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假面骑士Clogs》 第一章来自未来的敌人 “我认为，人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这是世上最仁慈的事了。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 ——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 “历史......真的终结了吗？” 在暑假的某个灼热的下午，爷孙两人，打开了电视。电视里，一群社畜上街抗议，原因是有一名叫做弗洛伊德的社畜加班至过劳死，临死前的一小时，给主管发了短信“I can't breath”， 被主管回之以“要撑下去哦，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这份工作只能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做”，随后社畜死亡，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个公司不怎么给员工加班费。这引起了社畜这一团体的不忿，他们在霓虹这样一个民主的国度用合乎民主原则的手段表达他们的想法，此刻平时一派祥和的东京已沦为暴乱的乐园。 此时的爷孙正在埼玉县的一座带庭院的小别墅中，这里虽然属于东京都市圈中，但毕竟不属于东京都，虽然有一些青皮流氓闹事，但治安尚能维持。爷爷叫土御门仓，是宇宙社会学的教授，热衷于仰望星空的同时也有兴致来研究人类社会，孙子是土御门千夜，是一名早慧的天才儿童，甚至用神童称呼都不为过。 当然，这个孙子委实妖孽得过头了。 想象一下，一个六岁的孩子完全掌握了微积分和线性代数的大学内容，简直是给老人一个近乎雷劈的打击，要知道，老人虽然是教授，并不代表能在高数上逃脱挂科的命运。再加上孙子过于早熟的性格，要不是老人不像他的祖宗安倍晴明一样有着降妖除魔的本事，他早就动手了。 有的孩子含着金钥匙出生，有的孩子含着外挂出生，而自己这个孙子，貌似两个都含了。 更关键是，这个名为千夜的妖孽儿童常常和老人讨论一种叫做“黑暗森林法则”的东西，说是从一本叫《三体》的书中看来的，可老人找遍市面上的科幻小说，都没有这么一部脑洞大得出奇的书，但黑暗森林却已然常驻老人的心中，并以此为研究方向。 此时傍晚，爷孙二人坐在庭院中，孙子问出了这个关于历史终结的问题。 “单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历史当然没有终结......”土御门仓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但是从政治的角度来说，历史，真的终结了。” 回想起那则新闻，莫名的悲哀感涌上了老人的心头，那些社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街抗议，但是因为所谓的民主，他们除了去喊一些空洞而毫无意义的口号，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民主社会中，他们如何反抗自己被压榨的命运。而这次抗议结束，什么也不会改变，资本家的獠牙仍不会收敛，那些社畜，终究还是会被压榨，因为，历史已经终结了。 自有文字以来，人一直在吃人，大大小小的人肉宴席，从野蛮的远古时期排到现代的先进文明，即使是历史终结了，人还是改不了吃人的习性。 正在爷孙俩长吁短叹之时，围墙处出现了莫名的响动，好像有人在砸墙。 “暴乱，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吗？” 墙壁碎裂，映入眼帘的居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与人同高，直立行走的暴龙型生物，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爷孙两人后退了好几步，土御门仓将身体挡在了千夜的前面，不过这老腿却一直在抖。 “你是......什么东西，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孙子......” 当然，这只怪兽没有听懂老人在说什么，他好像对老人不感兴趣，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后面的千夜。当然，对于碍事的小虫子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怪兽一爪子抓住了老人的头，将老人那颗容纳整个星空的脑袋生生捏爆，白色的浆汁流了一地，景况惨不忍睹。 情况紧急，紧急到千夜连恐惧都顾不上了，趁着爷爷被捏爆了头，他跑到屋里，从接近门口的鞋柜里拿出来一把已经上了子弹的手枪，打开保险向怪兽射击。虽然千夜用他变态一样冷静的神经做出了最为适当的行动，但徒劳无功，子弹只是在怪兽身上溅出了一些无用的火花。 “要死了吗......真是短暂的一生啊......” “千夜大人————” 这一声喊惊动了那只怪兽，那只怪兽向庭院的门口看去，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学生，但又不乏知性。那个女人将一个驱动器放在腰上，一条宽带子从驱动器中吐出，变成了一个腰带。驱动器上有一个手柄，手柄的根部是一个大大的“X”，闪着鲜红色的光芒，随着手柄拉下，“X”变成了“+”，驱动器随之吟唱：“Standing by”。 “hen-sin” “complete.” 接着，这个“+”被投影了出来，女人向前走了几步，“+”印在女人的胸前，红色的光芒随之扩展，最终，一个主色调为白色，夹杂着红色装饰的假面骑士出现了。 此时的土御门千夜为了安全的同时保证观战角度，噌噌噌上了二楼，准备观察二者的战斗。当然，电话是要打的，千夜很快地拨动了座机上的“911”. “是警视厅吗？比企郡小川町183号，土御门家，有暴徒袭击，已致人死亡，请尽快出警。” 打完座机，千夜来到窗边，死死地盯着战斗的双方，手枪始终瞄准着怪兽，不时袭扰，虽不说能把怪兽怎么样，恶心恶心怪兽，支援一下骑士还是可以的。 骑士甩了甩手，将手伸入腰部的卡盒中，拿出了一张塑料感强到让千夜忍不住吐槽的卡片，卡上画着一把手术刀，还是罗马时期刻花边的那种。接着卡片插入了驱动器，然后......一个比正常手术刀大了N倍的，完全可以当长兵器使得手术刀出现在了骑士的怀里。 姐，那是手术刀，手术刀啊！这么精密的仪器居然有一种关老爷耍大刀的既视感！ 此时的千夜无意间扫到已然惨死的土御门仓，持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以为他自己会流泪，但他可能生性淡漠，不像某些想哭就哭的孝子贤孙，他只能会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心情，有谁知道呢？ 真是个别扭的人啊。 当然，手持巨型手术刀的骑士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着手无寸铁的怪兽，怪兽的左臂已经被带满红色特效的一道砍了下来。 怪兽不甘的怒吼显然没什么卵用，因为又是一刀直奔腰部，而丢了一只手的怪兽没能躲开这一刀，倒在地上，嘴部一张一合，眼看着就不行了。骑士收起了手术刀，卡片从驱动器中弹出，之后，骑士将卡片换成一张画着一支注射器的卡片，召唤出了一支巨大的注射器，装满了咖啡色的液体，晶莹剔透，但看起来不像是可以注射进人体的东西。 针尖插入怪兽袒露的肚皮，咖啡色液体不断向怪兽的身体里推进，怪兽的挣扎不断减弱，眼神不断迷离。最终，液体全部注入怪兽的身体，怪兽停止了呼吸和挣扎，断绝了生机。然而，骑士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向千夜的方向伸出了大拇指，是赞扬千夜居然知道跑吗？千夜满脑子黑人问号，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离奇，他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只是骑士似乎不给他机会，只是一眨眼，就消失在千夜的视野中，彷佛分解在了空气中。千夜想要追过去，但长期紧张的状态使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查看情况，对于一个六岁的儿童身体的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躺在了地板上，千夜大口喘气，几次想要站起，但腿总是发软。终于，千夜放弃了挣扎，无力地看着灰暗的天花板，在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中失去了意识。 “你妈......” 千夜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吐槽了这些姗姗来迟，只等着处理事后现场的蠢货警察们。 第三章过去和未来 贺茂廉足的私人研究所位于东京都新宿区，与早稻田大学距离不远，设备齐全，资料室里的文件虽然多，但井井有条，足以看出主人家十分认真。研究所分两层，一层是生活区，放置生活用品，二层则是专门用来进行科学研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起来能让千夜折腾不少年。 还有一个月千夜就要上小学，听贺茂廉足说那是集结了整个霓虹的天才，用于培养大拿的超级小学，但千夜对霓虹人中二病晚期的民族性格有很深的认识，恐怕只是一群科学家的子女的象牙塔。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去面对那些动不动耷拉着鼻涕，看起来像是憨憨的小孩好。 到研究所已经是晚上了，好在千夜已经和外公说过习惯一个人睡，千夜可以在外公的房间打地铺。不过即使是睡觉时间，此时的千夜仍然睡不着，这几天疲于应付那些警察，使他没有什么心思捋一捋这场袭击是怎么回事，只好趁着现在失眠的时候想一想了。 千夜前世是种花家的人，姓千，名夜，出身于资本家家庭，从档案上看虽然不如那些上流社会家孩子那么光辉绚丽，但也完全找不出问题，从省重点高中到部属重点大学，完全就是别人家孩子的模板。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模板，这样的人生，他也谈不上幸福。 因为家里过高的控制欲，不经他同意就规定要在哪里工作，生几个孩子，千夜心生厌烦，索性考研考到了腐国，意图摆脱父母的束缚。而一到英国，他有些糟糕的脾气和敢于表达自己的行事风格立刻受到了腐国人民的接纳。他在腐国主修金融和法律之后，通过思考和判断，选择留下以维持自己相对自由的生活。 不是种花家不好，但凡有一个开明点的家庭，谁愿意在异国他乡漂泊？ 不过作为一个行事不拘一格的人，在腐国老老实实当工具人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资本家出身的年轻人，他知道怎么来钱快，他每天都有上万个想法，虽然能用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十个想法有八九个都行不通，但还是够了，他纠集一帮从种花家来的学弟学妹们帮他干活，忽悠他们定居腐国为自己办事。 他告诉那些想要赚钱的人他能开出多少工资，告诉志存高远的人去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全世界的黄种人都可以昂首挺胸，不必向白种人黑种人唯唯诺诺，终于，他干起了投机的业务，成立了一家做空公司，作为浑水公司的下属机构。 之后，为了更多的为亚裔争取权利，千夜成立了报刊，开始在腐国的舆论场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然后与工党媾和形成混合势力。眼看着华人要胜利了，一群老白男集结了一千人，从陆地和天空两线在唐人街大肆屠杀，大量房屋被摧毁，千夜不幸身亡，所做的一切努力皆化为了泡影。 至于千夜死后是什么样，千夜不知道，或许掀起了万丈波澜，或许只是倾入大海的沙子，转瞬间就不见踪影。 真是悲哀，连自己改变了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转生到霓虹，却是另一番噩梦了，毕竟这样一个压抑的世界，委实让千夜头皮发麻。爷爷独自居住，当然，不是因为丧偶，而是霓虹女人的传统艺能————退休=离婚+分退休金。因为霓虹的婚姻法偏向于女性，所以男人索性成了赚钱的奴隶，平时女人仗着婚姻法的袒护各种出轨，各种play，一旦男人退休，就是各种嫌弃，然后离婚分钱。 所以说，男人要么不结婚，要么为了对得起自己又厚又沉的绿帽子在外边彩旗飘飘。虽然爷爷两者都不是，但还是没摆脱这样的命运。 不过即使是这般坚强的爷爷，虽然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但还是被莫名其妙的怪兽干掉了，而且好像还是顺带被干掉的。 所以说那只怪兽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远千里要取走一个六岁孩童的性命。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可是除了穿越者身份，他无法找出自己任何特殊之处，还有......那个假面骑士是怎么回事？ 首先先来猜测一下怪兽的身份吧，不过好像没什么意义，无论这只怪兽是地球产的还是外星人批发的，都不应该认识他，难道还是时空管理局跑来追杀穿越客用的？ 等等，时空...... 对方可能想杀的不是此时的自己，而是未来的自己！ 那么假面骑士想保护的，也是未来的自己。 未来的我，做了什么样的事啊...... 如果这么想的话，怪兽的出处反而就有了意义！ 如果怪兽来自地球，那还好解决，起码不用找另一个星球的麻烦，但是......如果这头怪兽是外星生物，那就可怕了，搞不好这个地球的人类历史就得变成智子回忆录了，说不定会被直接拍扁成纸片人啊！ 千夜对于人类并不感冒，对于人类所有的信心与希望已经在前世被那群疯起来连自己国家都炸的老白男整绝望了，不过，估摸着后面要面临天天被人暗杀的局面，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是脾气不是很好的千夜？ 不管是谁，千夜都会用实力告诉他，你路走窄了。 当然，无论对手是谁，发展一下自身力量永远是不会错，不过，让千夜有些蛋疼的是，未来的自己是通过发明假面骑士腰带来解决问题的吗？那天出来消灭怪兽的假面骑士他在前世的任何一部特摄都没见过，看起来与医生息息相关......虽然千夜完全没有学医的想法，头发还是要的。 所以，只能做关于假面骑士腰带的研究了，至于后面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千夜脑中闪过了不少假面骑士的身影，Faiz，甲斗，Agito，甚至闪过了Amazons的身影......好危险的想法，但未尝不是一种思路，如果对手实在过于凶残，用点危险的方法也是可以的。 全是黑科技啊，一个学金融的顶多解决一下数学方面的问题，所以说，还得重新洗点。 真·土御门·我为地球殚精竭虑·千夜。 睡吧睡吧，桥到船头自然直，现在瞎想全无意义。 天快亮了，千夜此时才在榻榻米上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十年 “！@##￥#￥#！！@#￥￥%%&%…………&&……￥￥￥￥%&…………**%￥%&*￥#￥￥……” 一群神情诡异的人此时围在一个昏暗而逼仄的小房间里向着一个小小的祭坛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细听委实不想任何一种语言，只觉得让人难受。这些人可谓是形形**，有医生，有老师，还有上班族，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小孩，这些人虽然各不相同，但此时却都有着同一种眼神。 倘若在场有清扫邪教现场经历的警察，便会发现，这些人的眼神和邪教中人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虔诚，同样的狂热，同样的......令人胆寒。 小房间的四角各点了一盏烛火，烛火摇曳，把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照得如此狰狞。墙壁上用鲜红的颜料画出了奇怪的符号，完全无法让人看出其中的含义，但看久了居然有一种宗教式的神圣感，虽然线条混乱的像八爪鱼的触手。居于正中的祭坛是血红色的，像是把鲜血涂在上面了一样，祭坛表面堆叠了大量的宗教符号，但在血色的覆盖下显得模糊不清，祭坛的正上方则是一个大的经幡，写满了拉丁字型的经文，黑底红字，看起来就是个不祥之物。 念了一段经文，为首看起来像是神官的中年人停下，其他人也随即停下，此时的房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纪律性和军队有得一拼。接着，神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刀，往静脉上一割，颜色稍稍发暗的血液流淌至地面，地面上有很多凹槽，纵横交错，像是人的血管。 在边上的所有人同样从身上的各种地方拿出可以用来割腕的东西，从瑞士军刀到摔碎了的镜片，只要可以割断脉搏的东西，都会从他们身上搜罗出来。有几个实在找不到割腕工具的，神官将手中的刀递给他们，他们割了腕，带着一种如愿以偿的笑容。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地上的血液全部汇入了血管状的凹槽中，莫名其妙地干涸。而祭台上的血色越来越浓重，彷佛要滴出来，经幡上血色的经文一闪一闪地在空中发亮，随后，那些文字飘落下来，结成一条血色的锁链，将在场诸人一一穿过，消失在那些人的体内。那些人一个一个昏倒，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当然，诡异的事还在后面，祭坛上的血色开始凝成文字，每结出一个文字便消失，然后出现在黑色的经幡上。当经幡再次充满了血红色的文字时，那些人依次醒来，装作无事发生，离开了这间小屋。 黑色的经幡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声就像豺狼奸诈的笑。 ...... “日前，有一帮歹徒袭击了千叶银行，当地警察拼死阻拦，多名警察英勇牺牲，歹徒已逃离现场，东京警视厅决定对其进行进一步追查，经清点，千叶银行损失约两亿五千万日元。” “据目击者回忆，当时那些歹徒身穿皮套，只能估算个大概身高，无法看出那些歹徒的体型，那些歹徒力气很大，一下子就砸崩了大理石做的柜台，行动似乎很有组织，迅速而高效。面对警察的子弹连闪躲都没有，子弹打在皮套上除了打出红色液体以外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东京都文京区的某间别墅，当然，在这座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显得异常突兀，听说有个相当有钱的公子哥买下了这块地皮，推平了这里的居民区，做成了大庄园。 当然，这个公子哥此时正一边吃着海苔包裹的金枪鱼大腹刺身，一边收听新闻。 “皮套人......这帮家伙似乎很久没来袭击我了，虽然遭了不少次刺杀，但没想到距离那次刺杀已经快十年了。” 千夜用餐巾擦了擦嘴后，剩余的一切都交由机械手来处理。 自从千夜住进外公家，暗杀仍未间断，不过每次都有假面骑士来救人，所以基本上有惊无险，也不麻烦警视厅了。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难关压在了千夜面前，就是加上外公都难以克服，尤其是能源问题等。 终于，千夜认识到了一点，打怪打不过去咋办？氪金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千夜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然后叹了口气。 还是要投机倒把啊...... 他是个喜欢捞快钱，捞一把就走的人，虽然他似乎天生就该干这一行，但在这行混久了，想不昧着良心赚钱还是很难的。 之后，千夜决定找外公借点本钱，然而，外公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是......” “你爷爷攒下来的私房钱，还没怎么花就死了，那个老头子害怕那天自己死了后人取不出这笔钱，把写着密码的纸条放在卡边上，真是，也不怕入室盗窃。” 千夜去了某个ATM机上查了一下余额，果然，霓虹的男人在藏私房钱上具有天赋。 看着账目里面的零，千夜脑中不禁想起了爷爷和自己闲扯时的经典语录：“娶老婆嘛，当然是越笨越好，虽然干活时笨手笨脚的，但是起码男人的私房钱还是可以轻松保住的嘛。” 神TM老实人！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不过总之本钱有了，而且还不小，千夜拿到了市场的准入资格，这个世界和前世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同，但也有很多地方相同，比如某个发展中的潜力股......咳咳，说的不是种花家，是希腊。 希腊此时与前世不同的地方在于此时刚进入欧元区没多久，GDP增速还在百分之十几的巅峰状态，并没有像前世一样破产，但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为了加入欧元区举债向高盛公司申请改变信用评级，公务员五小时工作制，一年领十四个月薪水外加一个月带薪休假，退休金还能世袭，然而普通人沦为社畜拼死干活，收入还少得一批。 此时的希腊虽然还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发达国家，但千夜知道，这个国家离崩溃不远了。因为公务员福利太好，大多数年轻人一门心思考公务员，短短几年公务员对于翻了五倍，外加房地产侵蚀，房价以仅次于种花家的速度攀升。 最致命的是，以往希腊碰到危机，会通过降低汇率刺激出口，此时在欧元区，欧元汇率是根据全欧洲的经济状况制定的，希腊无法左右汇率。于是，在欧洲欢呼于持续高水平的汇率时，希腊直挺挺地倒下了。 而千夜在这个世界加速了这一过程，狠狠地捞了一笔。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动用了外公的人脉，找到了几个学金融和学法律的研究生，忽悠他们实习。之后，带着他们做空了希腊的房地产和航运业，还带着玩的心思做空了希腊的国债，之后调查不少可以称得上支柱的企业，写出了一个两三百页的调查报告，证明他们有包括造假账等违规操作，直接判了希腊死刑。 之后，希腊大量企业退市，政（和谐）府宣告破产，千夜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为了保证研发假面骑士腰带的资金链，千夜在希腊破产后和种花家的企业合作，大力开发旅游项目，发动种花家富起来了的人民群众，又救活了破了产的希腊。 应该说，前世在浑水老大手下干活果然受益良多，虽然这个世界的浑水公司还没出现，但千夜对这样一个以“正义”为己任的公司充满了感激。 当然，几个研究生开始有了想法，希望可以维持这个模式，千夜肯定了这一想法，向几个研究生说明了前世浑水公司的经营模式，并打算入股。好在这几个研究生快毕业了，于是，他们毕业的那个暑假，浑水公司在这个世界露出了爪牙，由其中一个年长看起来稳重的研究生担任社长，当然，千夜只负责投票和收钱。 有了资金，千夜研发腰带的速度一日千里，加上那些路过的假面骑士不时送一些数据和资料给他，终于，在十四岁那年第一次用自制的假面骑士腰带活活打死了前来袭击的时空刺客。 当然，第一代腰带是通过成比例吸收卡路里和蛋白质实现能源供给，而且还是没有保险丝的那种。那天千夜和怪物打了二十分钟，虽然硬生生把对方捶死了，但因为是刚做出来尚不完善的初始机型，以至于打完解除变身后直接半瘫在地上。好在那时没搬出外公家，千夜被及时送往医院，现在才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事后，为了纪念这场令人热血沸腾的初战，千夜用“Initial”来为这个假面骑士命名，意为“原初的”。 虽然这个腰带他现在不用了。 “摩西摩西，我是银城。” “银城教授，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抓到一个怪人，就是抢劫千叶银行的那帮人的同类，审出了一个事。那些人是通过祭拜一个黑色的经幡获得了这个力量，他们似乎是被一个神官搭话后，脑中开始充斥着信奉黑幡的想法，然后眼前一黑，就到了祭祀现场，看着自己割腕，最后沦为了怪人。更具体的东西我还在查......” “那怪人呢？怎么处理？” “宰了，连骨灰都扬了，血液样本保留了下来，我想更深一步了解一下这种生物。” “好，你小心。” 挂断了电话，千夜开始思索。 黑幡......这和宗教脱不了干系，希望自己的副骑，腰带“Initial”的持有者银城教授不要出事才好。 第五章猩红之夜 “怎么就把电话挂了......我好像忘了和他说怪物的特点啊，事后补上吧，但愿他碰上这些怪物不会手忙脚乱。” 银城平收起了手机，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口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有点后悔来当假面骑士了。 他是因为对异常生物感兴趣才答应成为假面骑士替他的学生千夜跑腿，虽然上岗有一段时间了，这么恶心的敌人还是头一回碰到。 不过对于一个东大的生物化学科的教授，对于这种异常生物的微观构造还是相当感兴趣的，银城平摸了摸腰间的血液样本，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 对于一个纯粹的学者来说，有什么比追求真理更值得高兴呢？ 正当银城平准备离开的时候，从不同的角落里走出了一堆面色不善的人，他们的眼神看起来和被银城平杀死的怪人一模一样。 “是你杀死了我们的同伴？” 为首的人打着赤膊，身上的文身在路灯下显得愈发狰狞。 “你不用解释，我们的同伴死亡时会在凶手身上留下诅咒，我们可以通过诅咒找到你，所以，请你去死吧。” “呀得呀得，要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银城平不慌不忙，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猩红色的驱动器，俨然是一张兽面，看起来就像青铜鼎上的饕餮一样。虽然是Initial，但性能与初次变身千差万别，千夜跳级考入东大搬到文京区后，邀请了许多学术大拿一起研究冷冻在他个人所建实验所的怪人样本，并签下协议对研究所内怪人样本的存在守口如瓶，当然，其中包括了银城平。 随着千夜和诸位大拿们越混越熟，各项研究成果堪称井喷，样本越来越多的用途被找到，Initial迎来了一次大改造，虽然仍会成比例抽取卡路里和蛋白质，但明显温和，并且利用效率更高，装在身上的能源反应堆从一个变成了三个，能量传输上物理上的管道传输改为了量子数据传输，减轻了使用者的负担，在材料上更是用突破性技术研制出更强大的记忆金属以及强化肌肉，副作用基本等于零且有了较大的飞跃。 “hensin————” 驱动器放在腰上，兽面从中开裂，翻转后拼回，变成了新的兽面，从驱动器右端吐出一条带子包裹住腰部，一个小盒子出现在银城平的左腰。兽面的眼部泛着白光，接着，位于八卦方位的八面数据状网面向银城平依次撞来，每撞击一次，变身就完成一部分。最终，一名颇具霓虹风格的和风武士出现了，只不过全身猩红色外加头上两个羊角看起来有点像恶魔，白色的复眼写满了木的感情，嘴部面具的虎齿更是看起来很尖刻。 “就是你用酷刑拷问杀死了我们的同胞————”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此时那帮人已经完成了变身，血红色的不知名物体包裹住了他们的全身，他们的样貌身材看起来差不多，似乎只能用高矮来区分。 银城平此时神情凝重，这些怪最大的特点其实就一个字，肉，而且不是一般的肉。 这些怪物并没有多硬的皮肤和甲胄，警官的子弹可以轻轻松松打穿他们的皮肤，但即便他们被射成筛子，他们实际所受的伤也比表面上看要少的多。 这些怪物的血似乎源源不断，血在他们那里好像非常不值钱，他们也感受不到痛，只是前赴后继以流氓的架势扑上来。 这堆人里虽然此时看上去都一样，但他们变身之前的样子还是清楚，虽然眼神一样，但从衣着到年龄差距显著，但此时，居然配合的相当好。 不对，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团伙，而是背后有人操纵。 要速战速决！ 银城平打了个响指，一辆无人驾驶的摩托飞奔而来，碾死了一串围攻的怪人。有了Initial配套的摩托车血焰年轮加入战场，银城平感觉轻松了不少，不过想就这样扫清战局显然不太可能。 只好这样了！ 银城平从盒子中拿出了黑色的芯片，芯片上画着一个腿的图案，当然，画风比较抽象。芯片进入驱动器，驱动器上闪过了芯片上图案的图腾特效，虽然那只腿画的实在太抽象了。 “Energy loading” Initial的腿部装甲发生了变化，露出了里面银色的机体，猩红色的闪电缠绕在腿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Rider Kick————” 基本上一脚一个小朋友，清理效率一下子高了很多，当然蛋白质和卡路里的抽取也高了很多。 幕后主使你倒是是出来啊，我银城平还得回去研究血液样本呐~ 猩红色的地面，猩红色的假面骑士，在橘色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恐怖。 “不错嘛，我的手下居然一个都没留下来。”黑暗中，一个低沉沙哑的女人声音传来。 “明明是赞赏的话，但是用怨毒的语气说出来，阁下当真是个妙人。” 银城平嘴上应对着，把脚上的骑士踢取消，以减轻对身体的负担，戒备地让血焰光轮挡在身体前面，以防止对方的致命一击。 期待的攻击并没有产生，倒是出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娇小少女，天知道她那年轻的身体里是如何发出如此低沉沙哑的声音。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这个故事你不想听也得听......” 接着女人说了一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故事。 “我曾经是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我以为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按部就班的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是现实却告诉我，那只是个梦想。” 银城平静静地听女孩的讲述，但戒备的姿势仍在保持，猩红色的血焰光轮横在二人之间。 “有一天，我和一些女孩被校领导叫道教务处，强行把我们分配给几个白人留学生，并被暗示要发生关系，如果留学生不满意学校就扣下我们的毕业证，让我们失去学历。” “我按他们说的做了，那时的我才发现，这世界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要浑。” “我在学校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尊重我的人，他们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然后嘲讽我是不是在留学生那里夜夜承欢......” “后来，某一个重点大学开启了特长生引入计划，来到我校招生，我以为那是天照大神赐予我的光明，但显然我搞错了。” “天照大神也从未正眼看过我。” “教导主任的侄女带着极道组织将我抓了起来，往我嘴里灌入了古怪的液体，然后，我的嗓子就哑了......” “父母也好，警察也好，学校也好，没有一个替我说话的，我只是个没有使用价值，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渣滓，甚至，有人想杀掉我这样的废物，为霓虹做贡献。” “只有主接纳了我，允许我这样存在着。” 女孩开始叙述的时候还是很平静的，但几乎为说一句话，面目便扭曲一分，身体便向怪物变化一分，当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然变成了怪异的存在，并不让人觉得很丑。恰恰相反，在皮套控看来甚至可以用美丽来概括。 她身穿巫女服，皮肤紫色发青，眼中只有眼白，一头白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面目狰狞。她怀着愤怒，暴跳如雷的吼道：“亵神者，你凭什么冒犯神明的存在？凭什么杀害受尽苦难的皈依者？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毁掉我的容身之地？” “请原谅我，虽然我为你的过去感到遗憾，但我无法容忍一名将皈依者变成怪人的神明存活于世。” 银城平此时也是一肚子火，不过更多的是无奈，虽然她的故事俗套到能劝退一大堆轻小说读者，但毕竟还是能引起不适。 就算是他遇到了这种情况，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没得谈了。 银城平操控血焰光年向女孩撞去，但不可思议的是，血焰光年被女孩甩了出去，不过好在摩托车和假面骑士身上的金属都是在实验室里用怪物体内的成分合成的超强金属，编号C1000，所以摔不坏，于是锲而不舍地向女孩撞来。 “真是麻烦。” 再一次将血焰光年甩出去后，女孩从裙下拿出一把菜刀，向手臂一砍，手臂落下，旋即又长出一条手臂，而地上的手臂化为了一滩血水。女孩弯腰从血水中捞东西时，某个被吓呆的骑士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脚踢在女孩的脑袋上。 但是晚了，女孩已从血中拉出一张大网，借着银城平的脚劲往奔驰的血焰光轮一扔，血焰光轮当场熄火，动弹不得。 “该死————” 女孩迅速起身，欺身而近，一记老拳把银城平踢得老远，还翻滚了几圈。 银城平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了，从芯片盒中拿出了一张写着“Speed”的芯片插入驱动器。这张芯片是用来启动速度形态的，Initial的速度形态有别于Faiz和Kabuto的加速形态，千夜设计之初的确有做“clock up”这样的想法的，但这个机体的强度和能源供给全都跟不上，所以改成了速度形态。 Initial全身发生变化，出现了银色的纹路，身上不断变轻，能量向手臂和腿部聚集。躯体上的金属护甲减少，但小臂和小腿处却变了个样子，看起来杀气腾腾，更有威慑力了。 这个速度形态加的不仅有速度，还有物攻和能量攻击，没有时间限制，但代价是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基本上就是个脆皮刺客，挨一下估计就得回家复活的那种。 这个形态纯属是拿来赌命的，完全就看会不会操作。 不过银城平好像没赢。 虽然趁着女孩没注意来了一脚骑士踢，但女孩只是血流一地，未伤筋骨。 这种怪物和之前杀的小兵一样，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一概念。 女孩此时突然咧开了嘴，从血泊里抽出一条巨长的锁链，狠狠地抽打银城平。银城平没有躲过去，直接被抽倒在地，那条锁链随即将银城平卷起，猛烈往地面和周围有墙壁的地方狂甩，在强烈打击下，银城平被迫解除了变身形态。 此时的银城平已经断气，连身体都已经残破不堪，驱动器从腰上掉落，和收集的血液样本一起摔落在了女孩面前。试管破碎，血液洒在了驱动器上，女孩解除了状态，恢复成少女的样貌，捡起了驱动器。 她端详了一阵，最终，带着驱动器走入了黑暗之中。 路灯在一旁静默，用橘色的光圈标记这浑浊而荒谬的世界。 第六章前往警局 “摩西摩西，银城教授，你安全到家了吗？” 千夜从色彩偏暗而华美的天蓬床醒来，拿到床边上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他想起来昨天和银城平对话的事，于是，处于学生对老师的关心，他应当确认一下老师的安全，当然，他有被银城平臭骂一顿的觉悟，不过已经早上七点半了，打通电话应该没问题......吧？ 振铃并没有响多久，但电话那头却不是银城平的声音，“摩西摩西，这里是东京警视厅，我是柳源警官，是警视厅的警部，你是银城平的什么人。” “我是银城教授的学生，土御门千夜，请问银城教授犯了什么事？” “啊，他没犯什么事，就是在血案现场发现了他的尸体，你和他在他生前通过电话吗？” “是的，事情在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我可以过来吗？” “可以，来樱田门总部。” “我马上到。” 他的副骑，凉了。 上岗没几天就被几个黑人跳着舞抬走了。 银城平虽然是个教授，但其实只有二十多岁。他和千夜一样，通过东大的少年特别班计划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直升东大，所以二人平时的共同语言其实非常多。 虽然千夜平时嘴上说只是把银城平当作工具人驱使，但事实上还是在Initial里编写了新手教程还有身份认证系统。 当然，银城的死是个信号，说明这次的对手实在难搞，只可惜什么都没从银城那里问出来。 该死，看来最近时间刺客袭击少了，自己也飘了，昨天晚上连问一下怪人的基本特征都没有，简直差劲爆了。 千夜穿上了惯常穿的白大褂，但很快想起来，自己不是去做研究，而是去警察局，于是马上脱掉了白大褂，换上了轻便的黑色T恤，外加一件浅蓝色的外套。他走进了实验室，径直走向正对门的书架，书架上有一个维纳斯雕像，半圈，一圈，一点五圈，他转了三次，书架打开，里面别有洞天。 正中有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躺着一个黑色的驱动器，上面有三个手柄，有些偏大，但不妨碍使用。手柄的柄头看起来像是小小的船锚，泛着暗紫色的金属光芒，那些手柄此时都保持着平齐在中间的样子，左边还有一个银色的发条，幽幽的闪着冷光。 千夜将驱动器放入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整理了一下外套，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真搞不懂前世那些特摄里那些骑士是怎么放的腰带，以前千夜出行的时候还是通过学生身份打掩护把驱动器藏书包里，现在不背书包委实有点难受。 走出暗室，书架自动合上，维纳斯雕像跳舞转圈，千夜从实验架上拿走了一个注射器和一个塞上软木塞的干净试管。 到餐厅吃了早饭后，到鞋柜那儿把鞋柜上装着支票簿的皮夹子放入自己的裤兜，拉上拉链。 临走时，千夜看了一下停在车库里的摩托，算了，不骑过去了，到时候再召唤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千夜要拿一双脚走过去，因为这次案件性质太过恶劣，不然不可能是樱田门来处理。 好在文京区和千代门区之间并不是很远，千夜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虽然计程车很贵，但起码在路上有人唠嗑。 “司机先生，去樱田门。” “好。小伙子，你难道是去樱田门捞人的？” “说不上吧，只是有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去问一下情况。” 广播里播出了一则新闻，墨田区出了一起恶性凶杀案，据说现场流血漂橹，据查证，有一名大学教授不幸卷入，遗体保存相对完整，具体情况新闻里说正在进一步调查。 司机叹了一口气，“小伙子，最近怪人一下子变多了，我最近老是看到一些眼神看起来就不对的家伙，举止无理不说，有时候身上还带着血。昨天好离奇，我在千叶县跑的时候，正好撞上一帮怪人，一个个浑身血红，肌肉发达，不穿衣服，他们居然在抢银行。警官先生再一旁开枪阻拦，但这些玩意儿就是刀枪不入，你说奇怪不奇怪？” 千夜听他说的精彩，虽然和新闻说的差不多，但能碰到个目击者也算是中了头彩。 东京不大，樱田门本身离文京区也不远，千夜很快就到了。他看了看计程车上的数字，随手开了一张支票，“你看一下数对不对，我走了。” ...... 警视厅。 “警官先生，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我哥哥？” “抱歉，你哥哥的遗体被移交到法医那里了，没三天拿不回来。” 这名已经年过四十的警察大叔此时正沉着脸，应对着面前这个女高中生的质问。 “请问阁下是柳源警部吗？我是土御门千夜，方才与阁下通了电话。” 女高中生回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衣着品味来看倒也不差，面部轮廓说不上惊艳但令人舒服......总体上看，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邻家男孩，这真的是哥哥平常提起的又暴躁又傲慢的少年天才吗？女高中生虽然很疑惑，但沉重的心绪委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哦嗨哟，你就是......我哥哥经常称赞的天才土御门？” “天才不敢当。阁下是银城教授的妹妹，银城冬月，对吗？” 看着如此谦恭的土御门千夜，银城冬月有一些迷茫，这哪儿来的暴躁和傲慢，明明就很谦恭啊。 千夜此时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虽然悲伤看起来却很坚强的女生。 事实上，他对于冬月的了解，仅限于银城平提过他有个上高中的妹妹，今年打算报考东大，想要和哥哥在一个学校。 对于这样一个兄控妹妹，兄长的死打击是很大的吧？ 从她的眼圈可以看出来，她哭过，而且隐隐又再哭出来的迹象。 “土御门先生，你说你昨晚和被害人通过电话，对吗？” 柳源警官为了不和冬月纠缠，转而问起了千夜关于电话的事。 “这里人多嘴杂。”千夜微笑道，“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应该会被记录下来吧，有话里边说。” “是我的疏忽。” 柳源警官和千夜向审讯室走去，冬月也想跟上去，被一旁的警卫拦了下来。 “柳源警官，她是银城教授的妹妹，有权了解她哥哥的情况。” “进来旁听吧。” 冬月向千夜投去感激的眼神，跟着两个人一起进了审讯室。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审讯室，布置得都很简洁且冰冷，千夜在十年前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开始吧。” 一切就位，柳源警官问道：“昨天那通电话你们说了什么内容？” “银城教授告诉我他找到白天那帮抢了千叶银行的人。”千夜看起来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好像银城平的死活与他毫无关系。“毕竟我在千叶银行存了笔小钱，这种事没有办法摆脱警视厅的诸位，就只能拜托有能力的人。” “你知道银城平就是假面骑士？” “知道，我还知道上东大要花不少钱，他还有个妹妹要上东大......既然是那样不富裕的家庭，当然要接我的委托。”千夜歪着头，嘴角画出一条欠打的弧线。“就算是死了他也赚了，我答应过他，如果他出了意外，他妹妹上大学的学费由我支付，当然，如果她考入的是东大的话。” 千夜留意了一下冬月，此时的冬月眼泪又流了下来，看向千夜的眼神带有一丝怨毒。 “虽然银城教授的确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天才，但即使这样的天才，也会因为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为妹妹的学费而烦恼啊~”千夜继续输出。“果然，穷人家的孩子，只能用这一条烂命来换取家人的前程，那些苍蝇一般讨厌的家伙还真是叫人难以理解。” “够了！” 冬月的怒气终于到了阈值。“我哥哥不是苍蝇！他是个把家人放在心上，为了所守护的人不断努力的男人啊！那种情感，你这样如蛆虫一般的精英根本不懂！” 说完，她跑了出去，眼中飘泪，口中呢喃：“果然，是一个傲慢的人，我居然也被他骗到了。” “柳源警官，我希望你能派一点人去看一下她。”此时千夜的声音稍大，“倘若她不慎出事，我不介意少一笔支出款项。” 等到冬月跑远了，柳源警官发现此时的千夜已然是一副认真讨论问题的架势。 “柳源警官，我们来正儿八经讨论一下这件事吧。” 第七章Clogs初现 呃，怎么一下子这么严肃？ 千夜的变脸速度确实堪称一绝，柳源警官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然而紧接着的一句话更是超出了警官的料想。 “怪人的存在你们十年前就该知道了，今天你们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这个案子我来接手，如何？” “这......” 此时柳源警官一句话都说不出，脑子已然宕机。“你说十年前就有怪人？” “你去调一下埼玉县的卷宗，十年前的，好像还有一头怪兽被送到实验室，不过应该是保密起来了。” “铃木，查一下埼玉县的卷宗。” 正在笔录的警官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带着一摞打印纸回来了。 “真的有......当事人，土御门千夜，死者土御门仓，宇宙社会学教授，好像是当事人的爷爷，对不起。” 柳源警官正准备鞠躬以示歉意，被土御门千夜拉住，“柳源警官，解释一下这个案子吧。” “埼玉县生物研究室被盗，其中有一具不明生物的样本丢失，这个案子也就是那次袭击之后不到两个月的事。” 柳源警官此时头皮发麻，鬼知道地方警察署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不论怎么说，警察们都完美错过了这次机会，因为那次刺杀之后，千夜再也没信任过警察，碰到刺客再也没报警过。 “我还指望警方能掌握一些力量的，看来是我高估了。” “请相信我们警察......”虽然解释很苍白，但两名警官还是想辩解一下。 “什么也别说了......你们这帮屑警察不会连监控都没保下来吧。” “监控还是有的，请跟我来。” 虽然顶着一个屑警察的名号实在令人火大，但警察们还是忍了，毕竟他们自己的确处理不了这种事，而且此时因为千夜的降智打击，他们现在无比听话。 来到监控室，面对着大片大片的屏幕，一名警察前去调整，很快，昨晚的恶性事件就播了出来。 银城平的变身和暴虐审讯...... 银城平被围攻...... 诡异女怪人的出现...... 腰带被拿走...... “录像就这么点内容，总结一下，只要不一击致命，基本上就等于完好无损，高级一些的变化更加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血来战斗，更重要的是，这个物种是有上下阶层的，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 “而且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个高级的怪物似乎无法直接使用自己体内的血，不然也不会用菜刀剁手了，更多的东西还需要调查，不过果然，血液样本相当重要。” “那个......”柳源警官边上的那个小警官擦了擦鬓角的汗。“不用一口一个怪物叫的，警局已经定下了这种怪物的代号，Sangue。” “不就是葡萄牙语的‘血’吗......算了算了，这个代号凑合着用吧，估摸着他们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定义他们这个群体。” 千夜打了个响指，把随身携带的手机拿了出来，点开了导航页面。“我有一个请求，让你们警局用车带我到这几个地方转转，反正不是很远。” “这几个地方好像是技术公司，虽然不大，但颇具潜力，成立时间还不长。”又是这个小警官发了话。 “这小子不错。”千夜称赞道，“对什么事都很留心，警方对于隐私权的尊重也值得赞赏。事实上，浑水公司已经调查了这几家公司，来头神秘不说，更诡异的是，作为技术公司，宗教气氛已经浓过了头。银城教授昨天的电话提到那些人变成Sangue前都有宗教活动，我就想到了这几家公司，可疑，但找不到证据。” “你在那个被拿走的东西上做了手脚？” 柳源警官终于醒过味来，看来警察并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呢。 千夜没有多说话，只是径直向警视厅外的停车场走去。 “开我的车吧，我的车很便宜，不起眼。” 那名小警官有一次成功地表现了自己。 “那很好啊，你的名字我还没问呢。” “我叫白井清和。” “白井是吧，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警官哦。” 虽然不是上级的夸奖和许诺，但白井清和确实很开心，他虽然是一个底层，但也是渴望支持和认可的啊。 “别愣着了，开车。” “是。” ...... 墨田区某办公大楼。 “山本博士，我这个腰带还能拿下来吗？” 一个女声从实验室中传来，接着是一个老人的声音。“我编了一辈子的程，这种认证系统还真没见过，我试试吧。” 实验室里，那个抢驱动器的红裙女孩此时只剩下了欲哭无泪，本来她只是对这个奇怪的东西带来的力量很好奇，于是仗着背后有技术公司就把它捡走了。回到总部到了安全区域，她就按捺不住好奇想要试一试，谁知道一个身份验证失败直接卡腰上，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拿不下来，最后只能哭唧唧地找到相对好说话的山本博士帮忙拆除。 只见驱动器上插满了导线，山本博士正不断地敲代码，试图解开这个让人脱发的认证系统。 眼看着这个恐怖的迷宫解开了，突然跳出了一段代码，接着，山本博士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段段代码自己写入，而驱动器上散发着红光。 “嘣————” 整个实验室爆炸，红裙女孩当场身亡，而山本博士没被一击致命，瞬间恢复自己的身体，算是捡了一条命。 不过，滚滚的黑烟已经从破碎的窗口飘了出去，好像全霓虹都知道这里炸了。 当然全霓虹知不知道不好说，某个在下边溜达了三个小时的小破车确实看了个明明白白。 “白井，停车，我去抓人。” “不叫警队吗？” “打电话让他们来。” 趁着人群围着冒烟的大楼看热闹，千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口袋里的驱动器掏出来，放在腰部。两边拉杆上拉，中间拉杆下拉，腰带随即出现，将驱动器固定在腰上，接着给驱动器上了三圈发条，上完第一圈发条在千夜正对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屏幕，之后，在左侧和上方都出现了黑色的屏幕。 发条上完，驱动器开始吟唱：“C~C~Clogs，ready perfectly~” “Hensin————” 三块屏幕依次撞向千夜，最终，一名黑色的假面骑士出现了。 Clogs是Initial改造之后才开始着手研究的，当然，是技术升级的结果。对于Clogs，千夜几乎用了这辈子最胆大的设计，甚至有些不成熟的技术都往上用，好在自己亲自实验的时候没出现太大的幺蛾子，一切运转正常。 此时的白井已经快被吓哭了。 虽然已经猜到是假面骑士，但这长得太像反派了吧！ 倒映在白井眼中的，是一个与监控里形貌迥异的骑士。火焰一般的眼部，看起来能张开的嘴，还有头上如霓虹传说中【鬼】一样的独角，加上一身又黑又厚重的装甲，你明明是被正义消灭的对象啊。 不过千夜对Clogs相当满意，无论是护甲还是强化肌肉都下了血本，用了最贵最稀少的金属材料【T8142】和用来做强化肌肉的珍贵合成材料【K5050】。因为某些从怪人尸体中解剖出来的某种神秘物质，反应炉迎来质的飞跃，只需要吸纳运动时产生的电，就可以催化反应炉内部不断互逆反应。 当然，最重要的事插卡系统，功能上参考了一下龙骑，把插卡区域从驱动器转移到手臂上。手臂上的召唤器银紫相间，与Clogs身上的黑色并不冲突。Clogs的卡仍然在腰上的盒子里装的，不仅把原来Initial上那简陋的芯片换成了仿FGO精致卡片，卡片数量也扩充不少，相对于Initial简直是全方位升级。 千夜曾经提出过让银城平把Clogs换上，被银城平一口拒绝。 “在当Initial期间，我已经受益良多，没有必要再换一个更好的驱动器了，多谢。” 明明只是让你跑腿，为什么你好像承了我多少情似的？ 要是这个笨蛋把Clogs换上，也不会让千夜亲自跑一趟啊。 千夜从腰部的卡盒中抽出一张灰色的卡，上面是一个3D的喷射飞行器的画像，卡上标了三颗星星。千夜将卡片插入了手臂上的召唤器，随即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块灰色的屏幕，撞到他的身体后出现了和卡片上一样的喷射飞行器。 喷射器喷出了近乎无色的粒子流，将千夜送到了大楼的冒烟处。 呆立在一旁的白井终于想起来打电话让警察们事后清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八章疯狂屠杀 飞上大楼，千夜往破碎的窗户里望去，心中一喜，一眼便看到了那条毁坏的腰带，以及那一摊被破烂红布包裹着的碎肉，看来是那个抢腰带的女人。 边上正缩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老人，身上的白大褂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某些少儿不宜的区域甚至已经遮不住了，不过这是个秃头的老人，所以......没人能冲吧。 “我还以为只是用爆炸暴露一下坐标，没想到居然来了个买一送一。” 还以为这个女人可以谨慎到先把腰带送到研究室解析，没想到这个女人虽然在算计银城平时有一手，本质上居然是个憨憨，千夜对此深表遗憾。 愿彼岸没有能自毁的腰带。 对着女人默哀一阵，千夜决定不回收这副克死了两名佩戴者的腰带了，这种小事还是让警察们来做吧。 随后，千夜把目光投向这位瑟瑟发抖的老人。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踏足主的领地，我主仁慈，只要你速速离去，主不会降罪于你这无知之人。” 老人一边喘息一边说话，虽然话挺硬的，就是姿态怂了一点。 不过千夜此时倒是饶有兴致，在实验室里看看这看看那，摆弄摆弄上边的仪器，最终得出个结论。 穷叉就是穷叉。 拿着这么落后的仪器还想解析Initial，是桃子吃得太饱了吗？ Initial虽然是个淘汰机型，也不是这样埋汰的技术能破解的。 千夜仔仔细细地把这个实验室里里外外都吐槽个遍，然后冷冷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像是智障的老人。 “你想干嘛？” “我想问一个问题，”千夜透过那火焰一样的复眼，戏谑地观察着老人的表现，“你们的主，可以包容一个想要将祂放到解剖台上研究的疯子？” “你这是渎神......” “你们的主，可以容忍一个设计杀害祂信徒的复仇者吗？”千夜将手卡在老人的脖子上，将他提起，“崇拜一个把人变成怪物的神明，为虎作伥......你对得起你这身白大褂吗？” 老人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哐当”一声，老人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复读机，他眼神呆滞，喃喃道：“会死的，会死的，违抗主的意志，会死的......” 此时千夜背后的飞行器已经消散成了粒子，他没有听老人的废话，从卡盒中抽出一张四星金卡，是一把被血色条纹所缠绕的黑色电锯，看起来狂野却又十分精美。 卡片插入召唤器，一道金色的光幕从召唤器中投射，千夜从光幕中拿出了这把充斥着暴力美学的黑色电锯。 腰带随即吟唱：“Texas homicide chainsaw————” 电锯开动，血红色的闪电在电锯上闪烁，血色的纹路更显狰狞。千夜将电锯一步步接近老人的头颅，“合作，或是开颅，选一个吧。” 老人咽了咽口水，眼中倒映着不断接近的电锯，尽力把身体后缩，“合作，合作，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别杀我，别杀我。” “果然啊，人是越老越怕死~”千夜左手提着老人的后领，右手提着电锯，“这个公司应该是普通人和信徒都有吧，我要你做的是，告诉我哪些是已经变成怪物的人，哪些不是。” 还来不及说什么，老人就被提拉着离开了实验室。 ...... 我是山本秋崖，计算机学博士，男，57岁。 曾经年轻的时候被很多人称赞为“天才”的我，随着与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越来越多地接触，恍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稍稍聪明一点的普通人，与那些天才实在相距过远。 于是我相信我会大器晚成，但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大器晚成毕竟只是少数，自己则是与大多数困顿无助的人相似，寿则多辱。 在名古屋大学干了几十年，我的青春燃烧殆尽，老眼昏花，在学术和教学方面都出了问题，最后，我被解雇了。 我的妻子与我离婚，分走了我的钱。我的孩子也在异国他乡定居，没有回国的打算。 霎时间，我一无所有。 走在街头散步，我不禁嘲笑自己，我活了这么多年，为谁活，有什么意义。 别人四十就不惑了，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活明白。 那一天，有一个神官告诉我，跟着他走，可以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一辈子不信神明的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想法，想要找一种寄托。我知道，神明不存在，但我就想给灵魂找一个容身之地，就算那是虚假的，我也愿意去相信。 但谁知道，碰到了一尊真神，只需要奉上鲜血，就可以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了！ 看着自己充满力量的身体，我兴奋地嚎叫了出来，向世界宣告我的新生。 之后，我杀死了那个背叛我，分走了我钱，还往我心上插刀子贱女人，并向我主献上了我的忠诚。 我以为我可以和主一起重建秩序，成为人上人的时候，有一个小头领跑过来，告诉我有一种叫做假面骑士的家伙有杀害我们的能力，并想让我帮她解开腰上缠着的怪东西。 不得不说，光看识别系统，就知道是金字塔尖那帮人做出来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个考验。 但谁知道这玩意儿绑了个自毁啊！！！ 看着那一摊烂肉，我心有余悸，这是我第一回看到同伴惨死在身边。 原来即使是成为超凡，死亡离我依然很近，很近。 最可怕的是，一个黑色的恶魔飞上了大楼，来到了实验室，花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把狭小实验室里仪器玩了个遍，还是多个仪器同时开的那种。玩完还不算，他还看了我几眼，虽然完全看不到表情，但是样子仿佛就是阔佬看穷叉，黑老大看赤佬一样。 他告诉了我一个可怕的消息，那就是，这个恐怖的情势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个自毁系统是他干的，他想要杀死主的信徒！他果然是个恶魔！ 膨胀如我，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彻底瘫软，最后只剩下那一声“你对得起你这身白大褂吗”。 主也保护不了我了，我不想信奉主了，可是我怕啊，但是...... “合作，或者开颅，选一个吧。” 好可怕啊！ 我不信奉主了，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能干啊！ 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而免于一死，我走上了茫茫的二五仔之路。 ...... 血，全是血。 一片又一片的血花在光洁的地面上绽放，到处都是不成样子的碎尸，这个原本宗教气息浓郁的科技公司已经沦为了一片血海地狱。 千夜身上已经挂满了血珠，而被提拉着的山本本来破烂的白大褂又被血液染红，看上去就像一个恶狠狠的大汉提着一只又脏又瘦小的小鸡仔，而脚边一团一团的碎肉居然有些像三途川边上的彼岸花。 专业不对口，还不咋博学的山本怎么都想不通区区一把电锯居然能如此轻易地收割这些平时张牙舞爪的同事的。 也不怪山本不了解，因为电锯使用的科技只有参加过土御门家研究聚会的风云人物才对这种科技有深刻的认识。这种科技是通过一种特殊的粒子流【Z9527】使某一物体实现短暂能量化，应用在电锯上就是破甲神器，专治肉B，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功能，该电锯荣登四星，冠以【Texas homicide chainsaw】之名。 “是，是，是，是，不是，不是，是......” 山本木得感情地指认着，他虽然没办法知晓整个公司的情况，但是Sangue和Sangue之间都有特殊感应，让山本保持着极高的工作效率。 被杀的Sangue固然成了一摊烂肉，但苟活下来的人类却瑟瑟发抖，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被一个电锯杀人狂一下子分尸，血还溅到脸上，就问你怕不怕。 不过行凶者千夜本人倒没啥感觉，非要说感觉就是像在前世在黑暗的伦敦街头枪杀黑人一样，也不对，毕竟对方持枪，紧张感还是有的，那就是学某个屠城狒玩杀手2，虽然此时多了血腥味，但不影响游戏体验。 “山本，你背叛了我们。” 有一个头领Sangue向千夜扑来，看上去和杀死银城平的红裙女是是一类东西，穿个忍者装。 真当自个儿是斑爷，还想和千夜起舞？ 扑过来气势汹汹，扑街起来一波带走。 就这样，千夜走楼梯，一层一层血洗，一开始还有Sangue舍命攻击，但打到最后，只要一看到那个黑色的身影，跑的比谁都快。 警视厅难得给力了一把，把整个大楼电给停了，电梯根本用不了。 于是乎，所有想逃命的Sangue挤到了楼梯口，杀掉不少和他们挤楼道的人类，于是，他们全都悲剧了...... 除了几个反应快的，冲出大楼袭击了前来拦截的警察后离去，基本都没跑掉。 这大大加快了千夜的清洗速度，省了很多事的千夜很快就杀到了一楼。 看着被鲜血铺满的大厅，千夜仍然没有放下屠刀，他走到电梯旁，问着手上提拉着的山本：“这上面是不是卡着乘客？里面有人类吗？” “只有一个电梯有我的同类存在，就是这间。” 大楼有六个电梯，而困有Sangue的电梯很靠近大厅中心。 千夜懂了，又问了山本一句：“你们怕热吗？” “你想用蒸笼效应？这个研究有人做过，我们对热的耐受力比人类高不到哪去。” 神情木然的山本以一种木木的声线说到。 千夜让电锯粒子化消失后，放下了山本，山本就势瘫在一旁，看着千夜扒开了电梯门，然后去了前台，把木制柜台里的打火机和一些钱拿出来后就往里扔，把木桌子木椅子往上摞。摞到一定高度后，千夜从卡盒里抽出一张三星卡，是一把溶胶枪，他打算用溶胶枪封电梯门。 封电梯门封到六成时，千夜用打火机把钱点燃后全扔了进去，看着已经熊熊燃烧的柜台和桌椅，千夜加快了干活进度，最后，被封好的溶胶墙面留了两个孔用来通氧气，总算大功告成。 把一切工作都做完的的千夜听着燃烧时劈里啪啦声响，不由得放空心灵，感受空灵的快乐，就像某个瘫在一边的老头一样。 过了一会儿，千夜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山本摇了摇头，面无表情。 “那好我们走吧。” 拖拽着工具人山本，千夜离开了这座日后被一大堆鬼屋疯抢的血腥大楼。 第九章令人窒息的抉择 当千夜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围观群众已然被清空，甚至连记者也被赶走。一圈一圈的警察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黑色恶魔，直到千夜解除变身，他们才松了口气。 “柳源警官，这个是这栋大楼里仅存的一只Sangue，拿去审讯吧，记得还我，我还得拿来做研究。” “仅存的......” 柳源警官看着千夜手上那跟老咸鱼没啥区别的邋遢老头，嘴角不停抽动。 你他娘的就给劳资留了一个活口啊！ 我可谢谢你嗷！ 不过正当柳源警官接过这个老人的时候，千夜突然让柳源警官停一下。“架好架好，我抽个血，刚才杀疯了，忘了。” 掏出了身上的试管和注射器，千夜以相当熟练的动作将针管插在大动脉上，抽了一管血后就没管老人了，反正Sangue的自愈能力强的可以。 在柳源警官的眼中，这个死狗一样的老人居然没有大出血，而是迅速愈合了。 一条死狗一样的老Sangue都有这样的愈合能力，难怪银城平没能活下来。 不过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么勇的吗？ 柳源警官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进去清理现场的警察们可真是吓懵了。 电梯里正进行着人肉熏蒸，楼梯口则堆满了不成样子的人肉刺身。 真下饭！ 虽然知道这些是怪物，不是人，但还是很下饭，起码这些警员估计几个月都不敢再碰肉了。 新入职的警员已经忍不住跑出去吐了，老一些的警员为了在新人面前做表率，强撑着没吐，但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熏蒸产生的肉香味，刺鼻的血腥味，各种各样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地狱彷佛活了过来。 千夜若是知道这场屠杀给警员们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怕不是兴奋到开一个盘，赌一赌明天多少警员会递交辞呈。 当然，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几个出来狂吐的警察一不小心撇到了这个貌似五好青年的恶魔，表情扭曲得某个惊恐呼喊得外星人，而此时的千夜正在和柳源警官讨论肉是熏烤好吃还是刺身好吃。 你TM是故意的吧！还是人吗？ “好了说正事。”看着那几个一脸惊恐样的警员跑进大楼，千夜嘴角抿了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柳源警官，在你面前可是摆着一道难度不低的选择题哦。” 柳源警官默然。 昨天千叶银行的事之所以能上新闻是因为千叶银行背后的水实在太深，控制舆论会让潜藏于水下的势力有所不快。而这只是一家邪教控制的公司而已，大不了做一个悬案，编出一个都市传说，这案子就算结了，上边的人绝不允许警察局在这方面给他们添麻烦。 可是，这只是一个据点而已，如果就这么草草结案，这是对民众的不负责。 大人物的利益和民众的生命安全，自己的未来和尚存的良知，他们在天平上左右摇晃。 “如果我就此放过了这个案子，那么哪一天，Sangue袭击我家，杀我妻儿的时候，一切就无可挽回了......”柳源警官的眼神慢慢坚定，他看向了神情微妙的千夜，“土御门先生，请你把你的俘虏借我一段时间，我会还给你的。” “不还也行，大不了我再去抓，反正一管血也够我用一段时间了。” 千夜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心里五味杂陈。 柳源警官，你主动成为实现正义的牺牲品了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大人物把你解雇了就算完了吧？ 想起前世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命运，千夜的眼神多了几分痛苦，但因为掩饰的很好，一闪而过。 对不起，柳源警官，我已经没有勇气和你站在一起，为了正义的到来赌上性命了。 “那个，一会儿公布这件事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暴露我作为人类的身份，我可不想自添麻烦。” “那我们该如何称呼这位实行义举的热心市民呢？”想通了问题，柳源警官难得开了个玩笑。 “Clogs，C-L-O-G-S。” “明白了，万分感谢。” “那个俘虏还是要小心，反制措施有吗？” “我们已经把橡胶子弹改成了军用子弹，爆个头问题不大。” 千夜将驱动器中间的拉杆上推后，发条上了一圈，一辆黑色的摩托车飞驰而来，样式上很像板鸭的摩托。千夜潇洒上车，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飙回实验室。 回到实验室中，千夜打开了电视，电视正在直播这次恶行的屠杀事件，而且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不过柳源有没有摆平警视那边啊？ 警视厅。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警视厅此时空无一人，全都出去忙记者招待会去了，在空寂的警视厅里，总监办公室被锁得死死的，隔壁办公室里居然还运行着两台信号屏蔽仪，总监大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连外面发生啥都不知道。 “放我出来啊......我尿急————” 呼唤了许久的警视总监终于拿起了办公室里的空瓶子。 其他几个课长办公室随即也出现了类似反应，但没个锤子用。 新闻发布会。 为了不让那些大人物反应过来，柳源警官这事儿办的挺仓促，但还是下了功夫。 当被剪辑过的Clogs监控视频出现在了记者的视野里，整个会场安静了。 还好是在千夜大杀四方有一阵的时候断的电，不然可就少了一个有力证物。 接着，俘虏山本出来作证，还变身成Sangue形态，让那些记者们两眼放光。 当然，他们也没放过这个黑色的身影，虽然官方给出的名字是Clogs，但在标题页，清一色给出了【黑色通行魔】这个名号。 如果要不是这些生物抢了千叶银行，记者们只看视频怕不是觉得Clogs才是侵略的一方。 这跟某谷公司的红超人有的一拼啊！ 虽然不知道黑色通行魔的人间体，但已经收获颇丰，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在场的一干警察在结束之后软倒在地，累得抬不起手来。 虽然很累，但是这件大胆的事干成了！ 这个发布会可是直播！ 然而，在电视机前的千夜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已经预料到这些肆意妄为的警察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他想起了前世那场轰炸，摇了摇头，关掉了电视。 已经无能为力了。 ...... 夜晚，柳源家。 柳源警官拖着忙碌的身躯回到家中，但是身为警察的敏锐感官让他感到有些许的不对劲，他不断地后退，想要逃离，却被一帮不认识的家伙擒住。 这些人好像都练过，不是等闲之辈，但也不是怪物。 此时的柳源警官终于明白千夜为什么在那个瞬间露出痛苦的眼神。 这些大人物，为了一点点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平民百姓当作随意摆弄的筹码，是所谓民主中诞生出来的罪恶之华。 我还是个警察，早该想到的。 还记得当时入职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维护正义的青年，可是干这一行越久，看到的肮脏就越多，渐渐的开始随波逐流。 家庭的羁绊，工作的困扰，开始让他变得不像他，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 但中年人的无奈就是这样，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实在宛如天堑。 他想起自己的妻女，感觉实在是亏欠了太多。 而这次，因为自己所谓的正义，让她们陷入衣食无着，这在柳源警官的心不断颤抖。 他又开始动摇，开始后悔，甚至有些厌恶自己为何要做这样不成熟的选择。 直到他被扔到某货车的大箱子里，箱门随即上了锁。 随着货车开走，柳源警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活路，这条路是通往东京湾的，是大人物们处理刺头用的死刑之地。 货车里充斥着将人吞噬的幽暗，就算是千夜在白天制造的血色地狱再恐怖，都不及这小小箱子的万一。 他想了许多事，但最终却只有一声叹息。 想什么都没用了，只能认命。 车停了，抵达了这个灯火通明的东京湾，他悲从中来。作为一名警察，一只合格的朝廷鹰犬，这样的地方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本人也在这里留下过罪恶的印记。 以前都是自己扔别人，谁知道自己也会下去。 下了车，他看见一群饿狼一般的人，准备好了水泥等用具在那等着，磨牙吮血，好像几天都没吃人了一样。 他安静地看着那些人熟练地给自己脚上灌上水泥，他知道，他必须认命，那些人说什么都不容许他活下来。 最终，他被沉入了东京湾，于这个压抑和恐怖的国度中，彻底消失。 “你说这个警察是不是傻？干了那么多年的警察，都混到警部了，还做那些给人添麻烦的事。” “那些牲畜一样的贱民死了就死了，何必要得罪那些人，还以为霓虹真是什么民主国家。” 这些鹰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戏谑，正当他们准备上车回去的时候，又一帮看上去来者不善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对着这些慌忙不知所措的鹰犬说：“主很欣赏你们的所作所为，并希望你们前往天国享受极乐，所以————” 这些人突然全部变成了Sangue，将屠刀伸向了这些刚为他们除了害的鹰犬。 惊恐的喊声响彻了整个东京湾，可是不会惊醒任何人。 毕竟这样的喊声几乎天天都有，人们早就习惯了嘛。 第十章乌合之众 “黑色通行魔不是人类的朋友，只是嗜杀成性的恶魔！” “来自受害者家属的血泪~黑色通行魔的罪恶。” 短短几天，报纸上的舆论就开始掉头，将千夜的努力化为一张白纸。 如今的主流舆论基本上就是辟谣式造谣，说袭击千叶银行的只是一帮皮套爱好者，黑色通行魔所杀的怪人不过是举行化装舞会的普通员工。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千夜有些魔怔，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当然，如果去找精神科的医生，很大程度上是自投罗网。 不过，千夜很快就回过神来，自己的学识不是假的，假面骑士也不是假的，银城平的死更不是假的，那场全程直播的记者招待会不可能有假。 那么假的是谁呢？ 答案显而易见，连说出来的必要都没有。 上面那些人究竟是哪些人需要一段时间调查，毕竟千夜成天到晚除了投机倒把就是搞学术，完全脱离政治，此时的霓虹政界对于千夜就显得特别麻烦。 不过令人在意的是，新闻报道东京警视厅的多名警部畏罪潜逃，生死不知。 千夜看到了柳源的名字。 因为某个脑瘫作者的失误，这位警部大人被叫了好几章“柳源警官”（某作者：也没叫错啊~），不过不得不说，柳源在最后一刻的决绝确实让千夜有那么一丝动容，利用自己的职权和人脉联合其他几个警部将警视总监及课长们关进办公室，虽然这是取死之道，但如果是为了正义的彰显，这却是最高效最合理的方法。 这样一个坚守正义的人，却沦为了罪犯，家人也沦为社会霸凌的对象，如果是前世年轻时的自己，会奋不顾身跑去当靶子吧。 想到前世那个处处为华人谋取权益却屡遭冷眼的热血青年，千夜就不禁莞尔，然后就是一阵悲楚，最后无奈地释然。 前世受到罗翔老师的影响，千夜相信过“圆圈正义”，相信即使这个正义的圆难以画出，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一次次的奋斗让他越来越清楚所谓的“正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谓正义，不过是一个个筹码挂在天平的两端，看看到底是哪边翘起，哪边下沉。 最后那一场屠杀，毁灭了千夜的肉体，同样也毁灭了他对正义的最后一丝期望。 根据他多年的生活经验，他知道，柳源恐怕不是什么畏罪潜逃，而是含冤而死。只不过谁会认为他冤？政客不认为他冤，民众不认为他冤，那些知情的警察不敢认为他冤，那么他柳源朔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犯，就算他活着可以为自己辩驳也毫无用处。 正当千夜歪在沙发上瞎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写着白井两个字，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千夜和白井在之前兜风的时候互换了手机号码，当然，不是搞紫色，只是认为白井是一个警视厅中相对靠谱的一个小警员，认识一下没什么坏处。这个点儿打电话，能有什么事啊？ “白井？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土御门先生，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柳源夫人家？” “需要我带点什么过去吗？” “能带点米最好。” “好，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到。” 听着哪边挂断电话，千夜表情抑郁，他听得出来，白井其实非常焦虑，而且他知道白井让他去的用意。 柳源夫人因为那些大人物的利益运作，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霓虹人向来有一个传统艺能，那就是如果有社会影响极坏的罪犯出现，那么整个社会都有义务对其本人及家属霸凌，使其社会学死亡，而柳源夫人正深陷其中。 事实上，千夜一直对此颇有微词，虽然不少霓虹的文学作品将其视为合理的犯罪成本，这固然维护了被害人及其家属的权益，但又何尝不是对罪人家属的侵犯？罪人家属很多是无辜的，况且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却被计入了所谓的犯罪成本，被合法地侵犯，霸凌，这合理吗？ 换成前世的自己，早就谋划着革命，不惜践踏上亿人之性命也要推翻这样不合理的思想和习俗吧。 现在只能去做做力所能及的事吧，比如眼前柳源夫人的事。 千夜从厨房底下拖出一大袋未开封的种花家进口东北大米，走出了研究所，来到了车库，在车库找到一截麻绳，将大米用麻绳固定在摩托车上。接着，摩托车发动，***也同时启动，千夜伴着夜色一路狂飙在东京的街头。 很快，千夜来到了定位所在的地区，白井已在那等候多时，手中提着一篮蔬菜。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 白井微笑着回应，不过这微笑咋看咋觉得有点僵硬，看起来像是强颜欢笑。 在千夜到来之前白井看向的方向正是柳源家所在，虽然千夜早有预料，但还是吃了一惊。 本来应该是素净的庭院此时被扔满了狸猫的尸体，围墙上也用红油漆涂满了血色的“去死”等字样，墙壁上都是砸碎的水果蔬菜，窗子玻璃也全都未能幸免。 短短几日，这里就变成了如此令人心寒的存在。 “哦嗨哟，我是白井，今天打了座机的那个，哦嗨哟————” 门铃已经被砸坏了，白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叫门，但即使是这样，白井依然要小心，如果惊动了某个路人，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周围的邻居早就因为对这家人的厌恶搬走了，千夜只需要帮着白井查看过往的行人就可以了。 叫了好一会儿门，被砸得有些变形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只眼睛，仔细端详着外边的两个人。眼睛的主人大概是觉得外边的两人没什么恶意，出来打开庭院的小门。从黑暗中的轮廓中看是个成熟女性，应该是柳源夫人没差。 “柳源夫人你好，我是土御门千夜，是柳源警部的友人，深夜打扰，实在冒昧。”千夜从摩托车上把米卸了下来，交给了柳源夫人，“这是一点薄礼，请收下。” 在寒暄了两句后，柳源夫人邀请白井和千夜两人进家，千夜示意白井先帮柳源夫人把大米蔬菜抬进屋，等他们消失在视野范围后，他拿出了驱动器，操纵拉杆让摩托车自己回去了。随后，他进了柳源家的庭院，顺手带上了那扇小门。 第十一章唯一的出路 房间里灯火不怎么明亮，显然，这是被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屁民们骚扰的，倘若像寻常人那样把灯开得大量，免不了又是一顿是非。 虽然灯火很暗，但也足够看清屋里的一切了。 屋子是传统的日式风格，陈设很讲究，但大概是女主人没什么心绪去打理，所以显得稍稍有一点乱，不过也足以看出这家人确实十分困扰。 柳源夫人看起来很憔悴，但是再憔悴也掩盖不住那份使人迷醉的风韵，倘若换做是某位B站网友，只怕要在公屏上打出“太太我可以”或者是“抱歉我要绿了各位”的字样。白井此时有些手足无措，但年纪偏小的千夜此时表现得完全不象一个青年人。 “这样下去，不行吧。”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千夜只好挑起话题，“没有生活来源，就靠我们这样接济，这终究不是个事儿。” 柳源夫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们现在这个情况，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夫人，你考虑过你日后的打算吗？” 柳源夫人依旧不发一语，看着叫人着急，千夜长叹了口气，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来说，经历社会性死亡是一件颇为残酷的事，这个女人显然没有路可走了。 空气又静谧了下来，仔细一听，隐隐地还有啜泣的声音。 “楼上那位是......” “我女儿，她本来今年要报考筑波大学，现在算是彻底黄了.......” “对不起。” 千夜没有让柳源夫人说下去，一方面他已经知道了她女儿的困境，一方面也不想看到夫人痛苦的神情。 “可以把她叫下来吗？我或许有办法让她不再烦恼。” 柳源夫人起身带着千夜和有些呆萌的白井上了楼，走到一扇木门前，轻轻敲门。 “绘理，绘理，客人要见你。” 里面的哭声停止，但没有开门。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土御门千夜，我知晓你的烦恼，”千夜停顿了一下，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我知道，破碎的不只是你的梦想，还有你过去与同伴结成的羁绊，那些铺天盖地的垃圾邮件更是让你心烦意乱。”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我理解你的痛楚，我虽然无法保证一切如初，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打开门，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让你摆脱现在的痛苦，”见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千夜脸部挣扎了两下，“我以土御门的家名起誓。” 虽然听上去有些中二，但是却让其他两人吃了一惊，白井更是抖如筛糠。 土御门作为安倍晴明的后人，是不折不扣的华族，而且是相当古老的华族，在这个华族当道的社会可以说地位不低。而千夜对希腊一波骚操作，硬生生做空了一个发达国家，还和种花家企业合作建了资金池，参与创建浑水公司，土御门这三个字的价值在霓虹可谓是不可估量。 一旦这件事是赌上土御门的家名来做的，这件事绝对是稳的。 常年居家的柳源夫人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只知道有华族为她们撑腰，白井却委实被吓到了。 值得吗？只是一个柳源绘理，真的值得这样做吗？ 千夜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当柳源夫人提到上大学的事时，他就有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赌上家名这种事其实压根没有，压根就不用赌。 他只需要绘理小姐把这扇门打开。 门，打开了。 门外的灯光照进了这个小房间，投在了少女可爱的脸上。 她看起来不到一米六，小小的，虚弱的样子让人心疼，她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而在一旁的柳源夫人眼睛微微发红。 绘理平时虽然十分文静，喜欢安安静静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显然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而绘理的眼中，是一个比她高很多，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年。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只看身影，就感觉到一种“这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以至于见过他的人都会下意识忘记他的年龄。 绘理呆呆地跟着三人下楼，虽然她都不知道她怎么下的楼，但是随着灯火愈发通明，那温柔的轮廓也愈发清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颗莫名的种子在她心中扎下了根，不知道何时开出让她自己都惊叹的花朵。 坐在沙发上，千夜看着灯火照在两人失落有稍稍抱有希望的面容上，首先发话，“有没有去种花家的想法？” 柳源夫人刚想开口，绘理就已经回答：“只要可以改变，我哪都去。” “绘理......” “夫人，你意下如何？” 柳源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成。 “绘理，你会说中文吗？到什么程度？” “已经拿到中文五级证书了。” 那就最好，千夜倒是呼了口气，只要这个没问题他的计划就没有任何风险了。 “我打算把你送到魔都去，去念震旦大学，你愿意吗？” “那样的大学我可以上吗？我没有参加过种花家的高考......” 千夜微笑，向母女二人解释了目前种花家高等教育的现状。 此时的种花家和前世基本一致，那些大学为了尽早实现世界化，通过招商引资的办法招收留学生，完全把教育变成了一门生意，因而门槛极低，只要中文合格就完全没有问题，以至于许多种花家人为了孩子考上名校纷纷改了国籍，移民入学机构应运而生。 而千夜前阵子玩钱的时候就买下了一家潜力不错的移民入学机构，当然，大部分员工和客户都是种花家人。这种机构只要运行起来就是暴利，而两边也是乐见其成，霓虹这边能分到一笔钱，种花家这边能完成指标任务，千夜没理由不做这个生意。 “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无需担心。”看着她们苦涩的表情，千夜继续用者温柔的声线说道：“我不会要你们的钱，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吧。” 此时的柳源夫人微微地将女儿护在身后，“有什么代价我来承受，只要不对绘理有什么企图。” 果然，因为给予太多，她们已经开始不安了。 “当然有，”千夜快速思考了一下，“柳源夫人，你可以搬到我家来住吗？我家还挺大的，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住。” 昏暗的灯火掩盖了柳源夫人脸上的绯红，但很明显，她的呼吸很粗重。 看着柳源夫人这个状态，千夜知道这个事今晚定不下来，但他知道，她们没资格拒绝，因为现在这个情况对她们来说已经是绝境了。 “我明天还会再来，会拿着留学申请表来，希望你们尽早做好准备。我今天先回去了，不用送我。” 说完，千夜拉着一脸懵逼的白井离开了柳源家。 第十二章官府的动作 千夜和白井两人走后，柳源夫人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她起身去屋外检查了庭院的小门，回到屋里的时候又仔细地锁了门。 “妈妈，你真的要答应那个人的请求，去他那住吗？” 俗话说，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母女俩都是深谙此理，而此时绘理的脑海里已经充斥着大量的本子剧情，虽然她愿意相信这个看起来温柔的男子不会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但总不免有担心。 “我们还有的选吗？” 柳源夫人双眼饱含着苦涩，这种社会性死亡的生活她真的过不下去了，亲人朋友一个个离她远去，不肯接触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哪一天就连这房子都没法护她周全。 她想过死，甚至在千夜和白井来之前，她已经在犹豫着是否就此死去。 而这个叫做土御门千夜的青年给了处于绝境的她们一个希望，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跟救命稻草是带毒的，也非抓不可。 反正无论怎样，总比现在这个样子要好。 ...... “白井，你好像有很多话想问呢。” 老实说，无论是在屋里还是在外边，千夜总是能感知到白井的视线，虽然他本人性取向正常，但是看着这么一个大男人不是盯着就是偷瞄自己，总归感到有点发怵。 为了自己的贞操和菊花，问一下总是有必要的。 “土御门先生，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 白井的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低落感却是一点也不少，“如果今天没有带土御门先生来的话，柳源警部的家属可能真的会绝望地离开这个人世吧......讨伐Sangue也好，保护柳源母女也好，我都只能在一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白井......” 千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事实上，白井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无论是之前算计Sangue，还是这次的慰问，白井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应该去安慰他说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吗？ 显然不行，白井此时的想法并不是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而是不希望遇到什么事都像个喽罗一样毫无作为。 所以...... “我想要成为像土御门先生一样强大的人！” 白井涨红了脸，鼓起所有的勇气喊出了这句话，全然忘记了千夜的身份和年龄。 但随后，白井就反应过来，貌似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什么嘛？怎么还要挂上这副表情？”千夜倒是无所谓什么身份差距，毕竟前世是为华人争取权益的平权运动勇士，对身份显然不是很感冒，“霓虹的现状你是知道的，事情办不成不行，事情被身份不对的人办成了更不行。” “你如果像以警察的身份去办事，当然什么都办不成，但是，如果你以假面骑士的身份去战斗，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白井呼吸有些粗重，“假面骑士......我真的可以成为假面骑士吗？” “你想好了，之前的银城教授已经用生命诠释了这个职业的危险性，而且作为假面骑士要注意隐藏身份，像我还好一点，就算我的身份暴露官府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你不一样，”觉得没有必要再去阐述这个后果，千夜凝视着一脸紧张的白井，“你有这个觉悟吗？” 白井没有立即回答，低头沉吟了几秒，接着，抬头对上了千夜的眼神，“有。” “Initial已经自毁了，没法用了，而且好像还在你们官府那里，我争取一个月内把新的驱动器做好，你这阵子最好锻炼锻炼身体，做好和那些家伙战斗的准备。” 千夜本来还想问那个二五仔的情况，不过还是没有问，就告别了白井，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他知道那个二五仔是要不回来了，或许被官府的人扣下来切片研究，或许已经死亡，又或许逃出生天，在某个黑暗的角落苟延残喘，那些都与千夜无关了，毕竟那管血已经让他有一些进展，想抓两个样本不是什么难事。 黑暗中，低低的轰鸣声响起，一道黑影疾驰而过，但终究未能打破那份令人绝望的寂静。 ...... 诡秘管理局。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府机构，虽然名字不像是啥正经名字，但它确确实实是执行官府意志的正经机构。 作为管理诡秘事件的隐秘机构，他们常常隐藏在隐秘的角落，帮助官府去解决一切非自然事件，并向人们群众做出科学的解释，以掩盖那个世界的存在。 此时的会议室里争吵不休，但争吵的主角却不是诡秘管理局的高层，而是官府的高层，而那些管理局的高层却是在一旁站着，端茶倒水。 坐在主位上争吵的是一帮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政客，他们显然对诡秘了解不是很多，仅仅知道诡秘确实存在。不过这就够了，反正面对质疑，他们也不过是一副“没有人比我更懂诡秘”的架势叫人闭嘴。 因为事关Sangue，为了保证会议秘密进行，将会议临时搬到了诡秘管理局。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自由皿煮党的人，此时自由皿煮党作为执政党，在场诸位都是内阁成员，虽然首相大人因身体有恙并没有来主持会议，但并不妨碍这些人的热情。 他们虽然唇枪舌剑，代表不同方面的利益，但是在不断地妥协和平衡下，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现在这个诡秘管理局很无能，所有的锅都要让他们背。 虽然管理局是废物一堆，但好像你们这帮政客也好不到哪去，在一旁的管理局高层如此腹诽。 霓虹社会就是这样畸形，最弱智的一帮人永远是决策的一帮人，而执行的人中，最为精明强干的往往是底层。这也是千夜不愿意在霓虹政坛混的原因，因为这帮人真是干啥啥不行，整活第一名，比起和那帮只会斗来斗去，不会干点实事的傻叉，还是商海和实验室有意思。 不过，这次这些人好像提了一个有意思的提案。 “我们可以通过清理现场得到的奇异物体来研究属于我们官府自己的假面骑士。” 这是一个名为京极英的中年议员提出的。 好在这是他提出来的，因为京极英出身古老华族京极家，在场的诸位部委大臣不得不正视他的观点，很快，这个意见得到了广泛认同，不过还是有质疑声，来自一色彰纪，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家伙。 投影仪打开，是银城平被Sangue纠缠后死掉的视频，下面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差给捧瓜子或者爆米花什么的。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假面骑士的力量不可小视，一旦我们拥有一支我们自己的假面骑士武装，就可以让我们的官府保持有为的状态，从而保证我们执政党的地位。” 场面一下子热了起来，仿佛所有人都遇上了救星，至于那个死去的倒霉蛋是谁，Who care？ “我提议，由管理局去联系京都大学的林九一教授，现在那个怪东西在他手里，我们将全力支持他和他们的团队进行关于假面骑士的研究，希望他和他的团队为霓虹贡献一份力量。” “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 随着京极英神采飞扬的发言，一声声“武运昌隆”充斥着会议厅，整个会议厅欢声一片，哪还有什么困窘？在这些伟大的政治家的指引下，无论什么困难都将化为尘埃，银城平死亡的镜头仍在反复播放，管理局的人也悄悄退去，谁也无法阻挡这宗教般神圣的一刻。 ······ 昏暗的实验室。 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身穿白大褂，目不转睛地研究着手中那个残破的红色驱动器，眼中没有对于研究真理的激动，反而充满了恨意。 没错，恨意，彷佛这么个玩意儿杀了他什么重要的人。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让中年人几乎称得上是暴怒，但当他看清来电是诡秘管理局时，他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怒火。 这个怪东西的所有权可是诡秘管理局，自己可不能造次。 “是林九一教授吗？我来告诉你一声，官府打算支持你进行假面骑士的研究，但希望你能研发出量产假面骑士的技术，让官府拥有一支假面骑士武装，具体的东西我会从LINE上把会谈纪要发给你。” 电话挂断，林九一脸上先是喜悦，然后是疯狂。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倘若死去的银城平有知，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杀死他的那只Sangue。 “花音，等着我，我会为你报仇，无论是Sangue，还是这个怪东西的制造者，我都会......” “送下去见你！” 疯癫的狂笑声让昏暗的实验室更加恐怖而阴森，随着那狂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实验室再一次陷入了幽暗的静谧之中。 第十三章审判使的来袭 次日夜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绘理签下了这份不知道是不是卖身契的留学合同，填了那份报名表，决定去魔都的震旦大学。 千夜这样安排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他的父母在魔都混迹十几年，早就打下了一片天地，如果把绘理送到魔都起码不会衣食无着，更不用到处租房。至于千夜父母会不会顾忌她的身份，得了吧，人家通过大量投资加十几年拼搏早就把国籍改了，谁还去在意霓虹发生了啥？ 虽然千夜和这一世的父母接触少的可怜，但正是距离产生美，这一世的父母一方面欣慰儿子的优秀，另一方面也愧疚于不能陪伴儿子，所以千夜无论提出什么条件都会被满足，对于千夜来说是合格的工具人。 不过当接过绘理的报名表的时候，千夜心中微微一惊，因为她填报的是医学系。震旦大学的医学系很发达，有十七个附属医院，且学术成就斐然，绘理能够做功课了解到这一点并不令人意外，但是恍然间，绘理的身影开始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合。 是她啊...... 千夜想起了六岁那年的那场袭击，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比现在多了许多知性，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吗？ 也难怪千夜一开始认不出来，那份绝望的样子实在很难和那个白色的身影有所关联。 她当时喊了一句“千夜大人”了吧，原来没有听错，我与她便是在此刻结缘呢，千夜如是想道。 而此刻绘理在千夜的注视下颇为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位大人盯这么久，此时的她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好在千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事，你选的很好，只是我刚刚想到了什么事情，如果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可以现在就走。” 这家人能够在白天活动的时间基本没有，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先把绘理送到机构去登记，之后通过公司特别预定的航班直达上海。至于签证方面，因为千夜的身份，所有“留学生”的出签证速度都快的离谱，基本上明天晚上绘理就可以在魔都生活了。 绘理拖着有些泛旧的手提箱，小心翼翼地上了家门外那辆来接她的豪车，在千夜和柳源夫人的视线中远去。 不过柳源夫人倒是不怎么伤心，一方面千夜告诉她明天上飞机前还能再再见一面，另一方面则是为女儿逃离霓虹这个魔窟感到由衷的喜悦。 虽然隔壁种花家被新闻媒体一再抹黑，但现在却比什么都好。 豪车在视线中消失，两人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几秒，千夜打开了话茬：“柳源夫人，你今天为绘理小姐准备了一天，你自己呢？” “我......” 她很想说她没有，希望这位年轻的华族能够等两天，但是每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都会因为某种莫名的心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作为一个平时在家操劳的家庭主妇，柳源夫人是不折不扣的老司机一枚，当白井和千夜两人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脑中的本子库就开始不断地翻动，以至于白井叫了很长时间她才开了门。 随后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柳源夫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公子哥看上了她，想要以她女儿前程为筹码来占有她。虽然此时什么都没做，但柳源夫人知道，这种事时候到了该做还得做。 不过，此时的千夜实在不知道柳源夫人的心理活动居然这么复杂，他只是单纯觉得柳源夫人并未放下戒心，可以理解。 毕竟正在山穷水尽之时，这么好的事从天而降，是个人都会起疑心的吧。 “我可以帮你收拾，你已经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不......不用了，我再整理一天吧，明天可以来接我，没问题的。” 奈奈啊，丈夫才刚死，就对小年轻有了感觉，你真的有这么寂寞空虚吗？ 没错，柳源夫人的全名是柳源奈奈，千夜知道这个名字也是因为看到绘理的户口本复印件才知道这个名字，不过就算知道应该也很难叫出口吧。 正当奈奈准备回去的时候，千夜外套里突然发出滴滴声，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有些像电动刮胡刀的东西，立刻叫住了奈奈。 这个奇怪的东西就是千夜这些天的劳动成果，可以探测方圆一百五十米以内的Sangue，此刻除了千夜身边，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 突然，房子开始燃烧，千夜护着奈奈又退了一段距离，从外套里拿出了驱动器。 “Hensin————” 一名黑色的假面骑士出现，奈奈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屡登报端的黑色通行魔，但是她没有逃跑。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离去的丈夫，还是眼前的千夜，都是切切实实对她好的人，相比之下，那些政客反而很难让人信任。 很快，一名身穿火红色燕尾服的男子从浓黑的烟雾中走出，脸上挂满了优雅与从容，腰带将腰部收得很细。 “我是该叫你Clogs，还是叫你黑色通行魔呢？” 男子的声线很柔缓，但柔缓之中更多的则是阴狠，“好不容易通过【仇敌之息】找到了你的痕迹，没想到你居然不在房子里，不过也并无大碍，反正身为渎神者的你也不过是多活了一会儿。” 仇敌之息，这是警方在记者招待会前紧急审讯得到的一项情报，Sangue被杀死后会在凶手身上留下仇敌之息，作为此人杀死Sangue的证据，随后一旦有Sangue碰到此人，会立即了解此人是杀死同类的凶手，从而展开攻击。 不过这玩意也有缺陷，那就是只要凶手经过哪里，哪里就会留下微弱的仇敌之息，对付一般人还行，但对付千夜这样屠了一座楼的猛人就难免会失真。 好像这段信息还是警视厅通过Line发过来的。 警视厅帮千夜善后还是可以的，在内部的技术人员不断操作下，有关千夜和冬月的监控被删的一干二净，那帮政客想查都查不到，这算职业习惯吗？ 千夜摇了摇脑袋，把不重要的信息甩出去，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拽的一批的家伙。 “你这个装上流人物的傻叉，不应该自报家门吗？”千夜扫了一眼男子骚的一批的腰部，“我还没见过哪个有文化的人穿燕尾服用的是火红色，收腰身不拿背带拿腰带的。” 只一句话，就将燕尾男的气势败了个精光，燕尾男涨红了脸，“牙尖嘴利，你就等着死吧，记得杀你的是审判使土井夏树。” 说完审判使胀大了肚子，周围空气温度升高，显然是要喷出刚才那样可以一下子烧毁一座房子的火焰。 敢情你还得读条是不是？ 千夜拿出一张四星卡，是一把伞，插入手臂上的召唤器后，驱动器吟唱道：“Wet-umbrella。” 巨大的雨伞出现在了千夜的手上，巨大的火球已经喷出，千夜撑开伞迎了上去。 奇怪的是，火球迅速变小，最后消失在伞面上。千夜收起了伞，将伞尖对准天空，拨动了一个轴承。 “Gun-style.” 抬头望天，一片厚厚的云正准备在千夜上空飘过，一道看起来不显眼的能量弹从伞尖射出，击入云层。 突然一个雷炸响，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大雨，此时土井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呀呀呀，听说你们审判使在你们组织内部是不折不扣的顶尖战力，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就这？就这？” 大雨滂沱中，毫无影响的千夜用者空出来的左手向土井夏树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第十四章搞事的未来人 “就这？就这？” 那名审判使狼狈不堪，眼中充斥着怒火，但看不到绝望的情绪。 “你不错，你......非常不错，能见到本大爷的真身，是你的荣幸。” 听着反派们在其他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沙雕老旧台词，虽然隔着面甲看不到表情，千夜还是通过姿态表达出了“你是lowB”的意思。审判使从燕尾男转化成了身穿狩衣的大花枝怪人，千夜手上也没闲着，将伞丢给身后的奈奈后，从腰部的卡盒里拿出一张卡，是一双四星的手枪。 “Sangue Killer Pistols————” 这双手枪看起来与普通的手枪并无不同，只是样式上和柯尔特手枪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却的的确确让审判使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明明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手枪啊。 很快，子弹就达到了身上，直达皮肉。虽然潜意识告诉他，不要被打到，但是这又不是演电影，躲个子弹和玩一样，就算是面对警察黑洞洞的枪口，他也是用自愈能力刚过去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当血液流动想要恢复的时候，那些子弹与周围用来恢复的血液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反应，结成了一个个类似于肿瘤的东西，接着，他就意识清醒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强大的自愈能力逼迫他看着这个黑色的恶魔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身体。 此时的审判使已经退出了变身形态，看起来像是死人，直愣愣地躺在地上，就连话都说不了，只能拿直溜溜的眼珠子瞪着千夜。 “你瞪着我干嘛，你不会以为就这么以为我会放了你吧？不会吧？不会吧？” 千夜没有退出状态，他把手枪收起来后从卡盒里拿出一张三星的无人机卡，带绳子能运货的那种，召唤出来后拿自带的绳子给审判使来了个结结实实的龟甲缚，将地点定为研究所外的庭院，最后目送审判使离开，虽然再见面也就几分钟的事。 目送完审判使后，千夜与奈奈的目光交织，“柳源夫人，明天再来收拾残局吧，今天先到我那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他在驱动器上拉了一下拉杆，很快，不远处一辆自动行驶的摩托车飞奔而来。与平时不同，此时的千夜处在假面骑士形态，摩托车也发生了变形，似乎装了一层装甲，看起来更加厚重且有冲击力。 “上车吧，”千夜打了个响指，奈奈手中的伞化为粒子散去，“请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 虽然霓虹法律规定后座不准带人，但奈奈还是坐上了摩托，环住了千夜的腰，随着引擎驱动，摩托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了一块冒着烟的废墟和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雨。 ...... 某废弃工厂。 自从千夜血洗了Sangue的一个据点，这些人就把总部从显眼的城市转移到相对隐秘的废弃工厂，虽说安全性其实大差不差，但最起码要是黑色通行魔杀过来还能跑。 在工厂的议事厅内，有一个Sangue已经变成怪人形态，从眼中投射出一束光到了白墙上，好在白墙足够干净，刚好能够让议事厅里的几名审判使看清楚千夜击杀他们同伴的那一刻。 “嘶————” 几名审判使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天气还算宜人，但议事厅里却被冷气包围。 “原来我们......真的只是一群喽啰......” 这对他们实在太过残酷了，每一个审判使都是由死人转化的，他们在死前都抱着莫大的悲伤，好不容易成了高级物种，居然还是喽啰。 就拿那个当投影仪的可怜娃来说吧，他是一个很爱孩子的人，爱到什么程度呢？在孩子的房间里放了窃听器和隐蔽式摄像头，平时还特别喜欢和老师聊孩子在学校的表现，睡前一定要看着孩子喝下一杯热牛奶。 他这么爱孩子，他孩子当然很孝敬，将他勒死后伪装成自杀现场，成功get遗产一大笔，要不是所谓的神唤醒了他，他恐怕到死都是个“孩儿奴”。 当审判使的人基本上都有这样或那样苦痛的过去，本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黑色通行魔这么猛，就算是把他们绑在一起估计也是送菜。 “所以说，我的帮助不可或缺呢。” 一名呆在墙角背着旅行包的阳光青年将包放下，拉链拉开，露出了满满的驱动器，看起来完全就是量产的。 “这就是......那个人类拿来杀死我们的武器。” 为首的一个审判使向旅行包伸出了手，被青年抓住了手腕，“别急呀，无论什么都是有代价，不能就这么给你啊~” 审判使们不敢吭声，因为这个青年进来时并没有多和善，恰恰相反，是变身成了怪模怪样的假面骑士打进来的。为了应付眼前这个煞星和视频里的恶魔，这些审判使选择了妥协退让。 “听好......我的请求就是要你们彻底杀死这个人，土御门千夜，记住，是彻底杀死。” 阳光青年一脸郑重，沉默了一会，又说了一句：“为了人类文明与宇宙文明和平的未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消失。” 此刻几名审判使肃然起敬，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拯救人类的英雄。这个青年来的时候就摊牌了，他是从未来穿越回来消灭某个危害宇宙和平的暴君的，之前一些外星文明派了不少刺客去杀人，但收效甚微，甚至暴君本人还强大了不少，所以只好派已经被逐出地球的起义军来杀人。 阳光青年又看了看会议室边上供奉的黑幡，“神是真神，但真是弱啊。” 他记得这尊邪神要通过吸血才会变强，但因为信徒们过于废物，成为了第一个被暴君推上手术台的神。 真没牌面！ 青年嫌弃地看着这帮刚拿到驱动器欢欣鼓舞的审判使，说道，“你们的武器系统里有巨型抽血瓶，自带血液吸尘器，只要多在公共场合收割人命，就可以让你们的神变得足够强。” 说罢，他似乎觉得良心有愧，又补了一句：“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杀死那个暴君。” 这些审判使迫不及待地变身，适应身上这些多出来的功能，完全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 青年摇摇头，看来这些废物是不指望了，还是让这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神明去处理吧。 话说自己的同伴好像去高天原游说那些神明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愿这次暴君不会从这些神明身上收获任何帮助。 第十五章神明的排斥 过了好几天，千夜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看起来好像一切都风平浪静，其实没有，千夜和奈奈的关系处在一个相对微妙的状态。 至于原因嘛，就是在那天晚上，千夜带着奈奈回家，奈奈换下湿掉的衣服，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外边挂着一套看起来相当涩气的女仆装。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恶趣味，而是以前他参与筹备某个联谊活动的时候，突发奇想让男生扮成女仆，女生扮成管家，而这个提案居然通过了，连千夜自己都想不到。 负责服装准备的男同学在开会的时候请了假，回来被告知要准备女仆装和管家装，结果精虫上脑的他想入非非，以为是女生扮女仆，于是乎采购了相当诱惑的女仆装。 最后的效果已经辣眼睛到千夜无法回忆的程度了，不过好在自己穿的女仆装姑且是能带回去的，没想到居然成为了他衣柜里唯一一套女装。 好在这份尴尬被千夜用网购几套家居服的提议给化解了，但是，家里毕竟是多了一个女人，咋想咋觉得不得劲，虽然并没有碍手碍脚的感觉，但总是有一种奇妙的情愫在萌发。 因为两世母胎单身的缘故吗？ 而此时奈奈刚刚脱离困境，连忙去联系她那几个闺蜜。那几个闺蜜的丈夫都是警部，都参与了这次猎杀Sangue的行动，有点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有点已经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随时准备卧轨，虽然奈奈很想搭救她们，但会给千夜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只能通过微不足道的几句安慰来回答。 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告诉这些闺蜜她已经脱离了困境，以免对她们有所刺激。 “千夜，你是要出门吗？可不可以......为我那些受难的闺蜜们去神社祈福？” 作为一名霓虹人，求神拜佛是必备的素养，奈奈很希望千夜可以去神社，毕竟自己是出不了门的，神也不可能保护自己这样背负罪孽的女人吧。 “好。” 一起生活了几天，他们彼此都熟悉了很多，作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两人，已经可以用名字称呼对方，对于奈奈的请求，千夜大概率不会拒绝。 更何况，千夜也需要给自己一个散散心的机会。 给白井的驱动器已经做好了，某个现在还活着当素材的审判使功不可没，shamus驱动器几乎包含了一切可以用来对付Sangue的用具。考虑到Sangue可能和**勾结拿到Initial的数据披上了盔甲，千夜把电锯特意加入了武器系统，虽然是仿造Clogs，但在对于Sangue的杀伤上却比目前的Clogs稍强一点。 距离约定的日期还差几十天，但千夜并不打算把驱动器提前交给白井，必须要留给白井一点时间，让他调整身体和心灵，使他和假面骑士相称。 就算是千夜本人，也要好好调整心态。 果然还是去神社转转吧，毕竟Sangue是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神创造的，那么其他的那些神明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可以解决目前驱动器研发的问题就是最好了。 打开手机导航，搜索明治神宫，但是转而一想，明治神宫每天游客络绎不绝，祈福的人多的是，明治天皇若真的地下有知，估计也不会静下心来听一个小女人的祈福。 好吧，扯不下去了，因为去明治神宫的种花家游客太多了，去了也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前世为了逃离父母病态一般的控制改了腐国籍，死了改成霓虹籍，实在无颜见同胞。 那就去神奈川的八幡宫神社吧，现在很多霓虹人还在努力工作，八幡宫神社人并不多，起码不会被游客挤来挤去。 不过有点远，乘地铁起码一个小时以上，对于千夜这种讨厌人群密集区域的人来说如同地狱，所以，千夜是还是带着卡面来打的标配去的。 此时是大白天，千夜不敢超速行驶，因为在霓虹超速行驶摩托车驾驶证就没了，于是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八幡宫神社。 鹤冈八幡宫是位于日本神奈川县镰仓市的神社，是三大八幡宫之一，主祭神是八幡三神：应神天皇、比卖神、神功皇后。鹤冈八幡宫在中世是武家守护神的信仰中心，至今仍是镰仓的标志。 现在来的不是时候，虽然人很少，但是毕竟是夏天，段葛两侧的杜鹃花和樱花早就谢干净了，然而千夜总有一种感觉，两边的树木似乎在抗拒自己的到来。 是错觉吗？还是所谓神灵的意志？ 在若宫转了转，顺着大石段抵达本宫，感觉此处的一切都令人乏味，算了，打个卡，投个币，摇个铃，差不多得了。 本宫处守着一名神官，在他的指引下，从未参拜过神社的千夜向善款箱里投币后摇动了那根在各大动漫出现频率相当高的麻绳。 然而意外发生，麻绳从空中掉了下来，倒是没伤到什么人，只是边上的神官吓得够呛。 “对不起，如有需要，我会赔偿......” “不是阁下的问题......” 神官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千夜并没有损坏的举动，比起追究千夜的责任，不如想办法让千夜不把这事说出去。 辣么大一个神社，每年收到的善款相当多，结果还出现年久失修麻绳脱落的情况，怕不是要砸招牌。 后面的求签和御守都没花钱，看着神官那卑微的样子，千夜不由得慨叹，人生不易啊，连神官都混得如此不堪。 神签上写的中吉，判词不痛不痒，御守的样式也只是还行，不过拿回去给奈奈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将御守和签放到摩托车的篮框里，千夜一路疾驰而去。 ...... 高天原。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来自未来的人。” 比卖神看向身边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武力值高的一批的学生妹，她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人，她一个人类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能够得到武神们的认可。而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居然要和一个普通人过不去，理由是他会让地球与外星文明进入长期的冷战，破坏和平。 老实说，比卖神有点方，冷战难道不是和平的一种吗？有一个能长期维持冷战格局不擦枪走火的领导人，即使是个独裁者，也总好过被殴打吧。 但高天原就是这么神奇，经过高层一直讨论，认为这个人未来有亵渎神明的危险，决定不予任何帮助，但由于此人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也不施予诅咒。 不过这位应该说已经列入高天原这些人的视线了，比卖神不由得叹了口气，让一群废青回来搅风搅雨，真不知道未来人怎么想的。 而边上的学生妹陷入了沉思，她原本的计划是让高天原集体下咒直接杀死千夜，但显然，活了上千年的神明们精得很，不吃这套忽悠，不过也并非毫无建树。 因为在原来的时间线，比卖神听到了千夜的心声，对千夜产生了非分之想，将千夜带入了高天原，使神明和千夜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随着Sangue越来越强，他们供奉的神明，尊号“冥河天皇”，进攻了高天原。 此时，高天原的八百万神明把力量交给了千夜后，千夜将冥河天皇拖入太阳意图同归于尽，但因为诸神的愿力已经冥河天皇残余的力量，千夜不仅没死，还成为了神明的一员，随后便是地球文明和外星文明的长期冷战。 虽然历史书上说是外星文明动的手，但学生妹宁可相信是千夜贪婪地向宇宙伸出了手，让地球扛锅。 至少那些公知是这么说的。 毕竟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至于真相是什么，鬼知道。 时间线已然变动，后面会如何发展呢？ 反正千夜这个未来的暴君应该不会有机会了。 大概吧...... 断更通知 本书已经写崩，打算弃书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