为第二师师长,负责将王懋功礼送出境,押送上海。 随后,蒋介石强烈要求苏联撤换季山嘉,并重派鲍罗廷担任顾问。为此,他还亲自拍电报给在正在劝说冯玉祥参加革命的鲍罗廷,让他尽快返回广州。至此,蒋介石与季山嘉已处于水火不能相容之中,与汪精卫也相互猜疑日深。广州,已处于活火山山口,随时都可能瞬间爆发。 为了促使冯玉祥加入革命阵营,苏联派出了以布勃诺夫为首的苏联使团,来到包头会见冯玉祥。经过一系列的接触,布勃诺夫对冯玉祥印象很好,认为“冯玉祥在相当程度上接受了国民革命运动的思想”,应派相当于鲍罗廷那样的人当冯玉祥的顾问。 布勃诺夫在当时苏联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时任联共(布)中央书记处书记、联共中央政治局中国委员会成员、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和苏联红军政治部主任。在会见了冯玉祥之后,布勃诺夫一行又南下广州,对广州国民*府进行进一步考察。 几天之后,苏联顾问鲍罗廷和国民党要人于右任、徐谦等也赶到库伦与冯玉祥见面,商谈国民党与冯玉祥国民军合作等问题。鲍罗廷等此行的最大收获是劝说冯玉祥加入了国民党,并采纳苏联顾问的意见,准备武装推翻段祺瑞的北洋**。 第二十八章中山舰事件 第一节 由于在郭松龄反戈一击的时候,曾与冯玉祥、李景林订立了“三角同盟”,共同对抗张作霖。后来,冯玉祥发觉形势不妙,不仅将郭松龄陷于危难之中于不顾,反而乘机向盟友李景林开战,一举抢夺了李景林盘踞在河北的地盘,截断了郭松龄的归路,最终致使郭松龄兵败被杀。 对于冯玉祥支助郭松龄,一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火中取粟的行径,张作霖恨的牙根直痒痒。于是,率领奉军大举出关,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冯玉祥的反复无常。 奉系的海军,为配合陆军作战,遂派出强大的舰队,沿渤海湾游弋于天津外海。准备第一步先占领天津,然后配合陆军夹击北京。 为保卫天津要塞,避免被南北夹击的不利局面,冯玉祥在苏联支援下,在天津大沽口修筑了许多炮台,配备了强大的火力。不仅如此,为迟滞奉系军舰靠近天津,还在航道上布置了大量**,客观上也影响了其他轮船的正常航行。 根据清朝和八国联军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辛丑条约》第八款的规定:大清国国家应允:将大沽炮台及有碍京师至海通道之各炮台,一律削平,现已设法照办。” 西方列强看到苏联在背后援助冯玉祥的国民军,担心自己的在华利益受到威协,遂于3月16日,向北洋临时执*府提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拆除大沽口的国防设施(如炮台等),并限于四十八小时之内答复,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天,北京临时执*府答复称:“阅该通牒内容,各国驻津海军司令官所采取之态度,本国*府视为超越《辛丑条约》之范围,不能认为适当,希望各国公使与地方军事当局从容妥商,维持至海通道之稳妥交通办法”。 北京临时执*府这番表态,也是事出无奈。由于无兵无权,段祺瑞根本就无法约束张作霖和冯玉祥,只好模棱二可地既宣称《辛丑条约》并不适用,又宣称各国公使可与地方军事当局协商,妥善处理。 为了声讨西方列强对中国内政的粗**涉,为了声援冯玉祥的国民军,苏联驻华使馆、*产党北方区领导人李大钊、国民党北方地区负责人徐谦,于3月18日上午,在北京组织了五千多名的学生,在天安门举行“反对八国最后通牒国民大会”。 大会结束后,愤怒的学生和市民,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游行的队伍从天安门出发,浩浩荡荡地朝着位于铁狮子胡同的北洋临时***涌去。队伍中,为了防备军警的残酷镇压,出于自卫的目的,有一些人手中提着一些准备防身的木棍。 游行队伍来到执*府门口,只见门口的铁门紧闭着。花园内,站立着许多荷枪持弹的执*府卫队士兵。 人群中响起了“打倒军阀的走狗”、“冲进去”的口号,义愤填膺的人们砸开了大门,冲进了执*府。 面对情绪高昂的游行队伍,执*府的卫队士兵狼狈地退到了楼房的门口处。慌乱中,有些土兵被砸伤了。这时,卫队长王之江头脑发晕了,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准备!开枪……” 也许王之江本来是命令准备开枪示警的,结果土兵一听到开枪的命令,即举枪平射起来,一场惨案发生了。冲在前面的学生顿时纷纷中弹倒地,死亡惨重。北京女子大学的学生,鲁迅爱人许广平的闺蜜刘和珍,当场死在卫队士兵的枪口之下。 许广平也许当时正与鲁迅处于热恋之中,所以并没有参加这次冲击临时***的游行队伍…… 惨案发生之后,段祺瑞发表《临时执政令》,行文如下:“近年以来,徐谦、李大钊、李煜瀛、易培基、顾兆熊等假借*产学说,啸聚群众,屡肇事端,本日由徐谦以*产党执行委员名义散布传单,率领暴徒数百人,闯袭国务院,泼灌火油,抛掷**,手枪木棍丛击军警,各军警因正当防卫,以致互有死伤,似此聚众扰乱危害国家,实属目无法纪,殊堪痛恨,查该暴徒等潜赴各省区迭有阴谋发现,国家秩序岌岌可危,此次变乱除由京师军警竭力防御外,各省区事同一律,应由该各省长官饬所属严重查究,以杜乱源而安地方,徐谦等着京外一体严拿,尽法惩办,以儆效尤,切切此令。” 由于段褀瑞的通辑,李大钊在掩护同志们转移之后,自己也秘密转移至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西院兵营,居住于28号房间,并将国共两党北方领导机关一并迁入,转入地下斗争。 李宗仁和黄绍竑合兵一处之后,实力开始逐渐壮大。到了1924年,广西境内出现了陆荣廷、李宗仁和黄绍竑、沈鸿英三大势力并立的局面。此时,陆荣廷和沈鸿英因为利益矛盾,双方在桂林附近爆发了激烈地武装冲突。在广东革命*府和广西老乡、黄埔军校副校长李济深的支持下,李宗仁确定了“先陆后沈”的策略。乘陆、沈在桂林大战时,于2月占领南宁。9月,陆荣廷见大势已去,在全州黯然发出下野通电。不久,李宗仁、黄绍竑又在李济深的支持下,于1925年2月中旬消灭沈军主力。至此,统治广西长达十数年的旧桂系最终成为历史。以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为核心的新桂系,在广西大地冉冉升起。 1926年1月,广东全境统一后,两广统一的问题被提上了议事日程。1月16日,广州革命*府派汪精卫、谭廷闿、甘乃光等前往梧州会见李宗仁商讨实现两广的统一步骤,并取得了初步成果。为此,广东革命*府专门成立了两广特别委员会。3月,两广统一会议在广州召开,会议决定:(一)广西省*府于中国国民党指导监督之下,受国民**之命令,处理全省政务;(二)广西现有军队全部编为国民革命军,其应编地方军与否及其数量呈军事委员会决定及由改组委员会拟具体办法呈军事委员会决定;(三)凡广西之财政机关及财政计划均受国民*府之指挥监督。至此,两广实现统一于国民*府领导之下。 两广的统一,彻底解除了北伐的后顾之忧。一时间,要求北伐的呼声,如雷震耳,响彻二广大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