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灵眼诡异录》 随便说几句 感觉不太好,所以停更了,,,准备新书了! 第一章失魂 冬季的夜,乌云压顶。 一片黑色笼罩了整个江北市,突然失去了喧嚣,繁华无比的都市显得如此的寂静可怕。 阵阵冷冽的寒风席卷而过,干冷刺骨的冰冷让家家户户关紧门窗,享受着家的温暖。 空旷毫无人迹的大街,路灯在风的摇摆下一闪一闪,散落着一片一片干枯的黄叶更是四散飞卷。 不,那不是黄叶,而是一片片黄色的纸钱,内方外圆,随着路灯的闪烁添加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哒!哒!哒!” 长长的大街上,一道黑影漫步而来,伴随着黑影的接近,路灯逐一熄灭,就像是为了给黑影遮住那神秘的面纱一般。 黑暗的大街一直蔓延到江北市中心富豪别墅区附近才停止。 那黑暗中的影子驼着背,拄着不知用什么骨头做成的拐杖慢慢的走出黑暗,一身黑袍貌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拐杖在坚硬的大街上铛铛作响。 抬头间,赫然只露出了一张满布皱纹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脸,白色眼珠盯着富豪别墅区内的一座巨大的别墅,呲着一口黄牙嘎嘎说道:“嘎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江北市中心富豪别墅区林家。 此时的林家别墅内热闹非凡,来自各行各界的领军人物齐聚于此,有庙堂高官,也有地下龙头,更有上届精英。又有谁能想到,他们相聚于此只是为林家小公子庆百岁。 “哈哈,老林,恭喜恭喜,三世同堂,林家后继有人了。”一名国字脸,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对着上首坐着的老林恭贺道。 “方董客气了,冲着你老方这句话,市北工业区那块地的投资,我林氏集团肯定投。”被称为老林的中年人更是一脸的高兴。 “哎,老林,这可就不对了啊,你可是答应投资我的娱乐城的,可别反悔啊。以后你孙子就是我孙子,我张黄河罩着。”和老林年纪相仿,身着唐装的地下势力龙头张黄河站起来说道。 “哈哈,都投资都投资,一个都少不了。”老林满口答应。 “林董、、、!” “林老哥、、、!” 一瞬间,众多名流都一一奉承,想从老林这里得到好处。 老林除了方董和张黄河答应了之外,其他人都笑着打了哈哈,并没有任何许诺。 “来了来了,小公子来了。” 就在人群纷纷扰扰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别墅二楼。 一名貌美若仙,体态丰腴的年轻女子抱着一婴儿走了下来,这个女子就是林家的少奶奶,也是婴儿的母亲刘倩。 众人看着刘倩怀里的婴儿,一句句夸赞不绝于耳,恨不得将所有的赞美之词都用在这个还只有百天的婴儿身上。 刘倩走下楼,来到老林身旁,怀里的婴儿挣扎着伸着小胳膊小手想让老林抱抱。 老林哈哈一笑,将婴儿从刘倩手里接过抱在怀里,然后向着众人说道:“正好今天各位都在,我林庆南宣布一件事,我准备以我孙儿林天的名义,建立一家基金会,基金会的宗旨专为那些有先天性疾病,年不满五岁的孩子进行百分之五十的治疗费用援助,也算是为我孙儿积福。” 听林庆南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一愣,然后纷纷举杯,表示自己也想为基金会贡献一份力量,但最终都被林庆南拒绝。 “这家基金会为非公募基金会,所以各位抱歉了,我只是想为我孙儿积福。” 就在这时,别墅内的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浑身一丝冷意一闪而逝,只是就那么一瞬间的感觉,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以为哪里门窗打开了,有冷风灌入屋内。 正在林庆南怀中的小林天不自觉的打了一喷嚏,这可把林庆南吓坏了,赶紧把小林天交给刘倩,让她抱着小林天回屋,然后立刻通知林家的私人医生去给小林天检查身体。 众人看到年过半百的林庆南如此紧张都心里好笑,感觉林庆南有些小题大做。只是所有人都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丝毫不敢在表情里表现出来。 没有了小林天在林庆南怀里捣乱,众人纷纷端起酒杯走向林庆南,向他敬酒。而林庆南也丝毫不做作,只要来敬酒的都一口干,绝对二话不说。如此酒量,让众人对林天南更是佩服万分。 就在所有人三五成群相互结交的时候,林庆南的儿子,也是小林天的父亲林昊脸色异常难看的匆匆走下楼,来到林庆南耳边低语几句。 “咣当!” 停了林昊的话,林庆南脸色一变,手里的酒杯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酒水四溅。 不理会其他人,林庆南只是向着方董和张黄河两人说了声抱歉先失陪了,然后快步上了别墅二楼。 主人走了,但是客人还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很奇怪平常荣辱不惊的林庆南会如此失态。 林庆南走了,可是林昊还在,林昊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能来参加小儿的百岁庆,我林昊非常感谢,因为发生了点意外事情,所以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很抱歉。” 林昊说完将众人送出了林家。 几天后,不知道是被谁传出消息,林家小公子林天百岁宴当天忽得重病,林家请了众多名医依旧是束手无策。 林天重病一个月后。 “张大师,我孙儿病了一个月了,您看还能不能治好?张大师放心,如果治好我孙儿,我林庆南愿意用一半家产相赠。” 此时林家一间装修非常卡通的房间内,林天南陪着一位道士装扮的老者正站在婴儿床前,林庆南一脸着急的向着张大师说道。 张大师看着在婴儿床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林天,沉默不语。 但是他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好诡异的命数,此子三世好人,本应命里无劫,一生富贵,可为何会有此劫难,还被人拘走天魂,这是要做什么呢?” “张大师?”林庆南看着不言不语的张大师,又叫了一声。 “此子、、、我无法治。”张大师轻轻的说道。 “啊,那怎么办?这可是我唯一的孙儿啊。”林庆南一听张大师的话,顿时急了。 可是又听张大师说道:“虽然我无法治,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治。” “还请张大师告知,我这就让人去请。”站在一边同样着急的林昊也急忙说道。 “没有办法请,你自己带着孩子去吧,能不能见到他,就看你的缘分了。”张大师将找人的方法和地方告诉了林昊和林庆南,就转身离开。 第二章掩埋 西北黄土高坡一处川地中,一条长长的黄土路沿着沟坡通向沟顶看不见尽头。北风吹过,黄土飞旋,干枯的树枝在冰冷的寒风中呼啦呼啦的噪响起来,随着北风刮过,一片片的硕大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大地都被一片雪白覆盖。 大雪继续下,一阵阵咯吱咯吱踏雪的脚步声传来,浓密的雪幕中走来了两个人影,这两人的穿着非常讲究,厚厚的羽绒服将两人包裹在其中,脸上更是蒙着乡下人不曾见过的高档围巾。 其中一个人身材高大,另一个身材娇小,一看就是一男一女。当两人再走近了一点,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女人的动作让跟她一起并行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侧身看向女人,开口问道:“老婆,怎么了?快走吧,上了沟顶,我们就快到了。” 而女人就像没有听见男人声音一般,双手僵直的伸了出来,将手上的真皮手套摘了下来,一双雪白的手,如果乡下人看见,肯定会认为这是一双没有干过活的手,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 女人的摘手套的动作,让边上男人的心也是为之一紧。女人依旧没有说话,雪白无色的双手将厚厚的羽绒服衣襟上的拉链拉开。羽绒服拉开的那一瞬间,一个面色苍白的毫无生气的婴儿出现在两人眼前。 女人颤抖的手在婴儿脸上摸了摸,又在婴儿的鼻子上试了试,然后噗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男人大惊,也急忙跪坐在地上扶着女人,喊道:“老婆。。。“ 女人抬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木讷的看着男人,而此时这双美丽迷人的眼睛中眼泪止不住的流出,顿时浸透了脸上的围巾。 围巾滑落,露出美丽又显得异常憔悴的面容,赫然是林家少奶奶刘倩,而这个男人就是林昊。 “老公,天儿,天儿他没了。“刚开始还呜咽的刘倩在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止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林昊也是身体僵了一僵,搂着大哭的老婆,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婴儿,也是泪流满面。 “老婆,这是他的命,张大师都说过了,能不能走到地方,就看他的命了。“林昊轻拍着刘倩的背声音有些低沉的说。 “可这是为什么?自从怀上他,我就烧香拜佛,捐款积德行善,为什么他还是没了?“刘倩因为太过悲伤,声音都有些沙哑。 林昊深深的叹了口气,没用再说话。 而此时的雪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渐渐的停了,干冷的北风也慢慢歇了下来,但是天依旧阴沉。天地间一时间除了刘倩的抽噎声,再也没用其他声响。 一直到了半个小时后,林昊好像也发现了周围的情况,又拍了拍刘倩肩膀,深深的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处没用被雪覆盖的土壁处。然后从身后的黑色双肩包内翻出一把半尺左右的匕首,在土壁上一下一下挖着。 不远处刘倩看到了林昊的动作,又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尸体,下意识的抱得更紧。 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林昊停止了动作,他眼前的土壁上出现了一个大小有半米的土洞,回头看了看刘倩,他将手中的匕首随手扔到地上,一身高档的羽绒服上全是泥土,都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走到刘倩面前,林昊蹲了下来,又摸了摸婴儿尸体的脸,一声叹息后,对着刘倩说道:“老婆,儿子已经没了,我们还是让他,,,!“ 林昊的话还没说完,刘倩就一把打开林昊的手,声嘶力竭的喊道:“不用你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就算他没了,那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个鬼地方,是我没用,是我没照顾好他,他刚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更没有开口叫过我一声妈妈。呜呜呜!“ 刘倩的话和哭声让林昊眼眸一红,险些也落下泪来,他张了张嘴,没用说出一句话,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刘倩紧紧抱着婴儿的手臂拉开,把婴儿尸体硬生生的从刘倩怀里抱了出来,起身就向着那个挖好的土洞走去。 “林昊,那也是你儿子,你就狠心把他一个人孤单的扔在这里吗?”刘倩因为在地坐了半天,双脚发麻,本来想追上林昊,抢回自己的儿子,可还没站起来就又瘫坐在地上,只能哭号着,趴在雪地里。 林昊脚步顿了顿,低下头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婴儿,说道:“老婆,我也伤心,但是张大师说了,万一儿子没有熬过去,就要就地掩埋,一年后我们再来接他回去。你放心,我们还年轻,还有时间。“ 林昊不再说话,也不管刘倩的哭声,走到土洞口,刚想将婴儿尸体放进土洞里,可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婴儿小小胸口处一块外圆内方,如同金钱的胎记,林昊又是深深叹息一声,紧了紧婴儿的襁褓,看了婴儿最后一眼,狠了狠心把婴儿尸体轻轻的放进洞里。 “老婆,来看看儿子最后一眼吧。”林昊没有急着掩上洞口,而是回头对着刘倩说道。 刘倩此时已经不再大哭了,只是低声的抽泣着。听着林昊的话,她本能的想去看一眼,可刚想起身,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林昊和洞中的婴儿尸体。 看到刘倩的动作,林昊也没有再多说话,抱起旁边一块大土块将洞口堵上,然后用拌着雪水的泥土将洞口埋得严严实实。 土洞掩埋后,林昊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缝隙的土洞,转身走向刘倩,然后扶起坐在地上的刘倩,不再后头,一步步踩着白雪,向着来路走去。两人蹒跚着慢慢走远,渐渐的消失再这片天地。 林昊夫妇两人走后,北风又起,雪花也随着风起一片片的落下。 一个小时后,林昊掩埋婴儿尸体的土洞,随着北风起,那掩埋洞口的泥土如同粉末一般簌簌的落下,顺着北风消散不见,片刻后,洞口出现,显出了婴儿尸体。可奇怪的是,北风好像无法进入土洞中,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寒冷的北风阻挡在洞外。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黑色的夜依旧掩盖不住白色的雪。 “咚!” 一声如同鼓声的声响猛然凭空响起,风停了,雪依旧。 一双双血红闪着绿光的眼睛从土洞四周亮起,随着红绿的眼睛靠近土洞,一只只尺长的小动物身形显现出来,头稍圆小而扁平,颈长,体长而四肢短,赤褐皮毛,拖着长尾,赫然是被人称作黄皮子的黄鼠狼,总共有十来只的样子。 黄皮子群眼睛紧盯着土洞中的婴儿尸体,不紧不慢的逼近着,可是还没有等这十来只黄皮子靠近土洞,就像遇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个个转头向着一个方向跑远,然后钻进厚厚的雪里不见了。 而黄皮子逃走的另一个方向,一双核桃大小的红色眼睛又显现了出来,红色眼睛的主人伴随着嗤嗤的踩雪声,来到洞口,原来是一只大约有近一米大小的狐狸。 但是这只狐狸已经没有了狐狸的光鲜,甚至是恐怖至极。它没了半截尾巴,缺了一条腿后腿,腹部也被开了膛,一节肠子拖在地上,脑袋更是被一道刀口差点分成了两半。 这已经不是一只狐狸了,可以说是一只狐狸的尸体,一只狐狸的尸体居然能自行行走,这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狐狸尸体摇晃着,一步步靠近土洞里的婴儿尸体,眼看不到五米距离的时候,一声大喝声从沟顶不远处传来。 “孽畜,这回看你往哪跑!” 第三章天授 正在向着土洞靠近的狐尸也是停了下来,转动恐怖的两半脑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在夜幕中不紧不慢的从沟顶走了下来。人影在靠近,狐尸站在原地没有动,它只是看看人影又看看土洞,貌似在思考,但是最后还是调整身体正对向走来的人影。 来人是个老道士,嗯,是个很邋遢的老道士。他一边走手里还提着一只鸡腿在一口一口的嚼着,油光发亮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道袍配上满脸花白头发,让人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头很不靠谱。 老道士来到距离狐尸不到五米的距离,手中的鸡腿也吃完了,他将鸡骨头向狐尸扔过去,然后把油乎乎的手在道袍的前襟上抹了两把,说道:“嘿嘿,找了你这么久,你也饿了吧,来来来,送你根鸡骨头,垫垫肚子,额,,,。” 说着,老道士直着脖子,看了看狐尸破开的肚子,嫌弃的吧唧吧唧嘴又说:“好吧,看来你吃了也不管饱。” 看着老道士呱唧呱唧说个没完,狐尸眼睛红光一闪,也不见它张嘴就传出了沙哑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毛老道,我已经都跑到这种地方了,不伤人,不害人,连魂体都快保持不住了,你为何还紧追不舍?” 毛老道也没闲着,用拳头锤了锤后腰,然后一屁蹲坐在雪地上,又开始一下一下轻轻锤着小腿肚子,叽叽哼哼的说:“既然连魂体都保持不住了,为什么不去转世投胎?我帮忙肯定能顺利把你送进鬼门。” “投胎?嘎嘎嘎!”狐尸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直到半晌后,才又有些低沉的说道:“我在这世上有三百年,嗯,你也知道的,我做了多少坏事你更是知道,那我进入地府还能落下好?不把我打下阿鼻地狱才怪,还投胎转世,毛老道,是你傻,还是我傻!” 听到狐尸这样说,原本对着自己老胳膊老腿左捶捶右捶捶的毛老道突然停了下来,不再是那懒散的模样,但是这副模样再配上那副装扮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是毛老道对面的狐尸可不这么认为,它看到这副模样的毛老道,反而心生警惕,不觉的后退了一步。 毛老道此时眼神深邃,他看着狐尸,一本正经的说:“虽说无间地狱是痛苦了点,不过总比魂消魄散的好,如果你还执意不肯,那老道我也只能送你一程,也算了了我们之间的因果。” “毛老道,毛道长,你就放过我吧,你看看,我都这么惨了,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毛老道,你个牛鼻子假老道,你非得赶尽杀绝吗?”狐尸一边退一边哀求着,可是它发现毛老道居然从背着的布袋里取出来一枚金钱符,这让狐尸差点亡魂脱体。 金钱符只是用黄纸画着符文折叠出来的,也不知道毛老道哪来的这种喜好,就喜欢用金钱状的符箓。可对于狐尸来说,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它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拜毛老道所赐,如果不是十年前,毛老道用金钱符打伤了自己魂核,它也不会魂魄虚弱,肉身溃烂。 “老道我让你入鬼门,随然这样会痛苦点,起码能活着吧,这样也算了了咱俩这么多年纠缠的因果。可你不肯,老道我老了,本不想动手,这老胳膊老腿的真不好使了,唉,非得让我动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毛老道用两手指夹着金钱符,一副无奈又悲愤的样子。 狐尸感觉危险的气机愈来愈重,心下想这老道要来真的,也丝毫不敢停留,转身就跑。 “跑?”看着狐尸要跑,毛老道微微摇头,两肩抖了抖,双指夹着金钱符收于胸前,很是正经的嘴皮开合准备念咒语,可是,毛老道嘴皮子动了动后,骂了一句:”他祖师的,咒语忘了。“ 眼看狐尸就要跑远,毛老道也顾不上念什么咒语了,手一甩就将那一枚金钱纸符向着狐尸打了出去,并且嘴里还喊着:“阿打!“ 正在逃命的狐尸现在可是惊慌害怕到了极点,听到背后毛老道那一声喊,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一头栽倒地上。警兆顿生,它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击了,而且现在也顾不上多想,所以干脆一心一横,下定了某种决定。 远处的毛老道又坐在了地上,开始捶自己的老腿,看着被金钱符击中的狐尸轻咦了一声,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狐尸在金钱符击中自己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的魂魄要被撕裂一样,但现在再痛苦它也要忍着,随着那种撕裂的冲击力,狐尸的魂魄瞬间脱体而出,向着天空飞去。狐尸打定的主意就是魂魄离体,这样虽然有魂体消散的危险,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死。 可狐尸却失算了,就在它魂魄脱体而出向上飞的时候,它却发现自己失算了,那枚金钱符居然是双子符,一枚击中自己的肉身后化为符文绞杀自己的魂魄,而另一枚却贴在自己的肉身上以备不测。 而毛老道打的那个响指,就是操控另一枚金钱符。 狐尸算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它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毛老道和狐尸魂魄谁都没有想到。 阴沉漆黑的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雪停了,而且变得特别压抑。 狐尸魂魄还是被金钱符追上了,金钱符化作一张符网,闪着金光将狐尸魂魄包裹,金网闪一下缩小一下,直接到缩小到一枚金钱符大小的时候,其中才传出狐尸的声音:“毛老道,算你狠,我服了。“ 毛老道听见狐尸的声音,也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认输的时候。不过毛老道虽然这十多年一直在跟狐尸斗,可他从来没有想把狐尸干掉,只是想把狐尸送下地府而已,消魂灭魄这种有损阴德的事还是不要干的好。 就在毛老道准备将那枚包裹着狐尸魂魄的符网收回,抽时间将它送入地府的时候。 “咔嚓!“ 一道金色闪电突然破开厚厚的云层,就像一条扭曲的玄蛇一般直接打在被符网包裹的狐尸魂魄。 “我勒个去,毛老道,你姥姥!“狐尸魂魄惨呼着被闪电直接劈向毛老道所在的方向。 只是毛老道听见狐尸声音的同时,那道闪电已经从他身边飞了过去,直冲那个藏有婴儿尸体的土洞。 毛老道刚转身想去看看自己的符网被闪电带到哪里去的时候,一声声婴儿的哭声把毛老道惊的不敢动。 愣了片刻,毛老道急急忙忙冲向土洞,从土洞里抱出一个被包裹在襁褓里,正在小手小脚乱动的婴儿。 本来还在满心咒骂哪个没良心的父母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扔在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婴儿脑门上的一个印记,这把毛老道差点惊的把婴儿扔到了地上。 “天授!居然是天授之魂!“ 第四章小徒弟,给你找户人家 天授,他也明白,从字面意思就可以明白,是上天所授,可是这也太诡异了吧!毛老道有点蒙圈了,他不明白,之前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感应了,这四周除了自己并没有其它活物,那么这个婴儿是怎么来的?难道,,,? 这时毛老道有点猜想,他走到洞口看了看,刚才没有发现,现在仔细看看心里才释然,一看这个土洞就是人为的,因为这个洞是用利器挖出来的。毛老道更是可以肯定,这个婴儿之前绝对是死的,最不羁也是处于失魂假死状态。 想到这里,毛老道又看向婴儿,此时的婴儿已经不再大哭大闹,反而看着毛老道咿呀咿呀笑嘎嘎的。 毛老道皱了皱眉,婴儿脑门上的印记十分明显,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和看看这婴儿是不是某种妖物。毛老道咬破手指,郑重其事的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毛老道就将咬破的手指点在婴儿额头印记上。就在毛老道刚把手指的血点到印记的那一刹那,他感觉手指猛然传来一股强烈的灼烧感,惊得毛老道急忙把手指撤开,与此同时,毛老道滴在印记上的血迹就像夏日的冰,一丝丝的蒸发,消失不见。婴儿貌似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又咿呀咿呀的笑了。 “居然是无魂体。嗯?不对。”毛老道紧锁眉头,他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不是先天失魂,而是有一魂被人锁了,至于被锁的一魂,既有可能是天魂。 之前他没有感应到这婴儿的存在,那是这个婴儿已经死了,天魂已失,不死才怪。但是老道又不明白了,既然天魂已失,为何地魂和人魂依旧存在,还有就是这是何人锁拿了这孩子的天魂呢。 摇了摇头,毛老道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先不说天魂被谁锁的,就算锁了,可现在这个孩子有上天赐魂,又有谁会有这样的幸运。 虽然刚才印记给了自己一个反击,但还是让毛老道知道,这只是印记无意识反应,如果有人操控,那么毛老道自己肯定要受点伤。 “不管了,将来靠你自己处理吧。”毛老道无法察觉那失去的一魂去了哪里,索性他也不管了。 他只能隐隐猜想到,刚才那一道闪电劈在狐尸魂魄上,瞬间就将它魂识炼化,只剩下一团无意识的原生魂魄。闪电裹挟着魂魄直接劈在婴儿的天门处,闪电奇迹的没有对婴儿肉体造成伤害,而是补全了婴儿缺少的魂魄,让婴儿从一个假死状态复活。 天门打开,天眼更是不用说,有了天眼,那么这个婴儿就有了天生的修道慧根。 “真不愧是天授之魂!”感叹的同时,毛老道还有点郁闷,自己不就是为了追一只妖狐吗,可怎么给自己捡来了一个娃娃,虽然慧根不错,可让自己一个老道士带个婴儿,这也不太雅了。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一丝风都没有,毛老道抬头看了看天空,漆黑的云层的另一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景象。他不经的有些奇怪,这老天不会无缘无故整出这么一出,天授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但是反观这个婴儿,貌似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想不明白啊!”毛老道仰天一声长叹,他自认为自己的道行已经不差了,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只是再某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天授的景象,近千年来可是没有出现过,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但他也只是仅仅知道,至于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反正已经跟这个婴儿结下了不可斩断的因果,毛老道只能自认倒霉,他确实真怕麻烦,不过已经到了这份上,自己没办法养活这个婴儿,还是给这孩子找个人家吧。 想到这里,毛老道突然掏出一张金纸符箓,看着这张符箓,毛老道咬咬牙,心疼无比的绕着婴儿四周划了一圈,然后向着婴儿一点,金色符箓突然燃起,随着毛老道随手一甩,化作一团火光的符箓,在空中炸开,诡异的形成一个箭头,向着西北方划过消失不见。 看着火箭消失的方向,毛老道给婴儿紧了紧身上的襁褓,然后一副慈眉善目的说道:“小娃,老道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给你找个人家,好好长大,以后、、、!” 刚说到这里毛老道眼睛一亮,他想起一件事,自己如今一件五十多岁了,教过一个徒弟,现在三十岁,可是那个徒弟好高骛远,为了金钱不择手段,学了一点皮毛就感觉已经学了师傅的绝学,难道他不明白师傅教授弟子永远都会留一手吗?甚至好几手。 不过看到小婴儿,毛老道又开始有了收徒的心思,心想:小徒弟,师傅老了,等你长一点,师傅就把全身本身都教给你。 这个老家伙很不要脸的就把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划归自己门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因果就是缘分,既然自己捡到了,为啥就不能是自己的徒弟呢! 心理想开了,毛老道也感觉自己身上轻飘飘的,浑身说不出的舒坦。随手闪出一团火,甩向狐尸,狐尸在碰到那团火一瞬间化作一团飞灰。 毛老道看也不看那团灰灰,用自己满身油污的破袍子裹着婴儿,哼哼着小曲向着火箭消失的方向走去,一步一窜,在白色的雪地上留出了一串串脚印。 空中偶尔还留下一串串小曲:一模摸到妹妹的头发边,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乌云遮满天,披披撒撒担两肩。再摸摸到妹妹的眉上边,两道眉毛弯又弯,好似月牙掛天间。再摸摸到妹妹的眼上边,水灵灵的杏子眼、、、、! 如果有人听见这曲子居然从一个老道士嘴里唱出了,肯定会大骂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道士,居然唱的是十八摸。 数个小时后,差不多晚上九点多了,毛老道出现在一个小村子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他远远的观察这这个小村子,这个小村子不是很大,也就五六十户人家。 而此时的小村子基本都陷入了黑暗,毕竟是农村,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就都早早的睡下了,大半夜的不趁机会造造小人,谁还会黑灯瞎火的跑出去呢。 不过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此时还隐隐亮着灯光,而且毛老道还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那道金符化作的火光在这户人家上空若隐若现。 毛老道掐指算了算,皱了皱眉,感觉这户人家有点不对劲,只是怎么个不对劲,他却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微微摇摇头,察觉自己今天有点敏感了。 “就是这家了,小徒弟,你就先生活在这里,五年后,师傅再来接你。”毛老道抛开其他思绪,大踏步向着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第五章命犯天煞 马家村村头老林家,此时老林家西屋窗口还亮着灯光,有三个人正围坐在土炕上,屋顶上二十瓦的灯泡有气无力的照着昏暗的空间。炕上坐着两男一女,应该是一老人和一对年轻夫妻,老人大约五十多岁,可能因为常年干农活的原因,显得很是苍老。 “建军,你说说,今天去卫生院查的怎么样?”老人吧唧吧唧抽了几口老汉烟,然后紧缩眉头说道。 这个村子里面有诊所,可是相对于五十里外镇上的卫生院,那么不管是医疗资质和医生水平那可是不能比的。 “爸,医生都说了,我俩身体没事。”三十左右的叫建军的年轻男人脸色一阵苦涩一阵尴尬,看了看旁边的脸色发红妻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事?没毛病怎么会结婚五年了,居然连个娃都怀不上,再怀不上就给我去办离婚,找个能生养的。”老人听到这话顿时火大,花白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看着突然暴怒的老人,建军脸色更苦了,建军媳妇听到老人的话,原本发红的脸瞬间发白,不自觉的拉着建军的手。 建军倒是轻轻的拍了拍媳妇的手背,然后开口对老人说道:“爸,你消消气,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老人又想拍桌子发火,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请问家里有人吗?”一声声敲击院门声和喊声响了起来。 老人想拍桌子的手也放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夫妻俩还坐着,就脸一板:“等什么?去看看,难道让我去开门?” 夫妻俩也不敢说话,急急忙忙溜下了土炕,蹬上鞋出了西屋。 “谁啊?”出了西屋,建军就问了一句。 “小兄弟,打扰了,我是一个游方道士,看到你家亮着灯,所以就来讨口水喝。”门外声音答道。 门打开了,透过隐隐的灯光,建军看见还真是一个道士,而这个道士就是抱着婴儿的毛老道。当然建军是不认识的,他急忙侧身将毛老道让了进来,关上院门,请毛老道进了西屋。 进了西屋后双方认识了下,毛老道也不客气,脱了一双破布棉鞋就爬上了土炕,暖和的土炕让毛老道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叹,感觉舒服无比。 建军和妻子看着这个邋里邋遢的道士,不经的皱眉,但是老人就没有那个想法,反而觉得这个道士很亲切,也许是感觉毛老道的这种毫不做作的样子很坦诚。 “呵呵,春兰,你去给道长准备点热饭,大冷天的,吃点暖暖肚子。”老人笑呵呵对着建军媳妇吩咐道。 春兰没敢多嘴,急忙就准备去厨房。 毛老道一只手端着一杯建军递过来的热茶轻轻的吸溜一口,看了一眼春兰,也不说话。 老人看毛老道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没有开口,半个小时后,毛老道突然开口对着老人说道:“林老哥,你们家貌似人丁不旺啊。” 猛然间听见毛老道开口说话了,而且这话,让老人有点着急,却不敢怠慢,急忙说:“不敢不敢,老头子乡下人一个,不敢当如此称呼,老头子林解放。” 说着,林解放向着毛老道跟前挪了挪,瞅了瞅自己的儿子林建军,对着毛老道问道:“道长,刚才你说我家人丁不旺,不知这话怎么说?” “呵呵,相逢即是缘,老道进你家门,便结下了你家的果,一因一果,老道肯定会帮你们解决。”毛老道又喝了一杯茶,闭着眼细细体味了片刻说道:“老道刚才进你家大门的时候,有一种身形不正的感觉,原本以为你们家人行事不正,不过现在才明白,不是你家人行事不正,而是你家阳宅不正。” “阳宅不正?” 毛老道的话让林解放有些迷糊,刚才毛老道说的是自己家人丁不旺,可是现在又说自己家阳宅不正,这是哪跟哪呢? “老道长,那你说的阳宅不正跟我家人丁不旺有什么关系吗?”林建军有些忍不住插口问道。 正在这时春兰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将盘子放下后,对着毛老道不好意思的说道:“道长先,不好意思啊,家中没有备什么好菜,只能做点热汤和馍馍,你先将就一顿吧。” “没事没事,有的吃就不错了,热汤馍馍可是好东西。”毛老道刚要伸手,突然貌似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然后看向春兰:“那个,建军媳妇对吧,帮个忙成不?” 还没等春兰答应,毛老道就揭开了自己的破烂道袍,里面露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啊!”春兰一惊,不觉得叫了声。 刚才进了的时候,就发现老道士一只手抱着胸口,进屋上炕也是用手抱着,还以为他拿什么贵重东西呢,没想到原来是个孩子。 此时的婴儿没有睡觉,睁着珍珠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见毛老道的脸后,还咯咯笑了,没有如同一般婴儿那样哭闹。 毛老道老脸也笑开了花,说道:“这是我的小徒弟,麻烦建军媳妇帮忙给弄点吃的,半天了,估计饿坏了。” 春兰没有等林解放说话,就急匆匆的接过婴儿,满脸红光,很是喜爱的抱着出了屋去给婴儿弄吃的。 “道长,这孩子?”林解放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很奇怪一个老道士怎么会抱着个婴儿,这老道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毛老道可不管林解放的想法,他一手拿起一个馍馍,一手端起一碗鸡蛋汤,左一口右一口,吃的那叫个欢实。 直到吃完三个馍馍后,毛老道才停了下来,抹了抹嘴,打了个饱隔说道:“这孩子不知道是谁狠心的弃在了路边,幸好我遇见,不然就可惜了。” 林解放听了这话也是感叹那父母狠心,但还是心里惦记着刚才毛老道说的阳宅不正,人丁不旺的话,就问道:“道长,刚才你说的我家人丁不旺,还有阳宅不正,这话怎么说的?” 毛老道吃饱了,也不矫情,直接说:“你家庄院宅体不正,西南宽大,易无子啊!” “啊!”这时,林解放和林建军父子俩同时一声惊呼。 毛老道没有理会林家父子俩的惊呼,只是盯着林建军继续说:“其实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你。” 林建军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个,老道长,我身体可没有毛病啊!” “呵呵!”毛老道轻轻一笑说:“你身体是没有问题,但是你的命格有问题,如果老道没有看错,你命犯天煞,若不是你上三代为人善良,没有做有伤阴德天和的事情,积下了不少阴德,让你有幸无事,不然你早就成一颗孤星,不过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天煞与孤星是也在你一念之间。” 第六章小天示警 毛老道的话语可是把林家父子吓得够呛,天煞和孤星,说白了可不就是天煞孤星么,对于乡下人来说,这些乡间迷信说法还是知道一点的,更是知道所谓的天煞孤星是什么意思。“咦,爸,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奶壶正在给婴儿喂奶的春兰走了进来,看见屋里气氛不太对,有些疑惑的问道。 毛老道也感觉屋里气氛太诡异了,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太冒失,就呵呵笑着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来的正事了。” 将所有人的思绪吸引过来后,毛老道说:“这孩子是老道路边捡到的,年龄尚小,随与老道有师徒之缘,可老道尚有要事,无法带着他,此次占卜一次,发现这孩子与你们家有五载养育的缘分,所以老道就带着他来到这里,你们家暂时还无子嗣,也可将此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育。” “可是,道长,这孩子这么小,我家春兰万一有了孩子会不会、、、!”林建军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孩子的可能,春兰今年才二十五岁,这老道随便抱来一个孩子就让自己家当儿子养着,谁知道这老道是不是什么人贩子。 与林建军不同的是,春兰倒是非常高兴,可能是被林解放逼得太紧了,一直没有孩子的她突然有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高兴,虽然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也许是经历的太多事情的原因,林解放现在是最清醒的一个,让自己家养着这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五年养育缘分这是几个意思呢? “道长,养着这个孩子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说的五年的缘分,这?”林解放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哈哈,我明白,一啄一饮皆为因果,有因必有果,五年后我就会来带走他,当然,他是我的徒弟,他的因当然会有我这个师傅来还,定会解你天煞命格,保你们家子嗣无忧。”毛老道笑着解释道。 听着这话,林家三口也算松了口气,有了老道士这句话也算是给了他们家一共保证。 “不过、、、。”毛老道犹豫了一下,看向林建军说:“五年之期,这五年不可沾五行占卜相关之术,也不可涉猎其他道家法典,否则就是老道我也会无力回天,甚至家破人亡。” 林家人忙答应,保证不会。但是林建军满心不屑,他认为这个老道是为了怕别人摘了自己的桃子,抢了他的生意才这么说的,满脸不高兴。 毛老道也看到了林建军的拉的长长的脸,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林建军不会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有些话他实在没有办法明说,只能希望林建军知趣,不给自己着祸。 发现屋里又有些沉闷,毛老道开口对着林解放说道:“这孩子我捡来时还未起名,既然让你家来抚养,那么这个名字当然理应由你们来取。” 林解放皱眉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道:“道长说笑了,我们家都是乡下人,没有太多文化,起名这事还是由道长来吧,毕竟这孩子是你捡来的,也是这孩子的师傅。” “爸!”林建军好像要说什么,不过被林解放瞪了一眼,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最终,毛老道以这孩子乃算是上天说赐,便起名林天。 晚上,毛老道与林解放睡在西屋,林建军和春兰带着小林天睡在东屋,春兰兴奋的看着小林天,害怕是做了一场梦,一睁眼小林天会不见了。林建军无奈下只能随春兰,自己躺在小林天另一边慢慢睡着了,春兰直到困的受不了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林家的灯全都灭了,除了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一台老钟一下一下走着,直到时针分针秒针全部重合指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睡的非常甜的小林天突然睁开眼,随之大哭起来,这一声声哭声把所有人都惊醒,春兰急忙坐起身,将小林天抱了起来,先看了看小林天的尿布,是不是尿了,可发现没有尿,不过任春兰怎么哄,小林天就是哭的停不下来。 “春兰,孩子怎么了?”林解放打开门披着衣服站在西屋门口问道。 “爸,不知道啊,之前还好好的,可突然就哭了起来。”春兰急的都快哭了。 林解放正准备去东屋看看,只是还没等他抬起脚,身后就被毛老道拽住了。 “嗯?道长,你这是?”林解放不解的问道。 “情况不对,外面应该有什么东西,你待在屋里,我出去看看。”毛老道紧皱眉头,没等林解放说话,就走出了西屋。 站在院子中,毛老道右手双指为剑,夹着一张纸符,随着手指一抖,纸符忽然燃起了火焰。 毛老道也不怕符火烧着手指,嘴皮微动,等火焰散去,毛老道咬破中指,在双眼的上眼皮上抹了一下。 做完这些,毛老道抬头想着四周扫了一眼。一股股的阴气绕着林家院子涌动,似乎是想要闯进院子,只不过被院子四周的一层金光所阻挡。 这层金光很微弱,毛老道知道,这是门神,门神是农村每家每户过年的时候所供奉神,主要阻挡邪物入宅。可是除了每年过年时供一供之外,从来没用人重视过,这才让门神的神力相当微弱。 眼看门神金光快要破碎,毛老道从衣服里摸出四张纸符,贴在地上,代表着林家的四个方向,毛老道打着指决,向着四张符分别一指,然后四张纸符燃起了火苗,纸符燃烧后,毛老道捏着指决的手又是一指,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纸符上方突然多出了一道道朱砂符文,就像活了一般,向着四个方向缓缓移动过去,随着移动缓缓变大。 也就下这时候,门神金光破碎,原本在院子外环绕的阴风一股脑的向院子内冲来。 不过,阴风刚越过院墙,就被四道符文所阻,一阵阵非人的凄厉鬼叫在阴风中响起,在符文的威逼下,不甘的退出了院子,而符文印在了林家的四面墙上消失不见。 虽然消失不见,可是无尽的阴风缺不敢向着院子逾越一步。 “哼!”毛老道冷哼一声,走到大门处,打开林家院大门。 就在毛老道打开院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子阴寒森冷的阴风扑面而来。 “大胆,小小鬼物敢来本道面前放肆,还不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本道无情。”毛老道真的很生气,两条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小林天为什么哭?因为他害怕,也是一种示警,也是所谓的天婴示警。一般的小孩子也能看见成年人看不见的脏东西,但是那是要看见才可以,但是小林天不用,他有天授之魂,启了天门,开了天眼,能感受到别人无法看见的气息。 随着毛老道的怒喝,那一股股的阴风并没有选择后退,反而冲着毛老道所在的大门冲去。 “无法无天,真当本道不敢下手不成。” 毛老道怒不可解,本来他以为,只要把那些鬼祟赶出林家院子,它们就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这些鬼祟居然如此猖狂。 第七章离开 毛老道轻哼一声,迈步跨出大门门槛,看着蜂拥而至的阴气,他甩了甩宽大的道袍衣袖,破破烂烂的衣袖带着一股股难闻的油腻味就像一把大扇,呼啸着一股股炽热向着阴风扇了过去。又是一阵阵凄厉让人振聋发聩的鬼叫,黑漆漆的阴气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一大片阴气消失,阴气远远的跟毛老道拉开距离,不敢靠近。 “哼,还不走,真的想让老道我出手灭了你不成。”毛老道说着踏前几步。 毛老道是个很懒散的人,很多事是能躲就躲,能不管就不管,就像这种抓鬼驱妖的事,费力也没什么好处,虽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徒弟,可是骨子里的懒劲还是让他懒得动手。如果语言上能让阴鬼知难而退,自己也省事了不是。 可谁曾想,阴气向远处缩了缩,又突然向着四周铺开,就像一张黑色的幕布罩向毛老道。 毛老道很无奈,吹着胡子,一副你这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的表情。 “真是,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跟老道动手。” 毛老道看着黑幕将自己笼罩,并没有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黑幕将自己包裹。从外面看,就会发现一团漆黑的黑雾将毛老道直接弥漫再里面。 而此时的黑幕里面突然一亮,这时毛老道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奇怪的是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是卖吃的,烤鸡、烤鸭、猪蹄、羊腿、牛肉等等等等。 这可把毛老道馋坏了,对于口腹之欲非常贪婪的他,看见好吃的就挪不动脚,哈喇子顺着长长的胡子滴到胸口。 将所有好吃的看了一遍,毛老道突然愤怒了,他脸颊不停的跳动,眼神让人看了都害怕。 “小小恶鬼,居然给老道整鬼遮眼这一套,鬼遮眼也就罢了,居然拿好吃的馋我,你知道老道最讨厌什么吗?老道最讨厌的就是好吃的只能看不能吃,连闻都不能闻。” 毛老道发完牢骚,面色也没有了刚才愤怒,平静的将右手手指咬破,用指尖血在左手手掌中描画起来。 不到片刻,一道血色符箓出现在左手掌中,毛老道用带血的右手指在额前一点,又在左手掌中的血符上一点。猛然间,那道血符居然泛起了红光,逐渐从左手掌中脱离,轻浮在手掌中。 “哼哼,小鬼,老道再问你一次,退还是不退?”毛老道面色如水淡淡的问道。 当然,他没有等到恶鬼的回应,而是等毛老道的话音刚落,街道上熙熙攘攘如潮的人群突然都停下了脚步,所有的人都转过头静静的看向毛老道,那眼神的阴冷让毛老道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同时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被黑云遮盖,一阵阵冰寒的阴气弥漫在整个街道上。 街道两边摊位上的各种肉食,也变得血淋淋,那些鸡鸭鱼肉,都变成了一块块人类的肢体碎块,一滴滴暗红的血液,顺着案板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了大大小小的血池。 这可把毛老道给恶心到了,喉头涌动,差点把睡前吃的饭吐了出来。 那些之前只是静静看着毛老道的人也变了,变成了一个个腐尸,身体残缺,缺眼少耳,甚至还有的肠穿肚破,血呼啦的肠子拖在地上,惨嚎着,向着毛老道的围过来。 “小鬼,老道怒了,真怒了,你恶心到我了。” 话落,毛老道左手一翻,本来轻浮在左手掌中的血符随着左手反转,血符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血符一接触地面,泛起一朵小小的金色火苗,被阴气侵蚀的地面随着火苗亮起,灼烧的滋滋声将阴气化为虚无,恢复了原有的土色。而火苗慢慢演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圈,贴着地面向外扩展,随着火圈越来越大,火势也越来越旺。 那些已经围拢到毛老道身周的腐尸与火圈稍有触碰纷纷化为飞灰。 一声惨嚎响起,黑幕不见了踪迹,毛老道依旧站在老林家的大门口,而毛老道面前一个人形火影在地上打着滚,奇怪的是火随大,可除了正在燃烧的人影,对其他花花草草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是凄厉的惨嚎让毛老道眉头微皱。 “本来想饶你一命,好让你有机会轮回转世,只是你怨念太盛,那就怪不得老道让你灰飞烟灭。”毛老道感叹的说道。甩了甩衣袖,正在燃烧的人影嘭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四周扫视一圈,毛老道转身准备跨入大门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老林家的大门门楣,衣袖一甩,一张金灿灿的符箓出现在门楣上,金光一闪变成了一道普通的纸符。 恶鬼被灭,对于林家人的询问,毛老道打了个哈哈,就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小林天也不哭了,老林家的人也熄灯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马家村随着鸡叫声活泛起来,一家家的烟囱都冒出了炊烟。 毛老道已经早早起来了,站在院子里,打着太极拳。林解放蹲坐在屋檐下,嘬着老旱烟,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套拳打完收式,毛老道轻轻的呼了口气,睁开眼。 “呵呵,道长这拳打的不错。”林解放随手将咬的发黄烟屁往地上一扔笑着说道。 “哦?哈哈,老哥也懂拳法?”毛老道反问道。 林解放让林建军端来一盆热水,让毛老道洗洗。 林解放拿着毛巾站在一边说道:“年轻的时候跟着戏班子到处跑,跟着师傅学了点,现在老了身子骨不行了,也就放下了。” 毛老道洗了把脸,擦了擦后说道:“还是活动活动好,毕竟岁月不饶人。” 正在两老人说话的时候,李春兰在厨屋门口说道:“爸,吃饭了。” 林解放对着毛老道说:“走走走,道长,咱们边吃边聊。” 一顿饭,两位老人就像找到了知己,无所不聊,毛老道爽朗的笑声也是不断的从屋里传出了。 饭罢的时候,李春兰抱着小林天进了屋,看着在李春兰怀里蹦跶的小娃,毛老道皱皱巴巴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老哥,我也该告辞了,还有事需要我去做。这孩子就拜托你门了。”毛老道从李春兰手里将小林天接过来,慈爱的摸了摸粉嫩的小脸向着林解放说道:“你们放心,这孩子命格不错,对你们家有好处。至于你家小子的天煞命格,你可以放心,有这小娃震着,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记住我昨晚的话就好。” 日上三竿,毛老道背着林家人给自己准备的馒头干粮,就踏上了旅程,谁也不知道他向哪里去。 看着毛老道远去的背影,林解放感叹道:“老道长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停了林解放的话,林建军有些不以为然的嘟囔道:“有本事?这孩子指不定从哪里偷来的。” “住口,牢牢记住老道长的话,为了这个家,你就给我记住。”林解放人虽老,但是耳朵还不聋,听到林建军一副不屑的话语,很是不高兴,训斥了一顿转身走进了家门。 而毛老道没想到,林建军居然胆大包天,没有听自己的话也就罢了,反而反其道而行,惹出了大祸。 第八章赚大钱 马家村不远的小山坡上,毛老道跟来时一样,又一次站在了这里,远远的看着老林家,准确的说是看着马家村。“聚阴之地啊,怪不得居然会出现恶鬼,不过也算一片宝地,希望这村子的人不要作死吧。”毛老道自言自语的道。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老林家,转身离开,对于他这样的老道士来说,四处云游才算他的乐趣。 毛老道的离开让老林家又回归了平静的日常生活,不一样的只是多了一个小娃,李春兰每天眉开眼笑,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喜爱。 对于妻子的表现,林建军也是很无奈,一直没有孩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心病,现在好了,有了小林天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他对于毛老道一直很不屑,认为老道士是在危言耸听。 林解放更是高兴,儿子儿媳一直没有孩子,可是让他操碎了心,很多小诊所小卫生所都跑了,都没有查出问题,要不是家里不是很富裕,他都想让儿子儿媳去大城市的大医院出查查。 半年后的一天,夏季的阳光很灼热,让西北的黄土地的的地表温度很高,光脚踩地都有些烫脚底板。林建军和李春兰去镇上赶集了,林解放抱着小林天坐在门前一棵老杏树下乘凉。 一个村民路过,看着林解放抱着小孩坐在树下,就笑着说道:“林叔,最近气色不错啊。” 林解放抱着小林天站了起来,回道:“吃得好,喝的好,有儿有孙的,还能不好吗?” 村民也笑着,夸林解放有福气,正要走的时候,村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跟林解放说:“对了,林叔,刘家村那边建的老神庙完工了,听说到时候有庙会,有很多阴阳和神婆婆都要来,你可以抱着你孙子去看看,求个符什么的,报个平安。” 林解放很是慈爱的在小林天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脸上的胡子扎得小林天咯咯直笑。他看着村民笑道:“我们家有高人收拾过,已经很平安了。” 村民笑了笑,跟林解放告辞走了。 林解放一直在老杏树下坐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怕小林天着凉,才回到了屋子。把睡得流口水的小林天小心翼翼的放在火炕上,自己提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抽烟。一直到天黑,林建军和李春兰才回来。 李春兰把林建军扔在大门外,自己兴冲冲跑进院子,进屋就要抱小林天。可是原本睡得香甜的小林天突然张嘴就哭,响亮的哭声,这把李春兰都吓得一愣。 正在门口抽烟的林解放不高兴了,老脸一沉说道:“春兰,走夜路刚回来别碰孩子,孩子阳气弱,会吓到他的。” 这时林建军也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听见林解放这么说,就有些好笑的说:“爸,你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了,走夜路的人多了,你老也别听风就是雨。” “听风就是雨?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懂就别瞎说。”说完,林解放回到了自己的西屋,快进门的时候又说:“饭做好了叫我。” 小林天还在哭,李春兰也急急忙忙用白酒在额头和两肩上擦了擦,这才把小林天抱起,直到哄睡着了才去做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吃完饭李春兰就把碗碟端走回到厨屋去了。 林家父子两,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都是很没营养的话。 一直到晚上九点,听门外有人在叫林建军:“建军建军,吃完饭了吗?赶紧三缺一,就等你了。” 林建军走出屋在屋门口喊道:“马强等会啊,这就出来。” 看着林建军又走回屋,林解放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大门,向林建军问道:“大晚上的跑出去打麻将,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爸,今天碰见马村长家的大小子了,听说他在外地搞副业,我就想着能不能跟跟他打听打听,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赚点钱。”林建军将一包烟揣兜里就往出走。 “少抽点烟,早点回来。”看着林建军已经出了屋门,林解放不忘叮嘱一声。 “行,你不抽烟,我就不抽烟。”林建军远远的回复道,一声大门轻响脚步声渐渐远去。 “哼!就你那怂样,能干好什么事。”林解放回到了西屋,睡觉去了。 马家村西头村长家。 当林建军跟着马强走进村长家门,正在院子里聊天的村长和大儿子马瑞招呼林建军坐下,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年龄跟林解放差不多,只是因为早年念过几年书,所以选举的时候被老人们推举当上了村长,这一当就是十年。 俗话说的好,当官发财,虽然是个村长,也不算多大的官,但是对于马家村百十来户人家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十年的村长,给自己儿子盖了新房娶了媳妇,还买了拖拉机,偌大的院子里还停了一辆不知牌子的小轿车,让林建军看着眼热。 马家村的村民都姓马,是百多年前回回族遗留下来的一部,后来被汉族同化而来。老林家本来不是马家村原住民,是林建军的太爷爷逃难来到了这里,后被马家村收留,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呵呵,林家小子来了,你们聊,我这老头子就不在这里惹眼了。”马村长站起身背着手进了屋。 这时,马瑞掏出一包中华香烟,给林建军了一根,看见是中华,林建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兜里的老汉烟没好意思掏出来。 马瑞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这才开口说:“林子,这两年怎么样,听说都有孩子了?” 同样吐着烟圈的林建军听到马瑞这话,尴尬的轻咳一声,也没有回答马瑞,打着哈哈说道:“瑞哥,听强子说你这两年混的不错,赚了大钱,有没有好的路子?也带带兄弟。” 听林建军这么说,马瑞瞅了自己弟弟一眼,弹掉烟灰,笑着谦虚道:“哎,赚什么大钱,都是瞎混,赚了点烟钱而已。” “那也比我强啊,这几年就瞅着那一亩三分地,几毛钱的老汉烟还得省着抽。”林建军一脸苦闷。 马瑞扔掉还剩下一半的烟,又抽出一根点上,这可把林建军心疼坏了。 “还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活,弄好了赚个万八千的一点问题都没有。”马瑞看着林建军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 一听一个活能赚万八千,林建军脑袋一热,什么活都没问,就急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有钱赚就行。” “别急,我们先喝几瓶,还有一个朋友要来,等他来了慢慢说。”马瑞从屋里提出几瓶啤酒,让马强端来一盘花生米,然后马瑞说着他在城市里的见闻,让从来没去过大城市的林建军眼热无比。 “滴~滴!” 眼看晚上十一点了,正在聊着荤话的三人听见门外的车喇叭声。 “哈哈,林子,我朋友来了,走,去迎一迎。”马瑞拉着林建军向门外走去。 作家的话 第九章撞鬼 林建军跟着马瑞走出大门,看见门前大场里停着一辆车,这车他见过,是一辆皮卡,听说要十好几万块钱呢。这时,从皮卡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灰色休闲装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 看着马瑞从门里面出来,就爽朗的说:“哈哈,马兄弟,东西我都带来了,明天我们就开始。” 林建军看着这个男人,感觉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之前来过马家村,据说是某个矿业公司的,上次来马家村说是矿产勘探的。 马瑞听见中年人的话,脸色一变,急忙在四周看了看,拉着中年人,招呼林建军一起走进院子,关上大门后才松了口气。 马瑞脸色难看的跟中年人说道:“李开山,这么大张旗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有背景,不怕坐牢,但是我怕。” 李开山不着痕迹的掰开马瑞的手,甩了甩衣袖,笑呵呵坐在板凳上,拈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嚼巴了几下这才说道:“马老板说笑了,这山野荒村的乡下愚民,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马瑞的脸色更难看了,李开山的这一句山野荒村乡下愚民连着自己也骂进去了。 林建军走近马瑞问道:“瑞哥,这人是谁啊?” 马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对着林建军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李开山对面坐下,脸色如初的说:“李总,之前我们说好的,这事必须悄无声息的来做,可你这样,是不是过了?” 看着马瑞很郑重的样子,李开山也坐直了身体,盯着马瑞:“马老板,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要明白,这件事我们分工很明确,你们干活,我找销路,至于会不会被你们这边的人发现,并不在我考虑内,那是你的事。不过话说回来,我真不怕你们这边的人发现,土鸡和凤凰的思维是有差距的。” 两人彼此盯着对方,好半天后,马瑞一笑,才说道:“好,我也不矫情,我们什么时候开干。” “明天!” “好,那就明天!” 半夜一点,林建军才从村长家走了出来,今晚的天空很奇怪,从家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月亮,可是现在别说月亮了,一点星光都没有。 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电筒,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马瑞将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一台矿灯借给林建军用,强力的光柱能照很远,让林建军感叹真不愧是城里的东西。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建军突然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突,浑身冷飕飕的,他用矿灯四处照了照,除了摇晃的树并没有别的东西。 村长家距离老林家要跨整个村子,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中间还要绕过一道沟。这条道他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晚上也不是没有走过夜路,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大夏天的浑身发冷,林建军不由的嘟囔着骂了几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提着矿灯就往家里跑。 绕过马沟,再有一里多地就到家了,这让林建军不由也是松了一口气。没等他放松,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又来了,他急忙拿着矿灯向着身后扫了一下,发现还是没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回过头继续赶路。 可是这一回头,把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前面一个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着,浑身的土,就像是刚在地上滚了一圈一样。 林建军定睛一看,这背影有点眼熟,好像是老村长,老村长是马瞎子家的老头子,现任村长之前一任就是他,不过也已经七十好几的人了。 “嘛卖批的,这老东西差点吓死我。”林建军顺了顺突突跳的心,心里骂道,不过心里骂归骂,毕竟人家也是长辈,大半夜的一起走也算有个伴,他向着老人背影喊道:“老村长,等等我,咱两一起走。” 让林建军奇怪的一件事又出现了,不管林建军怎么追,老村长距离自己还是之前一样远的距离,怎么都追不上。这把林建军可累的够呛,但是他还真不信这个邪,自己什么时候连个老头子都不如了,缓了几口气,又追了过去。 只是林建军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离家也就一里多地,加上刚才不停的追老村长,怎么说也该到家了才对,可是刚才他停留的地方还是之前遇见老村长的地方。 林建军不停的追,直到快追不动了,他看见老村长绕过一条路拐角。 “尼玛屁的,老村长等等我啊。”用尽最后的力气,追过了那条路拐角处。 刚过拐角,林建军差点被吓尿,这哪里是路啊,这不是村南头的土城吗? 他记得自己是顺着路追老村长的,可是路在哪里呢?他回头用矿灯照了照,这里根本没有路,是一处荒地,一堵高十米,厚两三米,长有百米的城墙就挡在林建军的身前。 这一截百米城墙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据说是清末时期为了挡从山里出来的土匪,才建起来的。在这道城墙上下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有土匪,有官兵,也有帮着打土匪的村民。经过百十多年的风雨侵蚀,其他城墙都塌方了,就剩下这么一截依然矗立着。 林建军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听老人们说过,这土城很邪性,有人甚至见过曾经有穿着清末勇字军服的士兵从土城墙下面的门洞进出过。 林建军一直不信有鬼一说,可今天他居然碰见传说中的鬼打墙了。但是他还是不怎么信,他依旧认为是自己晚上跟马瑞喝了点酒有点喝高了。 “吱嘎!” 一声木门的开启声把正在发愣的林建军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随着开门声,老村长也出现在了土城墙下的门洞处。对,是出现,突然出现。 林建军感觉自己有尿急的冲动,他没有把矿灯挪开,一直照着土城门洞,门洞里面黑漆漆的,但是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人。 老村长向着门洞走了几步,回过头,向着林建军挥了挥手,像是在让林建军回去的样子。 等老村长走进门洞,又一声木门关闭的声音后,一切都安静了。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黑如墨的天空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深蓝色的天空上,一颗颗星星一闪一闪。 “妈呀!” 山间微风拂过,周围树叶哗啦啦的声响,让林建军一个哆嗦,大叫一声提着矿灯就往回跑,随着矿灯摇曳,灯光就消失在了村南头。 只是若有人在此侧耳倾听,就会听见寂静的土城墙上下若有若无的响起一阵阵刀枪碰撞和喊杀的声音。 第十章开挖 “建军?建军?”迷迷糊糊中,林建军感觉有人在叫他,但是眼皮上就像挂了铅沉重无比,死活都睁不开。 林解放披着外衣,站在大门口,看着靠着门框睡得死死的林建军。这一刻,林解放感觉自己的怒火突突的往脑门上窜。 老人觉短,林解放每天早上都会五点钟起床,只是今天早上起床,他正在喝茶,听见门外有响动,就披上外套出来看看,谁曾想就看见林建军满身泥土的躺在大门口。 原本他以为林建军是喝醉了,可林建军身上是一点酒气都没有,作为老人,他有感觉林建军肯定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想把林建军拖回屋里,可是林建军就像一团烂泥,林解放只能把林建军拖得靠在门框上。 想了想林解放回到屋抿了一口白酒,拿了三张黄表,来到林建军身旁点着,从头到脚划动,直到黄表烧完,然后将抿在嘴里的酒喷在林建军身上。 这样的驱鬼的法子在农村基本每家每户都会一点,当然这到底有没有用谁都不知道,只是很多老人对此深信不疑。 随着酒喷出,大约两分钟后,林建军才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 “咦?爸,你在干嘛?”不过看到自己满身泥土躺在大门口,林建军有浑身一个哆嗦说道:“爸,我昨天撞鬼了。” “哼,你还知道你撞鬼了?晚上没事别出去瞎混,别把小命丢了才知道后悔。”林解放紧了紧外套,走进了院子。 虽然正值夏季,但林建军感觉自己浑身阴冷,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他爬起身,走进大院,不过在他一只脚刚踏入院门,小林天那响亮的哭声又突然响了起来。 林建军原本阴冷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温暖了不少,疑惑的感觉了一下,确实好多了。他迈着步子向小林天哭声所在的东屋走去。 “干什么去?来西屋睡一会,撞了脏东西别进有小孩的屋子,小心惊着孩子。”林解放站在门口一脸不高兴的对着林建军说道。 “哦。” 林建军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不合适进屋。 一觉睡醒,都快十一点了,林建军感觉自己身体舒坦了好多,基本没有阴冷的感觉。洗了把脸后,他急忙跑进厨屋找了点吃的赶紧填饱肚子,昨天晚上可是把他累的够呛,连续吃了四个馒头才感觉到饱意。 所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现在的林建军就是这种感觉,他坐在林解放一直坐的那个板凳上,抽着烟,眼神发愣的看着依旧蓝色的天空。 “滴滴!” 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把正在发愣的林建军惊醒,他听着这喇叭很熟悉,毕竟这个年代农村出现一辆汽车还是很稀奇的。 “建军,走,干活了。”身穿一身迷彩服,脚踏胶鞋的马瑞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向着有些愣神的林建军说道。 这时林建军才想起,昨晚上跟马瑞兄弟两人还有李开山商量的事,不过他又想起撞鬼的事本能的想拒绝。 “哦,原来是马村长家的大小子啊,怎么找建军有事?”林解放提着一把铁锨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身大汗,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老林叔,您老身体还好吗?这两年一直没在村里,前几天刚回来,这不碰见建军了,正好有个赚钱的活计,想带着他赚点钱。”马瑞赶紧从衣兜里掏出软中华香烟给林解放敬上,然后帮他点上。 林解放抽着烟,看着马瑞,心里也在快速盘算,门外的小汽车,还有虽然穿着迷彩服但是一身城里人的气质,林解放本来想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点头说:“恩,也好,那就帮忙看着点建军,这小子没有什么见识,你带着点,别让他惹事。” “您就放心吧老林叔,我跟建军都是一起光着腚长大的,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那我们就先走了,都是力气活,您放心。”马瑞说完拉着林建军出门上了车,就向着村南头土城驰去。 坐在车上的林建军本来坐上小汽车还挺新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让同样在车上的马瑞马强两兄弟感觉一阵好笑。 林建军正摸着车窗,不经意间看见车窗外的景色,他转头问马瑞:“瑞哥,我们这是去村南头?” 村南头是一片荒地,荒地外就是一条延绵数十里,深有百十来米沟壑。这个方向根本没有路,所以林建军以为是马瑞他们离家两年记错了路了。 “哎,建军,我们就是去土城那边的,其他的你也别问,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到时候拿一万块钱绝对没问题。”马瑞拍了拍林建军的肩膀很有深意的说。 提起土城,林建军又感觉浑身阴冷,昨晚一幕幕让他一个哆嗦。可是一万块钱啊,这是种多少庄家才能赚到的啊,咬了咬牙,林建军没有说话默认了下来。 “哦,对了,建军,你知道吗?马林他爸昨晚没了。”马瑞好像想起了一件事,对着林建军说。 马林他爸?林建军有些发愣,他一时没有想起,马林是谁。 马瑞突然好笑的轻拍脑门,笑着说:“哎呦,几年没回家,居然忘了,村里一直叫他们小名的,马林,就是马瞎子,他爸是上一任老村长。” 马瞎子!马瞎子!马瞎子他爸!林建军脑海中,那个浑身是土,拄着拐杖,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的背影。 恐惧感又笼罩了林建军,怎么这么巧,这么说,昨晚刚碰见老村长,今天老村长就没了,这么说昨晚他遇见的鬼居然是老村长的鬼魂。 “瑞哥,能不能不去土城?”林建军脸有些发白的问马瑞。 “大老爷们怕什么,放心,没有人发现的,我们就是挖点东西。” “行了,别聊了,下车拿工具,到地了。” 马瑞话刚落,前面开车的李开山也开口了,他停下车熄火后下了车。 “好了建军,别想那些没用的,干完活,拿了钱比什么都好。”马瑞也下了车,到了皮卡后方开始整理工具。 脸色发白的林建军跟着下了车,马瑞给他介绍着各种工具。 “建军,来给你科普下,这是洛阳铲。”说着,马瑞拿起一个长柄一段半圆柱铁铲的工具,给林建军介绍着洛阳铲的用法。 接着什么旋风铲、飞虎爪、挂山梯、防毒面具,除了这些,还有黑狗血糯米和黑驴蹄子,甚至还有两只活公鸡。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和物事,林建军又开始发愣了。他也感觉不对劲,这些工具怎么这么奇怪。 而李开山拿着一个罗盘,这个林建军还是认识的,村里的阴阳基本都有这个东西,用来寻鬼驱邪的。 他不知道李开山拿着罗盘在干什么,只是看见李开山拿着罗盘在土城墙四周转了一圈,又在靠近沟壑的一面晃悠了一圈。 然后拿起一把糯米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而这个圈正好是此时阳光擦过城墙与圈的半径线上。 李开山把罗盘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皮包里,抽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说道:“好了,时间正好,我们开挖。” 第十一章进入通道 一边的马瑞从车后座提出一个黑色背包,从里面抽出三张黄符递给李开山和马强,让他们贴身装着,然后自己也在身上装了一张。最后才又从背包里面抽出一张符,递给林建军。林建军拿着黄符看了看,作为一个村里人,他虽然对于鬼怪一说不是很相信,但是他因为昨晚的撞鬼事件,微微有些动摇。 他能看得出来,马瑞他们三人拿着的黄符跟自己的有区别,有些疑惑的问马瑞:“瑞哥,怎么我的跟你们的不一样呢?” 马瑞脸色一变,同是心中一惊,和李开山略微对了一眼。因为他们三人的黄符确实和林建军的黄符不一样,他们三人的黄符叫做镇鬼符,可以让鬼物还有脏东西不敢靠近自己。 但是林建军的那张黄符叫引鬼符,说白了就是吸引鬼物的。 “哈哈,肯定不一样,我们三人经常做这些事,身上阴气重,所以要小心,你不一样,阳气重所以鬼物不会靠近你。”马瑞打着哈哈瞎掰到。 他不可能直接告诉林建军,我们就是拿你当诱饵的。 林建军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把黄符贴身装着,跟着马强就开始在李开山画的那个圈里面挖起来。 李开山和马瑞待在车里躲着晒人的阳光,抽着烟说这话。 “马老板,不会出什么事吧?”李开山看着远处在挖坑的林建军问道。 同样看着林建军挖坑的马瑞说:“不会,最多就是撞鬼大病一场,不会出人命的。” 李开山转头看向马瑞:“据说马老板跟着一位道行高深的道长学过几手,那么马老板你到底见没见过鬼呢?” 马瑞垂在车窗外夹着香烟的手略微一僵,呵呵笑着说:“怎么会,只是图个心安而已。” 顺手掏出那张黄符甩了甩又重新装入衣兜里。 李开山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马瑞肯定没说实话,但是他也知道马瑞不会对自己不利,因为两人有利益交织,有了利益,就是让一个孝子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都有可能的。 “挖到了,哥,挖到了。” 太阳已经偏西的时候,马强的声音从深坑里传了出来。 李开山和马瑞背着包急忙跑到坑边,顺着挂山梯爬了下去。 坑深五米,下到坑底,然后一个直角拐弯不到两米的距离,在手电筒的亮光照射下,一道青砖砌成的墙横在那里。 来到青砖墙前的李开山又掏出他的罗盘看了看,然后回头一脸高兴的对马瑞说道:“没错,就是这里,把墙推倒。” 林建军正要上去推墙,马瑞拉住了他,将一个防毒面具递给他说道:“带上。” 林建军没有问为什么,他学着其他三人的样子将防毒面具戴上。 李开山和马瑞没有动手,只是站在一边,动手的事林建军和马强,两人使劲把青砖墙向一边推去。可是谁知道这道墙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结实,一推就倒。而林建军和马强两人因为使劲过度,随着倒下的墙滚进了青砖墙的另一边。 滚进砖墙另一边的林建军和马强不停的翻滚,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骨头架子都快摔散了,马强也躺在一边唧唧哼哼的,这里面不知道是哪里,因为两人是推墙,并没有带手电筒,还没等林建军开口喊。 头顶两道手电筒的亮光照了下来,同时马瑞的声音也响起:“强子,建军,你们没事吧?” 顺着亮光,林建军才看清楚,自己刚才滚下来的是一条台阶,约十米距离坡度四十五度左右。 “我没事,但是强子好像受伤了。”林建军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台阶上面喊道,同时他刚想去看看马强怎么样了。 突然,林建军浑身一阵发冷,从通道里面吹过来一股森冷的阴风,那种把人从心底里要冻僵的感觉,他身体僵硬的转头看向其他三人。 不过很奇怪的是,受伤的马强和已经快走下台阶的马瑞和李开山居然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林建军心里有些嘀咕,是不是昨天晚上被吓着了,心里有了阴影。 “哥,我是不是腿断了?好疼。”马强躺在地上,抱着小腿向着马瑞哭道。 马强是马瑞的亲弟弟,但是两人岁数相差十岁,三十五岁的马瑞和二十五岁的马强,马强在马瑞面前就是一个小孩子。 李开山走到马强身旁蹲下身,在马强腿上摸了摸,同时伴随着马强杀猪一般的哭喊声。 “疼,疼,疼。” “没事,骨头没断,最多是骨裂。”李开山站起身对着马瑞说:“你带他先上去吧,这活他没法参与了。” 马瑞点点头没有说话,小心的扶起马强顺着台阶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马瑞走远,林建军吞了口唾沫,看了看黑洞洞的通道,向李开山问道:“李、李先生,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比如很冷的感觉。” 听到林建军这么问,李开山一愣,将手电筒照向另一边,将自己的脸藏到黑暗中,防毒面具里面的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哦,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呢?” 林建军抱着胳膊搓了搓,他确实感觉很冷啊。 没多大会,马瑞又返回了通道,同时手里还提着两只公鸡。也没有说话,直接将两只公鸡扔进了漆黑的通道。 “咕咕呱,咕咕呱。”一阵杂乱的公鸡乱飞和鸡叫声。 李开山和马瑞没有动,只是用手电照着通道里的公鸡,林建军也站在一边,奇怪的看着。 一刻钟后,两只公鸡并没有什么问题,而是在通道里溜达。鸡有夜盲症,所以只能没有目的的随便跑。 “走吧,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保险,防毒面具还是戴着吧。”李开山带头通道里面走去。 林建军很好奇,自己在这个村里长大的,还真没有发现这个土城下面居然有这么个地方。只是这个李开山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而且和自己一块玩到大的马瑞也有些不正常,神神秘秘的。 通道不是很长,也就四五十米,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林建军浑身冷的打哆嗦,上下牙齿咯咯颤抖着跟着两人身后走着。但是前面两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建军一边走,一边左看看又看看,突然,前面的李开山和马瑞停下了脚步,让林建军差点装在两人身上。 顺着两人手里的手电筒看去,已经到了通道的尽头,尽头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就像一个客厅,不过此时的客厅里面可不是怎么美观,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的枯骨。 “啊!”林建军活了三十年了,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吓得他一腚坐在地上。 第十二章见鬼 任谁只要冷不丁的在黑暗中看见这么多枯骨都会不自觉的胆战心惊,再加上被林建军这么一吆喝,更是吓得李开山和马瑞把手电都掉到了地上。 马瑞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捡起地上的手电筒,他转头对着林建军说道:“建军,别一惊一乍的,这些只是一些破骨头,在被你这么吓一次,肯定会被你吓死。” “手电筒坏了,国产的东西真不牢靠。”李开山晃了晃已经不亮的手电筒对着马瑞发着牢骚,随手把手电筒扔到了一边:“走吧,继续。” 林建军心疼坏了,一个手电筒可是很贵的,况且一看就是高档货。路过扔在地上的手电筒的时候,林建军弯腰偷偷的将坏掉的手电筒拾起来揣进怀里。 只是林建军的一切动作,前面的两人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反正也是扔掉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走到一堆枯骨中间,李开山默默数了一下,这个客厅中大概有五十具枯骨,从枯骨摆放的姿势和位置,可以看出这好像是一个聚拢伤兵的地方。一部分枯骨都是残缺不全的,散乱遍地的兵器基本都是生锈的刀和茅。 “没有可用的,我们进去看看。”李开山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林建军紧紧的跟着马瑞,马瑞跟他熟,林建军下意识的认为跟着马瑞才是最安全的。 向前又走了二十米左右后,李开山发现通道前方出现了两条路,并且都是下坡路。 “怎么会有两条路?李总,我们走哪条?”马瑞用手电照了照,发现两条路居然一模一样。 一直皱眉在两条路上打量的李开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罗盘端在了手里,满脸疑惑的神色:“怎么会这样?罗盘居然无法锁定方位。” 连马瑞都感觉诧异,他跟着李开山也干过几次这样的活计,从来没有失过手的李开山居然失手了。 “那、、、!” “瑞、瑞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建军的话打断了马瑞的话。 马瑞让林建军问的一愣:“什么声音?” “就在我们身后啊!”林建军回身指向来路的方向,可是又没有什么声音了,他自己也愣了:“不对啊,明明是有人在说话的,怎么会没了呢?” 尴尬的回过头正要跟马瑞道歉的时候,林建军才发现,马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电筒关了,黑洞洞的地下通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以为是马瑞开玩笑呢,四处摸了摸,这才确定马瑞和李开山都走了。 李开山和马瑞不见了,也就是说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双岔路口。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大声喊马瑞,可是四周一片漆黑,让他不敢大声喊,刚才摸了一圈,方向感乱了,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向什么方向走,只能摸着墙边上的墙一步一步向前走,因为他知道,要么追上走远的马瑞和李开山,要么一直走到来路入口。 咬着牙一直走,林建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双腿就像灌了铅,很沉很重也很累。 来时路可没有这么长,而且、、、瞬间林建军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跟着老村长走了很长的路,也是这样。 “难道?又是鬼打墙?” 一丝冰冷的汗珠顺着林建军的额头滑落下来,也让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也就在此时,一阵沙沙的声音在林建军身后响起,这声音就好像有人两脚拖地在走路。 “瑞、瑞哥,是你吗?”林建军扶着通道墙壁,一动都不敢动。 声音越来越近,林建军甚至感觉自己后背就像贴在一块冰上。原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此时也有了光亮,整体绿油油的光亮照亮了整个通道。 冷汗划过鬓角,林建军很想跑,心里一直在喊:跑啊,快跑啊。 可惜,他的整个身体就像全部失去了控制,只能这么静静的站着,他闭上眼睛,默默的内心呐喊死定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冰冷的气息只是从自己身边而过,并没有接触自己的身体。好奇心之下,林建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一个透明的影子,看不清容貌,就像一团雾气,它拄着生锈的铁矛,双腿不规则的弯曲着,只能依靠拄在地上的铁矛一拖一走。走的很慢,也很费力。 透明的影子貌似没有看见林建军一样,只是默默向前划动着。 林建军依旧保持着扶墙站立的姿势,他不敢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影子逐渐消失在通道里,通道里面也重新回归了黑暗,突然恢复自由的林建军一腚跌坐在地上,只感觉一股子湿润顺着裤裆流了下来。 喘着粗气的林建军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自己居然真的见鬼了,他敢肯定,那真是鬼。 不敢多停留,他不想赚马瑞承诺的那些钱了,这些钱是要命的,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只是浑身力气就像是在刚才已经用尽了一般。 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心情,不过伸手入怀后才发现烟已经没有了,就在他抽出手的时候,触碰到了一件东西,就是之前李开山扔掉的手电筒。 一丝生的希望又升起,林建军拿着手电筒,他虽然没用过这么高档的东西,但是之前看李开山捣鼓过,学着李开山的方法,他抹黑扭开后盖,晃了晃又把后盖盖上,摁了两下开关,结果让他失望了,手电筒还是没亮。 “呵呵,真坏了,也对,不然人家也不会当垃圾一样扔掉。”林建军背靠墙壁,双手抱着头,神经兮兮的笑着。 手电筒顺着他的手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刷!”一道亮光顺着地上的手电筒射出来。 “啊!”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已经受惊的林建军又差点吓尿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要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 林建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起手电筒,也不管哪个方向,一溜烟跑了过去。 “哎呦!” 因为跑的太快,林建军也没有看脚底下,被一道坎直接绊的前趴下去。 林建军感觉自己的两个膝盖骨都要碎了,已经快神经的他抓起地上一块石头转头就向绊倒自己的那道坎砸过去。 但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僵直在了半空,这哪里是一道坎,这分明是一具尸体,不,应该是一具枯骨才对。 两条腿骨不规则的歪着,一杆布满铁锈的长矛捏在枯骨的手中。 “咕咚!” 林建军感觉自己真要疯了,这具枯骨跟刚才自己见到的鬼很像,也可以说就是,骷髅空洞的眼神盯着他。 他下意识拔腿就想跑,只是双腿太过用力,将趴在地上枯骨一脚踹散了架。圆咕噜的头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顺势滚到了林建军的胯下。 林建军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骷髅上,他注意到已经散架的枯骨下面压着一本书,满是浮土的书上只露出“天师”两个字。 但是此时的林建军只想着出去,没有时间看,将那本书抓起随手揣进怀里,又顺手抓起那柄铁矛拔腿就跑。 第十三章你骑在墙上当猴吗? “建军,建军,醒醒,快醒醒。”“他应该是缺氧昏迷了,先扶出去。” 林建军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他一直在做梦,梦里一具枯骨一直追着自己,嘶哑如同磨牙一样的声音一直在喊着一句话:还我道书,还我道书! 他一直在跑,但是就像在跑圈,一直摆脱不了枯骨的视线。只不过就在自己摔了一跟头,枯骨一个飞扑就要抓到自己的时候,林建军惊醒了。 一声惊叫,林建军从梦中醒来,只是梦醒那一刻,林建军感觉自己头昏眼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在车上。 “建军,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闭着眼平复了一下,林建军才勉强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的他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这才看清说话的是马瑞,马强翘着一条腿坐在林建军旁边。 林建军没有看清,下意识拄着要坐直身子,没想到不小心手压着了马强翘着的那条腿上。 “啊!” 马强一身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声惨叫也把迷迷糊糊的林建军彻底惊醒。 这时林建军才想起,马强下坑洞的时候摔伤了腿,赶紧抱歉的用手去扶马强的腿。 “妈呀!” 这不动还好,林建军这手刚扶着马强的腿,马强又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 马瑞有些无奈,看着林建军有些手忙脚乱,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 好不容易安稳下了马强,马瑞这才跟林建军说道:“建军,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早晨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怎么躺在入口处呢?” “昨晚?”林建军看了看车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是早晨了。昨天下午发现砖墙进入通道的,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夜了。 “瑞哥,你们走的时候也不等我,害的我差点被鬼给吃了。”林建军一想起这事就有点生气,好端端的把自己一个人扔在那个黑布隆冬的通道里。 “我们不等你?”马瑞眉头一皱,跟坐在驾驶座上的李开山对视了一眼又开口说:“我们都没有动,发现后面没声音,回头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还没等林建军说话,坐在一边的马强龇牙咧嘴笑着说:“军哥,你这裤子?尿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建军昨晚确实被吓尿了,一夜过去,裤裆上沾满的泥土任谁一看就知道他尿裤子了。 林建军原本苍白的脸一下通红如血,强辩道:“这、这、、、!” 他有心狡辩,可是又怕说出了没人相信,只能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强子,少说几句,你也好不到哪去,下个洞都能摔成骨裂,还有脸说别人。”马瑞斥责了马强几句,算是帮林建军打了圆场,然后说道:“建军,这次我们收获还是比较丰富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去。” 林建军感觉自己已经够丢人了,昨晚发生的事也没跟马瑞说,点点头也就没说话。 李开山驾车把林建军送到门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看着车走远,林建军深呼了一口气,把裤裆上的泥土搓了搓,看着不太明显的时候,这才走进了大门。 进入家门只看见李春兰在厨屋忙出忙进的,李春兰看见林建军回来了,皱了皱眉说道:“我说掌柜的,你这是在地上滚了一圈吗?这一身土,昨天我刚把脏衣服洗完,你又弄一身回来,一会儿自己洗。还有你能不能动不动一晚上不着家啊,爸早晨起来就去村长家找你了,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对于李春兰一连串的责问,林建军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赔了半天罪才把李春兰哄好。 轻轻舒了口气,林建军进屋解开衣扣准备换身衣服。只是刚解开衣扣,一本夹杂着灰尘的老旧书籍从怀里掉了出来,四个古色打字映入眼帘-《天师卦术》。 看到这本书,林建军才想起来,在通道自己光顾着跑路了,匆忙间看见一本天师字样的书,好像拿起了一本书揣怀里了,只是在车上的时候没好意思提昨晚的事,所以也就没有跟马瑞说。 不过话说回来,林建军一想起昨天的事,就头皮发麻,还有那个梦,他赶紧把书塞进衣柜的抽屉里,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吃了几个馒头喝了一碗汤才感觉舒坦了不少。 吃完饭正躺在炕上打盹的林建军感觉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睁眼一看,原来林解放。只是看到林解放手里拿着的细竹竿,林建军噌的一声就从炕上跳了下来。 “嘿嘿,爸,你回来了?”林建军讪笑着问道。 从小到大,林解放一拿细竹竿,林建军就感觉腚疼。靠着墙绕着林解放一边走,一边说:“那个,爸,我都三十多岁了。” “恩,我知道你三十多岁了。”林解放冷着脸点点头说道。 “那是不是可以把你手里拿的那个给扔了?”看到林解放堵着门口,林建军小声问道。 林解放把嘴里剩下的烟屁扔地上,拿起细竹竿冲着林建军就抽了过去,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个哈怂,你还知道回家啊,你说,你昨天去干什么去了?还一整晚不回家,连个信都没有,知不知道你死外面都没有人知道。” 林建军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正在厨屋里忙活的李春兰急忙跑出来,可是看到这一幕,她嘴角微微一抽又回头进屋忙活去了。 这种事自从她嫁进林家后经常见到,刚开始还挺害怕的,感觉这个公公有点暴力,可是慢慢的才发现,林建军就是个不省心的主,三天两头搞事情,最近两年稍微消停了点,没想到又开始了。 被林解放狠狠的抽了几竹竿,直到林建军找空子跑到院子里,林解放追不上才停了下来。 年老的林解放喘着粗气,把竹竿立在了门后面,走到屋檐下,坐在自己专用的小板凳上,一边给自己烟斗里装着烟丝,一边还有些喘息的说:“你个哈怂,跑撒,累死老子了。” 这才看见林建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骑在了院子另一边的墙上,这可把刚出了口气的林解放给气坏了,这一口气没上了,咳嗽起来。 李春兰赶紧走了过来,帮林解放拍着背说道:“爸,你别生气,他就那个凑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生那个气干什么。”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林解放撇了林建军一眼,气哼哼没有说话,继续给自己的烟斗装烟丝。 李春兰站起身,柳眉倒竖,看着还骑在墙上的林建军骂道:“林建军,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看你把咱爸气成什么样了,你还不下来跟爸道歉?准备骑在墙上当猴吗?” 看林建军跟个小孩似的不准备下来,李春兰又想开口。 “春兰,你去看孩子吧,我跟建军有话说。”林解放拦住了李春兰,然后又跟骑在墙头上的林建军说:“下来,我有话问你。” 李春兰瞪了林建军一眼,走进屋去看小林天了。 作家的话 第十四章故事 林建军犹豫了一下,看见林解放貌似真有话说,就磨蹭着从墙边的梯子上爬了下来,然后扭扭捏捏的走到林解放旁边蹲了下来。林解放把烟斗点着,吸了一口,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报纸抱起来方形物体,扔给林建军。 正在琢磨怎么让老爸消气的林建军被扔过来的东西下了一跳,一个屁蹲儿坐在地上。 “瞧你那怂样。”林解放撇了林建军一眼说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吓了一跳,又被老爸这么问,林建军干脆坐在地上有些纳闷的拆开报纸。 当拆开外面的报纸,看到里面的景象,林建军眼睛直接放光。看到是两摞纸钞,而且是一摞一万的。此时的林建军狂喜,心里不住的念叨发财了发财了。 对于当下八十年代末的经济状况,对于一个农村人家来说,只要这家能有一万块钱的积蓄,那都可以说是万元户了,要是林建军不高兴那才奇怪呢。 “先别急着高兴,我问你,马村长家的大小子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当时把我都吓着了。”林解放吐着烟圈问道。 林建军小心翼翼的把钱重新包起来,踌躇了好一会才说:“爸,我昨晚可能又见鬼了。” 正吸了口烟的林解放突然被呛着了,使劲的咳嗽起来。 “爸,你没事吧。”林建军吓了一跳。 “没事,你仔细说说昨晚干什么去了?”等林解放不咳嗽了,才喘息的问道。 真怕把林解放气出好歹的林建军,急忙将昨天跟着马瑞去土城挖坑进入一个奇怪通道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爸,土城那边我小时候也经常去玩,怎么不知道还有那么一个通道呢?” 林解放皱着眉将烟斗在鞋底掸了掸,将烟渣掸到地上后才说:“我听村里老人说过一些,哪里是个战场,以前为了挡土匪和兵匪,死了很多人,有乡勇,也有村民,据说最后一次大战是回回族造反那会,当时守城的官是个有能耐的人,不过最后出了叛徒,全军覆没了。其实当时马家村基本都有回民血统,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汉人和回民一起生活了数百年,很多人不知不觉间被汉人同化,都认为自己是汉族,所以回回攻破土城后,好多人携家带口都跑了,一直到回回族造反被平复,回来的人也是十不存一,很多人都没逃出去,全死了。” “爸,那这故事跟那个通道有关系吗?”林建军疑惑的问道。 “有关系,有大关系,据说那个守城的官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官职很小,但身在官场,一身占卜之术也算是了得,只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算的了千事万事,但算不了人心,没想到他曾经从回回兵手里救出来的一个女人,居然是叛徒。” “一包毒药就让土城被破,那个官带着最后数十个伤兵也不知所踪,当时很多人认为是那个官临阵脱逃才导致土城被破,被人扣上这么一个大帽子。” 又装了一烟斗满嘴冒烟的林解放很是唏嘘的说道:“没想到啊,原来那个官没有逃,这么一个宁死不屈的好汉居然被人误解了一百多年。” 林建军长这么大,还真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事,又开口问道:“那、、、爸,马瑞他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不知道啊,应该跟那个李开山有关系,不过!”林解放看着林建军说道:“马瑞他们的事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去,既然给你钱了,那就留着,也算是你辛苦钱。其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有鬼,那也是找拿他们东西的人,你没有拿他们东西,脏东西是不会找到你身上的,以后啊长点心眼,这样的事情你都能稀里糊涂的跟着干。” 听到这话,林建军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不是没拿东西,而且还是从哪个鬼的枯骨身下找到的,这算不算拿了东西呢? 应该不算是什么重要东西吧,林建军心里默默的说着,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忐忑。 七月十五,祭祖。 一直忐忑了一个多月的林建军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心,因为这么久了,自己一直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正巧今天祭祖,也赶上刘家村新建的老神庙开庙会,林建军现在也算有钱人了,就拉着林解放还有抱着小林天的李春兰去逛逛。 庙会人很多,不宽的道路两边各种各样的小摊位,卖香火蜡烛的,卖红布黄表的,还有卖零嘴小吃的,仅留了一条能供两人并排走的小路。这一下更挤了,进出老神庙的人基本都是后边人脚尖接着前面人脚跟在走,推推搡搡闹出一句句咒骂声。 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的林建军有些头疼,他害怕小林天受伤就把他举过了头顶,小林天四周看看开心的咯咯的笑出声来。 被护在身前的李春兰抬头看了看,笑着说:“掌柜的,你看看,小天多开心。” 愁眉苦脸的林建军有气无力的说道:“是,他开心了,我的两只胳膊快不是我的了。” “坚持坚持,很快就到了。”李春兰看了看前后蜗牛一般前行的队伍,勉励道。 “坚持?”林建军苦笑一声:“这么长的队伍,可见庙里人有多少了,早知道不来凑热闹了。” 这时在前面没有说话的林解放回头没好气的说:“三十好几的人了,这点耐心都没有。” 林解放每次说话都喜欢用林渐渐的年龄说话,而且每次都让林建军无言以对。 “哎呦!” 这时,旁边几个小青年突然向前推搡了一下,让林建军脚下不稳,就向旁边倒了过去。下意识间,林建军把举得高高的小林天一把抱在怀里。 眼看整个人就要砸到旁边一个算卦摊位上,穿西装竖着发髻的摊主人突然站起扶住林建军。但林建军的一只脚还是踩在了算卦摊上,将一本书踩在了脚下。 站直身体的林建军抱好小林天后,赶紧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人太多了。” 摊位的主人是个梳着道士头,却穿着一身中山装,平凡又消瘦的脸庞配上那长长的胡子,再加上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副高人气派,不过这打扮确实有点不伦不类。 “呵呵,无碍无碍,不过居士能出现在我的摊位前,说明我们有缘,不然测一卦如何?放心,不要钱的。”中山装道士抚须说道。 本来对于踩了人家摊位还有些歉意的林建军,一听这道士要给他算卦,就有些不高兴了。在他看来这算卦就是胡诌瞎掰,光挑好听的说,纯粹是骗人的。 林建军心里有些厌恶,不过脸上还是勉强笑着说:“那个还是算了吧,我、、、我这排队赶时间呢。” 中山装道士没有勉强,只是微微一笑:“嗯,今天上香的人确实很多,不过这样,这本书居然被居士踩到了,说明与你有缘,贫道就送于居士。” 本来转身准备走的林建军听到这话本能的扫了一眼,不过这一眼让他突然心里又咯噔一下,因为这本书的封面上赫然书写着四个字-《天师卦术》。 第十五章见神不拜,遇佛不求 又是天师卦术,林建军第一反应就是这本书是假的,先前自己捡到的那本书埋没在地下一百多年,就算有人知道,也不可能又出现一本,而且还这么巧出现在自己眼前。“咳,那个道长,不用了吧,按理说我应该赔你钱才对。”林建军干咳一声,心里有些不安的说。 道士面含微笑将天师卦术塞到林建军怀里说道:“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人,居士莫要如此。” “还走不走,不走别挡路。” 就在林建军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吆喝道。 “抱歉,抱歉,这就走。”林建军赶紧道歉,然后对中山装道士说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哈哈,居士莫要客气,老道张逍遥。”张逍遥笑着点头道。 “那多谢张道长赠书。”林建军道了一声谢,然后继续排队去了。 老道士张逍遥看着排队的林建军,眼睛中精光一闪,莫名的笑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林建军一家子可就难受了,跟着磨磨蹭蹭的队伍,从上午十点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走进了老神庙。 老神庙内,人数不比还在外面排队的人少,烧纸的点香的,将整个老神庙内搞得烟雾缭绕,一股子呛鼻烟雾。 一尊长宽约有一米的铜鼎放置于庙院正中,此时的铜鼎中已经插满了烧的长短不一颜色不同的香烛,咕咕烟雾随风而起,如在人间仙境。 可是已经玩累睡着的小林天可就不干了,被烟呛醒,哇哇的哭声引来了众多香客不满的眼神。 不善于哄孩子的林建军有些不知所措,脑门上渐渐渗出了一层细汗。 旁边的林解放将一个帆布包打开,一边往出掏着黄表和长香,一边对着林建军说:“干什么都不行,让春兰哄孩子,你也来上一炷香。” 被小林天搞得手忙脚乱的林建军急忙把孩子递给李春兰,从林解放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三炷香随意的拜了拜,起身插在了黄铜铸成香炉里。 四周看了看,正前方的是大雄宝殿,巨大的牌匾烫金字闪闪发光,透过殿门可隐约能看见一尊非常高大的如来佛像,佛身披着红色袈裟,袈裟上的道道金丝射人眼瞳,林建军嘴角抽了抽。 “爸,你说这得花多少钱啊?真浪费。”林建军有些咂舌的说道。 “啪,闭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小心被各位神家念叨。”林解放一巴掌拍在林建军后脑勺上,很不高兴的呵斥道。 被林解放抽了一巴掌的林建军躲在一边不说话了。 “春兰,你来,抱着孩子也来拜拜,让神家各位大仙保佑保佑。” 林解放嘴里没说出来保佑什么,不过李春兰大概能听出来意思,虽然有小林天,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后代是什么?就是有血缘关系的才叫后代,李春兰也听话的抱着胡乱挣扎的小林天缓缓的跪了下来。 不过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围着铜鼎上香的众多香客大惊失色。 “咔!”只见壁厚近五公分的的铜鼎居然裂出了一道口子,这一道口子并没有因为开裂而停止,紧随着一阵阵开裂声,口子沿着鼑口向鼑腹延伸。 “啊!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有人对神家不敬,神家发怒了,这是神罚。” “对对,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 、、、 四周众香客大惊失色,喊着神罚,纷纷拜倒,磕头祈饶,只是铜鼎开裂并没有因为众香客的祈饶而停止。 “轰隆!” 在众说纷纭的祈饶声中,铜鼎一声巨响破成两半,左右分开。香灰火星四处迸溅,烫的还跪在地上磕头的香客连爬带滚的躲开,不过还是烫伤了很多人。 林解放早在铜鼎裂开的时候就拽着李春兰躲开了,所幸没有被伤着。林解放是个明白人,他可是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李春兰跪下去的那一瞬间,铜鼎开裂的,不管是不是春兰的原因,赶紧离开这个破开的香炉才是。 就在所有人都挤着去看神罚的时候,林家四口人已经进入了第一座神殿-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里,如来佛祖居于大殿正中,左面站著大迦叶尊者,右面站著阿难陀尊者,大殿两边分立着文殊、观音、普贤、地藏四位菩萨,四周墙的壁画上画着十八罗汉,一尊尊佛像眼睛微闭宝相**。 “爸,你看这佛像的眼睛怎么都半闭着呢?是不是有什么讲究?”林建军在大殿里晃悠了一圈,回到林解放身边问道。 “佛家坐禅讲究‘外不着相,内不动心。二分开,八分闭,二分观外、八分观内。’也是佛家禅意所在。一把年纪,这都不知道。”林解放解释了一遍,然后没好气的又怼了林建军一句。 李春兰没有听这父子俩斗嘴,她回头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抱着小林天的胳膊都有些颤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爸,这是怎么回事?刚才、、、!” 林解放急忙打断了李春兰的话,说道:“没事,可能铜铸的香炉质量不好,被烧炸了。” 接着又掏出黄表长香,和一脸不情愿的林建军拜了拜。站起身后的林解放略微踌躇了一下,又对着李春兰说:“给,拿着香,来拜一拜。” 李春兰把小林天交给林建军,拿着香拜了拜,把香插上。又听林解放的话,把小林天抱着,跪地而拜。 “爸,你看。”林建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刚才李春兰插在香炉里面的三炷香。 也不怪林建军大惊小怪,只是那三炷香在李春兰抱着小林天跪拜下去的那一刻齐齐从中断开。 “这、、、!”林解放也有些被震住了,愣了一会,提起包拉着林建军和李春兰走向下一座神殿。 凌霄宝殿,玉皇大帝的神殿,这座大殿里跟神话传说里面的一样,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还有凤冠霞帔的王母娘娘。左侧下方是二郎真君,右侧下方是托塔天王李靖。 林建军走进大殿后,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也不傻,可是这座老神庙里,也不知道布局的人怎么想的,将佛道两家都供奉在一座庙里。 “爸,佛道怎么会供在一家呢?” 林解放拜了拜玉皇大帝,皱了皱眉说道:“我怎么知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这回林解放长了一个心眼,让林建军抱着小林天,李春兰自己拜了拜,并没有让李春兰抱着小林天一起拜。 在凌霄宝殿上完香,林家一家人又来到了后面的第三个大殿-三清殿。 林解放分别给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上完香后,略微犹豫了下,也让李春兰上了三炷香,然后又让她抱着小林天跪下拜一拜。 然而在大雄宝殿出现三炷香从中断开的一幕又出现了。 “爸,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不仅是林建军看见了,连刚弯下腰的李春兰也看见了,都惊惧无比。 林建军看了看断掉的三炷香,又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李春兰怀里抱着的小林天,他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铜鼎香炉裂开,加上大雄宝殿断香,他就感觉不对,所以在凌霄宝殿里面就试了试,没想到根源在小林天身上。 见神不拜,遇佛不求。 这被人送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根底呢?这样是福还是祸呢?林解放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六章符裂 老神庙里所供奉的都是佛道有名有姓神佛大仙,可是为什么对于小林天的一拜都如此抗拒,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从庙会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老神庙庙会一共需要七天,自从头一天回来后,林家除了神经大条喜闹不喜静的林建军时不时跑出去逛逛,其他人都没有去老神庙,因为都怕了。只是林建军每次去了老神庙,都没看到那个姓张的道士。 而就在庙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好久没有在老庙会露面的道士张逍遥却突然的拜访林家。 打开院门的那一刻,林建军的神情很是精彩,先一愣,后一慌,再就是忐忑。迎进院子后,张逍遥就像是个自来熟一样,拉着林解放说个没玩。 对于张逍遥,林解放心里很奇怪,这个人的举止言谈看似一举一动非常的有礼数,很懂得分寸,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解放总是感觉被那双眼睛看着不是很舒服。不管是好是坏,总要问问才知道。 “呵呵,张道长,你这次来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化缘可是化不了多少啊。”林解放很光棍的说道。 “哎,老居士误会了,贫道今天可不是来化缘,而是来结个善缘。”张逍遥急忙摆手解释道。 “那不知道张道长所说的善缘是?”林解放心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逍遥神秘的笑了笑,先一步走进了林家院子。 请张逍遥坐下后,林解放看着张逍遥,自顾自的掏出烟斗装上烟丝开始砸吧嘴。 这两人不说话,可一边上凑热闹的林建军就不行了,他瞅着这两老人都稳的不像样子。 “那个、、、张道长,有段时间没在庙会看见你啊。”林建军没话找话的说道。 “呵呵!”张逍遥笑呵呵的说:“小友说的哪里的话,贫道本就是一游方道人,四处漂泊,有缘自会相见。” “那张道长今天是?”林建军很是疑惑的问。 张逍遥没有回答林建军的话,而是站起身后说道:“贫道还有事,先走了,林小友,将来还会相见的。” 没有理会林家人,张逍遥自顾自的走出院子离开。 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林解放父子两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林解放吧嗒嘬着烟斗的声音,李春兰从厨屋走了出来看了看也没有说话。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张逍遥走出林家大门后,回头看了一眼门楣上的那道符,那道符正式之前毛老道贴上去的。 张逍遥盯着那道符看了好一会,嘴角微微一翘,随后右手抬起,拇指在食指上略微一划,呼吸之间,食指上就渗出了一滴血,他去屈指一弹,那滴血直射门楣那道符上。 做完这些后,张逍遥就再也不做停留,转身离开。只是那道符,在被血滴浸染后,从淡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丝灰色。 当夜,小林天不知为什么,一晚上都在哭,哭声让整个林家的人都没有睡好觉。 而林解放更是在炕上坐了一晚上,他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总觉得白天张逍遥来家里没憋什么好事。 林建军更是被小林天吵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索性不睡了,把自己在土城坑道里得来的那部天师卦术从柜子里翻出来,趴在炕上读了起来。 一直到天快亮了,鸡叫后,小林天才停止了哭声睡了过去。 一晚上没睡好的林家人也总算松了口气,稍微眯了会,就起来各忙各的。 晌午饭后,林家来了一个串门的,是距离林家不远的马长林。马长林与林解放年纪差不多,也很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老伙伴了。 两位老伙伴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林建军躲在屋子里继续研究那部天师卦术,仅仅昨晚看了一会儿,他就迷上了这部书。 院子里,马长林一边卷着老烟叶子,一边对着林解放说道:“老林啊,昨晚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解放一脸疑惑,他知道自己的小孙子哭了一晚上,难道还发生了其他事情不成。 看着林解放一脸茫然,马长林把卷好的老旱烟塞进嘴里,点着深深吸了以后,继续说道:“昨晚整个村里的狗叫了一晚上,一直到天明才停的。” 听马长林这么一说,林解放心里就不高兴了,自己小孙子哭了一晚上,你现在跟我说村里的狗叫了一晚上,这不明摆着把自己的孙子和狗相提并论吗。 看见林解放没说话,马长林以为林解放不知道,这就打开了话匣子。 “昨晚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以为又有老伙计没了,所以早上起来后,我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只是奇怪的是,并没有死人。反正也是闲着,我就去了老神婆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没有等到林解放回答,马长林就接着说:“等我走进老神婆家后,发现她居然摆上供桌,不停的烧纸磕头,一脸的惊恐,那模样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整整一个小时啊,老神婆居然跪着磕了一个小时的头。” “等老神婆站起来后,我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神婆居然跟我说,昨晚是百鬼夜行,如果昨晚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少不得大病一场。” 听到这里,林解放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记得小林天被毛老道抱来的那天晚上小林天就哭了老半天,只是毛老道出去了一会,小林天就不哭了,会不会跟鬼怪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的林解放也不淡定了,急忙问道:“那老神婆有没有说以后会不会还有?” 被林解放这么一问,马长林想了想说:“没有,她没说,不过她最后提了一句,说什么百鬼夜行,必有大祸,只是不知道这个大祸是指什么,她没具体说。” 接下来的时间,林解放心不在焉的跟马长林聊着,一直到马长林什么时候走的林解放都不知道。 轻轻的风从林家大门口掠过,卷起一道旋涡,这道旋涡在林家门前停留片刻消失不见。只是林家门楣上的那道已经变的隐隐泛着灰色的符寸寸碎裂,随着轻风不见了踪迹。 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林解放才慢慢起身,走进屋准备泡一杯茶的时候,看见林建军还在抱着那本书在看,林解放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老老实实的林建军比出去胡闹的林建军要顺眼。只是林解放不知道,他的这一包容,让林家离大祸又近了一步。 第十七章白衣女人 老话说的好,岁月如梭,时光如水,不经意间五个年头已经过去了。小林天已经渐渐长大,已经五岁多了,很调皮,也很可爱。 可是毛老道并没有依照约定前来接走小林天,而林家也为此又开心又担忧。 林解放越发的苍老,不只是年纪上的苍老,而是心力交瘁。 这五年马家村发生了很多事,最让人恐惧的是,马家村每隔两月都在死人。第一个死的人就是林解放的老伙伴马长林,据说那天从林解放家回去的那天晚上就死了,而且死相非常恐怖。 因为有了百鬼夜行的事,马家村人心惶惶,那天晚上马长林家的大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可是第二天早晨他们家人发现他的时候,马长林居然趴在了他们家门口的一个干土堆上,他是把自己的头埋进土里生生把自己憋死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马长林会出现在门外,因为门锁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还有一个人是村里的壮汉,帮人伐木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明明他的腰上绑了安全绳的,可是安全绳突然断裂,他就像倒栽葱一般的从十几米的树上掉了下来,整个脑袋都被装进了胸腔,当时就不行了。 一个月死一个人,每个人的死法都不同,吃饭呛死的,出门被门槛绊倒摔死的,还有被人骂了一句直接气死的,等等,反正就是稀奇百怪。 马家村周边的村子都听说了这边事情,所以其他村子都是谈马色变,很多人都不愿意接近马家村,生怕惹上什么晦气。 五年多过去了,林家也出事了,有好事也有不好的事,好事是因为李春兰竟然怀孕了,不好的事是林建军有些疯魔了。 林解放因为自己的儿媳终于怀上孩子了非常高兴,可是自己的儿子林建军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整天抱着一本书看个没完没了,林解放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是林建军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放在心上。 就这样家里的农活基本都落在年老的林解放和已经怀孕的李春兰身上,五岁半的小林天也没人照看,所以每次下地干活,李春兰总会把小林天带在身边。小胳膊小腿的小林天就这样每天跟着爷爷和妈妈上山下地,本就身体孱弱的小林天渐渐的锻炼了一副好身板,扎眼看去并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而是有六岁多。 这一天,下地干完农活的李春兰挺着大肚子,扛着锄头,一手拉着小林天在山间小路上走着。 “妈!”小林天拉着李春兰的手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小天?”李春兰低下头看着小林天问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小林天迈着小脚步,看着妈妈一步的距离都得自己两三步才能跟上,就问道。 “你不是已经长大了吗?都可以跟着爷爷和妈妈下地干活了。”李春兰笑了笑松开小林天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说。 “可是、可是我想妈妈能在家好好休息,农活我来干。” 听到小林天这么一说,因为怀孕身体有些臃肿的李春兰笑了笑,在小林天嫩脸上捏了捏说:“会的,等你长大了,妈妈就等着享福。” “嗯,会的,那时候弟弟的活我也包了。” 母亲爱怜的轻笑声还有小林天稚嫩的童音在山间回荡,让已经天色擦黑的山间小路有了一点点的人气。 林家的田地基本都是在山里,所以距离也不近,大概有五六里的路程。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林解放因为要回家给牲畜喂草,所以提前回去了,而现在的路上就只有李春兰和小林天。 农村人在人死后,都是选择土葬,所以现在小林天母子两行走的周边田地里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个个小坟头。再加上月光朦胧,看的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李春兰夜路也不是没有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感觉一阵阵浑身发冷,下意识的她拽着小林天步子加快了几分。 这可真是苦了小林天了,原来跟上李春兰只需要两步,现在李春兰加快步子后,他就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没有一会,小林天就累得喘着粗气,一张小脸上满是汗水。 “哎呦!” 就在经过一个小土坡的时候,小林天一个步子不稳,摔了一个跟头,小手也被擦出了一片血皮。 李春兰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害怕只顾着快走了,没有发现已经跑不动的小林天。 “啊,小天,伤哪里了?来,妈看看。”李春兰很是自责,自己一害怕,愣是把林天只有五岁的事情给忘了。 看着李春兰很是艰难的要蹲下身,小林天忍着手上的刺痛,嘿嘿笑着赶紧爬了起来,嘴里吸着凉气,还装着小大人模样说道:“妈,没事,不疼,我们走吧,我都饿了。” 李春兰轻轻的拍了拍小林天身上的土,心疼的说道:“嗯,小天真乖,走回家。” 可是没有走几步,小林天突然浑身一僵,只是就那么一瞬间,又恢复正常。不过就算这么一瞬间,拉着他的小手的李春兰还是感觉了出来。 “怎么了小天,是不是摔疼了,伤着哪了?”李春兰心里的自责又加重了一分。 “没、没有,肚子饿了而已。”小林天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眼睛却盯着前方五十几米外一道田根上的白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小林天刚记事的时候,他总能看看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曾经跟爷爷说过,可爷爷却认为是小林天眼花了,也跟妈妈说过,妈妈以为是他病了,还抱着他去过医院,还找过神婆。 从那以后,小林天再也不把自己看见的东西跟别人说了,因为说了也没人信。这也让小小年纪的他开始慢慢成熟,有了自己的小隐私。 小林天跟着妈妈走着,可是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白影看,越来越近。 差不多有五米距离的时候,在月光的映射下,小林天终于看清那个白影是什么了,原来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女人一身白衣,面容也是白的可怕,双眼却冒着幽幽绿火。她没有看小林天,虽然很奇怪小林天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可是对于一个小孩,女人并没有在意。 小林天很奇怪为什么一直盯着妈妈看,可一看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直自视为大人的小林天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妈妈,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弟弟,他一直认定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弟弟。 李春兰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更不可能看见,现在她心里最着急的就是赶紧回家,看看小林天哪里伤着了。 可就在李春兰拉着小林天从白衣女人身边走过的的时候,那个白衣女人身形一动就想贴在李春兰身上。 小林天有些着急,他知道这个女人会伤到妈妈,下意识把小手从李春兰手里抽了出来,小短腿跨了几步,以最快的速度从李春兰的右边挪到了左边,正好挡在了白衣女人和李春兰中间。 白衣女人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前会多出一个小不点,就在她马上要撞在小林天身上的时候,令她惊恐一一幕发生了。 只见小林天额头部位,突然浮现出一个闪着金光的竖横,那道竖横出现的同时缓缓睁开,原来一是一只眼睛。 被闪着金光的眼睛这么一看,白衣女人第一反应就是想逃走,因为那只眼睛令她感到恐惧和危机。只是没等到她有行动,那道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白衣女人就消失不见,刚才白衣女人所在的位置一丝丝飞灰缓缓飘散。 在白衣女人消失的同时,小林天额头的那只眼睛也隐匿起来不见了。虽然这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可小林天感觉到那么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李春兰以为小林天是闹着玩,急忙拉着他的手,估计他都有可能一个屁蹲儿坐在地上。 第十八章北小屋 白衣女人的消失让李春兰心里的那一丝害怕也随之慢慢淡去,不再有那种被人盯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而小林天的异样又让李春兰更是心里着急起来,毕竟只有五岁岁,体力上根本支撑不了这么急速的赶路。这让李春兰打定主意,下次绝对不会再带着小林天下地干活了。 晚上赶路总感觉那么漫长,但也还好,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李春兰带着有些蔫的小林天踏进了马家村。 此时的马家村依旧笼罩在经常死人的恐惧当中,虽然只是天色刚黑没多久,但路上却看不见任何人影,基本上都上锁关门待在家里。 透过窗户照射出的灯光让李春兰微微松了一口气,偶尔一两声狗叫,让李春兰心里踏实了不少。 “小天,马上到家了,爷爷做好饭等着我们呢,坚持一会。”远远看见林家院子里的灯光,李春兰给小林天打着气。 “嗯!”小林天微微嗯了一声,就不在说话。 李春兰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小林天状态非常不好,夜色遮盖下,小林天脸色煞白,一颗颗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两条小腿毫无节奏的跟着李春兰向前走着,如果不是李春兰拉着手,估计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近,也就不到百米的时候,李春兰轻轻呼了口气说道:“呼,小天,我们终于到家了。” 只是一直不想让妈妈替他担心的小林天听了这句话,抬起头用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灯光,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还是躺倒地上。 “啊!小天!” 小林天能听到李春兰着急的声音,还有远远呼喊爷爷出来帮忙的高呼声。 他想说妈妈别着急,我就是想睡会,可是他张不开口,也睁不开眼,那持续不断的眩晕感冲击着小林天最后一丝清明,直到他听见爷爷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后,他才彻底晕厥过去。 小林天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好像掉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黑洞,有好多可怕的东西一直围着他转,却又不敢靠近自己,就那么一直围着,一阵阵凄厉的嚎叫在这黑暗的洞中回荡。 “小天?小天?快回来,妈妈做了好吃的!” “小天,乖孙子,爷爷等着给你讲打仗的故事呢,快回来。” 一阵阵妈妈和爷爷的声音响起,围着小林天的那些可怕的鬼影突然消失不见。 不、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被一道光幕笼罩起来,随着光幕移动,那些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鬼影就像冰雪一样慢慢消融,进而消失不见。鬼影消失了,光幕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黑的可怕的黑洞中的小林天,不停地叫着妈妈爷爷。 “妈,爷爷,你们在哪?小天害怕。”一阵孤寂的感觉让小林天经不住的呼喊起来。 貌似是听见了小林天的呼喊,李春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天,妈妈在呢。妈妈爸爸和爷爷都陪着你呢。” 小林天一步步向着妈妈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一步、两步、、、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激动起来,迈起小步子就向前跑。 “啊!” 刚跑了两步的小林天一脚踩空,向着一个生不见底的地方坠落而下。 “妈!” 又一声惊叫,小林天猛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炕上,妈妈和爷爷正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妈!” 看见一手扶着肚子的妈妈坐在自己身边,小林天弱弱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无比,就像好几天没有喝水一样。 “小天乖,妈妈在呢。”李春兰摸了摸小林天的脸说道。 “春兰,小天醒了,你去准备点吃的吧,两天没吃饭了,肯定饿坏了。”这时,林解放对着李春兰说道。 浑身乏力的小林天没有力气坐起来,李春兰喂他吃了一点小米粥,吃饱喝足全身暖暖很是舒服,舒坦的打个了个哈欠,小林天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清醒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身体也有了力气。揭开被子,小林天顺着炕头爬了下去,等走出屋门他才发现刚下过暴雨,地面湿乎乎的,爷爷依旧坐在屋檐下抽着老旱烟,厨屋里碗碟碰撞的声音提醒着他,妈妈在厨屋里忙活。 “小天醒了?”林解放看见小林天后,皱巴巴的脸浮上一丝微笑:“来,让爷爷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依偎在林解放的怀里,笑嘻嘻的揪了揪林解放的胡子。本来有些愁容的林解放也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在小林天脸上亲了一下,小林天被胡子扎的咯咯直笑。 “嘻嘻,我没事了,爷爷,我爸爸呢?”小林天没有看见林建军,四处瞅了瞅问道。 “哼,别管他,老大不小的人了,儿子病了也不见他着急。”本来心情好点的林解放又沉下脸冷哼道。 “爸爸在做什么呢?我去看看。”小林天从林解放怀里挣开,也不顾还在一地泥水,迈起小短腿冲向院子北边的一间小屋。 “慢点慢点,满地泥呢,哎呦,小祖宗,小心别滑倒了。”林解放在后面嚷嚷着。 院子北面的屋子原来是存放杂物的,几年前林建军对于天师卦术越来越着迷,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自己,他就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成了自己的专用小屋。 “吱嘎!” 小林天小心的把北屋的门推开一道缝,睁大眼睛凑近朝里望去。 屋里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散落遍地白纸,纸上画的乱七八糟,小林天一点都看不懂。 林解放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什么,听见开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小林天在偷看,皱了皱眉说道:“进来吧,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哦!” 小林天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犹豫了一下后,又将们关上。悄悄的来到桌边,抬头想看看林建军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奈何他的个子实在够不着,蹦跶了一会,实在没办法看到。 “蹦跶什么?那边有凳子,好好坐着。”林建军头也没抬,漠然的说道。 等小林天搬来凳子站上去后,这才能看清楚,不过不知道林建军在干什么,所以他也没敢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此时的林建军正拿着三枚铜钱不停的摆弄着,不时从边上的一本书上查查。 小孩子的好奇心可不比猫小,看了好一会,小林天实在忍不住了,抿了抿嘴就问林建军:“爸,这是什么?铜钱吗?” “嗯,康熙年间的钱,康熙通宝。”林建军回答的非常简单。 “那你老摇它干什么?能不能生出钱宝宝呢?”小林天又是一脸天真的问道。 他的这句话可是把林建军气的够呛,将铜钱扔到桌面上,指了指门口说道:“找你爷爷玩去,别打扰我。” “哦!”小林天撅了噘嘴,正要顺着桌子跳下凳子。 “等等。”林建军叫住了小林天:“把你手伸出来。” 小林天又扶着桌子站起来,将白嫩的小手伸向林建军,抓着小林天的小手,林建军看着他的手下掌纹,看了老半天,又看了看小林天的面相。 第十九章他是不祥之人 放下小林天的手,林建军皱着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念叨:“不可能啊,为什么看不出来?”大概五分钟后,林建军回到桌边,拿起那本天师卦术一页一页翻着。放下书后,他又抓起桌上的三枚铜钱,两手扣着摇了八下轻轻的扔到桌面上,三枚铜钱在桌面上不停的旋转着。 小林天很好奇的看着,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桌子一晃,三枚铜钱平倒露出一面。 “别碍事,滚边上去。”被小林天干扰的林建军恼火的低吼道。 小林天没想到自己的爸爸会突然发火,双眼泛起水雾不敢说话,趴下凳子,背着小手远远的贴着门站着。 没在意小林天异样,林建军继续抓起铜钱扣在手掌中摇起来,这一次没有人干扰,铜钱在桌面上旋转了很久,不过停止旋转的时候,三枚铜钱并没有倒下,都是竖立在桌面上。 “噗!” 就在这一刻,林建军不知为何一口血喷了出来,血迹染红了桌面。 “不可能,怎么算不出来?” 不顾嘴角和桌面上的血迹,林建军继续抓起铜钱,周而复始,一直重复了三次。而林建军也不停的吐血,双眼赤红,面色苍白,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桌面上的血将双手都染红了。 这一幕可是把贴门而立的小林天吓的够呛,每次林建军将铜钱扔到桌面上的时候,小林天额头上总会有一道光闪动一下。他额头光芒每闪一次,林建军都会吐一次血,同时小林天能隐隐的看到林建军周身有一种不规则的波动挤压着他。 “爸!你这是怎么了?”小林天抓着门把手,小心翼翼的问林建军。 “滚,滚出去!”林建军头也不抬,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水杯就向着小林天的方向扔了过去。 幸好此时的林建军身体很虚弱,玻璃杯子砸在了小林天的脚边。 “呜呜,爷爷!爷爷!”小林天眼泪突然崩了出来,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爷爷,你看,你快看爸爸,爸爸好可怕,呜呜。” 听见动静的林解放早就站在门外,看着满脸泪水的小林天从屋里冲了出来,他一把将小林天抱了起来,冲着屋里的林建军骂道:“你个哈怂,就是这样对自己儿子的?” 不过当他看清屋里林建军的模样,就算是林解放见多识广也被吓了一跳,血污将林建军整张脸染成红色。已经陷入癫狂的林建军并没有理会林解放,抓起天师卦术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爸,这是怎么了?”听见动静的李春兰也挺着大肚子从厨屋里走了出来。 “没事没事,你也别忙活了,带着小天去屋里待着。”林解放没有让李春兰走近北屋,将小林天放下,让她们去了东屋。 看着李春兰进了屋,林解放在北屋门口站了好一会,刚准备进屋看看林建军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看见林建军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看着林建军一副鬼模样,林解放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还要这个家吗?” 林建军没有反驳林解放的话,只是虚弱的说道:“爸,赶紧将小天送走吧,他是个不祥的人。” “说的什么屁话,你还是个当爸的吗?我们看着小天长大的,你在这里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我看你就像个不祥的人,你还记得毛道长怎么说的吗?别以为你老子我没上过学,但是那些字我还是认的,不让你碰那些东西,你还碰。”林解放拿烟斗指着林建军大骂道。 林建军没有吭声,他自己也知道,不是说毛老道说的不对,自从他研究了天师卦术之后就已经明白了,毛老道说的没错,一个天煞一个孤星,两凑一块能有什么好事。 只不过,如果没有得到天师卦术的话,也许他还真不会在意这个,现在就不同了。他已经明白毛老道所言非虚,天师卦术可不是一般的卦书,断吉凶测未来命理相术包罗万象,他舍不得放弃。 如果选择的话,那只能放弃在这个家里最不重要的人,那就是小天。现在李春兰已经有了身孕,没了小天,也无所谓。 “爸,你说什么也没用,小天必须送走。”林建军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口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东屋里的小天听见林建军这么说,哇哇的抱着李春兰的腿就哭了。任何一个小孩只要听见家里人不要他了都就会这样的反应,小天也不例外。 李春兰此时眼流出了眼泪,他没想到林建军会变成这样,短短几年而已,怎么会这么陌生。 拉着小林天,扶着大肚子,慢悠悠的走出了东屋,站在门口冲着林建军说道:“林建军,你还是人吗?小天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要走你走,如果你要把小天送走,还不如直接把我也赶出门算了。” 此时的林建军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家公敌,非常恼怒的喊道:“他算我哪门子儿子,不过是一个野道士捡来的,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种。” “咣!” 还没等李春兰说话,林建军回身走进了北屋,狠狠的将屋门关上。 林解放气的直骂哈怂,而李春兰也是被气得想哭。抱着李春兰腿的小林天此时也忘了哭,他慢脑子只有三个字,捡来的。 在小林天的心里,自己是妈妈的孩子,也是爷爷的孙子,虽然爸爸最自己不冷不热,但自己也是他的儿子,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这个家里长大。可是今天林建军的话,让他有种悲从心来的悲伤,自己居然是捡来的。 “妈,小天是捡来的吗?”小林天两只小手拽着李春兰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李春兰。 “当然不是,小天别听你爸爸瞎说,你可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李春兰看见小林天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很是心疼。想蹲下身安慰他,可是自己挺着大肚子实在困难。 “春兰,别管那个混账,你去歇着吧,怀着孩子呢,别动气,小天我带着出去散散心。”林解放把小林天拉过来对着李春兰吩咐了声。 “小天乖,你真是妈妈的孩子。”李春兰安慰小天道。 “嗯。”小林天抽泣着,应了一声,跟着林解放出了门。 看着小林天出了门,李春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转头看向北屋:“你就作吧,这个家迟早让你拆了。” 为了不让小林天伤心,林解放带着他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刻大树下散心,只是小林天蹲在树下,看着在树上爬来爬去的蚂蚁,隔一会一会抽泣,这让林解放心里也是相当难受。 “羞羞羞,还哭鼻子。”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第二十章小凤 “我没哭。”正在看蚂蚁的小林天下意识的张嘴反击。 “嘻嘻,还没有哭,眼泪还没干呢。”小女孩刮着脸嘻嘻笑着。 “你、、、咦!”小林天小脸满是怒气,转头瞅着小女孩,不过明明是个小脸白净的双辫小女孩,可是在小林天眼里却看到了满脸灰暗的雾气。 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的小林天直接还嘴:“哼,还说我,你连脸都不洗,真邋遢。” “胡说,我每天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双辫小女孩摸了摸脸很是生气的叉着腰说道。 “脸上黑黑的,还有脸说洗干净了。”小林天转头不再搭理小姑娘。 坐在一边的林解放本来满脸笑意的看着两小娃斗嘴,可是听见小林天说这个小女孩脸黑黑的,就盯着小女孩仔细看,让林解放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看见小女孩脸上有什么灰色。 小女孩噘着嘴很不开心,不过看见林解放盯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林解放说道:“爷爷,我是前面刘家村的,我叫刘凤,你叫我小凤就行。” 林解放盯着刘凤看了好一会,可是并没看出哪里黑黑的,明明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嘛。 “小凤啊,没事,你们玩,爷爷在这里坐着就行。”林解放很是慈祥的笑道。 “好啊!”差不多六岁的小凤蹦蹦跳跳的来到小林天身边,蹲了下来。 “你好狠心,小蚂蚁又没有惹你,干嘛把人家窝填满了。” “我喜欢,不要你管。” “小弟弟,你这样不好。” “我叫小天,不叫小弟弟。” “呀,多脚虫,快把它赶走。” 、、、 只是一边的林解放脸色却阴晴不定,他现在心里还在想小天的那句话:你脸黑黑的。 他可是知道小林天有点与众不同,以前他听小林天说过自己能看见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林解放虽然一直安慰小林天是他看错了,可是林解放心里明白,小林天真的能看见。以前他带小林天去村里玩,只要小林天说脸黑黑的人,绝对活不过三天。 只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小林天居然说她脸黑黑的,那么这个小姑娘会不会像之前那些人呢? “唉!”林解放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声。 三天,只有三天吗?没有人知道,只是现在刘凤还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跟小林天谁都不想示弱的斗着嘴。下午饭的时候,两小家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各回各家。 吃饭的时候,林建军破天荒的跟家人一起吃饭,只是阴沉着的一张脸让小林天小心翼翼,吃一口饭偷偷看一眼林建军。 而林建军并没有多说话,吃完饭后,只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会,这让都在吃饭的林解放和李春兰有些发愣,这是四年来林建军第一次出家门,对于他的行动,一直有些愁容的林解放心里也有了一点点欣慰,自己的儿子貌似正常了。 晚上九点多,对于娱乐活动缺乏的农村来说,都是休息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出门的林建军并没有回来,本来略感欣慰的林解放也是微微叹息。 自从李春兰怀孕后,小林天都是跟着林解放睡的,当然今晚也不例外。 “小天!小天!”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小林天突然从炕上爬了起来,他额头上浅淡的光晕一闪一闪,本来睡得很香的小天被一声声轻喊声叫醒。 小林天看了看一边睡着的林解放,好像并不是林解放在叫他。 “小天,小天,出来玩。” 可就在这时,又一声轻唤传来,小林天犹豫了一会,悄悄的穿上衣服爬下炕头。 “小天,怎么了?”林解放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虽然小林天动作很轻但还是把林解放惊醒。 “啊,哦哦,我去尿尿。”小林天也是被林解放的问话下了一跳。 看见林解放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小林天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 “小天,屋里有尿盆,你别出去了,晚上天凉,小心感冒。”林解放被小天开门的声音彻底惊醒,抬头看向小天。 “那,嗯,爷爷你先睡,我去拉粑粑。”小林天只能用一个很丢人的借口撒谎,没有等林解放说话,小林天就拉上了门。 小林天站在大门外,睁着大眼四处搜寻着,没一会,在白天与刘凤玩闹的那颗大树下,他发现了情况。 双小辫,白衣脸色苍白的刘凤站在大树下,一脸高兴的看着小林天。此时的刘凤脸色白的可怕,只是那清秀的小脸上挂着的笑容是那么的欣喜。 天色很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小林天眼里貌似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虽然奇怪刘凤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不过对于这个新朋友来找自己玩,小林天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小凤,你怎么在这里?”小林天的小脸上也满是笑容。 “我来找你玩,不想待在家里。”刘凤原本高兴的脸也随之跨了下来,满是委屈与伤心。 小林天并没有发现刘凤的神情变化,冲过去就想拉刘凤的手。 “啊!” 刚接触到小林天的刘凤突然倒飞出去,一阵阵黑色雾气瞬间崩发,就像积雪一般消融了一部分。而远处躺在地上的刘凤脸色又白了几分,很是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伸着手的小林天也是小脸发白,那是被吓得。 “小、小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小林天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刘凤。 只是本就在刘凤周围翻涌的黑雾,在跟小林天接触的那一霎那发出一声声滋滋的爆响,如同把一块肉丢进了油锅一样。 “这是什么?”小林天急忙后退几步,只是因为太急了,摔了一个屁蹲。 周围一片寂静,抱头惨叫的刘凤也慢慢安静下来,她艰难的爬了起来,靠在一棵树下蹲坐着。她没敢靠近小林天,不是她不想靠近,只是不知为何,小林天身上有一种让她恐惧的感觉,灵魂中的那种恐惧,就好像只要自己一靠近小林天就会被打碎一样。 而小林天心里也有那么点害怕,离刘凤远远的,他不是害怕刘凤,而是下意识的感觉如果离刘凤太近会伤害到她。 “小凤,你没事了吧?”小林天弱弱的问道。 刘凤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膝盖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让小林天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他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干着急。 几分钟后,刘凤渐渐停止了哭泣,一脸凄苦的看着小林天说道:“小天,我不想回家了。” 第二十一章小凤的过往 不想回家了?小林天不知道刘凤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愣愣看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刘凤就那么双手抱着双腿蹲坐着,小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迷离的开始诉说。 刘凤在家里过的并不是很好,可以说很凄惨。她的父亲三年前离开家去打工,虽然每年都会寄钱回家,但是人并没有回来,所以在家里的所有事都是刘凤的继母方丽丽操持着。 刘凤的母亲在生下她第二年就去世了,据说是出去干农活失足跌下来山沟,当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没了母亲的刘凤那时候还小,父亲对她也很好,为了很好的照顾刘凤,在别人的介绍下,刘凤的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开始这个女人对刘凤非常好,就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可是在刘凤三岁那年,继母怀孕了,最后生下一个儿子,她的父亲并没有因为有了儿子就对刘凤冷落。家里多了一口人,生活也紧张起来,无奈之下刘凤的父亲只能离家去打工。 父亲离开了,而刘凤的幸福生活也随着父亲的离开一去不返。那时候刘凤四岁,噩梦一般的日子降临在了小小的刘凤身上。继母在父亲离开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刘凤的态度一改从前的怜爱,一不顺心就对刘凤拳脚相加。 之前刘凤还小,所以继母也不敢太下狠手,可是随着刘凤的长大,伤害也随之加大。刘凤夏天从来不敢穿单薄的衣服,不是她不想穿,而是她不敢穿,试想哪个女孩不爱美,还有一点就是因为继母害怕有人看见刘凤身上的伤痕,就强制让她穿着厚厚的衣服。 父亲一走就是两年多,近三年,刘凤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父亲寄回家很多钱,也写信嘱咐继母要让刘凤去上学。但是继母对于父亲的嘱咐丝毫不放在心上,用她的话就是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学,还不如在家里好好做饭。 也就是这样,从四岁开始刘凤就开始做饭,刚开始只要她做不好,遭到的就是继母的毒打。父亲寄回来给刘凤上学的钱都被继母挥霍了,继母经常买衣服,两三岁的弟弟也是新衣服堆满了衣柜,玩具都装满了几箱子,但是从来没有刘凤的,刘凤一年就一身衣服,还是继母从娘家拿回来的旧的不能再旧的衣服。 就在今天小林天遇见刘凤,也是刘凤挨了一顿打后出来散心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刘凤跟继母说村里好多孩子要去上学了。就因为一句话,可以说继母的毒打从来不分时间,只要家里没有人。 小林天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眼泪,他还小,不知道那种痛苦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听了刘凤的故事,就是心酸,就是想哭。 刘凤讲完自己的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见两人都在哭泣。 “小天?小天?” 也就在这时候,林解放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小、、、!” 爷爷声音让小林天一个机灵,刚想跟刘凤说什么,可是小林天却发现,刘凤不见了,那棵大树下空空如也。 “小天?你在哪?” “啊,爷爷,我在这里。”小林天急忙冲进了大门。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就不怕麻猴子把你抓走了。” 林解放披着外套满脸担忧,拉着小林天就进了屋子。 应付完爷爷不停的啰嗦后,小林天钻进了被窝,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闭上眼,心里就会出现被继母殴打的刘凤,那种心酸的感觉让小林天一丝睡意都没有。 猛然,小林天翻身坐起,他虽然年纪小,还是小孩子思维,不过有一点他比别人强,那就是他很聪明,也比其他同岁孩子早熟了那么一点点。 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今晚刘凤的情形很像前几天他遇见的那个白衣女人,不过那个白衣女人是被他一个照面搞定的,但是刘凤却只是被撞飞。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两人都是脸色惨白,周身泛着黑气,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小林天实在是想不明白。 “乖孙子,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小林天的动静还是惊醒了刚刚睡着的林解放。 “哦哦没事,没事。” “那就好,乖,赶紧睡吧。” 寂静的夜就这么慢慢过去,当小林天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这还是小林天为数不多的懒床,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趴下了炕头。 早晨的饭桌上依旧只有林解放、李春兰和小林天三人,林建军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今天下地干活的只有林解放,李春兰现在的模样如果下地干活的话实在太危险,所以林解放就只能自己下地了。 林建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到林建军,林解放心里对他失望了到了极点。 而小林天因为上一次晕倒的原因,只能在家里待着,谁都不愿意让他跟着下山地干活。 晒着太阳,小林天又来到了那棵大树下坐着,希望今天又能看到刘凤。 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升到当空的太阳,小林天微微迷住眼睛,就这么靠在树干上,不知不觉的有些犯困。 就在小林天要睡着的时候,一双冰凉的小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同时耳边响起了刘凤脆脆的笑声:“猜猜我是谁?” 冰凉的小手把小林天惊得身体绷紧,不过随后听见熟悉的笑声,他重新靠在树上。 “小狗。” “不对。” “那就是小猪。” “小弟弟,你才是小狗,你才是小猪。”终于明白小林天是拐着弯骂自己的刘凤噘嘴嘴反击道。 抓着刘凤的胳膊,小林天拉开捂在眼睛上的手。 “哎呀!” 刘凤的痛呼让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刘凤纤细白嫩的胳膊上,那是一道道青紫红肿的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小林天慢慢撸起刘凤的袖子,这种恐怖的伤痕越来越多。 “这?”小林天的手抖得厉害,太可怕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胳膊上有这么多伤痕。 “别看了,没事的。”刘凤收回自己的胳膊,将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小林天。 女孩子就算再小也爱美,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两人就这么尴尬的相对着,小林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他想找话题打破宁静,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刘凤就开口了:“你知道吗,昨晚我居然梦见你了哎。” “啊?”梦见?小林天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猛地一突,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那么清晰,怎么会是梦呢? 刘凤还是不停的说着,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的小林天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第二十二章探险山神庙(上) 眼看要到中午了,本来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刘凤突然惊叫一声。 “哎呀,完了,我还得回去做饭。”说着她就急忙往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对小林天说:“下午我还来,带你去玩。” 看着越跑越远的刘凤,小林天微微有些发愣,一早晨他没说几句话,大部分都是刘凤再说,他没想到刘凤这么能说。 刘凤早就跑远不见了踪影,可是小林天还是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从小到大,小林天没什么伙伴,家里把他看的太紧了,所以小林天总想跟刘凤一起玩是有原因的。 中午吃饭只有李春兰和小林天两人吃饭,林解放早晨下地的时候带了吃的,所以中午也就不回来了。 李春兰最近很慵懒,随便做了饭就算是解决了中午的这一顿。 看着又进了屋里休息的李春兰,小林天撅了噘嘴把餐桌上的碗碟收拾起来,洗干净放在案桌上。看着收拾干净整齐的厨屋,他咧着嘴笑了笑,转身小步跑出大门坐在那棵大树下等着刘凤。 一直等到快下午两点的时候,才看见刘凤慢吞吞从远到近。 小林天看见刘凤,急忙站起身来跑向刘凤,可是当他跑到刘凤跟前后,这才发现刘凤此时有些凄惨,赶紧问道:“小凤,你这是怎么了?” 刘凤衣服上有四五道破口,从小跟着爷爷放过牛的小林天对于鞭子的痕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被鞭子抽出来的,透过破开的衣服能看出她胳膊上渗着血的红痕。 还有刘凤的脸上,左右脸上都是手掌印,红的发紫。 小林天眼睛突然有些红了,眼泪一点点在眼圈里打转,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没事没事,只是做饭晚了点,被打是应该的,小弟弟别哭。”刘凤也哭过,不过现在还是强颜欢笑安慰着小林天。 过了一会,两人心情都好了点。虽然现在刘凤脸上还带着红紫的手掌印,不过她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时不时抽动的嘴角可以看出那是很疼的。 “走走走,我们去玩,老待在这里好没意思。”两人胡天海地的聊了一个小时后,刘凤好动的性子实在待不住了。她性子就是这么乐观,就算遭遇再大的苦难,在她心里依旧期盼未来的快乐。 “去哪里玩呢?”小林天的这句话让本来跃跃欲试的刘凤也皱起了小眉头。 小林天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刘凤呢更是不敢去远处。 “对了,我们去庙山探险怎么样?”突然,刘凤貌似想起了某个地方,一脸期盼的跟小林天说道。 庙山,处于马家村和刘家村中间的一处一百米高的小山丘上。 山丘上原来是一座山神庙,只是在几十年前的某个特殊年代里被彻底毁坏,只剩下一片废墟。以前还有人想在这里开辟出一片田地用来种植农作物,但是只要有人在这里动土,就会电闪雷鸣。有过这种想法并动过土的人基本都会得一场重病,所以这里基本没人来,不过今天这里却迎来了一帮六岁左右的小孩子。 小林天和刘凤来到庙山下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四个小孩在这里了,他们和小林天跟刘凤的想法相同,都是想去看看庙山上的废墟,索性就一起组团。 其中一个年龄也是六岁身体胖乎乎,名叫小泰的孩子看着小林天,一脸嫌弃的跟刘凤说:“你把这个小不点带来干什么?当拖油瓶吗?” 小林天眨巴这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小泰,又回头看了看刘凤,他很少跟其他小孩玩,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刘凤就不同了,他抓着小林天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木棍提着,然后对着小泰狠狠的说道:“胖子,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吗?” 看着面色不善的刘凤,小泰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你、、、行,你带着他,出了事我们不管。” 随后六个小孩掀开高高的杂草开始向山顶走去,没有一会,近一米高的杂草就将他们的身影彻底掩盖。如果他们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在向大人们都视为禁地的庙山而去,不知道会不会吓晕过去。 庙山很小,不过在这些孩子的眼里却显得很高很大,山体都被杂草包裹,却没有一棵树木,曾经也有人试图在这里栽树来着,可是不管栽多少就会死多少,最终也就放弃了。 当小孩们扒开最后一棵草艰难的爬上山顶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开朗。山神庙不是很大,也就占了一亩地大小。 山神庙废墟依然存在,有价值的东西估计没有多少,只剩下没有顶的土墙依然坚强的屹立着,只是奇怪的是山神庙方圆二十米内,居然没有一颗杂草,甚至连一根小虫子都没有,土地更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白色。 “咦,怎么这么冷呢?”小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揉了揉发凉的胳膊嘀咕道。 只是这种事并没有影响众小孩亢奋的心情,休息了一会,小孩们都分散进入了废墟中,都想看看山神庙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小孩子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小林天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里满是不安。已经走进废墟的刘凤发现小林天没有动,就又回到了他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哈哈,拖油瓶就是拖油瓶,胆小鬼。”远处的小泰很是不屑的喊起来。 刘凤遥遥瞪了小泰一眼,一脸莫名的看着小林天。 “这里好黑,小凤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小林天下意识的拉着刘凤的手,声音更是颤抖的说道,竟然不自觉的叫起刘凤姐姐来。 此时,小林天的眼里,这个一亩地大小的山神庙废墟是笼罩在一片黑雾中,所谓的废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点点的阴影。 可是其他孩子并没有发现这样诡异的环境,依旧一脸兴致盎然的到处搜寻着。 刘凤还以为小林天害怕了,就拉着他的手说道:“瞧你这胆子,探险嘛,当然是这样。”说完,她就拉着小林天向废墟走去。 只是小手颤抖的小林天紧紧的跟着刘凤,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涌动的黑雾。 “发现了。” “啊!” 突然,小泰的扯着嗓子喊起来,可是他的这一嗓子可是把小林天给吓了一跳,急忙抱着刘凤不撒手。胆子比较大的刘凤,听小泰说发现了,就想过去看看,只是抱着她的小林天拖慢了她的动作。 看着小脸煞白的小林天,刘凤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探险山神庙(中) 一帮小孩子呼啦一声都围在了小泰身边,而刘凤也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可是小林天就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撅着腚,拉着刘凤的胳膊怎么说都不撒手。“刘、哦对了,刘凤,你到底行不行啊?实在不行带着你的拖油瓶赶紧回去。”小泰站在远处双手叉着腰,一副小老大的样子说道。 “你闭嘴,不用你管。”刘凤吼了小泰一句后,转头对着还在使劲的小林天说道:“小天,别闹了,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吗?男子汉的胆子可是很大的。” 小孩子都是这样,骨子里就喜欢别人夸自己是男子汉,刘凤的的这句话可算是戳中了小林天的要害。 “我就是男子汉,可是、、、可是、、、”小林天可是了好一会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再听小林天可是的刘凤拉着他就来到了小泰身边。 眼前是一个方圆两米塌陷洞口,被一群孩子们围在中间。洞口的土很新鲜,看起来是最近塌陷的,一条石头砌成台阶从上往下,一直延伸到洞内的黑暗处。 而小林天藏在刘凤背后,小心的伸出脑袋看向地上的洞口,然后就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把脑袋缩回来。 他悄悄的戳了戳刘凤的腰,看刘凤回过头,就小声说:“不要进去了吧,这个洞好害怕。” 虽然他是小声说的,可还是被身边的小泰听见了,小泰斜着眼鄙视的看了一眼小林天,轻哼了一声,有害怕被刘凤骂,所以也没敢开口。 “军军,上家伙。”小泰很霸气的一挥手吆喝起来。 只见一个叫军军的小孩急从肩膀上撤下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帆布包里有几个用破棉花和烂麻布绑成的火把,一罐头瓶子浅黄色的汽油,还有两把***。 看着小林天好奇的目光,小泰很神气的昂着头对所有人说道:“看见了吧,这些都是我做的,还有汽油,是我从我爸的摩托车里抽出来的,为了这次探险我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 刘凤瞅着小泰那副模样,撇了撇嘴也没有说话,毕竟自己是临时来这里玩的,还得跟着他们。 看着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小泰无趣的闭上了嘴。把汽油浇在火把上,分给了四个人。当然肯定是小泰他们四个每人一个,刘凤和小林天没有,因为他们两是临时加入的。 小泰拿了一把***,给了军军一把,算是都准备好了。 “走,我们出发。”小泰一挥手,拿出火柴点燃火把率先顺着台阶走下去。 可能因为洞口一直通风的原因,洞里并不是很潮湿,不过奇怪的是,总感觉有一股股森冷的阴风吹过,而风吹来的方向居然是从洞里。 火把呼啦啦的声响让一众小孩下意识的挤成了一堆。 离洞口越来越远,除了火把的亮光没有其他,只是火把的光亮却照不出两米。 “呜呜!” 突然,一阵风灌入洞口,响起的声音吓得所有孩子齐齐的靠着洞壁蹲下。 “啪!” “啊!” 小泰因为太过紧张,下意识的扳动了***的扳机,响亮的***声震的所有人耳朵嗡嗡爆鸣,随之一连串的惊叫,甚至有个小女孩更是哭了起来。 “胖子,你这是要死啊!”刘凤也被吓得不轻,只能脸色煞白的叫喊起来。 “我、、、你管我,不敢进去的话赶紧回去。”自知丢脸的小泰不想搭理刘凤,可是又嘴上不饶人的说道。 小泰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把,招呼了一声其他人,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只是那一走一颤的腿暴露了他此时不是一般的害怕。 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后,一堵墙挡在了众人眼前。小泰举着火把凑近看了看,发现已经到底了,原来是没有路了。 “哈哈,我说嘛,不就是个洞而已,你们都怕什么啊?”小泰又恢复了自大的模样,挥舞着火把吆喝着。 就在小孩们嘻嘻哈哈的准备返回的时候,小林天却指着左侧有些紧张的说道:“那里还有洞呢。” 正在嘎嘎吹牛的小泰突然没了声音,转头看向小林天所指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小林天,深吸一口气上前查看。 他伸手在洞壁上摸索着,没一会他就猛然把手缩了回来,不停的在衣服上摩擦着,嘴里还嘶嘶的吸着凉气。 看着其他人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小泰没好气的指了指墙:“你们自己试试。” 其他孩子都上去摸了摸,基本最后都吸着凉气。 小林天并没有去摸,因为他拉着刘凤,所以刘凤很遗憾的抓了抓自己的小辫。 但又不甘心的问小泰:“到底怎么了?” 小泰又搓了搓手,指着那堵墙说道:“这堵墙怎么跟冰块似的。” 其他人看见的只是一堵普通的墙,触摸下冰寒无比,甚至给手指的感觉有些刺痛。但是在小林天眼里那里却是被一团黑色雾气所笼罩,隐约间有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传出。 小泰拿着火把靠近上上下下看了看,不过一点问题都看不出,就试图用火把捅了捅。 “轰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火把刚接触墙壁的时候,这堵墙就像豆腐渣一般,轰然倒塌,漏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在墙倒下的那一瞬间,一股森冷的阴风从洞里吹了出来,呜呜的风声,刺骨的冰冷。 火把在阴风的吹动下,有种要随时熄灭的模样,而一众孩子们感觉如同坠入了冰窖,牙齿颤抖的声音咯咯直响。 孩子们很害怕,其中有个叫蕾娜的小女孩已经被吓哭了,拉着她的哥哥二虎嚷着要回家。 可是小泰和军军,当然还有刘凤就不同了,他们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没办法只能举手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小林天被排除在外,不算数,因为他胆子小,所以最终还是觉得进去看看。 此时,远在三百公里外的一条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急速的飞驰着。 车内后座上,一位年过三十,西装革履,有着一副事业有成模样的男人正一脸急切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刘总,有三年没有回家了吧,是不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呢?”副驾驶上秘书模样的年轻男人看着后座的刘总笑着说道。 “呵呵,是啊,三年没有回家了,儿子三岁了,闺女也都六岁了。”刘总一脸唏嘘。 “我看过小凤的照片,确实长得很漂亮,小志长得也挺俊的。”秘书夸赞道。 “小凤就是瘦弱了点,小志太胖了,也不知道我家那婆娘是怎么养活的孩子。”刘总一脸气恼的说道。 这个男人就是刘凤的父亲刘闯,这时的刘闯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农家汉子了。三年前,刘闯独自出外闯荡,吃尽了苦头,愣是让他拼出了一番事业,此次回家就是想将家人接到城里享福。 “对了,小李,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家?”刘总在后座上挪动了几下,开口向司机小李问道。 “老板,放心吧,天黑前肯定能到。”小李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怎么感觉心里总是不安呢?”刘总缓缓舒了口气,看着车窗外喃喃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探险山神庙(下) 山神庙地道内,众小孩终于开始向新的洞口进发,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蕾娜现在也不哭了,瞪大眼睛很小心的跟在哥哥二虎身后。阴风依旧迎面吹来,冷飕飕的感觉让孩子们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服。 洞内道路是下坡路,依旧是用石头砌成的台阶,越往下空气中的冷意清晰。 小孩们逐渐挤成一堆,一直跟在二虎身后的蕾娜发现洞里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渐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松开二虎的衣袖,靠着洞壁走着,慢慢的落在了队伍最后。 “啊!哥,救命啊!” 突然间,蕾娜不知道为何突然惊叫起来,随后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流下。 众人本来就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被吓得跳出来,纷纷回头向蕾娜看去。 “哥,哥,有人抓我的脚腕。”只见蕾娜靠在墙上,一脸惊恐的向二虎叫起来。 小泰扬了扬手里的火把,发现一个草根状的东西勾在蕾娜的脚脖上。 “胆子真小。”小泰不屑的嘀咕一声。 二虎就不同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举着火把急忙走向蕾娜,蹲下身伸手抓向草根,可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草根的瞬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屁墩坐在地上,手里的火把给扔了。 只见二虎一脸惊恐的指着蕾娜的脚脖子处,结结巴巴的说:“骨、、、骨头。” 听见二虎这么说,所有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作为孩子头的小泰也准备退的时候脚步却一顿,感觉这样有些丢脸,所以就加紧脚步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他蹲在蕾娜前面,就像点炮仗一样,伸着手点一下,退一下,再点一下。 来来去去的,把刘凤都看急了,上去一把就给小泰拽一边,一把将蕾娜脚脖子上的骨头给抓了起来。可是抓的时候挺猛的,等抓起来后就傻了。 那确实是骨头,而且还是一个人的手骨。刘凤抓着土不拉几手骨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其他人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还没等有人发问,就听见刘凤发出一声能刺穿耳膜的尖叫:“啊!” 小林天这一下彻底蒙圈了,耳朵里面一阵耳鸣,等稍微好点的时候,才发现刘凤已经将手骨扔到地上,像个鹌鹑一样躲在他身后发抖。 “我感觉,我们还是回家吧。这个地方有点瘆人。”军军尽量离手骨远远的向着其他人说道。 “不行,不能半途而废。”小泰硬拖着军军继续向前走去。 其他孩子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只能跟着小泰身后。 这一路上孩子们貌似有了经验,都不敢靠墙走,尽量挤在台阶中间走。 又走了百十米后,台阶消失了,众人出现在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圆形地洞内。 只是这个地洞可是有点恐怖了,遍地是枯骨,散落在四处,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完整的骨架,就像是将人**后随地扔下的一样。 在枯骨的中间有三个半米高的黑色酒坛子,坛口是封住的,上面画着一道符,坛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符文,不过这些熊孩子们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因为惊吓多了,也就麻木了,反而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小凤姐姐,我们还是走吧,这里真的有点害怕。”小林天看着那三个酒坛子上散发着的黑色雾气,拉着刘凤的袖子小声说道。 “哎呀,小天,来都来了,当然要看看有没有宝藏。”刘凤盯着酒坛子两眼发光。 “可是、、万一不是宝藏呢?” “小不点,胆小鬼,多远点,有宝藏也不分给你。” 小泰把火把递给军军拿着,伸手就准备将酒坛揭开。 不过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办法揭开盖子,他不服气,又试了两次,可还是不行。 “这破罐子真是邪门了,明明只是盖着的,可就是打不开,看了我们还真是找到宝贝了。” “把这个破罐子推翻。” “对,然后用火烧。” 一瞬间,孩子们都好像发现好玩的事情一样,计策百出。 “嗯,行,来来来,把这个破罐子推倒,然后用火把把口烧开。” 小泰感觉这个建议不错,就和军军把酒坛子掀翻,然后举着火把开始烧封口。 只是出了小林天,其他人谁都没注意,此时地洞内刮起了风,这股风只围着地洞四周转,并没有靠近三个酒坛子。 孩子们一脸稀奇的看着酒坛子,火把没烧多久,吧嗒一声,盖子就自动脱落。 只是酒坛子里却突然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臭味,一股子红色的粘稠的东西顺着酒坛口留了出来。 “呕、、、!” 霎时间,孩子们都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齐刷刷的吐了一地。 “小泰哥,这那是什么宝藏啊,纯粹是挖到米田共了。”军军捂着嘴,一脸恶心的说道。 “不是还要两个吗?” 说罢,小泰又开始推倒了第二个坛子开始烧。 当第二个酒坛子后,却发现一滩绿色的粘稠物,这次不是臭味,而是酸味,那股子刺鼻的酸味能把人熏出眼泪来。 “我说,胖子,你行不行啊,怎么手气这么差劲。”刘凤捏着小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行行行,你来。”小泰把火把递给刘凤,推倒酒坛子后,躲到了一边。他感觉自己倒了大霉了,整出来的不是恶心的东西就是刺鼻的东西,索性让别人来,万一能整出好东西呢。 刘凤不顾小林天的反对,举着火把就开始烧。就在刘凤开始烧的时候,小林天脸都变了,隐隐间他听见一阵阵凄厉的叫声。 前两个坛子烧起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这个坛子在烧的时候,上面的符文闪动了一下,小林天急忙伸手去拉刘凤,可还是晚了,这次酒坛盖并不是无声无息的脱落,而是就像一个瓶塞一样,“啵”一声被弹了出来。 这次里面的东西不止小林天看见了,其他孩子都看见了,滚滚的黑雾夹杂着一阵阵尖啸顺着坛子口冒了出来。 地洞内刚才轻轻旋转的风突然狂暴起来,掀起一片尘土。 “鬼啊!” 这一次,不用小林天提醒,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挖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宝藏。 孩子们哭喊着撒腿就跑,不过靠酒坛子最近的刘凤慢了一步,黑雾已经将她半个身子笼罩了起来。 刘凤胆子是很大,不过也要分什么时候。就在坛子口冒出黑雾的时候,她就惊呆了。听到那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凄厉声,双腿就像扎了根一样挪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雾慢慢将自己淹没,一时间半边身体都如同陷入冰窟,失去了知觉。 “小凤姐姐。”刚跑到地洞口的小林天看见这一幕就急了,又跑回来,只是他没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淡淡金光一闪一闪,小林天不管不顾一把抓着刘凤的袖子就使劲拉着她跑。 只听黑雾突然一声惨叫,好像很怕小林天似的,突然散开。 小林天可没时间注意这些,拉着刘凤顺着地道快速冲了出去。等他们两爬出塌陷口的时候,其他孩子早就钻进杂草堆跑没影了。 回头看了塌陷口,两人没来由的一阵头皮发麻。刘凤脸色发白,拉着小林天就下了庙山。 等到了山脚处,刘凤一直颤抖的手,才勉强平静下来,只是刘凤还是感觉不怎么安全,她可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又拉着小林天匆匆回到了林家门外。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也就是差不多五点半的样子,刘凤十分郑重的叮嘱小林天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后,就准备回家。 “小凤姐姐,再玩会吧,时间还早呢。”小林天拉着刘凤的手不让她走。 “小天乖,姐姐还要回家做饭,明天再来找你玩,好不好?”小凤不能不急,已经五点多了,今天被吓的够呛,要是不赶紧回家做饭,估计她又要挨打了。 在刘凤再三保证下,小林天才松开手,看着刘凤远远离开的背影,小林天喊道:“姐姐,我长大要娶你当媳妇。” “嘻嘻、、、!”刘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飘荡。 只是小林天并不知道,他的这句承诺已经注定遥遥无期。 第二十五章小凤遭难 谁都不知道,一帮熊孩子一次所谓的探险,放出了什么东西,都战战兢兢的回家后闭口不谈,只是一个个再往后的日子里都是病怏怏的样子。 小林天兴致缺缺的目送刘凤回家,他自己又坐在门口大树下怔怔发愣。 “咦,乖孙子,长大了,居然知道等爷爷回家。” 就在这时候,林解放从地里干活回来了,站在小林天不远处满了笑容的看着他。 “啊,爷、、爷爷?”小林天一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语无伦次的说:“我、爷爷,对啊,我等爷爷呢。” “哈哈,好,好,走,乖孙,我们回家。”林解放背着一捆草,腾出手牵着小林天进了家门。 此时,就在小林天回家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刘家村刘凤家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刘凤跪在自家院子里,一个相貌普通,嘴唇微薄的女人正拿着一根擀面杖不停的在刘凤身上打着,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这个女人就是刘凤的后妈方丽丽。 “你个贱妮子,做饭居然不放盐,你让我怎么吃?”方丽丽一脸狰狞的骂道。 “呜呜,我放了,再说盘子里不是有盐罐吗,淡了放点不就行了。”刘凤嘴角和鼻口流着血,哭着说道。 “贱东西,还敢还嘴,你怎么就不去找你那个死鬼妈呢。做饭不放盐还有理了?”方丽丽说着又在刘凤身上抽了几下。 只是在旁人不可查的情况下,一股股黑色死气逐渐将刘凤笼罩,她额头上的灰暗色越来越重。 刘家村村口,刘闯坐着小轿车慢悠悠的行驶进来。一些在村口大树下乘凉的老人们都很稀奇的看着,这个年代就别说小轿车了,哪怕一辆摩托车都是稀罕货,所以村里人看到小轿车都特别新鲜。 所谓衣锦还乡莫过于如此,看着老人们都盯着轿车看,刘闯打开出门走了下来,向着一个就近的老人问候道:“问来叔,好几年不见了,您老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老人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闯,突然眼睛一亮:“哎呦,我还说谁呢?原来小闯啊,这是去哪发财了?小轿车都开上了。” 四周老人一听,原来是刘闯,都纷纷上前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有的老人还稀罕的在轿车上摸摸,嘴里啧啧不断。 “哈哈,问来叔你说笑了,做了点小生意,谈不上发财。”刘闯拉着问来叔扶他坐下,笑着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凤那丫头好日子也来了。”问来叔点点头也开心的说。 “唉,我这次回来也是打算把她们娘三接到城里去的,毕竟我生意在那里,去了也好照顾,这几年也是苦了她们了。”刘闯叹了口气说道。 “哼,苦了她们?我看苦的只有小凤才对。”问来叔脸色不好的说。 三年时间,刘凤总是被方丽丽打,刘闯家怎么说也在靠近村中心位置,就算方丽丽再怎么遮掩,纸里还是包不住火的。 刘家村的人心里都清楚,不过因为方丽丽太多泼辣,所以村里人只能偶尔偷偷的照顾一下刘凤。 “嗯?问来叔,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刘闯满脸疑惑。 这时,一个三十岁的男子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路上停了一辆小轿车,也很好奇的停了下来。 当看到刘闯的时候,就吆喝起来:“闯哥?哎呀,真是闯哥,混的不错啊,小轿车都有了。” “哈哈,小皮球啊,你还是老样子,到哪都要骑着你的大二八。”刘闯也走到小皮球身前很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 “我说闯哥,我这绰号可是被你叫了二十多年了。”小皮球苦笑着,不过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就急忙说道:“对了,闯哥,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家小凤又被你婆娘打了。” 听小皮球这么说,刘闯眉头一皱,说道:“孩子不听话,打打是应该的,应该是小凤不好好学习才被打的吧,没事,也算长长记性。” 听刘闯这话,小皮球脸上满是疑惑:“闯哥,小凤什么时候上学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那小子都快上一年级了,我离你家也不远,小凤上学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没上学?那就是这孩子淘气,连上学都不去,看我回去不收拾她。算了,我先和问来叔他们聊聊,反正也算是到家了,不着急一会。”说着,刘闯就要拉着小皮球到路边。 “不是,闯哥,你再不回去,小凤就要被你家婆娘要打死了。”小皮球突然有些着急了。 如果刘闯没回来,他肯定不想管别人家的破事,可是刘闯回来了,那他这个刘闯的发小要是再不说几句,那就说不过去了。 “我说小皮球,你这爱夸张的**病还是没改,孩子不听话,教育教育也是应该的。”刘闯有些不高兴的说。 “小闯啊,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这几年你家小凤过的日子可不是太好,小凤是个好孩子,你家那婆娘、、、唉!”这时,问来叔点了一根烟有些唏嘘的摇摇头。 “小皮球,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家婆娘怎么了?”刘闯越听越不对劲,就拉着小皮球,让他给自己说说。 小皮球也没有拖延,拉着刘闯一边走,一边说,大概的把事情说了一边。 刘闯听完脸色一片铁青,他不相信,之前那个贤淑又脾气温和的婆娘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还以为是小凤不听话,总感觉方丽丽是被小凤气的没办法了才打她的。 可是现在听小皮球的话,还有问来叔的意思,这几年自己的小凤居然过着这样非人的日子。 心中怒起,喊了司机小李,也顾不上衣锦还乡夸耀一番了,匆匆向家里赶去。 短短不到一里地,刘闯心里很着急,恨不得一步到家。 到了家门口,还没等小李把车停稳,刘闯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下车的一刹那,就听见院子里刘凤哭声和哀嚎。 “方丽丽,你不得好死。”刘闯大骂一声,就冲向大门,一脚将大门踹开。 正打的起劲的方丽丽听见有人骂她,紧接着大门被踹开,她心里也火起。手里擀面杖不停,继续打着,抬头正想开骂。 可是看到从门口冲进了的刘闯,她脸上一白,但手里的擀面杖在这一瞬间歪了一下,狠狠的打在了刘凤头上。 “啊!” 刘凤突然惨叫一声,鸡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看见刘闯一脸铁青,方丽丽顺手把擀面杖一扔,拦在刘闯前面,强自笑了笑,亲切的说道:“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下。小凤这妮子不听话,我正教训呢。” 刘闯没有搭理方丽丽,一把推开她,此时的刘凤趴到在地上,只见一片鲜血从她的头下流出。 “小凤!小凤!”看着满脸血毫无反应的刘凤,刘闯眼中满是泪水,他恶狠狠的瞪着方丽丽说道:“很好,要是小凤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刘闯急忙招来秘书和司机小李,把刘凤抱进车里,掉头赶向医院。 看着刘闯匆匆回来,抱着刘凤就走,方丽丽刚才还在微笑的脸猛然就变得恼怒起来。 “不让我好过,我还真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个贱妮子死就死了,还省一张嘴吃饭了。”说完,一脸不在乎的进了屋。 方丽丽走后,就在刚才刘凤倒下的地方,一个人眼不可见的人形光影飘浮在那里,木讷一脸呆滞,仔细看下,光影的模样正式刘凤。 第二十六章失落的小天 相对于方丽丽的一脸无所谓,此时的刘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距离最近的县医院也有一百公里,他只能把重伤垂死的刘凤送到镇卫生院。 他不停的在急救室门前走来走去,不时看看急救室的门,脸上的紧张和焦急没有退去过。 “刘总,您别急,我相信小凤会没事的。”秘书看着刘闯焦急的模样,只能出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肯定没事。”刘闯应这秘书的话,随之话锋一转:“没想到方丽丽这个女人这么狠,我真是看错她了。” 看着捏的拳头嘎巴直响的刘闯,秘书和司机小李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接话,这毕竟是老板的家事,他们再怎么说也只是外人。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走了出来。 “大夫,大夫,怎么样?我女儿没事了吧?”发现大夫走了出来,刘闯一步跨出来到大夫身边急忙问道。 “嗯、、、血止住了,外伤经过处理,已经无大碍,只是脉搏有些虚弱,毕竟是头部受伤,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你最好还是赶紧送她到去县医院吧,哪里设备比较先进,最好仔细查查。”大夫微微犹豫了一下,向刘闯建议道。 对于这种只能处理小伤小病的卫生院来说,像刘凤这种伤他们一般都不敢接的,万一出个意外,责任就不好说了。只是之前刘凤的伤太急,再加上刘闯出了大价钱,他们只能先帮着处理下伤口,好让刘凤不会再路上流血过多而死。 “好,没问题,谢谢大夫。”刘闯向着秘书招了一下手,秘书急忙从包里掏出五张蓝盈盈的百元大钞塞到大夫手里。 大夫也没有客气,毕竟他可是担着责任救的人。接过百元大钞,为了不出意外,大夫就立刻吩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赶紧送你女儿去县医院吧,越耽搁越危险。” 刘闯也不敢拖的时间太久,跟大夫再次感谢后,在卫生院的帮助下,将刘凤移到车内,就催促小李加大马力前往县医院。 林家,晚上九点钟,消失一天一夜的林建军终于回到了家,只是一脸的得意之色让林解放看的想扇他几个耳光。 在厨房自己捯饬了点吃的解决了晚饭后,林建军来到了林解放和小林天住的东屋,看着进屋的林建军,已经躺在炕上的小林天一脸害怕,下意识的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看都没看小林天一眼的刘建军坐在炕头上,跟还没有休息的林解放说:“爸,帮我个忙。” 林解放抬头看了林建军一眼,轻轻拍了拍小林天,然后说道:“哼,我都一把年纪了,能有什么能帮到你这个大忙人的。” 林建军也不在意林解放的冷嘲热讽,自顾自的从林解放的烟袋里掏出烟叶开始卷烟,一边卷一边说:“我昨天去了趟马瑞家,帮他们算了几卦,没想到还挺准,所以你明天开始帮我宣传宣传、、、!” 还没等林建军说完,林解放就发飙了:“滚滚滚,我老了,但我不瞎,你是不是真想把这个家搞散了才甘心?” “哼,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他还是挺怕林解放的,看着林解放发火,林建军拿着卷好的老旱烟就匆匆出了东屋。 屋里安静下来了,林解放原本满脸怒气的逐渐化为一脸愁容,嘬着烟斗,时不时吐出一口烟雾。 “爷爷,什么是算卦?”小林天翻身趴在被窝里,把脑袋伸出来,抬头看向林解放。 “呵呵,不是什么好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林解放慈爱的在小林天头上摸了摸。 “可是、、、爸爸为什么要算卦呢?”小林天一脸天真的问。 “别学你爸爸,那叫不学好。” “哦,知道了!” “赶快睡觉吧,等明天再玩。” 林解放说完,就关掉了屋里的灯,陷入黑暗的东屋,只能看见林解放嘬着烟斗一闪一闪。 此时,县医院病房内,刘凤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原本并不柔顺的头发,早就因为治疗被剃成了光头。 刘闯在病床旁静静的坐着,拉着刘凤干瘦的小手,看着胳膊上那一道道的伤痕,流着眼泪不说话。 之前他还以为方丽丽只是纯粹的打刘凤,可是在医生治疗的时候,刘凤身上的布满的伤痕,连经常看惯各种伤口的医生护士都感觉心惊,那已经不能说是打了,那纯粹的就是心理扭曲的虐待。 最后一个年轻女医生直接来到刘闯面前开始质问他,只是那种愧疚感让刘闯无言以对。看见刘闯不说话,陆陆续续一众医生护士都开始对刘闯进行指责,刘闯只能满眼含泪,拉着刘凤的手闭口不言。 直到一边的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将整个事情解释了一遍。众医生和护士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刘闯,这才慢慢散去。 刘闯就这么坐在刘凤病床前一夜,只是刘凤没有苏醒的征兆,这让刘闯微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直到中午,医院又经过一番检查,直到刘凤生命体征正常后,刘闯才放心了不少。 太阳已经偏西,可就算如此,也能感觉一阵阵燥热。,小林天躲在树荫处看着刘家村的方向,他今天还在等刘凤,已经等了一天了,只是刘凤并没有像前两天哪样出现。 微微有些失落,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某些东西,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乖孙子,还在等小凤呢?”林解放看着小林天的样子,戏谑的说道。 “爷爷,小凤姐姐今天没来。”小林天抿着嘴,貌似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哈哈,小天想要媳妇了啊?”林解放走过了在小林天身边坐下又说道:“没事,小凤肯定有事才没来,等她忙完了,肯定会来找你玩的。” 在林解放的安慰下,小林天这才恢复了笑脸。 今天老林家很热闹,来来往往上门的不断,据说这都是在马瑞的宣传下起的效果。但是小林天很不喜欢吵闹,就连李春兰都把东屋门关的紧紧的。 这些人都是来找林建军算卦的,有寻物的、找对象的、算命的、还有算财运的,没想到林建军研究五年的天师卦术已经有所小成。不到一天时间,林建军居然有了林半仙的称号。 一天时间,直到晚饭时间,林建军居然赚了五十块钱。这让林建军眉开眼笑,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破天荒的没有对小林天横鼻子竖眼。 在爷爷的陪伴下,小林天一直坐到晚饭时间才进屋,吃完饭又来到大树下坐下,直到太阳落山。 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小林天一脸失望的站起身,转身回家。 作家的话 第二十七章惊恐的方丽丽 县医院。 一个星期过去了,刘凤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就那么平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而刘闯早就没有了刚回来的时的气宇轩昂,此时的他满脸长长的胡茬,头发乱如鸡窝,白色的衬衫上还沾着点点黑褐色的血迹,身上散发着一股股酸臭。 “刘总,您休息会吧,小凤这里有我看着呢。”秘书轻轻的走了进来,对着病床旁的刘闯说。 看着现在的刘闯,秘书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他家境贫穷,好不容易在村里人的接济下才读完大学。三年前,他大学毕业在一家外企找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正想好好努力赚钱报答村里人的再生之恩,可是被人嫉妒,诬陷下,不止丢了工作,还遭到了牢狱之灾。 一年前他出狱后,想找个工作糊口,可是因为身上有污点,到处碰壁。就在他身无分文不知所措的时候,遇见了刘闯,那时的刘闯事业刚有起色,他心灰意冷下准备最后拼一把,就来到刘闯的货运公司面试,没想到刘闯并没有在意,了解一番后,就录用了他,让他做自己的秘书。 这一年来,别看老板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做生意确实一把好手,一年时间,刘闯的货运公司已经开了两家分公司,资产更是以数倍增长。 “小郑,现在几点了?”刘闯没有回头,声音低沉的问道。 “六点多了。”秘书小郑小声回道。 “嗯,你去休息吧,明天跟我回去一趟,七天了,有些事是需要处理一下了。”刘闯摆了摆手,向秘书吩咐道。 “好的!” 已经七天了,小林天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在门前大树下等着刘凤,可每天都是失望而归。这已经七天了,小林天又一次失望的站起身,准备回家。 “小天弟弟!” 就在这时,脆生生的声音在小林天耳边响起。 “小凤姐姐,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你七天了。”本来不高兴的小林天猛地抬起头,一脸喜色,看着路上缓缓走来的刘凤,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小林天的欣喜之色,刘凤点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在离小林天不远处站定。 “小凤姐姐,你这几天去哪了?你可知道我晒了好几天太阳、、、!”小林天笑嘻嘻的向前走了几步,只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感觉浑身一冷,微不可闻的滋滋消融声传入耳中,让他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 眼前景象也随之一变,只见刘凤周围全是黑色雾气,这一团团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极力抗拒着小林天的靠近。小林天有些发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反观刘凤的神色,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这几天家里有事,所以就没有出来。” “哦。” 刹那间,他们中间貌似多了一条分界线,刘凤不靠近小林天,而小林天也不敢靠近刘凤。就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短短的距离貌似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把两人隔在了两端。 剩下的时间就是沉默,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很长也很短,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凤站起身,向着小林天笑了笑,那种笑很好看,也很凄凉,一声“明天见”就转身离去。 小林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有些伤感,又有些忧郁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中。 他仿佛在这一瞬间成熟了,沉默间,转身回到家中,看着人影憧憧热闹无比的北小屋,小林天突然间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而在刘家村的方丽丽今天可不好过,本来她已经躺下休息了,可是自己的儿子小志总说能看见姐姐刘凤一直在窗外看着他。本来方丽丽也没有把小孩子话当真,可小志突然不停的哭,愣是说姐姐在叫门,怎么哄都不停。 这让方丽丽心里不怎么踏实了,披着衣服拿起手电筒出了屋门。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她又侧耳仔细听了听,村里除了犬吠声,也没有其他声音。 “贱妮子,死了才好。”方丽丽放下心,嘴里嘟嘟囔囔的咒骂一声,就准备转身回屋。 “咣当!”可就在这时,厨屋内传出碗碟碰撞的声音。 方丽丽心里突的一下,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地上,厉声问道:“谁?出了?” 仿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厨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方丽丽感觉自己有些神经了,轻轻吁了口气又开口骂道:“装神弄鬼,有能耐你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呱嗒,呼呼!” 忽然间,就像某种神秘的东西在附和着方丽丽一样,厨屋内原本关闭的灯瞬间亮了起来,灶头的风箱呱嗒呱嗒的响了起来。 “啊!”惊呼声从方丽丽口中发出,她一脸惊恐的看着亮着灯的厨屋,脸色的血色更是退的干干净净。 她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投影在窗户上,此时一刻不停的在厨屋内忙碌着,时而在切菜,时而又揭起锅盖,一副干的热火朝天的样子。 方丽丽知那个小小的身影是谁,出了刘凤还能有谁?只是她不相信这个身影是刘凤,白天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刘闯将刘凤抱走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假的!都是假的!” 突然间方丽丽就像疯了一样冲向厨屋,一把将门打开,嘶声力竭的喊道:“你是谁?装神弄鬼吓谁、、、!” 可还没等她话喊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厨屋内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在忙碌,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她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瞬间,一股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她的腿间流了下来,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泼辣无比的方丽丽这一刻居然被吓尿了。 方丽丽再也顾不上查看什么了,她扔掉了手里的手电筒,身上披着的名牌衣服也跌落在地上的尿渍处。方丽丽头也不敢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卧房内,从里面锁紧房门,抱着自己的儿子小志钻进被窝里捂着脑袋不敢露头。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方丽丽在被窝里颤抖着,嘴里不停的念叨,仿佛这样可以冲淡内心的恐惧一般。 而此时的小志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也不想之前那样哭闹了,眨巴着嘴睡得十分香甜。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方丽丽揭开被子的一角,偷偷的向外面看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卧房的灯居然灭了,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慢慢的伸出手,方丽丽尝试着去打开灯。 “嘎达,嘎达!” 方丽丽不停的拉开关线,可是灯一丝反应都没有,最后连开关线都被她拉断了,灯还是没亮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拽着手里的开关线,方丽丽满脸苍白。 “砰砰!” “啊!” 剧烈的敲门声,把方丽丽吓得又钻进了被窝。 “妈,吃饭了。” 刘凤幽幽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啊,你是人是鬼。” 方丽丽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惊叫着,颤抖的话语从她嘴里传出。 “妈,吃饭吧,不然饭就凉了,还有我放了盐,真的,这次肯定能尝到盐味。”刘凤不停的撞着门,越来越激烈。 “滚,赶紧滚,不要进来。”被窝内的方丽丽很害怕,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炕上崭新的床单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尿还是水。 慢慢的,撞门的声音小了很多,最后停了下来,只听刘凤慢悠悠的声音说道:“妈,饭凉了,我帮你去热热。”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安静,隐隐间厨屋内的风箱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而卧房内只剩下被窝内方丽丽粗重的喘息声。 第二十八章刘闯的决定 风箱声响了一会就停了,又一次没了任何响动,方丽丽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颤抖着手慢慢掀开被角。 可就在她掀开被角缝隙的时候,一张口鼻流血,满脸血迹的小脸正趴在缝隙处看着被窝内的方丽丽,咧着满是尖牙的嘴说道:“妈,饭热好了,你要吃吗?” 一瞬间,极具的恐惧冲击着方丽丽的大脑,只听她“嗝”一声,就晕死过去。 当方丽丽再次有知觉的时候,隐约间听见自己儿子小志的声音,还有小志不停的摇着她的胳膊。 “妈,我饿了。” 方丽丽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太阳光从窗口照射在炕头上。听见自己儿子说饿了,就习惯性的喊道:“刘凤,你这个贱妮子还不快去做饭,是不是又欠、、、!” 还没等她喊完,惊恐的神色又浮现在她的脸上,猛然间方丽丽又想起了昨晚的一切,下意识她又想用被子去捂脑袋,只是看了看四周,她松了口气。 “咣咣咣!方丽丽,快给老子开门。” 剧烈的敲击大门声又吓了方丽丽一跳,不过等她听见门外刘闯喊话的声音,一时间把昨晚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心里不由的恼火起来。 “敲什么敲,回都回来了,一连七天不着家,怎么不带着那个死妮子去死呢,心里还有这个家吗?”方丽丽慢悠悠的下炕,嘴里大声咒骂着,丝毫没有把差点打死刘凤的事放在心上。 刘闯依旧满脸胡茬,头发乱糟糟的,早晨把刘凤安顿好,就气冲冲的赶回家。结果已经九点多十点钟了,方丽丽居然还没开门,这一气之下,他火起就更大了。 “轰!” 还没等方丽丽打开卧房的门,就听见一声轰响,整个大门被刘闯一脚踹倒。 “你疯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方丽丽急忙拉开卧房门,冲着一脸阴沉走进了的刘闯开口呵斥道。 “啪!”刘闯没有答话,走到方丽丽面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直接将方丽丽扇倒在地。 “刘闯,你个没良心的,居然敢打我,这日子我不过了,我要跟你离婚。”方丽丽没想到刘闯居然敢打自己,三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老实汉子居然敢打自己。 “啪啪啪!” 刘闯没有说话,抓起方丽丽的衣领,来来回回又扇了她三个耳光,方丽丽一时间被刘闯打蒙了,居然没有反抗,就那么坐在地上。 秘书小郑看到刘总这副模样,急忙将刘闯拉开,让刘闯消消气,他真怕刘闯把人打伤整出事来。 刘闯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抬手指着方丽丽寒声说道:“方丽丽,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我把小凤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吗?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你看看小凤那一身伤,你真下得去手?” “我打又怎么了?她是你跟那个死女人的女儿,不是我女儿,我儿子是小志。”方丽丽感觉到左右脸上一片刺痛,一时间也不管不顾了。 “你、、、你还真是不要脸。”刘闯一时间有些楞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心硬到了如此地步,把小凤打成那模样居然没有一丝愧疚。 “我什么我,一回来就敢打我,这日子不过了,离婚,我要跟你离婚。”方丽丽坐在地上撒泼打诨。 看着这个泼妇一般的女人,刘闯心里别提多后悔了,他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女人。一时间,刘闯气急之下,心反而慢慢平静下来,眯着眼看着刘凤说:“离婚?行,离婚就离婚,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我刘闯还真不敢要了。” 没有等方丽丽说话,刘闯就进了卧房,在柜子里翻腾了一会找出了两本红皮证件,然后来到院子里,对着小郑说:“小郑,帮我看一会家。” 说完就一把拽起方丽丽向门外走去。 方丽丽彻底傻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那两个红本是什么,那是她和刘闯的结婚证。本来她以为自己耍浑,刘闯拿他就没有办法,谁知道刘闯居然这么直接,说离婚就离婚。 等刘闯将方丽丽塞进轿车内的时候,方丽丽才反应过来。 “当家的,我错了,不要离婚好不好。”方丽丽一脸可怜兮兮的对着刘闯说。 “闭嘴!”刘闯冷声道。 “当家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你也知道,小凤不听话,我也是为她好、、、!” “闭嘴!你知不知道,小凤还没醒过来,口口声声为小凤好,都打成那样了还有脸说为她好?现在给你两条路。”刘闯听见方丽丽张嘴就是为自己辩解就打断了她的话头说道:“一条路,现在就去离婚,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从此你过你的日子,跟我毫无关系。第二条路,我把你送进监狱,你什么都得不到,当然这婚还是得离。两条路,你自己选。” 方丽丽一听刘闯要把自己送进监狱,心里没来由的心里打了一个寒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刘闯这么强势的一面,思索之下,默默的不在开口,她知道刘闯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 片刻后,方丽丽才诺诺的开口问:“那儿子、、、!” “儿子以后跟你没有关系。”刘闯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那也是我儿子。”方丽丽突然流着眼泪说道。 “儿子?你要是进了监狱,难道儿子还要跟着你进监狱不成?”刘闯看着车窗外,慢悠悠的说道:”况且,你心里难道就只有你儿子吗?呵呵,算了,以后跟你也没关系了。我把我最喜爱的宝贝女儿交给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帮我照顾的,如果不是我这一次回家,我估计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一切。” 方丽丽静静的听着,神色不停的转变,有悔恨,有愤恨,也有那么一点点可惜。 一直到民政局办理完手续,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当最后红章盖下的那一瞬间,方丽丽的脸彻底惨白。她一直以为刘闯是吓唬她的,没想到这都是真的。 刚回到车上,方丽丽突然抓着刘闯的胳膊,眼泪不停的留下来:”不能这样,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抛弃。” 刘闯面无表情,没有看方丽丽,把她的的手掰开冷冷的说:“我没有抛弃你,在我回来之前我还想带着你去过好日子,是你自己抛弃了自己。” ”不,你不能这样,小志,对,还有小志,你女儿没了还有小志,小志不能没有妈妈。”这一刻,方丽丽彻底奔溃了。 “我爸妈在我跟娜娜结婚第二年被泥石流冲走了,娜娜怀着小凤的时候还跟着我下地干活,小凤是早产,可是她很幸运,最终活了下来。我们都以为好日子来了,可是娜娜因为积劳成疾最终走了。小凤是娜娜留给我的最后一丝寄托,我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帮我照顾她长大,呵呵,结果呢?” 刘闯不停的说着,不知道何时,这个从不怕苦不怕累拼命创业的男人已经泪流满面。 “你不说小志就算了,既然说到小志,那我想问问你,你要把他养成你的样子吗?” 当车再次停稳后,刘闯和失魂落魄的方丽丽走进了家门。 看着这所熟悉又陌生,已经物是人非的院子,刘闯心情非常复杂,没有再理会跟在身后的方丽丽,刘闯走进屋,想收拾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 可是翻遍了家里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就连他藏起来和娜娜还有小凤唯一的一张合照都没有。 刘闯捏紧拳头,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被方丽丽处理掉了。 “这个家,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再理会方丽丽,抱起正跟小郑一起玩的小志,就这么走出了家门。 第二十九章悲 小林天最近很开心,因为每天天黑的时候,刘凤都会来找他玩,不能说是玩,就是那么静静的待着,偶尔聊聊天。 这天晚上刘凤走后,小林天返回家中,这才发现林建军正在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内收拾东西。 小步跑到林解放身边,抬头问道:“爷爷,爸爸这是要做什么?” “能干什么?不用管他,爱上哪上哪,家里有他没他都一样。”林解放将烟斗在鞋底上掸了掸,拉着小林天回屋去了。 最近北小屋热闹没有间断过,前来算卦的人络绎不绝,谁都知道马家村出了一个林半仙,占卜卦术相当了得。近的有马家村的人,远的有其他县的也来过,而林建军更是乐此不疲。 就在昨天晚上,林建军和马瑞在屋里叽叽咕咕聊了一夜,一直到早晨鸡叫马瑞才走。 马瑞走了之后,林建军一觉睡到中午,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李春兰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去,就问了一句。 林建军神情亢奋的说道:“马瑞叫我去做大生意,一个月好几万呢。” 但是当李春兰问他去哪?做什么生意的时候,林建军却只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能赚大钱就是了。 马瑞可是跟他慎之又慎的说过,这个生意很大,千万不能告诉除了他们两之外的第三个人,不然就会坏事的。 林解放晚上没有睡,坐在炕上一直抽着烟,就这样一直到大半夜的时候,林解放才穿上鞋走出了西屋。 这时候的林建军已经收拾完了,正坐在北小屋门槛上傻乐。 “建军。”林解放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嗯,啊,爸,你还没睡啊?”林建军不知道在乐什么,一直到林解放开口叫他,才反应过来。 “你老实跟我说,你跟着马瑞要去哪?”林解放看着林建军问道。 “哎呀,爸,这事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去哪我也不知道。不过马瑞跟我保证过,一个月怎么说也能赚个小十万块钱。”林建军一脸的不耐烦。 “你难道不知道,春兰都快生了,你就不能等孩子出生了再去吗?儿子出生你这个当爹的不在,像话吗?” “我说爸,人家马瑞说了,也就去半个月时间,等我赚个万儿八千的回来正好赶上孩子出生,这样也能给春兰买点补品,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唉,跟你说马瑞不是做正经事的人,可你怎么就不听呢?” “人家干的都是大事,能跟咱们家比吗?”林建军起身回屋去了,他感觉跟老年人说不清楚这事。 林解放很无奈,站起身回到西屋门口,又回头看了看北小屋,轻叹一声,这个儿子现在变得连自己都感觉陌生了。 第二天大清早,一阵车鸣响起,刚在屋里对着尿盆撒完尿的小林天趴在窗口,看着林建军提着包走出了家门。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这样上了来接他的汽车扬长而去。 “爷爷,爸爸走了。”小林天费劲的爬上炕,摇着林解放的胳膊说道。 “好了好了,乖孙子,爷爷知道了,爷爷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其实林解放也知道,只是他想看看林建军会不会给自己打个照顾,可是结果林建军的脚步停都没停就走了,这让林解放既伤心又难过。 “那爸爸还回来吗?”小林天趴在林解放身边问道。 “会的,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回来。”林解放只能这么安慰小林天,其实他也不知道林建军具体去多长时间,出了笼子想让他再回来就难了。 林建军说是半月就回,老林家的人也忧心了半个月。 就在半个月的最后一天,正在吃中午饭的时候,李春兰总感觉小林天看着自己,就问:“小天,怎么了?” 小林天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实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看见妈妈额头上一片漆黑。那可是妈妈,小林天感觉自己不能说妈妈没有洗脸,就懂事的什么都没有说。 可就在吃完饭后,李春兰突然感觉肚子疼,而且羊水已经破了。活了大半辈子的林解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林建军没在家,本来应该还有半个月才临盆的李春兰却提前了。林解放满头是汗,现在送李春兰去卫生院肯定来不及了,没办法只能急忙跑出去叫以前村里专门给人接生的稳婆来帮忙。 马家村的陈婆婆,以前就是专门给孕妇接生的,可这几年随着时代发展,人们的生活慢慢变好,各乡镇都有了卫生院,陈婆婆就没了生意,早早的下岗失业。 今天陈婆婆正在家里纳鞋底,突然就见林解放冲进了她的家门,说是家里儿媳妇要生了,让陈婆婆去帮忙,就拉着她往家里跑。 小林天吃完饭后,本来是在院子里玩,突然听妈妈在屋里喊着肚子疼,爷爷貌似很着急的样子,把小林天拉出院子,特地嘱咐他在外面玩,千万别进院子,然后就急匆匆出去了。 小林天在大门外,能清晰的听见妈妈的痛苦的哭喊声,可爷爷不让他进去,说进去会吓着弟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妈妈的声音,自己也想哭。 可自己又不能进去,只能在大门外就大声喊:“妈妈别怕,小天陪着你呢。” 李春兰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小林天的喊声,没一会声音还真变小了,逐渐也安静下来。 没多一会,他就看见林解放拉着一个老婆婆进了家门,还把大门关上,让小林天别跑远,就在门外待着。 又过了一会,正在门外逗蚂蚁的小林天就听见林解放的哀嚎声:“天哪,我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此后的几天,小林天就看见家里挂起了白纸白布,人来人往,喇叭声响个不停。还有很多好吃的,可就不见妈妈的影子。他只记得不停的磕头,小膝盖上都是淤青。 只是爷爷从来不让他进东屋,最后他实在太想妈妈了,所以就去问爷爷:“爷爷,你看好多好吃的,这么热闹,妈妈怎么不来看呢?” 林解放只能抚摸着他的头说:“你妈妈有事出去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只是小林天没注意到,爷爷背过身后满脸的泪水。 几天后,家里恢复了安静,可是妈妈还没回来,只是当他再次问起的时候,爷爷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脸悲痛。 而小林天以为妈妈一定会回来,一有时间,他就站在门口的大树下等着,等着妈妈,等着刘凤。 一个多月过去了,八月份的第一天,刘凤还是没醒来,要不是还有呼吸,别人还以为刘凤已经死了。刘闯知道在这里一直待着不是事,公司刚走上正轨,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所以就从公司调了一辆面包车终于来到了县医院,再护士医生的帮助下,将刘凤抬上车前往了城里,准备将刘凤带到城市里去治疗。 在刘家村,每天晚上村里人都能清晰的听见方丽丽恐惧的惨嚎声,只是谁都没敢去看看。就这么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村里人再次看到方丽丽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疯了,遇人就说刘凤来报仇了,一身又脏又烂的衣服,还有满头污垢,早就没了往日的嚣张与泼辣, 第三十章可怜的小天 初冬时节,在小林天等待妈妈回来的时间里慢慢临近,树叶脱落,荒草干枯,一股股带着寒意的北风匆匆掠过,一丝丝小雪花懒洋洋的撒落大地。 小林天穿着有些显小的棉衣站在大树下,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等待,可他依旧不肯回家去。 小孩子个子长得快,往年到这个时候,李春兰都会给小林天做好新的棉衣,帮他穿上,然后还会夸赞几句:我家小天又长高了。 可是今年没有新棉衣,爷爷只能找出小林天去年穿的棉衣给他穿上,虽然小了点,但不至于冻着。 林建军当初跟着马瑞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讯息。林解放还去马瑞家找问过,可惜他们家也不知道,马瑞并没有捎信回来。 “啊欠!” 小林天跺着有些冻得发麻的脚,把小手从棉衣的小袖子里抽出来,摸了一把鼻涕。看着被雪渐渐粉刷成白色的大路,一丝带着期盼的眼神又一次暗淡下来。 “咳咳,小天,回来吧,咳咳,别感冒了。” 这时,林解放拄着一根拐杖从院子里出了,对着远处的小林天喊道。 “哦!” 应了一句,看了看有些暗淡的天空,小林天搓着手,向林解放小跑过去,他知道又得回去做饭了,小心翼翼的拉着林解放的手说:“爷爷,我今天做面条,你想吃细面还是宽面?”。 “咳咳,呵呵,都行,只要是小天做的,爷爷都” 自从李春兰不在了后,林解放在悲痛愧疚还有劳累下,身体渐渐也垮了,只能拄着拐杖行走,晚上睡觉的时候,咳嗽声几乎没有停过。而每天的饭就只能落在小林天的身上,从刚开始点不着火,到炒菜没有放油,再到现在站在凳子上蒸馒头,可以说,爷孙俩的生活都是在小林天的支撑下勉强的过着。 吃完饭,林解放夸赞的摸了摸小林天的头,然后就去屋里休息了。 看着佝偻这身子走一步咳一声的林解放,小林天几口扒完自己碗里的饭,将厨屋收拾好以后,就匆匆捡了一背篼干草去烧炕。拉着比他自己身高还要高的背篼,对于快六岁的小林天来说还是挺费劲的。但是自从爷爷病了,这些活也只能他来做。 天黑了,烧完炕的小林天习惯性的来到家门外,看了看从天上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小林天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妈,你去哪了?” 隐隐的又听见了林解放的咳嗽声,小林天揉了揉发麻鼻尖转身往大门走去。 “咦?” 正准备他要跨进大门槛的时候,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同时还有一两声婴孩的哭声。 自从林解放告诉小林天妈妈出门了之后,每次只要小林天晚上出了大门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过他就是找不到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他也找过,但是没有找到。 不过,今天这种感觉十分清晰,他转过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等他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披着齐腰长发的背影,是一个被浓浓黑雾笼着的女人。 “妈!” 从这个女人的衣着上小林天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李春兰。 随着小林天的喊声,李春兰停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 “妈,你去哪里了?小天好想你。”小林天向着李春兰走去。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小林天如何走,就是无法靠近李春兰,直到他实在走累了才停了下来。 “妈,爷爷病了。”小林天流着眼泪哭诉道。 “唉,小天,回去吧。”就在小林天很伤心的抽泣的时候,李春兰幽幽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妈,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不在,小天害怕、、、!” 还没等他话说完,就看见从李春兰的怀里钻出一个眼睛呈白色,小脸发紫的小怪物。此时小怪物正张着嘴,那张大嘴都快裂道耳根了,就那么看着小林天。从它的嘴里能看见那一口如同小刺一般的尖牙。 李春兰没有说话,继续向远处走去。小林天被吓的楞了一会,然后迈步就跟着跑过去。 “小天弟弟,回来。” 当小林天刚跑了几步,就听见刘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凤姐姐。” 看见叫自己的是刘凤,小林天心中一喜,可又想起妈妈,他回头赶紧看向李春兰远去的方向,却发现出了漆黑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小凤姐姐,我刚才看见妈妈了。”小林天走到刘凤身前不远处站定,眼睛红红的看着刘凤。 “姐姐知道,可是那已经不是你妈妈了。”刘凤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是的,我看见了,她就是妈妈,呜呜。”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妈妈终于回来了,可现在又走了,怎么能不让他伤心。 看着蹲在地上哭的伤心的小林天,刘凤抬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可刚抬起,又放了下来。 直到小林天哭累了才停下,他抬头看向刘凤:“小凤姐姐,那真的是妈妈。” “嗯,姐姐知道。”刘凤点点头,微微一笑。 “可妈妈为什么不回家呢?还有小凤姐姐,你也好久没来找我玩了,我可想你了,跟想妈妈一样。小凤姐姐,你知道吗?我学会做饭了,会做好多呢,擀面条,蒸馒头,炒菜、、、!”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珠对自己说个不停的小林天,刘凤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不过眼中却满是无奈。 “小天,咳咳。” “哎,我在茅房呢,马上回去。”听见林解放的叫声,小林天应了一声,撒了个小谎,微微有些脸红的对刘凤说:“小凤姐姐,我要回家了。” “嗯,去吧。” 小林天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家门后,刘凤才有些伤感的说:“小天,姐姐已经没办法回家了。谁?” 就在刘凤回头的那一瞬间,一个披着散发的女人,出现在了她不远处,声音冷冽的说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儿子?” 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刘凤微微一惊,这个女人正是李春兰。 “我是他姐姐,你还有脸说小天是你儿子,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既然是你儿子,你为什么想害他?”刘凤满脸怒气,随之就看见她细细的手指上长出长长的指甲,一脸戒备的看着李春兰。 李春兰沉默了一会,换换抬起头,透过长长的头发,一张煞白的面孔出现刘凤眼前,有些悲戚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就要承担这么多事情,我不想让他在受苦了,我想带他走。” 听见李春兰这么说,刘凤渐渐的指甲慢慢收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家院子,说道:“阿姨,你走吧,你已经滞留的时间够长了,再停留在阳间的后果将是永世无法超生。” 李春兰没有说话,只是她怀里如同婴儿的小怪物动了,圆圆的小脑袋一百八十度扭动,呲着牙看着刘凤。 刘凤眼睛微微一眯,向后飘去,与李春兰拉开距离。因为从这个小怪物身上,她有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乖,听话,别吓你姐姐。”李春兰拍了拍小怪物,怜爱的说道。 “这是?小天的弟弟?”刘凤周身阴气翻滚,很震惊的问道。 “嗯,他很孤独,没人陪他玩,小天也很孤独,所以我要把小天带走,他们互相也有个伴。”李春兰哄着怀里的婴儿,轻轻的说道。 李春兰的话,让刘凤很生气:“有我在,你可以试试,想伤害小天,休想。” “呵呵,是吗?那我就看你能当我多久。呵呵” 李春兰用没有瞳孔的眼白看了一眼刘凤,同时她怀里的婴儿也转过头张着恐怖的大嘴看向刘凤,阴风四期,伴随着李春兰的轻笑声一同消失不见。 第三十一章冬季的雪 看着李春兰消失的方向,刘凤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心忧神色浮现出来。她转头看了看另一个方向,那是他的父亲刘闯所在的方向,可又看了看小林天的家,咬咬牙,最后隐匿不见。 明合市中心医院,院长办公室。 “院长,你说我家丫头没病?”刘闯皱眉问道。 “嗯,刘老弟,经过检查,头部伤口已经几乎痊愈,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和身体有些营养不良之外,并无发现其它病症。”院长翻动着病历和检查资料肯定的说道。 “那为什么还醒不来呢?”刘闯脸上满是担忧。 “这、、、有一种说法,有过不堪经历的人,会将自己的意识自我封闭,不想让自己醒来。”院长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刘闯说:“你女儿身上的伤痕很多,我想会不会跟这有关。” “家门不幸啊。”刘闯低着头喃喃的说了一句后,又抬起头看向院长:“院长,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看着院长点头表示肯定。 “还能醒来吗?”刘闯又问。 “都有可能,好好照顾,也许会有醒来的一天,只是这个时间不好说。”院长略微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道。 出了院长办公室,刘闯来到病房门口,他没敢进去,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刘凤,心里默默的说:小凤,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来,你还小,还有好日子在后头,一定要醒来啊。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清晨,鸡叫声响起,小林天就醒了,今天他没有早早起床,趴在炕上紧了紧被子,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天色怔怔的发呆。 林解放还在呼呼的睡觉,自从他生病之后,就总是犯困,所以小林天现在什么事情都自己想办法,没办法的时候再问爷爷,反正是尽量不去吵爷爷。 只是小林天现在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最近晚上总是能看见妈妈,还能看见刘凤,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可不管是梦还是真实的,有一点他一直想不明白,妈妈总是要抓自己,而小凤姐姐却在保护自己,好几次小风姐姐还受伤了。 “这是为什么呢?”小林天嘴里轻轻的问,可是没人能回答他。 炕有些微凉,小林天咬着牙起床,把冰凉的小棉袄套在身上,小心翼翼出了门。他要去烧炕,爷爷病了,不能让爷爷再着凉。 刚打开门,硕大的雪花飘进来。 “还在下雪吗?”走出门回身关上,看着没入他小腿的雪,稍微挪了几步:“好大的雪。” 费了好大劲给爷爷把炕烧热,天还只是微亮。小林天拿着铁锨开始铲雪,个子太小,每次只能铲那么一点点,好不容易在大门口铲出一条小路,他呼了一口气白气,搓了搓冻得发麻的小手。 看着天黑地白的世界,他突然有些迷茫,原本美满幸福的四口之家,突然变成了这样,疼爱自己的妈妈变了,一直冷着脸的爸爸不见了,对自己十分慈爱的爷爷也倒下了。 想着想着小林天鼻子有些发酸,他哭了,一边哭,一边铲雪,眼泪滴落雪中消失不见,也许只有被泪水碰触的雪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天大亮,小林天回到屋里,发现爷爷已经醒了,正坐在炕上抽烟。 爬上炕头,把小手伸进被窝,小脸满是笑容:“爷爷,炕暖和吧。嘻嘻,我烧的。” 林解放放下手里的烟斗,一脸皱纹的脸笑开了花:“小天真乖,下雪了,怪冷的,快上来暖和暖和。” 只见小林天摇摇头,又趴下炕头说的:“不行,我还得去做饭,今天太冷,我得早点做。” 看着走出门的小林天,林解放眼睛微红,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一句话。 等吃完饭,身体暖和了许多,小林天拿着铁锨继续将院子里的雪往院外铲。林解放挣扎着也下了炕出了门,拿了一把铁锨,准备帮着小林天铲雪。 “爷爷,我自己来就行,你回屋歇着吧。”小天架着铁锨,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脸对林解放说。 “咳咳,那怎么行,我孙子在干活,咳咳,我这个当爷爷的总不能在炕上窝着吧。”林解放很费力的干着活,一边咳嗽一边说。 爷孙俩并排向前铲,没一会就已经铲出了一条宽路,有人陪着,小林天也乐在其中。 “噗通,嘎巴!” “爷爷、、、!” 突然,林解放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前扑下去,膝盖着地的那瞬间轻微的骨裂也响了一下。 林解放扑倒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头上满是冷汗,苍白的脸颊一颤一颤,压抑着剧痛。他知道自己骨头出问题了,刚才骨裂的声音他也听见了。 “爷爷,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林天手足无措,只能在一边哭着。 “嘶,咳咳,没事,没事,小天别哭,来,扶爷爷起来。”林解放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尽量压制那种刺痛的剧痛。 在小林天费力的扶持下,林解放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慢慢的向屋里走去。 回到屋里,林解放犹豫了一会,还是让小林天去找下村里小医馆的大夫。他不能不找大夫,现在小林天还小,林解放不想让自己现在就倒下,那样小林天就没有了唯一的依靠。 大雪还在下,小林天踩着厚厚的积雪将一个老大夫请进了家门。老大夫跟林解放还算熟悉,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最后老大夫对林解放说:“老林,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然你这条腿真要废了。” “唉,你就帮我凑合治治吧,一大把年纪了,就怕进去出不来,医院还是算了。”林解放靠在被褥上,看了看裹着纱布的膝盖,对着老大夫说。 “你啊,咱们都老了,多活一天也是福。”老大夫拿起笔开是写药方。 “你这老家伙,我就是放不下小天这孩子,其他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了。”林解放拿起烟斗往里填烟丝。 “少抽点,你的肺也出问题了,别不当回事。”老大夫写完药方向林解放嘱咐道:“药等我抓好后帮你送过来,别让孩子出去跑了,路滑不安全,最近不太平啊,唉,你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老大夫走了之后,小林天手里捧了一个大碗走了进来:“咦,大夫爷爷走了?爷爷,小天给你做好吃的了,今天母鸡又下了两个蛋,我给你炖了一碗鸡蛋羹,你尝尝。” 看着小林天像是耍宝一样,林解放笑着说:“小天,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我去请大夫爷爷的时候,他们家在吃饭,我就问他们家老奶奶怎么做的,然后回家就做了,挺好吃的,我尝了的。”小林天费劲的爬上炕,然后把碗凑近林解放。 “哎呀,小天,爷爷不饿啊,要不这样,你再拿个碗,你一半我一半,怎么样?” “可是、、、这是我给爷爷做的,我不能吃。” “你都说是给爷爷做的,那就是爷爷的,爷爷再分给你一半,也是爷爷给你的。” “我给爷爷做的,就是爷爷的,然后爷爷又分给我、、、!”看着小林天扳着手指头嘀咕着走出门去拿碗了,林解放欣慰的笑了,只是眼睛里满是晶莹。 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如今小林天已经算是撑起了这个家。 “唉,毛道长,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呢?我放心不下小天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