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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吾心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1905年6月11日清晨，木清池从赤坂的寓所里走出来，他沿着住宅区缓慢行走，7年了，他早已养成了在这一天早起散步的习惯了。
阳光还未升起，空中仍然散发着黑夜的暗香。
晨雾弥漫，木清池看到对面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他有些好奇，一个女人怎么自己抱着孩子站在那？她的丈夫呢？为了弄清楚这一切，木清池决定主动出击。
“こんにちは！なぜ一人でここに立っているのですか？ご主人をお待ちですか？”（您好！请问您为何会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您是在等您的丈夫吗？）
那女子在笑，“夫？ 私はどこから来た夫ですか。 私は彼のおもちゃにすぎない！ 彼は決して私を人と思ったことがない！”（丈夫？我哪里来的丈夫啊！我不过只是他的玩物罢了！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人！）
木清池指着她怀里的婴儿，问:“この子は彼のですか？”（这个孩子是他的吗？）
“もちろんそうです！”（当然是！）
木清池生气地说:“妻も子供もいらない！ 本当に畜生だ！”（竟然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真是个畜生！）
女子叹了口气，说道:“私は日清戦争の時に私の父に日本に売られました。あなたたち日本人は皆中国人をばかにしている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か！もちろん、あの男はまだ五人家族だ！”（我是甲午战争的时候被我爹卖到日本的，你们日本人不都瞧不起中国人嘛！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五摄家的！）
“你是祖国来的呀！巧了，我也是中国人！”
女子听到熟悉的中文口音，倍感亲切，她问道:“先生是江浙人么？”
“是的！我是宁波人！敢问夫人您是哪里的？听您讲话像是山阴那一带的。”
“我是上虞的！”
木清池浅笑道:“那咱们可是正经的浙江老乡啊！”
女子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在东京还能遇到老乡，我好开心啊！对了，先生，你来日本是留学的吗？”
木清池摇摇手，“不是，我是来逃命的！我推崇变法，被清廷所不容，他们要杀我！没办法我只好跑到东洋来了。”
女子想了想，问道:“变法？！您莫不是琬琰先生？”
木清池愣了一下，“何以知之？”
女子回答道:“很简单，因为在维新运动中就您一个宁波人，所以我当然清白了。”
木清池嬉笑道:“既然夫人晓得了我的名字，那么木某也想问问夫人您叫什么？”
“我姓苏，名字是取自屈原《九歌·湘夫人》中的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的沅芷两字。”
“苏沅芷，好名字啊！”
“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我不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卖掉，让我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
“事已至此，有何办法呢？夫人接下来去哪里？”
苏沅芷摇摇头，“毫无目标，毫无方向。”
“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木某那里，木某那里女眷比较多，可以陪夫人说说话。”
苏沅芷倒不是个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她要抓住木清池这根救命稻草，这样她和女儿在日本才能活下来。
就这样，木清池把苏沅芷带到了赤坂的木公馆。
子佩和土湄看到木清池带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回家都惊呆了！为了防止他的这两位夫人误会他和苏沅芷的关系，他连忙解释道:“这位夫人叫苏沅芷，她的丈夫是日本人，不过因为她生了女孩，她的丈夫就将她们母女两个抛弃了，我想着大家都是同胞，在异国他乡，理应互相帮衬，所以我就把她接到咱们家来了。”
听到这话，他的两个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清廷无能我们能被这弹丸小国打败嘛！我看这日俄战争啊！八成也是日本赢！”木云舒先声夺人，一下子就把苏沅芷给镇住了。
木清池哈哈大笑道:“我们舒儿都能当预言家了啊！”
木云舒噘噘嘴，“不不不，我不想当什么预言家，我只想发扬中国文化，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木清池夸赞道:“不愧是我的长女，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抱负，好！为父等着中国文化迈向世界的这一天！”
子佩听到木清池夸自己生的女儿，嘴角微微上扬，而土湄却有点不高兴，不过很快她就放下了，因为她生的孩子，最大不过才1岁，话都
没说全，哪里还会谈什么理想抱负啊！
正如木云舒所料，日本在3个月后赢得了日俄战争的胜利，对于这个消息木清池并不意外，他只是叹息，如果当初变法能够成功，如果慈禧太后能够像明治天皇一样省吃俭用，那么中国也不至于病成这样！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中国的出路在哪里？孙文他们能够救得了中国吗？他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看着他两个夫人现阶段给他生的三个儿子，长吁了一口气。
他走到大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生儿，你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吗？”
“知道！我是中国人嘛！”
“真棒！”
“阿爹，那苏夫人的孩子是哪国人啊？你不是说她父亲是日本人吗？”
“她有一半是中国人。”
木云生点了点头。
“生儿，虽说你现在才4岁，但是父亲还是想问问你，你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吗？”
木云生想都没想，说:“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救国啊！”
能从一个4岁的孩子嘴里听到这种话，木清池感到非常欣慰！他连声说道:“中国的未来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让中华民族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矣！”
少年中国永不老！



 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十未扬一直觉得自己很可怜，原配夫人刚进门没几天就不幸离世了，为了驱除晦气，他的老师主动把自己的爱女——可依依介绍给他，两人见面后都非常满意，于是可依依就成了他的继妻，结婚已经有2年多了，可依依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虽然他不说，但是她心里明白，他一直想要儿子来继承香火，可自己的肚子偏偏又不争气，她真怕哪天他会抛弃她，毕竟他即将东渡日本去留学，如果他禁不住诱惑，和日本女人在一起了，她不晓得到那时自己该如何？她不敢想……因为她害怕，害怕失去他。
天气一天一天地寒凉起来了，十未扬达到日本的时候已经是1906年的10月末了，他所就读的早稻田大学开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来晚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学习，他不但很快他就补完了前面落下的课程，而且期末考试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于是他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假，他要利用假期去拜访一下木清池。
这天，是1907年的元旦，晴空一碧，一轮橘红色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给笼罩在氤氲迷雾的大地涂摸上了一层霞光，虽是冬天，浓重的白霜盖住了草丛、田垛、菜蔬、田间、原野。然而这丝丝缕缕黄灿灿的光亮驱散了雾障霜凝朦胧的早晨，尤如穴居久了的生灵凝聚的血液重又活跃起来了，从东边吹来的西北风，并没用以前那样刺骨了，那西北风带着一丝香气，一阵阵的浮上面来，在千代田繁华的街道上，在充满浓郁日式风情的官道上，十未扬手里捧着一套崇祯年间的《金瓶梅》，这套书是他送给木清池的见面礼。
“修以弟！”
木清池叫了一声，十未扬的眼睛里竟涌出了几滴清泪，他不知是何缘故。
十未扬把《金瓶梅》递给木清池，说:“琬琰兄，这可是好东西！崇祯年间的！弟把他送给你，你一定要好好珍藏啊！”
“放心吧……这么好的宝贝，木某岂能怠慢！”
突然一阵啼哭声传到十未扬的耳边，十未扬转过头去，呆呆地看了好久，他忽然觉得自己和木清池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转过头，对木清池说:“琬琰兄，我真是太羡慕你了，你说你现在都有3个儿子了！而我一个儿子也没有……”
木清池笑了笑，“老弟，你还年轻，以后会有的，不用着急嘛！”
他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过了会儿，木清池带十未扬来到了后花园，苏沅芷正在修剪花草，看到木清池带着人来了，她连忙打招呼:“先生您好！我是木家的园艺师兼家庭教师。”
“你很敬业嘛！花修得不错！”
“那先生就多看看我修的花吧……”
十未扬看着这满园的花草，又看看天空，他觉得天空中有一群蓝精灵，背上插着翅膀，肩上扛着弓箭，在那里劫富济贫。他暗暗地想:“蓝精灵只不过是在天上，他根本救不了病入膏肓的祖国啊！”
他气愤极了，不知不觉地就开了口，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弟弟2年前加入了同盟会，他跟我讲只有推翻腐朽的清王朝，祖国才有救，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正确？”
木清池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会证明你弟弟选择的这条路到底能不能救中国！”
十未扬激动道:“可是我怕……我怕他会离开我！他现在跟在孙文后面是会掉脑袋的啊！”
木清池哽咽道:“要想救国哪有不掉脑袋的啊！想当初我和谭嗣同一块儿搞变法运动，他明明可以逃，可他却没有逃，最终壮烈牺牲。”
“是啊！救国哪有不掉脑袋的！我不是怕掉脑袋，而是怕到最后谁也没能救得了我们的国家。”
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我相信一定有一种力量可以让国家崛起！”
木清池将木云生抱起，“生儿，功课做完了吗？就过来。”
“做完了，作业太简单了！”
“是吗？阿爹问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力量啊？”
木云生撇嘴，“我还没找到，如果我找到了，我愿意成为她的同路人！”
“好儿子，有志气！”
十未扬叹息道:“要是像这样的儿童能多点，何愁我中华不复兴呢？”
木云生微微儿笑了起来，他明白那种力量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靠实践走出来的！他坚信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能够给整个国家带来希望的火种！而那火种正是一种力量！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
啊！少年中国有作其芒！



 凭君莫话当年事，憔悴韶光不忍看。

9岁木云舒带着6岁的木云生和3岁的木云间来到位于日本天皇居住地南面的日比谷公园玩耍，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日本的“养心殿”，他们的内心充满着恐惧，因为他们害怕皇室的人突然出来，把他们赶走……
“あなたたちは誰ですか どうしてあなたたちに会ったことがないのですか？”（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听到声音，木云舒姐弟三人转过头去，发现说这话的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木云舒礼貌地朝他一笑，并说:“ここに公園があると聞いて、弟たちを連れてきました。”（听说这里有个公园，我就带我的弟弟们过来了。）
“ああ、そうですね！あなたたちは貴族ですか？”（哦，是这样啊！你们是贵族吗？）
“私たちは中国人で、日本の貴族ではありません。”（我们是中国人，不是什么日本贵族。）
那小孩嘲讽道:“もともと支那人ですね ここに来たのは天皇をトイレのように手伝ったのですか？”（原来是支那人啊！你们来这儿是帮天皇如厕的吗？）
木云舒和木云生怒了，齐声说道:“人と人の間は平等だ！ あなたは私たちを侮辱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们！）
话音刚落，又一个小孩走过来，揪了那小孩的一只耳朵，他弯下腰来，向木云舒他们道了歉。
“お兄ちゃん、何してるの？ なぜ彼らに謝るのですか。”（哥，你干嘛呢？你为什么要向他们道歉啊？）
“坂本健次郎の発言に疑いを持ったからです！”（因为我对坂本健次郎的言论产生了怀疑！）
那小孩心里一触，其实他也已经开始动摇了，旅顺大屠杀和舅妈的事，让他对“军国主义”越来越不满，可是他作为近卫家唯一的正统不得不为家族考虑，因此他内心非常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只好离开了。
“えっ？ 上清何してるの？”（哎？上清你干嘛啊？）
那小孩大声地说:“兄、あなたは私を管理する必要はありません、あなたは私一人で静かにしてください！”（哥，你不用管我，你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还望你们不要责怪。”
木云舒姐弟三个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这个日本人竟然会说中文。
他伸出手来，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白暮天，其实我本姓干，父亲牺牲后，母亲被九条家强制带回，为了不让我再与干家有任何牵扯，母亲忍痛把我的姓氏给改了，后来母亲嫁给了近卫公爵，生下了我弟弟也就是刚刚出言不逊的那个小家伙。”
木云舒点点头。
“你母亲是九条家的？”木云生问道。
“是的！母亲很叛逆，作为五摄家的人竟然和中国人相爱了，还生下了我。”
“那九条武和你母亲是什么关系？”木云生又问道。
“他是我舅舅，我告诉你们他就是个混蛋！逼着人家父亲把女儿卖过来，把人家女儿搞大了，结果刚生下孩子就被他给抛弃了！”白暮天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苏小姐和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这一切也太巧了吧！”木云舒和木云生想。
白暮天温和地说道:“好了，我得去上课了，下次再聊。”
木云舒和木云生朝他挥了挥手，木云间也学着挥了挥手。
木云间嘟着嘴问:“阿哥，阿姐，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木云舒拉着木云间的小手，捏捏他的鼻子，道:“听不懂就对喽！”
木云间朝木云生撒娇道:“阿哥，阿姐欺负我。”
“那我管不着。”木云生撇了撇嘴。
三人在草地上相互追逐着，好不热闹，这是他们仨儿在日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以后的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快乐了，因为他们快长大了……
是啊！他们终将长大！到那时他们会站在高山之巅看中国腾飞世界时！他们始终坚信少年中国会崛起！



 万事付之奈何，一切凭人作弄，亦何足怪。

十未扬觉着学校里的教科书，味同嚼蜡，毫无半点生趣。天气晴朗的时候，他就带着严复写的《天演论》跑到浅草寺，去贪那古典之美。在万籁俱寂的瞬间，在美丽宜人的古寺，他看着虫草野花，看着蓝天白云，便觉得自己是一个孤高傲世的政客，一个远离了世俗的政治家。有时候他也会邀请木清池来这里，他们两个“贤人”在寺庙里相遇，各自谈论着自己对时局的看法，两人一聊就是一天，也难怪十未扬不愿意去学校，去作那同机械一般的工作，有一段时间他竟连着一周没有去学校。
后来他回学校去的时候，同学们都在凝视他，他并没有在意同学们的眼光，上课的时候，他虽然坐在最后排，可他从来没有觉得太孤独，相反，他的同学们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无精打采地听着先生上课，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兴高采烈，这兴高采烈不是因为先生上课上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在中国留日同学总会那里听说慈禧太后死了，这令他兴奋不已！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老妖婆总算是升天了！他再不死，我就要去紫禁城把她给弄死了！”一想到这儿十未扬乐呵呵地笑了，连下课铃声都没有听到，还是先生提醒他已经下课了，他才反应过来。
这一到下课就是不一样，本来上课无精打采的同学，到了下课该说笑的说笑，该谈天的谈天，个个都像春天里的花草似的，在那里作乐。十未扬摇了摇头，叹息地说:“你们日本人上课从来不缺勤，结果每次考试都不及我这个课都上不全的中国人，真是搞笑！”
其实那些日本同学是很愿意同他讲些闲话的，毕竟他弟弟是同盟会员，孙文的“手下”，那些日本人是很佩服孙文的，所以他们一直想和他聊聊，奈何他太高冷，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你恨日本人？”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十未扬的耳朵里。
“日本对中国做了什么？中国人岂有不恨的道理！”
“确实如此，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的人，人民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好战分子！”
十未扬盯着他看，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叫尾崎大郎，今年13岁，是尾崎教授的儿子。”
“原来你是尾崎教授的儿子啊！难怪中文说得这么好！”
“父亲让我学中文，其实他是想让我将来当了兵，能够在部队里爬得高点，可是我根本不想去当兵，因为我不认同他们的主张！你知道吗？我父亲竟然还想让我和东条英机那样的人交朋友！”
十未扬好奇地问:“东条英机？他是谁啊？”
尾崎大郎吐了吐口水，说:“他就是个恶魔，我憎恨他！”
“你不当兵，那你想干嘛呢？”十未扬问道。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消除一切的不公和剥削！让所有的人都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十未扬笑了笑，“前景很美好啊！能实现吗？这种‘乌托邦’式的东西不现实。”
“所以我一直都在找科学的方法，实现我的理想！”
“祝你成功！”
尾崎大郎浅笑，“一定会的。”
“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尾崎大郎转过头来跟他说:“再见！”
那声再见让十未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十未扬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信仰是什么。
尾崎大郎走后，十未扬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看不起中国人啊！”
说完，他拿着书包回到旅馆，有几个日本男生和他同路的，于是他们就一起走了，谁知，刚走到一半，就碰到了几个女学生，那几个日本男生一看到漂亮的女学生，口水都流了下来，他们调戏道:“美女、兄の腕に行ってください。”（美女，到哥哥怀里来吧。）
那几个女学生吓坏了，撒腿就跑。
可是她们哪跑得过男生啊。
“走れ！ 走れ！ あなたたちがどれくらい走ることができるか見てみましょう！”（跑啊！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多远！）
十未扬见状，赶紧冲下去，准备解救女学生，谁知他还没冲下去，就被一个童声打断了，“彼女たちを放せ！ そうでなければ、私は父にあなたたちを処理させます！”（放开她们！不然我就让我父亲来处理你们！）
他们嘲笑道:“あなたのお尻の子供はまだ英雄に美を救うことを望んでいますか？ 夢を見る！”（你个小屁孩还想英雄救美啊？做梦！）
“私は近衛上清です。あなたたちは私の父が誰か知っているはずです。”（我是近卫上清，你们应该知道我父亲是谁吧？）
那几个男生吓坏了，赶紧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调戏妇女了，近卫上清这才放他们走了。
“原来你就是近卫上清啊！我听舒儿和生儿提起过你，说你对他们不友好。”
“那还不是坂本健次郎从小教育的结果！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了，我感觉他的那一套思想太极端了！”
“你中文很标准啊！我还带有口音，可你说得完全就是纯正的中国话啊！”
近卫上清得意地说:“我从小语言天赋就强，我会说好几国语言，而且我还会中国的方言，对了，我还有一个中文名叫井上清。”
“这个名字也很日式啊！井上嘛！”
近卫上清调皮道:“我姓井叫上清。”
通过这次十未扬和近卫上清的交流，他发现，近卫上清已不再是木云舒和木云生说的那个侮辱中国的“战争贩子”了，这是令他最欣慰的地方，因为这进一步证明了人的思想并不是顽固不化的而是可以改变的！既然“五摄家”的人都能转变思想，那么清廷的人也一定能够改变思想，他坚信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清**官员走到清廷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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