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爱读者》 覆面作家 西村香,令人期待的本格推理长篇! 《死亡在春天》 覆面作家,西村香,终于完成其长篇小说。在短篇中可窥见一斑的感性在长篇中也完美地呈现,使其成为一本杰出的本格推理小说。构想了十年,天才西村香发挥了他所有才能写下这本究极的超本格推理小说!定价400日圆。四六判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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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西村先生,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您。不久之前您终于完成了自己第一本长篇小说,作为您的书迷,我从心底为您感到高兴。 我从您的处女短篇集《飞天木马》开始就成为了您的书迷,包括《清晨的猫头鹰》等等,都让我非常感动。 有人被杀死、然后侦探一一揭开这些谜题本是推理小说的本意,但先生的小说中却没有人被杀死呢。应该称做这为读后的爽快感吧,看了您的书,仿佛有一阵清风拂面,连心也被一同洗涤了的感觉。 日常琐碎的谜题、推理周围人奇怪的举动、然后呼唤其一阵感动。虽然谁都曾经经历过,但不少人都不会去察觉到的琐碎小事。称之为纯文学也不为过的洗练文章、没有破绽的伦理展开。我在很长时间内所追求的正是这样的推理小说。 我是在松元市郊区的公民馆工作的人。年龄二十五岁、虽然自己说起来有点那个,但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经常被误以为是高中生。 第一次看到先生的著作,是在松元市的图书馆。因为有事要到松元市去办,在书店的新书角落里偶然看到先生的《飞天木马》,便不由自主地拿起了这本书。 本来我就十分喜欢推理小说,也对覆面作家这个身份感到十分好奇。当回到家拿起书阅读起来之后,内容十分有趣,立马就成了先生的书迷。 我大胆地推理先生是男性。因为作品的主人公是女子大学生所以能让我融入进去,但总给我一种男性眼里所呈现出的女性的感觉,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搞错了,那真是对不起。 那么就进入正题吧。 其实,当我在当地的报纸上看到《死亡在春天》的刊行广告之后,马上就跑到书店去预订了,但却一直没有送到。因为住在乡下,所以等书送到要等很长时间,对于大都市的人来说简直无法想象程度的长。虽然可以直接向出版社订书,但送费又实在太高,但是对我个人而言又实在太想早点收到了,我该怎么办…… 正当如此思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比起跟出版社订书,还不如直接跟先生订书。看过您的小说就会知道您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所以,如果对您没有影响的话,可不可以寄一本由您亲笔签名的《死亡在春天》这本书给我呢?“明明是一个连一面都没见过的书迷”,也许您会这样想。 书钱和送费已一起放在信封里寄过来了。无论如何拜托您了。 ——给尊敬的西村香先生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从我给您寄第一封信起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所以我再次给您寄一封过来。也许是遇到了丢件事故所以您没有收到我的信也说不定。万一有这样的事那就惨了,所以以备万一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 (中略) 虽然我之前已经寄了一份书费给您,但过了两星期书还没有寄到我手上。昨天去了一次图书馆发现那里已经有这本书了,但可喜的是已经接出我还是没看见。好想快点开始读,好想快点开始读。 我想先生应该是十分体谅书迷的心情的。也许称之为恋爱中等不及的女孩般的心情也无不妥。 但是,认真思考一番之后,也许先生正在忙于原稿写作的事情。突然有个不认识的人说,寄一本签过名的书过来,换谁谁都会疑惑的吧,但是请原谅没有考虑到您行程的我。 能抽空帮我一个忙就行,可以寄给我您的签名本将是我的万分荣幸。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从寄上第二封的信开始也已经过了十天了,从报纸上的文评等看见先生的《死亡在春天》受到各种好评,光是要抑制自己想拜读的心情就已经很困难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从报上知道了这本书受到好评,一直都是借出中的状态,我无法读到。 “中短篇专职的西村香,在长篇中也发挥其不俗实力。……冒头的谜题、中段的悬疑、结末的意外性,不管哪部分都没有缺陷,而且还是著者第一次写有人死去的一本小说……” 写着这样一些评语,我都快死于欲求不满了。先生所写下的杀人事件,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啊。 于是,我写下的几封信,哪一封都是经由编辑部,还没有送到先生手上是吧?或许先生都还没把信开封……等等。我考虑了各种可能性。但是,现在在我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先生是女性的场合。我之前曾推理先生是男性,万一先生是女性,看了我的信,是否会不开心。 但是就算先生是女性也没关系,就算先生是女性我也最喜欢先生了。因为都能骗倒我,所以先生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性。 那么,就像之前也拜托过您一样,请一定寄给我一本您亲笔签名的书,在工作结束之后也没关系,这次连回信的信封我也一起准备好了,只要把东西塞进这里,就能简单地完成。 一定一定拜托了! 一个想早一刻也好读到书的您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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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一个月前就已经收到您的来信,但回信晚了请原谅。无法回信的原因是因为长篇工作一直在宾馆内起居,所以刚刚才看到您的信,您寄给我的三封信。 赶快在书上签上名然后寄给您。 像您这样的年轻女性是我的书迷,我感到万分荣幸! 西村香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确实收到了您的签名本。本来还以为信和钱都没有寄到您这边,所以我开心到忘乎所以。正直认真的文字,虽然是女性的写法,但先生真的是男性吧。我相信一定是跟我想象无异的男性。 因为收到的书十分贵重不能弄脏,所以我还是去图书馆借了《死亡在春天》。而收到的签名本,我打算把它作为家宝保存起来。 在您万分繁忙的时候打搅您,向您致歉!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终于读完《死亡在春天》了。当放下书的那一刻,我不禁呼喊:“杰作!” 随着传言的沸腾,我对这本书抱有非常高的期待。甚至在心中抱有:如果达不到期待的话那该怎么办,的想法。但《死亡在春天》却比我想象中写得更加出色。可以说是集所有目前作品大成的小说。靠这部作品,西村先生在推理界的地位和名声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我比起以前更加成为先生的书迷了。 然后我知道先生是男性了。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几岁了?因为您对于江户文学、国文学、近代世界史、明治以来的文学造诣十分深厚,最初我推测您是个相当高龄的作家,但从文章的感性来看又是年轻人会有的,也许您是在大学中教授近代史的老师吧? 另外,我们公民馆定期都会开展读书会。这次的读书会的课题是先生的《死亡在春天》。平时推理小说都不可能成为课题的,因为在乡下保守的人相当多,对杀人小说存有偏见,就启蒙书来说很难抉择。但西村先生的小说没有血腥的杀人场景,终于他们被我给说服了。乡下的保守派真让人烦心。 于是等有了结果再向先生报告。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大成功!先生,请您听我说! 前天在公民馆视听十组织召开了每月一次的读书会,上次跟先生提了这次读书会将讨论先生的《死亡在春天》这本。大家看了之后都相当感动。虽然会员只有十五人,就算只有一点点,也算为先生著作贡献了一点销售量。 “从来没想到推理小说也能这样写”、还有“想更多看一些西村香的小说”等等,大家都不禁发出心声。于是我向大家提出要不我们组织西村香读者俱乐部吧,提出者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读者俱乐部的会长。 所以我又要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先生能不能给我们所有人签名呢?如果附上照片的话就更好了,但因为先生是覆面作家所以应该是不可能吧。 色纸我已经同封在信封里了,一定拜托您。 西村香读者俱乐部会长 大濑奈奈美 ——追伸:当有会员听到先生是覆面作家的时候,有阿姨误以为您是边戴面具边写作,连覆面作家的意思都不知道,缺乏常识的人真让人困扰。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从寄出之前的信已有一星期,因为还没有收到先生的回信,大家都有点担心。也有人说是不是自说自话地成立读者俱乐部所以先生不高兴了。仔细想一想,没得到先生的同意就设立俱乐部确实有欠妥当。为了能让先生更好地了解我,我把我的履历和照片寄给您。 您的大濑奈奈美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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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回信晚了万分抱歉,因为工作一旦忙起来就看不到头,编辑部一收到你的信就会转到我这边,但没能及时读是我的失误。 刚刚读完您的信,关于俱乐部的事,像我这样的新人作家都会有读者特地成立俱乐部我感到十分荣幸。真让人害羞啊。但是我只想与你个人通信,像你这样的美人是我喜欢的类型。色纸只献给你一个人,请代我向其他的成员问好。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只为我一个人写得色纸让我十分开心,而且先生是男性这件事也证明了我的推理没错。色纸我已经裱了框挂在墙上。对于俱乐部的其他成员,我就对他们说先生很忙没时间回应所以他们也就接受了。 以上,希望先生能保持笔头的稳健,常有新作。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先生事情稍微变得有点麻烦。其实,我从先生那里得到色纸的事被其他成员知道了。这是不该说的事。 那天读书会结束后我喝了点酒,我稍有点醉,于是不经意把我和先生间的亲密关系吐露了出来,有个中年女性会员——俱乐部的会员都是女性,她比我大三十岁以上,对我埋怨般:“骗人吧!”地责怪我,我一时上了头便把从先生那里拿到色纸的事情原原本本抖了出来。之后全员都责备我:“只有你一个人尝到甜头了,不能原谅”我们差点在那里吵起来。原本想干脆脱离俱乐部算了,但无论如何我都算俱乐部的领导人,于是我硬咽下这口气,向大家道歉。 所以我再次向先生请愿,请先生给俱乐部全员每人发一本签名本。我知道这是非常任性的请求,但是也请您考虑我的立场,作为一名地方工作的公务员,被居民找茬对今后工作的展开都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请先生在十五本《死亡在春天》上签名,我会转交给每个人。 在同封的用纸上写下住所氏名,叫一下配送人员即可。我想应该不会很给先生添麻烦。请一定成全我。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从之前一封信也过了十天,果然先生十分繁忙。我还没收到那些书。我被俱乐部会员们指责非难,如果您能体谅我的处境我将十分高兴。 然后还有一件非常突然的事,我再过几天会得到一个假期,我想利用这个假期到东京来一次,所以我想向先生提出,我能不能直接上门拜访先生,得到先生的亲笔签名。 但如果先生时间上不允许的话请事先联系我,我预定在十二号上京,目前还有一星期的余裕。如果没有时间写信的话,请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0263-xx-xxxx。 万事拜托了。 来自信州热烈的读者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离我上京的日子越来越近。还有两天,但是先生还是没有联系我,难道信没有送到吗?就算如此我也会上京,于是我有一个提案,我们在涉谷碰面如何,或者干脆到先生家去拜访也可以……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我就直接去编辑部打扰。 我的脸先生应该已在照片上见过了吧,为防万一我再次寄一张自己的照片过来。我的身高158厘米。硬要分类的话,属于丰满型,皮肤很白。三围分别是B85、W58、H88。作为标示,我会在胸前抱一本《死亡在春天》的书,并穿上醒目的红色连衣裙。看上去不像个乡下人就好了…… 西村香先生。 来自信州热烈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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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濑奈奈美的电报) 信已拜读。十二日午后五点涉谷八公像前见。 西村香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先生,谢谢您给与我美好的回忆。现在只要想起那时的事,我整个身体便会发热。没想到先生是如此强硬的人呢。 十二日,在涉谷JR线八公像前,实在是个古典的等人地方。但是我能想到的只有那里,作为一个乡下人真对不起。 而且人还真是好多好多,因为正好是傍晚,所以人群像是洗芋艿般混杂。我开始不安起来,等在这里真的能等到先生来临吗。 但是收到先生的电报之后我决定不管等到几点都要等下去。本来想穿着最醒目的红色连衣裙,但没想到大家都穿得如此前卫,我变得完全不醒目了。啊啊我开始得有点不知所措。而作为标示的《死亡在春天》又正好是朴素的装订,旁边有不少人都抱着女性杂志和时尚杂志之类的,我的存在都好像淹没在人群中了。 我这边一次都没见过先生的尊颜,就算想主动去找也十分困难。为了找先生我在广场里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又一圈。 渐渐的周围天色变暗,风也变得冷起来。因为不安我都差点哭出来了。认为只要站在八公像面前就一定能找到先生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乡下出身,还有奇怪的中年男人主动过来打招呼说:“小姐,你真漂亮,要不要一起去那家宾馆喝茶?”、以及还被一个染着茶色头发的青年搭讪。今天我才对大都市的可怕有了实感。如果我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女生的话,也许就会乖乖跟着走,然后在哪家宾馆里被拍下成人影片也说不定。 当我正想放弃去找编辑部时,突然先生叫住了我。当时我发出一声悲鸣,因为实在太吃惊了。 那时先生的样子实在是太异于常人了。您竟然在头上戴了一顶面具。 先生穿这灰色的裤子和黑色西服,挺普通的装扮,但是现在明明已经接近春天,先生却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围巾、戴着口罩、眼镜、头上还有帽子。退一万步来讲这些都只能算奇怪而已,但最让我惊讶的是,先生头上还套了一只像长筒丝袜般的东西。 先生挽住我的手腕,“您在干什么赶快放手!”、先生用低沉的声音回应“我是西村香。” 虽说您是覆面作家,但真的戴着个面具看上去有点过头。 我不禁地提高音量:“您才不是先生呢,先生不是这种人!”然后先生这样回答:“那么这样,直到你接收为止,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于是,我问了许多只有先生一个人知道的问题。先生全部都毫无停顿地回答了,并且从胸口袋子里拿出那叠我寄给您的信。 “大濑奈奈美小姐,我是名覆面作家。就算你是读者俱乐部的会长,在你面前我也不能取下我的面具。因为就连编辑都不知道我的脸长什么样子。” 因为这句话,我相信了先生。 “覆面作家真的戴着个面具,是不是感到很有趣?” “正如字面意思表达的我是个覆面作家,本来是不应该让外人知道性别的,但只有对你让你知道了我是男性。” 先生的声音可能因为戴着面具的关系有些含糊不清。我们从涉谷步行到NHK大街,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赤坂附近的会员制餐厅。先生似乎是那家餐厅的常客,店里的人都没有摆出奇怪的脸色,我们直接到了最里面的包间。之后我尝到了从未尝过的美味法式料理和红酒。明明我们之前只有通信这是第一次见面,先生却如此款待我,实在是谢谢您了。 就算在就餐中我也没能看见先生的真实容貌。把面具揭开一半露出嘴唇,我发觉先生的牙齿长的十分整齐。年龄大概是二十岁后期到三十岁左右吧。那时直接听到了先生的声音,仿佛在听音乐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 原来先生不止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在平日里也戴着个面具啊,我发出奇异的笑声。喝了一点以前从没喝过的红酒,我开始有些醉了,平时明明对酒精类很强的啊,醉意早早地灌满全身。 当结束就餐我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我却腰软了没法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时先生的脸上没有一丝麻烦的申请,而是温柔地把我搀扶起来。 我紧抓先生的胸口,不知羞耻地在您耳边说了声:“我喜欢您”于是先生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之后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当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的正中央,不知从哪里听到一阵哼歌声和水珠声。 “先生、先生。”我开始感到不安而寻找先生。 之后,先生从浴室中走出来,问我:“怎么了,大濑君?” “先生,这里是哪里?”我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是宾馆。因为你醉得都站不起来所以我直接把你送到这里。但路上你不停地说一些胡话,所以在你清醒之前把你送来这里休息,生气了吗?” “没有,我酒完全醒了99lib?。” 朝时钟瞄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一点。 “现在最终列车已经开走,出租车也拦不到,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到三点。” “但是我……” 就连洗澡都要戴着面具的先生让我涌起奇怪的感觉。 “去吧,你也去洗把澡。” 我的手抓住连衣裙的胸襟朝周围望了望,这里虽然是宾馆,但内部装潢相当豪华,到处都闪亮亮的。虽然我是个二十五岁的乡下人,但这里是爱情旅馆什么的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也明白了先生对我抱有怎样的期待。 但是到那时为止,我没有做过任何心理准备。实在太意外的展开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总而言之我还是进了浴室,在浴室里醒醒酒。我开始考虑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也就是热水变得有些温吞时,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的,我应该献上自己的身体。 也许您会觉得不可思议,我这把年纪了还是处女。并不是说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但都没有爱到献上身体的地步。也不是没有相过亲,不过总是对相亲提不起劲。不知不觉已过了二十五个年头,到了所谓的结婚适龄期。但光待在乡下是不会有骑着白马的王子出现的。一味追逐理想,渐渐人老珠黄。 我盘算着只要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成为先生的所有物。那就是现在先生有没有恋人。当然先生肯定是身心健全的男人,过去也曾有过经验谈过恋爱,但是,当我被您拥抱的时候,您的心里不能存有其他女性。不能让得到处女之身的人不明白其神圣。 然后我在那里用毛巾裹住自己火热的身子,坐在正在和威士忌的先生对面,问了先生那个问题。虽然可能会让您吃惊,但请您体会恋爱中的少女小鹿乱撞的心情。 “不,我还是独身。” 很高兴先生能这样说,而且还补充回答:“现在连交往的女性也没有”那时,我心意已决。但如果太主动地接近先生的话,又会让您误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性。只能期待自然的发展。 我整了整身上的浴巾,像只害羞的绵羊般怵立不安。 “大濑君不要站在那里,到这边来。” 先生从椅子上站起之后,温柔地用手抬起我的下颚,给了我一个吻。瞬间,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一般使不上劲。先生用强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软了的我,把我抱上了床。 对于还是第一次的我,先生给于耐心温柔的爱抚。 “不要害怕,对这时还要戴着面具我深感抱歉。” 不,对面具的事我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害羞我一直紧闭双眼。而且虽然没有做过但对于这件事还是了解的,第一次会有些痛。但是在先生的引导下,我没有任何抵抗地达到高潮。先生,谢谢您给于我美好的回忆。 现在,从自己房间向上仰望那遥远的雪山,我彻悟到自己如此深爱着您。我永远都是您的东西。 写给最爱的先生。 来自爱的奴隶Y ——追伸 签名本十五册全部用宅急便送到我这边,真的是谢谢先生了。我赶紧把书派送给大家。大家都非常高兴,围着我问“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真是让我忙坏了。但是那晚发生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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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今次我要出差到诹访,要不要见一面。我已经预约了十八日诹访温泉旅馆。真的好想你,无法把你给忘怀。 然我困扰的是现在只要一面对文字处理机就会浮想起你的脸,啊啊,请你帮帮我,我似乎爱上你了。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当先生通知我说将在上诹访出差时,我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东京那一晚发生的事已经犹如梦境。本以为先生只是把我当成一介女性书迷而已。 虽然约好的那天我有工作,但中途假装身体不适早退出来。拼命压抑澎湃的心潮,我一路飞奔至松元站,乘上特快列车〈梓〉号,向着上诹访前去。 当爬上旅馆房间之后,发现先生果然还是戴着口罩和太阳镜,虽然面具已经脱下,但还是看不清先生的本来面目。 “先生,我是个口风很紧的人,能不能让我拜见先生的素颜?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 “不行,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先生边说边摇头。我再次考虑了下之前的要求有欠考虑。先生有先生自己的主义,不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才是男人的生存之道。 那天晚上,先生在被窝中对我说了:“我爱你”然后当那物体进入我的身体时,心中最后的犹豫就像洪水决堤一般、身心与先生水乳交融。我下定决心,只要为了这个人,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干。 一次又一次爱抚我得先生,让我的身体仿佛涂了蜜一般。 先生,我喜欢您,喜欢您到快要死了。只要先生说一句“你去死吧”,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赴死。 献给心爱的人。 从信州满怀爱意寄给您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先生,请原谅我又写封信打扰您。 其实有个让人高兴的通知,我又要到东京出差了。将会在那边待上三天。如果先生时间上没有不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见上一面。 我每天都想见到先生。这样被爱情之火焦灼的心情,还是第一次。不管是一天也好一小时也好,希望您能在万忙之中抽出时间。拜托您了。 来自您的奈奈美 (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你能到东京三天,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梦一般。这次直接在我预约的新宿宾馆见面如何。二十六号,场所是东京中央宾馆。我会用我的名字事先预约。 让我们共度值得回忆的夜晚。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我手头的工作会在六点结束,一结束我就将奔赴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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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我喜欢你。那一晚当你出现在宾馆房间里时,我就顿悟自己爱上你了。明明是个作家却形容的一点都不贴切,但我却如此恋慕着你。我的心脏为了你疯狂跳动,难受得快要死去。啊啊,奈奈美,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你。 你接受我反复的求爱并且以期达到高潮,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时,我第一次觉得你是个如此让人怜爱的女性。 现在马上就想飞到信州去。与你相见,确认双方的爱。 能让我有这样心情的你是第一个。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即便坐在文字处理机面前,我也只想着你的事。 完全没法工作,就连编辑都催过好几次稿了。 啊啊,我该怎么办,如果你能待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如果你成为我的妻子,那么每天就能待在我身边,连工作也能顺利进行下去……我因为恋爱变得如此焦躁,很不像我吧。 啊啊,好想见你。我该如何才能抑制自己想见你的心情。 西村香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拜见您的信了。 我和先生也是同样的心情。想立刻飞到东京与先生相爱。就连工作时,办公桌上也放着先生的《死亡在春天》,不时的会摸一下,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工作。 当先生在宾馆的床上对我倾诉:“我爱你”的时候,我达到了最高潮。我想如果是和这个人的话,能一起生活直到永远。当看到先生也写了:“如果你是我的妻子的话就能每天在一起生活”时,简直就像在梦境里。 那能不能理解为先生在向我求婚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回答一定是YES。昨晚我还做了个跟先生在教堂里举行结婚仪式的梦。先生在神父面前掀开我的头纱,在我的唇上印上一吻。梦将在不久成为现实。 其他书迷如果知道这条消息,会说些什么呢?虽然里面会有嫉妒的人,但我想大多数人会祝福我们的。 而且我擅长做料理,如果和先生结婚了,就能每天让先生吃到我做的料理。幸福充满我整个胸膛。 只要先生肯从嘴里说出:“嫁给我吧”的话,我当场就会说OK。啊啊,好想快点见到您,从先生嘴里听到求婚的话语。 来自成为恋爱俘虏的可怜女人 (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跟我结婚吧,拜托了,现在就结婚。 西村香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我要成为先生的妻子。 但是还有一个条件,一定要让我看见先生真正的脸。先生可以继续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但在我面前一定要展现真实的面孔。 (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我明白了,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会给你看我真正的脸。 西村香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我看见了先生在《小说问题》上刊登的结婚预告了。 “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心就会感到安宁,想立刻就结婚。” 我现在幸福的都感到有一丝害怕。就连工作地方的同事都问我:“奈奈美,你这几天一直乐呵呵的,怎么了?”时,我回答:“我快要结婚了。” “和谁?”同事立即提问,“你们马上就会知道的”我回答。然后加了一句:“一定是会让你们吃惊不已的人的。”想象到大家吃惊的表情就让我感到愉快。 我盘算着这星期的星期日再到东京来一次,那时请绝对取下面具。五天后在上次的那个宾馆里见面,先生时间上没有问题吧。 如果时间上不方便的话,请尽快联络我。 给亲爱的达令。 你未来的妻子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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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氏,以短篇集《飞天木马》出道的覆面作家。到底是男是女、年龄等都没有定数。最近围绕着这个西村氏流传出结婚的传闻。地点是三月十五日,新宿的东京中央宾馆。情报源来自西村氏的担当编辑。 摘自《小说问题》四月号作家近况 (大濑奈奈美写给西村香的信) 先生,当我看见《小说问题》作家近况一栏时,我充满了不敢相信的心情。三月十五号,不就是一星期之后吗。 明明跟先生约好五日见一次面,但先生却没有露面。给编辑部打了电话,那边却说不能透露先生的联系方式。我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先生明明一次次地说爱我,这样的行为太过分了! 我第二天就往编辑部寄出一封快递,希望他们能告诉我先生的住址以便我直接上门拜访。而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来说,除了在宾馆里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却无法找到先生的行踪,我带着失落回到故乡。 然后今天,又在图书馆看到《小说问题》作家近况一栏。 我叫了起来:“骗人!”这一定是搞错了。 或者说这是为了让我吃惊才再仪式举行前才打算告诉我吗?一定是这样的。因为您身为覆面作家,有这样的与众不同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不过我这边还有双亲、亲戚、朋友等要招待,不赶快准备起来的话来不及,所以先生请尽快告诉我仪式举行的地点等。 大濑奈奈美 追伸——先生你难道打算只招待几个有关系的编辑来我们的结婚仪式吗?冷静地思考下,我发觉只有我一个人在胡闹。其实只要静静期待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接我就行了。 谨启: 早春之时告知大家值得庆贺的青祥之事。 我们两人在媒妁并木健三夫妇的主持下将举行结婚典礼。 因为将来还希望各位多加指点所以请务必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档来参加我们举办的小小筵席。 敬具 日期——三月十五日午后四时三十分开宴 场所——东京中央宾馆披露眼会场 平成x年二月吉日 坂本浩 太田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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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大濑奈奈美的信)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同封寄给你的是我的结婚招待状的影印。我的本名是坂本浩(因为是个很普通的名字,所以故意取了西村香这样让人分不清男女的名字,不过这件事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以前就一直与一名叫太田通子的女性交往,现在已步入婚姻殿堂。虽然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但只要一见到她,你就肯定会喜欢上她。 我打算把你的事当做两人的回忆。之前曾脱口而出说想跟你结婚,但毕竟是顺着气氛吐露出的,请你不要太较真。 你说了在结婚仪式上一定要脱去面具是吧,所以我想兑现与你的约定。如果你时间上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参加我的结婚仪式? 那时,你就能看见我的真实面貌了。 仪式入场时间为午后四时三十分,应该在七点结束。在哪个时间点上来我都想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妻子。比你远远来的美丽、来的聪明、比你……啊啊,变成炫耀妻子了。 你的身体也是十分出色的,我无法忘怀你那仿佛会吸住人手般细致滑嫩的肌肤。只要你愿意的话,即便是结婚后,我也能与你维系情人关系。 十五日,我在这封信里还同封了一张当日到新宿的特急车票。如果你想来的话,请来宾馆看一看。 写给亲爱的奈奈美。 覆面作家西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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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结婚式 ——手持尖刃的女人,刺向年轻的情侣 ……十五日午后五点左右,位于新宿副都心东京中央宾馆召开的一场结婚仪式中出现一名手持刃物的女子。突然刺向将要切结婚蛋糕的新郎坂本浩(二六)和新娘的太田通子(二五)菜刀刺中太田小姐的侧腹,太田小姐受了全治三个月的重伤。而欲抢夺菜刀的新郎坂本浩先生也受了全治一个月的重伤。女性虽然立即被宾馆的工作人员压制,但出于极端兴奋状态的她嘴里喊着:“不要跟她结婚,西村先生!请跟我结婚!”等意味不明的话语。……(中略)……从此名女性所持的驾驶执照来看,可以判明她是长野市塩尻市,地方公务员大濑奈奈美嫌疑犯(二五)警方预定等嫌疑人镇定下来之后,再进行事件的证言听取。 被害者的坂本浩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通子没事吧”、关心着受重伤的新娘太田小姐…… 摘自《每朝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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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问题》编辑部·桥本昭雄写给西村香的信) 啊真是让人吓了一大跳呢,好好的一场结婚仪式,却被搞得见了血。太田通子和坂本浩都是我以前公司里的同事。强忍羞耻跟您说,太田通子是我以前的恋人。我虽然抱有与她结婚之心,但她却舍弃了我,奔向坂本浩那边,匆匆举行婚礼。 我好不甘,不管如何都想向那两个人复仇。正当这时,我这里收到了他们两人结婚的请帖。坂本是作为同事邀请我的,但我反过来要利用这个千载难逢机会。 然后那个叫大濑奈奈美的女性登场了。大濑奈奈美是个自说自话称自己为西村香读者俱乐部会长的狂热书迷。当然,先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吧,因为寄给先生的来自狂热书迷信者们的信都事先会经由编辑部这边。也许先生会想看一看此类信件,但信里都没写些好事,所以身为先生的但当编辑,我擅自处分了这些信件。 先生接下来也必须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如果有书迷持续写信给您,就一定会暴露先生是男性这个事实。先生正因为是覆面作家才有价值,不能不继续披着神秘的面纱。 然而那个叫大濑奈奈美的女性,让人吃惊般的执着,甚至几次三番来到编辑部探访。一会说要签名本,一会又要签名色纸,老是提出些麻烦的要求。真输给她了。 所以我独断地模仿先生的笔迹在书上以及色纸签名给她寄了过去,感觉一件事完成了。但过不久又有新的信寄过来,她说终于要到东京来了。而且提出想要和我见一面,连照片都一起夹寄了过来。 这个女人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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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给太田通子),我出于恶作剧之心约她在涉谷八公像前见面。当然,自己装扮成西村香的样子。在最初约定见面的八公像面前,我还真得戴了面具,很好笑吧? 但是,正因为西村香是覆面作家,所以戴着个面具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把她灌醉,等她醉到一塌糊涂的时候,我得到了她的身体。嘿嘿,合算合算。她有着很不错的身体,而且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是个处女。现在竟然还有二十五岁的处女,我第一次拥抱到处女十分感激。多谢分享。 之后我很多次与她见面,我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个绝妙的点子,能向抛弃我的太田通子复仇的计划。大濑奈奈美是个妄想强烈的女人,也许计划会根据我的预定顺利进行也说不定。 那时我向大濑奈奈美求婚,并透露给《问题小说》西村香要结婚的消息。甚至把太田通子结婚招待函的拷贝一起寄给了她。让她误会西村香要和太田通子结婚了。 大濑奈奈美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我事先设计好的陷阱,怒发冲冠地跳上我寄给他票子的特急列车赶往东京。然后飞奔至婚礼现场,袭击了太田通子和坂本浩。因为她原本就不知道西村香的真正脸孔,当然把坂本浩给误以为是西村香且深信不疑。 我原来的打算是让她大闹一场、破坏仪式的进行也就够了。但没想到她竟然带着刀具直接刺向新郎新娘。 就算是我也对这意外的展开吃惊不已。幸好没有危及到两人的生命。但新娘的婚纱被血染的通红,新郎的燕尾服也一片鲜红。结婚仪式被终止、连新婚蜜月都取消了。 可憎的太田通子,惹我生气的后果让你体验到了吧(不对,我原本的计划就是不让她察觉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请不要担心那个挥舞菜刀的大濑奈奈美的下场会是如何。她在短时间内无法从牢里走出来了吧,是不会袭击先生的,所以先生,请安心继续工作。 演讲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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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请原谅我突然写信给您的无礼行为。我是在杉户町町立图书馆上班的图书管理员。 其实这次,为了纪念我们图书馆成立二十五周年,想邀请作家来我们这边开一场演讲会。然后,当讨论到叫谁来比较合适这个问题上,有人提议地方出生的作家西村香。 因为老顽固的馆长先前并不知道先生的大名,我就像他说明了是最近很有名的人气推理小说作家。图书馆也有购入先生的处女短篇集《飞天木马》、第二短篇集《清晨的猫头鹰》,所以赶快拿给馆长阅读。他说:“噢噢写的还真不错”,当知道了先生是住在杉户町时,他说无论如何要邀请先生来做演讲。现在,馆长弄得比我还要有干劲。 不过,先生的书里哪里都没有提到自己是住在杉户町的。虽然有漠然地提到过一句女主角的女子大学生住在关东平野的某个小镇。根据对于这条街的描写,我确信是埼玉县东北部,我们所居住的杉户町。因为作为固有名词出现过的古利根川川原的情景,正是我们杉户町特有,并且还能从中感受到拂晓河面的风的气味。 杉户——是个好地方呢。沿着东武伊势崎线、从浅草出发四十五分。南边是春日部市、北边是久喜市,这样就有了大致地理关系概念了吧。最近的车站是东武动物园站。让人不思议的是,从以前开始这一带就居住了很多推理作家。南边的宫代町住着江户川乱步赏受赏作者鸟羽亮氏、西边的白岗町住着写了《倒错的一发》的堀原一氏。 甚至南西的埼玉县岩槻区还住着中町信氏。就关东平原一介乡下地方来说,还真是多。 但是,我虽然推理出您住在古利根川河畔,不过再往前就不清楚了。虽然跟编辑部联系要到您的住址是不错,可因为您是覆面作家,不要说是男是女了,就连年龄都不肯告诉我。所以虽然觉得有些拖曳,但也不得不向编辑社寄去依赖状。 前面说了一大堆话,总而言之,我们图书馆希望能邀请到本地在住的推理作家西村香莅临我们演讲会进行宝贵演说。 时间是四月十日(星期日)午后三点。地点是图书馆三楼视听觉室。一个小时就已足够。题材是“推理作家的私生活”或者“我们的杉户町与推理小说”,亦或先生自己考虑的题材也可以。先生的大驾光临才是我们最想看到的。 请在同封的明信片上填写诺否。因为是紧急事宜,所以请用传真形式递送给我。 (西村香给井上茂的速达) 关于是否出席杉户町立图书馆设立二十五周年纪念演讲会。 y诺 t否 看到了兄台经由出版社寄给我的信。能选择我实在是一件光荣至极的事。但现在忙到无法外出。很可惜,下次有机会请再邀请我。 追伸:我与杉户町没有任何关系,以防万一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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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我怀着悲伤的心情看了先生寄给我的信。原本抱着您一定会接受的打算,这样一来好像被您背叛了一般。 其实,我以为先生会一口应允于是早已拜托馆长印刷了图书馆馆报。如果先生拒绝了,那么推荐先生的我一定会被百般非议。所以请抱着拯救我的心态,出席演讲会。 我明白您非常繁忙,因为对我们这边来说也是值得纪念的演讲会,所以可以破格地提供二十万日圆给您作为谢礼。 先生住在杉户町这件事,从先生寄出速达的消印局是杉户局这点,一目了然。就算先生再怎么否认,也瞒不过推理爱好者的我。既然您住在图书馆附近,那么就请当作散步一般过来一次吧。时间就算三十分钟也没关系,请尽快联系我。 (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离演讲会还有一星期时间,因为还没有收到先生的回应,我把其理解为您默认了,给了馆长OK的回答。馆长非常高兴。他是个不久即将迎来退休年龄的好好先生。作为最后的记忆,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演讲会给办成功。 所以我再次请求您,请一定出席我们的演讲会,并且联系我一次。如果您再不联系我的话,即作为默认,我将在町内大肆宣传您来的消息了。 追伸:演讲费用三十万日圆,如何? (西村香给井上茂的传真) 前天明明已经寄给你拒绝的传真了,为何事情还会搞成这样真让我吃惊。虽然你们选择我让我感到十分高兴,但是新学期是总是忙到没时间出门。如果你只是对馆长说了的话,那我可以直接与你们馆长联络。那样的话,你的立场也不会变坏。就说我突然接到海外的出差工作不能前来就可以了。 现在,我正在着手执笔新作,精神必须万分集中。像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演讲,而且我又是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请体谅。以覆面作家身份出道不是编辑部的方针,而是我有不能公开自己身份的原因。如果职场那边知道了我是覆面作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麻烦(就连家里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所以,如果我在公开场合演讲暴露了真实身份,那就麻烦了。而且那时如果有记者出没的话,我的身分便会被所有读者得知。请考虑我个人所在的立场。您作为我的读者,一定会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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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离纪念演讲日还有五天。 当先生给我否决的回信时,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本以为加上三十万日圆谢礼的话,先生一定会重新考虑,看样子我是太天真了。 与先生间的通信都是经由编辑部。想要告诉先生最新发生的事的话,就算利用速达也要花上两天功夫。这也能算一种联络不彻底吧,我没想到先生会拒绝。 这下头大了。 因为先生要来演讲的宣传单已经制作完成。即便马上替换别的人来,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换住在附近的鸟羽亮和堀原一先生也不行。 于是,我昨天为了亲自上门找先生说服您,而在古利根川附近徘徊了很久。您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吧。我一家一家的敲门,有绝对能找到先生的把握。在先生的小说里,从车站步行过一座桥、往右拐便是女子大学生居住的屋子。我推理那里就是先生所住的地方。 但是一旦到了那里,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户人家。杉户现在作为东京的边缘化城市,人口与日俱增。田地被一家一家新建起的屋子所掩埋。不过我也不能就呆呆地站着,过了桥之后,我一家一家地询问:“那个……这里是西村香先生的家宅吗?” 也许先生并不是专职作家,因为在信里出现“新学期”这个词,所以能推测出先生应该是学校里面的老师吧。所以当有人家回应不知道的时候,我就问:“这附近有住着学校的老师吗?” 令人吃惊的是,老师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从小学中学到高中,甚至还有大学教授。还有料理学校、插花、茶道和教跳舞的老师…… 问了大概三十户人家,发现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头绪。我觉悟到西村先生虽然住在这附近的,但要彻底查处哪一家对我一个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那时我想起去编辑社询问,对方冷淡地回答说因为先生是覆面作家所以不能公开您的个人隐私。告诉了他们那边我这里进退两难的状况,他们笑着回答:“先生明明都回绝你了,那是你咎由自取。” 先生,到底怎么样了?请尽快联系我! 杉户町立图书馆设立二十五周年纪念演讲会。 “覆面推理作家,西村香莅临我处。” 杉户居住的谜样推理作家,终于要退去其神秘面纱! 演题:“关于我的故乡杉户与创作” 日时:四月十日午后三时 场所:杉户町立图书馆三楼视听室 (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离演讲会开幕还有三天了。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拜托您了。媒体什么的我们一律没有通知。我想告诉您的是,您完全没有必要为身份可能会暴露而感到担心。 听众大约有三百人,都是些有权势者、读书会会员、以及图书馆读者。只要说上三十分钟就足够。图书馆的玄关门口已贴上:“覆面推理作家,西村香莅临我处”(参照同封照片)的广告牌,不能后悔了。(设置广告牌这种夸张的事是馆长做的,与我无关。以防万一加上一句) 如果先生到时不来的话,我的颜面尽毁,再也不能在图书馆干下去了。虽然您会说,这不都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做出来的吗,但我是出于一种想要先生在故乡更加出名的纯粹心情才做出这样的事来的。绝对不是出于徒名。 我第一次拿起先生的作品,是在春日部的书店。因为被《飞天木马》这个书名给吸引,才拿到手上细细阅读。推理小说本应是有人被杀死,且由侦探抽丝剥茧解决事件,但先生的作品里却没有人被杀死,对于日常中琐碎细小的谜题,给与精致的推理才是先生作品的模式。论理上没有任何破绽,作为本格小说的范本来说也不为过。 这不是客套,而是出于真心。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要请先生来做演讲会的讲师。同为杉户的居民,光是能和先生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已经很完美了。在町民中,还有很多没有听闻过您的大名,但是如果大家知道住在杉户的先生能写出如此时髦的推理小说的话,大家都会纷纷购买您的著作的。 我想我也为您的销量献上了一点绵薄之力。 追伸:如果因为感谢料太少的话,我跟馆长商量过了努力加到四十万日圆。这已经是紧巴巴的界限。 (西村香给井上茂的传真) 不行的事就是不行。兄台是不是我的书迷,跟我出不出席演讲会完全没关系。 我只是单纯的忙到无法出门。如果真是我的书米的话,就应该能体谅。我还希望继续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 (井上茂给西村香的速达) 我终于抓住先生的真实身份了! 这样说您可能会吃惊,但我确信先生是位中年男性。至于为什么会明白,是因为看了先生的传真。传真纸上写了发信的地址和日期,看了发信的地址,是在杉户町的seven-eleven。发信时间为昨晚十一点。 我慌忙跑去seven-eleven,问了店员是个怎样的人来寄传真的。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极少有人使用传真,所以店员记得十分清楚。 年龄大约四十岁后半,身高165公分的消瘦男性。沉不住气般不停地朝四周张望。脸庞平坦没有特征。因为店员的目击情报跟传真的发送时间几乎完全一致,所以发信者一定是这个男人。根据店员的证言,先生走过大街之后,往东边方向走去。那里正是古利根川方向。这也证实了我的推理没有错误。 但是,那之后就很难推论了。因为先生又不是犯了什么罪状,我不可能带着那个店员一家一家地敲门询问。不过我已经能确信先生是居住在杉户的,最后我想加上这一句。 先生,请一定来参加演讲会。不再说什么三十分钟了,只要十分钟就够。 然后今天,馆长还问了我一句:“先生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我刚刚暗示了下先生生了急病,馆长的脸上刷地一下发白。 “都到这步田地了,可不能这样哦,井上君。” “但是,馆长……” “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开了天窗,所有责任都要井上君你来付,我可不管。” 对馆长那边是开不得玩笑的。也就是个至高命令,一定要把先生带过来。之后我跟馆长说想要五十万日圆的演讲费,馆长于街道教育课长、经理课长一同商议,得到了OK的回答。但是,以必须开签名会为条件。 先生,这样的条件如何?如果先生届时不参加的话,不单是我,就连馆长面子都保不住。请您当作救人命,无论如何请来出席。 五十万日圆已经是破格中的破格。目前为止无论哪个伟大的先生来都只有三十万日圆。也就是我们对先生抱着多大的期待啊。 我确信您一定会大驾光临的。 来自西村香命的井上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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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给井上茂的速达) 不管说些什么,谁会被开除,我都不会参加演讲会。我讨厌在大众面前讲话,更何况还要签名会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兄台自说自话的请求,除了让我不高兴外就剩下不愉快。你不就是在自作主张的纠结、自掘坟墓吗?咎由自取,应该这么说。 反正今次的这件事让我很生气,无视我的意思,不知不觉间广泛地宣传我要去你们那边演讲。变成这样的情况,就算现在一百万日圆、一千万日圆堆在我面前,我都要争一口气不参加。知道了吗。 ——来自覆面作家。 追伸:啊啊,诚如兄台的推理,我是住在杉户。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就给我找找看。如果兄台是像你说的那边喜欢推理的话,就推理试试看。 你这个乡下王八!烦人的蚷虫。 (西村香演讲会宣传单) 西村香演讲会,明天即将开幕!覆面作家,将脱下其神秘的面纱。 作家的真实面貌即将揭晓。西村香是男是女,还有他到底是谁?演讲会之后还将召开西村香新作签售会。请大家踊跃参加。 日期:四月十日午后三点 地点:杉户町立图书馆三楼视听室 (井上茂寄给西村香的速达) 我明白先生的怒意。就算被骂是个蠢蛋、乡下人,我也不会回一句嘴。您骂我的话,我高兴地接受。 但是,我们到最后也不会放弃,演讲会明天终于就要开幕了。我伸长脖子等待先生的大驾光临。 上面的宣传单已经在杉户町全局散发,您是否能看见看了宣传单、想要见先生一面但因为见不到先生而悻悻而归的人们失望的表情呢。 我直到最后时刻都会等待您。 来自敬爱先生的书迷,井上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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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茂寄给西村香的信) 四月十日。那天,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天。 还是没有收到先生承诺的通知,演讲会计划刹不住车般的,迎来了开幕的日子。对馆长那边,我擅自汇报了先生会出席的事。总而言之,入口处迎宾处也堆放了一百本您的新作《死亡在春天》已备之后召开签名会。知道先生不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实在让人坐立不安。 午后两点,会场里还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如果就这样一个人也不来就好了,我不由得这样考虑。但是,到了两点半,来了几组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座位渐渐被坐满。 “覆面作家什么的,是真的戴着个面具?” 好像没有读作西村香著作的老婆婆好像真的以为覆面作家就是戴着个面具进行写作的人。 “所谓的覆面作家,是不公开自己身份的作家。” 我如此说明之后。 “噢噢,那样的话,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清楚。” “就连你也不知道啊,哼。” 老婆婆好像有点将信将疑的样子,把脸别回同伴那边,咧开嘴巴大笑。 一眼就明白这些老人都是来打发时间的,不由感到有些窝囊。我的心情变得有些忧郁起来。 那时,读书会的成员也陆陆续续进了会场,而这群人里有些很啰嗦的人,连会长也用充满期盼的眼神望着我:“好期待今天能看到真的西村香先生呢。” 而工商会长夫人问:“先生真的会来吗?”我头脑里也充满着这种不安的心绪。如果先生不来这件事瞒不住的话,我该怎么跟这些人交代?一定会把作为担当者的我大切八块的,光想到这些,我的心脏就开始难受起来。 三点十五分,会场近八成的席位已满,听众还在一波波的进入。街道的权势者全都坐在第一排,馆长悄声对站在入口处的我说:“先生还没来吗?” “嗯,不过差不多该到了。” 虽然我努力隐藏自己脸上透出的不安,但却没有成功的自信。 “没关系吧,不会不来的吧。”馆长看着我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哈……应该没问题的”我用暧昧的语言搪塞。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会场已经全被坐满。虽然如此,还是有一批一批入场的人,会场后方开始有了站立的客人,连走廊里也站满了人。 可是谁都没察觉我心中的苦闷。就快要抵挡不住焦躁感了,我差一点就陷入慌乱。 午后三点,人满为患。会场里除了三百人的定员再加上百把人站立。听众们皆带着期盼的眼神盯着演讲台,但先生依然没有现身。 “井上君,到底怎么回事?” 铁青着一张脸的馆长,带着蒜头气味的话语扑向我。我望着炙热的会场,感到一阵眩晕。 “请让我去一下厕所。”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我,像逃难一般从会场里溜了出来,到了厕所之后,用水浸透火热的脸颊。啊啊,完蛋了。当我开始思考是否就这样随波逐流时,我被水濡湿的脸映在镜中。甩开水珠时,突然发现——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面前不是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吗。这个人套着女性丝袜,脸上还带着太阳镜和口罩。突然有这么一个装扮怪异的人出现,不管谁都会心惊肉跳的。 “啊,蠢呆瓜!”我害怕得放声大叫。 “嘘,轻点。井上君。我是西村香。” “哎哎?骗人的吧。” “我是写了《飞天木马》的西村香。” “……” 我没想到先生会是女性。但声音明显是女性的声音。西村香这个名字让人搞不清到底是男是女,我一直认为是男性。先生的作品都是由女性大学生为视角描写,但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男性的感性。而从字句中透出的也是中年男性独有的教养素质。 “对不起我来晚了。” 身高于我大概差不多的165公分,体型也相当相似。穿着朴素的灰色西装,应该是混在普通来客中进入会场,然后在厕所里戴上丝袜的。 “不好意思我是这样的装扮,但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虽然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我是女的,这点来讲是没办法了。” 覆面作家什么的真的戴着个面具让我相当吃惊,刚才还笑那个老婆婆无知的我感到有些羞愧。 “那么一起进场吧,大家都在等着呢。”先生反而催促着我,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是、是啊,那就拜托您了。” 我们一起飞奔至会场。当看到先生异样的装扮德来客都倒吸了一口气,原本嘈杂的会场一下子安静的连根针掉了的声音都能听见。这其中包含了覆面作家真的戴着个面具的惊讶,以及西村香竟然是女性这两点。之后,当有一个人开始拍起手来,就像传染病似的,会场内充满爆炸般的拍手声。 我压抑着内心的高昂,确信这场演讲会一定能成功。 先生站在讲台上,脱下口罩,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我来晚了,我是西村香。” 虽然口气有些紧张,但发音十分清晰。先生像由着性子一般,分别讲了“推理小说和故乡”“成为覆面作家的理由”等话题。通过茶色的丝袜,能看见台下听众们真挚的表情。因为是通过丝袜说话,所以声音有些沉闷,但完全不会听不清楚。会场因为气氛热烈而变得有些热,先生却连汗都不擦一下,更进一步地讲述了写作的谜话。 本来预定半小时的时间,演讲远远超过了。结束时已经是四点半。这当中,谁都没有离席,大家就像钉钉子一般把视线投往先生。 先生结束演讲之后,朝大家鞠了一躬。听众席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真是场完美的演讲。我目前为止也听过好几场演讲,但像这样俘虏人心的还是第一次。先生温和的为人仿佛从丝袜那头穿透出来。真要我说的话,我还是希望先生能脱下丝袜直接拜见您的素颜。但也不能不尊重您的意思。 先生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默默地从门外走出。 此后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也真符合一位推理作家的作风。 先生就像一阵烟般消失了。我在后面紧紧追赶先生,当跑到玄关口时,已经见不着您的影子了。之后,会场里的听众们都在大厅集合,我也没时间在寻找了。 在女性厕所里,看到了先生放着的那件灰色丝袜及口罩。恐怕先生已经解开变装混入人群内部了。完美的快速反应,真不愧是身为推理作家的人。名副其实。 但令人吃惊的不止这点,就连五十万日圆的谢礼也从手提保险柜中消失了。这五十万日圆不是被偷走的、从现场留下的印有西村香印章的信封中可以推断。真是场精心的演出啊。 “不愧贵为推理作家。”以馆长为首,现场没有不称赞先生的人。 谢谢您,先生。托您的福,演讲会在大成功中落幕,我和馆长的首级也都保住了。 谢谢,真的谢谢了。签>藏书网名本都售空,我们又追加了一百册。 之后也要请您多指教了。是啊。最好每半年一次能接受我的邀请,能成为读书会的讲师的话就更好不过了。 能接受我两次三番的打扰,从心底里对您致以谢意。 ——来自您的热烈读者井上茂。 追伸:您消失的谜题,正如我推理一般吗?可以的话请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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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写给井上茂的信) 其实我在四月十日也前往了杉户町町立图书馆成立二十五周年演讲会。然后,在那里目击了不敢相信的东西。实在太难以置信了,以至于我不停地揉眼睛。 十号午后三时,我想还是去看一看你三番两次叫我参加那个什么破演讲会。于是去了图书馆三楼视听室。根据现场情况,到时候上台演个讲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那时人已经坐不下,连走廊里都站满了人。我站在了最后面。坛上竖着“西村香先生演讲会”的旗帜,台下的听众气氛也很热烈。到了三点,最重要的讲师还没到达,场内听众有些沉不住气。除非偷偷溜进来的我自揭身份,否则演讲肯定开始不了。我怀着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心态冷眼旁观。讲台附近有一群慌慌张张的工作人员,但不知道那位才是兄台。 于是,到了三点零五分,台上还真的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 请想象一下当时我的心理状态。会场下面明明有货真价实的西村香,讲坛上却还站着另外一个西村香。而且那家伙还是女的。 那位女性装扮成西村香,围绕着西村香小说论侃侃而谈。不但获得满堂喝彩、拿到五十万日圆、还如一阵烟般消失不见。更让人惊愕的是,那个欺诈师竟然已经在一百册我的着书上签了名。 多么醒目挑衅的行为啊。我想就连那个大怪盗鲁邦也干不出如此漂亮的事。真够让人乍舌的。 看了兄台的信,三点钟时,“西村香”在女子厕所现身、带着你、去了会场、完成演讲。之后取走作为谢礼的五十万日圆、在厕所里解除变装。然后消失不见。应该说不愧为推理作家的西村香吧。 亲临会场拜听“西村香女士”热情洋溢的演讲之后,尚未合拢嘴的我在会场入口处购买了一本“自己签名的著作”回家边看边生闷气。当时,我是不是应该在会场里大叫:“这人是个冒牌货。”呢。一旦告发,那就不得不拿出我才是真正西村香的证据。身为覆面作家,我必须避开事情往这方面发展。欺诈师也正好抓住我这个弱点,实在是干的太漂亮了。 懊恼加上懊悔,我整夜没睡着。 第二天,收到了来自兄台的谢礼状。 幸好,读了那封信,我看穿了所有事实真相。其实也算是个无聊的事件。 先列举一下提示: ⑴伪者是女性。在会场里一看就明白,从体型看来毫无疑问是女性。不同于男性男扮女装,连声音也肯定是女声。 ⑵介于她能站在讲台上连续一个半小时谈论西村香,证明她至少看过全部我的作品,并做过深入研究。也就是我的书迷。 ⑶伪者有在一百本书里签名的余裕。 ⑷伪者事先知道那五十万日圆存放的地方。 等等,各种各种。你怎么认为呢,井上茂(しげ)小姐? 妳的名字写作“井上茂”,我在无意识中把“茂”念做“シゲル”,一味地把妳当成男性。但茂也可以读作“シゲ”也就是妳其实是女性。 至于为什么我会明白,是出于妳描写自己在厕所洗脸时,抬头看见镜子中覆面的“女子”读了那段之后,哈哈,我灵光一闪的明白妳是女性。问我为什么嘛,不是只有女性才可以不在别人责怪的目光中堂堂正正进入女厕所吗。 也就是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妳。⑴妳是女性。⑵是我的狂热书迷。⑶了解图书馆内部情况,有在一百册书上签名的时间余裕。当然,也知道⑷的存放地方了。连解除变装的时间也十足充分。 先来分析你当天的心理状态吧,你虽然使出所有手段要求我来参加演讲会,我还是不肯点头。虽然说是馆长的独断,但既然已经公布我将会来演讲,就已覆水难收。 好了,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打开目前的困境。 也就是前天,你想要说服我,眼看着要以失败告终,于是你飞快地运转头脑,想到自己成为西村香替身的点子。到了下午三点,你知道我不会来,假装寻找我的样子跑进女厕所,在那里戴上面具。一个人扮作两个人演戏,真不错的演技。 换上灰色的西装,你站上讲台。你从那里开始出现失误,写下了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的心理描写。 “通过茶色的丝袜,能看见台下听众们真挚的表情……” 如此的描写,证实了你扮演了西村香。 假装西村香的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讲述西村香论。因为演讲实在太出色,没有一个人怀疑你是冒牌货。而且透过丝袜说话,声质与平时不同,连馆长都没发觉站在台上的是你。 演讲结束后,你鞠了躬后飞速跑向厕所解除变装,回到平常的井上茂。然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始贩卖堆积在会场入口的签名本,并且在五十万日圆的领受书上盖上在印章店买的“西村”印章。不正是完美的消失吗。 接着,那五十万日圆的去向,应该是到了你的银行户头吧。也许其中也含有对我报复的意念。 当知道我不能前去的时候,你的着眼点就变成想要我那五十万日圆的演讲费,不是吗。 我能看出你对于演讲会的成功落幕十分高兴。本来应该保守的秘密,却在信中一一写出,召至自掘坟墓。我可是推理作家啊。不可能看不穿你这些小计量。 井上茂(シゲ)小姐。 来自真正的覆面作家西村香 追伸:你写的信的笔迹和我买的签名本上的笔迹一致。你无法在推脱了。 (来自井上茂的存款帐户) *年*月*日/存款剩余 3411500,000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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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茂写给西村香的信) 不愧是先生。能洞穿一切真让我吃惊。虽然不愿承认,但先生几乎猜对了一切。 啊呀啊呀,本想干一票得到那五十万日圆,真是可惜了。先生本来说不会来演讲会的,但还偷偷摸摸的来了。真是个坏心眼的人。 五十万日圆透过编辑部,已经打入先生的银行帐户了,请把它作为堵口费,对这一切保密。 追伸:先生果然是住在杉户的呢,肯定是学校的老师。我要把你找出来见一次面。幸好,图书馆这边有份全县教职员名单,真要找起来是很简单的。只要上杉户一家家的敲门不就行了。 然后,被我找到的话……唔呼呼,好让人期待。 (来自井上茂的存款帐户) *年*月*日/取款剩余。 3415500,00034,350。 (西村乡的存款帐户) *年*月*日/摘要存款。 3418编辑部5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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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无差别伤害事件 ——杉户町、教师的受难 ……二十日午后十一点左右,杉户町青町一丁目路上,正赶往自家的高中教师筱原进(四三)被不知何者突然从背后刺了一刀,受到全治三星期的伤。……离现场约二百米的本町二丁目十九日,刚发生一起中学教师被刺受重伤的事件,杉户町警署因犯罪手法相似所以把两起事件视为同一心理变态者犯下的无差别伤害事件而着手调查中…… ——摘自《每朝新闻》 覆面伤害魔,袭击女性 ……二十二日午后八时许,杉户町一丁目路上,购物途中的图书馆管理员井上茂小姐(五七)被从后面走来的覆面男子击中后头部,负了全治三周的伤。 ……井上小姐虽然说:“是被作家西村香给袭击的”,但西村香约十天前参加了该图书馆举办的演讲会,可以判明其性别为女性,所以袭击井上小姐的另有其人。 ……补充,根据事件目击者的证言,犯人身高约165公分,脸上覆盖茶色的丝袜,身上穿这黑色风衣,犯行后往车站方向逃走…… ——摘自杉户时报 (写给井上茂的匿名信)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很可惜,我不是教师,根本没事。别再生气了。 读者来信-Fan Letter- 西村香先生,请原谅我突然给您写了这封信。 我叫做西林熏,跟先生同样住在这栋公寓里。我的房间是401室,正好在先生所居住的301室楼上。这件事与这次我给先生写信有着很大的关联。 就作为推理作家的先生所具备的洞察力来讲,也许已经察觉到我匆匆给您来信的缘由了。 是啊,因为我的名字跟先生的极其相像。先生的名字是“西村香”,我的名字是“西林熏”「にしむらかおる」和「にしばやしかおる」。有着如此相近名字的两个人住在同一栋公寓中,就算被搞错了,也一点不奇怪。 这次的事件(说事件也可以吧)从一个月前寄来的一封信开始。 那天,我下班之后,跟同事一起喝了点酒,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看了眼公寓的邮箱,里面塞了一封信,信封的里侧写着一个未曾谋面的女性名字“村中真知绘。” “哈,这是谁啊。” 以前的女友、学校的老师、同班同学…… 思考了良久,心里还是没底。她的住所是福冈,把信凑近鼻子闻了闻,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拆开封口,抽出一张粉色的便签。 “‘西村香先生,请原谅我突然给您写了这封信……’。” 那封信的藏书网开头正犹如我写给先生您的信。 “西村香?” 我吐露出这个名字,歪着脖子,“啊,是啊,写错了吧。” 不止“西林”这个词,连“熏”和“香”都能搞错,这名女性也太粗心大意了,我边想边看下去。 “‘……最近看了您写的《死亡在春天》,非常感动。我从先生的《飞天木马》开始,就是先生No.1的书迷。推理小说理应有人被杀死,但先生的小说却没死过一个人,甚至一滴血都没流,阅读之后感觉神清气爽’。” 看到这里,我明白这个村中真知绘是在给一个跟我完全不相干的人写信。仔细看信封上的地址,虽然的确是这栋公寓,但门牌号是301室。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配送信件时给弄错了。虽然很不好意思说,直到看到那封信为止,我真没听说过先生的大名。 “糟糕,拆了别人的信。” 因为醉得一塌糊涂的关系,注意力也变得不够集中。(绝对不是故意开封的,关于这点,请不要误会) 我慌忙把信塞进信封里,朝301室跑去。 不过,301室门牌上并没有写上名字,所以这里到底是不是“西村香”的家,我也不清楚。刚想按下门铃,突然我想起现在是大半夜的,于是又退回自己家。琢磨着到了明天早上再去敲一次们。 然后当我要睡下时,又惦记起那封信来。想看下下面怎么写的(绝非恶意,只是出于好奇心罢了) ……我是个住在福冈的OL,希望能成为推理作家。趁着工作休息的当口,一点一点地积累自己写下的推理小说。在这里我有个请求,请先生能读一下我的作品,仍然推荐给出版社。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把我的小说接下来邮寄给您。衷心期待着先生的好消息。 敬上 读了这句,我觉得这个叫村中真知绘的女人真的很罗嗦。只是出于是先生的书迷这个理由,还真好意思写得出寄小说给先生、让先生给介绍出版社的。现在明明有那么多的小说新人赏,应募到那里去不就得了。如果我是先生的话,这样的信或立马撕掉、或彻底无视。 正因如此,就算把信给了先生,先生也只会头大,所以我想我来代替您把信撕毁。但想了想这样不太好,还是决定第二天一早把信送还给您。 上班前绕到先生家门口,家里没人。啊,身为作家,早上应该都是很晚起的吧。于是我把信塞进放报纸的小箱子里。 那天午休时,我到书店偶然瞥见先生的《飞天木马》,出于兴趣买了一本。实在太有趣了,我立马被故事吸引进去。渐渐的,我有些明白那个自称是您书迷的女性的心情了。 读了书之后我得知,先生是把自身经历和性别保密的“覆面作家”但是光看作品,先生应该是为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我的推理估计差不很多,如何呢先生? 嘛这档子事归这档子事。从那封信寄错起,正好过了三天,村中真知绘那边又寄来一封很厚的信。 这次我知道信寄错了,所以马上拿到先生那边。可是,三天前我插在报纸栏的信不还是好好地插在那里么。 说明先生一直没有过来,连前一封信都没读。 真让人困扰啊,我把刚送到的那封信拆开,因为之前那封也已经读了,所以这封不读的话总过意不去。 西村香先生,我是前天不顾礼数,擅自给您寄信的村中真知绘。从心底里等待着先生的回信,但实在等不及了。我先把我写的小说寄给先生。虽然自己说起来有些那个,但写得十分出色。请您无论如何阅读一下,并且写一下感想。 村中真知绘 真是的,这女人该有多麻烦。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来代替先生,读一读她的小说吧。而且也花不了时间。反正我是独身有的是时间。既然她对自己写的小说持有如此十万份的自信,我反而被勾起了兴趣。 小说的标题是《我的秘密》。用钢笔在原稿纸上写作。因为是非常漂亮的字,所以读起来很容易。某些意义上读的过分顺畅了,可内容却是粗燥无聊的东西。根本没跑出小学生作文的领域。单单只是文字的罗列。读完小说,我的头开始有点痛、并且想呕吐,甚至有了浪费是时间的想法。对于村中真知绘,开始有了一种愤恨的怒意。 如果先生也亲眼看了这份小说,相信一定会跟我有同样感觉的。 对看了《飞天木马》成为先生书迷的我,想要先生能专心写作,不要为这种无谓的事而分神。 “就让这种无聊的书信在我这里完结。决不拿给先生看。” 我说出口发誓,之后,我自发成为先生临时的“私设秘书”写了给村中真知绘的回信。 村中真知绘女士: 已拜见您的小说。虽然很感谢您是我的书迷。但我想表达的是,这跟让我给您推荐出版社完全是两码事。我很明白您对于小说抱有的热情。也承认您的字写得十分漂亮。但是,靠小说吃饭是十分辛苦的事。小说家志愿者也只能有一小撮才能成功。 可惜的是,您的小说只是小学生作文的程度。再说的难听些,因为您没有写小说的才能,所以请即刻放弃这个念头。 非常抱歉我派不上任何用处。这是我率直的意见。请直面严酷的现实。我出于好心这样忠告您。 西村香 我想这样就能让她死心了。但是,现实却不是那么轻飘飘的。村中真知绘不是那种看了信就能轻易放弃的女性。真是的,真让人困扰。 三天后,她又通过速达寄来了一封信。看着信封上写着的女性名字,我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次又是个很厚的信封。 西村香先生。 我已拜读先生的信。从温柔的先生嘴里,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我因为打击整整两天没有合眼。 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我又渐渐明白先生不是从心底这样想的。不管哪个领域,对于可爱的弟子,老师都会分外严格的对待。先生一定是出于那种温暖的父母心,来对待回答我的。告诉我,世上可没有那么轻松的事哟。 我花了三天才相通这点,请原谅我是个愚蠢的弟子。 弟子——这是个多么美妙的字眼啊! 虽然先生没有直接说要收我为弟子,但我已经有了这种心情。正因为是No.1的书迷,也离应当成为No.1的弟子。 接着,我重新读了一遍前天寄给先生、受到先生各种指点的作品。确实是篇就算被说是小学生作文也反驳不了的小说。其实,那篇只是我的实验作品,想要被世人所接受,还早了十年也说不定。 今天,我寄来一份不管谁看了都会拍手称好的作品。我后悔没把这份小说第一次给您寄来。 作品标题是,《码头蓝调》,如此含蓄的的标题啊! 作为作者我充满自信,我想先生也一定会中意的。 在您万分繁忙之际打扰,让我恐慌。但能听见先生对于作品感想的话三生有幸。请使用夹寄的回信用邮票和信封。 村中真知绘 “这个女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拐弯抹角地写明了你没有做小说家的才能赶快放弃。但村中真知绘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来感谢。到底是个如何的自信家、自恋者啊。 我拼命压抑着想要撕毁原稿的冲动。有了按照她说的再次读一下作品的心情。既然前次是实验作品,那么这次说不定能象样点,自觉还是个好人的我开始读了起来。全部五十枚稿纸。 结果还是无可救药的烂文。我想要诅咒那个相信她的话而阅读起文章的自己。 “开始什么玩笑,你有什么才能可言。” 不大声骂出来的话根本没法解气。就是如此过分的作品。上次能算小学生作文的话,这次请想象小学生在习字的情景。 “啊啊,还好没有把这东西给先生看。” 从心底里这样觉得。 也许上次说的太轻了,我想这次要用更重的口吻,来推翻她的妄想。于是,写下这样的信。 村中真知绘女士: 已拜见了您的小说和信。您似乎还没有明白呢。我原本想告诉您您没有成为一个小说家的才能,你却恣意解释我说的话,还真是让人羡慕的性格。 这次的小说,我干脆说,比上次的都要过分。上次还能算得上小学生水准,这次却掉到幼儿园大班程度。 你根本没有成为小说家的才能。身为小说的家的我既然这样说了,就肯定没错。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那么就随便应募个新人小说赏好了,恐怕,不管哪里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 世界上,有着数都数不清的小说家志愿者。你属于率先被刷下的那一类,请充分理解这点。我是很繁忙的。没有能浪费在给与一个小说家志愿者意见的时间。如果真的是我的书迷的话,那么请理解谅解。 西村香 比上次写得更露骨。这样一来,那个女人也能够彻悟到自己想要成为小说家是如此有勇无谋,而彻底放弃吧。因为是不该告诉先生的事,所以我把信给撕了。 之后,我奇怪为什么信会被一次次误配,而跑去一楼看了信箱。原来如此,先生的信箱上没有贴名牌。所以寄给“西村香”的信,理应转到“西林熏”这边来。 不过,我一点都不介意。顺水推舟也好。关于村中真知绘的事,我会负责到最后,我会让她直到最后都无法来打扰先生的。 之后,之后……变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个村中真知绘,还是学不乖的寄信给我。而且,这次也是寄错的。 “真是的,这个女人真够难缠。” 我抚摸着厚厚一叠的原稿,想到自己跟个碰不得的对手扯上了关系。 西村香先生: 先生说的都没错。我的确要反省自己的行为。确实,我没有写短篇的才能,我承认。但是,我确信自己在长篇方面是有才能的。 以前,我应募过一个奖金为一千万日圆的新人赏。结果却让我摇头,评委的的眼睛长在哪里。 像这类评选,直到选择到候补作之前都有预先评选,如果正巧运气不好遇到个不认真读书的人,根本没得救。我的情况一定是这样,所以才错过了预选。 但是,一旦有个有眼力的人看了我的作品的话,一定会认同我的实力。应该一开始就给先生看我写的长篇。但觉得有些失礼,所以才寄了份短篇过来。不过我觉悟到这是个很大的错误。请睁大眼睛,先生。先谢谢您了。 这次寄来的长篇《少女的秘密》是一片五百张原稿的学园推理物。讲述住在女子宿舍的高中生女主角解决发生在学校里的事件。我确信您一定会喜欢。 您能马上读,并告诉我感想的话让我三生有幸。 三番两次打扰您请谅解。 村中真知绘 “如果真知道自己烦的话就不要寄过来。” 我一边发泄,一边想是不是要往垃圾桶里扔了那个小包裹。 结果没有扔,是因为她说对自己写的长篇很有自信,觉得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既然已经读了短篇,那么就有责任再看一次长篇。 啊啊,我是多么的愚蠢。花了整整两天休假日的读了这本万分无聊的《少女的秘密》,无聊到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明明从短篇里知道她的实力……长篇更过分。 我一边生气,一边用塑料膜包起原稿,把它扔在可燃性物品垃圾桶里。然后,明明可以选择无视的,我却又给村中真知绘写了一封信bbr>藏书网。啊啊,请不要嘲笑我的愚蠢。 村中真知绘女士: 长篇,拜读。因为太惨烈了导致我都说不出话来。还真好意思把这样难看的长篇给寄过来。当然被新人赏刷下也活该。不管谁读了都会说无聊。请不要再把如此糟糕的东西寄过来打扰我了。 我是小说家。没有给门外汉修改作文的空闲时间。 拜托你不要再做第二次这种浪费我事件的行为了。把这当作最后通牒。 西村香 我想这样她就不会再寄信过来了。 可是,三天后的晚上。从公司回家后,正泡在温吞洗澡水的当口,我受到当头一棒。刚开始还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明白。 电话铃响了。我从浴槽中伸出手摸起话筒,出现个从未听过的中年女性声音。 “您好。我是村中真知绘。” “村、村中真知绘?” 突然响起一个了不得的名字,我狼狈的沉入浴缸,连头都一起浸没在洗澡水里。 听到扑通一下的水声,对方再次发话。 “啊呀,在洗澡啊。对不起,过会儿再打过来。” 对方似乎把我搞错成西村香了。 “不、不对。我不是西村香。”我边咳边大声叫唤。 “嘛,不要那么急不可耐嘛。虽然是覆面作家,但再怎么样也不要在我面前赤身裸体嘛。哦霍霍霍。” “喂、喂,你……”我还来不及说,电话就被对方给挂断了。 爬出浴缸的我,马上想到她是如何查到我的电话号码的。因为电话登录在公共电话本内,所以她想要查的话也不是查不到。但我的名字是“西林熏”而不是“西村香”如果只是邮件搞错了,还算情有可原。 一小时后电话又响了。知道是那个女人人打来的,所以我犹豫着要不要接。但也有乡下的双亲因紧急事打过来的可能。待我接起后—— “嘛,先生,刚才真不好意思,我是村中真知绘。” 从话筒里传来自来熟的声音。果然刚才选择不接就好了。但晚了。 “我、我可不是西村香。” “嘛,虽然身为覆面作家,但也请不要装傻。我可是先生No.1的书迷,不要客气。” “你打错电话了,挂了。” “嘛,先生开始生气了。变得更加奇怪罗,哦霍霍霍。” 对方连我说的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不是西村香,我叫西林熏。” 不管说些什么,都有如对牛弹琴。 “嘛,也许是这样吧。我在公共号码台查了西村香的电话,却没有查到。结果我脑筋一转,说不定这个西林熏就是。结果还真的有。我的第六感没错。果然,我有着不凡的推理能力。应该说我具备了与生俱来的推理作家资质吧,哦霍霍霍。” 一听到那恶心的笑声,我就想反胃。从我的额头喷出一阵阵冷汗。觉悟被一个不能扯上关系的女人缠上了。 “因为我的名字跟西村香很像,所以经常会被搞错。所以,你也搞错了。” “不对,我没有搞错。一栋公寓同时有西村香和西林熏,巧合过头了。我认为一定是同一个人。” “不管你说什么,巧合就是巧合,挂电话了。” “请稍等。先生是男性这点我决不会说漏嘴,所以请放心。” 我粗暴地丢下电话,甚至连电话线都给拔了。 竟然连这边的电话号码都给查出来了,这个书迷实在狂热到脱离常规。被这样的书迷给喜欢上,先生也真是可怜。 但是,不管那个女人如何纠缠,她是住在九州岛的,无法简单的说到东京来就到东京来。算是能让我安心一下。 自从那次深夜的电话之后,我就把所有电话设定为电话录音。等确定对象是谁,才会接起电话。 好不容易回到安稳的生活,村中真知绘又寄信过来了。这次的收信人直接变成“西林熏”虽然门牌号码还是301室,可能是送信人察觉到,把信塞到我的信箱里来了。 没办法,我拆开了信,在这样下去,我要被纠缠到什么时候她才肯罢手。 西村香先生: 前天突然给先生打电话,先生一定吓了一大跳吧。诚如我推理的,先生是位男性,而且还是位非常害羞的男性。我很高兴。那次之后,我打了无数次电话给先生,先生一次都没接,所以我又写信过来。 怀着感激的心情,我读了先生对于《少女的秘密》的感想。看上去批评的很严苛,但我擅自解释为先生正是出于爱的鞭策。不允许任何天真的真挚态度,让我万分感动。 先生,作为您的No.1的书迷,我决定称为您No.1的弟子。虽然您会生气为何我要擅自成为您的弟子,这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的决定。绝对不会给先生添麻烦的,请放心。 作为先生的弟子,我想把至今为止寄给先生的作品加以全面的修正,使之成为完美的作品。可能会给先生添点麻烦,表示万分抱歉。能不能请先生把我之前寄给您的原稿全部返还给我?邮寄费用已经全部夹寄在信里。 村中真知绘 “啊啊,这下闹大了。” 我边说边抱脑袋。要说为何,因为村中真知绘实在写得太糟糕,所以我把所有原稿都扔掉了。目前手头上连一张也没有。她既然说了还给我,而我迟迟不归还的话,不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如果是文字处理机打出来的话,只要有磁盘片就能拷贝,但她的全部是手写原稿。不管哪张,都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唯一一张。就算内容再怎么无趣,对她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如果我告诉她所有手稿都被我给扔掉了的话,事态到底会往何处发展,光想就觉得害怕! 啊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不想给先生添麻烦,想好好收拾残局,却引发出不得了的状况。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尽可能的不让她知道原稿没有了的事。 所以,我决定彻底无视。 她写信来也无视。电话也设定为录音。想到她是住在九州岛,无法轻易地来到东京这点,稍稍能让我安心一下。 西村香先生: 您到底看了我的信没有。请即刻把我寄给您的原稿寄还给我。那对先生而言,也许是无价值的东西,但对我而言却比生命更宝贵。是我消减生命、见缝插针写出的作品。 请在接下来的三天内返还给我。 万事拜托您了。 村中真知绘 诸如此类的信来过好几次,我都给撕毁了。 就算想要忘记那个女人,可因为不快想忘也忘不了,整夜整夜睡不着。无论睡着醒着,想到的都是那个女人的事。 从文面来推理,那个女人应该四十左右。而且从目前为止的情况来分析,那个女人有相当的妄想症。 先生,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先生门前,果不其然,先生还是不在。 先生应该只是把这个房间当作工作室,而平时不在这里住吧。一直堵在门口的话也许可以等到先生出现,但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不能这样干。 “啊啊,我该怎么办。” 正当我发出叹息时,电话铃响了。因为设定了电话留言,所以对方的声音在房间中响亮地响起。 “我是村中真知绘。明天会到东京去。那时,请把原稿返还给我,谢谢您。” 她的声音,把我打入恐怖的谷底。 两天后村中真知绘就要来了。恐怕,正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才促使了她亲自来东京。 啊啊,如果不想办法阻止她的话,会一发不可收拾。我循着电话台查到了她到电话号码,拨打了她的电话。 “啊啦,先生您在家啊。哦霍霍霍。”让我揪心的笑声。 “你随意来我家什么的让我很困绕,我很忙的。” 手心被汗给濡湿,连电话筒都差点滑下来。 “啊啦,先生不要担心,我只是来拿原稿的。” “为了原稿还特意来东京?” “当然,对我而言,是非常珍贵的原稿。” “我这几天寄给你,不要特地来。” “那么,能今天就寄给我吗?” “今、今天不行……” 没法说出不在我手上。真是绝体绝命的危机。 “怎么了?” “没什么。” 我边擦汗边说明。 “真伤脑筋,请说明一下以便于我明白。” 那时,我想到一个不得了的点子。 “其实,我想再看一遍你的稿子。” “嘛,真的吗。” 她的声音也许出于欣喜,声调上了一个台阶。 “啊啊,是的。所以能不能再等一下。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也就是说会帮我介绍出版社?” 她满怀期待的说。 “不是,那个,不是的……” “嘛,是那样啊,那真是谢谢您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我汗流浃背。 “不是的啊,你听我说。” “嘛真让人高兴,>藏书网先生要为我介绍出版社。” 再跟她扯下去,我的脑子就要发疯了。我挂断电话。之后,我很久很久抱着头思考该怎么办,可却连一个金点子都想不起来。 前面不去拆送错的信就好了。一味的管闲事,自己塌入泥潭不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最后我做出结论,还是要直接与先生您见一次面,毫不保留地说出我现在面临的困境。 第二天,公司那边请了个假。我一直站在先生的房间门口。结果,过了下午两点,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 “您是西村香先生吗。”我向他招呼,他翻了翻白眼。 “不,不是。我不是什么西村香。” 但是,回答的有些不自然。我理解为先生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不得不撒谎。 “我叫西林熏。住在楼上。因为根先生名字想象,所以被搞错了。” 这样说着。我思忖着应该有更妥贴的说法,一旦真的站在先生面前,却因为上头而说的支离破碎。 “其实,一封来自九州岛的先生书迷的信寄错了,那个,我看了……啊啊,我该怎么办。先生,请救救我。拜托您了。” 因为难以说明,所以我干脆整个人扑在先生身上。 “喂、喂。你干什么呢,我要叫警察了。” 先生似乎把我当成变态了,“回去,赶快回去。” 但是,我还是赖着不走,先生在我脚上狠狠踢了一脚。 “我不是西村香,你在说些奇怪的话,我就叫警察了。” 边说,先生边嘭的关上门。我被踢了一脚,头正巧撞在地板上。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对于先生,我感到无比愤怒。 我明明如此为先生考虑,先生却一点都不明白。原来先生是个内心象恶鬼一般无比冷淡的人。 虽然作为覆面作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也情有可原,但我还是无法原谅先生对读者采取暴力行为。真正伟大的作家,是不管对谁都要温柔体贴。 自然而然的,我决定向先生进行报复。 一整晚,我都在考虑怎 6837." >样的报复最有效果。然后我想到的是,无比完美的方案。 给亲爱的村中真知绘女士: 有件事不能不告诉你。你所寄来的原稿通通被我给烧掉了。所以不在手边,也没办法还给你了。那般无聊的原稿,跟垃圾没区别。 成为西村香的书迷,是你的不幸。好好叹息你的霉运吧。瓦哈哈哈。 西村香。 我把此般的信寄给村中真知绘,煽动她的怒火。结果正如我所料,愤怒无比的她寄来这样一封信。 西村香先生: 先生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我现在是肠子都要揪起般生气。祈祷神之铁锤能落在先生头顶。 村中真知绘 写给村中真知绘 嘿嘿,能办得到的话你大可试试看。住在九州岛的你才没那么容易到东京来呢。能来的话,我等着。 西村香 我如此这般挑衅她。这样应该超过她的忍耐限度了。她一定会来东京。毕竟之前,她也说过为了拿原稿要来东京。 可恶的西村香!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做你的书迷。明天,就坐飞机到你那边去杀了你。当然我不会留下被警察抓住的漏洞。在公寓里洗好你的脖子等着我。就算逃走,我也要追你到天涯海角。菜刀也带着呢。哦霍霍霍。 村中真知绘 这个女人很可怕吧。她所说的明天也就是今天。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羽田机场,正在转出租车前往西村香先生公寓的途中。刚才确认了先生已到达公寓,我才把这封长信塞进您的信箱。正当先生读完信的档口,村中真知绘就该到达您的房间了。我期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也就是所谓的居高临下。 给西村香先生 ——来自西林熏 (西村香写给编辑、轰太郎的信) 我好久才整理了一次邮箱,在里面找到一封署名“西林熏”的男人寄来的长达四十页原稿纸分量的信。 看完信之后,因为恐怖我浑身颤抖。问我为何,是有个叫村中真知绘的疯女人拿着菜刀要来砍我。 然后,正当这时。像掐准秒表一样,门铃响了。我发现由于疏忽,连门锁都没锁上。 匆忙跑去门那边,门已经被轻轻推开。门口站着个约摸四十岁的化妆很厚的女人。她眼里的怒意熊熊燃烧,手执菜刀…… 被女人的魄力所压倒,我一步一步退向窗口。 “先生!”女人像下定决心一样,步步紧逼。 “你、你要干什么。” 我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发出近乎悲鸣的声音。之后,女人来到我跟前,拉开嗓门大喊: “先生,您看了‘读者来信’那份原稿了吧?是我写的通信形式的小说。” 倾斜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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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时代》编辑部,堀口大辅写给覆面作家——西村香的传真) 西村先生,现在您正在执笔写小说是吧。编辑部收到一封给先生的信。考虑到如果是恶作剧或中伤的信就麻烦了,于是我不顾礼数先行拆开阅读,请谅解。 这封信,是一名住在千叶县沿海小镇、西村先生的狂热女性书迷寄来的。因为她被卷入不可解的密室事件,所以想借助先生的知识解开谜题。 我们编辑部现在,拜托先生写的正好是密室短篇,如果先生在遇到困难的话,这是能够帮助您构想的绝佳机会。所以请回信。当然,如果已开始着手写作的话,无视就可以了。 (西村香给编辑部的传真) 现在构想中。信不要。 (堀口大辅给西村香的速达) 先生,拜察到您已着手原稿。但是,以防万一,我把那位女性读者的照片寄过来。诚如您所见,是位有着闪亮大眼的先生喜欢的美人。年龄大约二十岁前后。 (西村香给编辑部的传真) 至急,把那位女性的信传送过来。 (星野美咲写给西村香的信) 西村先生,请原谅我擅自写信给您的无礼举动。我是先生的狂热书迷。从处女作《飞天木马》起,就一直对先生的作品心醉不已。这次,听闻先生将为《小说时代》写一篇密室作品,到底会是怎样的作品呢,我很期待。说到先生的作品,有的只是锐利地推理日常微小的谜题和人类奇怪的举动,从没有人被杀死。而在这次的密室作品中,会有人被杀死吧?非常期待。 话说回来,这次想与先生讨论的是,有关我父亲,星野一郎之死。父亲是在密室中发生事故死亡,但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我知道谁是凶手。我的叔叔,即父亲的弟弟,二郎。动机则为财产。 警察断定我父亲从楼梯上摔倒死亡。说是为了取书架最上排的书而摔下来的。我强调父亲是被杀死的,警察那边则说:“那么你说说看犯人是怎么从上了锁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父亲死在书斋里。那里堆放着大量父亲喜欢的推理小说。叔叔肯定是从那些书里得到灵感,杀了父亲的。 也许您会认为我这个一次都没见过面的啰嗦的人。但无论如何请先生帮我解开密室之谜。 但是,我却没有能作为礼金呈上的金钱。半年前祖父去世之后,财产在父亲和叔叔之间半分,而这次父亲去世,财产还没来得及分割。 不过,虽然我没有钱能拿得出手,可还是想跟您进行一场交易,您意下如何? 先生身为覆面作家,没有公开年龄和性别,但我推理您是中年男性。于是,在先生解开密室之谜当天,我献上自己的身体。顺便说我今年二十三岁,处女。尽管曾经也有喜欢过的男性,但我决心要在婚前都保持纯洁于是拒绝至今。 可是,对象是先生的话,我将献上身体,在所不惜。如果您能接受的话,请联系。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我有意接受星野美咲小姐的提议。请即刻告诉我她的联络方式。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先生,不可以哦。已临近截稿日,请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写出四十张原稿纸的密室短篇。我们真的等不了了。好吗?我可不是在说笑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拜托了。不然的话,杂志就要开天窗了。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您打算威胁我是吧。啊呀啊呀,之前没提起这档子事就好了。我明白了。那么,就由我去她那边跑一次。这样可以吧? 从她那里得到详细请报后转告您,然后为了她解开密室之谜不就好了?不能再做让步了。在我前去的那段时间里一定要把原稿写完。拜托您了,堀口,一辈子的请求。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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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先生,我已到达星野宅邸。以下,向您报告结果。 那所馆所在的地理位置,为房总半岛中央处。九十九里浜边缘部。在东京乘上特快列车,到达星野小姐指定的车站下车。她已在匝道口等待我了。比照片上更美。脸上残留的稚嫩和成熟丰满的身体所呈现出的不平衡感,极其诱人。白色线衫上隆起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肢、向上翘起的臀部。以及离膝盖二十厘米的迷你裙中伸出又白又细的美腿。 先生,如果能解开密室之谜的话,您就能享用这具身体了哟。还是说,我比您更早解开,由我来享用呢。 “下午好,我是星野美咲。” 她用铃声一般悦耳的声音打招呼,低下头行礼。顺势齐肩的长发滑落,连她撩拨头发的动作也那么性感。若是被她那湿润的眸子盯住,那真是连腰都要碎了啊。 好了,回到出问题的星野宅,她的车——极其破烂的车——把我给送到那里。离开车站五分钟车程,开上一条沿海路。沿着这条路再开二十分钟,那里坐落着一座住宅。看到那间矗立在断崖尖端的星野宅时,我不禁发出声音。 “啊咧,真奇怪。” “您怎么了?”驾驶座上的她歪着头,看着我。 “哎,那座家宅,有没有像比萨斜塔一样歪斜?还是说是我眼睛的错觉?” “您的眼睛是正确的。” 她扑哧一笑。连第一次看到的笑容也那么可爱。 “我的家,被称为斜屋。” “嚯……斜屋?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确实在S田S司的作品中出现过。 “不对,我家在设计上并没有故意倾斜。而是建筑物自身古老,自然而然地倾斜了。您亲眼所见便知。” 一边说,车子一边爬上开往断崖的坡道。穿过森林,来到快要腐烂的大门前,她停下车子。 “好了,到了。” 竖起耳朵,可以听见敲打断崖的海浪声。刷刷……刷刷——像是要摧毁脚下的断崖一般强烈的波浪声,光是站着就感到一阵不快。而且海风也厉害,把围绕斜屋的松木吹得跟弓一样弯曲。 “请看。” 顺着她指过去的方向看见一家二层造的屋子。确实可称之为洋屋,但整体外壁白中透出茶色。红色砖头常年受到海风吹打,表面凝结起一层盐霜。 二楼的屋顶上竖着一只指针,指向陆地的方向。 “这栋屋子在五十年前建造。祖父一时兴起把屋子建造在这断崖上。却没想到后期维护如此困难。” “哎哎,是啊。” “断崖上的地盘很软弱。” 她用脚踩踏地面,马上浮起一层水。 “原来如此。” “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屋子彩绘一点点倾斜。” “哈哈,也就是称为斜屋的原因。” 地盘本身不好,再加上建筑老体化,屋子整体倾斜。称其为斜屋一点不为过。 “地方的人也这么嘲笑我们。” 她露出寂寞的笑容,朝建筑物前进。玄关大厅被海风常年吹拂,建筑内部飘荡着一股霉味。而且屋子倾斜,导致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家里充满着呼呼的令人不快的风声。 “请过来,我给您介绍书房。” 她面对玄关走上楼梯。外面是砖头,里面是木制的。木头楼梯发出马上就要断裂般的嘎吱声。 但是,能看见走在前头的她迷你裙内的白色物件(接近臀缝处!),我享受了意想不到的眼部保养。 好了,把话题讲回发生密室事件的书房。 这里正好是二楼楼梯转弯处。门虽然关着,但是门把手处开了个人能通过大小的洞。应该是被斧头之类的东西劈开的吧。我把手伸入那个洞,拉开门。不知道是不是造的不好,门一边发出唧唧的声音,一边缓慢打开。 书斋整个面海,正面只有一扇窗,越过被海浪拍打的海岸以及水平线,能看见九十度断崖。这间屋子如果再斜一点就要整个落进海里了,的感觉。窗被人打开,海风不住地往里灌。 因为是书房,窗边有老旧的木制书桌,左右墙壁靠着从地板到天花板那么高的两个书架。 “好多书呢。” “嗯,都是父亲收集的。全部是推理小说。” “好厉害啊。” 塞着一大堆我连标题都没见过的书。先生看见了,一定会流口水的。 “约翰·狄克森·卡尔的书全部收齐了。” “嘿。”说到约翰·狄克森·卡尔,不正是那个很有名的密室巨匠吗。约翰·狄克森·卡尔著作的藏书量甚至超过我。 “你的父亲是推理爱好者吗。” “嗯,经常看推理小说。” “那样的父亲死在密室里?” “您不觉得奇怪吗?”她这样说。 “是啊。” 我打量一遍房间。大概十畳大小,离天花板有着相当距离。说到逃走路线,除了门以外只有一扇窗,而且下面还是绝壁。同海面的一楼>99lib?部分没有窗户。如果,假定-为犯罪的话,犯人可以出入的,除了门以外都不可能。 “父亲倒在哪里?” “这里。”她指了指门附近的地板。 “父亲是头朝上倒下的。头旁边有一本大大的书。” “那本书指?” “罗伯特·艾迪的《Locked Room Murder》(第二版)。” “哈哈,那可是让推理作家都喜极而泣的密室杀人研究书。网罗了古今中外近乎所有的密室杀人诡计。” 我不禁拍起手来。这下有趣了,简直就像在密室中被杀的人留下的死亡留言。 “要我更详细介绍一下发现父亲尸体当时的情况吗?” “好的。”她像是急不可耐的,递给我数枚她拿着的纸。 “我把那时的状况总结了,您读一下的话可以更快理解。” 她用恳求般的眼神望向我。然后,我读了令人惊讶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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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密室——来自星野美咲的笔记) 父亲,星野一郎出事前两天,打电话到我东京的公寓。几乎不打电话给我所以显得很稀奇呢。问了他什么事,他说只是想听到我的声音。 “不下雪的话就好了,爸爸,最近很累吗。” “啊,也许是吧。” 父亲的声音没了张力,感受不到生气。两年前母亲病逝,半年前八十岁的祖父又去世,父亲一下子变得老了。而且,又面临祖父留下的财产继承问题,也许其中也有跟叔叔闹矛盾的原因在。 与父亲的通话三言两语就结束了。父亲的样子勾起我的不安,决定回老家一次。 十月下旬某日,有一股不合时宜的台风接近房总半岛,预报说傍晚或凌晨要登陆。风开始变强,我乘着出租车刚到家,一阵大雨便劈头而下。该说正是千钧一发之刻。 这座馆,本是祖父在昭和初期作为别墅建造起来的,至今住着父亲和父亲的佣人片冈浩两人。父亲在千叶县一座大学担任教授,一周大概去三次讲授英语,其余时间全部宅在家里看书。对金钱毫无留恋,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所以也没钱去修缮老朽的屋子。但是,最近开始,屋子越来越斜。我为了减少父亲的负担,所以大学一毕业就去东京工作,之后一直一个人住在公寓里。 半年前,同父亲居住在一起的祖父去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叔叔星野二郎回来了。叔叔没有固定工作,过着随处漂泊的流浪汉一般的生活,他前来要求分割祖父留下的一半财产。 祖父留下的财产,也就剩下这栋屋子和土地。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完美分割。一直是父亲在照顾祖父,所以他说你没有权利来要遗产,不过叔叔以法律为根据一丁点不肯退让。要是祖父留下遗嘱就好了,可是没有找到。 没法,在遗产分割问题解决之前只能让叔叔住在家里。叔叔所住的,是二楼书房隔壁的房间。我疏远老家的其中一个理由,正是不想看见叔叔的脸。 进入玄关,佣人的片冈先生一看到我,就沉下脸。片冈先生年过七十,从祖父时代起就在我家工作。 “现在两人正在吵架。” “爸爸和叔叔吗?” “哎哎。” 片冈先生抬起头望向二楼,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传来。我赶快爬上楼梯,朝父亲的书房跑去。 “你没有要求继承遗产的权利,父亲死时你没陪伴在身边,之后才溜回来,不管怎样也太随便了。” “真强硬。我要重建这个家,把它改造成旅馆。这样一来,大哥你也能卸下担子。” “建旅馆的钱哪里来?” “能借就借。” “哼,说来说去不就是恶德黑高利贷。” 看见我进入书房,两人尴尬地闭上嘴。之后,叔父愤然地说“大哥,你干脆弄块豆腐撞撞死算了”,丢下这句话走出房间。 “爸爸累了。” 看着我的脸,父亲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脸。“能死了的话,倒也一了百了。” “不要说软弱的话。这样的话正中叔叔下怀。” “啊啊,也是。” 父亲寂寞地笑笑,“美咲,要是爸爸死了你怎么办?” “别尽说奇怪的话,爸爸才五十五岁呢。” 我这样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晚饭我们两人在一楼食堂里吃。叔叔一个人在房间里吃。我知道父亲努力地装出开朗的样子。台风似乎更接近了,风雨都变强,整个家全体响彻一股砰砰的奇异声响。 “爸爸,这个家会不会坏掉?” “没事,一直处于台风中心,却也一直没坏不是。” 父亲虽然这样说.99lib.,却不安地望向天花板。电灯晃晃悠悠,我们的身影也随之左右摇晃。含进一口冷掉的小菜,像想到什么似的,从座位上站起。 “怎么了,爸爸?” “啊啊,身体有点不舒服。回房间吃了。” 父亲好像真的身体不舒服般脸色难看起来。然后,在食盆上放了冷掉的小菜、豆腐味噌汤、骨盘、以及一支调羹离开食堂。 我吃完之后,回来二楼自己房间。风再次变强,窗户玻璃都快被吹破。因为我的家建造的不好,不管哪里都有寒风吹入。我裹着毛毯不停颤抖,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之后过了多久,不可思议的风声停止。是啊,是不是进入台风中心了呢,我走向窗边。抚摸着带有湿气、变得难开启窗框,好不容易才把窗户打开,从外头只听到波浪拍打的声音。应该是两点稍微不到一些的时候。 “是错觉吗。” 我轻声念叨准备关上窗户时,从不知哪里听到一声叫声。着急地披上睡衣,走出房间,看见叔叔正在父亲书房门口敲打大门。 “喂,大哥,不要紧吧?” 片冈先生哆哆嗦嗦地紧跟在叔叔身后,叫着“主人。” “发生什么事了,叔叔?” “啊,是美咲啊。” 叔叔停下敲门的手,望向我这边“大哥的样子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听到大哥的悲鸣声,所以我匆忙跑来。” 根在叔叔后面的片冈先生点头。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呼唤主人,但他一直没有应声。” 我听到的悲鸣声,说不定就是父亲发出来的。 “爸爸,请回答。怎么了?” 就算我来喊,也没得到回复。从书斋中反射出一股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沉默。我握住门把手,往外拉了拉,却一点拉不动。门湿湿的,是因为在这场风雨中屋子哪里漏水了吗。话说回来,走廊里的绒毯好像也有一点湿。 “门锁上了。” “要是大哥死在里面的话,就变成密室杀人了。” 叔叔在这种时候都爱说些不谨慎的笑话,我瞪了他一眼。 “不要说些不靠谱的话。” “啊啊,不好意思,开玩笑。” 叔叔尴尬地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对片冈先生嘱咐“喂,片冈。去拿把斧头来。我要劈开门。” 片冈像患了关节炎似的拖着步子,走向一楼杂物房,拿了一把斧子过来。 “由我来破门。” 我从片冈先生手中抢过斧子,往门锁处狠狠地抡下一斧。不要由女人的手来,交给男人处理不是挺好的吗,也许会有人这样想,但是,那时我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比起交给叔叔,由我来破坏门锁,第一个进入房间才是最妥贴的。 那是一扇很厚的木门,不知是第几次砍后,门锁整个飞出去了。我再把周围都砸开,露出可以有一个人通过的洞。 “啊,大哥。”叔叔指向房间内部。父亲仰躺在那里。 “爸爸。” 我无视叔叔的制止声,第一个冲进书房。就算那里有犯人潜伏着,我也会冲进去。 父亲头朝门仰躺倒下,已经没有气,开始变得硬梆梆的。窗户开了十厘米左右的口子,又冷又湿的空气止不住地往里吹,才会让父亲更冷。 室内充满海浪的声音、以及海水的香气。叔叔和片冈先生紧接着我进入,叔叔探了探父亲的脉搏,说“已经死了。” 可是,犯人并不在父亲房里。密室中只有父亲一人死去。围观四周,书架旁的扶梯倾倒、胶带滚了出来。书桌上还留着吃了一半的豆腐。父亲的右手向前伸,旁边留有一本厚厚的叫做《Locked Room Murder》密室杀人研究书。此外,书房的钥匙落在书桌上。 叔叔说为了保护现场,把我和片冈先生赶出书房,自己也走了出来。在片冈先生打电话给警察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盯着叔叔的一举一动。叔叔绝对可疑。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有杀死我父亲的动机。 没过三十分钟,地方警察到了。进行了现场检证。之后,县警前来搬出父亲的尸体,做了解剖。结果,知道了下列事实。 父亲的死亡时间,是台风最凶猛的午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为脑后打扑造成的脑挫伤。根据警察的看法,父亲要拿书的时候从扶梯上跌落,不巧伤到后脑勺为其死因。 但是,我不相信。叔叔肯定是用了什么诡计杀死父亲,再从书房里逃脱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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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读完星野美咲的纪录,我感到背后有人的气息,猛地回头。 “美咲带回来的编辑,就是你吧。”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男人。圆脸、鼻子下面留着小胡须、一副好色的样子。哈哈恩,这家伙就该是她的叔叔二郎了吧。美咲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瞧见她的身影。 “侄女又对你说了什么不对头的话是吧。” 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时,他主动跟我说这说那的。“侄女那家伙,认为大哥是被杀的对吧。但是,那是明显的事故死。想要取书架最上列的书,从扶梯上摔落下来。警察的结论才是正确的。别在些无聊的事上花功夫了,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去。” 星野二郎一边豪快地笑,一边消失在书斋中。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真凶。但,问题在于密室是如何构成的。 以下我列举出可以视为提示的几点。 ⑴这个家被称为斜屋。 ⑵开门时,门和走廊都有些湿,却并没有漏雨。书房的窗稍微打开了些。 ⑶房间中,有钥匙、扶梯、吃了一半的豆腐。(豆腐撞到头了什么的,绝对没有哦) ⑷钥匙只有一把没有备份。 ⑸被害者身旁有一本《Locked Room Murder》(第二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先生,您明白了吗?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用冰在锁上作手脚,等冰融化时锁自然落下。门会湿是因为冰的缘故。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很可惜。锁是转动的那种。不是插拔式的,没有用冰在锁上作手脚的余地。而且又不是几十年前的密室,才不会有那种呢。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这间屋子的构造既然被称为斜屋,那门势必有缝隙。犯人把门锁住之后,从门缝里把钥匙丢进去,如何?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着眼点挺好。但是,根据美咲的原话,开门时,哪里都没有缝隙。而且,就算把钥匙丢进去,如何才能正好丢在书桌上? 关于密室内的状况,我再去详细地问问美咲小姐。 (星野美咲的话) 哎哎,我看见那扇门时,没发现一丁点可疑处。 再重复一次,不管我拉门还是推门门都一点不动。这点片冈先生也知道。用斧子在门上开洞时,我是第一个飞入书房靠近倒在地上的父亲身边的,那时,窗开着,冰冷又潮湿的空气充满整个房间,这点我记得很清楚。 根据警察的调查,书房中没有秘密通道之类的。窗户外,也没有外人入侵痕迹。就连从隔壁的叔叔房间里,都没有查出入侵痕迹,关于窗户,可以断言与犯罪没有任何关系。 书房中,找不到叔叔的指纹,只留有我和父亲还有片冈先生三人的指纹。不管哪里,都抓不住叔叔是犯人的证据。明明很可疑,但是却无法把他绳之以法。拜托您了。先生,请务必揭开这个谜。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如何,先生。就把其视为写原稿不顺利时的头脑体操。用这个谜题来舒缓头脑。美咲小姐是真心献出自己的身体,先生也多多加油。 因此,原稿那边也勿忘。四十枚。截稿日为后天。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原稿已进行了三十枚。不用担心。明天为止就差不多了。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胶带被用过吗?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胶带没有使用。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密室诡计解开了。简单简单。 首先,向斜屋的特性注目。因为建造得不好,所以屋子会倾斜。本身窗和门就很难开闭,如果台风来了会怎样想象便知。也就是湿气过多,门和窗变的更加难开启。 犯人先在书房中杀了被害者。之后再开一点窗。全部都打开的话,风会在房间中乱串,雨水也止不住地打进来,所以稍微开一点点窗即可。 犯人从尸体躺着的房间里堂堂正正走出来,关上门。饱含湿气的门会发出吱吱声,不过混杂在风雨声中不会明显。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那门是怎样锁上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你真笨,还不明白吗。犯人从一开始就没锁门。 犯人关上门后,为了以防万一,把走廊这边的门用水濡湿。这样的话,门湿了,更加膨胀。造得不好的木门一旦膨胀,门就打不开了。所以,再怎么拉门,门都一动不动。明白了吗?正是如此,才被称为斜屋。 如果门没锁的事被看穿就困扰了,所以犯人在事发时从外面拿斧子破坏门锁。之后,为了混淆视听不让人发觉门没锁,又在门锁周围开了个一个人通过的洞。本来只要弄坏锁、打开门进到里边去就可以了,但你关注一下发现者们把锁周围的门都给洞穿了这点。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哈哈啊,原来如此。不愧是大作家。那么,犯人又是如何把被害者杀死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犯人用那本很厚的密室杀人研究书敲打被害者后脑勺。被害者压根没提防,要机会有的是。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但是,如何证明呢?书房中没有留下线索,而犯人又不是一句喂你给我招就会自白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给犯人下个套。对犯人说“我知道诡计了,到我房里来。我跟你商量。” 犯人出于不安、及诡计被人看穿的忘我,也许会露出马脚。那时抓住他就行了。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原来如此,舍身逼犯人就范啊。我明白了,试试看吧。赶快去告诉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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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先生,又发生不得了的事了。犯人星野二郎死在自己房里。他觉悟到逃不掉,所以才自行了断的吧。 果然,窗开着,门也被泼了水。他从扶梯上摔下,头撞在地板上,自己结果了自己。先生,万万岁呢。这样一来,美咲小姐也可以安心,继续生活下去了。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你个笨蛋。犯人不就是美咲小姐吗。我明明向你如此暗示了,你却自作主张认为星野二郎是犯人。她用了与杀害自己父亲同样的诡计,再次杀了叔父。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哎,骗人的吧。动机为何。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当然是财产。父亲和叔父都死了,财产就都归她一个人了。如果,叔父二郎是犯人的话,哥哥的一郎就算死了,父亲的遗产也全部由女儿美咲小姐继承,对他而言毫无好处。你注意动机面。 父亲因为对象是女儿而麻痹大意。换作是二郎的话,他肯定会警戒,才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哈哈啊,原来如此。但是,她又为什么,要大番周折地让先生解决自己犯下的罪行呢。本来看作事故死挺好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把叔父认定为杀死父亲的犯人的话,叔父就会失去继承权,遗产全部都转移到她名下。从状况来看,谁都认为二郎很可疑。她利用了我们。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明明只要敞开大门,警察就会怀疑到二郎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她与她父亲同样都是密室爱好者。陶醉在自我犯罪中,并欲向他人夸示。结果却是自掘坟墓。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但是,先生又是如何洞穿她的诡计的?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直接与她见了面。就算你再怎么隐瞒她的住所,要调查房总半岛九十九里浜断崖上一家,也是很简单的。我给她打了电话,把她邀请到工作室。 她主动献上身体。当然,不是处女。似乎是个相当爱玩的人。估计她是想卖了那个家,得到一笔钱等等。我立马灵光一闪。 我把诡计告诉你,你却把星野二郎给当成犯人告诉他密室诡计,也算一种联络不彻底吧。她被知道了密室诡计的叔父叫出来,没法,只得再次做成事故死的模样杀了叔父。因为是女性所以大意,杀死叔父是很容易的事。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是吗。因为我的粗心,才导致事情弄成这样。 不过,不得不佩服先生下手迅速。但是,您打算就这样放纵凶手逍遥法外吗?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我没有把恋人出卖给警方的打算。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服了您了。我也不可能出卖先生的恋人…… 总之,现在谁也证明不了她的罪行了。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是的。 (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我明白了。那么这件事就这样收尾。先生,原稿四十枚,写好了吗?今天就是截稿日了哦,绝对不能再拖了。 (西村香写给编辑部的传真) 稿子的事,请放心。至今为止的传真通信就是原稿。正好四十枚。标题的话……嗯,就定为《倾斜密室》吧。 二重诱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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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录音电话留言) 现在,我正在取材途中于是不在家。有事来访的客人请在信号音之后留下传言。好了,请。哔—— (《小说时代》编辑部,堀口大辅的留言) 啊,好狡猾。您明明在家却故意用留言电话是吧?对吧,听见我声音的你。说的正是你,西村先生,是你。记住哦,后天就是截稿日。绝对不能忘记!如果忘记的话…… 总而言之,明天我会再给您打电话的。真是的…… (西村香的录音电话留言) 将外出旅行一阵子。请不要找我。即便留下留言,也没用。哔—— (堀口大辅的留言) 畜生,被他逃掉了。接下来我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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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的手记) 堀口君,救救我。 啊啊,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还不如窝在工作室里老老实实地写原稿。但是,没有灵感涌出,感到一阵恼火。而你又正好打催促电话过来,我反射性地逃出房间。 没有目的地。不过,我想找寻一个不被任何人打扰、可以静下心来构想的地方。 开进东北自动车道,大概开了有一个小时左右。从东京开出来时明明还一片晴朗的,往北前进不久,天就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离那须下匝道口剩五百米时,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不愿在雨天的高速路上飞奔,我在那须东北自动车道下桥。往西边看去能看到高高矗立的茶臼岳、山顶被厚厚的云层覆盖。思忖着应该找个山庄什么的地方先蹲几天再说,我再驱车往山峦方向开去,开到山脚下村庄之后终于瞧见了小别墅的广告牌。 〈那须高原别墅。淋浴厕所完备,每人一间。费用便宜……〉。 立马反映“哦,就是这个了”我准备在这里住几天,写篇小说。 再不快点赶过去的话就要变天了,正在这样考虑时,震撼天地的雷鸣响起,下起冲刷地面似的暴雨。 从没来过这里没方向感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快冲进小别墅,爬上上山的路。途中各处设置了通往小别墅的提示板,起初很顺利地走了一段行程。可是,面对一段岔路,我不得不停下车考虑。箭头上来看不管往左往右都可以的样子。我选了往右边的路,是个要不得的错误。走着走着,别说小别墅近在眼前了,路反而越来越细,沥青也没了,变成一条破破烂烂的烂泥地。 更惨的是别说雨停了,反倒变本加厉的越下越大。简直就在海中航行一般。雨刮器什么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样一来也没法掉头回去。最重要的,路变得太细,连掉头的空间都没有。正感到焦躁时,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一丝光线。黑暗中仅有的一线光明——人家。得救了。 “就在那里躲雨好了。” 正当安堵感充满我整个胸膛时,车哗啦一下倾斜。可能是由于大雨使地盘松懈,路延好像崩溃了。路外边呈现出一片广大的空间。 “啊啊”我放声大叫,车竟然真的滚落了,滚落下山崖。前挡风玻璃外是一片牛奶色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车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激烈碰撞。我所记得的,到此为止…… 当我回过神时,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工作室的床上? 不对,不是。这里的靠枕很柔软,床单也飘满清洁的肥皂味。闻了闻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咖啡香,我边抽着鼻子边从床上爬起。 那间房间,有种山间小屋的感觉。四周的墙壁,除去门窗,都是用圆木毫无缝隙地堆积起来造成的。窗户外边,飘着牛奶色的雾气。 牛奶色的世界? 那时,记忆急速恢复。是啊,车子掉下山崖,然后…… 如果真从那个断崖掉下,那么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原来这里是天国啊。但是奇怪的是,我为何身穿宽松的粉红色睡衣。拧了拧大腿,没感到疼。 “呜哇,我果然死掉了。” 自然地涌起悲哀。我意外感到原来在那个世界也有喜怒哀乐。 那时,响起一阵敲门声。在我还没回答时门就被打开,咖啡味道变浓了。 “啊啦,您醒了啊,西村香先生。” 有着啤酒桶身材的女人对我微笑。手臂有如圆木般粗壮、在那张月亮般大的脸盘上,配制着极不协调的令人联想到猪的小眼睛、圆鼻头、厚嘴唇。下巴肉往下掉,呈三下巴状。就算是笑佛也没这么过分的。年龄大概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她手中有盛着刚刚烤出来的土司的盘子,咖啡杯里冒出一阵阵白气。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这么说,但我自问自答这里是天国,就算隐瞒名字也会被人知道的吧。 “啊啦,您的公文包中有手帐嘛。” “公文包?” “是的。好危险那,如果那时我不在的话,您就要死掉了。” “哎,那么这里,还是这个世界?” 我再次拧了大腿“但是我的腿没感觉。” “因为您扭了腰,大概一时失去感觉了。不用过分担心的吧。” 女人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捏住我的脸。 “痛痛痛……你、你干什么……” “看吧,还有感觉不是。” 她一笑起来,小小的眼睛就给挤没在皱纹里。 “来吧,喝杯咖啡,打起精神。” “你是?” “我是这个山庄的主人。” 根据她的话,昨天傍晚五点左右,听到一阵树被撕裂的巨响,她马上飞出山庄,看到我的车正掉落悬崖档口。 “但是明明已经掉下去了,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 “运气好,车在途中勾到了树。别看我这样,登山经验可丰富了,用绳子绑住身体,把你给救上来的。” 女人似乎很得意,真难想象如此大块头的女人,敏捷地操纵绳子行动的模样。 “啊啦,您不相信。” “不是、不是不相信……谢谢你,多亏了你我捡回一条命。” “没关系,谁叫我救的是我最爱的西村香先生呢。这也许正是神的引导。您就慢慢住在这里好了,直到痊愈。” 之后她又得意地说了如何把失去意识的我扛进浴室、给我换上睡衣。 “看过先生裸体的书迷,说不定就我一个人。唔呼呼。” 她的笑容恶心到让人受不了。但我不得不向救了我一命的女人感恩。

3

吃过中饭又睡了一觉,身体感觉稍微好一些。但是,问题是下半身的麻痹。遇到那样重大的事故,会感到疼痛是当然的,不过我的身体却跳过这关,成为直接麻痹的状态。那个女人虽说要叫医生来,可不知道这样破天荒的天气会不会有医生肯来。 不安。风是停了,可雨还在下。 女人准备的中饭是红烩牛肉及面包,我狼吞虎咽地全吃了。感觉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嘛,好开心,您吃得这么香。晚上再多弄些。” 女人出去之后,我又睡着了。醒来之后,往窗外望去,天色已经全暗,只剩天边闪烁的星星。明天应该可以下山了,边这么想我高兴起来。现在比起弄丢车子,能保住命就很让人开心了。 晚饭显然用了罐装食品。即便如此我也满足了。女人把桌子和椅子搬到房间里,轻松地把我抱起坐在椅子上。因为下半身不安定,所以她又用浴衣的带子把我绑在椅子上,使身体不会往下掉。 “来吧,不用客气多吃一点。” 女人坐在我对面,捧起红酒瓶,对我眨了眨眼。简直有如肥满的发情期的母猪,但一想到她是救命恩人我又不能摆出厌恶的样子。 我尽量不看她的脸,注意力集中在伙食上。 “好了。” 吃完饭她这么讲“这样想来,我们能相遇也是神的恩赐。我想,可以向先生提出一个要求吗?” “哎,什么?”就在此时,我的胸中涌起一股不安。 “唔呼呼,之前就说过我是先生的狂热书迷了吧。” 女人下颚囤积的脂肪不停抖动。“虽然是个罗嗦的请求,先生,您能只为我一个人写一篇小说吗?” “小说?”不祥预感的中。说到麻烦的书迷,说的就是这种抱有要求得到自己才是第一位书迷的证据的念头。 “就是就是。不管几枚都没问题。如果能让我在先生小说里登场就更完美了。作为纪念本,能成为我和先生一辈子的回忆就好了。” “唔——嗯。你能救下我我是很高兴。” 我干脆地回答“但身为小说家,我的原则是不干这类事,虽然不好意思,请恕我拒绝。” “嘛。”女人貌似听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拼命瞪大那对小眼睛。 “当然,等我回到东京,我可以给你所有签上我名字的书,所需费用也由我这里承担。” “嘛,我可不缺钱。只要小说就好。一枚两枚也可以,心态问题。” 女人不满似地鼻子发出哼声。“那么,如果向先生支付一百万日圆,先生就会为我写?” “那个不是钱的问题。” 不可以模糊态度,我冷冷地说。 “我知道了,那么,提到二百万日圆如何?” 女人完全没去理解我方才说的话。就从所有这栋山庄来看,她是相当有钱的吧。因为困惑我紧闭嘴唇,女人一次次地提高价格。三百万日圆、四百万日圆,然后…… “哎哎,五百万日圆如何?不能再提高了。而且我也无法马上拿出这笔钱。” “你啊,就算给我多少钱,我都不打算写。” 因为女人实在太难缠,不知不觉间我提高音量“等明天天亮了,你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这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撇清了。” 女人紧盯着我,陷入沉默。一眼就明白那悲伤的假面剥落、愤怒的颜色显现在那张脸上。女人满脸泛红,嘴巴紧紧闭合,发出一阵阵咬牙切齿的声音。 女人好似想起什么般的,突然站起。手指夹住铺在餐桌上的白色餐布,狠狠抽出。瞬间餐桌上的晚餐食盘漂浮在半空,发出一阵巨响。器皿碎成碎片、红酒瓶也被砸碎、光留下红酒浸没地板。 “大笨蛋,去你妈的。别以为我一副老实的样子就得意忘形了。” 女人的愤怒终于爆发。“你以为你对着谁在说话啊,你以为自己被谁救了啊。我要是没救你的话,你早就在谷底摔成肉饼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基于女人的怒气,我对自身安全开始担忧起来。 “你个混蛋,就这样给我待下去。谁会帮你叫出租车啊,直到死,你都给我死在那张床上。” 女人解开绑在椅子上的绳子,用蛮力把我丢上床。之后,一转身走出房间,用十足的力气锁上门。 唉唉,堀口君,事情变得难办了。你不觉得这是监禁、噢不,是一种诱拐么。 唉,堀口君,该怎么办?我应该接受女人要求,为她写一篇小说吗。 第二天早晨,女人只端来咖啡和面包。虽然我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但闻到咖啡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响起咕噜声。当然,女人也听到了。 “肚子饿了吧,先生?如果答应我写小说我就让你吃得饱饱的。如果不答应,就永远不给你吃。好了,如何选择?” 虽不想向女人屈服,可我压根没反抗余地。如果一直不吃的话,过不久等着我的只有饿死。没办法,我只得承诺执笔,可在那种情况下又有谁会责备我呢。如果我死了,全国数万名书迷,再也见不着西村香新作了。 “啊,是啊,谢谢。” 女人浮起满面的胜利微笑。不过,我却打算在腿好之后趁机逃出去。 那天晚上,女人带来一台携带式文字处理机用来写小说。当然,只是为了讨好女人而假装出写小说的样子,实际上我是把从遇难起的点点滴滴,都给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 女人多次要求我给她看写下的文章,但我以不到写完不能给她看为理由不肯点头。女人说明白了,之后就没再强求我。 “先生,如果您写完了,我还是会给您五百万日圆的。” 女人的脸上露出令人毛骨耸然的微笑,只要能逃出去,五百万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心只想尽快逃走。 但是,发生让我大吃一惊的事。第二天,女人就把五刀一万日圆一捆的纸币,毫不在乎似地丢在我床上。 “这是?”我问,怪物回答:“小说定金哟”,朝我眨了眨眼。 “要是能写出完美杰作的话,钱就都归你。” “我不要钱。” 本来不认为女人真的能搞到五百万日圆。因为吃惊我说不出话来。 “啊拉,不想要?” 女人用手抓住眼前的纸币,像玩扑克牌一般甩了甩“看吧,还是想要的。” “谁要你的五百万日圆。” “啊拉拉,看来这点太少了!” 女人不满似的歪着头,带着纸币走出房间。

4

知道那个女人令人发指的秘密,是在三天后。 离事故也已经三天,我的腿渐渐有了感觉。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但考虑到让女人知道了会有麻烦,所以我还是装出不能走路的样子。女人性格极其粗暴,稍微有一点反抗便怒发冲冠,把怒气撒向我。我一直忍耐,引诱女人松懈,寻找逃出山庄的机会。 这天天色暗了,我朝窗户外望去,看见女人的车头灯往山庄外方向驶去。我立马警觉到现在正是最好的逃跑时机,走出寝室,寻找电话。 山庄有两个楼层,用来监禁我的房间在一楼,此外还有女人的寝室、客厅、厨房等。电话在客厅暖炉边上。 好吧,就用这个打电话向警察求救。 边想边用手指触摸电话时,我突然想到一点。这里肯定是那须高原一处,但具体方位该怎么向警察传达。 “啧,麻烦了”我咤舌时,发现电话被设定为录音电话。 “说不定……” 也许电话录音里留有一丝线索,连小孩子都会这样联想吧! 我把磁带倒到开头,听起录音! (录音磁带) “是小笠原家吗?”(低声呻吟的话语。分不清是男是女) “是的,正是”(女人的声音) “你家的女儿在我手里。” “哎?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家是不是有个叫美香的小姐。” “是的,美香正是小女。” “所以说你的美香在我手上。” “在我手上的意思是?” “你这人脑子真不灵活,就是我诱拐了你女儿。” “诱拐?”(类似悲鸣的声音) “你不明白的,叫你老公出来”(“老公,有人说诱拐了美香,是恶作剧?” 女人不安的说话声也被录下来了。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发出咔嚓咔嚓声,“把电话交给我”一个男人这么说到) “你好,我是小笠原雄造。你把美香怎么了?”(沉着的男声) “我诱拐了你重要的女儿,条件是……” “你诱拐了我女儿的证据呢?” “证据?” “是的。要是不给我听见女儿的声音,我可不会信你。” (过了一会) “好吧我知道了,就让你听听你女儿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啪嗒一声之后) “爸爸,是我啊,美香。我被诱拐了,救救我”(边哭泣边叫唤的声音) “美香,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被关在很黑的地方。我一定会被杀掉……唔哇……好痛,住手。” “那里还有谁?” “给我等一下(声音又变成最初的低声。)跟小姐的通话到此为止。你该明白这是诱拐不是儿戏了吧。” “我、我明白了。你想要什么?” “钱,赎金。” “多少?” “五百万日圆。一万日圆纸币,不要连号。” “五百万?我女儿的价值只值五百万日圆吗。”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再多付点钱。” “不、不是,不要误会。只是五百万日圆的话马上就能准备好,不会被会计经理察觉到。” “就是啊,因为你是个社长,五百万日圆对你来说连个屁都不算吧。” “赎金怎么给你?” “黒矶天神像门前的看门狗脚下。右边的看门狗。今晚八点放在那里。给我记住,要是敢告诉警察,你女儿就没命了”(“‘爸爸,救救我’”的悲鸣声,以及“‘啰嗦,给我闭嘴’”的骂声。电话在此中断) 听完录音时,我的感想是“唉真讨厌。” 然后,一丝颤栗从背后升起。因为我觉察到了诱拐犯是谁。不正是那个大块头女人吗。就算装出男人的口气,也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不知从哪里诱拐到千金大小姐,之后向社长索取五百万日圆的赎金。说到五百万日圆,与她跟我交换小说的五百万日圆不正好是同金额吗。 “唔哇,不知那家伙有没有成功抢取那五百万日圆。” 女人打算用五百万日圆来买我的小说。这是个如何了得的女人啊。 好,我一定要告诉警察,畜生。 正这么盘算时,从电话机里又流出下面一段录音。 (录音磁带) “小笠原家吗”(方才低声呻吟的声音。跟大块头女人声音很像) “是的”(小笠原雄造的声音) “你女儿在我手里的人。” “女儿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个笨蛋,钱怎么了。我不是指示你钱要放在神社里了吗,你没遵守约定。” “唉,什么。五百万日圆确实已经放在天神像右下的看门狗脚边了啊。” “胡说。八点到那边没看到钱。” “奇怪了。我确实……” “别说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了。给我记住,这次要是还不把钱拿过来,我就杀了你女儿。” “我、我明白了。女儿她还活着吧?” “废话。她可是重要的商品”(过了一会儿) “爸爸,救我。这个人,好可怕。我要被杀死了。” “美香,你还活着吧?” “唔恩。现在还。所以,求求您,把五百万日圆……”(女儿的话语中断) “记住了,这次一定遵守承诺。今晚八点,放在自动车道服务站右边厕所垃圾箱里侧。”(电话挂断) 真令人吃惊。我不禁叹息。说到今夜八点,也许就是今天晚上。刚才女人出门,说不定就是去取那五百万日圆赎金的。因为我拒绝接受五百万日圆,所以女人大概又问对方加了五百万日圆,用来提高给予我的稿费。 差不多该向警察通报了。 “但是,等下。” 被诱拐的女孩怎样了。既然在这台电话里设置了录音,那么女孩应该也在这栋山庄里才对。 不得了了。按情况看来,女孩受到大块头女人的诸多虐待。得马上把女孩先救出来。 我在山庄里搜寻。一楼所有的房间——客厅、女人的寝bbr>室、厨房、餐厅。之后,把家具内部,所有抽屉里侧都寻找一番。可是,没找到秘密的藏身之所或地下室一类的。也没找到女孩。 是啊,是在二楼啊。 我这样想。正当准备爬上二楼时,听到外面汽车引擎发出的声响。 “可恶,那家伙回来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找什么女孩,直接向警察通报就好了。就算不知道地点,依靠警察的力量,跟踪电话也能知道具体方位。虽然现在才察觉到太晚了…… 我慌忙跑回被监禁的房间,跳上床。 当女人走进房间时,我一脸没事人似的坐在床上敲打文字处理机。 “在工作上集中精力,很好很好。” 女人似乎心情很好,咧开嘴大笑。她拖着脚步走进房间,把一个黑色皮箱放在床上。 “先生,小说几时能完成?” “我想明天应该差不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 女人笑笑,拉开皮箱。里面整齐塞着一叠叠纸币。 “这里一共有一千万日圆。” 我快速计算着,最初的赎金五百万日圆加上第二次赎金五百万日圆,一共一千万日圆。这个女人今晚也成功拿到了赎金。唔嘿,真不得了。 “写完小说就把钱给你。” “但是,这笔钱……” 刚想吐露出赎金几个字,我慌忙把话咽进肚里。 “没关系,请你收下这笔钱。这是我作为书迷最大程度的谢意。” 这个女人疯了。为了得到我的小说,竟然诱拐什么罪过都没有的少女以得到大笔赎金。不管怎么想她的脑袋都不正常。 “不是,我不能收这笔钱。” “啊拉,不行吗?” 女人脸上浮现起哀伤的神色。“还是说,这样还是太少了?”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也就是,那个……” 要是我说我知道了诱拐的事,她一定会当场把我杀掉。 “我为了你流下那么多汗水,你却一点都不明白。我懂了。” 女人的脸因为愤怒泛起潮红,两手止不住地痉挛。“那么,再追加五百万日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静下来听我说。” 我大声叫唤,女人摔门而去。我压根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抱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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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块头女人在打了个电话之后又出门了。 确认看不到车灯之后,我走出房间,跑向电话机。为了听那段录音的后续。可我又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要把这么重要的证据留在山庄里。 企图犯下完全犯罪的人,似乎都有把犯罪记录当作艺术品留作纪念的冲动。因为以前也有一定数量的犯人因此自掘坟墓。这次,这个女人也如此考虑么。 嘛,这种事无所谓。现在不得不听的是电话录音。 (录音磁带) “小笠原先生是吧”(跟以前相同的轻声低吟) “啊,是你。美香怎么了,为什么不把美香还给我?”(小笠原雄造的声音) “笨蛋,你要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不给我准备五百万?” “我不是按照你的指示准备了吗。” “说混帐话。你是不是通报警察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告诉警察吗。为什么不遵守。” “不是的,警察自己跑去的。” “混帐,你不去通报的话,警察怎么可能擅自行动。虽然你女儿很可怜,但我要杀了她。” “不要。算我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过了一会) “好吧,那么我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准备五百万日圆。” “我明白了,只要是为了女儿的话,没办法。” “这次放在东北自动车道和县道的交叉点。从自动车道上把装有五百万日圆的包扔到县道上。明白了吗。” “明白。时间是?” “十点半。” “让我听听女儿的声音。” “好吧,知道了” (过了一会) “爸爸,救救我。这次如果再不准备钱的话,我就真的要被杀掉了”(悲痛的绝叫) “好了,美香。到此为止。那么社长,就拜托你了哦。过一过二不过三。”(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朝客厅壁挂钟望了眼,刚刚十点超过一些。 那个女人正准备去抢夺五百万日圆。她是个多么卑劣且残忍、狡猾的女人啊。叫做美香的少女也无辜被卷进灾难中。我察觉到其实我自身该负责任。 受赎金的时间为十点半,连她归途时间一起算起,余下还有半个多小时余裕。那时为止,我一定要找出美香。 一楼已经查过了,这次查二楼。美香一定被关在二楼哪个地方。 二楼没有点灯。楼梯下有开关,我按了下开关,楼梯和二楼的照明同时亮起来。 “美香小姐。” 从走上楼梯开始,我就呼唤女孩的名字。没有回应,只听见窗户玻璃震动的细微声响。 二楼被走廊两两分隔,一共有四个房间。我一边呼唤,一边一间间找。前面两间房间没有上锁,我走进房间,没有发现有人的气息。 右奥的房间也同样,完全没有人在使用的样子。问题出在左边里面的房间,只有这间门被锁上了。 “是这里,一定没错。” 我确信,然后握住门把手“美香小姐,你在里面吧”向她询问。我竖起耳朵,却没听见回应。 “美香小姐,我是来救你的,你放心吧。” 还是说美香不在这里,坐着大块头女人的车子一起走了。 不,不可能。如果中途被警察跟梢的话,被诱拐女孩一旦同坐在车上,那马上就会被看破的。凭那个滴水不漏的女人,不太可能冒此类危险。解释为美香被绑住、无法回应呼唤的解释才是最自然的。 好,回一楼找把斧子,把门劈开。 正当我准备下楼,踏出脚的时候,听见汽车发出的引擎声,车灯发出的光芒撕裂黑暗。 女人比预定更早回来了。我快速冲下楼梯,按下二楼的开关,跑入寝室。就在那时玄关处传来门开启的声音,女人直接走向我的房间。 “畜生,给摆了一道。” “摆了一道?” 我担心二楼发出的光芒是否被女人注意到,但女人似乎因为什么原因相当动摇,应该没有发现。 “嗯,被警察抓到了。” 女人啧地咋舌:“电话被监听了。” “难道是为了那一千万日圆?” “现在才来隐瞒也没意思,我坦白,就是为了那个。警察在今天有所行动了。” 那时,我注意到女人手握散弹枪。 “你、你准备杀了我?” “只要你协助,我就不杀你。” “协助?” “对。警察接下来应该会过来这边,你给我老实点。知道吗?” 女人把散弹枪的枪口对准我。 “住手!” “警察来的话,我会适当对应,那段时间里,你不要发出声音。一旦你采取求救行为的话,我当场就杀了你。当然,来的那两三个警察也同你一起上路。” 女人的眼里透出认真“知道了吗?杀了你或警察什么的,对我而言连狗屁都不算。” “我、我知道了。” 成功监听电话的警察,现在大概已经走上山路前往这里。察觉到这点的她,慌忙退回山庄,强硬地封住我的嘴。 女人刚说完没多久,门外响起引擎声。 “来了,那么接下来就靠你了。” 我点头。女人边检查散弹枪的弹仓边走出门外。只来了一台警车。那女人要是真来劲的话,杀两三个警察也不是不可能的。 门被敲响,听到怒吼般的“我是警察”声。 对我而言仅有的有利点,是女人还不知道我的脚已痊愈。趁这个机会,能从窗户爬到外面的话,就得救了。 到外面99lib?求救的话,最好的方法是乘上到达山庄的警车,开警车下山跟山脚下的警署联络。 当我想开窗时,突然瞥见放在床下的黑色皮包。那里面放着赎金的一千万日圆。因为是诱拐的证据,所以带上那个袋子的话,应该就能让警察相信我。 我以身着睡衣的姿态打开窗,向外爬去。而且是踮着脚尖不发出声响,沿着建筑物向玄关方向走去。 那时我“哦呀”地停下脚,透过客厅的窗,能看见两名警官和大块头女人在大厅里谈话的场面。 连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有什么奇怪 7684." >的事发生吗?”?. 块头比女人还大的警官发问。 “你说的是?” 当然,女人手中的散弹枪没了。一定是放在门背后之类的。 “其实发生了一桩诱拐案。犯人有通过这个电话机向外打电话的嫌疑。” “哎,您说诱拐?” 女人抖动硕大的身躯,装出一幅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哎,好让人害怕。” “哎哎,是的。小姐的父亲也相当担心,正在往这里赶的路上。” 正当此时,又有一辆车抵达山庄。我把身体隐藏在黑暗中观察着。一个卸了顶的老头从车里出来,蹒跚地走向山庄玄关。应该是那个被诱拐的女孩的父亲吧。 受好奇心驱使,我忘记逃走,透过窗户窥视内部。 之后,发生让我吃惊的事。老人走进山庄,奔向那个大块头女人。 “美香,你没事吧。” “爸爸。” 那个大块头女人突然哭得梨花带雨,伸出双臂,与老人紧紧抱成一团。 大块头女人用与我在电话录音中听到的少女音色如出一辙的声音叫唤。 “美香,你没事呢。当我接到第一个电话时,我就往这边打电话了。谁都没接,我还以为你被监禁在别的地方。” “对不起,爸爸。” 两个人以互相拥抱的姿势,哭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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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小笠原雄造车的我在下山途中止不住地笑。笑得不停,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堀口君,你已经明白了吧? 对啊,那桩诱拐就是狂言。女人巧妙地驱使犯人声音和女儿声音,骗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没能把那个大块头女人与美香这个可爱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听了电话录音的我也给耍的团团转。 就算是那样的女人,在双亲看来,也是可爱的女儿,父亲为了拯救女儿拿出三回五百万日圆也在所不惜。 但是,第三回胁迫电话被警察监听,警方得以确定具体场所。那个女人之后应该会坦白是狂言诱拐吧。但是,父亲会原谅可爱女儿的所作所为。她最多也是受到警方告诫,一切圆满收场。 不过,警察藏书网回去之后,女人将继续监禁我,逼迫我写小说。我可不要那样。我是小说家。全国有数万读者在等着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特定的女人花时间写作。 那时,我捧着钱袋钻入她父亲的车,偷偷溜下山。就算途中受到警方的询问,我也足能证明自身清白。 我打算收下一千万日圆。本来,那个女人就是为了让我写小说,从有钱的双亲手里骗来的钱。是我收下也不可惜的钱。堀口君,你也这样认为不是? 而那个女人,因为害怕监禁我的事曝光,应该不会对警察吐露一字一句。 目前写下的诱拐题材的小说如果完成了,我打算把刊登小说的杂志寄几本去给那个女人看看。完全借贷两清了。 哈哈哈,赚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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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口大辅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原稿四十枚,确实收到了。谢谢您。 (小笠原美香写给《小说时代》编辑部、转给西村香的信) 你给我记住。虽然问了编辑部,但不肯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畜生,我要把你找出来,弄你个半死不活的。 那个凶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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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首观光旅馆写给《旅行SEVEN》编辑部的招待函) 谨启: 感谢贵编辑部平素给于弊馆诸多赐教。托您洪福,弊馆即将迎来成立十周年纪念。 纪念十周年之际,当馆设置了一个企划。为了推广鬼之首温泉之博大精深,将招待旅行有关人士,并邀请各位写下旅行记录。 说到鬼之首温泉,从东北自动车道F岛道口驱车三十分钟后,到达白峰岳山脚,能望见一片瑰丽的风景。附近有溪流、牧场、湖、高尔夫球场,无论是一人旅还是家族旅、散客团、旅行团等,我们都有自信各位能喜欢这里。 而且,当馆内部还保有源泉,面积一万坪的广大庭院中设置了十数处利用天然岩石搭建的露天温泉。而且馆内游戏设施齐全,能让游客玩上一整天也不厌倦。 希望您能理解当馆宗旨,并不吝惜地给与协力、指教。竭诚期待您的莅临。 (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写给《旅行SEVEN》编辑长、秋山让二的私信) 追伸: 前面的文章写得很正式,实际上就是想让您派您的编辑和作家先生来我们这里旅行一次。凭编辑长和我的私交,无论如何拜托您了。 而且老实说,我是叫做西村香的推理小说家的狂热书迷。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作家那边能安排西村先生前来。当然,您知道西村香先生的吧。就是那位不愿意公开自己身份的覆面作家。代表作有《飞天木马》、《清晨的猫头鹰》、《死亡在春天》等等。其是男是女尚不明、就连年龄也不清楚。 如果有西村先生这般神秘的作家参与的话,能把旅行记录也点缀的更加有趣吧。 (《旅行SEVEN》编辑长、秋山让二写给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传真) 西村香估计很难。因为那个人是覆面作家。很难想象他愿意为了一介旅行记录而公开自己的身份。 但是,我会尽力得到对方OK的回答。因为是女将的嘱托,我也不好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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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SEVEN》编辑部写给西村香的信) 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给您写信的无礼举动。因不清楚您的住址,所以交由《小说宝箱》编辑部转交给您。 首先介绍一下本志。我们的企划是每月邀请一名作家写下一篇旅行记录,至今为止颇受好评。也就是想在这里请求西村香先生您,为我们写下一篇记录。 次号的主旨是温泉。邀请先生住在风光明媚的秘汤、鬼之首温泉的一流旅馆中,把想到看到的事物记录下来。 我知道您十分繁忙,可意下如何。如果可以的话,请在同封的回信明信片中写下承诺与否,并回寄给我,万分感谢。 (西村香写给《旅行SEVEN》编辑部的回信) 否。 (《旅行SEVEN》编辑部寄给西村香的速达) 已收到您的明信片。可是,实在是想邀请先生莅临,所以希望您再次考虑。旅馆的女将是先生的狂热书迷,她也说无论如何想邀先生前来。如果您能前往的话,将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西村香写给《旅行SEVEN》编辑部的信) 这边没有这样的爱好。请恕我回绝。 (《旅行SEVEN》编辑部写给西村香的信) 那边是风景宜人的地方。并将配置年轻导游给您。请再次考虑。 (西村香写给《旅行SEVEN》编辑部的传真) 不要就是不要。缠人! (《旅行SEVEN》编辑部写给西村香的信) 我能理解先生您的怒意。那么,这样可以吗。其实,我们编辑部有一位非常美丽的能干编辑。名字叫青沼静枝,如果照片中所见,身材也十分出众,我想先生看了一定会中意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让她和先生同行,您意下如何。而且瞒着她让您俩住同一房间。一定会有个有趣的夜晚等待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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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SEVEN》编辑长、秋山让二写给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传真) 高兴吧,从西村香先生处得到了OK的回应。可是,作为覆面作家,本人打算当天偷偷过来。因为是个怪人,所以不知道他会做何打扮。希望你届时不要失了礼数。 而且让我编辑部一个叫青沼静枝的年轻女编辑一同去,夜晚的陪客就让她来担任。房间一定要安排两间相连的最高等级屋子。之后该做些什么,你应该明白了不是? (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写给《旅行SEVEN》编辑长的礼状) 感谢您。之前不认为西村香先生会亲临我处。不愧是名编辑长。只要有编辑长的力量,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呢。当然,我会安排最上层的特级VIP房间,料理方面也会倾注全力调配,。 编辑长也请留出空闲时间光临本地! 先呈上薄礼!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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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沼静枝写给好友大崎优子的信) 唉,被卷进一桩离奇事件里了。光回想起就让我浑身发抖,愤怒到肠子都悔青了。虽然我想把来龙去脉第一时间告诉你,但你又不在家,没法只好全都写在信里。能一边写一边平息怒意就好了。 事情的开端,要从鬼之首观光旅馆寄来的一封招待函讲起。招待者那边在行文里写了无论如何想邀请推理作家西村香作为特派员写下旅馆和温泉的旅游报告,要是那边能配合咱们就好了,可西村先生以覆面作家为卖点,是不可能轻易在外人面前脱下面具的。即便如此,我这里的编辑长还是厚着脸皮再三说服,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许可。可作为条件,要我跟他一同前去。 因为我是西村香激烈的书迷,当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不过,虽说是同行,也不是从东京到温泉一直都在一起,按照计划是当地集合。 提到鬼之首温泉,虽说是从很久之前就有名气的天然温泉,但近十年来随着大肆观光开发,变貌成一片人造温泉胜地了。不是很合我个人的口味,我的真实感想是西村香这个人也真是轻易接受了呢。他(或者是她)去了,会吓一跳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我把那天我取材记录的影印本也一起寄给你,你读一下。应该就能明白当时的状况。 (青沼静枝的取材记录⑴) ……从东北新干线F岛车站拦下出租车,离开街道约一小时路程,路面渐渐开始拔高。再开上环绕着山中腹的曲折道路三十分钟之后,眼前一片开阔的盆地,能一眼饱览整个鬼之首观光旅馆风貌。虽然那里确实有压倒性的景色,却感觉人工的日本庭园和雄伟的建筑物反倒掩盖了自然之美。 “以前可是毫无雕琢的温泉场所,现在弄得粗俗不堪。” 操着浓厚东北口音的出租车司机这么说。 “不过客人变多了吧?” “嘛,那是自然的,不过以前的温泉客、登山客反而都不来了。就连我觉得寂寞,怀念以前简陋的模样。”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和对方聊天。开发观光地是没错,但也要注意度。要是西村香先生来了,到底会不会中意此地,我一点自信都没有。说不定,先生会跟旅馆方面的希望相悖,写下各种批评言论。 当一股不按掠过胸膛时,出租车的车载收音机里传来一条重大新闻。 “……今日,F岛中央一丁目,安全银行中央支店发生一起银行强盗事件……午前十点左右,安全银行中央支店出现一名扣着低檐帽子、带着太阳镜和口罩的西装男,握着小刀抵住窗口营业员,强行夺去了一千万日圆。银行员滝本裕二、二十七岁欲抓逃走的强盗而扑过去、却在搏斗中被刺中胸口,身负重伤……男人乘上停在银行前的汽车逃走。正午前,这辆车被目击出现于鬼之首温泉附近的路上。警方认为,犯人逃入温泉附近的山中,现在,正动员警力在温泉周边搜查,尽全力搜捕中……” “客人,要调头吗?” 司机不安的脸转向我。 “为什么?” “因为银行强盗不是往温泉方向逃吗。你不害怕?” 说实话,我想回东京。但是,已经跟西村香先生约好了在旅馆碰面的。要是那样做了,一方面先生会困扰,另一方面我也会被编辑长迁怒。就凭那个阴险的编辑长,一旦捉到我的小辫子,一定会高兴到忘乎所以。 看到前方停着警车。警方正在进行例行询问。警察叫停出租车,把我们的脸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是不是可疑人物一眼就能看穿,所以我们立马被解放了。 出租车离开检查地之后一口气开上坡道,途中经过能看见温泉全貌的地点。鬼之首观光旅馆周围有高尔夫球场、森林、小别墅,遍地都是藏身之所。在那片人工建造的场地中,白色本馆堂堂矗立。广大的停车场里,虽说是夏日黄金周,但停车数并不那么多。 沿着优雅的弯道,出租车停靠在旅馆正门口。入口处挂着混杂“町妇女联合会一行”等团体客称谓、以及“西村香一行2名”的横幅。 出租车逃走般驶离后,我又被一股说不上缘由的不安袭击。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将发生。我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不过,几天要是中了会很困扰的,多么复杂的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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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日记) 今天的团体客有五组,小组客有十二组。此外的住宿客就是西村香先生两名。当然,给与西村香先生的特别待遇是安排其居住在最高层贵宾室。且彻底告诫从业员决不能有任何怠慢。 先前报告中称西村香先生一行,有先生和编辑两名,两人分别行动,在旅馆中会合。 最初抵达的是叫做青沼静枝的女性编辑者。大概二十三藏书网、二十四岁左右,一看就是脸蛋和头脑都相当出色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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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银行强盗供述调查书) 我一点都没想拿刀刺他的念头。那个银行员突然扑过来,我才不得不使用刀子的。 而且呢,我这边也吃了苦头,抱着抢来的钱往山里逃。但是,车却在山路中熄火了,不得不用脚逃。真是的。 虽然不知道里头到底装了多少钱,但根据重量应该有一千万日圆的样子。嘛这样一来就能还债了,若是被抓,一辈子都别想出来见阳光。 所以,畜生,我怎么能被抓呢,我打起万分精神。 之后,在森林中绕东绕西的逃,不久望见一间很大的温泉旅馆。好啊,那里似乎有很多藏身之所。不但可以混淆在客人中,关键时刻,还有把客人当人质这样的好办法。 (来自F岛、午后五点的新闻) ……今日午前,F岛市内发生的银行强盗事件的后续报道……在强盗逃走之时想要抓捕强盗而遇刺的滝本裕二先生,被送往医院两小时后死亡。犯人是身高约165公分的中等身材,穿着灰色西装。滝本先生与强盗搏斗时,其手持的圆珠笔曾划破强盗的脸…… 追加,鬼之首温泉附近发现的被犯人舍弃的车,已证明是前天会津若松市内的被盗车。警察继续在鬼之首温泉周边搜索是否有脸颊受伤的奇异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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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香的录音电话留言) 现在,我正外出取材旅行中。有事留言者请在信号音之后留下留言。好了,请。哔—— (《小说宝箱》编辑部的留言) 先生,后天是截稿日。一共五十枚。请遵守日期。我会再给您打电话的。 (《小说Q》编辑部的留言) 先生,您明明在家却使用录音电话是吧。我明白的。现在我正准备上您家去,您洗好脖子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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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日记) 团体可从三天开始一拨一拨来到,五点时迎来高峰。警察也在五点左右到达,在旅馆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可疑人物。根据警察的话来讲,被杀死的银行员生前曾用圆珠笔划破嫌犯的脸,只要一看脸就知道谁是犯人了。原来如此,只要找一个眼神凶狠的中等身材的男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好找的。不过,从业员会议时有人提出,犯人该不会戴上太阳镜和口罩进行变装而逃窜的吧。 客人登记的工作告一段落,关键的西村香先生还是没到,有点担心。过了六点,我正想着他是否会不来时,西村先生到了。那时,旅馆人员正忙着准备晚餐,入口没有人员配置。而我正巧路过入口,马上察觉到有客人到来。虽然之前听说他是个怪人,但压根没想到会以那种打扮现身。 “嘛,难道您是西村先生?” 客人点点头。 “嘛嘛,您辛苦了。来,我帮您拿行李。” 我没把吃惊的表情透露一丝一毫,接过西村先生带来的沉重波士顿包,指引他走向大堂门口的电梯…… 与我们擦身而过的从业员们看到西村先生,皆露出抽搐般的神情。因为先生真的戴着一张面具。之前我是没有覆面作家要真的戴着个面具的发散思维。先生他戴着一个与其说是面具,还不如说是赶工般做出来的布头头套,松松垮垮地套在头上。眼睛部分开了两个孔,嘴巴部分都露出来。简直就像江户时代被关进监狱中的囚犯似的模样。 “您是乘出租车过来的吗。” 乘上电梯后,我这么问到。 “啊啊。”先生发出不算肯定也不算否定的咕哝声。 “途中接受警察的讯问吗。” “啊啊。” “银行强盗好像逃到这块来了。” 先生的身体猛的一颤。 “啊啦,不过请不用担心。这个旅馆的防范措施十分完备,没有可疑份子溜进来的余地。” “啊啊。” “本来还以为您不肯到这种穷乡僻壤来,让我好担心呢。编辑已经等待房间里啦。” “啊啊。” 嘴里只嘟哝着“啊啊”声,不明白先生到底算心情好、还是不好。 乘电梯到了八楼最上阶,我作为先导踏上绿色绒毯,小心翼翼地走在先生前面。 “您从自己的房里里可以直接通向楼顶的露天温泉。其他各楼还配有大浴场、丛林浴场、庭园露天浴场、混浴场,以及温泉滑梯场。” “吼吼。”初次发出带有感情的声响。 “晚餐会在您洗完澡后,拿到您房里去的。” 到达贵宾室口,我敲了门,像是等很久似的,青沼女史露出脸。我说:“先生已到”,她的脸上透出松一口气的神情。 “先生,我等你很……”青沼女史抬起头看先生的脸之后,瞪大双眼向后退了两步。 “您真的是……西村先生么?”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啊啊”先生点头。 (青沼静枝的取材记录⑵) 我真的吓了一跳。因为不管谁都想象不出覆面作家什么的会真的带了张面具过来吧。 “您是……西村先生么?”我毫不容易一字一句挤出这句。 先生只回答“啊啊”就再没开口。身高大概165公分左右,不是个高大的人。从头巾下只能看到嘴巴,胡须很浓。明明现在很热了,却穿着灰色的西装,且不是高价品。领带的选择一点品味都没有,像是大卖场里一千日圆一根的那种。 看着这位先生,我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象总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许他的脸我以前真的见过。 根据如此理论,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位西村香,也许是我认识的哪位。举个例子,某个专攻纯文学的作家改写娱乐小说,觉得羞耻而戴上面具之类、或者单纯地作为一名推理小说家的兴趣也有可能。我所知道的有名人的话…… 艺人?不是,不对。要是是艺人的话,那应该是更帅气的男人。这个人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运动选手?评论家? 我拼命思考着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西村先生坐在上座,用手巾擦完手后,灵活地把手伸进头巾里擦脸。然后,从脱下的西装口袋里摸出香烟,塞进嘴里,悠然地点上火,把烟对着窗口吐出。 开着窗的那面能瞧见描绘着雄伟山容的里盘梯,正好是夕阳斜下时。先生、我、女将三人都被这大自然的雄伟景色所吸引,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之前没有人说话。虽然建筑物外的景色相当奇特,不过从里面看出去却颇为漂亮。我稍微对这个旅馆改观一点了。 太阳下山后,四周的暗色变浓,女将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西村先生,感谢您今日不辞辛劳冒着舟车劳顿之苦来到弊地。” 我也一起低下头。 “晚饭前请先洗澡。” 先生说“啊啊”正要站起身时,向我瞥了一眼,用低沉的嗓音说:“你先。” “啊,我在先生之后即可。” “不,你先。” “先生都这样说了,那么青沼小姐,您先请。” 女将笑着说。“这间房间楼上有专门的展望浴池。男和女是区分开来的,请安心使用。” 我因为紧张和睡眠不足浑身疲惫,又出了一身汗,出于想立即洗澡的心态所以朝她点点头。 “好,那呈您贵言。” 踩上专用阶梯往上走,原来如此,那边有男汤和女汤两个挂着暖帘的入口,不愧是贵宾室,连内浴场都分男女。 女浴场配置着天然岩石,望着四周美丽的装饰,透过面前一枚落地玻璃就能把大自然风景一览无遗。 “太好了,感激。” 我数占全身,闭上眼,悠然地泡着温泉。 到底过了多久呢。突然感觉有人的视线,我睁开眼。 有人在! 发出呀的叫声,我站起身,你知道是谁在我面前吗?惊讶吧,是西村先生。先生在洗澡时也戴着头巾,头巾开的两个洞里射出两股好色的视线,像要把我吞下去一般紧盯着不放。 “先、先生,这里是女汤”我遮住胸部大叫,背部沐浴着先生的视线,我慌忙跑出浴场。 (摘录自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日记) “啊啦,嘛,那真是不得了,”我看着西村先生和青沼女史,大笑。“虽然脱衣处是不同的,但里面是相通的哟。对不起,我完全忘记告诉您是混浴的了。” 青沼女史红着一张脸,发出嘟哝声。西村先生依旧没什么话,不主动说话。就算我这边跟他搭话,也只回答“啊啊”或者“唔恩”,根本不构成对话。 不知青沼女史是不是出于羞涩,话变得少起来。光把手伸向酒瓶。三十分钟后,酒精传遍全身,反而变得精神起来,一阵一阵地止不住笑。她的浴衣变得有些松垮,白色的肌肤染上粉红色。先生的眼睛,一直盯在那边。 那时,电视里播报起晚上九点的新闻…… ……F岛市内发生的银行抢劫事件续报。逃亡的犯人被发现出现在鬼之首温泉附近,犯人极其可能潜伏在温泉周边的山里,警方进行了彻底的搜山行动。但是,犯人仍未现身。 随着日没,搜查暂告一段落,明早将再开始。附近居民请多加注意。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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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银行强盗供述调查书) ……从山里溜进旅馆,是晚上六点左右的事。玄关附近没有人,我直接进去了。大堂里充斥着买旅游纪念品的游客,所以我没被任何人目击到。 进入玄关时,被一个不晓得是女将还是从业员,穿着和服的女人给叫住了,吓了我一大跳呢。她问:“您是客人吗?”,我随即回答:“啊啊”总不见的逃到这番田地了,还承认自己是犯人吧。随后我就装作客人的样子跟在女人后面。 就算她问这问那的,我只适当地回答“啊啊”或“哎哎”那边也就不说什么了。她大概把我当成了迟来的客人。 所以,我也只有装成客人的样子。 不过,反过来考虑,装成客人的样子反倒能瞒过警察的搜查。而且,我这里有大把现金。就算叫我付住宿费,不管多少也足够付得起。想开了,挺起胸膛,就没什么好怕的。料理也是超豪华的。那是叫怀石料理来着吧,一盘接一盘不停端出来。我生出来到现在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喝了很多酒。 看到电视新闻里说搜查告一段落时,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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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日记) 依照《旅行SEVEN》编辑长的指示,在里间平铺了两床被窝。 据编辑长说,叫出西村香先生花了很大功夫。被拒绝好几次之后,编辑长想到的计划,就是让美人编辑跟先生住同一房间。此般提案后,先生马上就回答OK了。我不禁笑到西村先生也是个健康的普通男人啊。 据编辑长的指示,先让青沼女史不停喝酒,等她醉到不省人事为止,我不停地往她的酒杯里倒酒。 晚餐快要结束时,青沼女史的眼皮子往下垂,人也左歪右倒的。好吧,接下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就交给先生随意料理吧。 (青沼静枝的取材记录⑶) 我并不讨厌酒。应该算喜欢的那种。但是,昨晚真的喝高了。因为先生不爱说话无法滑溜对谈,手自然而然地伸向酒杯,而且女将也不停劝酒,促使我醉得更快。 之后,当我回过神时,已经左歪右倒了。 “啊拉,青沼小姐,您差不多该躺下了呢。” 好像从很远很远传来女将的声音。 “先生,已经过十点了。让这边的小姐先行休息比较好是不是?” “啊啊。” “在里间已经铺好棉被了,先生过会也请。” 女将发出颇有深意的笑声。“先生,我从编辑长那里听说了哦。真是的,您也真爱那套。哦嚯嚯。” “啊啊。” “有什么事的话请尽管吩咐。要我给您端水来吗?” 先生只发出“啊啊”的回应。 我的身体突然一下变轻了。 “嘛,先生,您一个人能抱得起来吗?哦嚯嚯。” 又是一阵笑声。“原稿的事也拜托您了呢。” “啊啊。” “今天的工作呢?” “做的。” “休息前。” “啊啊。” “那么您写完原稿再享受啰。真是讨厌,先生。” 我的身体被强力的手臂拥抱着,被运到别的房间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沉醉在梦境中。然后,当身体接触到棉被时,意识的弦一下子断了。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西村香的取材记录) 鬼之首观光旅馆投宿中。 现在十点。正好听一遍电话录音。 《小说宝箱》、《小说Q》,其余数件。都是确认截稿日、及邀稿的信息。 《小说宝箱》的截稿日是后天。必须尽快构思写稿。 标题定为《那个凶暴的男人》。偶尔看见新闻播报的银行强盗事件,继而联想到。虽然这个标题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不过从这个标题里能得到很多灵感。 写作前,先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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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鬼之首观光旅馆,女将的日记) 午后十点刚过,从贵宾室走出。如同事先与《旅行SEVEN》编辑长所商量好的,灌醉青沼女史,让她睡在里间。 西村先生似乎相当兴奋。接下来就交给先生了。 那个倔犟的小姑娘,睁开眼睛时,得知自己已被先生临幸,不知会有怎样反应呢。真期待明天。 十点半,警察来了。魁梧的警察和年轻警察两名。 “强盗犯还没抓住?”我问。回答还没。 “住宿客里有可疑人员吗?”警察询问。 “没有。如果有可疑人员进来的话,我马上就能知道。作为参考,请问犯人是怎样的打扮?” “冲进银行时,穿着灰色的西装。也许之后换衣服了。身高165公分左右,年龄应该是三十岁至五十岁。声音低沉……您怎么了?” 刑警窥视着我的脸。 “啊啦,没事。我只是在想,那样的人,不是满世界都是么。” 边说,我边想起件不得了的事。那个西村先生不就和强盗犯很像吗。 如果犯人戴面具,进入旅馆的话会怎样。我细细回想,那位先生几乎没说过像样的话。除了“啊啊”之外就只发过“唔恩”的音节。 “您发觉些什么了?”刑事问。 “啊啊,不是。”我摇头,“如果有情况了,马上联系您。” “拜托您了。犯人脸上有伤,一眼就能发现。因为是暴力犯,所以请多留意。” 刑事们留下一句说他们会在旅馆外待机,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即告诉他们。 不会吧,我再次摇头。如果戴面具的人是强盗,那么真正的西村香先生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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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沼静枝的取材记录⑷) 好冷,而且好痒。 睁开眼,一片黑暗。 只听见“哈啊、哈啊”的喘息声。眼前天旋地转。我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意识很清楚,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啊”我的胸部。谁在摸我的胸部。我好像全裸着,有人骑在我身上。 色狼? “真是具好身体。弹力、张力、细腰。唔嬉嬉嬉。” 沙哑的低声。 之后,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难道,是西村先生?” 扑在我身上的男人突然停止不动了。 “先生,您是先生吧。” “啊啊。”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 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设计了。 本来就觉得奇怪。一直待我刻薄的编辑长,提出说要我跟西村香一同取材时,我就应该警觉可能会发生这种状况。啊啊,我这个笨蛋。 说到西村香,是个无法想象的怪人,谜样人物。听说过邀他写稿是一件至难之事。像我们这样的三流旅行杂志,西村香不可能帮我们写稿。编辑长一定拿出什么交换条件,得到西村香OK的回应的。也许,正是我的身体。 那个阴险的编辑长,从我入社起,就用好色的眼光看我。有一次酒会结束后,只剩两人时,他还把我领进宾馆。我给了他一手肘,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从那时起,编辑长就露骨程度地不给我好脸色看。 明白来龙去脉了。这一定是那时的报复。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就算想反抗,身体也使不上力气。呜哇……我该怎么办。 西村香再次开始动作。这次他分开我的大腿,以下流的手势触碰我的股间。 “不要,快住手。我要叫人了。” 西村香还是没有停止。他把我的双腿大大打开,摆出非常羞耻的姿势。啊啊,我快不行了。 “就算哭闹喊叫,也没有人会听到。” 低沉的笑声。 西村香覆盖般地扑上我的身子。然后,亲吻我。我的手不停摆动,碰到了西村香的面具。啊,这个卑劣男人,这种时候还戴着面具。 激烈的愤怒在心中翻滚。这股能量为我全身注入力量。 “哎哎!”我大叫,我把手伸入西村香面具里,伸出长指甲狠狠地抓他的脸。 “呀”他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压制着我的力道迅速减弱,黑暗中,我狠狠地踢向他蜷曲的身体。而且,完美命中对方股间。 听见“唔”的一声之后,响起地震般巨响。 成了! 我爬起身,走出房间,打开门,朝着走廊放声大喊。 “救救我,银行强盗!” 把这样卑劣的覆面作家搞成银行强盗再合适不过了。 (西村香的取材记录) 因为房间外吵得很,所以我打开门,朝走廊望去。 “银行强盗!抓住他”不知道谁的声音怒吼。 中断工作,我通过楼梯往上走一楼,一个穿着浴衣的覆面男人在走廊中呈大字仰躺,貌似从业员的年轻男子压在覆面男身上。那时又冲进来几个警察。 警官把套在男人头上的面具扯开,露出一张鲜血满面的脸孔。 “这个男人就是银行强盗,他偷偷溜进我的房间。” 身着浴衣的年轻女子浑身不停颤抖,向警官说明。 “不是,这是误会,我是……” 覆面男被两名警官夹住双臂带走。 “不是,我是西村香。” 我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名字该在这时被使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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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自妇女暴行未遂犯的供述调查书) ……我不是故意的。是鬼使神差。而且又喝醉了……请放过我。 我还有老婆孩子,要是被他们知道,接下去就没法过日子了。 哎,不活下去也没关系? 别说这种杀生的话。 犯下事的你不好? 唉,是这么回事儿。但终究是未遂,正如您看到的,是酒后乱性。而且我也在深深反省。 唉唉唉,请无论如何不要对公司那边通报。 我已经受到足够的社会制裁了。 一把年龄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哈啊,正如您所说。我没有回嘴的余地。 唉唉唉,怎么办。真麻烦。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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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沼静枝写给好友大崎优子的信,续篇) ……那个想要强奸我的男人究竟是谁,你明白了么? 听了别惊讶。 正是我们的编辑长。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其实从头到底都是编辑长的阴谋。 事情的发端,是因为《旅行SEVEN》编辑部收到一张鬼之首观光旅馆开张十周年纪念、想邀请西村香先生做客而寄来的招待函。 编辑长与西村先生交涉好多次,都没得到OK的回复。就在那时,编辑长想到了这次的“犯罪计划。” 也就是编辑长骗旅馆那边说得到了西村香先生OK的回复。作为OK的条件,要让女性编辑者同行,于是把我指派到那里。没有让我从东京开始就陪同,是因为危险系数太高。 之后,扮成西村香的编辑长戴上头套,潜入旅馆。谁也不知道覆面作家的真实面孔,只要不脱下头套,就不会暴露正体,就算我们跟他说话,他也只要回答“啊啊”或者“唔恩”就好了。 然后,“犯罪计划”进入正题。编辑长事先联系女将,提出要把先生和编辑两人放同一房间就寝、故意把我灌醉、当我醉的稀里糊涂的时候把我送入寝室,接下来就由先生自由料理的计划。 问编辑长为何要干出这档子事。可能因为从以前开始他就死缠着我我却没把他当回事,他怀恨在心吧。一门心思想要我的身体。所以才会利用这次作家事件,以期能得到我的身体。真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呢。 明明会被戳破,为何还昧了良心。我的身体,足以让他放弃社会地位背上骂名吗。我的身体,有让男人疯狂到改变命运程度的魅力吗。 虽然还有其他想写的东西,还是等下次遇见你时再当面谈好了。再见。 追伸。 银行强盗的事你也很介意对吧,我把地方报纸切页的复印件寄给你。 银行强盗,鬼之首温泉落网。 ……F岛市中央一丁目,安全银行中央支店所发生的银行强盗事件,其犯罪嫌疑人昨晚逃窜至鬼之首温泉附近时被逮捕。逮捕的是住所不定菅原良作嫌疑人(四八),嫌疑人化装成游客潜入鬼之首观光旅馆。半夜企图从旅馆逃脱时被正在附近巡逻的F岛署员逮捕。逮捕时,嫌疑人伶仃大醉…… (摘自F新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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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JAPAN社,社内报八月二十二日号) [辞令]。 即日起给与旅行SEVEN编辑长秋山让二惩戒免职处罚。 (西村香写给《小说宝箱》编辑部的传真) 我刚从鬼之首温泉回来。在拒绝了来自《旅行SEVEN》的工作后,突然又想到鬼之首温泉去一次,于是偷偷前往。 在那里,遭遇到极其有趣的事件(银行强盗事件及假扮西村香的妇女暴行未遂事件),把经过种种整理成了一篇五十枚小说。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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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MAGAZINE》写给覆面作家,西村香的信) 前略: 请原谅我突然给您写信的无礼举动。 本杂志定于十一月号发行二十周年纪念特大刊,计划为推理小说特集。想邀请西村先生为本志执笔,特此来信。 本来应当面向您邀稿,但由于先生是覆面作家没有公开自己身份,于是把信交由《小说Q》编辑部代为转达。 如能利用此次机会向本编辑部赐教,我们将不胜荣幸。 原稿数枚,截稿日期如下。 记 题材………………只要是推理物何种均可 枚数………………四十~五十枚(四百字) 截稿………………九月末日 刊登杂志…………小说MAGAZINE十一月号《推理特集》 原稿费用…………一枚三千 我们察觉您正处于万分繁忙之际,但还请多多关照。请在同封的明信片上告知您承诺与否。 草草 小说MAGAZINE编辑部/雾野周作。 (西村香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部,雾野周作的信) 诺? 否?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信) 怀着悲伤的心情看了先生的回信。虽然知道自己很烦人,但无论如何希望希望先生能应允。这期是推理特集,而先生是一大看点。诚如您所知,最近推理小说进入冰河期,我们杂志也不例外,流失了销量以至于面临着废刊边缘。如果您觉得原稿费用太少,那么我将同编辑长商议,努力提高这部分费用。 应该可以提到四千日圆。 祈祷能收到您的好消息。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不行就是不行。我的写作主义就是心情好时写。如果有机会会帮你们写的,这次请放过我。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从先生写给我的传真里得知了您的传真号码,这次直接用传真与您联系。 诚如您所知,我们杂志采用独立预算制。如果是知名出版社,就算赔钱,也会在杂志上刊登作家的文章,而如我们般弱小的出版社却没有那样的余裕。赤字从前阵子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要是再持续下去的话,将不得不做出是否让杂志续存下去的重大决断。 启用先生是为了给停滞不前的杂志注入一剂强心剂。也就是作为起爆剂无论如何都想邀到先生的稿子。只要加入先生大名,就一定会有大量读者购买。如果利用此机会定期为我们写稿的话,将是我们无上的光荣。 与编辑长商谈之后,决定把原稿费用提高到五千日圆。请你再次考虑。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而且,我更不想知道你们杂志内部业务内容。 拒绝!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啊啊,我该怎么办。我现在正抱着头。 问我为何,是因为已在次号预告栏里刊登了先生的名字。 “谜之覆面作家,西村香。本志初登场!冲击的五十枚!” 今月号的次号预告已经像上面那般印刷出来,不可能更改了。?99lib?而编辑长那边我也已经回复您承诺的回应。 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为我们写一份原稿。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转真) 混蛋,你真是个自说自话的家伙。为什么我要看你的面子啊。你不是自说自话向编辑长作了虚伪的报告吗。为什么我要替你擦屁股啊。你这个没常识的笨蛋。 我绝对不会写,知道了吗。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拜托您了,救救我。 原稿费用提高到一枚一万日圆。其中五千日圆是我私人出。以防万一提一句。 要是即便这样您还不愿接受的话,那我只有一死。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为了这个世界,你赶快去死。 我什么都不知道。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我明白先生心意已绝。 但我不会退缩。我也知道自己很烦人,那么再加上此般条件如何? 担当由我转为女性编辑。同封照片中的女性,是我们编辑部的大众偶像,京野夏子,二十四岁(入社第二年)诚如您所见,有着酷似铃木京香的身材。三位从上到下为88、60、90,身高165公分,体重48公斤。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直接上门拜访先生,请再次考虑。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原稿的事,我接受了。如能把截稿日往后挪一下的话就好了。 (《小说MAGAZINE》编辑部,京野夏子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初次见面。我是《小说MAGAZINE》的京野夏子。您能为我们写稿,向您承上万分谢意。此后,我将成为先生的手足,拿出全部精力辅佐先生。希望您能不吝惜给与我指导。 而且,关于延迟截稿日的事情,可以往后拖延十天。以防万一提一句,要是再往后拖的话,杂志就要开天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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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野夏子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离截稿日还有两天。原稿情况如何。如果方便的话,我将直接上您的工作室访问。 (西村香写给京野夏子的传真) 真抱歉,这两天里我一定会写点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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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野夏子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离截稿日还有一天。原稿情况如何? (西村香写给京野夏子的传真) 原稿四十枚,预定明天完成。明天晚上七点在巢鸭的福福馒头店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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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好不容易得到您的原稿,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事。其实,因为我的粗心,从您那里得到的原稿被我弄丢了。不管您怎么责骂我我都甘愿接受。 我没有辩解的意思。但是想把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写一遍,让先生确认一下。您要生气的话也请在看完之后。 首先,为了收取原稿我站在巢鸭的福福馒头店门口。本来是让担当编辑京野夏子前来取的,但她突发急病,有我代理前往。应该事先跟你招呼一声,可没来得及,万分抱歉。 约定时间七点整,与馒头店里卖馒头的客人擦身而过。先生到底在哪里呢,我分开蒸笼里冒出的热气和人满为患的人群寻找着先生。谁都没见过作为覆面作家的您的脸,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眼睛把您给找出来。 幸运的是,我一眼就看到您了。先生戴着眼镜和口罩站在人群中。头上还带着绒线帽,胸口处则捧着茶色信封与盒装馒头。虽然不是直接戴了个面具,但也是与其相近的状态。我接近这个男人后向他嗒声“您是西村先生吗。” 于是,那名男子好似不太开心似的回答我“啊啊”由于京野夏子没有前来所以惹先生不开心了是吧。是不是觉得我们骗了您。 我想简单地说明一下京野夏子没能前来的理由,于是向先生提出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喝一口,先生回了句“啊啊”就默默地跟在我后头。 不过不过,先生还真强悍。几乎没有吃小菜,光不停地喝酒。我也被您吊起了胃口一口接一口地喝,差点连当初要回收原稿的目的都给忘了。 “先生,我可以拿您的原稿吗。” 喝到第二家店的时候吧,我撑开沉重的眼皮说到。 “啊啊,这个”先生说到,递出茶色信封。信封口涂着浆糊,里面放着原稿纸。那时,我有好好地确认原稿纸的话就好了,但因为先生不断劝酒,我就把信封放在椅子边上,又跟您喝了起来。 回过神时,我喝了个烂醉躺在巢鸭站站厅里。然后,车站人员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说最终电车已经开走了,我被赶出车站。真没用。当然,先生不在,只有我一个人。 喝了口在车站前的自动售货机里卖的冰凉乌龙茶,我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之后我发觉了一桩要命的事,一下子酒醒了过来。那就是我小心翼翼抱着的是从先生那里拿来的馒头,而存有重要原稿的茶色信封却到处都找不到。 我想有可能把原稿忘记在哪一家店里了。 根据脑里依稀的记忆,那天我们去过的店——小酒吧“东”、大众酒场“葫芦”、快餐酒店“梯子酒”三家——我立刻就回去找,可哪里都没找到。也许是掉在中途也说不定,问了巡警回答并没有有人捡到东西。 啊啊,难道先生因为我喝了个烂醉觉得担心,而把原稿拿回去了?以防万一,我只想确认这。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直接与先生通电话,这样一来联络可以更顺利。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我这边的电话是传真专用,联络手段请限定于传真。而且原稿的事,我没有从你那里回收原稿,绝无。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这样的话,那原稿是真的丢失了。 虽然这样提出很不好意思,但能不能请您再写一遍同样的原稿给我们呢。我知道会花费您宝贵的时间,但用文字处理机的话,很快就能印刷出来。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可我正好是手写主义者。现在来看像古化石的化身。你想笑也没关系,雾野君。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那么,虽然万分抱歉,那惟有拜托您重新写一遍原稿了。 截稿日再往后拖延五天。而且我会在新宿的超一流宾馆里预约一间双人房,届时请先生住在里面,集中写原稿即可…… 已经不会再说赤字什么的了。包括丢失的原稿费用,我向您保证,会再次支付。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重新写什么的。你以为作家是什么啊。拒绝。原稿费不是问题。 (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那么再加上在宾馆里随吃随喝如何。而且,唔呼呼,还有美丽的女性服侍在您身边。 一切都已得到编辑长的应允。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传真) 原稿的事,我拒绝。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了。你个迷糊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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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MAGAZINE》编辑部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我们的雾野给您添麻烦了。京野夏子已从病中恢复,所以重新让京野担任您的编辑。 (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长的信) 我接受原稿再执笔的要求。如果京野小姐是担当编辑的话,话就好说。原稿这边我打算一边回想一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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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MAGAZINE》编辑长写给西村香的谢礼) 因为本社雾野的粗心,给先生添了很大麻烦。 本来就算您回绝我们的邀稿也是自然,您却表示愿意再次写作。作为杂志从业人员,我向您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和谢意。 而且,那天先生从众人环视的房间中完美消失,仿佛先生作品中所描写的情节,实在让在下佩服。 那天,我在新宿东中央宾馆双人套房中等待先生的到来。当然,本来是想派出专车来接先生的,但先生不愿被别人知道住所,提出要自己一个人来,我只得在宾馆中默默地等待。 真的会来么,如果不来的话,为了负责,我只剩下自刎一条路。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过了约定时间的午前十点,先生还没来,雾野担心道先生会不会迷路了,而下到大堂等。不知是不是擦身而过,先生竟一个人来了。 知道先生是覆面作家,但没想到先生真的戴着个面具。实话说我吓了一跳。 “啊,我一直在等您,这边请。” 郑重地把先生领到配有书桌的寝室。现在说说我的真心吧,那时得以确保先生真的让我松口气。虽然这表现不太好,但我们的计划是在寝室里软禁先生,而我们几个守在客厅盯住寝室入口。房间在二十三楼,不用担心您会从窗口逃走,而且窗玻璃也是防弹的,不会被割破。只要固守城门,先生就不可能逃走。 不过,我不能把所想的表露在脸上,我说“如果您有事的话不管什么都请吩咐。截稿日为两天后,三餐全部由客房提供。” 先生只不高兴般地回答了句“啊啊”我稍微有些不安,又加了句“如果您想要谈话对象的话,也请吩咐。” 那时,从面具的裂口里可以探出先生的两眼稍稍有些扭曲,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看守寝室门的工作,由我和雾野以及另一名编辑部员每八小时交替一次。 第二天由我看守。向寝室偷窥了一下,先生正面对书桌,默默地进行执笔。看上去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我思忖着这样下去的话,应改能赶上截稿日了,于是我对先生说。 “先生,休息一下如何?” 戴着面具的先生回答声“啊啊”,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先生,还有多久能完成?” “还有两枚。” 先生用干涩的声音回答,给我看了书桌上那叠厚厚的原稿用纸。格子块密密麻麻地填写着文字。 “啊啊,太好了。这样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写完了吧?” “当然。” 先生点头。 “您有什么希望?” “想要说话的对象。” “那么我陪您说吧。” “我想跟京野夏子君说话。” “啊啊,请恕我失礼了。完全没注意到。” “她才是我的担当吧?为什么不现身?这不是违约吗。” 先生难得地发出大声。 “她现在正忙于交稿。不过今天工作就该结束了。” 幸好,她还在公司里加班,我指示她马上赶过来一分钟都不要耽搁。而且接下来正好是晚餐时间,拜托客房服务点了特别晚餐。 正当客房服务生送来晚餐时,京野夏子赶到。先生心情极佳地摸摸喉咙,我也是。职场中有那般美女陪伴在左右而会不高兴的男人的脸,还真想瞧一瞧。 我们在客厅里开了一瓶唐培里侬提前庆祝,美味的法兰西料理瞬间在舌尖绽放出花朵。 “这个很贵的吧,可以么?” 先生用低沉的声音向我发问。 “没事。只要想到今后将与您亲密无间地共同合作,这藏书网种宾馆和三餐费用能算什么。” “但是,雾野周作君说你们的《小说MAGAZINE》采用独立预算制,在编辑费上是不能花费过多的。” “啊啊,请不要相信那家伙的话。其实和单行本部门是一样的。” “哈哈”先生初次发出愉快的笑声,我和京野一同赔笑。 “请不要介意雾野的事,尽管喝个痛快。那家伙会在十二点过来,在此之前就让我们乐一下。” 京野夏子似乎跟先生同样情绪高涨,一直盯着先生的脸看。因为先生是极端少言寡语的人,所以几乎都没和我与京野说过话,一味喝着酒。我们两人不久就醉醺醺的了。 “今后也请给于《小说MAGAZINE》各种指教。” 我扯着大舌头,再次举起酒杯。 大概九点刚过一些,忽然感到一阵急促的尿意,跑去厕所,过不久酒醒了。可是回到客厅之后,却没看见两人的影子。走向寝室,门锁着。 “先生您在里边吗?请开门。” 我敲打寝室的门。于是那边传来先生的声音。 “再也吃不下了,所以不吃了。准备开始工作”先生如此回应。 “先生,京野怎样了?” “她回去了。” “哎,什么都没和我说?” “啊啊。” “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我叹气。但是,察觉到一阵怪异。就方才她醉酒的程度到底能不能一个人平安回家。要是去追赶她,先生这边可就担心了。我不能冒这样的危险,所以决定在接班的雾野到来之前都保持不动。 “原稿马上就写完了。” 对先生的声音,我回答“知道了”,坐在客厅沙发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突然觉得很困,想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一觉。我走到双人房入口处,在挂上铁链的门前靠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用绳子连接起自己的脖子和藏书网铁链,这是个如果先生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话,我的脖子便会被拉紧,自然而然醒来的小陷阱。 于是,我便安心地蹲守在玄关门前,倒头大睡。 好像谁在敲我的肩,我醒过来。 睁开眼,雾野周作站在面前。 “编辑长,到了交待时间了。” “噢,已经这个点了啊。” 我慌忙看表,十二点零五分。铁链还是那样挂着,环绕在我脖子上的绳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先生呢?” 我边说边站起,手指指向寝室。因为门虚掩,两人探头张望,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大量原稿沐浴着光线整齐叠放。 但是,哪里都没见到先生的身影。 看向床,双人房的一张床上竟然躺着只穿一条内裤、甜梦中京野夏子。房间里只有先生和她,再看看那被扯乱的床单,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强抑心中的动摇在她身上盖上毛毯。之后仔细地巡视厕所、客厅、宽广的双人卧房角角落落里都找遍了,却还没找到先生。 “怎么回事。” 我问,雾野周作歪歪头。 “我也不知道。我一来就看见她裸身睡在床上,先生不在……” “可恶,干完抹嘴开溜吗。” 我狠狠地说。 “不,也不能这么说,您看。” 看看书桌上的原稿用纸,最初的空白处填上了“消失”这个标题,四方格子被文字掩埋。 枚数为三十枚。是一篇通信形式的小说。虽然比预定少了十枚,但也没办法了。这样一来就能回避杂志开天窗的最恶事态。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先生是如何消失的? 面对只可能在推理小说中出现的鲜明诡计,我与雾野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愧是西村香。对女人出手真快……” (以上、 href='5186/im'>《消失》问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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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MAGAZINE》编辑长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西村先生,谢谢您的原稿。三十枚,确实收到了。 对于虚构现实交错的构成,诚心感服。如果您能在次号,为我们写下如何从宾馆中逃离的解决篇的话,不胜荣幸。 (西村香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长的内容证明邮便) 已收到《小说MAGAZINE》最新刊。 但是,这算什么,这篇名为 href='5186/im'>《消失》的拙劣小说。 我并没有写过这篇 href='5186/im'>《消失》,更没有在贵志上发表,为何我的名字会被署名,请你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我确实收到了贵志向我邀稿的请求。但是写完的小说被雾野周作丢失,与在贵志上揭载的 href='5186/im'>《消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把我的小说给丢落在酒店里的,正是贵志的雾野周作,他虽然向我再次邀稿,但我干脆拒绝了。 为何此般的“赝作”会在贵志上发表,请你详细说明。如果不是我能够接受的说明的话,我将不惜采取法律手段。 以上,通告。 (《小说MAGAZINE》编辑长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看完先生的信,我惊到无语。 正因为相信那篇作品是先生所写才会刊登在杂志上。为先生订了双人房,以为先生是接受了这点才同意再次写稿的。 我确实看见了先生戴着面具伏案写稿的身影。所以,认为这些原稿肯定出自先生之手。 到底哪里搞错了。 (西村香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长的传真) 我不记得自己同意重新写稿的要求。而且也没去东京中央宾馆,更没在那里写过原稿。戴着面具的是假冒我的人,况且看完原稿,那个人还装着我的样子跟编辑京野夏子上床了不是。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小说MAGAZINE》编辑长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请允许给我当面向您说明。 (西村香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长的传真) 没那个必要。我想听的是雾野周作的辩解。 我认为雾野正是“假冒西村香的人。” 问我为何的话,编辑长,你看守双人房的时候,挂上铁链用绳子穿过铁链绕在脖子上。不管喝的再怎么醉,在那种状况下有人要解开铁链打开门逃走也是不可能的。就算再不愿意你也会醒。 要是入口不能出入的话,又是从哪里逃走的。 双人套房有寝室、客厅、浴室、厕所。每个房间都没藏人的话,就只剩下窗户。可是那般高级的宾馆,窗户也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是不可能简单割碎的。 、、、、、、、、、、、、、、、、、、、、、、、、、。 也就是说,犯人早就已经在房间里了。 读到小说种关于那时描写的话—— ……好像谁在敲我的肩,我醒过来。 睁开眼,雾野周作站在面前。 “编辑长,到了交待时间了。” “噢,已经这个点了啊。” 我慌忙看表,十二点零五分。铁链还是那样挂着,环绕在我脖子上的绳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请你着重注意睡在不能出入的房间入口的编辑长被雾野周作拍肩这段。为什么雾野周作能出现在被看守死的房间里呢。 从此点得出结论,即雾野周作一开始就在房里,假扮成覆面作家。 戴着个面具,又不太说话,就算开口也是低声,不管谁都不会看穿的。 雾野周作为了弥补弄丢我原稿的丑事,想到个点子。也就是,寄给编辑长一封我承诺重新写原稿的信,自己变装成为西村香,蹲在宾馆里写作。 作为编辑的他,想到我经常会写通信形式的小说,于是把自己和西村香之间交换的信及传真内容直接誊写成小说。 即,《出题篇》最后的内容是他的创作。 加上他要求同编辑部京野夏子做自己的谈话对象。编辑长跟她与他三人吃完后,剔除跑去厕所的编辑长,寝室里剩下她和他两人。面对喝醉的她,床上的雾野做出了些什么举动,就连小学生都想象得到。 也就是说编辑长也好我也好,都被雾野给骗了。只有雾野在这次事件中捞饱好处。 如何,编辑长? (《小说MAGAZINE》编辑长写给西村香的传真) 等向雾野问出事实之后,我会让他联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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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信) 不愧是西村香先生,真的看穿了我的诡计。 先生的推理100%正确。京野夏子在职场中是偶像般的存在,我一直想把她搞到手。利用这种骗人诡计尝到了她美妙的肉体,光想起就止不住笑。 当然,这件事请编辑长还有她保密。 另外,我也有事要对先生说。 关于那天与先生约好在巢鸭的福福馒头店见面的事。先生抱着个茶色信封,那里面真的有原稿吗。 后来我通过自己的途径调查了先生的工作情况,先生当时有三个连载和两个短篇的工作,根本没有给我们杂志写稿的时间余裕。 可是,先生看上了我提出的破格原稿费用,继而想到那个方法对吧。 那个方法就是不写原稿,只把原稿纸塞进信封的诡计。也就是,先生事先在信封里塞满四十张全白的原稿纸。拿着那个到达约定地点福福馒头店,与我喝遍巢鸭酒店。当我醉到不省人事时,先生再把原稿带回去。 我出于烂醉状态,根本不记得拿到原稿后发生的事。于是原稿没了,我不得不负起全部责任。 是吧,这就证明了先生根本没写原稿,却成功骗取一笔原稿费的事实。 真厉害的诡计。得知此事之后我气得不得了。可是没有证据,不可能告发先生。 然后我拼命思考有没有能报复先生的办法。之后得出的,是再次邀稿及蹲守宾馆的方法。 哈哈,没想到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先生,把第8章直到最后作为《消失·解决篇》刊登在下期《小说MAGAZINE》上,可以吗? 先生你拒绝不了的。 (以上、 href='5186/im'>《消失》解决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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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野周作寄给西村香的结婚请帖) 谨启。 晚秋之际告知各位值得庆贺的清祥之事。 我们两人在媒妁远山太郎夫妇的主持下将举行婚礼。 将来还希望各位多加指点所以请务必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档来参加我们举办的小小筵席。 敬具。 日期:十一月二十三日午后四时三十分开宴。 场所:东京中央宾馆凤凰之间(地下一层) 雾野周作。 京野夏子。 (附记) 西村先生,就是这么回事。那之后我们两人急速接近,发展至闪电结婚。全都是拜先生所赐。 当日,希望您能上台演讲一番。 (西村香写给雾野周作的回信) 出席。 欠席。 我绝不会忘记你的所作所为。 受赏式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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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启。告知阁下一清荣之事。 此次,阁下的《覆面作家有许多》,作为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长篇部门候补作被选出,特此告知。 同时,请尽快在同封明信片上写下诺否的回应并回寄给我们。 敬具 社团法人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 理事长 福山面三 西村香殿 (附记) 也许您会认为日本推理大赏是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实质是由推理小说爱好者在本年度刚刚新设立的一个奖项,如果被此奖项选中,那么毫无疑问的将成为本年度推理小说NO.1。赏金一百万日圆,正赏为纯金制裁纸刀一把。请充分考虑。 (西村香写给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的回信) 诺。 否。 (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写给西村香的书状) 此后,还将告知阁下一清荣之事。 今年度第一回日本推理大赏选考过程如下所示,特此告知。 记 一、选考日期本年三月一日午后四时起。 一、选考场所东京中央宾馆[飞鸟]。 一、选考委员四名覆面选考委员。 一、赏正赏——纯金制裁纸刀。 副赏——赏金一百万日圆 一、赠呈式日期——本年四月一日,午后六时起。 一、候补作 〈长篇部门〉 覆面作家有许多西村香 白色之夜进步——阳一 伊甸园的夏娃世良——秀子 乱世薄野曲 社团法人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 理事长:福山面三 (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写给西村香的电报) 您的作品被选为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长篇部门的受赏作。关于详细事宜,将在后日进行书面通知。 (《小说MAGAZINE》雾野周作写给西村香的信) 我从心底里为您得到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感到高兴,期待今后您能够更加活跃。 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提出。原稿这边也请您多多关照。 追伸 与妻子夏子(旧姓京野)过着幸福的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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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考经过) 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 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从今年起始发。去年发表的长篇推理小说共三百七十五篇。根据选考员的选考,挑选出二十五篇,经过二次选考剩余四篇。 这四篇作品经由委员会选择的四名选考委员充分评定,《覆面作家有许多》获得满堂一致的受赏决定。选考内容请参考下记选考委员选评。 (选评) A选考委员 长篇部门我推荐《覆面作家有许多》。虽然其它他三篇也很有趣、具备十足受赏能力。可以西村香为竞争对手是最大的不幸。《覆面作家有许多》获得满堂一致的受赏决定。在选考上花费的时间仅仅五分钟。哈哈,出现了一部伟大的作品。我知道作者是覆面作家,于是希望他能在受赏式时取下面具,在我们眼前呈现其真实身姿。 (受赏感言) 西村香: 能被著名的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选出我感到无上自豪。 至今我没有得到过任何赏,不时感到寂寞,收到这次受赏通知后,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另一方面,我究竟该不该在受赏式时脱去面具呢,还是今后依旧以覆面作家身份写作,这个抉择让我烦恼无比。 总之,受赏式当日,我考虑安排一个小节目。请各位刮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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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的招待函) 青叶之时,为各位过去一年的努力奋斗召开庆贺仪式。 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经由选考委员充分选评,决定出下列受赏作品。 长篇部门 《覆面作家有许多》西村香 短篇部门及评论部门 无该当作品 将会为各位召开赠与式及纪念派对,请排除万难务必出席。 追加,如有无法出席的回复,请于三月二十日前来信告知。 日期:四月一日(周一)午后六时起 场所:东京中央宾馆[玫瑰厅] 社团法人——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 理事长——福山面三。 (附记) 跟随西村先生的免费名额为十人。出于招待状发送事宜,请尽bbr>快寄函告知日本推理大赏委员会事务局招待者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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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MAGAZINE》编辑长机给西村香的依赖状) 诚心恭贺您这次摘得日本推理大赏,我们明白您正处于繁忙之际,但您能否把您于受赏式前后的经历写成文章给予我们呢。 枚数为四百字一枚,四枚 标题《酒吞日记》 就像“某年某日,我……”此类文体即可,请在同封明信片上回复诺否。 (西村香写给《小说MAGAZINE》编辑长的明信片) 诺。 否。 条件是我要雾野周作担任编辑。 我是不把过去怀恨在心主义。关于原稿的事请雾野氏再与我商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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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读者代表的日本推理大赏受赏式报告) 书迷代表松元智津子 西村香先生,谢谢您。作为一介书迷竟能参加受赏式,简直像漫步在梦中一般。最初还想不明白为何我会被您招待呢。想起以前曾通过《小说MAGAZINE》寄信给先生。先生能记住像我这种乡下书迷的名字真的让我感动至极,于是想写一篇报告留念。 以下,以浅显的笔头写下受赏式当日实况报告。当日我带了录音笔,所以尽力用充满临场感的笔触来描写。 雨从傍晚开始下。到达会场的我因为紧张脑袋里一片空白。先深呼一口气,然后走向接待台。 接待台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盛装打扮的女性、身着西装的男性。在书籍作者近影栏见到过的脸也有不少。啊,那是A辻Y人先生()那是S田S司先生()、哇哇,我到了个很厉害的地方,是我那时的真实想法。 如果遇到西村香先生的话,我一定会变成(什么意思嗫?) 在接待台前排对,我站在最后一人身后向她望去,她竟然在记帐。排在我前面签到的是作家K纳T子先生(哇哇,穿着白色衣服的清秀女士)轮到我签到了,因为紧张手抖个不,以至于签下的文字都变得歪歪扭扭的。 会场意外的狭窄,可能是因为人多才感觉窄吧。 入口处待机的服务生端来饮料,我以为是乌龙茶喝了口,结果是渗了水的威士忌。哎哎哎,要喝醉了哎。 可当烈酒通过喉头时,方才的兴奋好似过眼云烟,我有了足够观察会场四处角角落落的余裕。 接下来是赠呈式—— 讲坛上出现一位六十岁左右身板硬朗的绅士。刚想到这人是啊,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理事长福山面三。”之后详细介绍了赏的设立目的等等。因为实在有够长,周围的人都开始喝起酒,且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此后,讲坛上又出现选考委员,吓我一跳。四名选考委员其中三名为女性,一名男性,全员脸上都罩着绿色布制面具。 会场内嘈杂起来,不久理事长加以说明。 “其实选考委员全员都够资格称为‘推理小说之鬼’,在评论业界大为活跃。要是公开脸庞,可能对今后活动展开带来障碍,于是各位决定戴上面具。” 理事长观察场内人士的表情,假咳一声。 “开玩笑开玩笑,真正原因是我们对第一届大赏受赏者西村香表达敬意,才会让选考委员戴上面具的。” 会场下有笑声冒出,零星拍手声渐渐转为响亮的拍手声。 “嘿,真是个有趣的主意,干得不错。”站在我前面,貌似编辑者风貌的男人对旁边的人说到: 理事长等待着,直到拍手声停止。 “好了,下面就是大家久等的……” 理事长看向舞台侧廊。“来吧,让我们欢迎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受赏者,西村香先生登场。,来,西村先生,这边请。” 随着理事长响亮的声音在会场中回响,灯光熄灭,一束镁光灯照射向舞台一角。终于,受赏者沐浴着灯光,出现在舞台上。大家都怀揣期待,看向那个人。嘛这是自然的嘛。这可是那名覆面作家西村香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现身呢。 我的心噗嗵噗嗵跳,我垫起脚尖,望着讲坛。全员摒住呼吸守候,西村先生终于登场。快速的、安静的。 “嘛,是位男性”女性的声音说。 当然先生还戴着面具。上半身着高价的双排钮西装,头山套着与西装同色的头巾。身高大概175公分,身板很厚。 好想被那样出色的男性拥抱(啊啊,我在写些什么呀。我红着脸骂自己笨蛋) 当我看呆的档口,先生已站在理事长面前。先生挺直背脊,微微行一礼。 理事长说:“恭喜您”,把百万赏金的目录交给先生后,又把纯金制的裁纸刀(还挺大一把)边展示给出席者看边交给先生。 接下来,是先生的受赏感言:“感谢各位今天为我举行如此盛大的受赏式……”先生的声音虽低,却十分清晰。正如我以前所想。 “……还有对我不能取下面具一事致以歉意。其实我本想借受赏式的机会把素颜展示与各位,踏出全新一步的,但到了今天果然还是决定放弃。我还是继续以覆面姿态,给与各位读者美梦比较好……” 先生,您好棒。我在心中呐喊。我一辈子都要追随先生。好想大声叫出全国有几万个像我一样的读者会默默支持先生的。 先生受赏招呼结束后,一时从坛上退下的覆面选考委员们,像把先生包围起来似的站立。 “那么作为选考委员代表,请覆面A小姐讲一下选考结果。” 被理事长声音催促,四名选考委员中走出一名胖胖的女性。啤酒桶似的大肚腩、粗壮的手脚。简直就是圆桶滚出似的女性向出席者一鞠躬,拿起话筒。 “关于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选考,我们四个选考委员满堂一致选择了西村香先生的《覆面作家有许多》。从选考开始仅用五分钟,恐怕今后选考都没法打破这个纪录了。” 她停下话,吐出大大一口气。“但是,这部作品并非西村先生中最好的,不如说,是部烂作。” 出席者开始骚动。那是当然的吧,因为骂西村先生的受赏作是烂作什么的。那选考开始仅用五分钟就选出这部作品这段说明又算什么呢。 “不如说,其他候补作品要远远超过西村先生的受赏作。” 这种说法太过分了。那为何要选这部作品得奖?女性像在回答我的问题似的继续说。 “问我为何,是因为不得不选西村先生的作品。给与其赏,也是为了把他引诱到这个讲坛上。” 从她的语气里能感受到浓浓怒意。 “现在,这里站着我们四名选考委员和西村香。” 然后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抓住西村先生的胸襟,把他揪起给了一腿。先生的身体大大摇晃,就那样倒了下去。 “你对先生干什么。” 我大叫,分开人群往前挤去。让人无比惊讶的是,四名覆面委员围着先生又打又踢又踹的加以暴力。虽有人上前阻止,可输给四人的魄力,马上败下阵来。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员皆呆若木鸡地守望这出乱斗剧。当然我也不敢介入乱斗。 “西村香你个笨蛋。” “你去死。” “你知道我们的愤恨了吗。” 选考委员边用难听话骂,边给与西村先生毫不留情的攻击。先生最初还用两手防御,可禁不住对方人多势众,随后好想被提到要害,连抵抗的力气都没了。 当先生一动不动时,发表选考经过的胖女人骑上先生身体,用手拉住面具,然后。 “你个混帐,我要让你的正身曝光。” 如此怒喝,一口气扯下先生头上的面具。 我清晰地瞧见那张脸。是年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由于内出血整个 80bf." >肿起来。 那时,宾馆保安终于赶到,接过收拾事态的烂摊子。但是晚了,先生被伤到要害,奄奄一息。 “先生,不要死。” 我受到冲击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啊——恩,在这不伦不类的地方收尾,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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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作家,身负重伤 ——受赏式出席时 ……一日,新宿东京中央宾馆,玫瑰厅,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受赏式宴席上,同赏受赏作家,西村香先生(本名雾野周作)受到来自四名选考委员的暴力,身负全治一个月的重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西村先生已逾新宿区立医院接受精密检查…… 且施暴的选考委员们被赶来的新宿署员以暴行容疑逮捕。被逮捕的是,长野县塩尻市地方公务员大濑奈奈美嫌疑犯(二七)、埼玉县北葛饰郡杉户町地方公务员井上茂嫌疑犯(五九)、栃木县黒矶市无职者小笠原美香嫌疑犯(三八)、东京都中野区无职者秋山让二嫌疑犯(五二)以上四人。皆称自己是“西村香被害者同盟”构成员。此团体并非固定团体,而四人对西村香怀有某种仇恨,为了复仇而召开此次派对的…… ——(摘自《每朝新闻》) (摘自小笠原美香的供述调查书) ……提出要教训西村香的是我。是的,我承认对他使用了暴力。不管怎样的判刑我都服。现在教训了他我感到浑身轻松。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同样心情吧。 大濑奈奈美小姐被假冒西村香名义的编辑者玩弄了身体(参照《覆面作家》)她对西村香没有直接的仇恨,可如果没有西村香这个人,她至今尚能保持纯洁之身。井上茂女士是杉户町图书馆管理员,因西村香拒绝他们图书馆演讲的邀请而身陷窘境(《演讲会的秘密》)秋山让二先生本是旅游杂志的编辑长,却因西村香拒绝供稿而卷入某桩事件(《那个凶暴的男人》)而我小笠原美香,明明救下遭遇车祸的西村香,却被反咬一口以怨报德(《二重诱拐》) 我们四人的共通点即对西村香心怀恨意。我找出大濑奈奈美、井上茂、秋山让二,告诉他们我的主意。然后大家都十分同意我的计划。 幸好,我的父亲是实业家很有钱。派对等等的花费皆有父亲出资。大赏理事长福山面三其实是我父亲的假名。可是父亲不知道我的计划。全部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可爱女儿。父亲99lib?没有任何罪孽,请原谅他…… 好吧,如何才能在公众场合给与西村香羞辱。 我们四人结成“西村香被害者同盟”,探讨了好几次计划。然后得出了要引西村香上钩,则需捏造一个赏、让西村香成为这个赏的受赏者这个结论。 我们分析因为西村香从来没拿过赏,对赏的执着度应该超过了一般人,只要给出受赏通知,他就一定会上钩。我的计划完美的中,西村屁颠屁颠地来到会场。让选考委员都戴上面具,是为了防止计划执行前,被西村看破这边的真身。 可是,老实讲,我也没想到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真是办到了呢,呵! 今次的经过大致让我满足,可唯一的不满,就是西村香的正体竟然是个叫雾野周作的弱小杂志社编辑。我之前还认为西村香是某有名纯文学作家的皮囊。 过于期待也是不好的是吧。西村香你个混蛋,我心宽矣。 被害者中唯一直接见过西村香脸孔的只有我一个人。被当作沙袋打的他的脸,由于内出血而肿得跟个猪头似的,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呢。 请理解我们对西村香抱有的冲天怒气。 刑事先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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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日记)——来自《小说MAGAZINE》 西村香 某月某日 第一届日本推理大赏审议委员会寄来一封《覆面作家有许多》获得大赏候补作品的通知。召开者是个脸生的人物,稍微感觉有些不可信。但被赏金百万日圆所吸引,不禁回寄了承诺出席的明信片。 某月某日 通知说我的作品获得大赏。出版社亦发来贺电,看上去这个赏是被承认的。 受赏式时该不该脱去面具呢,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某月某日 离日本推理大赏受赏式还有两天。再次感觉到那个赏有些不可靠。没理由。只是那样感觉。也许是天的启发。 向事务局(看电话号码像乡下地方)送去传真,告诉他们让他们先把赏金汇款给我。 随后,事务局发来他们是否有不得体之处的确认传真。 我告诉他们说当日带着大笔现金不方便走动,想请他们把钱先行汇过来。也许那边..会觉得惊讶,但我强调如果不汇过来的话,我就辞退大赏。 收到OK的回复。 某月某日 确认银行帐户里收到一百万日圆汇款。与《小说MAGAZINE》编辑部联络,叫出担当雾野周作。 “西村先生吗?好久不见。”还是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给人以轻薄感觉的男人。 “其实有件难办的事。” “想跟我谈?” “是啊,我能信赖的只有你。” “您能这样说作为编辑的我高兴无比。” “其实……” 我跟雾野说,最近身体不适,于是明天的日本推理大赏受赏式希望他能代替我去参加。 “由我?” 他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 “是的,你以西村香身份跟各位打招呼。只要戴个面具,谁都不知道是谁。” “招呼的话呢?” “你适当讲几句。” “让我成为西村先生的替身是吗?对我而言可能过于沉重。” 雾野有些犹豫。 “那么就再也不给你的杂志写稿了。” “好过分呢,先生。” “怎样,到底做,还是不做?” “我明白了,我做,我做。” 虽有些不情不愿,但雾野还是接受了我的条件。与其这么说,不如讲半强迫他接受了。 某月某日 说不去派对,不过我还是脱去面具装作普通人前往东京中央宾馆。十枚免费招待券有剩余一张,我拿这张券进入会场。 之后发生的事件,大家都通过报纸新闻了解了吧。扮作“西村香”的雾野周作惨遭群殴,身负全治一个月的重伤。不祥的预感全中。 拜托雾野做我的替身真是正解。 啊啊,好可怕的陷阱。我差点就上钩了。 回家后,随着兴奋渐渐褪去,一抹高兴涌上心田。 不但向上回给我抹了黑的雾野周作报复,又给了监禁魔小笠原美香惩罚。还得到了一百万赏金。 我不禁打开香槟庆祝。 “覆面作家幸福永续。” 时之记忆 西村香、待望的杰作!《Step》 早晨起床,四十五岁的我变成了七十岁。记忆丧失?中 5e74." >年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十五岁〉的力量超越二十五年界限始动。藏书网?99lib. 挑战人生时间谜题的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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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大东京侦探社接待日记) 委托人氏名……不明 同年龄……不明(四十岁中期) 同住所……不明 同职场……不明 调查目的………六月二十日起五天内查明委托人身份 委托人丧失记忆 (摘自大东京侦探社,沢村环的调查报告书) 六月二十日,午前十一时十五分 因为此案件极其特殊,所以从委托人访问事务所开始,包括与社员交谈的所有话语,全部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案。 委托人年龄大致四十五、六岁。来到我们事务所时,身着破旧的灰色西装,下身穿着满是褶皱的茶色裤子。发际线明显后退,秃出的额头处粘连点滴血痕。一看,就明白他被卷入什么事件中。 正好在接待台的我质问:“您怎么了?” “其实,我失去记忆了。您能不能查一下我究竟是谁?” 最近数年,委托调查自我的案例很多。有调查在公司里自己的评价的、也有想知道别人眼里的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我们把此类委托统称为“自我调查”可是这件委托稍有不同,他丧失了记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人物。 “当我回过神时,走在一条不认识的路上。连为什么会走在这条路上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吗?” “是的,完全。” “为何选择我们会社?” “走着走着,偶然看见贵社广告牌,想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冲进来。” 委托人用手抵住额头。碰到伤口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抖。 “噢,好痛好痛。还在出血,又鼓了个包。” 看上去额头那边牵连着失去记忆的缘由。 “有没有能成为线索的东西?” 我问,委托人回答。 “貌似,我的名字叫西村香。” “西村香?” “您知道吗?”委托人说。 “不,只是想起个同名同姓的人。” “那个人是推理作家吧?” “哎哎,是的。” “那位推理作家西村香,好像就是我。” 委托人没头没脑的话让我惊愕。其实,我是读破西村香全作品的热烈书迷。 “怎么可能。” “我是西村香什么的……很奇怪吗?” “哎嘛”我老实回答。这个秃头中年男与西村香的形象实在差太多。 “连我都不敢相信。可是看了手里拿的东西,就算不敢相信也得相信。” 西村香是没有公开自己身份的覆面作家。他(也许是她)几岁了、长一张怎样的脸、住在哪里,貌似连担当编辑都没掌握。 “为什么,您会认为自己是西村香?” 我问,委托人把一个黑色公文包放在桌上,把东西从包里一件一件取出。 (委托人所持品清单) 一、信封里的一百万日圆。 二、西村香新刊《Step》。 三、《Step》印刷成本前的拷贝原稿。拷贝上印着“再校”的图章、红色圆珠笔划出需改正的错字和漏字、且盖有《Step》版权元“慎重社”及印刷会社的名字。 四、《Step》的书评。 五、寄给西村香的三封信。住所为编辑部转交。内容是热烈的书迷来信。全员女性。 六、来自一个叫田丸美津男的男人的五封信。 七、手帐。几乎没有写字,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写在住所栏空白处。 八、一把钥匙。 以上。 “如何,看到这些个东西,不管谁都会把我当作是西村香的吧。” 他说得没错,但还需进一步调查。 “想委托您的,即调查我到底是不是西村香。这里有一百万日圆,请把它当作调查费。” 委托人砰地敲了一下一百万纸币。 “明白了。但我们社是不成功不收费制度,完成工作之时向您收取费用。” 目前尚未得知这叠纸钞的“真身”为何,不能对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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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午后零时五分。 给《Step》版权元“慎重社”打去电话。 当然不能提这里是侦探社,装作某著名新闻社文艺记者模样。立刻联络到担当编辑。 “您那边没有西村香的照片吗?” “怎么可能有。西村先生是覆面作家。” “那有没有哪个出版社持有他的照片呢?” “我想大概哪里都没有吧。如果有的话,还希望你告诉我。” “那么住所和电话?” “那个是知道的。可是你想用来干什么?” “想邀他做个新闻栏的访问。” “虽然我不认为你能得到OK的回应,不过还是告诉你吧。住所是……电话为传真专用……” 委托人所执手帐中记录的电话号码,和从慎重社得知的电话号码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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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午后一点零五分。 “那么,让我们再看一次您的所持品。” 我把委托人所持品全部在桌子上摆开。 首先先看书评。似乎是文艺杂志的切页。 (《Step》书评) 啊啊,出现一本超厉害的小说。故事大纲为一名四十五岁的男人,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往后快进了二十五年。故事大致如此,催人泪下。 四十五岁时的他本是著名银行的能干银行员,早上起床,看见睡在旁边的老太婆(也就是他老婆)时大吃一惊。想爬起身时,双腿传来一阵激痛(也就是痛风),只得像不倒翁似地倒在棉被上。看见镜中的自己满口假牙时的冲击,不禁让人悲哀、怜悯、甚至哭泣。 不止四十岁的壮年、想让六十、七十岁老年人也阅读这部作品。正当壮年的男士突然缩短人生的着眼点十分了得。主人公每天清晨都坚持长跑,可才跑了数步就透不过气等等,不止让读者深切体会到二十五年岁月的流水无情,更提出不久将来我们要面对的人口老龄化问题。 (所沢连太郎) 接下来,看一下来自书迷的三封信。 (广冈梅七十岁无职) 读了先生的《Step》,胸口一股热浪涌动。我是名七十岁的独居老人。说到四十五岁的自己,正处于两个孩子分别上中学及高中的繁忙时期。下面的孩子在学校中被欺负于是拒绝上学、上面的孩子又因暴力行为而被学校劝退,是我人生中最波澜起伏的时期。过了五十,终于不用再照顾孩子了,可丈夫升迁成为会社(很小的会社)要职,又与女性社员出轨,与外遇上床时死在她腹上。 之后,啊啊,一旦写上了就停不下手。总之这二十五年不停重复着苦恼。 正当我思考要是四十五岁到七十岁间的记忆能消失不见就好了时,遇到了先生的著作。读着读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谢谢您,让我重新充满生的欲望。虽这样说,但留给我的人生已经很少很少,从此开始要充实地生活下去。 先生,真的谢谢您了。 (今川见穗十五岁高中生) 给西村先生之印。 虽然《Step》与我所居住的世界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却感到十分的亲切。 让自己置身于母亲或祖母的立场来读,一点都不会觉得难懂,反而觉得很有趣。 先生是位二十五岁左右漂亮的女性吧? 好厉害,真能干。先生是位实力派(不错的表现吧?)小说家呢。 以后也要写能让人感到温暖的作品哦,约好了。 (田丸光江四十五岁主妇) 先生改变至今为止的作风,使用了SF设定(也不是那么SF)写出一篇了不起的小说。 我今年也整好四十五岁。深知“绿”这般突然飞跃到二十五年之后的可怜,打从心眼里同情她。 本无望的二十五年漫长人生,读了《Step》后涌起了希望。我要把这儿二十五年过的充实,一分一秒都不给他浪费。我决意。 换个话题吧,目前,我正为丈夫的家庭暴力所苦恼。 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就算分手也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可丈夫那爱吃醋的个性,总以为我在外面有外遇。话说要瞒过丈夫偷偷溜出去就已经很难了,我有哪来的时间红杏出墙。 可是读了您的书之后,我有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决心今晚就在丈夫饮食里下安眠药,等他睡着后逃走。 到了东京,希望先生可以倾听我的苦恼。写这样的事给您看,我还真像个送上门的媳妇呢。 此后,还有五封来自一个叫做田丸美津男的男人的信。 (来自田丸美津男的信第一封) 在逃走的老婆没带走的书里,有一本你的《Step》。因为不知道她逃到哪里去了,总而言之我在老婆的东西里漫无目的地寻找线索,那时看到了你的《Step》。 然后为了打发时间读完了。 啊啊,真是本无聊透顶的小说。真亏你写得出这种.99lib?娘娘腔小说。 我要是站在同立场,就写成四十五岁时一个接一个地玩女人,到了七十岁把过去种种全给忘掉的痴呆老人形象。那,这个主意不错吧? 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把感想写给慎重社。写读书感想什么的自从中学毕业后就没有过。要是有错字对不住。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来自田丸美津男的信第二封) 可恶,我个死蠢。 仔细翻你的《Step》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有寄给你的信,准确地说,是信的笔痕。 我读了。明白了为何老婆逃走那晚会睡得如此死沉。那家伙摆了我一道。 老婆逃到东京去了。说要向你倾诉什么的,你们是不是已经见面了啊。如果见了,马上告诉我老婆叫她回来。 那,拜托你了。西村。 (来自田丸美津男的信第三封) 写完信之后,没收到回应,连老婆也没回来。 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见了我老婆,跟她谈了那无聊的人生吗。 还是说你叫老婆跟我分手,啊? 可恶,我明白了。 我老婆在你那边吧?你护着她是不? 马上给我回信。知道了吗,要是敢不回信的话,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来自田丸美津男的信第四封) 喂,赶快把我老婆还给我。 是啊,仔细想想,老婆她外遇的对象,正是你对不对,西村。所以我再怎么写信给你你都不回。哈哈啊,一定是这么回事儿。 。 畜生,两个人联起手来骗了我。 把我惹急了,我可对你不客气,知道了不? (来自田丸美津男的信第五封) 明天我就来东京。 给慎重社打了个电话,说西村香是覆面作家,不能告诉我住在哪儿。畜生,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有办法对付,我又给慎重社打了电话。 “这里有一份寄送给西村先生的生冷物,请直接告诉我他的住址。” 这样说到,慎重社那边一丁点儿都没怀疑就把你的住所告诉我了。还有电话号码是传真专用什么的。 嘛,只要抓住你的住址,就是我这边赢。 记住,明天十点到你那边,你给洗好脖子等着。立马把老婆还给我的话我就既往不咎。我也是个男人说到做到。但是,如果不还给我的话,你知道后果如何吧? 可不是吹的。我是认真的。 我会带上爱用的菜刀。我真是认真地。 你胆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杀了你再拉着老婆垫背。 你给我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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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大东京侦探社,沢村环的调查报告书续) 六月二十日午后一时四十五分。 “吓我一跳。” 我对委托人说。“田丸美津男最后一封来信的消印是十九日,说明是昨天投的函。昨天时说明天十点上西村香家,那也就是今天去了西村香那里。” “也许田丸美津男来到我的公寓,狠狠打了我一顿。这个缘故所以我才会丧失记忆的吧。” 一加一等于二。不管谁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是这样吗?”委托人说。 “看来有必要尽快访问西村宅,调查那里发生了些什么。” “没关系么,那个凶暴的田丸美津男是不是还在。” “请交给我来办,我们社有个叫生田的年轻能干社员,带着他一起去。” 六月二十日午后二时十五分。 委托人和我和生田一义三人,站在西村香公寓前。从会社徒步步行十五分钟距离。 虽说是六层小高层却显得很新,西村香应该住在这栋公寓的301室。 要是委托人所持钥匙跟301室号室的锁孔一致的话,那委托人是西村香的可能性大幅提升。另一方面,我担心田丸美津男是否还潜伏在房间里。 管理人室门口挂着巡逻中的牌子,我看了眼邮箱。301室的邮箱名牌一片空白。因为没上锁所以我往里瞧了。有一枚绿色的布状物。好像是面具。把面具放回去之后我们乘上电梯,来到三楼。 301号门口的名牌同样一片空白。身为覆面作家所以不能把名字大刺刺地写在门口么。 “真的没关系吗?” 委托人坐立不安。 “嘛,请全权交给我们来办。要是不进入屋子,不仅不能知道您是谁,连调查都会举步不前。” 我按下301室门铃。响了几次却无人回应。把委托人持有的钥匙塞进门锁里,喀擦一下,门打开了。 此时把门交给身后的生田,我退到后方警戒,未发现异常。 生田拉住门,对左右方向加以注意,进入了房间。我则同委托人一起在屋外待机。 “无异常。” 随着生田的声音响起,我和委托人进入房屋,我关上门锁上锁。 “对这个房间有印象吗?” 我问,委托人一声不吭。 确认近在咫尺的浴室,无人。 “哦呀,这里有血痕。” 镜子上布满点点血迹。不是鼻血,而是飞溅出来的血滴。委托人用手摸摸额头上的伤。伤口不再出血。 “是这个伤口的血吗?” 有这个可能。 继续调查。餐厅有一张双人桌和两张椅子,及小型电冰箱和吐司炉、咖啡机,东西不多,恐怕房主只是把这里当作工作室派用处的。 里面是寝室兼工作室,这间房仿佛台风过境一般杂乱。 折叠式单人床斜靠墙头倚着。本来电脑和电话像是摆在书桌上的,可现在全都掉在地板上。 两个书架也倒下,全部书籍散落。档案箱按照出版社名顺序排列。还有大叠原稿,和寄给西。 村香的信等等纸品全都搞得一塌糊涂。 那时电话铃响起,传真开始工作。由于机器倒在夹缝中,被书架垫在下头,于是只出来半张“西村先生,我们深知您的繁忙,但原稿就拜托了”的纸就卡住不动了,错误显示灯亮起,发出警示音。 总而言之,这张传真是西村香居住在这里的证明。 “沢村小姐”阳台处传来生田的声音,“这里有散乱的污泥。” 从工作室往阳台望去,生田正蹲在阳台水泥板上。 “好像有人从这里偷偷溜进来过.99lib?。” 种植着已枯萎仙人掌的素色花盆破碎,到处都是混着砂子的烂泥。那泥不光沾上了阳台扶手,连通往工作室的窗户扶手上都沾有一些。 顺着阳台往底楼看,落水管从一楼起笔直伸向顶楼,只要握着落水管,从下偷偷向上摸不是不可能的。 “侦探小姐”房间里伸出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委托人的头,“会不会田丸美津男从外面溜进这个房间,跟西村香、也就是我搏斗过?” “无法立即断定。但不能说没有可能。” 我也大致这么认为。可是没得到100%确定的情况下,无法告诉委托人结论。 突然,委托人抱住头,当场蹲下。 “您怎么了?” “头好痛,痛得像要裂开了。” 委托人按着被殴打之处,模样十分痛苦。是记忆回复的前兆么。 那时,门铃响了。我和生田四目相对。 “怎么办?”生田问。 “如果是推销员,只要这边不出声,过会就会走”我如此指示,为以防万一我们三人退到阳台。在此之间,委托人一直抱着头。 门铃声虽没再响起,可这次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真奇怪,我明明把门锁上了。” 最后进入房间的是我,我清晰记得自己锁了门。而门锁被打开的话,可以想到是房间的主人回来了。 那么,蹲在这里抱着头的委托人又是谁? 拜托生田看护委托人,我从阳台口目不转睛地监视房门出。一个黑色人影进入工作室。看到他的身影,我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那个人头上罩着一个头套。是那个塞在邮箱里的头套。 如果不知道西村香是覆面作家身份,谁都会把那个闯入屋子的人当作小偷的。 但若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西村香的话,那么抱着头蹲坐的委托人又是谁。 覆面入侵者进入工作室之后,好像对里面惨烈的光景大吃一惊。然后,试着把倒下的书桌和椅子扶起,可判断一个人承受不了随后放弃。 那时,委托人突然站起,飞进屋子。趁我和生田大意的档口所以我们两人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委托人嘴巴里编吼:“你个混蛋,别给我乱来”,边打向覆面男子。覆面男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的攻击,整个身子动弹不得。 委托人袭击毫无防备的覆面男,往其右脸给了狠狠一拳。简直就像电影动作慢镜头,覆面男发出呜的一声膝盖跪倒在地。 我们那时终于回过神来,进入房间,压制住正想再给对方一拳的委托人。 “放开我,我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委托人被生田反剪双手,可还不依不饶。 “请停手,这人已经失去知觉了。” 我如此说到,委托人终于停止挣扎。 “侦探小姐,我终于想起来了。记忆丧失好了。” 委托人的措辞伴随着记忆恢复而粗暴起来。 “您能说出自己名字吗?” “当然。” “是西村香吗?”我问。 “别说混帐话。我是田丸美津男。我要给这个西村香一顿暴打,让他说出老婆的所在地。” “嘛嘛,请先冷静一下。这个人不会逃走的。” 我安抚田丸美津男。“请您从最初开始说明一下。” “啊啊,我明白了。” (田丸美津男的话) 读了我寄给西村香的信的话,就能明白为何我要教训他了吧。 我认为逃走的老婆投靠了西村香,从出版社处得知他的住处,直接跑到公寓。可入口处有管理员看守,就算能上到三楼,西村那家伙也不可能把我放进房去,我就沿着一楼落水管爬上三楼。西村那家伙根本猜不到我会从外面爬上来,先摆他一道再说。 爬上阳台时,不小心踢翻花盆,出了一阵冷汗。连鞋子都沾满泥巴,你看,这鞋子脏得不得了是吧。 但是,没被发觉。透过窗往里面望,发现西村那家伙正一心一意敲打着电脑,应该说敲打键盘在工作。那家伙真够恶心的,连工作时也带着个面具,那个绿色花草纹的头套。真是个混账家伙。 我气不过,打开窗户。笨蛋家伙竟然连阳台窗户都没上锁。 等我进去后,西村终于回过神来。 “你、你是谁?”他说。我“田丸美津男。把老婆还给我。”边怒吼边向他靠近。 “你在说什么啊。” “这家伙,别给我装傻,赶快把老婆交出来的话我就绕过你。” “你脑子有病。” 一股怒气涌上,把这家伙从桌子边拉出,给了他脸一拳。还把屋子翻得一塌糊涂。 看,这些都是我弄得。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畜生,那家伙向我走来。 “给我滚回去,再不回去的话就叫警察了。” 我决定再打他一顿。可是那家伙竟然躲开了我的拳头。反而往我肚子踢了一脚。 我真的生气了。 “混账,我要杀了你。” 我拿出窝藏在胸口的刀,向他展开攻击。 然后发生了什么? 呼恩,你还真心急,别催我别催我。 我啊,瞄准西村的手。本来就没想杀了他。只想让他吃点苦头。 可是,那家伙竟然又躲开了,给了我的手一手刀。我吃痛不过放开刀子。 变成这样就只能肉搏了,我又瞄准那家伙的面具。心想只要剥了他的面具他就会乖乖的,可是,我太天真了。 我把手伸向他的面具时,留出空隙。那家伙往我脸上就是一拳。虽然很懊恼,可完美击中我的脸,之后我好像得了脑震荡。就再没有往后的记忆了。可能往后退的时候,脑袋撞到了什么? 当我回过神时,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摇荡。 那时瞧见了你们侦探社的广告牌,跑了进去。 为什么会拿着那个公文包? 我怎么知道。不知不觉间从那家伙房间里拿走的吧,像梦游一样。 那,那种事无所谓。赶快把这家伙的面具剥下来。我要确认他到底是什么家伙?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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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大东京侦探社,沢村环的调查报告书续) 六月二十日午后四时三十二分。 倒在地板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既然回复了记忆的委托人是田丸美津男,那么在这里失去知觉的覆面男应该能断定是西村香。 作为西村香的书迷,能第一个剥去面具看到他的素颜,拜见他的真身是件十分光荣的事。可是在委托人跟前,我得压 6291." >抑兴奋的心情。 “侦探小姐,别磨磨蹭蹭的,赶快拿下面具。” “我明白了。” 我对生田点头,手伸向面具。面具是绿色布制的,在双眼和鼻子以及嘴巴处有几个开口。 为以防万一我的手触摸西村香胸口,呼吸正常。 “那么,失礼了!”我一边说,一边从脖子处卷起他的面具。 “噢噢,这是……” 不止我一个人发出感叹。从我背后探出头张望的两人嘴里同时发出感叹! 但是,我比他们两人更惊讶! 问我为何,是因为面具下出现的,是不管怎么看都超过七十岁的老年男性。 “西村香是个老头”,谁都意想不到。?99lib.西村香的正体,本来料想是在四十岁中期的男性。可是,真正的西村香,不是四十五岁,而是七十岁。 “这样的人睡了我的老婆?” 委托人田丸美津男也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不禁联想到西村香打破两年沉默所写下的《Step》。这部作品的主题是四十五岁男人早晨睁开眼,飞跃二十五年变成七十岁,当时的惊讶,时代的变迁都用淡淡的细致笔致描绘下来。 可是,如果七十岁的西村香写下《Step》这般作品的话,就没有任何违和感。与他十分贴切。 他想写与他近遇相似的小说不是么。这样想来,我仿佛能读到隐藏在那部作品深层从表面看不出来的来自作者内心深切痛楚的传言。 (摘自大东京侦探社,沢村环的调查报告书·精算事宜) 丧失记忆的委托人名字,随着他的回复而大白天下。直到记忆回复的调查皆有我社出力,所以征收调查费用。 田丸美津男所持一百万日圆,是本人为了上京而从银行里取出的。于是,本社经过计算、共收取人力费(两人)、以及交通费、通信费等等总共五万日圆。得到委托人的同意。 委托人,田丸美津男因伤害致伤罪被警方逮捕,但在被逮捕前已把费用征收,所以此调查报告书至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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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谎言中的真实》八月号《文坛小道新闻情报》) 西村香是七十岁的老头! 说到西村香,是个连性别、年龄等等情报都没有公开的覆面作家,最近他被卷入事件,其正体随之曝光。 西村香是某纯文学作者的笔名、某文艺评论家的假名等等,围绕着其正体有诸多猜测,其实他是一个七十岁的公寓管理员。 那名男性名为鹰野龙太郎,独身未婚。根据他友人的话,本人沉溺于俳句创作,却从没听他说他有写小说。 还有,不知幸抑或不幸,由于一个男人的误解,他身负重伤,失去记忆。就算记忆回复,七十岁这个年纪也会引发各种问题,书迷之间因为失望而流传再也不看西村香作品的各种流言蜚语…… 把《Step》的最终场景,和这个七十岁男人重合在一起的那份悲伤,令人惋惜! “……有谁告诉我,时间可以倒转重来吗?” (摘自西村香《Step》终页)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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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会病院看护妇的证言) 是的,鹰野龙太郎恢复的很顺利。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三餐也能一个人吃。哎哎,再过不久就能出院了。 记忆?是的,差不多完全恢复了。只是受到一时冲击,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恢复的。 要取材的话由我来可以吗?要是让患者兴奋的话会被医生责骂,我得负起责任。 (与西村香的一问一答) ——老爷爷,你的名字是? “笨蛋,别把我当老人。我还年轻着呢!” ——对对,就是这种气势。鹰野先生! “对,我叫鹰野龙太郎!” ——出版社的人过来了,有话要跟他们说吗? “出版社?啊,是啊。他们准备出版我的句集是吧。要是能出版的话,我早就决定好标题要叫‘最后的一叶’哦,是吗,有出版社要出版我的句集啦……” ——不是的。不是那样,是想问鹰野先生关于西村香的事。 “西村香?那是谁?” ——不就是鹰野先生你吗。那个,鹰野先生覆面写下的作品,被称为是自传型推理小说哦。自从你住院起就卖的很好,受到大大评判。我也有在读呢,看,就是这本—— “嗯?覆面?《Step》?” ——四十五岁的男人突然快进,变成七十岁的悲伤故事,丧失了中途的记忆。我看了哭到不行。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我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四十五岁到七十岁的事。别看我这样,以前也让不少女人哭泣过呢,嘿嘿。把老婆都给气跑了,独身真好。想干就干……啊,咳咳,在年轻护士面前说些什么呀我。失礼了。能脸红说明身体还健硕着呢,哈哈哈哈。” ——那,鹰野先生,这边的记者想知道的是鹰野先生被殴打时的状况。为什么,你要戴着面具进入301室? “不就是被301室的住户拜托了!” ——被301室的住户拜托了? “是啊,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哎哎,最近挺健忘。看了管理契约书应该就知道了。” ——被那个人拜托去查看房间吗? “是 554a." >啊,那人打来电话。说目前正在旅行。忘了关瓦斯开关所以请管理人去关一下。如果瓦斯>泄露就麻烦了,他提出让我戴上塞在邮箱里的面具来代替面罩。我边想真麻烦,边戴上面具走进301室。” ——那,门上了锁吗? “有万能钥匙啊。我可是管理人。” ——啊,是啊,真对不起! “后来虽然是进去了,可没有漏瓦斯。嘛,那个人大概有强迫神经症吧。然后当我准备回头时,从里面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啊咧,奇怪。不是没人在么。” ——然后就进入里屋了吗? “啊啊,这里被警察询问了好几遍。进入里屋,那里散乱的一塌糊涂。啊咧,我想到可能遇贼了。” ——看见小偷的脸了吗? “没有。有人突然从阳台上蹿出来,打了我一拳,可没看的闲工夫。” ——之后呢? “完全不记得了。” ——关于西村香? “所以说啊,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那样的人。” ——容我再确认最后一次,鹰野先生不是西村香吗? “当然。我本人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赌上七十年人生也无妨。” ——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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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之时,告知各位清祥之事: 我,西村香已转移住处,现在的公寓已不方便居住,同时也为了改善心情,现在,正在寻找新据点,等落脚完毕,再向各位汇报。 总之,暂且搁笔。再见! 西村香。 追伸新刊宣传单一同封入此信。 西村香,待望的新作! 《Return》。 不小心摔了一跤为契机,身为孕妇的我竟然来到了异世界。在医院里生产完的第二天早晨,又被一阵激烈阵痛所侵袭,再次出产。在时间永远反复的世界里,不停重复阵痛与出产的女性爱与苦的故事。 质问世界生命何等尊贵的原创杰作! 文春文库版补遗 西村香 自休笔起已逾八年! 读者们,这八年你们是怎么过的。我身边依旧发生一桩桩故事,把这些回忆凝聚成为一篇长篇小说。时之三部曲,正式完结。敬请期待.99lib.。 覆面作家依旧,同时感谢大家支99lib?持! (摘自《西村香读者通信》) 西村香,时之三部作,堂堂完结! 《Reborn》。 太平洋战争末期,一对年轻男女约定“如果还能活着,那么七夕之日,我们要像牛郎织女星那般在数寄屋桥的管理站前见面。” 经过战后混乱期,女子忘记了约定同别的男子成婚。复员后,因无法忘怀当时约定,而每年来到数寄屋桥、连续等待了四十九年的独身男子。 五十年后,女子在敬老院里突然想起那时的约定而来到数寄屋桥。五十年后,男子无法摆脱厄运而患上老年痴呆症不得不待在敬老院中渡日。描绘擦身而过的爱情,有悲哀有喜悦,满载泪水笑容的男女之间的故事。 以“若是能投胎转世的话,下次一定……”为主题,《时之三部曲》堂堂完结篇原创杰作!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