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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


 第一章：100张画

1.  大学校园外一条不走车的宁静小路，现在是晚上十点。林俊贤在昏暗的灯光下象个跃动的黑影。他听着自己单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这是他十公里长跑的第三公里。此刻，他的心跳有些慌张，并不是因为跑步，而是想到明天将是自己人生的重要转折时刻。正在他努力用几个深呼吸来使自己镇定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铃响了，是那首三年来他最熟悉的歌《情深到来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犹豫了一下，林俊贤还是按了接听。
“喂？”林俊贤。
“脑袋进水的，你这歌听了三年你不烦啊！明儿毕业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林俊贤一怔，“林家聪？！”
“别叫林家聪！我现在叫凌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凌峰！这名字帅吧！”
“你去死吧！干嘛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明天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你就能见到我这条活尸啦，哈哈哈！”
“你现在在这里？你几时来这里的？为什么来这里呀？别说是为了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啊！我不想听骗鬼的话！”
“我是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呀！我要和你这穿学士袍的帅哥照张合影，把我未来的老婆帅晕！”
“你未来的老婆？你不是要结婚了吧？”
“对，我要结婚啦！”
“你怎么可能会结婚！你就天天狼来了吧！鬼才会信你的话！”
“我说真的！她是一非常漂亮的马子，还齁有钱呢！”
“你搞什么呀你！你是不是又骗人家！把人家肚子搞大，然后跑掉！你够了啊你！你想把妈气死吗！”
“你怎么老象我哥一样教训我啊！我才是你哥好吗！没大没小！什么叫把妈气死！我是在想方设法让妈安度晚年！你未来的嫂子very very有钱！我就要过上我想要的生活了！明天见！”
“林家聪！”
“林俊贤！你这家伙明天的学士袍要是不够帅，小心我揍扁你！”
“林家聪！喂，林家聪！林家聪！”
手机里传来挂断电话的声音。
凌峰挂断了电话，望着床头柜上女孩的照片，满意地笑了，忍不住拿到唇边吻了一下。
放下女孩的照片，双手枕到脑后，笑意依然停不下来，凌峰的双眸因为强烈又美好的憧憬而闪闪发光。
憧憬着憧憬着，凌峰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一段录音：
“嫁给我吧？”凌峰的声音。
“你说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嫁给我啊！让我给你幸福每一天！”
“啊！”女人兴奋地尖叫。“真的吗？你说真的吗？”女人的声音颤抖。
“哦，你怎么哭了！我是要娶你！不是要杀你！你哭什么呀，亲爱的！”
“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不会抛下我吧？”
“当然不会！你都在想些什么呀！”
“我，我只是怕！”
“唉，怕什么呀！我发誓给你好啦！我，凌峰爱你，余婷，一生一世！不，《情深到来世》……”
《情深到来世》这首歌再次响起，打断了正播放的录音，是凌峰的手机铃。
“婷！怎么啦？你的声音怎么又是抖的？啊，别哭啊别哭啊！我马上就来……”凌峰边接手机边朝卧室外走去。
此时，林俊贤跑进了大学校园，因为兴奋而跳上了单杠，试图翻上单杠去作个大回环。但试了几次都没能翻上去，气竭了，只好从单杠上跳下来。可脸上兴奋洋溢。望见远处石碑上的校训：“知新致远，崇实笃行。”有强烈呐喊的冲动。他张开了嘴，但望望四周的楼上的灯光，还有三三两两过往的人群，林俊贤还是咬住嘴唇憋住，最终握紧双拳喃喃对自己说：“新的开始就要来了！你要加油啊林俊贤！你可以的！加油！”
给未来的自己加油打气完毕，林俊贤跑上楼，跑向自己的宿舍。
还没进宿舍门，熟悉的打鼾声又来迎接他了。
推开房门进去，果然胖子还在床上睡觉。
“醒醒！还睡！明天就毕业啦！”林俊贤推推胖子。
“嗯！”胖子半梦半醒皱皱眉，“你不是也还在跑你的十公里，明天就要毕业啦！”
“我送你一幅画吧，算我们的毕业纪念！”
“你留着送雪梅吧！你那100张画完了吗？”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画完啦！还多画了一张，送给你呀！你看象不象你呀？”林俊贤从抽屉里取出给胖子的漫画自画象，糊到胖子脸上。
“就你这画功，就算画满100张，雪梅也不会跟你回老家的！”
林俊贤抓过胖子的二个胳膊一错。
胖子痛醒：“唉呀！你干嘛！”
“给你个分筋错骨手！谁让你咒我！”
今夜，月虽不圆，却很亮。明亮的月光下，凌峰吻过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在奔跑，慌不择路。
明亮的月光下，凌峰也在奔跑，焦急异常。
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帽沿低压的黑影也在奔跑，明亮的月光映照着他手上的匕首，分外耀眼。
宿舍里，林俊贤上床拉过被子，拿起枕边的橡皮，丢向灯的开关。开关啪地一声被橡皮打中，宿舍的灯熄灭了。
但在山林中奔跑的三个人还在奔跑中。
天亮了，林俊贤穿戴好学士服，由抽屉中拿出一个纸卷，兴冲冲跑下楼去，跑过那些穿着学士袍的应届毕业生，和那些用羡慕的眼光时不时偷瞄向毕业生的学弟学妹，毫不迟疑，径直朝一个正背向他行走的人奔去。
“雪梅！”林俊贤绕到那人面前叫道。“那，这个给你！”林俊贤把手中的纸卷递给她。
“这是什么？”雪梅。
“你给我布置的作业啊！”
“我给你布置的作业？”雪梅一脸懵。
“呵，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雪梅接过那纸卷，打开：“画？”
“你数数看是不是100张！”
“啊！你真的画了100张啊！”雪梅仿佛才反应上来。
“是啊！你不是说只要我能临摹出100张你喜欢的画，你就在毕业后跟我一起回我的老家去吗？你发过誓的欧！”
“对不起，我真的是忘了！而且你干嘛干这种傻事呀！”
“傻事？我不觉得呀！反正我也喜欢画画，又能留下你，一举两得，我赚到啦！”
“可是你并没有画画的天分那！何必在这上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你回老家！”
“为什么？上礼拜我问你，你还，”
“你学的信息工程，回你老家去工作当然无所谓！”雪梅打断林俊贤。“我学得是传媒，我必须得去北京！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思维逻辑真是很幼稚，想事情象个小孩子！”
“雪梅，我们三年多的时光，你怎么说的这么so easy 的感觉！”
“那你要我怎样？痛哭流涕，一脸悲惨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表演电视剧里那一套吗？从进大学校门的头一天起，谁没听过这句话，毕业季就是分手季！”
“你怎么这么理智！”
“难道你要我象薛之谦唱的《演员》那样即兴表演吗？我又不是个演员！今天踏出校门，明天就是失业，不理智对待怎么办？难不成你能养我吗？”
这一刻，嘈杂的校园陡然寂静，寂静包围着雪梅和林俊贤。
雪梅见林俊贤一脸茫然地没反应，便把画塞回他手中，扭头走了。
画从林俊贤的手里散落，被风吹起，漫天飞舞，满地打旋，但林俊贤只是盯着雪梅的背影。然而始终她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第二章：警察来电

2. 当终于确定她不会回头，林俊贤低头去看那些散落的画，见它们被人踏过，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去把它们，不管干净或脏污都捡了起来，重又卷好，用皮筋扎了。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依然是那首《情深到来世》，听起来却那么刺耳。
“林家聪！”
“我不是林家聪！我是警察！”
“警察！？”
“你是林家聪的弟弟吧？我看这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弟弟！”
“嗯。”
“你现在可以来派出所一趟吗？”
“他，他又怎么啦？我正在参加毕业典礼，可不可以待会儿再去？”
“你最好现在就来！因为需要你认尸！”
“什么！？”
“认尸！我现在打给你的这部手机是从一具尸体身上发现的。尸体年龄大约23岁，身高185公分。”
“林俊贤，拍毕业照了，就差你了，快点过来！”正在聚拢拍照的人群中有人冲林俊贤喊。
林俊贤擎着手机，留恋地回望人群的同时，双腿却已开始向校外奔跑而去……
在停尸间，林俊贤见到的林家聪（凌峰）令他毛骨悚然。他心目中的哥哥从来都是酷帅的，是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如果哪天没弄好头发就必定会戴帽子才肯见人，而宁可跟人翻脸，那帽子也不会容许被摘下。可是现在林家聪显得那样地丑陋扭曲可怕。
警察说，林家聪是被人连捅数刀并推下山崖。究竟哥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变成这样？
就在林俊贤望着哥哥的尸体，身体止不住颤抖的时候，母亲来电话问他买了哪天的火车票，几时到家？
“我，我我，我，暂时先不回去了。”林俊贤哆嗦着停不下来。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你不是说一毕业就回来吗？”电话中母亲关心地问。
“我，我，我，我跟我女朋友出了点问题，得解决一下。”
“你有女朋友啦！”母亲显得很高兴，“好好好，那你们就先解决你们的问题吧！妈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把你女朋友也一起带回来哟！对了，你有聪儿的消息吗？这又一年没信儿啦！”
“妈，我赶着办事，我先挂了！”林俊贤慌忙挂断了母亲对哥哥的询问。
三个月后的某天，这城市最气派奢华的一间婚纱店闭门一天。不是停业，而是为了接待一对因为贵所以贵的贵人。这对贵人，男的叫田迪文，是某房地产集团的二公子。女的是某大型连锁超商的大小姐，叫余婷。
此时，店中，田迪文已经选中了自己满意的新郎礼服，可是余婷却还没有到。田迪文打余婷的手机，没人接听，于是他又打给了余婷在别墅中的司机。
“奥，小姐起晚了！我们正在过来！”司机应答完田迪文，轻轻俯身，对坐在轮椅中的余婷说：“小姐，田少爷来电话催了。”
余婷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恐惧的感觉漫淹着她的全身，她仍未从昨夜的恶梦中抽离出来。
昨夜，余婷作了一个恐怖的恶梦，梦中有个男人向自己求婚。但当自己穿着白色婚纱站在礼堂里等待新郎时，空空如也的礼堂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举刀向自己扑来。而最终自己倒在一个老式五斗柜的柜角上，血咕嘟嘟地从自己的太阳穴涌出来，染红了自己穿着粉色旗袍的半边身体。
司机继续推着余婷，沿着新修的专供轮椅的便道往别墅大门走。
到了大门，余婷听到歌声，整个人抖了一下。
“怎么，小姐你是冷吗？”司机。
“快点！快点推我出去！”一直在拖延的余婷忽然催促司机。
等司机把余婷推到别墅外的山道上，歌声已经没了，只有一个快递员在与人通话中。
“奥，是这样啊！那路断了的话，我用无人机给你送过去好啦！行，那你稍等啊！”快递员。
“我冷，你帮我取条盖毯吧？”余婷盯着快递员瞧了一会儿，对司机说。
“我先抱你上车吧，小姐？”司机。
“不用，你先去取毯子吧！”余婷坚持。
“那好吧。”司机返回别墅去取毯子了。



 第三章：余婷

3. 快递员把包裹挂上无人机，摇控它飞向目的地去。
余婷自己推着轮椅靠近快递员：“你还记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快递员专注着无人机到达指定地点，没注意到有人在问自己话。
等快递员用无人机把包裹送到指定地点，回收无人机的时候，司机拿着毯子从别墅里跑出来：“小姐，毯子！”
“我的包也忘了，在沙发上，你帮我再去拿一下吧。”余婷。
“奥。”司机感觉有些怪，但还是又跑回去拿包了。
快递把返回的无人机放回车上。
“今生不觉足，愿情深到来世……”已跨上电动车准备离开的快递员听到余婷的这句话，诧异地望向余婷，才发现她也在望着自己。
“刚才我听到这首歌，是你的手机铃吗？”余婷问。
“你记性真好，听一遍就记住了歌词！”快递员礼貌地回应。
“不，我会唱这首歌！我想我已听过它许多遍了！”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听过，这首歌很少人听过！”
“怎么，这不是一首流行歌曲吗？”
“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好象很了解这首歌似的？”
“是啊，我很熟悉它！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它啦！”快递员说着愉快地笑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你记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对不起，我想你搞错了，我没有见过你！”
“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的！”
“我真的没有，”快递员话说到一半，忽然仔细打量余婷，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钱包。
快递员打开钱包，盯着钱包里那张照片看，又再看一眼余婷，脑袋轰地一下懵了。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面前轮椅中的女人。
片刻后，司机从别墅中拿着余婷的手包跑出来，发现余婷和应该自己开的车都不见了，只有轮椅空在那儿。司机立即打电话报了警。



 第四章：口供

4. 三个小时后，警察在一片山坡下找到了昏迷的余婷，她的身旁还昏迷着一个男人，就是那个快递员。
警察将二人送去医院，并在二人醒来后，分别录了口供。
余婷在口供里说，她是被人劫持，幸好快递员热心救她。二人在与劫匪的搏斗中一起滚落了山坡。
而快递员给出的口供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报了自己的名字。快递员的名字叫林俊贤。
从警察的口中，林俊贤还知道了一件事。余婷这已不是第一次被劫持滚落山坡。之前她也被劫持过一次，并滚落山坡。那一次伤势比较严重，导致她双腿不能行走，以及部分失忆。就跟自己这次一样，余婷对之前那次她被劫持滚落山坡的过程和劫持者完全不记得了。而余婷上次被劫持的时间，同林俊贤哥哥林家聪被杀的时间是相同的。
林俊贤觉得余婷是在撒谎，觉得余婷一定跟自己哥哥林家聪的死有关。理由一，林俊贤认尸时，警察交给他的关于他哥哥的遗物有二样——钱包和手机。钱包里有一张女人的照片，那女人现在林俊贤已肯定她就是余婷。手机里有一段求婚录音，现在林俊贤也肯定，那声音，男的是自己的哥哥林家聪，女的是余婷。换句话说，原本哥哥是要跟余婷结婚的。余婷就是哥哥口中的自己未来的嫂子。可是仅仅一夜之间，哥哥却突然死了。而现在，仅仅三个月后，这个叫余婷的女人正准备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三个月来，林俊贤去了若干次警局，但警察永远都是那句，案子正在查。林俊贤觉得也许现在他可以自己来把这个谜解开，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家面对为自己和哥哥付出了一生辛劳的妈妈，给妈妈一个交待。然而自己要如何从余婷那里找到答案呢？正在林俊贤为这个发愁的时候，余家却主动提出商量，希望林俊贤能够作余婷的保镖。
“为什么？我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林俊贤当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余父的回答是：“婷婷说，这次遇劫若不是你她就死了。她说你的能力作保镖足以。再说保镖也无所谓专业，通常不过是一些退役军人。只要你的能力到了，是不是退役军人也不是那么必要。”
就这样，在余婷出院时同时出院的林俊贤开车送她回家，并即时出任她的保镖一职。到此时，林俊贤对余婷最深的印象就是，这是个充满谎言的美丽女人。恐怕也是一个具有致命危险的女人。



 第五章：我们在哪里见过

5. 夜晚若能安眠也是难得，人心多动荡，安睡的能有几人。于是梦便一出一出上演，无论是少年兴奋的绮梦，还是多事之人恐怖的恶梦。
这一夜，林俊贤反复作着同一个梦，梦见林家聪执意飚车，而自己试图阻止林家聪飚车，但无论怎么拦也拦不住。林家聪最终还是冲了出去，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而那女人的脸，林俊贤想看清，却始终看不清。
这一夜，余婷也反复作着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求婚，然后又被人杀死。杀她的这个人有许多张脸，忽而是林俊贤，忽而是个跟林俊贤有些相似的人，忽而是自己的未婚夫田迪文，忽而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但无论是谁杀死自己，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自己撞上五斗橱的柜角，血从自己太阳穴涌出，染红了自己的半边身体，而自己穿着粉色的旗袍。
当林俊贤被余婷的尖叫声惊醒，他梦中哥哥又正带着那看不清脸的女人冲出了自己的拦阻，那女人的脸依旧模糊。也顾不得那么多，作为保镖，林俊贤第一个反应就是奔向余婷的房间。
因为怕黑，余婷的房间里，即使在余婷睡觉时，也会留一盏床头灯。当林俊贤冲入房间时，余婷汉涔涔地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止不住地抖着。见到林俊贤进来，眼巴巴地望住他，就象一只乞求主人抱一抱的小狗。可当林俊贤走过去想安慰她时，她忽然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林俊贤大叫：“出去！出去！出去！”
林俊贤返回自己的房间躺下，心想，这女人是精神出了问题吗？难道是因为她精神失常才会杀死哥哥的？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就在林俊贤困得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到有人悄悄摸进了他的房间，然后他闻到**的味道，赶紧屏住了呼吸。
一分钟后，余婷把捂在林俊贤口鼻，倒有**的毛巾拿开，把眼靠近他仔细瞧。
林俊贤的眼睛闭得很紧。
余婷探他的呼吸。
林俊贤的呼吸轻微而均匀。
余婷举起匕首，思忖要往哪里戳下去，才能把这个人杀死。
余婷举着匕首，犹豫半天，越来越紧张，不放心，又赶紧着把头发抹到耳后，侧耳俯身过去林俊贤的心脏处小心听，听见林俊贤的心脏急速咚咚地跳，吓得惊起。却见林俊贤的一对大眼睛也正紧张地盯着自己。原来当余婷头发上的枳子花香离林俊贤太近的时候，他已没法再装作被迷晕。
二人就这样互相紧张地瞪着眼互盯着，屏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 ，林俊贤实在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余婷被对方这反应吓得一抖，往后倒退想逃，后脑勺磕在柜沿上。
“呃！”
听到余停想叫不敢叫的呃，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林俊贤觉得哪里有点痒。
磕了后脑勺的余婷，转身想跑出房去。哪知才一转身，鼻子又撞在门框上。鼻子一酸，眼泪涮地流下来，人疼得一时不得动弹，只能很本能地小声哼哼。
这时林俊贤知道自己是哪儿痒了。腹肌痒，实在憋不住想笑，又不好笑出来，也就笑成了小声哼哼。
痛缓过劲儿来的余婷看着憋不住笑的林俊贤：“你要杀就杀吧！朝这里戳！快点死掉的话没那么疼！”余婷把手里的匕首丢给林俊贤，左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
林俊贤笑不出来了。他看了看匕首，看了看余婷，从床上坐起来，抓起匕首，坐在床沿上，象个法官似地那么仔细全方位审查眼前这个女人。
“我不是贼！”余婷激动地大声说。
“我知道。”林俊贤站起身，把匕首放在床上，慢慢谨慎地向余婷走过去，“你不是贼。可能也不是坏人。你只是应该看医生。我想你去看一下精神科医生会比较好。”边说边伸手想去抓住余婷的双臂，控制住她。
心有些慌，一下没抓住，反被惊觉的余婷一顿王八拳胡乱地招呼在林俊贤身上，齁疼。林俊贤抬臂去挡。
“啊！”余婷的手落在林俊贤的胳臂上，疼的扶住自己的手蹲下身去。
林俊贤看着余婷痛的表情扭曲的样子有点不忍，便也蹲下身去：“我不挡了。你要打我让你打啦。”
“你是不是想杀我？”余婷紧紧抓着自己被撞痛的手问。
林俊贤笃定地摇摇头。
“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余婷。
“我们没有见过。”林俊贤。
“我们见过！”余婷奋力地大声反驳。
“真没有！”林俊贤感到很无奈。
余婷突然抓过林俊贤的手，翻过来看了看他的掌心：“你还说我们没有见过！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手心有着我们在哪里见过的标记吗？”林俊贤不明所以。
余婷：“你的手是川字纹！”
“川字纹怎么啦？川字纹的人也多啦！”
余婷一时语塞：“骗子！”站起身气鼓鼓地走了。
林俊贤再看看自己的掌心，哥哥不是川字纹啊，余婷见过的这个有川字纹掌心的人究竟是谁呢？
余婷走后，林俊贤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早解决早走为妙，此地不宜久留，这女人是个非典型精神病患者。扭头瞥见余婷留下的洒了**的毛巾和匕首，心想，你作初一，那我作十五吧。
林俊贤走去衣柜中，取出自己的背包，打开背包。



 第6章：余婷的电脑

6. 余婷蜷坐在床上，紧抓着被子，不想睡。她怕再作那个可怕的梦。到底是谁要杀她？她好想能抓住谁来帮帮自己，然而似乎每个人都是要杀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只有被子温暖而柔软，可惜被子不是人，没有爱可以给她。
“杀！好啊！现在！好啊！”此刻林俊贤的声音的出现就象射向余婷的箭，惊得她从床上弹跳而起，鞋都不及穿，冲到门背后躲起来，却听着门外的声音越走越远。
余婷大着胆子去枕头下面又摸出一把匕首来，拉开门，出到走廊，见到前面林俊贤的背影拐了个弯消失了。急步追上去，拐过弯却并没见到林俊贤人。正迟疑，却又听到：“杀，好啊！现在，好啊！”的声音从自己的前方传来。余婷顺着声音直追过去。
躲在暗处的林俊贤见余婷追着声音出去了，自己便拐回到余婷的房间，直奔余婷的电脑，速度解开余婷的电脑开机密码，云盘密码，微博，微信和QQ密码，查进去，全是空的。心下不解，难不成这是一台新电脑，但看电脑各种软硬件版本信息，有的都有二年以上，也就是说这不是一台新电脑。最后，林俊贤发现这台电脑中过病毒，也就是说有人入侵过这台电脑，也就是说电脑里的空白可能不是余婷自己造成的。谁呢？会是谁清洗掉了余婷电脑中的内容呢？
余婷追那声音追到了楼门外，追到了花园里，但仍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杀，好啊！现在，好啊！”忽然这个声音消失了。
《情深到来世》这首歌又再响起。一个巴掌大的小黑影从余婷头顶掠过，飞回到已站立在别墅楼门口的林俊贤的手里。
余婷的目光随着这个小东西的轨迹亦停在了林俊贤的身上。
“那是什么？”余婷问。
“无人机。”林俊贤把手机从无人机上解绑下来，揣进口袋。
“你在作什么？”
“既然你这么不想睡觉，那么找个游戏玩玩啦！要不然漫漫长夜怎么熬啊！不过，我还是好睏，我要睡啦！”林俊贤拍拍自己打哈欠的嘴，转身推门进入别墅内，又探出头，“你的腿，小心让你家司机看见。晚安。”
经林俊贤这么一提醒，余婷才想起，自己怎么走出来了，让人看见就露馅了。四下望望，并没有人发现自己似乎。余婷赶紧跑回房间，在床边坐下，回想自己与林俊贤的这段相识。
林俊贤躺在自己的床上，也重新回想自己与余婷的这段相识。
那天，初始时，林俊贤自己一点不觉得在哪里见过面前的这个女人。但忽然想起认尸那天警察交给自己的哥哥的二件遗物。
想到这儿，林俊贤再次打开哥哥的钱包，仔细瞧那里面余婷的照片。也再次打开哥哥的手机里那段求婚录音。再次回想自己与余婷相遇那天后来发生的完全被余婷谎言化的事情的真实过程。



 第7章：你是不是要杀我

7. 那天，当林俊贤打开钱包，发现钱包里的照片与轮椅中的女人似乎真的是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向这女人求证，而是想逃。猛然间遇见了可能杀死哥哥的凶手，林俊贤很蒙圈。他想先冷静一下。实在那一刻他的脑子是木的，无法思考。于是他反身跨上电动三轮车，就窜了出去。
嚓嚓嚓，山林中脚踩落叶的声音在林俊贤的背后，在林俊贤将车开到山中，并下车沿小路登上了一座林木茂密的山坡时。但他并未听见这脚步声。他全神贯注在思考，自己专门作了快递，找了三个月，现在终于找到了可能的凶手，自己该怎么办？报警吗？叫警察来抓她，没有证据。三个月前，警察就没找到证据，甚至连这个女人都没有找到。三个月后，恐怕更是不可能指望着警察了。
“你是谁？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听到这声音，林俊贤吓得猛回头。
背后，余婷站在那里。对，她站着。
“你的腿？”林俊贤诧异。
“那首歌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余婷。
“你不是坐轮椅呢吗？你的腿！你的腿！”林俊贤诧异地停不下来。
“我的腿！”余婷这才反应过来。瞧了瞧自己的双腿。它们的确是直直站立着，“我为什么站着？”余婷努力地回忆，“难道我是自己开车跟着这快递员来到这山上的？对，我是自己开车来的！我的腿？我的腿好啦！”
“你的腿！”林俊贤仍没转过弯来。
“是不是你要杀我？”余婷已向林俊贤走近，“对，就在这个地方！我想起来了！三个月前那个晚上！你要杀我！”余婷揪住自己的心口，表情很痛苦地，“你要杀我！为什么？你不爱我吗？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余婷扑向林俊贤。
林俊贤本能地闪向一旁。
余婷却刹不住脚，身体直扑向山下。
林俊贤伸手想去扯住她，却被她向下的俯冲力一起带下了山。



 第8章：进城购物

8. 几时睡着的，林俊贤已记不得。被手机闹钟叫醒时，只觉得自己几乎醒不过来。但作为一个工作中的人，林俊贤还是硬撑着爬起来，感觉头有些晕。晕晕地扯过毛巾，拉开房门，吓得叫出声来。
“呃！”林俊贤惊叫。
余婷穿着睡衣，二只眼睛好大的黑眼圈，正立在林俊贤的房间门口。
“你昨晚没睡吗？”林俊贤。
余婷塞给他一块表。
“干嘛给我一块表？”林俊贤皱皱眉，“哦，你养宠物养成习惯了是吗？打一下，给口吃的！我不是宠物，小姐！表还给你！”林俊贤。
“你去替我进城买些东西，这是清单。”余婷面无表情。
“哦，表还给你！”林俊贤接过清单，顺势把表塞给余婷。
余婷一甩手，表掉在了地上。见表掉在地上，余婷瞪了一眼林俊贤，拔脚走了。
林俊贤瞧了瞧表，冲余婷的背影大声说：“这表你不要我扔啦！”
余婷根本没有回头。
林俊贤只好拾起了表，居然没摔坏：“这年头谁还戴表啊，又贵又没用！浪费钱浪费地毫无意义呀，小姐！”林俊贤不甘心地朝已走远的余婷再次大声说。
洗漱完，早餐也没吃，林俊贤准备去给余婷买东西。来到车库，却见余婷正站在车旁边发呆。
“我也跟你一起去！”眼见着林俊贤上了车，余婷突然拉开后座门，也钻进车里。”
林俊贤觉得余婷有些奇怪，但又觉得自打相遇以来，这女人就从没正常过，想到这儿林俊贤也就没再往不好的方面多想，反而觉得，这样也好，省得自己买东西买得不合她心，又被她烦。
“表呢，怎么没戴？”余婷。
“我不戴表的，有手机还戴表干嘛？”林俊贤边把车开出车库边说。
谁知余婷听了这话后竟默默流下泪来：“你变了！”似有怨恨地说。
“小姐，我不知你是把我跟谁记差了！但你真的是记差了！我可以肯定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林俊贤无奈地再度向余婷解释。
余婷没有理他这话，而是把脸转向窗外，继续默默流泪。
林俊贤从后视镜里瞥了瞥余婷，然后就没再理她，心里实在是火大，心道有钱人真是作。蓦地想起雪梅，又叹息这两个女人真是大相径庭。那一个是一心只有现实，只有钱，理智到无视感情的。这一个却感情敏感细腻到变态神经病。自己真是撞了大运了，净遇上这号的人。想到这儿林俊贤不觉摇头叹了口气，气得苦笑。



 第9章：进城路上

9.  “唉，对了，你今天为什么没坐轮椅？”林俊贤问。
“我忘了，别墅里到处都有监控的。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来了。”余婷。
“扑！”林俊贤发觉这位真是能把人给气笑的奇葩。
林俊贤本以为这样岔开话题，余婷就不会再哭了。但是然而她依然在哭着，仿佛今天要把这一生的泪流干似的。林俊贤本想不再理她，但只要一瞥后视镜就能稍带着瞧见她流泪的样子。渐渐林俊贤的情绪被余婷带的跑偏。
“唉！唉！唉……”林俊贤连连叹息起来。
原本全情投入在自己的悲伤中的余婷，被林俊贤不断地唉声叹气惊觉：“你为什么老是叹气？”
“被你传染的呗！”
“我又没有叹气？”
“既然你打算哭一路，那我一男的，没那么多眼泪，也就只能叹一路气啦！”
“我又没叫你陪我一起难过 ！”
“可是你哭泣，我叹息，这样才和谐嘛！现在到处都要求和谐嘛！我是在配合你和谐呀！”
“你不需要配合我啊！我不需要刻意地和谐！”
“真的吗？”
“嗯。”
“那我就自便啦？”
“谁不让你自便啦！你自便呗！”
“那我可真的自便啦？”
余婷白林俊贤一眼不再理他，望向窗外，很快又沉浸在悲伤中流起泪来。
“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吃烧烤，走哪儿摇头晃脑，我高富帅萌炫酷屌。怎么来劲怎么招，怎么澎湃怎么飘，忧愁它嗓门吵，唱什么都红不了。哦，我每天一洗脑，哦，生活更美好。哦，万物皆可抛。哦，欢乐来洗脑……《唱什么都红不了（大张伟）》”林俊贤放开嗓门唱起来。
最初，余婷瞪着他，后来忍无可忍，把车内装饰的娃娃全都砸向他，砸得他反而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呀！”余婷更加怒气冲冲。
“我笑你还是会生气呀！我以为你只有悲伤呢？还会生气，证明你心里还有生气呀！并不只是象这冬日落叶满地一派萧条死亡的悲伤！”
余婷怔住了。片刻，嚎啕大哭起来，不再象方才那样抑郁地默默流泪了。
“停车！”余婷边大哭边望住林俊贤，突然大叫。
林俊贤方踩下刹车，余婷拉开车门冲下车，急跑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门，把林俊贤往外扯。
“你干嘛？”林俊贤不想出去陪她疯。
“这车要爆炸！”余婷边扯他边焦急地说。



 第10章：有点怪怪地

10.   林俊贤吓得钻出车外。
余婷拉着林俊贤到她认为离车安全的距离，扑身紧紧抱住他：“对不起！”
“这车为什么会爆炸？”林俊贤推开余婷，紧张地问。
“我刚刚在车库里把油箱捅破了！”
听见这个，林俊贤赶紧跑去看油箱后面。果然油迹漏了一路：“就这个？你还作别的什么了吗？”
“没有了！你别离它那么近那，会爆炸的！”余婷一张诚实地担忧脸。
“爆你个头！我真是被你气笑！”林俊贤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小姐，拜托，你想杀我也得有点常识！气车仅仅漏油是不会爆炸的！”
“是吗？可是电影上，”
“那是电影！拍戏！为了戏剧效果！呵呵！”林俊贤气得冷笑。
“你为什么还笑啊？”
“我被你气笑啦！小姐！你为什么那么想我死啊？我可以肯定地给你说，咱们从来没有见过！在哪里都没有见过！走吧！”
“去哪儿？”
“回去呀！”
“走路吗？不开车吗？”
“漏油啊！怎么开呀！万一遇到火星，真会爆的！”
“对不起啊！”
“你怎么没穿鞋啊？”
“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车里嘛！”
“哼！活该！自作自受！”
虽然已是初冬，却阳光灿烂，象秋天一样暖和。不过赤着足走在山路上是又冰冷又硌脚的。但余婷没有出声，默默地走着。林俊贤也没有出声，他走得很快，走在余婷的前面。
余婷的脚渐渐受不了，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她望了望林俊贤的背影，他的背影很高大，象山一样。但她知道他不会来解救自己的痛苦的。他应该还在憎恨自己。所以余婷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继续沉默地东倒西歪地艰难前行着。
林俊贤在前面走着，一直没有回头，眉头紧皱着，感觉很糟糕。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杀死自己，明明二人之前从不相识。也许这一切都和哥哥林家聪有关，但也不对，因为虽然自己和林家聪是双胞胎，可因为是异卵，所以长得一点也不象，就连林家聪也常说，自己长得象舅舅，所以德性也象舅舅。而他象父亲，所以自己同哥哥是不象的。所以说余婷因为失了忆，而以长相导致记忆混乱认错人，这是没有可能的。到底这女人的脑子出了什么差错？到底哥哥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林俊贤感到无力思考，这时却有一段对话闪现在他脑中。
“你怎么没有穿鞋啊？”林俊贤。
“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车里嘛！”余婷。
忽然之间，林俊贤觉得这段对话逻辑不对。余婷不是要杀他吗？为什么会一直在车里？这不是陪死。再回想今天一路车上，余婷都在流泪，仿佛要把她一生的泪在这一时间中流完。难道她想和自己一起死？啊，不是吧！林俊贤想到这儿，觉得必须问清楚。她到底是杀自己，还是想自杀，还是……林俊贤感到混乱，他回过头去眺望已被自己甩得很远的余婷，望到余婷用单脚在跳，然后扑倒在地。
林俊贤不紧不慢折返向余婷，本指着她能自己爬起来。结果望到她只是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却始终爬不起来似的，感觉不对，紧跑几步到余婷跟前，见她正抱着自己的左脚，整个人在抖。
“怎么啦？”林俊贤。
“我的脚扎了一根钉子！”余婷。
“我看看！”林俊贤蹲下身，握住余婷的脚，翻过脚底来看。一根生锈的钉子已深深没入她的足心，血已把袜子染红。
“你忍住啊！我得把钉子拔出来！”
“不拔行吗？我怕！”
“必须得拔！”说着林俊贤已伸手去拔了出来。
“啊！”余婷疼得仰面倒在地上。
林俊贤把余婷伤脚上的袜子撕开除去，瞧了瞧余婷的衣服，又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最终还是把自己内穿的棉毛衫脱下来给余婷包扎了脚，背起她边走边想拦辆顺风车去医院，但却没车肯停下。最后不得不打电话让别墅的司机再开了辆车来，接二人去医院。
在等车来的时候，余婷趴在林俊贤背上说：“你别恨我！我其实不想杀你！我只是，只是怕！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杀死了我！我想着如果我们一起死了，那可怕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你！对不起，也许我以后不该再胡思乱想了，那样就不会再作那样可怕的梦了。既然我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就让它过去吧！你的背好暖，象个暖暖的枕头。”
林俊贤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背有点怪怪的感觉，心也有点怪怪的感觉，当余婷把头枕在他背上的时候。



 第11章：我们的确见过的证据

11.去医院处理好了余婷的脚返回别墅，趁余婷去洗澡离开卧室的时机，林俊贤再次溜进了余婷的房间，打开她的电脑。这次他将一片U盘插入电脑，用U盘里的程序杀除了电脑中的木马病毒，并恢复了电脑中被木马程序删除的文件。
点进被恢复的文件，在一堆杂乱的文件中寻找与哥哥林家聪的相关点。终于在点入一个文件名为《阿俊》的文件夹，在其中排在最上位置文件名为2016年6月（也就是三个月前林家聪被杀时间左右）的子文件夹，点入，其中有几个视频。
“我们有多久没见啦？”这话是林俊贤说的，但不是电脑前的林俊贤，而是视频中的林俊贤。那个视频中的林俊贤要比电脑前的这个林俊贤年轻。“我考上大学啦！你呢，在作什么？……”视频中的林俊贤看起来是在对谁说话。但说话的对象并没出现在视频中。
林俊贤依次点开第二个视频，看到的还是林俊贤自己。“我写了一首歌，叫《情深到来世》。你听听，要是好听的话，我打算送给我女朋友雪梅…… ”视频中的林俊贤很开心地说。
“我就说我们在哪里见过！”
听到这话，林俊贤吓得猛回头，看见余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卧室中，她的头上顶着擦头发的毛巾。
“原来的确不是我胡思乱想，不是我的记忆混乱！”余婷向林俊贤走过来。
林俊贤站起身，他感到头是懵的，盯着余婷瞧着他的眼神，不知所措。更确切说是有些怕。他知道这中间有误会，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误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视频是怎么回事。
余婷走近林俊贤，温柔地环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别抛下我！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也许你不爱我！你只爱你的女朋友，但没关系，我不要求太多，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可以了！我不要更多，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你就可以了！别离开我，好吗？因为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从小，我就那么地爱你！现在也是，未来也是，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这视频你哪儿来的？”林俊贤轻轻推开余婷问，“是凌峰给你的吗？”
“啊，你等一下！”余婷没接茬，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书递给林俊贤。“给你！”
“你给我这个干嘛？”
“你看看啊！看看就知道了！”
林俊贤接过书，瞅一眼封面就知道是本爱情小说。心想，哦，爱情小说，我从来不看爱情小说的，想拒绝，瞟一眼余婷那眼巴巴的劲儿，没忍心，只说得出口：“谢谢！”



 第12章：又一个证据

12. 粉色的小屋。缀满了紫色小花的粉色小屋。金灿灿的太阳只笼罩着它，让被金灿灿的阳光包裹着的它是那么温暖而柔软。余婷怔怔地站在它的面前。她很想去打开它的门，看看它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她太爱这小屋了，对它一见钟情，对它充满幻想。但她又有些怕，很怕。小屋的门关着，门后会有什么呢？什么都有可能啊。
正在余婷迟疑时，门开了，林俊贤从门内走出来。
“阿俊！”余婷悸动地喊出声来，宽慰地笑了，从没有这么无忧无虑过，从没有这么心满意足过，这个女孩。“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余婷问林俊贤。
沐浴在阳光中的林俊贤阳光般地笑着，指了指余婷的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你看书了？”余婷欣喜地。
林俊贤温柔地点点头，温柔地揽住余婷的腰。
“你喜欢吗？跟我一样喜欢吗？”余婷渴望地望住林俊贤。
林俊贤依然那么温柔如阳光般地笑着，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朝余婷的心口狠狠戳下。
余婷惊叫着醒来，发现是一场梦。窗外艳阳高挂，原来是自己午睡醒来。
听到余婷惊叫的林俊贤冲入余婷的房间。见余婷痴痴望住自己，二行泪下。林俊贤不明所以，呆立在门口。
余婷垂下头捂住脸痛哭起来。
林俊贤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想想还是退出了余婷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俊贤躺回床上，思忖自己是否还需要再去余婷的电脑看看，手机响起，是余婷。
“我想出去转转，我好冷！”余婷在电话里说。
“去哪里？”二人坐上车后，林俊贤问。
“去阳光多的地方吧！这里很阴冷！”余婷。
“哦。”林俊贤心道，这里有阴冷吗？这里若算阴冷，那么哪里算阳光多。“你能说具体点吗？”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余婷有气无力地。
林俊贤试着把车开到一处开车可上的山顶，这里无遮无拦，阳光充足极了。
“这里好冷！山风太大，不是这里。”余婷否定地。
林俊贤把车顺着公路，开到一处阳光满溢照耀的平地。
“这里好冷清，地狱如果有光，是不是就是这么荒凉！”余婷也否定了这里。
林俊贤把车开进城，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前巡回往返。
“这么多人，好烦，好吵闹，好无聊，好闷那！”余婷又否定了这里。
整个白天，林俊贤带着余婷转遍了这城市能跟阳光多沾边的或著名或人气旺的地方，但却均遭到了余婷的否定。
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太阳已回家歇着了。林俊贤也只当今天游了车河了。
“停车！快停车！”余婷突然有些激动，大声说。
在一院普通的小区前，林俊贤把车停下。还未停稳，余婷就跑出了车，窜的比兔子还快。
林俊贤赶紧追上去。追着她进了这小区，拐过几栋楼，跑上了一栋半新不旧的七层楼的四楼。在一扇没什么特别的门前，余婷止住了脚步。林俊贤见那门上贴着招租的广告，也就是这间屋应该是没人住的。
余婷拨打了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很快房主赶来了。
“这原本是个老太太租给她儿子住的，他儿子是个大学生。现在租期到了，但联系不到老太太和她儿子，所以原来房客的东西都还在。”房主边开门边解释，“不过你们放心，你们要是租下这里，原来房客的东西我会全部拿走的。”
迈进房子，余婷就变得很奇怪，直奔卧室而去。但林俊贤没有跟上去，因为一走进来这房子的客厅，林俊贤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房子装修的风格，家俱及家俱摆放的位置都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熟悉的是这间客厅完全跟林俊贤自己曾画过的一张CAD家装图一模一样。自己也说过，如果自己毕业了，买的第一个房子就会这么装修。陌生的是，自己没失忆，自己清楚地记得这件事只是想想，从未真实发生过。
林俊贤走到墙边，可以肯定墙上挂着的那把吉它是自己丢的那把，吉它上的贴纸和彩绘都没被改变。而且客厅画架上夹着的那幅画也是自己画的，是自己丢失的那五幅画中的一幅。
“找到了！我没有记错！”余婷从卧室兴冲冲出来，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你在这儿跟我求的婚，对吧？”边说边打开盒子。
林俊贤可见盒子是空的，徒剩着二个戒指卡位。
余婷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入盒中的女戒卡位处：“瞧，正合适！你的呢，也放进来吧！”
“戒指应该在凌峰那儿。”林俊贤想起哥哥手机中那段求婚录音。
“凌峰？”余婷皱紧眉，“你不要每次都把我推给凌峰好吗？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么也许是林家聪！”林俊贤试探地。
“林家聪？你不要再胡乱编名字了好吗！”余婷有些恼了。
“要么就是田迪文，你的未婚夫总是向你求过婚的吧？”
“不，不是他！我记得很清楚，不是他！”余婷绝然地摇头。“就是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呢？”余婷越发恼了。
林俊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否定她，她看起来那么令人怜惜。肯定她，自己并没有失忆，拿什么借口撒谎。
“你们到底租不租这房子？”房主着急了。
“租，我们租下它！”余婷。
“原先住在这儿的那男的叫什么？”林俊贤问。
“凌峰！”房主。
没错，这房子是哥哥的房子，林俊贤心想。可他为什么要冒充大学生，为什么要把房子装修成我想要的样子，而不是他自己的呢？以哥哥的性格，这不应该呀。还有，给他租房的老太太又是谁呢？
“是你？就是你，对吧？”从出租屋下来，余婷仍在追问，迫林俊贤承认她的认定。
“等你恢复了记忆，不就知道是谁了吗？何必着急呢！慢慢地你的记忆会恢复的。你会记起所有的人和事的。”林俊贤跟她说不清。
她根本不听林俊贤的解释。虽然林俊贤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很合理的。
“会吗？也许永远不会了呢！”余婷冒出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第13章：意图谋杀

13.  余婷和林俊贤回到别墅。
“我打你的手机，你为什么不接啊！我已经等你一天了！一直联系不着你，我很着急，怕你又出什么事了！”已在别墅等了余婷整天的田迪文依然显示着他良好的教养，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你找我作什么？”余婷漫不经心地反问。
“那天婚纱你没试成，明天我陪你去试吧？离婚礼只有不到一周了，还有很多事要跟你商量！”
“我的脚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穿婚纱在婚礼上一瘸一拐的新娘多难看啊！下周的婚礼，我想我是不行了！”
“什么意思？你想推迟婚期吗？”
“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是按原定的日期结婚了？”
“我想我恐怕不行。”
那一夜，田迪文和余婷就象二个圈，一个在绕，另一个跟着绕，试图能把二个圈绕在一起，但最终发现各是各的圈，并没有交集。
田迪文没有发火，走的时候依然和来时一样风度翩翩，举止优雅。不过他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打电话把林俊贤叫了出来。
林俊贤答应田迪文明天去取婚纱，拿来别墅给余婷试穿。
田迪文对林俊贤表达了由衷的谢意。
天亮了，又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入冬以来已经连续晴了半个月。这个冬天让人有种秋天的错觉。
开车上路的林俊贤，对于自己昨天晚上又作了那个梦感觉哪里不好。他又作了那个阻止哥哥飚车，却眼睁睁看着哥哥开车走了，且副驾驶位坐着一个女的，且看不清她的脸。对于进了这个别墅后自己就反复做这个梦，林俊贤感到不解，自己是中了什么魔咒吗？
去取婚纱的一路上，林俊贤感到很烦躁。起初他以为是昨夜的那个梦，以及车窗外过分不合时宜的大太阳。但后来他记起这烦躁从昨天晚上见到田迪文时就开始了。而且此刻他满脑子的也是田迪文和婚纱。这二样东西在林俊贤脑袋里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林俊贤脑袋里出现了余婷穿上婚纱的模样，幸福地步向田迪文的模样。林俊贤想让这一切停下来，一脚用力地踩下刹车。然而车却没有刹住。刹车失灵了。在这崎岖的山道上，刹车失灵了。林俊贤从所有梦与幻想中醒过来，努力去控制车子。但是就在一个拐弯处，有车从对面闪出来。
林俊贤的车翻下了山坡，爆炸。还好林俊贤及时从车中跳出才保住了命，只擦伤了手和脸。他想往回走，但觉得自己已没有了力气，于是打电话叫别墅的司机来接一下自己。
哪知道车没到，却有一驾无人机到了。这驾无人机试图靠近林俊贤，意图不轨。幸好林俊贤有每天长跑10公里的习惯，利用地形一次次逃开了无人机的靠近。但本已吓过劲儿的林俊贤，很快就筋疲力竭。眼见无人机向自己靠近过来，倒在草地上喘气的林俊贤摸到一块合手石头，不及细想，朝无人机丢去，就象每日用橡皮丢灯的开关那样。自己则护住头脸。就听一声巨响，无人机连同机上负的**一起四散飞溅。散乱中还是有一块无人机的残片飞溅撞到了林俊贤的头，把他撞晕了。
林俊贤晕过去后，一个帽沿低压的男人从远远的藏身处向林俊贤跑来，手里拿着一把刀。还好别墅的司机比这人先到了一步，救起了已昏厥的林俊贤。



 第14章：跳楼自杀

14. 醒来时，林俊贤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棉被，而余婷象个小狗似地侧身蜷卧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余婷的样子很乖，但是林俊贤却觉得她很恐怖。林俊贤蹑手蹑脚跨过余婷，离开了这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里。
林俊贤背好行李，拉开房门。余婷却站在门口。
“你干嘛？你要走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你说过不丢弃我的！你说过会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的！”余婷惊恐地撑圆了双眼，不休地质问。“你不会骗我的！这世上谁都会骗我，只有你不会！我知道的，只有你！只有你！”
“够啦！”林俊贤冲余婷吼。“你不要再演啦！你真是个可怕的疯子！你明明想杀死我，又干嘛非要来装什么可怜巴巴，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呢？”
“我没有！”余婷。
“呵！”林俊贤冷笑，“你上次是捅漏了油箱，这次是弄坏我的刹车。下次是什么？接下来你还要怎样玩？玩死我！我受够了！无论你再怎么演可怜，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没有！你要相信我！”余婷快流下泪来。
“你不要哭！你哭也没有用，我不会再上当！”林俊贤掏出哥哥的钱包，打开，让余婷看到那张她与哥哥的合影，“你认得他吧？是你杀了他吧？你知道我是他弟弟，所以你现在也想杀我？”
“我不认识他！”余婷慌乱地直摇头。
林俊贤打开哥哥手机中的求婚录音：“你听，你听到吧！男的就是凌峰，也就是我哥哥林家聪，女的就是你！你们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却又杀了他？现在你又要跟田迪文结婚，却又不肯去试婚纱，又要推迟婚期！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疯子啊！你到底玩的什么套路？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跟田迪文结婚是因为你啊！”余婷竭力地解释。
“因为我！哈哈！”林俊贤又被她气笑了，“所以你知道刹车失灵没把我弄死，就又派无人机来想炸死我？”
余婷无力地摇头否认。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想干嘛？你回答我啊！”林俊贤火大地摇着余婷的身子，“你别在这儿再给我装疯卖傻啦！”
望着凌峰的照片，听着那段录音，被林俊贤抓住摇撼的余婷突然尖叫一声，挣脱了林俊贤的手，跑上楼去。
等林俊贤追上天台，余婷已跨出了天台的栏杆之外。对此，林俊贤讶异了一下，仅一下而已，之后就觉得，以她的演技，这桥段不算什么。
“象我这样的人，活着作什么呢？”余婷望着林俊贤，仿佛想他救她。
“那你就跳吧！我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林俊贤冷笑着回应。
话说完林俊贤就僵住了，因为余婷真地跳了下去。等林俊贤反应上来，扑上前去想拉住她，已经迟了。余婷已从林俊贤的视线中消失。
林俊贤吓得扒住栏杆往下瞧，见余婷被一个帽沿压得很低看不见脸的男人接住了。
松了一口气的林俊贤，转身冲下楼去，在别墅楼外的地上只有已摔晕厥的余婷，并没有第二个人。但林俊贤确定自己刚才不是眼花或幻觉。
在林俊贤抱起余婷，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同时感到混乱的时分。一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车中下来一个老太太，见此情景向余婷跑过来。
“怎么了？婷婷怎么啦？”老太太焦急地问。
“她，应该没事！”林俊贤有些心虚地回答。“你是？”
“奥，我是余婷的奶妈！你一定是阿俊吧？”
“我不是阿俊！我叫林俊贤！”
“奥，一样的一样的！你说她没事，她怎么象晕了？”
“呃，我们进去再说吧！呃，你，之前在别墅没见过你？”
“奥，我之前有事，回家去了一趟。不过婷婷在电话里有向我提起你，说你来了这里。”
“她，她向你提起我，说了些什么呀？”
“也没什么，就是说让我见见你呗。”
“见我？”林俊贤被这奶妈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婷婷到底是怎么晕的呀？”
“她，她，她刚才跳楼了。”林俊贤结结巴巴地。
“啊！”
在奶妈了解了余婷跳楼的前因后，奶妈告诉林俊贤，余婷也许是爱撒谎爱幻想，但那只是因为害怕，她绝对不会杀人。因为她恐惧血，恐惧人死。这是她的童年阴影，也是她摆脱不了的恐慌的来源。
“她童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么？”林俊贤。
“这事儿，我本不该给你说，但如果你能不误会她，你才会肯留下来不走是吧？”奶妈看了看林俊贤的反应，“好吧，我就告诉你实情吧！我想你是个象婷婷想象的那么善良美好的孩子。”奶妈说完这段话，告诉林俊贤，余婷的母亲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被人杀死的。所以余婷不会杀人，因为她见不得血，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人死去，见不得尸体，任何尸体，哪怕是一只猫一只狗。
余婷的奶妈是在说谎吗？如果不是，那么哥哥到底是谁杀的？林俊贤对哥哥的死陷入更深的迷惑。



 第15章：余婷失踪

15. 半夜，仍在思忖而难以入睡的林俊贤被余婷的尖叫声惊起。跑去余婷的房间，余婷已不在房内。枕头上余婷的手机下压着一张字条，写着：“人在我手里，不想见到她的尸体，准备1亿赎金，等我电话。”
“怎么啦？婷婷那？”奶妈赶到了。
“她可能被绑架了！”林俊贤把字条递给奶妈。
“什么！哎呀天哪！这样吧，婷婷戴的手镯有定位追踪。自从那次出事后，田少爷就建议老爷作了这样的安排。刚好这人把小姐的手机留下了，你可以拿这部手机追踪小姐的位置。我给老爷打电话。你和司机现在就试着去找一下小姐，找到了打电话给我，可以吗？”奶妈。
“不报警吗？”林俊贤。
“我先给老爷打电话，看老爷的意思。你和司机先去找人吧！”
“好。”
林俊贤与司机一起出发去找余婷。二人正根据定位朝目标地出发，在一处密林里，急行中的林俊贤听到一声闷哼。回头去瞧，司机人已不见了。林俊贤返回几步去找司机，忽感到脑后不一样的风声，忙向前跑，被一棍打在背上，巨痛。但不敢停，也没功夫转头去看是谁，只一劲儿地向前跑去。但身后的紧随的脚步和挥棒的风声近迫逼人，一直没停。林俊贤明白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他边跑边焦急地开始寻觅，眺见前面大树探出一根横向的枝条，想着自己一直在尝试作单杠大回环，虽然从未成功过，但此刻这是唯一想得起的机会。
林俊贤心中暗自计算自己与横枝的距离，估摸着差不多了，飞身跃起抓住横枝，身子一荡，朝横枝上翻过去。奇迹出现，他作到了大回环。他边翻转中，边可见一直追打自己的那人为了打中自己，已跑到横枝前的位置。见林俊贤翻到了枝后，那人想转过身来再打他。
已翻过来的林俊贤在空中趁那人转身转了一半没有挥棒的空隙，朝那人胸口一记猛踹。
那人仰面倒地，棍子脱手飞出。林俊贤顺势跳到那人身上，骑着那人一顿猛揍。一拳，那人的帽子便被打飞，林俊贤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帽沿低压者的脸。不过那男人的力气很大，终于还是挣脱逃跑了。林俊贤也不敢追，他已打到筋疲力竭。但他迅速捡起了那人掉落的棍子，还打算去找余婷，他需要更多可倚仗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行，没有专业保镖的能力。可是当他掏出手机，余婷的位置已在比他离别墅更近的地方，并在向着别墅方向继续移动中。这是怎么回事？林俊贤怔了几秒，决定还是向余婷的定位点追去。



 第16章：送别

16. 等林俊贤回到别墅时，余婷和司机都已在那里。司机解释说他走到半道，被人打晕，后来是余婷唤醒了他，二人就一起回来了。
余婷说，她被人绑架蒙着眼睛一直走。后来那人突然消失了，把她撇在林子里。她扒掉蒙眼布一看是这么个情况，就自己往回走。半路上见司机昏迷着躺在跑边，就把他唤醒，二人一起回来了。
听着余婷看似十分真实地讲完她被绑架的过程，林俊贤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他感到松了，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自己的疲惫与厌倦都已到了极限。他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头收拾行李。他要离开。如果可以，他不想等到天亮。这里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走吗？”余婷跟过来，见到林俊贤在打包行理，按住他正在收拾的背囊问。
林俊贤掰开余婷的手，继续往背囊里塞衣物，紧闭着嘴。
“我什么也没有作啊！”余婷眼泪滚落，“为什么你又要走呢？”再次按住林俊贤的背囊，“别走！你别走！你走了！我会死的！”余婷可怜巴巴地。
“你死了。然后我这一生都没法好好过。于是你在九泉之下都会快乐！”林俊贤停下手，直视余婷，冷笑着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爱情是吧？”
余婷望着林俊贤这个样子，感到心陡地冷了。她放开手，默默走出了林俊贤的房间。
因为别墅在山里，晚上叫车，没车肯进来，所以林俊贤只有在别墅过夜，等天亮。
经过一个不眠夜，终于看到鱼肚白。林俊贤背起行囊准备离开这个房间，最后犹豫地瞥了眼撇在书桌上的余婷送给自己的那本书，想了想，还是把背包打开，把它塞了进去。
离开房间，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余婷已经在那里。茶几上摆着早餐。
“早上好！我第一次作早餐，你尝尝吧？”余婷怯怯地笑着说。
“不必了，我不饿！”林俊贤没看她，没停下来，继续往外走。
拉开别墅的小角门，看见自己叫的车已停在了那里等，林俊贤突然想回头再望一眼这里，但自尊心又叫他不要转过头去。于是他没有回头。他迈出角门，走过去拉开了出租车的门。
“等一等！”林俊贤身后传来余婷大声的喊叫。
不一会儿，余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钻进了车里。
林俊贤寻思，这人还真是自说自话，正要开口叫余婷下车，发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而且又忘了穿鞋，还抱着个大纸袋，却笑得象没事人一样的开心，也不瞧自己，只是瞧着司机的背。林俊贤心一软，没开得了口，只是自己也钻进车里，冲司机说：“开车吧，师傅。”
“相聚何妨欢笑，分离又何必想念！” 车行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余婷突然这么说。“这是阿俊常说的话！”余婷望着林俊贤说，“这个送给你！”把怀抱的纸袋放到林俊贤腿上。
这一刻林俊贤意识到，余婷口中的阿俊也许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他打开余婷的纸袋，里面装着一件米色的棒针毛衣。
“你可以穿上它，然后再下车吗？这件毛衣我织了很久，5年。一直想阿俊能穿上它一定很漂亮，可是阿俊是没可能穿上它的！你可以穿上它吗？阿俊说他穿宽松毛衣好看是因为他身材好！不过我觉得你的身材跟他很像！”
林俊贤斜眼瞄着余婷，想追问：“阿俊到底是谁呀？”但自尊心让他放下。余婷红肿的眼睛和过度明媚的笑容让他不想再说话伤她。也有些赌气，心道，穿就穿，谁怕谁。
“啊！我就知道会很合适啊！”林俊贤换上这件毛衣后，余婷欣喜地盯着毛衣，却慢慢流下泪来。“我不是哭啊！我只是开心！这叫作喜极而泣，对吧！”余婷依然阳光灿烂地笑着说。“好吧，我圆满啦！以后不管你要扔了它，还是怎样毁了它，都等我看不见你之后啊！”
虽然这话余婷说时表情欢天喜地的，但林俊贤却鼻子一酸，有种想替她哭的冲动。
不过林俊贤还是忍住了，没对余婷作任何反应，无论语言还是表情。
“你千万别回头啊！我就想看阿俊穿上毛衣的背影，会很漂亮！”余婷冲下车的林俊贤的背影说。
林俊贤狠狠甩上车门，肚子里有气，径直向火车站走去，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
“谢谢你！”余婷摇下车窗小声说，向是说给林俊贤，也许只是说给自己。 



 第17章：高汉

17.火车徐徐开动，窗外的景物由静止进而倒退，加速倒退。林俊贤揉了揉自己被晃花的眼睛，寻思自己干嘛一直傻呆呆地望向窗外，是在渴望看到什么呢？是渴望看到余婷站在月台吗？这太荒唐了，应该打住。
一个小时后，火车在第一个小站停下。一路上让自己脑袋放空的林俊贤，仍处在呆滞中，拒绝思考。蓦地有个红点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无意识地扭头去追那个红点。那个红点就停在了他的右眼，然后迅速移到他眉心。
还没等他反应上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已被人扑倒。听到尖叫不止人声，车厢里一片混乱的状况。
之后，这趟列车没有再开。警察上了车，因为坐在林俊贤旁边的那个人死了。在列车靠站停车时，被人枪杀了。警察估计枪手是从火车站对面的山上开枪的，目标应该是林俊贤。根据那个曾停留在林俊贤脸上的红点推测，枪手使用了红外线瞄准器。
如果当时不是余婷反应上来，及时将林俊贤扑倒，死的就会是林俊贤了。
林俊贤跟警察去了派出所。余婷因为看到尸体和血而昏厥，被警察送去了医院。
很快，警察搜捕到了犯罪嫌疑人，又是那个人。那个人曾救过跳楼的余婷，却三次试图杀死林俊贤。第一次是林俊贤刹车失灵那次。第二次是余婷被绑架那晚。第三次就是这次火车上了。
因为那次搏斗中林俊贤曾看清过他的脸，所以林俊贤很肯定被捕的这个枪手是他没错。
据警察的审讯，这个人叫高汉，不是本地人，也不认识余婷。而高汉自己也不承认自己是凶手。所以这案子又得慢慢查了。
从派出所录完口供，林俊贤赶去医院，守候余婷的醒来。他现在可以肯定不是余婷要杀他。在火车上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枪手是没有时间选择的，在余婷扑上来保护自己时，枪手很可能错将她杀死，可是余婷还是扑到了自己身上来保护自己。这足以证明余婷并不是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仍在昏迷中的余婷眉头紧锁，表情痛苦。林俊贤很想为她减轻点痛苦，他正为自己对余婷的误会感到愧疚。林俊贤现在确定想杀自己的人一定不是余婷，因为在火车上差一点替自己死掉的就是余婷。这次余婷真是没想过自己性命地救了他林俊贤。
看到余婷表情痛苦眉头紧锁的样子，林俊贤感到很难受，于是就用手指去，想抚平她皱紧的眉头。
轻轻抚着抚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余婷在梦里惊叫着醒来。未及看清身前近处的人是谁，惊恐地本能地两手奋力往外一推，重重推在林俊贤的鼻子和眼睛上。
“啊！”林俊贤捂住脸难受地踉跄地倒退。
林俊贤这一叫一退才腾出了时间跟空间，让余婷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从恶梦中清醒过来的余婷，看清面前的人是林俊贤，未及想林俊贤正在揉着自己被她推得乱难受一气的眼与鼻，就和身扑过去，紧紧抱住林俊贤，身子止不住地抖：“你没事吧？我好怕！怕你出事！”
“没事！我没事！”林俊贤反抱住她，安慰地轻抚她的背，让她镇定，“你没事吧？吓坏了吧？”这样反过来安慰余婷说。
“你没事儿就好！”余婷喃喃着。
余婷醒来后，警察照例给她录了口供。余婷并不认识高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林俊贤和救自己。
出院时，余婷请林俊贤陪自己回别墅，林俊贤答应了她。
回到别墅的第二天，余婷的兴致很高，对林俊贤说要带他去他会喜欢的地方。
林俊贤不明白余婷哪来的自信。不过他愿意陪余婷一起去，哪怕只是陪余婷去余婷喜欢的地方。



 第18章：阿俊是谁

18. 车里循环播放着《情深到来世》，因为余婷要这样。
“你老盯着我看，不闷吗？”林俊贤。
“呵呵！”余婷只是笑笑，不回答。
“你不喜欢别人看你？”过了一会儿余婷又问。
“我这么盯着你一直看，你也会不舒服吧？”林俊贤学余婷的样子盯着她看，感到自己心跳得厉害，手里方向盘也打滑，赶紧转正去看路。
“到了！到了！”
在余婷欢快的叫声里，林俊贤把车停在一个招牌为《阿俊主题咖啡馆》的小店前面。
这间咖啡馆从外墙开始就布满着一个卡通人物形象，是个男人的形象。
迈进门内，迎面有二面墙绘，一面绘着这个男人在喝咖啡。画面里有一段文字：“多美妙的东西啊，你喜欢甜的，却爱上了苦。”
另一面墙绘，依然是这个男人，抽着香烟。画面里也有一段文字：“多美妙的东西啊，世界强迫你清醒，它却陪着你朦胧。”
“你喜欢这儿吧？”进了咖啡馆后余婷兴奋地问林俊贤。
“呵！”林俊贤笑笑。心里实在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但看余婷显得那么兴奋，只好敷衍。
“啊，那个位置有人坐了！”余婷望着靠窗的一个位置，撅起嘴。
“那就坐别处呗，这里空位子很多啊！”林俊贤不在意的。
却不想余婷竟跑去和那人软磨硬泡，最后给了那人500元钱，终于把那个位置拿下。
正在林俊贤震惊于余婷为了一个位子肯付人500块的时候，余婷把他拉到那个位子坐下，点了杯Espresso给他，并一支印有那卡通男人头像的烟放在咖啡杯旁边。
然后仿佛一切准备就绪，余婷坐下在林俊贤对面，托着腮，痴痴望住他，呆了。
林俊贤被囧住。
不一会儿，他见余婷的嘴角上扬，然后这个笑意就一直保持在她脸上数分钟没变。
林俊贤现在的感觉岂是一个囧字了得。他揪了揪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内衣领子。靠向墙壁，准备装睡。
“你为什么不喝咖啡？”又过了好一会儿，余婷恍然醒来似的对林俊贤说。
“我不喝咖啡。”快睡着的林俊贤被余婷这么一问醒过来。
“为什么不喝？多美妙的东西啊！”余婷不解。
“Espresso太苦了！”林俊贤。
“那给你换杯别的！”余婷。
“嗯！不用了！我不喜欢喝咖啡！”
“为什么？多美妙的东西啊！大家都爱喝啊！”
“我不爱喝咖啡茶之类的！也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爱喝！”
“那你抽烟啊！”余婷显得有些败兴，但还是抱有希望。
“干嘛要抽烟？”
“帅啊！抽烟的男人很有味道的！”
“是有味道，有臭味！哈哈！”林俊贤不禁笑出声来。
却不想余婷的笑容消失了。
“你不喜欢阿俊吗？”余婷撅起嘴。
“阿俊？阿俊是谁啊？”林俊贤。
“你不知道阿俊吗？”
“不知道啊。我应该知道吗？”
“我给你的那本书，你没有看吗？”
“啊！那个！嗯，我不太喜欢看爱情小说！”林俊贤见余婷的表情已变得很难看，想缓和一下气氛。“阿俊是那本书里的人物是吗？”
余婷没有反应。
“嗯，那本书很好看是吗？”林俊贤。
余婷仍没有反应。
“嗯，我今天回去看一下！”林俊贤。
“我们走吧！”余婷终于发话。
“哦。”林俊贤尽量表现乖巧，不想气氛再僵下去。
继续的车程中，《情深到来世》依然在循环，但余婷不再专注着林俊贤。她的眼睛空的，盯着茫茫，也不知是哪里。
“去哪儿啊？”林俊贤问。
“去阿俊爸爸那里。”余婷回答。
“阿俊爸爸？”
“下马陵250号。”
下马陵250号，一座被改建成日式小院模样的中式平房。丛簇的细竹围着青瓦白墙。
余婷已在院门外静立良久，她紧紧抓着手包的手有些抖，显出她的紧张与迟疑。
“这是阿俊爸爸的家？”林俊贤站得腿僵直了，忍不住问。
“你能帮我按门铃吗？”余婷声音抖抖地说。
“好啊。”林俊贤毫不迟疑地上前按响门铃，顺便活动他站僵了的腿。
余婷紧步跟上他，半躲在他身后。
不一会儿，林俊贤看见院中小屋的门被拉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约摸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半秃的头顶，中年发福挺着个圆圆的腹，长相平庸，气质甚至有些猥琐，抽着一支烟。可能因为长期抽烟的关系，拿烟的手指已被熏黄了。身穿日式的衣裳，但却并不显出半点日式的风度。总之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那样不起眼，普通平常的正常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了看院门口站着的林俊贤与余婷，也许是觉得不认识，遂又返回屋中去了。
余婷瞧见那男人之后，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身子晃了晃，脚向后退去。
一辆疾行的车，在这窄巷中也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林俊贤觉得这车毫无让人的意思，而这人也毫无看车的意思，这是要撞，急步上前，把余婷扯回来。
车呼一下飞驰而去，被林俊贤拉入怀中的余婷抬眼看了一下林俊贤便将他推开，转身去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就走掉了。林俊贤根本没反应上来这是怎么了这是？



 第19章：哥哥的日记

19. “婷婷一直在发烧！”
林俊贤回到别墅的时候，奶妈这样对他说。
等林俊贤推开余婷房间的门，却见余婷昏迷中紧抓着田迪文的手，口中喃喃着，让他不要抛下自己。林俊贤觉得这个女人始终是疯的，所以自己应该趁早抽身，不应该泥潭深陷。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等等吧，等余婷病好了，自己再走吧。
这么想着，林俊贤等了三天。三天之后，田迪文拉着余婷的手，在别墅宣布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那么也即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林俊贤悄悄地离开了别墅，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不过他没有直接坐火车回老家，而是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
林俊贤去了余婷刚租下的，哥哥曾住过的那套出租屋。他想，也许他可以在离开这座城市前，在那里为哥哥的死找到些线索，即使不能，也可以陪伴哥哥最后一天。
在出租屋中，在哥哥的遗物中，林俊贤并没发现什么线索，却发现了几样与自己有关的物件。
其中一件是自己的一本旧日记本，不知是哥哥什么时候偷拿的。而其中有几篇日记，哥哥用彩笔划线并写下了哥哥自己的话。这其中有几篇让林俊贤拾起一些5年前的记忆。
日记一。
2011年6月6日，雨：
林家聪说他将来要找的女孩必须是那种，在家能满足他的各种实用，在外能给他撑足面子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孩。他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吓人吗？我如果找老婆，想找个用情深的，能把日子过的温馨温暖的那种，二个人可以互相关爱，白头到老。当然也不能丑，起码要看的顺眼啦！嗨，现在想是不是有点早啊！
哥哥林家聪用红笔写在这篇日记上的是：脑袋进水林俊贤。妈说我象爸爸，你象舅舅，真没说错。你的未来就象舅舅一样为老婆孩子作牛作马，作穷鬼。没有大房子，没有酷车，没有漂亮女人。整天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一副傻B样。活成这样还不如去死呢！
日记二。
2011年6月24，晴：
我和林家聪都落榜了。感觉他的状态很不好。其实我的状态也不好。但是难道去作疯狂的事就能改变结果？并不能够。应该更加努力，应该相信自己。既然上大学是我的理想，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复读就复读，我又不为别人的眼光而活着。有什么丢人的。如果今天我为了别人的目光放弃我自己的这个理想，那么明天我也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轻易放弃我人生其它的理想。如果是这样，理想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是这样，那我为谁又为什么活着呢？
哥哥林家聪用红笔写着：脑袋进水的货！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人活着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如果你活着却收获不了别人艳羡的眼光，就没人尊重你，那么你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傻B。你知道傻B的下场吗！那就是别人会任性地践踏你，而一点也不会觉得问心有愧。
看到这儿，林俊贤脑海中浮现出5年前那场仿佛哥哥生命分水岭的飚车。



 第20章：飙车

20. 那天是高考成绩出来。林家聪和林俊贤二兄弟都知道自己没过分数线。
林俊贤坐在那儿发呆，看着哥哥把书和复习资料全都撕碎了，扔得满地，又拿出打火机要点来烧。正想上前阻止他，有人敲响屋门。
“唉，那俩女的嚣张得很，没你这校草，她们不肯让人上她们的车！”二个同学来找林家聪去飚车。
“林家聪，妈不让你去的啊！”林俊贤呆呆地说。
“妈还让我们考大学呢，你不也没考上！别给我提妈说妈说！妈那么能说，爸还不是跑啦！”林家聪和同学速度向楼下奔去。
林俊贤从呆滞中缓过来，追了下去。
“今天有外地的正妹来撒钱，两万块！”边急行着，同学边向林家聪说。
“豁，这么有钱！哪来的傻B呀！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反正谢天生那帮子要上车，那俩妞瞧不上，说她的车子有多帅，就得配个多帅的才行！长得象北极熊的不行！咱这片儿，论范正就你啦！你是咱校校草嘛！”
听了这个，林家聪得意地冷笑了一下。
“那俩妞说的没错啊！谢天生长得象个北极熊来的！”
学校操场上，停着一辆兰博基尼，一群中学生围在那儿拍照。车里坐着二个女孩，驾驶座的长得还行，就是妆厚了点。副驾驶座的那女孩戴着宽沿的棒球帽，和遮住半张脸的红色墨镜，看不清长什么样。
“嗨，妹子！我们学校校草！闪瞎你的眼！没话说了吧？”同学簇拥着林家聪，手插袋，头歪着仰着脖，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
“凑合能看吧！”驾驶座的女孩开口。
“你嚣张什么！我看你长的连看都看不成！”跟林家聪一起站在车前的同学一拍车头，指着车内的女孩说。
驾驶座的女孩冷笑一声，打开车门下来，众人都惊了。那女孩好高的个儿，又穿着高跟鞋，比在场男孩几乎都高。
“你多高啊？”林家聪可不惧，冷笑着走到女孩身边。
“一米七五，连跟儿，一米八二！”女孩骄傲地仰起头。
“啊，是挺高的！我185！我是男的，不穿高跟鞋！”林家聪说。
“林家聪，你跟我回去！”这时，林俊贤追了过来。
“行嘛！你们学校还有二个个儿高的！”女孩眼睛亮起来。
“你俩谁开车，谁趴车顶啊？”女孩问。
“你跟我回去！”林俊贤试图把林家聪拉走。
“你别烦我！你没见今天这妹子这么嚣张！我不让她服，我就不叫林家聪！你们把他给我拉一边去！”林家聪甩脱林俊贤拉着自己的手。
几个同学上来，把林俊贤拉到一边儿去了。
“林家聪，你别乱来！你想想妈！”林俊贤被同学控制住，只有干喊。
林家聪才不理他，拉门就坐上兰博基尼驾驶位。
“怎么玩啊？”林家聪扭头问副驾驶位坐着的那个一直没出过声的女孩。
“趴车头也行，趴车顶也行！一分钟，谁转的圈多谁赢！”车外站着的女孩回了林家聪的话。
副驾驶座的女孩依旧象个雕像似的没动没出声。
众人商议，由谢天生带一队，林家聪带一队，二队轮流比，哪边胜了，哪边就得到车内副驾驶座女孩给的二万块。对中学生来说，二万块可是笔大数目，二队人无不争先恐后地要趴车顶转圈。结果第一个人趴在车顶上，五个圈就被甩了出去。第二个趴在车头上。三个圈就甩了出去。谢天生急了，亲自上阵趴车顶，发誓要转20个圈。
林家聪当然不会让谢天生得意，所以车开得比之前更猛。没到第10个圈，谢天生就被车甩了出去。这回离心力大了甩得距离远，一下把谢天生撞在了旁边的乒乓球台上。血从他头上涌出来，腿变了形，人哼都没哼就一动不动了。
操场上一时死寂。
“老大，死啦！”有人喊了一嗓子。
“操，揍那帮狗日的！”
一瞬间，原本蜂涌聚集在一起的中学生，一部分逃向校门口，一部分开始互殴。
谢天生那帮的冲过去要拖林家聪下车。林家聪钻出车就逃。那帮子紧追不舍，就追出了校园。
副驾驶位的女孩，不知是不是傻掉了，没动。
车外的高个女孩也顾不得她了，自顾自逃跑了。
摆脱了同学控制的林俊贤，抱起谢天生，拉开门放上车后座，自己则钻进驾驶座，开动了车子。
“你干嘛？”副驾驶座的女孩惊慌地。
“送去医院啊！他要是死了，你们都得坐牢！”林俊贤。
谢天生没有死，只是脑震荡，断了一条腿。
据说车主后来赔了谢天生家20万，这事儿也就了了。
而林家聪却至此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那以后再没回过家。
第二年，复读了一年的林俊贤考上了大学……



 第21章：奶妈讲述的真相

21. 林俊贤仍沉浸在回忆中，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他一跳。起身瞧，拍他肩膀的是余婷的奶妈。心想她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林俊贤。
“我有这屋的钥匙。”奶妈。
“你怎么会有这屋的钥匙？”
“这屋子之前就是我代你哥哥凌峰租的。”
“啊！”这真是超出了林俊贤的想象。
“这个你认得吧？”奶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俊贤。
林俊贤打开来看，却是自己5年前用CAD作的那张室内设计图。图下右角还有自己的名字，林俊贤：“这个，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屋子就是照这个图装修的，所以你以为屋子是你哥哥凌峰装修的是吧？其实这屋子当初从租到装修都是我，这张图是5年前，婷婷在她车里捡到的。应该是你落在她车里的吧？”奶妈。
林俊贤眉头皱紧，没听明白。
“5年前，婷婷去外地玩，参加了一次飚车。她说当时出了事，摔了人。在场的那么些个学生，不是逃了，就是互相追着打，只有一个男孩选择了救人。如果不是他，婷婷说，也许她就得坐牢了。婷婷觉得那个男孩很象阿俊，是很难得的在混乱的状况下没有发疯狂乱的人。她说那男孩落在她车里的设计图她也很喜欢。这张设计图的装修风格是婷婷喜欢的那种温暖而有趣味的家。”奶妈叹了口气，“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你和余婷的确曾在哪里见过吗？即使现在她失忆了，可依然感觉在哪里见过你呀！”
林俊贤想说，他记得五年前坐在兰博基尼副驾驶座的那个雕像一样的女孩，只是当时她戴着宽沿的棒球帽和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自己根本从头到尾也没看清过她的脸。对了，她身上的味道，自己还记得，是很好闻的栀子花香。怪不得自从进了别墅，自己就开始时常作梦，梦见那场飚车，现在想来，八成是因为自己又闻到了余婷身上那熟悉的栀子花香。
奶妈这次来是希望林俊贤去阻止田迪文和余婷结婚的。
“可是为什么呢？和田迪文结婚是余婷自己选择的呀？”林俊贤。
“那是因为婷婷对一切都感到绝望！本来你要离开她，她还想退回书里去，退回阿俊那儿去就罢了！但阿俊的爸爸，也就是书的作者让她也无法再回到书里去了！可怜她现在感到自己无处可逃，所以田迪文愿意对她好，她也就不敢去多想了！”奶妈。
“那这样不是也挺好的！”林俊贤。
“这是不可以的，田迪文根本就不爱婷婷，他只是为了婷婷爸爸的钱，才跟婷婷结婚的！”
“可是商人找商人，强强联手嘛，也正常啊！”
“不，你不了解情况，你和婷婷一样都被田迪文给骗过了！”
“田迪文没必要为了余婷的钱啊，他自己也很有钱啊？”
“错！田迪文的父亲很有钱是真，但田迪文因为生意失败，现在已是个空壳了！田迪文生意失败，又不愿让他的父亲和家人小瞧，怕失了面子，所以才急着和婷婷结婚。这样他就能从婷婷父亲这儿拿到东山再起的资本，所以田迪文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婷婷，所以田迪文才要杀你！”
“杀我！”林俊贤惊呆。
“余婷爱上谁，田迪文就会杀死谁！你哥哥凌峰也是他杀死的！”
“啊！阿姨，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看田迪文不象这种人！何况我见过要杀我的那个人，不是田迪文！”
“你说的没错，直接去杀你的人的确不是田迪文，但是田迪文收买和指使的！”
“可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当然知道，因为杀手是我儿子！”
“什么！”
“就是因为高汉是我儿子，所以我虽然清楚整件事，却不敢报警，也不敢告诉谁！我劝我儿子不要再帮田迪文作事了，可是他喜欢田迪文的钱，他不听我的！现在他又杀了人而且被抓了，我也就没什么可再藏着掖着的了！我就都告诉你吧！事情会走到今天，还得从20年前说起。”



 第22章：阿俊的由来

22. 20年前余婷曾是个幸福的女孩。那时她有个温暖和睦的家，那时她的父母夫妻恩爱，也都很疼余婷。一家三口过着无忧无虑的小日子。那时候，余婷的父母在同一间工厂上班，父亲是车间主任，母亲是宣传科干士，家境虽不富豪，但丰衣足食，内心踏实，因为工作稳定。
但是在余婷快上小学的时候，工厂倒闭，父母双双下岗，安定平稳的生活一夕丧失被夺走了。父亲为了让全家人再次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岗后开始二次创业。作生意非常忙碌，应付客户总要喝酒，初创期生意难谈成，人压力很大，很焦虑，脾气变得焦躁。夫妻二人很少有时间见面，可一见面也只是吵。家变得不象个家。后来母亲索性也天天出去打麻将，跳舞，不着家。剩婷婷一个小女孩在家。婷婷从那时起开始变得自闭，也从那时起婷婷开始逃进漫画书里，并接触到以阿俊为主角的那系列漫画书。
后来有一天，半夜，婷婷被父母的争吵声惊醒。
“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给你花，你却找野男人给我戴绿帽……”父亲。
“你还有脸说我！你都不知跟什么女人上过床，否则能染这种脏病回来……”母亲。
越来越激烈地争吵能如何收场呢。婷婷的父亲一巴掌过去。婷婷的母亲头磕在五斗橱的柜角上，没了气。
这件事，余家没人报警，但余婷却看见了，真真切切地看见了自己的妈妈被爸爸打倒，撞上柜角，血从她的太阳穴涌出来，染红了半边身子，人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从那之后，以阿俊为主角的书，先是漫画，后是小说，就是药。余婷每天疯狂地看。她看着那故事，把自己带入故事中的角色，然后感到书中角色满满的爱，她才能睡觉不作恶梦，见人不惊叫。
等余婷的父亲再婚后，渐渐地，那系列书中的主角阿俊就成了余婷生命中最亲也最重要的人。
余婷长大后，性格很孤僻，除了用钱交到的朋友外，并没有真正的朋友。父亲也觉得她太孤单，于是介绍了自己生意伙伴的儿子田迪文给余婷，希望她能结婚有个伴，整个人的状态能变正常点。



 第23章：凌峰之死

23. 可惜余婷从见田迪文的第一天起就不喜欢田迪文。她说她看着田迪文的眼睛，就觉得好虚伪。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她听见他心脏里那钱币般冷而硬的金属敲击声。尽管田迪文对余婷很好，但田迪文越是刻意讨好余婷，余婷越是对田迪文反感，觉得他假到让她受不了。
直到今天年头，余婷在一个朋友的私人party上认识了凌峰。余婷变得开心起来，她说凌峰长得象阿俊，作事也象阿俊，很潇洒。
再后来，余婷的手机铃就换成了凌峰的手机铃，也就是林俊贤手机铃的这首歌《情深到来世》。说是凌峰写给她的。之后凌峰又送给她画，为她打架。她说凌峰就是阿俊，她要跟凌峰结婚。
田迪文为了阻止余婷跟凌峰结婚，调查了凌峰，发现了凌峰不过是个骗子。不仅名字是假的，学历是假的，他那些所谓自己写的歌，画的画也都是假的。
说到这儿，奶妈瞥了一眼林俊贤：“不知田迪文怎么得到的那些你和你哥哥凌峰的视频。当田迪文把视频给余婷看，余婷发现你才是那个会写歌会画画空手道黑带的人，婷婷说，你才是阿俊，笑起来跟阿俊一模一样，阳光清澈充满爱。婷婷于是提出跟凌峰分手。凌峰见事败，就想绑架婷婷。而被田迪文指派跟踪婷婷的我儿子高汉，在救婷婷的过程中杀死了凌峰。见到凌峰的死，婷婷吓晕滚下了山坡。醒来后就失忆且腿不能动了，不知是真是假。”说到这儿，奶妈又瞥了一眼床上。余婷送给林俊贤的那本书翻开着扣在那里。
瞥了一眼那书后，奶妈继续讲：“不知是真是假？因为小说里也有这样的情节，女主角滚下山坡，醒来后失忆且腿不能动了。而我也没去报警，因为高汉是我的儿子。他只有小学毕业，这些年到处打工，都不如意。年头来找我，还是我求田迪文给他活干。没想到田迪文给他的就是这样的活。但他是我儿子，他杀了人我不能说，所以我保持沉默。
那之后，我带高汉回了老家，并叫他不要再回来了。没想到他没听我的。现在可好，他又杀了第二个人，还被警察连人带枪抓了。我就也没什么可再替他瞒的了。而且也希望他别为了钱替田迪文扛下全部罪过。我也希望高汉开口，把田迪文交待出来。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你现在必须得去阻止田迪文和余婷结婚！我儿子两次杀人的幕后凶手都是田迪文。他并不爱余婷，他不是好人！”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报警抓田迪文？”林俊贤。
“因为我没有证据。之前为我儿子，所以我那个！而现在所有杀人证据都只指向我儿子，半点碰不到田迪文！我知道你接近余婷是为了查你哥哥的事。现在就算为了你哥哥凌峰，奥，不，林家聪，帮帮余婷吧！”



 第24章：阻止结婚

24. 民政局结婚登记处，余婷和田迪文正在办理申领结婚证的手续。
“你们是自愿结合的吗？”办事员问。
“是的，是自愿的！我们都是自愿的！”田迪文抢着回答。
“你只能说你的，不能替她说！”办事员，“我们这有录像存证的！余婷你是自愿和田迪文结婚的吗？”
余婷点点头。
“点头不行，得说话！”办事员，“朝着镜头说！我再问你一次啊！你是自愿和田迪文结婚的吗？”
“我，”
“余婷，别签字！”
余婷和田迪文回头去瞧，见是林俊贤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林俊贤跑过来，拉起余婷的手：“不要跟他结婚，你根本就不爱他！”
“爱谁，又怎样！”余婷没有站起来。“我爱你！你爱我吗？”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帮左手从林俊贤的手中抽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请你有一些道德底线！”田迪文义正词严地说，边拉过余婷的手。“请你马上出去，这不是你耍流氓的地方！”
林俊贤抓过余婷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直视余婷的眼睛：“余婷，你看着我！听我说！现在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林俊贤，如果讨厌你，余婷，就不会奔命一样地跑来，不会牵起你的手，阻止你和这个人结婚！我，”林俊贤张开口，试图说些什么，还是说不出口，“你相信我吗？”最后他只是这样说。
余婷凝视着林俊贤的眼睛，片刻，点点头。
林俊贤拉起余婷就走。余婷甩开田迪文的手。
“记得吗，这房子是曾经你叫你奶妈租给凌峰的？”林俊贤望着窗外对余婷说。
余婷回望着林俊贤，还是一脸问号的样子。
“还是记不起来？也好，不愉快的事忘掉也许比记得更好！不过，”林俊贤把出租屋的钥匙放在余婷手心，“钥匙还给你。虽然你说你租下这个房子是为了我，但是我不能要。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租下它了，因为从这扇窗望出去就是一间小学，而阿俊住的房子就在一间小学隔壁。阿俊还说，他之所以会住在一间小学隔壁，是因为每天早上七点多学校里的学生就会吵吵闹闹，这样他就被吵醒，于是他就改掉了熬夜的习惯。”林俊贤瞧一眼余婷。“我看了你让我看的那本书。”
这时对面小学教学楼顶上有强光闪了一下，林俊贤迅速拉着余婷离开了正对着小学的那扇窗，把她拉到客厅沙发边，按住她的肩膀，“你先坐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余婷在沙发上安坐后，林俊贤坐在了沙发对面的茶几上。
“有些事，对你来说是不堪的痛苦，也许你并不想记起。但是有些事实，若不面对，永远无法了结！”林俊贤再次伸手去放在余婷的肩头，迟疑了一下，又滑去轻轻安慰地抚摸她的双臂：“凌峰是我哥哥，亲哥哥！双胞胎的亲哥哥，虽然我们长得并不象！”
“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余婷。
“但是我必须得说！”林俊贤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并不叫凌峰，他姓林，他叫林家聪！不知是否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和他也见过！好吧，不说这个了！田迪文给你看的那些我和哥哥的视频，都是我和哥哥视频通话的视频，虽然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被拍下来，和田迪文是如何得到的。还有，我之所以会答应作你的保镖，是因为我觉得我哥哥的死与你有关，我想查出他的死因！”
余婷从沙发上豁地站起身。
林俊贤也跟着从茶几上站了起来，依然安抚地扶着余婷的双臂：“其实你的奶妈知道一切！她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有些实情，恐怕你都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余婷。
“杀了我哥哥，和上次在火车站要杀我的那个叫高汉的人是你奶妈的儿子！”
“不！”余婷坚决地摇头。
“而高汉每次杀人的幕后主使人就是田迪文！”
“不！”余婷痛苦地摇头。
“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一个杀人凶手结婚！事情就是这样！”
余婷倒进林俊贤怀中，抱紧他，身体颤抖：“你还是会离开我是吗？抛下我！跟他们每个人都一样是吗？”余婷抬起头，眼中已贮满泪水，“我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人！以至于除了因为钱，没有人会爱我是吗？”泪水同她颤抖的声音一起滴落。
“不是你不好！”林俊贤按捺着自己，伸手去轻轻拭去余婷脸上的泪水，“只是，我，不是阿俊！不是书里那个人！那天你见到书的作者突然就跑掉了，是因为他与你想象的阿俊差太多是吗？其实这并不奇怪！他不是阿俊，阿俊只是他创作的人物！”
“你爱我吗？你愿意爱我吗？”余婷在林俊贤的脸上搜寻着答案。
林俊贤避开她的目光，把眼睛转向别处，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哥哥拿我的作品骗你，他是在撒谎没错！可我也不是你的想象！我的确是写了那首《情深到来世》，但那是写给我初恋女友的，而且我只有那一次灵感，之后再也没有写出来过任何歌曲！我不是灵感象水龙头那样一开即来的天才，否则我早去当歌手了！至于那些画，除了我哥哥从我那里偷拿了送给你的那几张外，还有100张，但这些画都不是我创作的，而只是我用纸拓着别人的画临摹的！我画这些画是因为我跟我的女友有一个约定，所以我根本就不会画画！我只是为了一个承诺有耐心而已。至于你在视频中看到我说，我是黑带九段冠军！那只是我借我同学的衣服开了个玩笑！你爱的书中的阿俊会写歌，会画画，会打架，会飚车，十全十美，全知全能。但我不是！在书中的阿俊是真的，在生活中，我只是你想象出来的！”林俊贤把余婷乱散在脸前的头发帮她捋顺到脑后去。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啊，他们来了！”林俊贤轻轻推开余婷，走去打开大门。
“刚给你打完信号，这家伙就掏出枪来了！”奶妈和警察押着戴手铐的田迪文出现在门口。“真是逮个现行！”
“这是怎么回事啊？”余婷糊涂地问。
“刚才你们俩在窗口聊天，”奶妈指指田迪文，“这家伙溜上对面学校的楼顶想拿枪打他！”奶妈指指林俊贤。
“走吧，去派出所录一下口供吧！”警察。



 第25章：结局

25. 火车开出了车站。
林俊贤靠窗坐着，头倚着窗玻璃出神。似乎看到什么，把左手伸出窗外。
窗外，有雪花飘落在林俊贤的手上。林俊贤盯着雪花。倏忽间雪花就融化了，融化出曾经的某个时刻：
“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我象爸爸，你象舅舅！我跟你不一样！我需要女人，钱，别人羡慕的眼光，任性潇洒的生活！”林家聪边跃起扣篮边说，“我不想活成舅舅那样，窝曲一辈子，等把儿子养大，儿子还看不起他，觉得他没本事！真不知舅舅这一辈子活个什么大劲儿……”
林俊贤没能从林家聪手里抢来球，只好眼见着他又潇洒地投了一次蓝……
回忆慢慢从林俊贤的眼前退去，雪却越下越大了。上午还是晴天暖阳，下午却开始落雪。雪花虽然轻，静悄悄落下，却很快，大地就覆盖上白茫茫一片。
此刻，在火车上的林俊贤，用耳机听着那首薛之谦的《绅士》。
此刻，在别墅中的余婷，电脑打开着，放的是薛之谦的《方圆几里》。
这一天温差很大，早上还艳阳高照，下午一落雪，就掉到零度了。林俊贤身穿的那件余婷织的米色毛衣，已不足以御寒。
有人说，人要活的现实。但若现实只是一场恶梦呢？
有人说，人要活的理想。但若理想只是一场美梦呢？
若这一切被叫作命运，那么怎样才能切断命运的连锁？
写到这儿，又听了一遍那首歌《请跟我来》苏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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