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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情书》


 1，小潘1

亲爱的小潘：
亲爱的，虽然我不配这么称呼你，但是谁让我们成亲了呢？就让我这样称呼你好吗？
今天你也真是累了。结婚这种事总是很累人的，特别是在别人的嘲笑里。
张大户把你嫁给我，用心是狠毒又险恶的。他一面想用我来羞辱你，一面舍不得你也许他还想着找机会占你便宜。谁让我长得丑又懦弱无能，还租赁了他家的房子呢？这种事情是在明白不过的事情了。
让你受委屈了？！虽然不是我的错。我不过是他们用来拴住你的锁链和嘲笑你的工具。但是对我而言，别人的嘲笑毕竟是别人的，别人的利用也是别人的。我最终还是娶了你，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这对你是极不公平的。但是在权力面前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累了睡吧。忘掉着槽糕的现实吧。
灯光有点昏暗，我踩着凳子爬在桌子边，我激动地想着写这一封情书。虽然我不配和你谈情，但是我们毕竟结婚了。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力。
你的模样真的很美，看到你，我就像如沐春风般快活。虽然我早就想认识你，我每次进内院交房租的时候，时常能看的到你。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你是天上的天鹅，而我只是田地里的蛤蟆。
天意弄人，谁曾想到丑陋矮小懦弱无能，有一天也会成为一种优势。如果不是我如此不堪，张大户怎么可能把你嫁给我。
不管如何我终究娶了你。也就在我们拜天地的时候，一阵清风掀起了你的红盖头。当时看到你美玉般的脸庞时，我麻木的心又一次点燃了。我感觉自己重生了。
虽然这个重生是建立在对你的践踏上。但这不是我的错。名义上，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但是我不能靠名义霸占你，毕竟我也打不过你。我也不想和你打。一个男人怎么能打自己的女人呢？！难道就为了逼迫她履行自己的义务吗？！
我不想逼迫你，我只想这样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美丽的身体在床上浮现出玲珑起伏的姿态。我就想这样欣赏你，远离世俗的喧嚣，远离世人的偏见。用纯洁的眼光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欣赏自己的女人。
睡着的你真的很美，是大自然的那种纯净的美。就像田野里恣意开放的花。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更准确的说是爱上了你身上的那种属于自然的美。
睡吧。你就这样安静的睡吧。把现实的你沉浸在梦里，把自然的美呈现在我的眼前。
你的眼角肯定还挂着泪滴。刚才你嘤嘤哭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害怕我的安慰会刺痛你的自尊。
你哭泣自己悲惨的命运。我又何尝不悲惨呢？我父母早早不在了，身边还有个兄弟。那时我不过十几岁，自己还是孩子却还要照看另一个更小的孩子。
酒劲上来，我有点头晕。我真的很孤独。我想挨着你床根睡一晚。嗅嗅你身上的香味，感觉你就在我身边。我想这就足够化解我的孤独了。
你不说话，就代表不反对。虽然你打着咕噜，似乎想抗议。但是你毕竟没有反对。
我真是窝囊。我为什么不能爬上你的床。你已经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能。我还没有获得你的准许。我喜欢你，那我必须尊重你。
好了。我确实困了。小潘，我也该去你的床根睡了。



 2，小潘2

小潘：
亲爱的。还让我这样大胆的称呼你吧。我真的是喜欢上你了。确切的说我对你的美上瘾了。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你守着你。
在张老头那儿，你不过是个侍女。可是你在我这儿却是我的女王。在那里你得伺候人，得遭人欺负，特别是那个张老头。他色的很。听说他曾拉你进他房间，被你拒绝了。你还向主家婆诉苦。你真是勇敢又坚贞。
张老头真是配不上你。虽然我也配不上你。我们都配不上你。你也许该找个更好的归宿。但是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我们都应该接受现实。起码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         
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我丑但是我没有过自卑。人们喜欢拿我的身材和容貌取笑我。他们喜欢作践我，来满足自己可怜的自尊。这让我孤僻，我不喜欢人群。我更喜欢自然。在草地里我没有感觉自卑，在人群里我也没有感觉自卑，可是在你的面前我感觉到了自卑。因为喜欢因为爱让我自卑了。
你又睡了。睡吧。还让我这样安静地看着你。透过你的衣服我看到了你洁白的身体。因为今天我偷看你洗澡了。
对不起。今天我偷看你洗澡了。我是你的男人，但是却偷看你。也许你知道这件事，你会骂我猥琐骂我卑微。但是我真的对你的身体上瘾。因为时时刻刻的看着你，这让我产生了很多美好的幻想。这幻想挑逗起了我的欲望。所以我情不自禁的偷看了你。         
你的身体是你的，但是也是自然的。自然将生命的美盛开在你的身上，也落在我的眼里。我被净化了，被你的美净化了。
你在浴盆里自怜自哀。你唉声叹气的模样真的很美。我也替你惋惜。这样美丽的身体怎么就落到了一个丑陋人的手里？！是现实对美的讽刺和嘲弄，是权力对底层人的压迫。你的身份注定了被人支配的命运。
我同情你，虽然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今天你又哭了，也许是对现实的无奈，也许是对自己懦弱男人的悲哀。是啊都好几天了。我们还没有圆房。我还只是你名义上的男人。
你睡了，那么美。我想悄悄的爬上你的床。就睡在你的床脚。你睡了，你没有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就让我这个卑微的男人睡在你的脚边吧。让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守着你，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我的爱能穿越世俗的偏见，能穿越丑美高矮的有限观念。草地上的两棵树没有这样的观念。花朵上的两只蜜蜂没有这样的观念。那我们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观念呢？！
我能穿越世俗的观念，但是我不会强迫你能和我一样。因为爱一个人，更要爱她思想的自由。
睡吧。我希望一觉醒来。你老了我也老了。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把人们的观念看淡。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3，小潘3

小潘：
你的脚真的好重啊。早上醒来，你发现我在你的床脚，你惊慌失措的把我踹下了床。
晚上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很呢？！我只想守着你，你为什么要踹我呢？！难道作为一个丈夫连睡床脚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你看我跌了腰，方才后悔下手狠了。可是你看我装模作样佯装没事人一样走了。没有又开心的笑了。你这个女人啊。叫我说你什么好？！
吃过早饭，中午卖炊饼回来时，我看见你在院里开心的跳舞了。真的很美。看来你已经从现实里遭遇里挣脱出来。你已经领略了结婚的好处，那就是自由。你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且你还多了一个仆人。那就是我。
我给你做饭，喊你吃饭。你却没羞耻的尽捡肉吃。我和你抢，你却抱着肉盆子跑了。看着你可爱调皮又霸道的模样，我开心的笑了。只要你开心，我就是***啃炊饼也愿意。
乌黑的夜 里，月亮点开夜空。让夜变得格外静。窗台边的你望着夜空，似乎格外寂寞。这寂寞让你难受，可是没人陪你说话。我想说，但是我羞于开口。因为光看着你，就让我无语了。或者说你的美捕获了我。
也许是你想戏耍我，也许是你确实需要人来服侍你，服侍起你曾经失落的尊严。你竟然让我给你倒洗澡水，给你搓背。
这是一个男人该干的活吗？！但是谁让我爱你多于爱我自己呢？！我宁愿丢掉自己的尊严，让你踏在我的尊严上来找回自己的尊严。
.我要把你高高举起，让你在白天做我的太阳，夜晚做我的月亮。
说实话，你的身体真的很美。美的让人窒息。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给了你这么漂亮的身体，却给了我这么槽糕的模样。但是我不想自怜自哀。哪有什么用呢？！既然现实已经如此不如坦然接受。
但是你却不这样想。你不甘心，一面在浴盆里自怜自哀，一面抚摸着自己的美丽。你完全忘了你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在身材上有点小。但我毕竟还是一个男人，也有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欲望。
这个欲望在自然的面前是美的，可是在你的面前却是羞耻的。我终于勇敢的越过了羞耻，偷偷吻了你。你立马给了我一个红辣椒的大嘴巴子。
你这个女人下手真是太狠。我恼羞成怒。跳进了浴盆抱住了你。挣扎一下，你哭了。我也在羞愧里松了手。
对不起小潘，我不该这么粗鲁，虽然是你先动的手。但是我不该不经你的允许，就去抱你吻你。虽然你是我的女人。但是你也又接受或不接受一个人的权利。我却试图剥夺你这样的权利。
你软弱的哭了，在无奈的现实面前哭了，在身体的欲望面前哭了。你是那么无助。我又一次抱住了你，你佯打我。我也任由你打，我知道你已经试图接纳我了。虽然我是如此的不完美。但是聊胜于无吧。
你在床上作践了自己，也作践了我。这不是爱应该有的模样。你报复现实，而我不过是现实的牺牲替代品。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对现实愤恨的心将你活在了地狱。
心在身体的颤抖里哭泣。亲爱的。你崩溃的情绪像洪水一样向我袭来。
我安慰了你，你却憎恨我，如同憎恨你的现实。你嘲弄自己也嘲弄我。你把我拉进了身体的天堂，心灵的地狱。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成了你的男人。
这种浅薄的虚荣的观念我本不想接受。但是我想再一次试图去爱你去包容你。于是就有了和你一样的想法。
是的。我想走进你思想的世界。我想除了爱你的美，更要爱你的思想，爱你世俗的观念。爱你的一切的一切。



 4，娘子1

娘子：
请允许我这样喊你。毕竟无论从名分上还是身体上我们的关系都更近了一步。
白天我去街上卖饼。晚上我陪你看看月亮。更准确的说，是服侍你看月亮。给你备好瓜果梨桃，坐在你的下手边。你静静地看着月亮，我静静地看着你。月亮占满了你的眼睛，你占满了我的心。
我服侍你脱衣上床，我像狗一样乞讨着你的爱。但是你却只给了我你的肉体，却没有给我你的心。也许你的心早已经死了。现在能让你聊以**的，恐怕只有身体了吧。
现实里人们都在算计，算计怎么等价交换。美貌和才华可以等价交换。美貌和财富可以等价交换。美貌和漂亮可以等价交换。
才华财富漂亮，我却一样没有。甚至连年龄我都不能与你相当。那我凭什么可以爱你可以喜欢你呢？！我没有资格爱你，我自卑。
也许在你看来我没有和你等价交换的东西。但是我只想问一问。难道一个人一无所有，就没有爱的权力了吗？！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仍然爱你。卑微的爱也是爱。毕竟我们已经有了爱人的事实。虽然这个是我靠粗鲁的手段抢来的。但是当时她要反抗的话，我又怎么能打得过你呢？！你默认了自己是个受害者，我也自然成了坏人。但是为了你成为坏人，我愿意。
爱人的事实？？哈哈哈。我心里只能无奈的苦笑。苦笑过后，却狠下心来。就让我就用一下这世俗的观念来占有你吧。谁让这么爱你，这么喜欢你呢？！
爱是甜蜜又苦涩的。甜蜜的是爱本身，苦涩的是爱的不对称。
我全身心的爱你，可是你呢？更像是借用我来嘲弄现实和满足自己的欲望。你也许想借欲望逃离这个悲哀的世界。
可是你挣开眼来，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悲哀的世界。你开始折磨我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生活里。
夜里我不喜欢点灯，我想维护我基本的尊严，毕竟我矮小的身体在你美丽的身体面前是那么丑陋。我只想在黑暗里寻找彼此的平等，借着黑暗磨平我们之间的差距。
可是你呢？却偏偏要亮着灯。你可怜我，你嘲笑我。我的自尊被你打了个稀巴烂。我恨你。
我有多恨你。那我就又多爱你。因为爱就寄生在恨里。我从来没有这样卑微的爱过一个人。卑微的舍弃自我，用生命爱你。
你笑吧。无论是什么笑，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我的丑陋，让你觉得有趣。如果我的矮小，让你觉得滑稽。那你就笑吧。希望你在笑里在我的身上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
是的。你找到了。你骄傲的笑了，自信的笑了。得意洋洋的笑了。而我却像一个乞丐一样失落了。我丢弃了自己，只为哄你开心。只要你开心，那便是我的开心。
早上，你下了圣旨，让我卖了烧饼，买点熟食早早回来。我笑着应诺。只因为那熟食不对你的口味。你就连打带骂。我是你生活不如意的出气筒。要出你就出吧。谁让我爱你呢？爱难道不是包容吗？！
我包容你，可是你却没有给我理解。因为我们的爱是不平等的。或者说我爱你，但是你不爱我。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爱罢了。但是我相信在我的努力下，终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甚至爱上我的。
下午我回来的迟了。你又骂我去外边找野女人了。娘子啊我这样的。除了找你，我还能找谁呢？要打你就打吧。谁让我爱你呢？！
晚上，烧洗澡水，烧的烫了。你说我居心不良想谋你性命。娘子啊。你的命就是我的命的。我怎么会害你呢？要骂你就骂吧。谁让我爱你呢？
夜里蚊子多你睡不着。让我光着膀子一边吸引蚊子一边给你扇扇子。娘子啊。我也知道痒，我也知道热啊。唉！那就这样吧。谁让我爱你呢？！
你终于睡了。我也可以好好欣赏你了。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美呢？！你说你是怎么长的呢？！我多么希望你爱你的身体，如同我爱你一般。不因欲望而亵渎它，不因现实而侮辱它。
可是你呢？发情的你像个饥饿野兽。你想吃了你自己也想吃了我。是什么居住在你美丽的身体里。是欲望。欲望可以是纯净的，也可以是邪恶的。
娘子啊。请你收敛一点好吗？请你自爱一点好吗？但是现实欺你太甚。你又无处排解。于是一切都走向了欲望。
如果我漂亮一点，你的心有了归属。或许会制约你的欲望。
如果我有才华，你的心可以有地方排解。或许你的欲望不会这么凶猛。
如果我有财富，你的心也许会感到安全。或许也能削弱你的欲望。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你占有了我，或者说我更像不能挑的没洗干净的有小石子的咯牙的没味的白米饭。你不得不吃，却吃的恶心。
我让你灭了灯，说这样你可能会好受些。但是你坚决不肯。你认为我在找自己的自尊。你的自私没有害我却害了你自己。你把自己的欲望引向了不可控的边沿。
你在天堂你更在地狱。能救你的，也只有我了。可我的身体在那方面，不是全听我指挥的。我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看着你在欲望的地狱里受苦。
于是我采集中药，虽然我知道这中药都是带有三分毒的。但是为了你，这点毒，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没有节制的欲望里，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变得那么轻浮。你把你纯净的美变成了妖娆。我知道那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外露。不单是身体的欲望也是对生活的欲望。
漂亮才华财富我一个没有。这不能怪她轻浮和妖娆。谁让我如乞丐般贫穷呢？！看来为了你我已经掉进了世俗的观念里了。我开始以你的观念，来看我自己了。
我该怎么赢得你的芳心。一是采补中药，二是努力挣钱。或许我也该学着给你写首情诗什么的。
“我爱娘子，胜过爱炊饼”。不好，不好。
“炊饼圆又白，如同娘子好身材。”不行，不行，太流氓。
“吃一口炊饼想一回娘子。炊饼吃不完，娘子想不完。”这个还可以。
“娘子，不喜欢就不喜欢嘛？！你为什么拿炊饼打我？！古人云：不能浪费粮食。”
娘子你睡吧。我把我们的生活再记录一下。等我们老了，我会拿出来，与你分享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



 5，娘子2

娘子：我想搬家了。因为今天卖饼回来时我发现清河县的几个浮夸子弟扒在我们家院墙上。他们嘴里打着流氓哨，还说什么好肉落在了狗嘴里。他们这是在严重的侮辱你啊？我嘛本来就是你的狗。但是你绝不是肉。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宝贝。
我同他们争执，结果你知道的。又被他们打了。我想拿刀去捅了他们。但是为了你，我放弃了。这世上绝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虽然我穷，但我能保你衣食无忧。我不能许你财富，但是我能许你一颗真心。
到了家却被你一通臭骂。说什么自己老婆被人勾引，也不找人拼命。还说我不是男子汉。虽然你盼我早死。但是我又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这冷漠的世界上呢？
世人只爱慕你的容貌，谁人又会真心疼你爱你呢？我不敢说我又多了不起。但是我敢说我能陪你到老。我多么希望我们快的变老。好省了那么多世俗的烦恼。
陪你到老的话，我是不敢跟你说的。我怕你打我，说我纠缠你到老要消磨你一辈子。我太了解你了。我的浪漫，对你来说可能是漫长的磨难。因为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我想用一生的爱，换你一的颗真心。但是对你而言，我的爱又是那么残酷自私和冷漠。
自私也好冷漠也好。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当初张大户为了得到你，到处造你的谣。说你不正经。那些清河县的人也因嫉妒人人小觑你、欺负你。你说你离开我，谁会娶你？难道不怕败坏自己名声吗？肯收你的肯定是浪荡子。那些浪荡子始乱终弃的做派我太了解了。你说你离开我你该怎么办？虽然你终究能过活，但是又怎么能让爱你的人放心的下呢？！
你虽然能歌善舞，但那又不能挣钱。你虽然会点针绣，但是用那养活自己又未免太苦。
娘子啊。我是真心放不下你。跟着我。宁可我饿着，也不会饿瘦了你。虽然你不是猪。但是我真想把你好好养在家里。养的白白胖胖的，将来给我生个儿子。我们一家子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呀？
阳谷县离我们也不远，搬过去也容易。一是远离那些浮夸子弟的骚扰，二是咱们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看这个想法不错。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睡得很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猛。 你显得那么温柔就像窗外如水的月光。
也就在刚才我们又不平等的享用了彼此的身体。对你而言，我只是残羹剩饭。对我而言，你是美味大餐。
每每想到这种不平等的交换，你就怒火中烧，愤愤不平。你掐我，你咬我，你恨我，你欺负我。你把自己变成了人肉榨汁机，把我榨得稀巴烂。
幸好窗外的一阵夜风吹灭了蜡烛，柔和的月光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削弱了我们之间的不平等。你不再狰狞，而显得更美了。我在你的眼里也不再丑陋。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睛带着迷离般目光柔柔的看了我。我吻了你，你没有打我。你只是静静的抱住了我。娘子，睡吧，安静的睡吧。这也许是第一次这样搂着我，就像搂着一个孩子。
你睡了。打着呼噜。你的美消失了，剩下了真实的你。你放了一个屁，真是臭死了。人们都看到你光鲜亮丽的一面，谁又愿意承受你不堪的一面。
但是我爱你的一切。爱你一个人的美，就要爱她的丑。爱一个人的艳丽，就要爱她的不堪。什么是爱，难道不是接纳包容有关她的一切吗？！



 6，娘子3

娘子：
张大户，今天早上来咱们家了。他先是虚情假意的问了我近来的生意。我也客套的回了他话。
我一边和面，一边听他絮叨。他翘着二郎腿又说了一些往日里对我的情意。除了租金收的便宜，又让手下人多方面的照顾我。我感恩戴德的把他当成了菩萨。
紧跟着他又说了他为什么要把你嫁给我。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一个人有钱便可以任意的作践别人吗？！
我羞红了脸推说你是触了他的霉头，被主家婆撵出来的。
他怒红了脸说，他倒赔了嫁妆，莫不是疯了？！
我装作糊涂只说他没有儿女，只当是女儿出嫁。
他骂我好不要脸，不看自己肮脏的模样。
我心虚理亏，懦弱无能；只说自己怎么也是个男儿身。
他笑了，笑的那么无耻。他一边笑一边摇着头。他似乎已经不需要和我理论什么了。他那不屑的模样，真是让人窝火。
一个人可以恬不知耻到什么程度。他竟然可以不经主人同意就走进后院寻人。我知你没在，也没拦他。他寻你不着，驼着背唉声叹息的走了。而我在他面前已经形同虚设了。
“我租你房子可是给了钱的。租给别人的房子，难道还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我的话没有说完，他就走了。他根本已经不把我当个人看了。
我哭了，我矮我丑我笨，但我好赖还是个人啊。你有钱那是你的事，凭啥瞧不起人。难道就是我少给了你房钱，欠了你人情，还得了你的女人？！但是这不是你主动白给的吗？！你白给的，我感恩可以念你的好。我不感恩，当个白眼狼又何妨。惹急了我照样咬你。
中午他又来了。我没搭理他。他跺到屋内，并没有要买炊饼的意思。简单问了句：“在吧？”我竟然脑残的回了一句：“在屋内睡了。”他顿时眼里就放了绿光，要吃人的样子。看来他是想吃你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男人。反过来劲的我，擎出一只擀面杖横在了门前。他比我高了好多。我真是第一次这么勇敢。我什么也不怕了。我要保护你。
只见他伸手就把我拨弄到了一边，就像随手转动拨浪鼓似的把我转到了一边。他急不可耐的大踏步向后院走去。情急的我一下抱住了他的大腿。
他回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还骂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一面羞愧一面又义无反顾的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一个白眼狼。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但是我又怎么抵得过他。
幸好前几天我从街上拾回一条丑陋的小黑犬。也许它的主人也是嫌它丑又废粮食吧。毕竟这年头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狗呢？!那小犬倚着主人的势变得很凶。虽然它的主人没什么势，但是它怎么明白呢？！它比我更忠诚更勇敢。它不停地向张大户犬吠，或许是它感知到了张大户的不怀好意。张大户早上时就踢了它，估计它也是怀恨在心了。于是我偷偷放开了小黑犬。那犬儿撵着那个老狗咬，在你的门口，那犬儿一下子咬在了他的裤裆里。看着真是解气。
张大户跑了狼狈的跑了。看着地上留的滴滴血迹，我知道，我可能闯祸了。
下午也没心卖饼，只是四处打听张大户的伤势。也许是他羞于向外人提起。他的情况似乎一如往常。
可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不安。晚上服侍你洗澡时我走了神。把凉水当热水浇在了你的头上。娘子啊真是对不起。谁让我这么魂不守舍呢？！
我被你骂了出去，只好一个人坐在屋外台阶上摸着我的小黑犬，呆呆的看着月亮。
坐了片刻，出了门，见张大户的门开着，里面淅淅索索的人来人往。不久一个东街头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我便偷偷躲在暗角踩在路边石墩上，轻轻敲了他的头。
笑闹了一番，也打听得消息。说是张大户的命根子断在了在裤裆里。已经找了好几位医生。从下午开始至到了现在仍不见起色。
俗语有云：凡事有福甩不掉，有祸躲不了。只等他明日消遣我吧。只希望不要为难你就好。好坏，我一个人扛了。大不了抵他一命。他还能咋的？！
娘子你睡吧。安心的睡吧。虽然你什么也不知道，但念在我一心护你的份上，就让我大胆的没经你同意睡上去吧。
你打着呼噜放着屁，我也只当不是抗议，是建议。建议我睡在床根下。那我就睡床根下吧。



 7，娘子4

娘子：
或许我们真的该搬家了。今天早上，在张大户我遇到了他的护院小六子。那小子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全是年少家穷营养不良的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他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张大户恹恹等死了。见有人来便又假哭着走了进去。
我本想把我们的危机给你说了又怕你忧心。幸得那几个浪荡子又在院墙上吹起了流氓哨。他们趴在那里又说着往日的浑话，什么好肉落在了狗嘴里，吃的香也不香？
我只怕他们声音不够大，惊不醒你；便扯了根树枝去佯打他们。他们叫的更凶了。小黑也吠个不停。
你呼的推开了窗户，看来我们让你心烦了。
“哪里来的肮脏货，尽日里聒噪？！”
娘子你真的好有气势呀！把我也吓了一跳。你闯出屋来，那群浪荡子无趣的跑了。我高兴的笑了。
你撺掇我去追打，我也不敢去追。你便夺了我的棍棒，撵我去追。我却只在那里傻笑。傻笑第一次你将我和你的荣辱绑在了一起。
“没出息的东西。老娘被人欺负，你倒在哪里傻笑？！”你真是被气坏了。
你揪着我的耳朵就往里拽，只道是它欠你债，下的手狠。或是中午想吃猪耳朵。
你让我面壁思过，像教训儿子一般。我也只得听你的。谁让我爱你又打不过你呢？！
“打着不走，拉着倒退。我怎么嫁了你这个蠢货。”
“不是我货蠢，是你货太好。”
“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蠢话。”你伸手就是一棒子打在了屁股上。
“要打你就打吧。反正在这里早晚不得安省。”
“你待有话要说。”
于是我便给你说了小犬咬了老狗的事情。说到张大户命根子断了，眼看等死。你冷笑了一声。
你寻思了一番，便让我在你嫩肩上咬一口。我下不去嘴，你便拿棍打我屁股。我也只得咬了。咬的我真是心疼万分。
中午未到，你便拎了我和小犬去张府。你当众露了肩，你一面哭哭啼啼的向主家婆反告了张大户，一面替我和犬儿请罪。
主家婆羞恼遮面，也是张大户病重，无心细察前因后果。也因她一向知得张大户纠缠于你。也就信以为真。
不曾想 主家婆是个有见识的人。她一面替张大户赔了不是，补偿了点银两；一面杖打了我和小犬。幸得和张府手下人混的熟透。他们未下狠手。可惜了犬儿死于非命。
你央求主家婆任由我们退了房钱自谋生路，主家婆也一概应允。
当夜你说犬儿死了，不吃它对不起它忠主的心。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出门去央人煮肉。我只能趴在闲等无聊，忍着疼痛，写着情书。
想到脱了灾祸，我不由得心喜。亏得娘子足智多谋，保我周全。以后啊你就是我再生的娘亲了。



 8，娘亲1

娘亲：
娘亲啊这都一天了。我是度日如年啊。昨夜里你让我光了屁股敷了药。我是好不害臊。你却拧着屁股说我粘了便宜，反倒装纯了。
我催早早出发，你却说不急。
“只等看张大户死了，方才解恨。”
“你不是等看他死，你是等看我死啊。万一张大户好转，如何得好？”
你呀呀呸的啐了我一脸唾沫：“还说你是男儿身，忒得没有见识。男女之事，即便假的，他争辩说了，谁人又能信他？！”
“娘亲真是好手段好见识。”
“叫谁娘亲，好不要脸？！”
“娘子活我性 命，便是我娘亲了。”
”我儿给你起个新名，你待如何？”
“你且说来我听。”
“改姓作好，名为不要脸。”
”好不要脸。名字忒怪。人都三个字。为何给我取四个字？”
“为娘愿意。”
“那娘亲我要吃你肉馒头。”
“越发不要脸了。小心你的屁股。”
“我要脸时，如何娶得了你？！”
“屁股受死。”
“脸都不要了，要屁股作甚？！”
……。
娘子啊想来昨夜真是如梦似幻好不快活啊。便是死了也是甘心。身体里能长出爱来。我是亲身经历了。
可是我们不能存一时乐，忘了长远啊。
“我的亲娘啊。咱们快些走吧。免得看乐不成，反惹得一身麻烦。”
“阳谷县有个媒婆姓王。我早年曾与她有过交集。我已去信，央她去寻租赁房屋。我儿不用着急。”
“娘啊你要真的认亲，那馒头我要再吃一吃了。”
“好不要脸。”
“叫我作甚？！”
“好不要脸。”
“唤我何事？！”
……。
我的亲娘啊。真是受不了。人言女人细腰里悬着无形剑，专取男人性命。今日我真是信了。但是为你死也值了。
死我是不怕。怕 只怕我身单力薄，填不满你欲海情深。口笨舌呆，圆不得你爱情美梦。
世人都活在梦里，你我皆在梦里。得到了美丽的女人，就真的美丽了？！得到了年轻的身体，就真的年轻了？！得到了爱情就真的幸福了？！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睡了，安静的睡吧。在你的梦里睡吧。我不会把你叫醒。如果你有关幸福的梦真的醒了？那你该怎么办呢？
人活着还是应该有点梦的？虽然这个梦是虚幻又愚昧的，但是有追求总比没追求要强一些吧。
站在这心灵的荒野上，我孤独而迷茫。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我希望你在愚昧的幸福里过好一生，不要沉沦在肉体的快乐里，那是牲畜的路。但是也不要像我一样走进心灵的荒野。这样的路，太孤独。
我爱你，除了爱你自然的美丽，更爱你快意恩仇的性格。
让我抱抱你吧。穿过无边的岁月。你我都要死去。那我们来这里又在寻求什么呢？我想我找到了。那就是你。自然的美，生命的爱。
娘亲，让我钻进你的怀里吧。我想回到你的腹中，我想回到生命的初始。我想看看是什么孕育了我，孕育了万物。是自然的爱，是生命的奇迹。
”鬼呀！”梦里的你踹开了现实中的我。
娘啊母不嫌儿丑。你干嘛在梦里也要踹我？！
我要把今夜的一脚之仇，记下来。等有了儿子，让你儿子还我。



 9，娘亲2

娘亲：
我的亲娘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我一刻不想待了。那张大户今天真真的死了。主家婆翻出疑心，怎的得了？你只说往日里不曾拴狗，误伤了张大户。万一她知晓是我主动放狗咬的人，那就是纵狗行凶。原先他没死，只当是伤。如今他见了阎王。却留这阳间的命债叫我来偿。那时如何是好？
我的亲娘啊。你若想离了我。一封休书就够了。何必绕这么大弯子。我看你是真真的想杀了我啊。你想借刀杀人，你太足智多谋了。你要杀便杀。何须借他人之手？！
中午时，给你说了张大户死讯，你哈哈笑了两声。说要奖励我，给我敷药。你兴奋的把我的屁股当成那鼓来敲。
“我的亲娘啊你莫不是想杀我吗？”我大胆发了疑问。
“你个好没良心的。我不嫌你脏我手，你倒嫌我手重。杀你时给你敷药作甚？！”
“你恩怨分明。敷药是恩，杀我是怨。恩是我无意中替你杀了张大户。怨是我误了你前程。”
呀呀呸的又是一脸唾沫。我的亲娘啊你的口水忒多。院子的菜地，怕是你口水浇灌的吧。
“莫不是我说中你心事？！”
“心事个屁。书信往来不得二三日啊？！我打你这心急乱想的猢狲。”
“我不是猢狲，我是土行孙也。”
“少贫嘴滑舌，且看屁股受死。”
“娘呀亲啊疼死了我。敷药敷出内伤。可怜了我的屁股。”
“儿不打不成器，屁股不打人不听话。”
“我这个屁股与你前世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每每与它作对？莫不是你想它了。”
“好不要脸，好不要脸。屁股受死。”
“娘啊。死了吧。屁股啊你就冤死吧。”
“求饶不求？”
“求得求得。饶我命吧。”
我的亲娘啊常言道女人心狠手辣，此言非虚。屁股便是明证。这一顿毒打，我且记下了。待你有儿时，我看如何打他。
你又在洗澡，还唱着曲儿。是打我打的开了心，还是张大户死了让你开心？你的开心怎么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上啊？！我是愿意的，那张大户死了，他也不能不愿意了。反正他已死了。
我趴在床上瞅着你，真是天使下凡间，飘在了眼前。虽然屁股被你打开了花，但是心里也因你乐开了花。
水雾让你的美朦胧又迷人，悦耳的曲调如鸟儿般婉转动听。娘子啊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在一个有关爱情的梦里睡着了。
“屁股还疼不？”你的话如此温柔悦耳。
“不疼了。”我睡眼迷蒙。
“不疼了，还不滚床根睡去？！”好一个晴天大惊雷。娘子莫不是你学过那川剧的变脸？！吓得我屁滚尿流的滚到了床下。
你哈哈笑的那么爽朗，那么肆无忌惮。娘子我喜欢你这样放肆。你终于自由了。你心里的牢终于打开了。张大户在曾经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啊？此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只有你欺负人了。那个人就是我啊。
“矬子睡否？”
“娘子，想你想的睡不着。”
“扇去了燥热，且看奴家心情。”
“得了，您的。”
夏末的天气忒是燥热，我一边替你喂蚊，一边给你扇扇。我命真是好苦。我在外受人欺负，在里受你欺负。欺负就欺负吧谁让我喜欢你呢？只望你可怜我一二，亲近一下，解解相思的渴。
红纱帐里玉体横卧，卧出一弯山凹般细腰。
灯光暗处香气飞散，散落一头乌黑般香发。
情眼迷时花开玉脸，嘴红脸润睡眼迷梦醉。
我的手呀你怎么不听话，非要去摸。
“找打。休误老娘睡觉。”
“馒头熟了不让吃，耐不住手痒”
“再伸猪爪，明日剁了下酒。”
“那你睡吧我先哭一会儿。娘啊我命苦也，我命苦也。”
“半夜哭甚丧来？”
“白白馍香又软，只看得吃不得。只哭娘生我为啥生的矬又矮，模样丑。”
“丑矬则丑矬，性子偏弱。可怜儿模样。你且学狗叫来我听。”
“娘啊。我若汪的叫了。你该如何自处？”
“绕来绕去，反倒暗地里骂我？滚！”
“我命苦也。我命苦也。你且睡吧。我也睡呀”
……。
“咕噜咕噜。”
娘子啊你的呼噜打的整天响，叫我如何睡得？！
“格机格机。”
娘子啊今天没叫你吃肉吗？！干嘛要磨牙？！莫非想吃我肉？！
你想吃我时，我何尝不想吃你。且让我偷偷爬将上去吃一回吧。
哎呀娘呀好一个无敌鸳鸯腿呀！
这哪里是娶了个美娇娘分明是个母老虎。老虎啊你睡吧你的腿吓跑了我的胡思乱想败了我兴致。我也睡呀。梦里呀什么都有。



 10，娘亲3

娘亲：
娘亲也是后娘啊。走不得！要不得。如何是好？！
“想要，得以我三件事。”晚上的你忽然变了模样。
“休说三件，三十件也依的。”
“那阳谷县王婆来信说邻家好赌，正典两层小楼。不如承典了。不比你这小屋阔气。也好叫人高看你几眼，不受他人晦气。”
“娘子说的极是。只是兜里羞涩，没得银两。如何是好？！”
“窝囊东西。一味好酒，用钱时反倒穷了。我这有点银饰和体己银子。你且拿去用。有了还我便是。”
“如若如此你便是我再生娘亲了。”
“休的套近。第二这家以后明里你做面，暗里我做主。”
“依得依得。你足智善谋强我百倍。我正没得主心骨。”
“第三。没想好。想好了再说。”
“娘子馒头可否吃的？”
“待我洗澡。我命真是好苦啊。”
睡床上情眼迷梦，且看她玉手轻撩柔水，悦曲飘在耳边。
“我命好苦苦似苦胆在口。浑月老喝了醉酒牵得什么红线。羊脂玉体偏偏伴个什么鬼模样。好欺虽是好欺，好削虽是好削，到底让人心里不美。”
娘子啊事已如此何必多想？！待的岁月长久，你便明我真心。
“世人都道神仙好，神仙却把恋人恼。你若问的情由时，只看双宿双飞好。”
娘子啊我哼的小曲也不赖吧。只是你听不到。
娘子啊你就这样残忍又无奈的把自己的身体摆在上了我的餐桌。你叫我怎么下得去口？！
我恨呀？爱里怎么生出恨呢？
我要你的身，我更要你的心。但你却只给我身，不给我心。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爱。可悲的爱，可怜的爱。无论如何我是爱你的，我不仅爱你的身，更爱你的人。
娘子啊我享用了你的身体。谢谢你的款待。无论从身体的柔软还是皮肤的光滑或是你如花似玉的脸庞或是你细细的腰肢。我真的好满足。
但是我的心啊为什么这么苦？！这是爱吗？这不是爱。这是你对现实的妥协和无奈，这是你的交易。也是我一个人的爱恋。是身体的爱还是心的爱，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给你的爱，没有回应。你柔软又冰冷的躺在那里。我欲哭无泪。
前几次你在欲望的诱惑下还能给我回应，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如此冰冷。娘子啊你的心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替你伤心。你本该拥有完美的爱情。我的爱已经送到了你的嘴边。你却冷如冰霜。
你为生活奉献了自己，奉献的那么无私又伟大又如此冰冷。
亲爱的，我好害怕。我好害怕那一天我的身体或者我的心对你的身体没了兴趣，到时你该怎么办呢？
亲爱的，我真的好害怕。我想爱你。请你给我一点回应好吗？
说吧，请你说：“你爱我。”因为我同样炙热的爱着你，哪怕我是爱着你美丽的身体，那也是爱呀。谁说对身体的爱不会延伸到心灵，那只是他爱的不够纯粹，爱的不够疯狂。爱的过于虚假。
身体的爱只是一个分叉点，具体走向虚荣的爱慕和对美的剥削和掠夺，还是又走向心灵同化的更高境界，那是每一个在爱的人要做的选择。
我会为了爱你，而失去自我吗？亲爱的，我真的害怕。
如果你的爱没有回应，那怎么能鼓励我勇敢的走向爱你更深的道路呢？
或者我也可以只在爱你的身体上进行驻足和观望。
人不都是自私的吗？但是我不想，亲爱的。我想爱你。
咱们家以后你做主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权力了。我把我人生的命运也交在了你的手上。以后一切听你指挥了。



 11，亲爱的1

亲爱的：
我想我已经可以这样称呼你了。因为你已经接受这婚姻的形式。
首先，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该怀着恨去爱你。我应该怀着感恩去爱你。
我们谈好了婚姻的条件。我的生活，一切你来做主。你的身体我随时可以享用。对我而言，我失去了自由。对你而言，你不仅失去了自由，更失去了对自己的青春和美丽自由选择归宿的权力。
虽然这个权力在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要让你主动放弃它的时候，你该如何般的心痛和无奈啊。
你在做这个世界上最赔钱的买卖。你的青春是无价的，你的美丽的无价的。而你能换取的不过是一个丑陋男人的微薄收入和随意支配的下人。
你被人强卖了。而你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买卖。
而我呢，不仅无耻还很自私。我自私的爱着你，我还曾粗鲁的占有了你的纯贞。想来我真是无耻至极啊。我是这个肮脏社会强加给你的铁链和惩罚。惩罚你不肯屈服于它的权威。
我都做了什么呀？我不仅占有你的身体，我更想着占有你的心。我是何等自私又无耻啊。
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该怀着恨爱你。更不该贪求你来爱我。你只让我来爱你，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荣幸和骄傲了。
谢谢你，谢谢你接受了不平等的婚姻。接受了这糟糕婚姻的形式和基本婚姻的契约。谢谢你为了婚姻的形式，无私的奉献了自己的身体。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爱你，让我守着你，让我看着你。
我应该满足，我应该知足。我在世俗的快乐里感到了幸福。人的心啊我给分了三个层面。身体的，社会的，精神的。身体的，不用说了。你给了我充分的满足，社会的，你让我感到了幸福。精神的，虽然没有。但我不会奢求。
而你呢？！亲爱的。身体的，你只感到了一点快乐。而且这个快乐只是最简单最乏味的快乐。就像一道菜，不是色香味俱全，只是让人不饿。
社会的，你只是有个这么个名分，甚至是带了点羞辱的名分。而精神呢？更是无从谈起了。
想到此处，我真是恨我自己，恨我不给你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美丽的身体和足够的财富，甚至连口舌上的才华都是那么少的可怜。
我们像是硬被社会拴在一起的两个蚂蚱。亲爱的。你的命真是好苦。而我的命，因你的存在变得那么美好。这社会对你太不公平了。
亲爱的。我想爱你。我想用我的爱弥补社会和我本身对你的亏欠。那我能做什么呢？那就是听话，全心全意的服侍你。
亲爱的，你确定明日出发吗？！从景阳冈过吗？！听人说近日里景阳冈有老虎出没。我不怕死，我只怕你有闪失。
但是你执意要过，那我也只能多吃一点。长得肥些。万一有虎，我就喂了它吃。你好逃命。
可是你却不明白我苦心。只骂我酒囊饭袋，只知道吃饭。
“娘子啊炊饼卖不完，不吃了浪费粮食。”我本想搪塞你。
“那你还买酒肉？！”你咄咄逼人。
“不吃饱，如何上路？”我无路可退。
“上的什么路？又不是让你送死？”
“死我不怕。只怕肉少，塞不了虎口，它要吃你。”
“你这贪嘴的滑头，哪有一日能吃肥的？！竟说好听的，糊弄人。”
“肥不肥？都在肚子里。谁说糊弄人？倘若明日真有虎，我挺身而出。”
“醉话夸了海口，别没了退路？！”
”要什么退路。不要退路。亲爱的。为你而死，我死得其所。”
“没成想你还是个英雄。不过是个小英雄。我看你是醉了。”
“小不小的？气概得有。打不过它，还不能撑死它吗？！”
亲爱的，说好我多吃点。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啊？！莫非你也想明日喂老虎吗？亲爱的。我真是感动的泪流满面啊。
亲爱的，还是让我多吃点吧。你有那点为夫的心。我就很满足了。
亲爱的，没想到我们为了彼此的献身准备而大打出手。最后还是我不过你。主要是看你那美丽可人的模样，我真是下不了手。
你勇敢又无私的和我抢了肉吃。吃完你就呼呼呼睡了。亲爱的这样真的容易长膘的。那就太和老虎的胃口。你真是太伟大了。你的小肉肉又嫩又香。这该如何是好？
让我帮你做的运动吧？！
“我的娘呀。好一记绝情无敌鸳鸯腿。”
谢谢你。亲爱的。你的无情正是你的有情。你无情的拒绝履行婚姻的契约。但是你却满怀情意的想养肥自己喂虎。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能这样任由你养肥，而无动于衷。为了比你养的肥，我必须快快睡觉。觉能增肥，这是我长期实践出来的真理。
亲爱的，让我们来一场睡觉大比拼吧。你在床上，我在床根。写完今日的情书，我就要睡了。我想揣着它入睡，这会让我睡的更香甜，更宜增肥。我想我明日醒来，一定会比你更肥。



 12，亲爱的2

亲爱的败家娘们：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打算这样称呼你了。亲爱的，是因为你确实是我亲爱的。败家娘们，是因为你确实太败家了。
你说你搬家本来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当，都被你便宜贱卖了。
我的面盆你不留，你偏偏要留澡盆。洗澡能当饭吃呀？！
我的铁锅你不留，你偏偏要留脸盆。洗脸能当饭吃呀？！
我的锅铲你不留，你偏偏要留木梳。梳头能当饭吃呀。！
真真的气死我了。 你的罪呀。真是罄竹难书。什么罪？！你犯了不珍惜别人劳动成果的罪。
我的面盆是我刚来清河县时，头一件置办的家伙事。当时卖面盆的花白胡子老头，看我喜欢故意抬高了价格。我买不起，只好跟他耗，从早晨砍价一直砍到太阳落了山。那老头被砍价砍的精疲力尽，最后无奈摇摇头卖给了我。我胜利得意的扛着面盆回了家。
我与它朝夕为伴，感情笃深。我的每一个面团都是在它肚子里揉出来的。它乳白色的光亮的釉质内层，不比你的皮肤差多少。它  淡淡的红褐色的有点粗糙不平的外身，朴素无华。它的整体像极了一个外粗内柔的女子。可以这么说，你和我相处的时间都没有我和它相处的时间长。
“要我还是要它？你选一个。”你真是太无理取闹了。
最后你还是狠心的卖了它，我的心真是痛。再见了，我的面盆。愿你遇到一个好人家。
我的铁锅也是我连夜从垃圾堆里好不容易刨出来的。当夜我背着锅回来的路上还下着雨，结果路滑我还摔了一跤。我腿上的那道疤就是当时留的。当时我摔倒了起来，只感觉疼，一摸小腿，不知被什么拉了一个大口子。血，温热温热的，我害了怕，从破烂的裤子上扯了根布条子。绑上了。
到了家，因穷，那舍得去看医生。听说尿能疗伤，就撒了泡尿在腿上，再用布条子缠好。挨疼挨了好几天，方才好了。我的铁锅可是我用血和痛换来的。
只因它半腰碱出了一个洞，你就要卖了它。烧火时，提前糊把泥，也是还能用的。  可是你就是不听，你摇着你可爱调皮的小脑袋。撅着你可爱的小嘴，非要卖了它。
“要我还是要它，你选一个？”你真是太让我无语了。
我的铁锅，终究被你当废铁卖了。我的心啊。真是拔凉拔凉的。
再见了。我的铁锅，愿你来世，能做一把好刀。专砍那些无情无义的人。
我的锅铲，是我在一个集市上无意遇到的。就像千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世的相遇一样。当我看到它的刹那，我就知道它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锅铲。
它红色的桃木做成的手柄，上边雕着几朵小碎的梅花。它弯曲的腰身，握在手里服服帖帖。和你的小腰有那么一拼。
它光亮的铲头，一看就是好钢打造。拿起来还能当铜镜来照。当时照了一下，吓了我一跳。没想到我是如此丑陋。一向自以为是的我，一下子清醒了。我也瞬间我明白。我这辈子是不能靠脸吃饭的，我必须靠我的劳动。我也不能看我的颜值来取悦他人。我只能靠我真心相待才能换来我的朋友。
可能就因为那锅铲的手柄劈叉了一点，刺了你的手，你就要卖了它。如果那块布好好缠一缠，它还是一个很优秀的锅铲。可是你非要卖了它。
“要我还是要它，你选一个？”你趾高气昂，挑衅的问道。
再见了我的锅铲，我人生的明镜。愿你的新主人能好好待你。像我一样好好待你。
紧跟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你竟然打起了我擀面杖的注意。
“你干嘛夺我的擀面杖？”
“一根破棍子，你还当宝了。”
“孙悟空没有金箍棒还叫孙悟空吗？大郎没有擀面杖还叫大郎吗？”
“给我吧你。回头给你买新的。”
“这是我祖传的擀面杖。”
“给我吧你。”
“看在老虎的面上，你就留下吧。”
“跟老虎有个毛关系呀？！”
“待有时，我好打它呀。”
“好吧。那你就留着吧。”
擀面杖啊我的武器我的宝贝我终于留下了你。败家娘们啊。你一点也不了解我。更不了解我的擀面杖。它是我奶奶的奶奶留下的虽然它不值钱。但是听我娘说就是为了提醒后人要勤俭持家。
小的时候，我不听话。我娘就用这根擀面杖打我，很温柔的打我。稍微大一点我被人欺负我也就擎出我的擀面杖，便没人能近得了我身。它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也是我童年的记忆。
擀面杖你放了手，你却把家具在出气。板凳桌子被你卖了个一干二净。
“不值钱的，都买了。带着也是累赘。买不了的，都送人。还能落个好名。日后说不定还能再见呢？！”
败家娘们随你吧。我躲到内屋，任由你去折腾。可是我心里憋屈。这个家我已经做不了主了。我也只能写点文字发泄不满了。
亲爱的败家娘们，你看着处理吧。写完这点，我就想搂着我的擀面杖先午睡一会了。



 13，亲爱的3

亲爱的母老虎：
你好！为什么这么称呼你？！还用说吗？！就因为你不仅虎，还很彪。天明你不走，你非赶着傍晚走，说是凉快。凉快，呵呵。何止是凉快啊。差点就彻底凉了。
不管怎么说，傍晚时分，我们赶着阴凉终于出发了。张大户家里已经哎声一片，哭声骂声乱糟糟。我的心啊真是不安。
趁着乱，我们赶紧出发吧。我牵上毛驴，装上你留的那些家当。什么澡盆脸盆的。将被褥蚊帐之类放到澡盆里正好。剪刀木梳，针头线脑之类放在脸盆也很恰当。剩余的锅碗瓢盆之类用布单子包裹了。卖炊饼的扁担和箩筐等物件也胡乱找地方塞了。
绕开了张大户的门院，我赶着驴，你赶着我。我们就上了路。半路里遇见邻里也都打了招呼。
很多常年吃我炊饼长大的孩子，蹦跳着拿着新折的绿树枝，跟在后边。也许是想送送我。我顿时有点泪目和不舍。
可是他们紧跟着就唱起了自编的曲调。
“大郎娶妻门外闹，闲汉都夸他媳妇好。媳妇好住不牢，今日就往他处跑。”
我听的脸红，这欢送的也太尴尬了。你呢？！可能更是脸红。因为我听到你呵斥了他们。甚至用擀面杖吓唬他们。
“再撵，我就打你们了。”
孩子们嘻嘻哈哈，跑过来对我们做了鬼脸，然后一哄而散。
穿过熟悉的街道，往日的记忆随着夕阳一起染红了天空。似乎一切历历在目，可是一切又都随着夕阳沉没。
枫叶林里红叶随风飘落了几个，点缀了石头铺成的路。林的尽头，石头逐渐稀少，草地里趟有人走过的路。
淡墨的天色染黯了山岗。我的心也逐渐紧张起来。回头看，你却半倚着被褥困倦的闭上了眼睛。驴儿也耷拉脑袋晃着肚，慢悠悠走着。
忽然 一阵冷风吹起了我的汗毛，一股寒凉从背脊生了出来。走不过两步路，呼的一阵风来，一庞然大虎，不知怎的就蹦到了我的面前。它的眼，看了顿时让人心寒了半截。
“娘呀。老虎。”我一声失魂的尖叫，叫醒了你和驴。驴只是腿发抖。我也呆若木鸡。你一个擀面杖凿在了驴屁股上。驴儿便在惊吓里撒丫子跑。
那老虎哪里肯放到嘴的肉。你胡乱扔了一些东西。并没有阻止它。待它扑上来时，你一棍子打在了它眼上。我牵着驴绳，猛的回头看见了这一幕。我瞬间改变了方向。那虎没落到车上。远远的看见它在草地里打滚。
慌乱的心刚稍稳些。就听你惊声尖叫：“跑呀你。快跑了你。”听得背后有声，知是虎来。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只肉鸡给了你。你先是对我瞪了一眼。紧跟着就把肉鸡向虎扔了出去。
驴儿跑了约摸一里地，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哪里还有你的影子？！  吓得我是魂飞魄散。娘子啊。你就是我的魂儿啊。我把我的魂儿丢了。我焦急万分，立即用皮鞭子狠狠抽了驴就往回赶。
淡黑树林里一边失魂的喊着你的名字，一边慌乱又心焦的寻你。猛然见山坡野草堆里，你跌坐在地。对面一庞然大虎。那驴儿见了先是怯了，腿在抖。待看那虎要去扑你，情急时我胡乱从脸盆里摸出一针锥就狠狠扎在了驴屁股上。那驴儿疯也似的向虎奔去。
疯癫的驴头撞了虎头，狂颠的车身碾碰了虎身。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捞起了你。
转了弯，驴儿飞也似的跑远了。到了岗下见了酒店，方才歇了脚。那驴儿已经瘫软在地。我想抱你下车，哪里还抱得动。原来捞你时，已把力气用尽了。此时手臂僵硬，全然没了感觉。只看它似个鹰爪，又像枯枝。好一会儿方才能扳直了。
看你时已然没了精神，颓瘪的像个皮囊。只听得气喘呼呼，不见了神魂。我搂着你，你的身体仍在恐惧里瑟瑟发抖。
亲爱的。你对我虎，对我彪，都可以。谁让我爱你呢？！但那老虎可认不得你是谁？！只希望你呀，以后不要这样的自命清高自以为是了。天底下能惯着你的，也只有我了。
或许这也是我的错。我爱你宠你，把你宠上了天，你也忘了自己是谁？！
愣了半天神，你一把推开了我。或许你真的不愿在心理上与我亲近。你仍要在我面前摆出你的高贵。但是你的高贵感，不正是我给你的吗？！
酒店里定了房间，我们暂且歇息一晚。那店小二得知我们同住一间房的时侯，眼神是那么的猥琐。但我们在疲倦里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推门进了房，关了门。她躺在床上，我也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你回过神来，一脚把我踹了下来。
母老虎啊你可真行。刚救了你，就翻脸无情。 你一转眼就睡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母老虎，你就睡吧。我真是懒得和你计较。
我想打你，我下不去手。我想骂你，我张不开嘴。唉！没办法。谁让我这么贱？！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呢？你又没求我，全是我自愿。唉！谁让我这么傻，偏偏这样喜欢你呢？唉！这都命啊！
只要你好好的啊，比什么都强！写了这点书，我也哈欠连天，也该去你的床根睡了。我也很需要你的安慰，我想嗅着你的体香，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安慰。
愿你的梦里啊，能有我在守护。愿我的梦里啊，能有你在陪伴。
你在上，我在下。我们隔着一个床的高度，还是隔着两颗心的距离？我的心已经向你靠近，就只等你来回应了。



 14，当家的1

当家的：
我应该这么称呼你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让我们的家庭地位发生了实质性的偏斜。
早上在酒店时我不知怎的就睡到了你的床上。搂着你，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我佯睡着，只等你醒来打我。你醒了望着我，叹了口气。再怎么说，我们患难与共，已是生死之交。
待我想要动作时，你却一把推开了我。
“装睡的猢狲。像个猴儿爬树。”
“爬树就爬树。”
“找打不是？！”6
“打也不只这一回了。”
“哎呀。真是啰嗦。”
”只求娘子成全。”
“成天就知道占老娘便宜。”
“只求娘子垂怜。”
你很不情愿的把自己变成了美味的早餐。用此回报了我昨夜的舍命相救。你更像是报恩，我更像是在求爱。求你，也像我一样爱你。
“谢谢娘子。”
“真是讨厌。赶紧上路。”
“得令嘞呀！”
我学着戏曲，躬身唱了诺。你噗嗤一笑，笑的花容绽开。
出了酒店，牵了驴儿，取路直奔阳谷县。一路景物看得新鲜，驴儿便走得慢了些。到紫石街已中午时分。
在你所说的王婆家歇了脚。那王婆倒是殷勤的场面人。她能说会道，左右张罗。只听她说典房的人是个落魄少爷。爹娘死的早，没人管教，便是一味好赌。欠了债务。
吃过午饭，王婆引领下，我们在那小楼处，站住了脚。那小楼看着确实气派。心里寻思：若能在此安家也不枉一世为人了。
进屋见了典房的主人。确实是个落魄户，他只承望典房救急，又不想丢了祖业，只望着有钱再赎。
谈的承典价钱高了，兜里公钱少，脸红发胀，我做不得主。去里屋问你，你爽快的掏出了私有的银两。
“记得还我。”你从内兜里掏出钱来。虽然不舍，但也大方。
“放心当家的。以后一定还你。”我感恩戴德，接过了你的恩典。我自感觉你高大了许多，我又矮了三分。
在钱方面你是公私分明的人。昨天你虽然贱卖了家当，但所得银两，你尽纳入了公帐。
在关键时刻，你还真是信守承诺。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用你的体己钱，我真是羞愧难当。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能日后弥补你了。
交付了银两和契约，那典房的落魄少爷，欢天喜地的走了。或许又去赌钱。或许做别的营生。但看他模样，绝不是吃苦受累的人，也不是善于钻营买卖的人，更不像会考取功名的人。他嘴上日后来赎，不过抚慰一下愧疚于祖宗的心。看他那欢喜逃走的模样，也不像会再回来的人。
下午我们收拾了庭院。你真是干劲十足。连扫带抹，洗洗涮涮，你忙个不停。我也被你指挥的上蹿下跳，也忙个不停。
望着收拾利索的庭院，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我们的脸上都挂着喜悦。
“去把院子再扫扫。洒点水。”
“去烧点洗澡水。一会儿我要泡澡。”
“去把锅灶砌好，明日好做饼还债。”
“去买点吃的，老娘饿了。”
“顺道买点酒肉，我们庆祝一下。”
这时我才发现，当你把你的财物充公后，我和我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你的私有财物。就连！我喜欢的酒肉也是恩赐来的。
看着你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不仅像当家的，更像是我的债主。
亲爱的债主，就让我还债到老吧。我们之间的牵绊和交集真是越来越多了。从身体到财物，从爱情到感情。我想我们的关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融洽。
你也许再也不会生离开我的心了。因为我欠了你的钱。我得还钱。可是我又没什么钱。那该怎么办？！只盼着我一辈子也还不完，你一辈子也不离开我。我不仅欠你的钱债，更欠你的情债。
累了一天，你吃饱喝足终于睡了。可是你的债，让我欠的心慌，可是典了房我已经一无所有。我该怎么还你呢？！就让我用肉来偿吧。还你的钱债，还你的情债。
“干什么你不睡觉。”
“欠债欠的心慌，只愿情债肉来偿。”
“粘别人便宜，反倒油嘴滑舌。”
第一次你接纳了我。第一次我们心平气和的躺在一起。透过窗，望着夜空，搂着你。我想我前半生已经在糟糕的生活走过了，我的后半生有你陪伴我今生无悔了。
睡吧，亲爱的。搂着你，你睡了笑了。也许你在做着有关未来的梦吧。
“鬼呀”半夜里你又把我踹下了床。我丑陋的面孔就这样不能让你接受吗？！哪怕我的心是纯洁无暇的？！你也不能接受吗？！我的面容对你是多大的伤害呀？！那我又能怎么办呢？！老天爷就给了我这样的皮囊。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尽心尽力的爱你，让你看到我纯洁无暇的心？用心灵的美感染你，让你淡化我面容的丑。
但我这样我该付出多少忍耐和执着呢？这样求爱的路，会不会太过艰辛了？
或许我可以偷偷在你的脸上用刀拉一道口子，那么我们瞬间就平等了。反正我需要的只是你的肉体。我不需要你的容貌。
但我不能。我不能毁了你，更不能毁了我对你的爱。我不能让你走回卑贱的心理。我也更不能让自己走向畜生的路。
我怎么会生出这样邪恶的想法？
难道就是爱你爱的太深，而感到爱的无助和无奈吗？！
但我的爱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你的回应？！你不回应我的爱，难道我就不去爱你了吗？！爱是什么？爱难道是交易吗？！
不，爱不是交易。爱是一个人心灵的自我升华。从爱一个人出发，走向爱生命爱自然的道路。通过爱来了解和思考宇宙的真谛，这才是爱存在的意义。
睡吧亲爱的。写了这点爱的日记。我也确实困了。
明日我还得早早起来，做炊饼还债呢？！
床上睡得舒服，只希望看在我一心还债的份上。你不要再踹我了。
你打了个咕噜，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就去你床上睡了。啊，哈欠连天。困死我了。



 15，当家的2

当家的：自从搬到阳谷县紫石街，已有几日光景。两层小楼，又有庭院。甚是舒服。站在高处，看的远了，心也宽了。
每日里你喊我早早起来和面做饼，你只坐了摇椅拿着扇儿来扇。问你做个什么，你却道做个监工。
你这自封的监工，真是好大的派头。我和着面汗直流，你却只顾自个来扇。唉，没得办法。一是你仗着我喜欢你，二是我还欠了你银两。你不仅是当家的更是债主。
我能怎么的？原本欢喜多个帮手，不曾想多了个花瓶。
我做炊饼已有几年，要你做指手画脚？！
但是反过来一想，我应高兴。起码多了陪伴，虽是花瓶但是模样美，看了我心里乐，干起活来也有劲。
人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真的没错。
出门时你数了饼，要我卖了早回。
回来时你数了钱，要我洗了早睡。
当家的，骡马也有清闲自在时，你却把我摆布的如那木偶一般。
黄昏时我跺到你的身前，你正躺在柳树下乘凉。
“当家的。拿两个铜板喝酒？！”
“帐没还清？好意思喝酒？”
“可怜我一二吧。累了一天，喝了酒解乏好睡。”
“去吧。”
“谢了当家的。”
“早去早回。插柱香定个时辰。”
“当家的。莫不是怕我跑了。没个骡马好差遣？！”
“怕你个鸟甚？！天热只等你回来扇扇。”
“我命好苦。”
“休来烦恼。你倒去也不去？”
“去去去。”
……。
天色将暗，凉风习习。我去酒馆里烫三碗清酒爽口，便遇得郓哥。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你也认不得他。他姓乔，不过十五六岁，生在郓城。人乖巧的很，只有一个老爹。他每日贩些新鲜水果，专在酒店寻客。
“大郎每日只见你卖饼，可有娘子否？”
“娘子是娘子也是债主。”我只是说了实话，
“如何债主？”
“小小年纪，还是不知为好？免得怕了结婚，断了子孙。”
“你且说来我听。”
“娘子娘子看的牢，每日劳工，挣钱有多少。挣得多时，笑颜开。挣得少时，把你恼。多少都是婆娘处，一文不落自己包。喝酒拿钱看脸色，早去早回不自由。你说烦恼不烦恼。”
“呸呸呸。你等模样有个婆娘那是烧了高香。有的便在没的面前显摆。矫情，矫情。”
“小孩子怎么能懂大人的烦恼？！”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不知大嫂是什么模样怎么肯嫁你这个冬瓜？！”
“我冬瓜不冬瓜，自有人喜欢。要你个小屁孩对我指手画脚。小心讨打。”
“冬瓜就是冬瓜。也只能配个歪瓜。”
待我要打他时，他做了个鬼脸跑了。他真是太侮辱人了。说我冬瓜，不打紧；说你歪瓜就不行。你怎么能是歪瓜呢？！你是正经的好瓜。
我喝的微醉，忘了时辰。回来天已大黑。敲了半天门，你都不应。
“娘子开门。”
“你哪里来的娘子？你醉的怕是早忘了娘子？！”
“当家的，不要生气。你先开门。”
“什么当家的？！我只当我一个人家。哪里管得了你？！”
“管得了管得了。我的亲娘，我冷的很呢！你先开门来。”
“你到别处认娘吧。冻死在外才好。”
唉！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不就是喝了点酒晚回了些？！你便把我关在了门外。
已是夏末，阴着天，凉风渐冷。恍然间小雨飘零，断不能睡在街上。欲寻住店，身上没有分文。就算睡了，夜不归宿在你处也是大罪。如何是好？！
围着院墙绕了一圈，犄角旮旯处竟然有颗歪脖子树。每日只走前门所以不曾留意。原曾在楼上远远见过一片绿色，只道是邻家的树。不曾想竟长在两房夹角处。
我顺着树就爬过了院墙。正好院内有喂马的石槽，手攀着树枝竟自垂到马槽石上。不想半路树枝折了，脸和身跌到了地上。
醉意朦胧里，也不知道疼痒。径直向你屋走去。
你正半倚在床头，生着闷气。呼的门开了，把你吓了一跳。
“娘子。”我先怯怯的陪笑。
“哪里来的野鬼？！吓死老娘。”你伸手要打。
“娘子莫打，娘子莫打。不是野鬼是酒鬼。”
“我看不是酒鬼是脏鬼。”
“后院里跌个狗啃屎。我马上去洗。”
洗漱回来时，你已背转身睡了。我小心翼翼把我搭在你的腰间。你哼了一声，回手打掉了我的手。
“娘子回来晚了，还请娘子赎罪。”我小心陪着不是。你呼的像个母夜叉般怔怔的在黑暗里坐了起来，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面子。我哪里敢恕你的罪？！”
“恕的恕的。你是当家的。我是做仆的。有罪自然恕得。”我的七魂被你吓走三魂，我是魂不守舍，忐忑不安。
“为什么回的晚了？”你是仗势的家长。
“喝酒忘了时间。”我是犯错的孩子。
“睡吧。”
“嗯。”
也许你确实累了，不愿与我计较。我也侥幸逃过一劫。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一步步滑入了不平等的泥潭。
我感觉自己在你的面前我的话语权逐渐变少，你的话语权逐渐增多。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呢？爱在世俗的关系里，很容易将爱的一方沉沦到奴隶的心理层面。不爱的一方可以理直气壮的占据爱的制高点，掠夺所有资源和权力。
反过来想，我又有什么呢？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背转了身，不再言语。我趴在桌前偷偷写我的情书。  黑夜空气异常安静，蚊帐里的你也格外安静。安静的让人有种不安。
你的忽然安静似乎又在暗示着什么。蚊帐里暗香浮动，你的身体似乎也变得异常香甜。
所谓酒壮怂人胆。我且勇敢的爬上去，你又能怎么样？！或许你正在等我上去。



 16，当家的3

当家的：
对不起，亲爱的。昨夜我太野蛮了。第一次色心超过了喜爱之心，贪心超过了怜爱之心。
身体欲望是什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占有。是一个人对另一个的人压榨和剥削。爱是欲望的借口，或者欲望是爱的表达工具？！这次让我把自己的丑陋看的一清二楚。
我的欲望是丑陋的，你的贪求却也是不知足的。在夫妻身份的掩饰下，我们夺取着彼此身体的快乐。
但是我本身的龌龊，又让你对我们的身份和关系产生质疑。你掐我拧我恨我。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我们的爱本身就是不平等的，这不平等也是我自愿接受的。         靠着一点往日里的情意，你在无奈里叹了一口气。你背转了身，偷偷抹着泪。欲望让你难堪，我让你羞愧。因为我的丑陋，一件美好的事情，在你处变成了龌龊。
看着你在自己的观念里受苦，我却无能为力。我把手轻轻放在你的腰间，算是小小的安慰。我们彼此不说话，只感受着彼此的感受。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直到深夜淹没了世俗的观念，疲倦淹没了我们的意识。我们沉沉睡去。
早上 睡到自然醒，起身。偷偷看见你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痕。我无语。我亏欠你太多，这是爱的亏欠。我轻轻起来，和面做饼。生怕惊扰了你的好梦。
做好了炊饼，挑了担儿。我轻轻推开院门，又轻轻和上。望着晨阳在街道洒下温馨的光，我的心顿时扫除了一切阴霾。我能弥补你的，大概只有努力挣钱了。
早起的商家都沿街打开了招牌。算卦、说书的，也都撑开的桌子，摆上了自己的家伙事。
“炊饼，大郎炊饼。”我沿街叫卖，街道里回响着我的声音。
懒得做饭的人们，买两个炊饼，就着大葱，喝一碗稀饭，也算一顿早餐。
卖粥的和卖咸菜的，组合在一起做着生意。我和卖馒头的，也都蹭到他们跟前，多卖几个铜板。
卖馒头的，是本地人，面黑如碳。他的馒头，也是麸糠多，面黑。街上人们都叫他黑馍哥。同行是冤家，他见我总是龇牙咧嘴，瞪着眼；我也不敢惹他。
这时我就想起我的二弟，武松。他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如果你见了，你也一定会喜欢他。他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喜欢耍横斗狠。
父母不在的早，我把他拉扯大，眼看他喜欢耍枪弄棒，却没得办法。当时管不住，后来也想明白了。人各有路，都看自己怎么走。他喜好寻事斗殴，使得人们怕他。我自然也粘了光。有他在，谁人又敢欺负我？
不曾想，前年他喝酒打死了人，便逃了出去。也害得我被清河县的衙役传唤了一个多月。我是想他又怨他。想他，能为我做主，不受人欺负。有他在，我也不会从清河搬到这阳谷。我怨他，寻衅滋事，让我不得安省，又让我挂念。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好不好？有没有衣服穿？能不能吃饱饭？算了，他那么大的人了，想来也不会饿到自己。
中午回到家，揭开锅盖没有饭菜，一摸锅台还是凉的。我累个半死，难道饭还得我自己做？！我顿时憋了一肚子火。爬上二楼，揭开帘子，见你在做针线。火气硬是被我压了下去。
“当家的。饭做了没？”我怒不敢言，只是小声轻责。
“现成的有饼，邻居王婆那儿有菜，你去买点吧。我懒得去做。”
你轻巧的言语，让我气愤。我只承望着回家，有现有的饭菜。不曾想这般冷淡。我什么都做的。还要你做什么。你这当家的，可真是清闲。
我尽心做饼卖钱，只想完成一个丈夫养家糊口的责任，可是你却没有守好一个妻子的职责。你更像在敷衍，这敷衍透露着冷淡。
我的心顿时凉了，我的爱如火。你的爱如冰。爱如果只在爱的世界，那就好了。可是从爱的世界来到现实的世界，我却要从彼此的身份里寻找责任。
因为责任就是爱的承诺，也是爱在现实生活里的兑现。如果只谈爱，那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爱在现实里的另一面就是责任。
我气愤愤的出门买了肉和菜，端到你的面前。你却爱答不理。
“娘子，用不用我喂你呀？！”我挑衅的言语，脱口而出。
“你个窝囊东西，买点东西。你倒长本事了。”你自感理亏，气势没那么嚣张。
“我是真的想喂你。”我立马转换了嘴脸，挑衅变成了讨巧。
“明里暗里的，指桑骂槐，来来来，我看你怎么喂？”你夺势不让人，淑女也不淑女，有点可爱式的撒泼。
我咬了块肉片，就往你嘴边送。你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脸上。然后哈哈笑了起来。你笑的那么好看。看的我痴迷。我又羞又臊，非要喂你。你躲不过，只好接了。你低着头，红了脸；我初恋的心也活了。
中午我想午睡，你却不让。
“哪有男人成天窝在家里的？！”你连骂带哄，把我撵出了门。你是我的私有恋人，我是你的私有财物。我支配和使用你的身体，你支配我的生活。
我对你的权力小，你对我的权力大。没有办法，谁让我先爱上你呢？！
出门后开始走街串巷，吆喝卖饼。只有错过午食的旅客，买了一点。刚歇业的商家，想换换口味，也买了一点。
过道里迎面走来黑馍哥。出于同理心，我心柔和了许多。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于是主动向前。
“黑馍哥，你怎么也大中午的出来卖馍？！”我本意是体恤。
“要你来管，俺愿意。”他却听成了嘲讽。
“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
“鸟嘴里能有什么好话。起开。”
他横冲直撞，把我撞到了一边。
“你这人好生无理。”
“你挡了俺的道，你倒有理了？！”他扯着嗓子，瞪着牛眼。
“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算什么东西。还不跟我一般见识？”他冷笑着。
也就在这时，我才看清他的心思。在他心里，只因我身材矮小，连和他平等对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这些庸俗的人，我就不该跟他一般见识。可当时的我是那么气愤。
“我算什么东西？！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什么东西。”我拿了扁担敲在了他的脑门。
他回手就拿挑馒头的担子，杵在我的胸口；把我杵倒在地。
用打架来进行沟通，只能说明两个人沟通的无能。用打架来证明自己，更是愚蠢的可以。但是我们就这么做了。
最后，我肿了头，他折了腿。邻居们看了笑话。  回到家，你摸着你私有财物的脑袋，看没有弄坏。我胆怯的看着你，像个犯错的孩子。
“卖个炊饼，也不安省。”你责怪着。
“我说你是好瓜，他骂你是倭瓜。于是就打了起来。”我故意拿郓哥的话栽赃给了黑馍哥。无非是想挣得你的原谅。
“啊是吗？！”你疑惑不定。
“就是这样，打了起来。”我一口咬定。
“没想你也是个硬汉？”
“那是自然。”我虚荣的自信。
晚上，你搂着我，就像搂着自己的丑儿子。母不嫌儿丑，只因爱护自己所出。妻不嫌夫丑，只因爱护自己私有产物。
我只想这样静静地和你躺在一处，感受温暖。可是一触碰你的身体，欲望又汹涌而至。
望着窗外苍茫夜空，几颗零落的星，衬托出夜的孤寂。我对你身体的不能自控，让我羞愧。但是你承认了我的存在，又让我无比欢喜。
身体是爱表达的工具，但是我的丑陋，让你贪求的更多。你妩媚而妖艳。你没有在我对你的爱和情感上，找到安慰。反而想从身体上寻求心理的平衡，但是你能找到却是一片空虚。因为你找错了方向。
沉沦还是升华，同一件事情上，我们走向了不同的路。



 17，债主1

早上，起身，远远望见晨光照在窗棱上宁静而祥和。穿衣单薄的你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倚靠在窗沿上。你融化在阳光里，像一朵随意盛开的花。你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徜徉。你和自然的美，融合在了一起。
你的身体那么轻柔，散发着女人应有的妩媚和妖娆。让男人产生想占有你的冲动。
你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自怜自哀起来。我偷偷的走到你的身后，突然一把抱住了你。
你惊觉的扭过脸来，一把推开了我。
“大早上的，干什么你？”我惊散了你的世界。你有点厌烦我的纠缠。
你不肯把你的身体给我，但是我却不肯放手。我又一把抱住了你，腆着脸说道：“我想吃了你。”
“没羞没臊的。赶紧起开。”
“那你吻我一下，我就起来。”
“好不要脸，给你个耳光要不要？”
你虎着脸，扬手就打。
“打吧打吧。反正我是不放手。”我要做个无赖。
“好了好了。等你卖饼回来，好不好？”你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
我踮了脚尖，你俯了身。你不情愿的伸过脸来，我吻了你。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我忽然觉得来到阳谷，真是来对了。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没有人打扰，我们就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快活。
整理了衣物，我下楼做饭，和面做饼。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切准备妥当，我挑起担子，打开院门。
回头看见你站在窗沿上，你怅然若失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我走街串巷，心里装了你，脚步也轻了许多。心里想着你，只盼着早点卖了炊饼回家。
季节转凉，天色暗的早了些。急切切的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兴冲冲地推开院门，没有看见你。上楼寻不见你，楼上空荡荡的。哪有人影？！这可把我急得够呛。心思陡转，跑到了邻居王婆家。总算找到了你。
我心急如火，你却在哪里哈哈嬉笑？！你们说着家长里短。我气的涨红了脸，却也不好打断。你见我愣了一下，全当没见人似的。王婆倒是殷勤，张罗我坐下。
见你没有回家的意思。我急得拍了桌子。
当着外人，我也不好说什么？！生着闷气回了家。推开院门，见空落落的院子。陡然没了心情。转身径直寻到酒店，要了白酒，就喝起了闷酒。
我想我不该生气，可是我偏偏很生气。我把你看的太重，而你把我看的太轻。是我太在乎你了？还是你太不在乎我了？！
半夜回到家，一推门，门竟然开着。进院，闯进屋。只盼着你来和我吵一架。可是屋内分外安静。想你睡了，趁着醉意，猛的揭开蚊帐，却也扑了个空。哪里有什么人影子？！可把我气疯了。哪有妇道人家深更半夜不回家的？！我捏着拳头就往王婆处走。黑暗里见有人来。看那窈窕的模样，认出你来。
我躲在暗角里想惩罚惩罚你。见你人来，我忽的窜出身来。吓的你跌坐在地。
“打啊打，打劫。”我故意粗了嗓子大声喝到。
“劫什么？！都给你。”你跌在地上，声音颤巍巍的，似乎被吓到了。
“小娘子。我劫，我劫个色。”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你认出我来，拾起地上砖头就扔了过来。我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家。
院里屋内，你恼羞着追打我。我也开心的和你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最后你从背后抓住了我。我一转身，紧紧抱住了你。
我踮着脚想吻你，你却扭过脸去，用手推我。
“今天卖了几个炊饼？多少钱？！”你本意可能是想用现实缓和一下尴尬气氛。
“没卖多少钱？”我有点尴尬的脸红。
“钱呢？”你终于找到了解脱我纠缠的方法。
“买酒喝了。”我腆着脸说道。
“什么？！债还没还清？你脸皮真厚！”你终于可以反败为胜了。
”谁让你不着家的？！我回来累个半死，饭也不做，连人也看不到。我不买酒，我吃什么？！”我也开始了反击。
“我不是你管家婆。饭你不会自己做啊？！”你被我成功的带偏了，你有点恼羞成怒。
“我什么都做的！要你做什么？！”我也火冒三丈。
“要我做什么？要我做什么？好啊你。绕了半天，把我绕进去了。你不瞅瞅你鬼模样。你也配我来伺候你？！啊呸！”醒悟的你，又开始拿彼此的容貌说事。
“我模样丑怎么了？我模样丑，我能挣钱！”我硬撑着，死扛。
“那钱呢？！”
“买酒喝了。”
“你在给我绕圈子是不是？！”气急的你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债也不还。我看你是不想过了？！”你的声音忽然带了哭腔，气氛忽然凝重起来。看来你是真生气了。我也陡然害怕起来。
你的“不想过”的三个字，一下子戳痛了我的心。我嚣张的气焰顿时荡然无存。你打了我一通，我硬挺着身子，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你打的我急了，我拼命的推开了你。你一个踉跄，跌坐在床边。你转身，坐在床边嘤嘤的哭了起来。我的心顿时就软了。
“别哭了娘子。”我小声的叫着，伸手拉你衣袖。
“谁是你娘子？！你哪有娘子？！”你挣脱了，哭的更加委屈了。
“是我不好。娘子。别哭了。”我的心有酸有软。
“你好，你就该喝酒！家也不要了。咱们趁早散伙儿。”
你哭得我是越来越心酸，不由得泪如雨下，
“我哭我命苦。怎么嫁了你这个又老又丑的货？！你哭个什么？！也不害臊？！”
“我是陪你哭。省的你一个人哭，没个配衬。”我也只能强颜欢笑。
“你呀你。去给我打盆洗脚水。”
“好的，娘子。”
在这场家庭权力的争夺战里我又输了。你用了苦肉计，欲擒故纵计，最后还用了美人计。我只能俯首帖耳，甘心臣服。谁让我爱你呢？有了你，我还在乎什么呢？！
男人如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对我而言真是个难题。但是我不想去解这个难题。对我而言有了你，就有了一切。
爱就是亏欠，你就是我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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