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征途壹》 作者的话 首先,本小说的以《美食大战老鼠》这款游戏为基点的,并由此展开一场主角与老鼠等恶势力,进行艰辛地抗争,逐步锻炼自我,维护全世界和平的故事。 想必你看到这里已经开始联想到:又是主角拯救世界?这种千篇一律的小说完全没有意思。但是我想说的是,本小说虽然大体上是按照这种剧情发展的,但是其实与一般的“这类”小说并不相同。这篇小说融合了许多元素,内容较为丰富,剧情跌宕曲折,情感真挚复杂,并不是完全都是打打杀杀,毫无特色的那种。况且我也不愿意写这种毫无意义的小说,所以我要让这长篇小说成为与众不同一篇,让大家都能认可与支持。我个人写小说喜欢循序渐进,不喜欢突飞猛进的剧情,所以剧情只要认真阅读和略微思考下,便基本没有什么阅读障碍,但字里行间埋藏着许多伏笔,如果你能认真地通读一遍的话,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不过这里不方便多说,百闻不如一见,倒不如大家仔细地去阅读实文,体会其中的不同。 接下来,就是我想对各位想说的话。由于仍是学生,个人文笔并不是非常好,虽然相比以前来说好了不少,但是要与站内的大佬们一决高下的话,我是甘拜下风的,因为开篇很多章都写于初一,当时文笔不成熟,也无写作经验,因此小说的开篇部分会显得十分逊色。但尽管如此,我依然会坚持下去,毕竟,这是一种使命和初心。我并没有把写本作品当做一个与别人攀比的东西,这只会成为满足自己好胜心的工具罢了,我只是将他当做一种爱好,我对这篇小说以及文学怀有无尽的追求和热爱,而我也会成为本作品的最忠实的粉丝与最努力的作者。我喜爱遨游在创作本作品的世界里,自己身临其境,内心便有不一样的体会,让自己感到充实。 如果大家对本小说特别喜爱或者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在评论区回复,而我也会及时回答。或者你可以添加我的QQ:2695977502,和我交流,只要你不是不怀好意的,我都会热心地回复的。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让我的努力能被大家看见,谢谢!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加入我的工作室成为其中的一员!QQ:909564166 序章 和平,是人人都所希望看到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长年累月的战争已使生机勃勃的美鼠大陆残破不堪。 在这片广浩的美鼠大陆上,美食,人类,老鼠三种常见种族在这里栖息。 自打几百年前,美食与老鼠开始出现,并不断地迅速增加数量。人类也在更早之前便出现了,或许是因为人类天生本能的意识,认为美食就是美好的象征。而对于老鼠而言,一,其相貌丑陋,想必作恶多端,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二,自打一开始,美食便与老鼠进入了战争,连续不断的战争从未有过停止的时候,双方也并没有停止交火,直至现在也是。对于热爱美食的人类,必然同仇敌忾,对老鼠产生敌意。三,据古文记载,老鼠在神话之中的伟大神力不容小觑,却用这种力量来祸害人民,直至美食中强大的的神力者出现,才将老鼠击败……这种历史传说或许已经被人们所熟知,同样,老鼠向美食与人类再次揭开了凶残的历史真面目。 关于美鼠战争的开始缘由,那是很清晰的。但我们需要从美食的形成开始。 美食本是一种没有生命的东西,多用于食用等。但在某一日,美食便被神灵赋予了生命,甚至拥有了与人类相同的构造和生理功能等,甚至连外貌也几乎和人类一样,由头,颈,躯干,四肢构成,这或许能可以作为人类将美食视为同友的缘由之一吧。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异足够撼动整个世界,但这种变异并不是全部的,有的依然保持“美食”这种无生命的存在,有的保持着“美食”这种形态的有生命体,称之为“不完全美食”,而有的就如人类一般,称之为“完全美食”。若将一个人类和一个完全美食放在一起相对比,你很难辨别出他们究竟有何区别,同样,这个问题也苦恼了众多美食和人类,不知该如何划分这两个种族。后来,人与美食共同发现了美食的内在潜力,美食拥有人类没有的“属性”,它的存在使得美食能够使用特殊的能力,凭借意念消耗身体里的体力来进行魔法攻击,这就是美食和人类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区别。另外,并不是所有美食都是可以进行魔法攻击的,由于“属性”的多样性,致大部分美食可以使用魔法攻击,但还有一部分只能依靠物理攻击或其他方式进行攻击。 回到美食的诞生,就在这样一个扑朔迷离又令人发笑的历史中,美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但是并非所有的食物都成了生命,还有很多很多的食物仍只供食用,完全没有所谓的生命。人类与美食便以这些没有生命的食物为食,将生命延续下去。虽美食似乎是在吃自己的同类,但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一方面是为了维持种族的延续,一方面是为了继承先辈们的使命。 老鼠的繁 殖能力是特别强大的。由于过多的数量使老鼠在能持续生存方面成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即食物不足的严重状况。大面积的饥荒使一些老鼠引起了重视,食物和水是他们一直思考对象。 而它们却被黑暗迷蒙了双眼,沾染上了黑色就再也没有洗涤过的一天。他们将这些令人苦恼的问题看向了美食。不但是那些无生的食物,他们还要将美食一网打尽,但是美食至少拥有了生命,那就是神圣的。残害生命那必然是罪恶的开端。老鼠却不顾各方面原因去掠夺食物与俘虏美食,食物作为宝贵资源分配给各个“可怜”的老鼠口中,而那些俘虏的美食就会被残忍的所杀。老鼠们看不见那些被挥霍的血液,那是一个个他们手下的屠刀。美食们却被作为老鼠们的奴隶而被俘甚至丧失生命。他们所流的血,在每一个美食眼中都是伟大的鲜红,无畏的殷红。 老鼠为自己的利益所感到兴奋与刺激,引以为傲;美食为自己的耻辱而愤怒,双方因而产生了战争。 这是老鼠蓄意挑起的战争,由内心的黑暗所引起的一场战争。 从未休战。美食和老鼠也就逐渐地划分出了领地,因而建立了政权。 也就是这样,不断延续到了今日,美鼠誓死不休。 …… 转入地理方面,美鼠大陆确为广阔,美鼠双方的领土也就各居一半,相差无几。西方是美食大陆,东方是鼠族大陆。这块大陆周围都是海域,且海面积辽阔。这块大陆的荒凉地区面积也很广大。另外在美鼠大陆内也分布着一些小岛屿,以及一些小岛,湖泊等。对于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地球,我也不多说。 美食大陆是一块破裂的大陆,分为三个板块:美味岛,火山岛以及浮空岛。火山岛最大,美味岛其次,浮空岛最小。而其中浮空岛是美食帝国的主要核心,拥有强大的作战力量以及各方面全优的系统,但仍与老鼠不分上下。而从一开始,美食与人类的地位平等,不能有任何歧视和冲突。不单单是美食帝国的明确规定,人美双方也是这么履行的,这也是人美能长久以来保持和平的原因之一。 鼠族大陆是一块完整的大陆,这里遍布了老鼠,这里优越的地理环境使老鼠迅速发展起来,成为一个强悍的帝国,鼠国占据了五分之四的鼠族大陆,可见老鼠利用了较多的土地。鼠国是繁华庞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也在不断发展,鼠国变得越来越富强。双方的边界则是荒凉之地。因为这里是交界处,所以许许多多的战争都在这里爆发及展开,这里也就因而成了一个荒凉的地方,故名荒凉之地。 但美食一直都是处于不利地位和劣势的,这反而促进了老鼠狂大的野心与扩大侵略的动机。 一个黑影穿梭于美味岛的美味镇中,手中握着黑色的魔杖,口中在不断嘀咕着什么,黑色的斗篷将他覆盖,凡所到之处几乎都是寸草不生。他看到了自己手下的战果,黑暗的深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一切都会毁灭的。”这是他离开的最后一句话。而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美食大陆从此陷入重重危机。 …… 而我似乎也应踏上征途,阻止这场黑暗的延续…… 第一章:启程 美味镇,一个坐落于美味岛东北方的一个小镇,即美食大陆的北方。由镇长伊诺来管理。这里虽不像浮空岛那样的繁荣,但是至少是和平热闹,和谐相处的一个小镇,这里的人及美食加起来仅仅五百多,但个个都能安居乐业,虽然在那次灾难中这里被重创,留下了难以遮掩的疤痕。但如今还是能恢复到这种地步,还是相当不容易了。 但我还是失去了…… …… 2018年9月23日上午8时(这是我开始写的时间),美食大陆美味岛美味镇,某个人的家中。 意识开始逐渐清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醒来了,在这间普通的小房屋中。我是一位完全美食,但是我却有人一样丰富的情感体验。小床旁的桌子上是很早之前的一张全家福照片,当时的拍摄地点是美味镇的港口,父母站在我和妹妹的两侧,喜悦着拍下了这张照片,留存至今。很久没动这张照片了,已经被灰尘染上一层灰色,但它实际上就是灰色的,只不过我还活着…… 转瞬即逝,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苟活了几年,一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自给自足。无数次心中的灯火想要燃起,终又熄灭。无数次心中被召唤着,不知何去何从,彷徨着,犹豫着,我的目标是什么。我望着自己的手掌,它到底掌握着什么。 打开电视机,放映了今天的新闻报道。我一直都是有在关注的,虽然心中的波澜时长汹涌澎湃,但最终还是平息了——但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这条征途的路很漫长,我能走到多远? “欢迎准时收看美味新闻直播间!”还是一样的开场,一样的主持人,但是神色却有些憔悴,甚至有些要落泪的样子,“……老鼠一直都是人美的公共敌人,却又是一个顽强的对手……。百年来的美鼠大战从未停止硝烟。但在昨日晚11点,老鼠大军通过海陆空三种作战方式包围 美味岛,至今天止,美味岛受侵严重,几乎要沦落于老鼠的手上!”我有些愤慨,但最终还是无动于衷。 另一位性急的主持人抢过话筒:“美鼠大战已经要落下帷幕!百年的美食帝国终究要被摧毁,被强悍的老鼠帝国所侵占!我们已经回天无力了!我们现在的做法也只有看着了,凡是去战场上的,从来没有回来过的。这样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一旦美味岛陷落,美味镇也必将受到强烈的打击!若是幸运,美味镇的人民只能做俘虏,做奴隶;若是不幸,那么美味镇将湮灭于这个世界上!在今凌晨,一批爱国青年已经去呼吁浮空帝国能派出增援来抵御这次进攻,但美食帝国无人应答,并将这批爱国青年逐返美味镇。鼠军势力在不断逼近,浩浩荡荡地从深渊岛打到曲奇岛,在深渊至神殿一带已经被严重沦陷,神殿至曲奇一带正在被慢慢腐蚀。我们现在能做的可能只有妥协投降了……”话音未落,我狠按下遥控器的红色按钮,面前彩色的屏幕化为灰黑色。能说出如此般话的,他还是个同类?! 不由自主地猛锤一下桌子,灰尘被震飞。即使己方已经实力弱于敌方,但总不能去妥协投降吧?几百年的美食帝国怎能因如此屈辱的行为而毁灭?而浮空帝国一直都是如同闭关锁国一般,自给自足的社会,从不离开自己的地盘,虽是美食帝国中最强的一块板块,但还是在自己吞噬自己。火山岛作为冲锋的前列,首先被侵占,但又有多少人会为荣耀而战?麻痹的人心,麻木的思想使美食帝国堕落于深渊当中。 深感遗憾与痛愤。 第一次有了这么深刻的感受,无形的力量牵扯着我,内心逐渐洗涤黑暗的表面,拥抱正义。我们要去战斗! 既然这样,为何这么痛快的斥责这些麻木不仁的人,自己却还是跟他们一样的无动于衷?难道我就只是一个只会去谩骂跟我同类的躯壳吗? 我并不想这样…… 我走出了家门,看见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小镇,正在等待着灾难的降临。 这片大陆需要一个敢踏上征途的勇士去面对这场风暴。 但是我必须去想办法离开这里,抵达美味岛去孤军奋战,不管自己的会面对怎样的未来,我终究不能等死,我不能成为一个懦夫。 美味镇是美味岛上最大的一个小镇,不仅有许多的民住宅,并且设施也很多。中间则是中心广场,有一个巨大喷泉,上面有一个重金打造的金猫,据说是用来致敬伟大的科学家猫博士,而他也就住在这里。隐约记得博士就是住在中心广场旁的一个小木屋中。由于很久没同外世交往,我也忘了猫博士的模样,以及他现在过得如何,他是否也在筹划着制造强大的武器去抵抗鼠军呢?我家位于港口和中心广场之间,但是比较隐蔽。 我总觉得交易场会有什么能值得我使用的,虽然是身无分文,但是也值得去看一看。 小跑一段时间,我到了那里。但是这里的东西却不中我意。连一把像样的武器也没有,这使我有些失望。 我准备去找猫博士谈一谈,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并不妥。博士他不知在干什么,甚至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是否在这里。即使我找到他,他与我素不相识,兴许不会帮助我。我同猫博士几乎没有过交往,只是久仰大名,见过他一次面,我并不知道他的脾气与性格如何,是否能十分乐意帮助我。 时间不等人,我冲向港口去寻求机会能出海到达美味岛。 我到了港口,海风习 习,我默默站在港口的木板桥上,眼前是一艘巨大的轮船,貌似是准备扬帆起航的,飘飞的船帆招展着。持票的人在陆陆续续地检票,进船。 “请问这里是通向哪里的轮船?”我向一位打探道。 “浮空岛。”他迅速答道。但似乎还带有一些不屑。 “干嘛去?”我再次问道,并且更加客气了些。 “避难去,这里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难道要等着老鼠把我们的头当靶子?现在不走的全是傻帽啊,到了浮空比这个破地方安全多了。真是晦气,怎么现在的都没人敢去跟老鼠打了,之前不是挺能打的吗?另外啊,我在这里买的房子还来不及卖了,赶紧去避难,幸好我钱多……”他麻木地说着,他身旁的妻子和孩子都朝我瞥了一眼。我只好默默地远离了他。 我冷笑着告别了这对逃兵。同时我又问了许多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这使我对他们失望至极。虽然我不能以偏概全,但以这样的情况看来,想要出逃的人所占的比例是不容小觑的。 轮船之下除了庞多的入船人和忙的手忙脚乱的检票员,还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在港口下方的沙滩上默默地站着,面朝大海。美丽的大海成了她的背景,海风吹动她的长发,在空中飘动,楚楚动人。而她也转过身,露出一丝喜悦,似乎是在等待。 正是一个悲秋时节。 片片枫叶略过她的身旁,转而消逝得无影无踪。 可我却突然停下脚步,站在桥的那头,目视着她。而她仿佛就是在等待我,也向我看来。这无意中的对视,却勾起了我的回忆,无形的线将我们缠绵在一起。似曾相识的记忆让我有了勇气逐步逼近她。她也向我 靠近。 我走下 台阶,走到了她的面前,我的眼中闪烁着泪水,我们同时拥抱了对方。我仍能感受到她的温柔,那段深刻的记忆从新浮现我的脑海中,她的出现猝不及防,却又是那么及时。若是没有遇见,那么我可能这趟征途就会一直在失去着什么。 梦璎是我童年时我和妹妹的最好的朋友,并且帮助我们走过那段困苦的时代。但在那场灾难后,不但妹妹消失了,梦璎也遗失了下落。几乎失去一切的我只能依靠自己来自活。以前所赚的钱,被我挥霍着,苟活到了现在。而没想到的是,梦璎却还活着,这是我近期来最喜悦的一件事。 “梦璎……是你吗?”我激动之余仍不忘再次确认,但我可以完全保证一定就是梦璎本人。 “碎月……”可喜她还记得住我的名字。她略带着哭腔,紧紧地搂住我的怀抱中,晶莹的泪珠闪落。 “你在那次灾难后去哪了?我是真的担心你。直到现在,我才安心下心来。你还在这里……” 我并没有消失,我只是隐居在了美味镇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而在那场灾难之后,我一直都不敢去见你,我亲眼看见碎星就这样离开了……我不想去打击你,我的出现可能只会让你回忆起往事,从而更悲伤于现状。所以,我一直都没去找你。但是我每天都有在港口看风景的习惯,没想到会遇见我一直想遇见却又不想遇见的你……真是抱歉……”梦璎柔和地说道。 “我已经学会了坚强,我不会去痛悲往事,我会坚持着活下去,哪怕心灵有了残缺……”我默默地说着,但还是不经意间让往事再次回荡在心中,伤痛在割绞着心,但也只有忍耐与承受才能使我走的更远。 “我们的童年啊……”我叹息道,“是灰色的。虽然曾经那些我们相依相处的日子很让人怀念,但是那场灾难毁灭了一切。” “……”梦璎无言道。她牵住了我的手,而我也心有灵犀地牵住了她那纤细的小手,一同看着海波粼粼的大海。 “话说……你的病好些了吗?”梦璎看着我的额头,还用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 “哦……时不时地还会发作,不过对身体健康没多大影响,只是都会感到很恐惧,再怎么说也有我不想遗忘的记忆。”我回答道。 “不过这也不过是过往的事。现在的情况更比这恶劣上几百倍的。现在我失去的仅仅是几个亲人,而马上将要失去的,将是整个美食大陆。你知道鼠军要打过来这件事吗?”我目视远方,问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总不能和这些人一样去避难吧?这艘轮船停靠这里好久了,几年来似乎是第一次开动,也就是今天,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目的,就只想着逃避,没想过面对。”梦璎坚定地说道。 这又让我惭愧于以往懈怠的生活。但是我今天觉醒了。 “鼠军要将美食赶尽杀绝的,逃避是没有意义的。”我感叹道。 微观我们,其实我们这样的无动于衷与那些逃避的人似乎也不相上下,只不过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们是心无杂念,执念为逃避。 炮火声在这时特别响亮与刺耳,我能感受到美味岛即将被汹涌的鼠军攻占。但不能坐以待毙! “或许我们能偷偷潜上轮船,到达浮空岛后立即准备战斗,然后我们两个独自去美味岛!”我突然转过身,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臂,目光坚定地望着她,郑重道,“浮空的条件至少比美味镇好多了,但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至少,我们的家园不能沦陷!” 而梦璎也是对我点头赞同。我们俩的经济完全不足以我们上船的两票,也就只能做这种屈辱的事情了,总比去抢票好得多! “兴许你对这艘轮船并不了解,但是我对它有过一些了解。这是‘美味镇号’,美味镇的唯一一艘轮船,很久没有开动,有幸如今可以开动。现在正在打开的是客舱,而在大约船尾部的客舱的同侧,是储物仓,由工作人员搬运。或许我们能在隐隐约约中偷偷溜进去。不出意料的话那里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梦璎说。我连连点头。 而这场征途的开端也就开始了。 两位累得眼花缭乱的工作人员倚在铁杆上休息片刻,汗流浃背的他们似乎有些抱怨和消极。这短短的十几秒却是我们的最佳潜入机会。我和梦璎相互挟持下潜入到了储物仓深处,躲到两箱大木箱后,几乎隐蔽无息。 而事实也是这样,这两位工作人员急忙地又搬进了几样物品,随便地交谈了下就关上了仓门,这里非常黑暗和安静。 我和梦璎也不敢轻举妄动,默默等待着。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巨大的轮船起航了。 渐渐地,轮船开始稳定起来,我们的呼吸声更加清楚。但我总有一种不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杂乱的物品和独处的我和梦璎。 大概有十来分钟了,看来是完全无恙,也就可以放松下来。可是仍有一丝心神不宁。我盘坐在潮湿的地上思考起来。 我们的航行并不是直向浮空岛,我们要中途经过美味岛的东侧,接着就是火山岛的西侧,然后才能直线到达浮空岛。而整体路线也就类似一个弧线。至于虽说美味镇和浮空岛很近,有一条直线的航海通道,但是那条航海线路却是一片迷雾环绕的海域,并且有着诡异令人惊悚的传说,使所有人美以及老鼠都惊恐于这个传说。而一些桀骜不驯的人就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去了那里,固然也就没有回来过的时候。而那片海域也就成了大家公认的危险海域之一。也就是这片大陆所有人鼠皆知且惧怕的一个海域——“遗忘之海”。 炮火声越来越近了,看来是到了美味岛。似乎还掺杂着人民的血液与呐喊。 但在二十几分钟后,灾难再次选择降临在我的身上。我虽然没有失去,但是我却目睹了失去。 当可能要逐渐离开美味岛时,似乎有一颗极具威力的强大炮弹刚好击中轮船,不知是刻意而为还是误发,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罪魁祸首是鼠军,单凭我个人意见和梦璎的意见而言,我们都比较偏向于第一种情况。我们在漆黑的储物仓中,没有可视地方,只有听觉让我们知道这场灾难。这颗炮弹可能是打中了致命部位,伴随着一声如开天辟地一般的巨响,船的各处都剧烈地震动着,储物仓也不例外,行李都到处翻滚着,我和梦璎也差点被震晕。接着,轮船直接翻沉,而客舱和尾部也是立刻解体,分裂开来,最后完全分离。不幸的是,断裂口就在储物仓壁。而万幸的是我和梦璎都安然无恙,我们重见了天日,亲眼目睹了船的主体正冒着浓浓黑雾,歪斜着沉入茫茫大海中,船上人员必然是无一人幸存。孤独无助的人在海中默默失去了生命,让这片海染上了一片殷红,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和梦璎坐在木条箱上,暗暗含泪看着这场壮烈的牺牲。 我们位于船的尾部,却惊奇地能浮在海面上,我们随着它漂流。这也许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眼前的一切时常让我悲痛,鼠军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深恶痛绝,这也更加激发了我们对这场征途的勇气与决心。 我们还看到了被战火笼罩的美味岛,凄惨感伤。 找了块合适的位置,和梦璎坐或躺着,等待命运。 ……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漂流了数十分钟后,我们在茫茫之中躲过了枪林弹雨的硝声,随着水流漂荡,看见了一座小岛屿。 根据我的推断,这是美味镇港口西边的一个小岛屿,也就是美味岛的东北方向,位于双方之间。 天意想让我们活下来,看来我不能辜负这场征途。 在逐步靠近岛屿时,我们仔细搜查了几遍这里仅存的物品,并未有很多我们所能用到的物品,至多也就是些大大小小的衣服和些小工具,譬如打火机,手电筒,匕首,手套之类的东西,以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可能会派上用场的。 这块“大铁皮”顺流经过这块岛屿,所以我和梦璎需要自己达到岛上去。 找准一个好位置,看好时机,齐心协力一起奋力一跃,刚好稳稳踏上岛屿的边缘。 那块大铁皮救了我们一命,我们会永远记住它的。我们一直目送到它消失我们的视野中,漂流向海的那头,在天与海的交接处隐约消失。 这是片无人的小岛屿,却是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繁茂,只不过是杂乱无章。 我们尝试熟悉这里,试着在这里生存下去,可是不知是漂流时间过长还是眼前看到的惨象过多导致的眼花缭乱,总觉得一团黑影常常瞬移在茂密的树林当中,来无影去无踪,毫无踪迹,又那么诡异。为了照顾到梦璎,我没有将心中的疑虑去告诉她,但这也让我有了些担忧。 当我们找了一片可以当做栖息的空地时,我问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而眼前也浮现出一片灰黑色。 “完蛋!打火机落了!估计还漏油点燃这里了!”我惊慌失措,面如死灰。心中起皱,深深地自责感。 梦璎只是保持着镇定自若,走过来靠近我的臂膀,冷静道:“别着急,我们先想办法灭火,否则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生存。”她在竭力地思考,而她也是来鼓励现在失落自责的我,我感受到了温暖与归属。 而这里的枝繁叶茂,加速了这场大火的燃烧与延续。从我们登陆的那头仅仅几十秒就迅速烧到我们这边。 火势异常凶猛,疾如雷电般将我们周围的可燃体全部点燃和烈烈燃烧着,烈火燎原,势不可挡!我们似乎被卷进了一个火圈当中不可逃生! 身旁的梦璎也有些焦虑,而我已经心慌到连连颤抖与流出冷汗。 “才刚踏上征途就要这么懦弱么……”我心中自骂着。 忽而间,一阵寒气略过身旁,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要冻结,当时被火热得流汗得我瞬而感觉到天寒地冻。梦璎也冻得更加贴紧我。 周围的一切被凛凛寒风所熄灭,这里笼罩上一层寒息。而我又感觉到事情的非同寻常。 “你们也是幸存者?”背后传来一阵声。 待我转过头来,是一个美食,当我仔细端详后,才知道是冰桶炸.弹——也是美食的一种,虽然只是稍微搭得上边罢了。 “幸存者?你也是搭那艘轮船的?”我问道。 “是的,看着一群同胞牺牲真的不好受——我是自己游过来的,正当自己快要绝望时,就来到了这个小岛。偶遇你们这对情侣,就顺手助人为乐。哈哈。”冰桶说。此言一出,却使梦璎有些难堪。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可是我和她不是情侣啊!我们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如今才相遇。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的,——你可以理解为是青梅竹马……”我强行解释道。梦璎是个善良的秀美女孩,但是有时候还是有些害羞。不过这也不免失散多年后她的情感上的一些细微变化。 “是吗?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们都特别配哎!”而冰桶继续推波助澜,使场面再度尴尬无解。 我们尝试缓和,最后冰桶也表明只是自己的幽默,不过他还承认了他说的第三句话确凿是他发自内心的话语。而我们也没计较那么多。 我们整顿下来,首先我们可以保证饮食方面可以支撑我们三个三天左右的时间——那些行李里最不缺的也就是这些。 接着就是采集一些木头和树叶搭建一个简陋的帐篷,用来过夜。忙来忙去已经是要中午了,我们必然是忙不过来去思考怎么离开这里,必须先把必要的先整顿好再说。 不过唯一让我有些困惑的是冰桶是怎么做到“游”过来的,光听上去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让人匪夷所思,但是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时间在迅速流逝,而我们也如荒野求生般大概地整理好了我们所要用的东西。 我们三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默默沉思,还是忘不掉那些失去一切了的人。 身后是三顶简陋的帐篷,由风干后软韧的大树叶累计堆成,并且四角由四根木桩支撑,下面也垫了几片叶子,方便入睡。 我躺在上面试了试,还勉强可行。但是还是有些不自在。 一个长期没有接触自然的人,自然就觉得有些不安稳。 “你也是去浮空避难的吗?”我问。 “算是吧,但是也不能完全是。”冰桶的脸上有了些沉闷,星零的火花使他阴沉的面庞较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的眼中。 “说来听听。”我饶有兴趣地端正坐姿。我的目光忽而闪到了梦璎身上,她可能是有点累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混沌。我轻轻地提醒她让她先睡,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声招呼,轻柔的躺下,进入了梦乡。 此时已经是阴沉的天,黑夜将这里覆盖。这堆篝火给予了我们仅存的光明与温暖,以及希望。 “我来自远离这里的一个地方,由于种种原因,我就来到了这里,成为了美味镇的一位普通居民——想必你也是。对于鼠军霸占美味岛这件事,我想只要是有情有感的人都会无比抗奋。我是想去牺牲流血的,但是我也只有感叹的机会了。美食开始逐步瓦解,开端则是火山岛。荒凉之地打到火山岛,再到美味岛,或许下一个受难地点就是美味镇,接着就是想要力挽狂澜却无能抗斗的浮空岛,这片美鼠大陆也就归属于鼠族。这场战争以鼠军胜利,人美凄惨灭绝而告终。是吗!现在是一个濒临灭亡的时代,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时代,是一个有亡国灭种的危险的时代!我们永远都不能低头。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已经倒下,我们这些后人更不能落后,我们要用我们的血液筑成一堵攻无不克的墙壁,万人一心,必将用士气打倒猖狂的鼠军!“冰桶亢奋地喊道,情绪在不断升华。 “但我们仍需要策略和理智的思想。不难否认,你的观点中的确是我们无数人所望的那样,但事实并非如此。浮空帝国可以说是完全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也控制了整个局面,使得美军会有这么惨烈的下场和领土主权的分裂。浮空帝国几乎是另一个时空,可以说是不会与我们相衔接,固然也不会得到浮空帝国的增援。以我们这样一个弱小的群体想要推翻这次危机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如果仅仅局限于死冲硬斗的话。但如果我们能有非常睿智,正确的谋略的话,我们就有一线机会能将美味岛目前受侵范围较小的地区给解放开来,从而扩张团队,逐步形成一个足以与鼠军抗衡的队伍。这需要我们异常大的精力与决心去做这件事,并且一做,就是用生命来担保的。”我一本正经道。 冰桶没有说什么,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想踏上征途吗?”我问道,“这会是场艰苦持久的抵抗。” “奉陪到底。”他坚定地说道。这让我很感欣慰。 “话说你之前在哪里生活?”于是越聊越起兴,便想细细了解这位新成员的背景。 “呃……那个嘛……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冰桶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吧。”我盘坐在地上,一手托住下巴,在努力思考着问题,“你喜欢这里吗?” “你是说美味镇?——那当然了,人民多么淳朴善良,生活那么宁静和谐,相比之下我之前生活的地方,那真是太惨不忍睹了。”冰桶道。 “喜欢就好,我也特别喜欢,毕竟有我重要的记忆留存在这里。”我道。 “碎月。”冰桶向我呼唤道,我便将目光从璀璨的星空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有一个你很要好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想?”冰桶突然说出了些神秘兮兮的问题,突然使我不好作答。 “这个嘛……当然是原谅他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那也是难以说出口的,对吧?”我回答道。 “那……如果他因为犯了错,必须要离开这里怎么办呢?”冰桶再次问道。 “……既然是肯定要离开了,那么挽回估计是行不通的。我会非常怀念与他的点点滴滴吧,并且永远记住他。——当然了,我肯定会伤心的,我本来朋友就不多,少了个知心朋友那当然是特别令人难过的事了。”我回答道,虽然并不知道他用意如何。 忽然看见他的嘴角略微有些上扬,自然地表现出一副微笑的样子,而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感到了一丝怅然。 或许是他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才跟我诉说来换取心理安慰的吧?还是说…… “那就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到美味岛上。”冰桶打了个哈欠。 “好吧……”我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与其苦思冥想,倒不如好好休息,于是我便匆匆钻入身后那简陋的帐篷。 璀璨的星空伴我们入睡…… …… 夜间有时听到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短短几秒的尖叫声与抵抗声,随后就寂静无声。不知是不是我睡得比较沉闷,伴随着这些杂音我仍能继续入睡,直到我昏沉的醒来…… 9月24日。 有些睡眠不佳,主要原因还是昨夜的喧哗声,急促的脚步声让我的心跳动得更快更紧张。 但是我发现我仍安然无恙在帐篷中,而身旁的两顶已经破烂不堪,简直是一片狼藉——而梦璎和冰桶也消失得无踪无迹。我的身旁有一摊血迹,我的脖子还有一道不明显的刀痕,简直骇人。就好似我曾经历过死亡一般。 地面明显有参差不齐的脚印,并且很杂乱无章,重叠的也很多,想必昨夜是被敌人夜袭,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给我留下的几乎也就是这些。而我自己也只能惊恐于现状,逐步堕落于黑暗的深渊,一切的幻想几乎化为幻影,成为了空虚。万念……俱灰。 甚至要癫狂,万千思绪纠缠在心头。自责,无奈,愤怒,疑惑,崩溃…… 张牙舞爪的我宣泄出无尽的愁绪。 这场征途的开端就是一场荒谬的结束吗? 咬紧牙关,我忍含着泪,我不希望这样的开始与结束。 …… 我不想再失去了…… …… 我强忍着站起了身,准备重返美味镇。当我准备去怀念这个梦想开始的地方时,我发现了一封纯黑的信封。这必定是鼠军的所作所为。鼠国一直都是通用黑色的信封,并且信仰黑暗。而鼠军也无疑是如此。 “亲爱的抵抗者与罕见的神力者!我知道你有这么强烈的斗争意识,但是终究无法逃过鼠军的强悍。你想自己逃了吗?可你的同伴你肯定是不会去抛弃的。他们被我军轻而易举地给俘虏,由于主上还未有安排,所以暂且放过你,但是迟早有一天你必须要贡献你的神力!你想救你的同伴吗?来曲奇岛救你的同伴吧!限定三天时间,不然的话你会被我军通缉,并且你的同伴也会遭到不幸。你问我具体地点?对不起,请自己自觉地去寻找吧,哈!不过想必你来也只是必死一条!”我将这封满是耻辱和嚣张的黑信撕得粉碎。 我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还有内心的愤恨。 但是我还深感疑惑,这当中所说的神力者是什么意思?主上又是谁? 但是退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更是整个美食大陆的。所以我必须要去美味岛的曲奇岛一趟! 我看到空地旁的一舟快完成的小木船,这是昨天下午我们仨努力的成果。不过无需再多加修改,只不过会坐的不太舒服罢了。我随意找了两根木条作浆,推船下水,快速地划动双桨,船在海中颠簸着,但它却承载着我们的希望。我向正遭受危难的美味岛划去。 启程之路开始了,这场征途的浩劫也就开始了…… 第二章:征途 9月24日上午9时。 大约吃力地划行了几十分钟,我居然轻松地望见被黑雾缭绕的美味镇,这让我有了些光明。我正在径直向曲奇岛划去。 肩负着的责任不单单是救同伴,而是整个美食大陆。因为可能只有我们这支队伍的核心力量仍完整无损,士气与意志如钢铁般不曾动摇。而且我们是主动去扛起这艰难的救赎任务,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我们的行动。 我轻松地到了边缘,一个纵跃就爬上了曲奇岛。至于那只小船,我拿了些我可能用得到的东西之外,就只能随他漂流,但愿能一直承载着我们的梦想直到最后,永不消失。我敬重地目送它的离开。 回头远望,我看见了大片正在奔跑的美食们,而他们也必定是在避难。可他们能逃去哪呢?有些默默的惨淡。他们都是希望和平自由的淳朴美食,却遭受了如此惨痛的伤害。这不是代价,因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那些为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为欺压美食、占领 美味岛的鼠军们。看来鼠军的侵略势力的确是不容小觑的了。相隔一天,已经从神殿一路攻到美味岛的初始岛——曲奇岛,这让人有些后背发凉,却不容许我们心中有任何胆怯。 他们在四处没有目标地躲避,我能感受到那种刀绞般的感觉,那么孤独无助,只能坐以待毙,背后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强大支援来维护他们的安全。那是多么令人怜悯的万千美食居民。 我立刻冲上前去迎了他们:“鼠军来了?”我们公共的敌人无非就是鼠军。 “来了!来了几十个!剩余的几百个还在那头作孽呐!”一个居民冲出人堆哭诉着,这让我感到心酸。而周围的人也忍耐不住一同哭泣,场面感人。但是我又觉得百感茫茫,自己孤身一人,我该如何去拯救这里。首先就是这些凄苦的居民们!我有什么能力去帮助他们?我的能力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他们的生命是难得可贵的,我要选择去放弃他们去寻找同伴再来拯救这里吗?还是说,我们现在就有机会做点好事……世界不是围着我转的,而我不可能保护所有人,但是我该尽责去保护我能保护到的人! “大家跟着我走!我带大家离开!”我大叫着,引领他们飞驰在荒野当中。迷茫的他们走投无路,只有相信我了。 但是我有些太自以为是了。我并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如何,我要怎么去保证他们每个人的生命?可以说我现在掌握着一群人的生命。失去一颗,我将受到来自内心的自责与他人的责怪甚至辱骂。 我恍然间发现敌人已经迅雷般镇 压过来,直逼这里,几乎无处可逃了! 一顿扫射,到下了一片人,邪恶在蔓延,吞噬着整个曲奇岛及美味岛。 含着泪,我不顾这么多了。我拉上一个离我最近的美食飞奔。背后是呐喊声与牺牲的飞溅的血液。 他们的牺牲为我和这位美食换得了宝贵的半分钟,当这里尸横遍野时,我和他已经飞驰甚远,到了一个小山谷中,我拉着他不由思索地跳下去,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纵横交错的树,巨岩四处分布于地表。这里是唯一有生机的地方了,只闻其各种各样的鸟兽之声,不见其影,隐蔽程度也不言而喻。这个美食的生命几乎是由我来支配的。 “你没事吧?”我喘着粗气,直接坐到地上。 “你是这样来保护大家的吗?”他眼神犀利地望着我。这让我看清他是猫猫盒——是个不完全美食,身体由滑稽的猫头和三角小木盒组成,中间以弹簧连接。 “我知道我是个逃兵。但是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无法直面与鼠军抗衡的。我们只有直面的躲避,背面的偷袭才有可能获胜!”我解释道,这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结合实际所言。 “为了战胜他们,就要以这么多人的牺牲为代价吗?”他有些同意了我的想法,但他还是忘不了那些失去生命的人。 “战争总是会有牺牲的。当时的逃避的确很懦弱,但是我们肩负着这么多人的灵魂,为美食的长存而战,也只有流血牺牲了……他们是最伟大的牺牲者,最伟大的灵魂……”我沉重地说道。 “看起来你像个来这里的陌生人……你来这里干什么?”猫猫盒平静下来,坐在我的身旁。 “我来救我的朋友们……”我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要解决掉这里的恶势力。” “听起来有些冒险和狂妄啊。”猫猫盒道,“你们几个就能解决掉鼠军?” “一切皆有可能。况且我们的战术已经确定完毕,只要你能加入,我一定会和你说说,并肩作战,死战到底!” “反正是无路可走了,也只有背水一战了。”他加入了我的队伍。 我分享了我的作战计划,他也很感兴趣和认可,这让我们达成共识。 “这里的头目是洞君,负责指挥鼠军的进攻。目前鼠军已经占领了这里。他们是不留活口的,他们要进行两次扫荡。刚刚那次是第一次扫荡,估计也就完毕了。不过不久后他们还要第二次扫荡,那次是将这里的一切可用资源所掠夺和一切幸存者统统俘虏。擒贼先擒王,这样鼠军的作战就会受到阻碍,然后逐一解决就行了。他们扫荡的特点就是大面积分散,完全有利于我们逐一进攻。但是要迅速,否则我们的行踪暴露后,增援就会立刻赶到,那么我们也就走到尽头了。”猫猫盒仔细分析了一波战况与详细战术,很符合我的作战计划。 “注意了,要在暗中击杀洞君,不要留活口,更不能去俘虏威胁鼠军,这样反而会增加我们的作战难度,甚至会直接导致我们的作战失败。不过单凭我们两人是不足以击败洞君的,看来也只有深入到他们的内部,解救你的同伴才能行动。”他快速地说着,“不瞒你说,我其实知道被俘虏的人在哪里,就在洞君的老巢里。至于怎样让他们获救,就靠我们的默契了。时间不等人,得走了。”说罢,猫猫盒就站起身行去,我还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的不简单,足智多谋,难得可贵。 “等什么?”他从远方叫来,但是声音只能勉强的传到我的耳中——因为不能说得太大声惊扰鼠军。 我点点头,小步跑来。 “话说……那个洞君你似乎很了解,或许有什么办法能不通过武力就将他降服呢?”我问道。 “……”貌似猫猫盒愣住了几秒,“先不谈这个,先走吧。” “嗯。” 我俩行在征途的路上,伴着朝阳,肩负重大的希望…… 第三章:陷入险境 9月24日中午12时。 跟着猫猫盒,我们从边缘地区逐渐到了曲奇中心。一路上的尸体虽然不能算是遍地都是,但也是很让人揪心的。 中心是居民集中的地方,却已经被扫荡而空,并且鼠军也已经准备扎住在这里,等待命令。至于洞君的老巢,就在中间偏上。 我们潜伏在建筑的墙壁边,蹭着乌黑的墙壁慢慢行走,我们可以说是这里唯一幸存的人。天空遍布云朵,却在我的眼中染上了血一般的鲜红。还掺杂着漆黑。本是生机勃勃的一片地方,却变成了荒草萋萋,毫无人烟的地方,周围的树也成了残缺腐朽的枯树。 我们极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动静,这里完全沦为了鼠军的地盘,我们不断听到鼠军的声音,多为交谈声和叫骂声——那是在赶着被俘虏的人去监 狱,去囚禁他们。要么是审问出个关于美食的消息,要么是留着作奴隶。有的人在那里不甘屈服,试图踹开铁门,或在那个满是昏暗的狱中大喊大叫,甚至去鼓舞周围也被囚禁的人,在疯狂骂着,对着他们的面说出他们的所作所为。 “去你的破耗子!对自己的‘丰功伟绩’感到荣幸吧?马上我们的支援就到,一枪毙了你们的破脑壳送你们上天!” “一个个食粪的孬种!杂类!迟早你们要遭报应!” “美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 …… 遭来的是一阵毒打甚至死亡。 虽然身体被俘虏,但是精神力量是永垂不朽的,不会向黑暗屈服的。他们同样是伟大可敬的,即使看似是无用的挣扎,但是同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鼓舞人心,形成进攻鼠军的统一战线与精神力量,刺痛着鼠军的良心。——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良心也是不会痛的,毕竟是几乎黑化的心。 完全没有妥协求饶的哀嚎声,只有抗击敌人的呐喊声!——连那牺牲的喘息声也是那么亢奋高涨。 我也受了鼓舞,一时冲动想直面而上,却被一旁的猫猫盒阻拦,他严肃地朝我摇头示意,我叹息一声平静下来。 “冲动也不是办法,只会化成魔鬼。而且我们也没这实力去与他们抵抗。杀一个是一个吗?那未免太狭隘和渺小了。我们的目标是弄死这一群!”猫猫盒小声劝阻道,我冷静地点点头。 “你听说又出现了一位神力者了吗?”我们身旁的墙壁传出微弱的声音,我们贴近墙壁,发现是鼠军们的谈话。 “是啊,听说叫什么碎月来着。洞君现在把这小崽子的同伴掳过去了,威胁他去中陷阱咧!” “主上大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那么罕见的一个神力者,流浪在外,主上没有任何安排,真是可惜了。”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像这样的人或许会很难缠。尽管我军实力杠杠的,但就怕会死伤一大片。——恐怕……凶多吉少喔……?” “况且还死不透的啊!说的恐怖点就是金刚不坏之身,攻无不克,无坚不摧!简直像被神眷顾了一样!” “放心,主上大人虽然不能亲自来督战和作战,但是我们热衷于主上大人,单凭这一波我们就可以彻彻底底地搞定曲奇岛,这样一来整个 美味岛都是我们的。” …… 我们听得一脸茫然,甚至一头雾水。不过仔细回味遍,我们得到了一些信息。 他们所说的“主上”是什么?据我推断,或许就是他们的首领,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甚至操纵着整个鼠国。不过猫猫盒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并不认为“主上”会有这么大的权力与地位。而这位“主上”需要神力者来干什么?难道是渴望神力?可能是这样吧。接着,神力这东西似乎还特别强大。其次,在他们的话中,还有些盲目的自信,不过还有一丝理智的判定。接着,也无不表现着他们对黑暗的诚恳信仰。最后,最重要的信息是我们去拯救同伴的这趟道路无疑是遍布荆棘的。一个“陷阱”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吗?但是总不能无动于衷吧?再大的危险我们也要冒,也要闯! “这个陷阱必然是不友善的,但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应该不至于将我们——尤其是你直接杀死,不过至于结果的话我就不敢妄下结论了。”猫猫盒对我安慰道,不过我也认为他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慢慢挪移,逐渐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全体注意!有侵略者!有很大可能是洞君及主上大人所要找的人!全体出动!一定要留活口!一定要留活口!一定要留活口!”远处传来连绵不断地广播声,我焦急地回首远眺,是被高塔的侦察员发现了。这么轻手轻脚结果还是暴露了! “别嚷嚷了,脑袋都被震疼了!打不打得过都不好说呢,还留活口!?” “就是啊!杀都杀不死,不留活口还能怎的?难道你还能把这个毛小子杀了?” “对啊,行不行啊!不行就赶紧下 台,换老子上去。一个侦察员报酬比我们这些冲锋陷阵的好多了!” 底下的鼠军却不满的埋怨。 “吵什么?到底去不去了?想想谁告诉你们情报的!不然让他们跑了,人没影了,你们难道不被主上骂死不成?这不行,那不行,你们行不行啊?一个个就知道嚷嚷吵吵,没见一个服从命令的?主上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还不赶快去?”侦察员也不满的冲着喇叭吼道。 “麻烦把那破喇叭扔了!吵死老子了!” “凭什么你管理我们?官大还牛 逼了?自以为是!说难听点就是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没了这职务你还能嚣张?”士兵反而开始反驳。 “冲啊!一个个玩意!再吵吵人都没了!你们就等着主上搞死你们吧!”这一声喊得特别响亮,震得士兵们头昏眼花,震耳欲聋。当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已经跑了几百米外,他们才慌慌张张地拿上武器装备,慌乱地朝我们跑来。黑压压的一片镇 压过来。 那个瞭望塔的侦察员也急忙掏出狙.击.枪,手颤抖着瞄了好久,射了几枪都远远偏离瞄准中心。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有些眼花缭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聚集,重重滴在地上。 而他也瘫倒在塔上,嘴上嘀嘀咕咕着,显然是在抱怨着,叹息着。 鼠军涣散了士气,表现得极为弱小,但人多势众,也只有跑了。 终究难逃啊!我们似乎是被安排了般,鼠军似乎是刻意将我们引入了那个“陷阱”当中,我们陷入了一个被杂草遮蔽的巨大坑洞中,半径五十米左右,看来还是特意为我们埋伏的。汹涌的鼠军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这里,见到了昏迷的我和猫猫盒。我们的生死落于鼠军的手中。陷入险境,只有等待鼠军会怎样对待我们,我们的命运又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第四章:脱险 9月24日下午3时。 内心的坚强催促着我觉醒。 我缓缓睁开双眼,我身处一片混沌的黑暗当中,仿佛腐蚀着我的身躯。 当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才真正察觉到我的处境。 我被紧紧捆绑在一个木柱上,脖子被紧勒住,呼吸困难。粗壮的长绳将整个身体牢牢困住,完全无法动弹,我开始感受到麻痛,简直无法忍受,全身的麻木让我有些失去了知觉,但还是依靠着不屈的意识挺了下来。 我忍着疼痛抬起头四处张望,这里是黑漆漆一片,只能模糊地看见些杂乱的黑影的轮廓。我又猛然发现猫猫盒也被绑在了我脚下的右侧,默默地躺在地上,似乎没有动静,除了我的呼吸声这里就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你还活着吗?”我小声问道,我背后流了些冷汗,但愿一切无恙。 “还好……就是有点不好受。”数秒后,他居然回应了我! “你还好就行……不过现在我们是真的无力了,真的只有任人宰割了吗?”我叹息道。 “这里估计就是洞君的老巢——在地下。他是会打洞的,现在要想办法去挣脱。”猫猫盒瞬间打断了我的话,显然他是不想让我说下去了,这样的丧气话也的确是无用的,反而会降低我们反抗侵略的决心。 “这里还没有守卫……很奇怪。而且洞君也很有可能不在这里,难道他们就有这么大的信心能把我们困在这任我们自生自灭?他们未免也太傻了!一定有办法去解决的。首先就是把困住我们的绳子给解了。”猫猫盒道。 我完全使不上劲去动弹一下,更别说是挣脱,所有的希望也就寄托于猫猫盒身上了。 “你有什么办法不?我基本就像废了似的,只能靠你了。”我专注地望着猫猫盒。 “哼……”猫猫盒暗笑了声,“美食可不是这么懦弱的!”只见他将自己的整个头颅瞬间缩进了支撑他的盒子当中,紧绷着的绳子也就自然脱落,猫猫盒也就轻而易举的解救成功。这也很好地体现了美食既有人类的构造,又有自身的能力!他又将头伸出盒外,向我这里来。 “行的!”我有些激动。 猫猫盒跳着来到了我的身后——毕竟他是没有腿的,只能依靠弹跳来行动。他迅速地解开了束缚我的长绳,我的身体刹那间得到了释放,我也松了一口气,累倒在地上。总算是脱险了…… 我躺在地上再次清晰地看到了猫猫盒的正脸,虽然是个滑稽甚至还有点骇人的脸,但充溢着智慧与善良。 “起来该行动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你的同伴正在遭殃呢……”猫猫盒板着脸说道。 我也不敢怠慢,立刻站起身。 “现搜查一下吧,或许还有些有用的东西。”我提议道,猫猫盒也点头示意。 我们找到了开关,一按下开关整个漆黑的空间就被瞬间照亮。 洞君的老巢类似于圆形,边上分布着各种道具,仪器以及一些常用物品和家具等。洞君老巢的两头有两个用钢管打造的通道,估计是入口与出口。 “看来洞君在这里很久了。”我推测道。 “是的,洞君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曾经还是曲奇居民——尤其是小孩子们的好玩伴,我也不例外,可是如今却变成这样,真是遗憾至极。他甚至可以说是特别罕见的能与美食友好相处的老鼠了。若是要了他的命,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童年与他曾经的善良;若是放过他,曲奇岛也就会这样陷落了,美味岛也就成了老鼠的地盘……”猫猫盒回忆道,这些揪心的事让我也倍感辛酸。 我们在这里搜查了一会,并没有找到有利于我们的东西,反而找到了一堆玩具,这让猫猫盒又泛起了回忆的涟漪。 不过我们却在洞君的工作桌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信封,内容如下: 洞君,与美食相处可如何?不思进取的东西!美食永远是万恶自私的,他们不会懂得分享和共进!他们只有狭隘的思想。他们的灵魂操控着一个空壳!你和美食相处简直是可笑!丢尽了鼠的脸面,我们怎能和美食同流合污?我现在有三件事要你办。一,断绝一切和美食的关系,献身于伟大的鼠族。二,我会派人带你到我这里来一趟,你只要乖乖等着就行,时间就是三天后的下午三点整,不容许你有任何反抗与逃避!三,在你带我这里之前,先和你的同伙阿诺了解一下,他是精明的鼠军领头之一,他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他就在慕斯岛上,至于具体位置还得靠你自己去摸索。希望你能乖乖听从我的话,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另外。只要这三件事干得妥当,我会奖励你五万鼠币。或许像你这种想与美食在一起的老鼠更渴求美食币?呵,美食币是美食和人类所用的低级货币!只有老鼠才能配上使用宝贵的鼠币,但愿你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老鼠和一名合格的鼠军领头。 投身于鼠军吧! 信仰于黑暗吧! 死战于美食吧! 主上 2018年9月10日 信的内容也就是这些,所包含的内容却很多。 “又是主上?看来这个人有点来头啊……”我说道。 “的确。不过这封信也够愚蠢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居然对美食如此评价?这明显是在形容他们。这也不免于他们是我们的死敌。”猫猫盒说道。 “洞君也够可怜的了,估计是受了钱财的迷惑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猫猫盒又说道。 忽而间,入口的洞口传出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惊悚。 脚步声逐渐变大,心跳也随之加快…… …… 第五章:寻找出口 9月24日下午5时。 “就知道你们会逃脱的……”洞君从黑暗之处走来,望着我和猫猫盒在他的老巢里翻来翻去,并没有显得特别愤怒,反而有些平静。 站在另一边的我们在出口处徘徊,不知是搭话还是直接逃离。 “你还是醒悟吧!难道为了利益就可以舍弃我们之前共有过的美好时光吗?”猫猫盒充满深情地呐喊道,那话语犹如一阵清凉的水,滋润着洞君的心灵,使他彻底冷静下来。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但是……”洞君开始了思想犹豫,这也是我们主动进攻的大好机会。 “我实在下不去这手……”猫猫盒对我说道。 “那你可以弃恶从善啊,你还可以获得快乐的,你不用再去与腥风血雨的战争接触,你完全可以融入美食这个大家庭中。”我试图劝告他。 “一切都没有用了……我让手下将这里的人全部残杀,而我的回忆也就这样被我亲手毁灭。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珍惜与挽留的了,我也不能回头和重来了,那么就让一切都化为乌有吧,我顺便可以结束这残缺的回忆。”洞君无情道。 犹豫便会败北,故要抓住一切时机将洞君说服。 “曲奇岛不是你唯一的归属,整个美食大陆都是欢迎你的!”猫猫盒继续劝道,并向前走了几步。 “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谁会愿意和一个屠夫为友?”洞君已经完全看淡了对未来的美好展望,他固执地要选择继续走这条血腥的道路…… “那么,你要成为所谓的‘鼠军’,去统治整个美食大陆,统治整个美鼠大陆吗?”猫猫盒双眉以皱,又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对洞君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这将会是洞君最后能够自我救赎的机会。 “不按照主上的命令,我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洞君答道,这让猫猫盒和我对于唤醒他的机会成为虚影,我们也只有与他对抗了。 我有些激动,就准备冲了上去,而猫猫盒却拦住了我。 “我再问最后一句,主上是谁?”猫猫盒说出了我和他共有的疑惑。 “你们没必要知道!”洞君一言拒绝。 我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期望了,首先本质上他就是一个老鼠,而老鼠本就是美食的敌人。那先混杂在里面的美好回忆在此刻变成了虚影。但是看到那些保留下来的玩具,我们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我们不决定与洞君交战,首先我们不想去亲手击败他,其次我们两人还没有战斗的经验,对于这位庞然大物以及长时间奔波于战争当中的领袖,必然是身经百战的,而我们的实力差距便清晰可目。 我和猫猫盒迅疾向身后的通道跑去。猫猫盒也顺手将放置好的木箱子堵住路口,我也踹了一脚,里面的物品也都喷涌而出,全都是破旧的小玩具,又是一次心痛。洞君家中的玩具可以算上他所有物品的三分之二。脑海中仿佛浮现出洞君曾在曲奇岛的回忆,我能感受到猫猫盒那种百感交集的无奈感。但是我还是要忍着这种残留的杂念,坚决要与老鼠斗争到底。 事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管道纵横交错,完全令人眼花缭乱,甚至只能让人止步于此,这么复杂混乱的通道,对于逃脱完全是不可能。 “想逃吗?随你们逃吧!我对这里的通道了如指掌,无论你们怎么逃跑,都是在我的手心中乱窜,只要我一握紧拳头,你们终究要归于我的手中。”洞君默默靠近我们,冷笑着。但他仍一直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流露出几分犹豫与彷徨。 我又冲动了,怒气冲冲地上前走了几步,而猫猫盒再次阻拦了我,我本想挣脱他,却被他一语之中所打消主意:“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你指望着和洞君战斗?我们是暂时可能不会取胜的……”猫猫盒说出了客观的理由,我也十分地同意,便退了回去。 正当我们交流时,洞君却在无形之中消失了。 当我们回过神去寻找洞君,他已经是无影无踪。令人感到蹊跷。 “洞君你等着!”我大吼一声,这声响彻了整个管道,甚至都振动得身体都能强烈地感受到。 持续数秒后,声音开始逐渐减弱,直到停止。而接着传来的又是一声呐喊,却听得那么熟悉…… “是梦璎!”我立刻反应过来,心中有了震颤和惊喜。我可以想象到梦璎竭力呐喊出我的名字,那么竭尽全力,那么奋力,犹如点点音符,虽美妙却拥有震撼的力量。虽说平常她都是恬静文雅的,声音也是甜美动听的,今天是那么撕心裂肺地呐喊,多了几分坚强与刚毅。 “是你朋友吧?那就赶紧顺着声音去找!”猫猫盒听了这声呼叫后,迅速反应,对我说道。同时他也有了些活力,我俩同时迈步向梦璎的的方向奔去。 而神经也就在那一刻开窍,我们很快在这些多而密集的管道中寻着声音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或许……这是我们的运气……?或是,我对梦璎有独特的情感能在一条无形的红线牵住它指引向梦璎……? 但这并不是我应该想的。我们终于相逢了梦璎和冰桶,他们被关于一个小囚牢中,而这里也就只有他们。里面只有两张板凳,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他们身上都很脏,仿佛在淤泥地中打了滚似的。但他们也也受足了寂寞的苦头,尤其是对于一个弱女子梦璎来说。 当我们放出他们后,他们也都表明自己并无大碍,梦璎也是一脸冷静,这让我放了心。不过看到身旁的猫猫盒在沉思。 “洞君有点奇怪……”猫猫盒道,“你的同伴们没有吃多少苦头,可见洞君并没有想彻底变坏。他果然会对回忆产生刺激的……” “那么就抓住他的把柄了,这样一来倒不用我们耗费体力去战斗了!”我说道,同伴们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我们正准备离开,管道却又发生了强烈的震动,耳畔只回旋着叮叮当当的声音,犹如沦陷于狂乱的鼓点里,只有这种声音在回响着,却浑然不知源头。 犹如心头一锤,我突然有些忐忑。 “估计是动静太达惊动鼠军了!赶紧溜!”猫猫盒大叫道,便匆忙地拉着我们向未知的管道里疾驰了十几步。 “冰桶梦璎你们现在身体虚弱不宜战斗,你们快跑!我和猫猫盒拖住他们,有机会我们会赶上来的,快!”我大喊着,手便很自然地推向他们。 梦璎也拉着冰桶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凝望着我,眼神中有些依依不舍。 “别回头!快走!这里有我解决!”我焦急地左顾右盼,可梦璎依然不愿离开。 显然,她对我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深呼一口气,我如全身淌过清水般处之泰然,我以同样包含情感的眼神望向冰桶和梦璎,庄重地说:“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等的。那么今天就让你们来等我们吧!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等你们。” 我没有继续去看他们,而是转过身去,看着身后那昏黑的管道,随时都有可能伸出一张黑暗之手将我吞噬。同样,我没有看见梦璎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不过我相信,充满了喜悦与安心。 “走吧!否则我们都会被俘虏的!”猫猫盒也有些着急地说道,我虽显得平静,却焦躁不已,急的甚至想跺脚。 “如果我们三十分钟后没有来,那么就是你们回报我们了——来救我们的时候。”我坚定地对冰桶和梦璎说道,这让气氛变得很沉重。 冰桶为了能顾全大局,拉上还停在原地的梦璎离开了,他们在这条不知有多长的管道中摸索着,直到我们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 而身后鼠军冲涌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第六章:另类鼠军 9月24日下午五时三十分。 “你们被捕了!不许动!”在领头的一位老鼠举着枪支对准我们。他衣冠不整,甚至还有几丝不沉稳。而后面的老鼠也无一例外。 他身后有一排长长绵延着的队伍,但都是参差不齐的甚至还有些摇摇晃晃地站立着,胸前的枪也耷拉着,仿佛毫无起威慑作用。 这群老鼠呆头呆脑,呆滞笨拙,相比之下,他们的神气要比我们平常所见的鼠军大相径庭。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在本质上来讲,鼠军应是端庄大气,气势汹汹,作战勇猛,骇人听闻的。且仪表等各方面也是很注重的。总体上来说,他们是出生入死去作战,保持着各种心理的稳定甚至优越,让他们的行动的也很神速与英勇。不过细微到个体,也不免于有一些抱怨和负面情绪,但很快就可以调整过来。他们是身材强悍、心理素质极为良好的鼠军,现实很好的诠释了他们的成果——守护着鼠国直到如今都是纹丝不动,也就很好地让鼠国迅速发展。他们打下的江山也是不容小觑,单说美食大陆,火山岛曾经是猛烈的战斗场地,美食也是很例外地派浮空军也去作战,但终究还是被鼠军攻破,火山岛陷落。他们也以一贯的作风迅速攻下美味岛,正在蚕食着最后一小片区域,那么美味岛也要陷落。从古至今,美味岛和火山岛有数不清的被占领甚至陷落——即使后来也都收复回来了,但如今还是将历史重演,还将其做到极致。但如果美食能像鼠军一样有本身的强大士气与力量和内心上的优越素质,那么也不至于从古至今都是劣势地位。这也仅仅是美食大陆,鼠军对其余的一些地区也是如此猛烈但轻而易举地攻占下来了。 这让我清晰地思考了现状的鼠军,的确不如我几年前蜗居于家中在电视中实况所见到的鼠军那样气势汹汹,生龙活虎的。他们甚至可以说是用来收拾残局的——毕竟现状的美味岛也就无非是在经济上着力发展,而政 治和军事都几乎是忽略的。这也就给鼠军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他们也很好的抓住了机遇,让现在的美味岛岌岌可危。当然造成这种因素的也就万万不可漏下浮空岛的所作所为。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也就是享乐罢了。 现在的鼠军好似坐等收成,因为美味岛在浮空岛的带领下走向死亡,而美味岛本身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守护者去改变内政和维持美味岛的延续。 近距离接触鼠军,他们可以说是和以往的鼠军相反,没有了一贯强势的作风,反而多了几分怠惰,他们凭借着美食内部上的劣势和自身装备优良的优势,轻松地将美味岛捏碎。就他们也配和美食作战吗?那可谓是可笑。但现实却如此残酷,他们的确是这样占领美味岛的。渗透到骨子里的耻辱竟然还未激发浮空岛对我们应有的领土和主权的维护的意志,无可言矣。 这些老鼠在装备和以往的鼠军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同样都是冲锋用的自动步枪。另外每人还携带着三颗威力强大,范围较广的手榴.弹。各个胸前穿着深灰防弹衣,头顶深绿和深灰色相间的头盔,一身像样的军装——虽然在现在眼前的鼠军上找不到一丝震慑力。护腿也是配备很好。总之是全副武装。但仔细甄别,眼前的鼠军腰间、头盔和后背上都有大写字母“S”的图案,最多也就是这样的区别。不过突然想起来,貌似之前在曲奇中心遇到的老鼠也是他们。 他们完全是另类鼠军,在我看来他们可以说是完全不能归类于真正意义上的鼠军。不过他们唯一共同的特征也无非就是贪婪残忍等令人厌恶的一些性格与行为罢了。 猫猫盒居然主动走了上去,他直面于领头的老鼠一脸淡定。这只老鼠也是满脸疑惑,但还是歪带这帽子拿着枪指着他。 猫猫盒将头缩进了他身下的盒子中,完美地变成了一个三角纸盒子。 领头老鼠也包括身后的一脸茫然的老鼠似乎饶有兴趣,兴趣盎然地打量着这个盒子,完全将我忽略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他们都低头注视着这个盒子,领头鼠还用手敲了敲,毫无反应。不过他们不减好奇与意味,还在看着盒子,甚至还有的在傻笑,或许他们将其视为一种魔术?或者是一个屈服?看他们这种德行,也没多少可能会想到后者。 他们的样子极可笑。他们的内心也极可笑。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看这场“魔术”吧。 刹那间,猫猫盒的头依靠强大的弹簧的弹力从盒中冒出来,表情表现得异常浮夸和骇人,当时在场的我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面对着猫猫盒的鼠军更是仿佛在那一瞬间心跳停止,提心吊胆,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仿佛被鬼缠绕,被无尽的恐惧侵蚀了内心。 在冒头后的几秒,鼠军都身体一震,有的甚至都开始慌张起来,使整个大部队也如无头苍蝇般慌乱开来,他们被眼前吓人的一幕扰乱了内心,丝毫无防备的心受到了精神上的惊吓。 “啊啊啊啊——”一些,老鼠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使整个部队乱成一锅粥。 领头鼠距离猫猫盒最近,受到的精神惊吓必然最为严重。他首先是震悚了下,如霹雳般心头也是一震,然后就情不自禁地开了一枪,子弹在钢制的狭小管道中四窜,速度极快,如影般迅疾。子弹在周围猛烈碰撞反弹,发出让人提心吊胆的声音。 最后子弹在猫猫盒的脚下停止,几乎是零距离,险些就击中了猫猫盒,这也让他心有余悸。子弹深陷管道中,四壁有明显的许多深凹进去的小坑,都是子弹来回碰撞反弹的结果。 在那一刻,鼠军大多任然处于扰乱了心智的状态,猫猫盒迅速在惊心中清醒,赶紧转身就飞速疾跑,同时在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向我提醒道“快走!”我在一瞬间也清醒过来,跟着猫猫盒逃走了。当这些老鼠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在他们面前无影无踪。他们气愤地也追了上来,但是这些错综复杂的管道让他们一头雾水,他们在这当中如迷宫般昏头昏脑地走动着,很久都没有找到出路。 我们当时跟着冰桶留下的碎冰匆匆地冲出了管道,重见天日,很快会面了同伴们。 这里正是曲奇的边境地区,荒无人烟,周围是一片小树林,似乎还生机勃勃,可以推断出鼠军必然没有来过这里。 此时也接近傍晚,夕阳也逐渐形成,望着远方无边无尽的大海闪烁着,心里坦然了不少。 当我们正在喜悦于团聚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们的身后走来…… 第七章:收复 9月24日下午6时20分。 “洞君。”我用沉重的语气面对他。而同伴们也都朝向他。洞君虽然悄然无神的来到了我们的身后,但是我们仍是有很大的警惕心的。 洞君无言,只是默默地站在我们面前没有任何反应和动静。 “你自己放了我们走是什么意思?然后你又让鼠军来逮捕我们又是什么意思?你能解释下么?”猫猫盒问道。 “我让你们走只是想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不感谢我反而来诬赖我?我什么时候派鼠军来逮捕你们了?你们还有没有理了?”洞君既疑惑又愤怒的问道。 “这些老鼠不是你派来的?”猫猫盒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而我们的心情和猫猫盒也是一样的。 “睁眼说瞎话?我派这些老鼠做什么?”洞君反而疑惑更多了。 “就是身上有‘S’图案的鼠军,有枪有装备。”我说道。 “怎么‘他们’来了……”洞君暗中嘴上嘀咕着什么,但没有直面对我们说。 “谁来了?”猫猫盒问道。 “你们没必要去管!况且我放了你们一马,你们就应该快走!别去管这里了,乖乖去避难吧。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洞君揪心地说道。 “你应该冷静下来和我们好好谈谈!你一定会改邪归正的。谁会这么想往战争的生活?生活在杀戮与血的世界难道有温馨快乐的时光好吗?难道人被逼到绝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不!”猫猫盒极力劝道,洞君有些不知所措。 “主上将我的生活封锁,一道坚硬的枷锁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完全封闭了。我……”洞君有些欲泪,但又强忍住。猫猫盒和我主动上去将洞君拉到我们当中,我们五人坐在一块巨石上,洞君坐在中间的位置,我们分别坐在他的左右,这让他有些释然,他仿佛愿意先抛弃敌我关系,和我们交流起他心中一直徘徊不定的抉择,我们竭力去开导和帮助他走向光明的道路。这条黑暗的道路永远都是走向堕落的。 洞君通过自己的叙述,他向我们清晰细致地讲述了他的经历与难以抉择的道路。 洞君本是一个愿意和美食相处的友好老鼠。在受到所谓的“主上”的信封后,他有些惊恐,但最终还是心有余悸地做了主上要求他做的三件事。在经历与主上的面谈时,他被主上软硬兼施的话语所迷惑,他若能协助鼠军攻占美味岛和浮空岛,主上愿意将曲奇岛划分给他,且给予他五万鼠币这一超高额的数值。在面谈的过程中洞君说他意识有些模糊,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所控制了心智。他当时虽然想抑制住自己,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 操控似的,居然说出许多违心的话语,且同意了与主上的要求。在回到曲奇岛后,他恢复了自己的意志,但是这次会话使他感到犹豫与无尽的彷徨。一方面是既然协定已定,那么就照这样混混过去,按照主上的要求行事,从中还能得到些利益。一方面是自己不愿意亲手摧毁自己所爱的家园和朋友。在重重心理障碍下洞君无法做出判断。虽然至今,洞君在行动上是按照了主上的要求去攻占曲奇岛,但在心中他仍有千丝万缕的愁闷,他在不断地在双方抉择。一直苦苦熬到今天。虽然行动和语言上他都只能忍痛做出和说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举动和言语,但心中纠缠已久的双方在不断抗衡着,难以抉择。到了现在,洞君解开了自己内心的忧愁,他将正义紧紧握在手中,将邪恶狠狠踩在脚下。 “我很抱歉我一时的糊涂居然做出这样的滔天大罪,连我都觉得恕不可饶。我很抱歉……”洞君在不断地自责着。 “只要你能这样想得开就行了,我们也是感到异常地欣慰。”猫猫盒安慰道。我们一同点头示意,洞君也有了勇气去抬头面对真诚的我们。 “那么主上是谁?”我问出这个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这也是我们想要击败鼠军深部的一个重要信息。 “就是个全身缠着白绷带的人,也被大家称作是法老,而且他就位于 美味岛中的神殿。他是鼠军当中提拔出的优秀老鼠,负责指挥和督战,而且据说他非常强大,一般人都是战胜不了他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洞君仔细回忆道。 “那么那个身上有‘S’图案的鼠军呢?他们又是谁?”猫猫盒接着问道。 “我并不非常了解这个鼠军。但是我所知道的是他们也是一支鼠军,但不同于普通的鼠军。不过可能是主上派出来的第二支鼠军。”洞君说道。 ”那你知道神力是……”我本想接着问下去,却看见冰桶满脸严肃,我就突然中断。 “别人好歹是老鼠,给他点老鼠的尊严行吗?不要问这么多,他不是囚犯,我们也完全没必要把他当做囚犯一样拷问!”冰桶站了出来,这让我和猫猫盒有些惭愧,我们的确没有考虑到洞君自己的感受。 “神力是主上所说的强大力量而已,似乎他很渴望得到这种力量,但我并不知道神力到底有什么作用,可能就是说你的体质能力方面会比常人优秀一点。另外,我是主上的手下之一,也是鼠军的领头之一,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多大的权力与作用。一切掌控权和装备提供权等各种权力全在主上和他的另几位手下手中。我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去为你们提供帮助,真的是对不起……”洞君轻轻地拍了拍冰桶,继续说道。 “这没关系,虽然我们是没装备的,但是我们可以依靠我们自己的办法去解决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但是我们依然是要尊重你作为鼠的尊严。我们不会强行把你列入老鼠和美食这两极端之间,你是一位热爱美食,支持和平的友善老鼠。你只要在这里过好安稳的生活就行了,我们会竭尽全力去保证美味岛乃至于整个美食大陆都会和平的。”我坚定地说着,洞君也向我们微笑着点头。 “不过洞君,我最后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突然扭头看向洞君,轻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刀痕,虽说没有什么感觉了,但毕竟还稍有些痕迹。而洞君看见我摸着脖子上的刀痕时,有些不自然。不过看来我也不用多过问了,洞君貌似和我这伤疤有些关系。 “昨天……我率领我的部下们在夜间突然袭击了你们,因为我知道你是神力者,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将你斩杀了。但是……正当我准备将你的同伴一同击杀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伤口居然能瞬间复原,就好像是有不死之术一样……所以当时我有些害怕,就只是带走了你的同伴们,并且也没有再碰你,只是留了一封信……”洞君慢慢说着,我也听得极其认真。 所以说……我的神力似乎能让我起死回生?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是至少它让我的同伴们得以幸存。 但这也是神力强大而神秘的表现,相信总有一天,对神力带着无限疑惑的我能的到确切的答案。 接着我也没多过问。我们非常愉快地过了一夜,相信总有一天,世界都能和平。 …… 洞君虽无权,但他对这里熟悉无比,因而我们通过逐一击破,获得了一些装备与物资,同时在洞君的指引下,我们学会了使用枪械等军事武器来进行战斗。我们用机智巧妙的方法来一一解决掉了在这的鼠军。迅速得到有利的地位,局面开始逐渐扭转。后来鼠军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危难当中,但他们的士气也涣散了,他们显得更容易击破。我们以神出鬼没著称,纷纷解决掉了残余分散兵力。我们在最后通过英勇地作战和完美的默契将这里的最后一片黑暗用光明驱散了。曲奇岛在短短三日之内侵略势力完全消失,这里成为了我们亲手收复的地区。这件事轰动了整个美味镇,也微微传播到了浮空岛,但浮空岛仍然保持一贯的作风没有大胆出兵。老鼠也有些不可思议,同时这当中出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舆论,就是因为我是所谓的“神力者”,让老鼠们都有些胆怯。或许所谓的主上也会对我和对这件事感到惊讶,进而不敢轻举妄动,这保证了暂时鼠军不会大规模发起进攻。我们坚信,只要在这条征途的路上,齐心协力,正义必将笼罩着整个美食大陆! 第八章:猫博士 9月30日上午9时。 鼠军似乎没有什么很大的举动,只是听说了他们改变了策略,选择加强在各个地区的防御工作,估计就是为了针对我这样的“另类人”而准备的吧,于是我就这样成了老鼠们的众矢之的。谁叫我被广为流传为所谓的“神力者”呢?而这也是很玄乎的,我们通过各方面的询问都不知道“神力”到底为何物。 在这五天里,三天是清除了曲奇的黑暗势力。之后就是在这里讨论作战方针,收拾这里残局等。同时,一些流浪的人和逃亡的人因为这里的和平收复而回来了,他们感激涕零地感激我们的所作所为,当然这是我们个人的队伍,只是美食抗击鼠军侵略势力的一个缩影,我希望我们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人能像我们一样,满怀正义之心,用各种方式去抗击黑暗势力的侵袭。 我们今天决定去慕斯岛击败“主上”的几位手下之一的阿诺及其鼠军,这会是场艰辛的战斗。据洞君口述,阿诺是指挥能力和自身作战能力都极强的一个领头,且那里受到了加固,会更难攻破,但是我们不能退缩,只有前进。 我们备受关注,记者特地到了曲奇岛来采访我们,他们个个都是满怀激动与欣喜的,在他们的报道中,我们被无限夸大,成了他们所说的救世主,一切美食的命运就掌握在我手中。虽然得到这样的赞美,但是同时这也是个非常巨大的压力,我们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吗?也不过是我们共同的心愿罢了。我们向洞君深情告别,我们特别感激他的协助,若没有洞君的指挥和提供帮助,我们恐怕就会惨败于曲奇岛上的鼠军手上,从而更不能走到今天,这一切的一切,终归是洞君的功劳。 我们需要一路南下才能到达慕斯岛。中途要经过色拉岛,不过是曲奇岛的附属岛屿,这里的威胁同样在前几日是被我们扫除一空了。想要到达慕斯岛那里,我们必须坐船。每个岛之间都相隔着,大约有好几百米相隔,肉眼有些难以看见,只能微微见到模糊的轮廓。 我们目前位于曲奇岛,正在向色拉岛赶去,那里的居民为我们准备好了船只,供我们使用。 曲奇岛和色拉岛相隔并不远,很久就有了一条连接这两块岛的长长的木桥,现在是完好无损,但不知质量如何。看上去是坚固的,但实际感受是惊心动魄的,我们只能单个通过,毕竟这桥有些窄。我们双手扶着两边支撑的粗绳,像走钢丝般慢慢地行走。这桥时常摇摇晃晃,我们只有安静地走过去,不能有任何大动作,否则就会像荡秋千一样猛烈左右摇摆。脚下用破损的木板整齐地铺成,走上去有些怪怪的。 今天风和日丽,我们比较安稳地过了桥,成功登陆上色拉岛。 今天有些反常,正常来说我们到了这里居民都会如洪水般涌上来,今天空荡荡,仿佛空无人烟。 我们有些好奇和不安地加快步伐迅速向前走去。 几分钟后,我们发现了满满的人群,似乎在观望着什么或者是在欢迎谁的到来? 我们也围观了上去,虽然也有些人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但是他们仍兴奋不减,在周围欢呼着。 在看到的一瞬间我在那一刻也沸腾起来了! “博士!”我大叫起来,我冲进了人堆,奋力地钻进了里面。但是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就迷迷糊糊地也到了中央,居然还刚好站在了他们所欢迎的人物的面前。我尴尬地低下头,不敢正视。 博士好好打量了我,我的同伴也随着我来到我的身边,博士微微一笑,说:“跟我走。” 虽然很唐突,摸不着头脑,但我们仍随着他走了一段时间,人群疑惑地望着我们远去,也就没有追上去。 他有些肥胖的身躯在前面行走,无言。我们也不敢说话,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猫博士。也正是我刚踏上征途时第一个想求助的对象,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还是放弃了。 博士居然带着我们向回走,似乎还要回到曲奇岛,我们并没有抱怨,而是忠心耿耿地跟着他,我们又来到了那座桥。 博士有些艰辛地在桥上走着,但他的背影却有些威严,甚至让人恐惧。这是第一印象,毕竟我从来都没与猫博士如此接触。我感受到的是博士不凡的气息和强势的气场。 博士带我们到了曲奇岛的中央区,他来到一个灌木丛后,居然有个蓝色的洞在地上,不大不小,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这里十分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就连那些喜欢捉迷藏的小孩子也不一定会到这里来。博士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跳进去。” “跳进去?”我有些惊讶和不解。 博士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先走上前,跳了进去,居然像跳水一般消失了。 我们也一一跳了进去,我们在一瞬有些失去知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这里这有无尽的黑色,偶尔流溯着斑斑点点的蓝色光芒。 忽而间,我们又回过神,我们置身于一个小木屋里,周围只有一张床和几张桌子及几把椅子,上满摆满了白纸和书籍。这里的空间比我家小得多。 “你们到了。”猫博士依然背对着我们,缓缓说道,似乎很玄幻。 “到哪了?”我们问道,并且不断地东张西望,想要急切知道这里究竟是哪。 “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博士轻轻抬起手臂,指向门外。 我们按照他所说的,打开小木门,我们被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接着慢慢适应,我们第一眼便看到了中心广场,那个金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无比耀眼。 “这里是……美味镇?!”我不可思议地大叫道,还冲出去几米,犹如呱呱落地的婴儿,如饥似渴地打探着这个世界。 “哦,孩子,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确就是美味镇。”猫博士转过身,让我们真正看到了他的真相貌。 他是一只比较肥壮的猫,毛发布满全身,比较短,橙黄相见,在尾部和某些地方还有些黑色的毛。猫博士挺着肚子,身着橙色夹克。博士带着单片眼镜,眼睛里散射着智慧的光芒,还带着自然的微笑,表现出一副慈祥厚实的感觉,丝毫察觉不出任何恶意。若是让任何陌生人看了这张脸都会自然地感觉到温馨与安全。眼神中无时不拂过缕缕阳光。从整体看,博士散发着沉稳慈祥的友善气息,但在内心深处也满含智慧。 博士的脸有些扁,有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无不表现出积极乐观和慈善,反而更引人愿意与他交流。 这和第一印象有极大的反差,好似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本以为博士是个沉默寡言,神秘难懂的天才怪人,现在却那么阳光向上,让人亲近。万万没想到一个天才灵魂会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朴实敦厚的人的躯壳中找到归宿。 “这曾是我的代表作之一,传送器。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许多人找上门来就是希望我能制作给他们。当我接受请求后我发现,向我请求的人利用这个神奇的道具做尽了坏事,甚至是丧尽天良的事,我深感愧疚。但也为他们感到耻辱与愤怒,我的发明是为了造福于人,但他们却常用在这些不良之道上,我瞬间有了无尽的感叹。我回收了所有的传送器,并决定隐于我家,不再接触外界,我不愿意这些成果落在这些人手里。虽然这个世界有恶有善,但恶可以无限放大,从而让这个世界有更多的恶。欲让善感化恶,难矣。”博士感叹道,慈祥的脸上也显出忧郁的神色。 “我来给你们讲讲关于传送器的一些内容吧。”博士坐在一个小木凳上,我们也分别坐下,围着猫博士听他慢慢细说。 “我在家中设置了一个传送器,以便我走遍整个美食大陆,分别在曲奇岛,神殿,深渊岛,心诺岛,芥末小屋,芝士城堡,玛奇朵港,茴香竹筏,卤料花园,香料飞船,十三香十一处地方也设置了传送器,前四者皆为美味岛的,后三者为火山岛的,最后四者是浮空岛的。方便在这些比较知名和庞大的地区传送,并且我将这些传送器藏得很隐蔽,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除非是我本人。即使被找到了也无碍,传送器被我设置了权限,只有我设定的人和物才能传送。在没有权限的人眼中,他们看不见传送器,好似隐形般,走上去也没有问题,仿佛没有一样。在带你们走向曲奇岛的那个传送器时我暗中将你们设置了曲奇权限,你们只可以在我家和曲奇岛来回传送。而我可以任意传送这十一处地方外加及我的家,共十二处地方。对于怎么传送,只需要心中默念即可,当然用嘴说出来也可以,传送器可以智能感应到,迅速地将你传送过去。在你们跳进曲奇岛的那个传送器时,因为你们只有在我家和曲奇岛传送的权限,因而传送器会自动判定为传送到我家。如果有多个权限,如果心中或者口头上没有确定目标,将不会进行传送。严重声明传送器尽量不要一日内多用,因为时空隧道会有相应的辐射性和副作用,否则会出现各种各样未知但存在危险性的副作用,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别人在使用传送器时就发生过,导致他精神上受了些损伤,后来就得了精神病。这样的事例其实还有几件,都是不同的,但后果都比较严重,所以我劝你们不要一日内过多传送,每人一日五次为宜。”博士慢条斯理地讲了很久,虽然我们要尊重别人,但的确有些枯燥无聊,甚至要昏昏欲睡。 “打起精神,我还有很多要说的。”博士向我们每个人都拍了拍肩膀,我们也强忍着睁开欲闭的双眼继续听下去。 “我这次到外面可以说是很稀奇的了,为的就是与你们这几位勇敢的美食勇士相遇,平常我就是在家里做做实验,看看电视日子也就这么过的。按照你们这些青年人的话说,我就是整天宅在家里了。言归正传,你们是明智又英勇骁战的美食,你们是第一批而且是暂时唯一主动站出来与鼠军抗斗的一支美食队伍,但是最后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非常欣赏你们,我在我的实验室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你们与鼠军战斗的全过程,与此同时我也了解到了你们的一些经历,你们是特别有潜力的人,你们完全值得我去帮助你们来与鼠军斗争,我坚信我会成为你们坚强的后盾。那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猫博士,你们可以叫我猫博士或者老猫,毕竟我也是个五十四岁的人了。我在美食大陆上小有名气,在我发明传送器之前,我也有很多的发明,也得到了美味镇及浮空岛的极大认可,我的声望也传播到了美味岛和火山岛,对此 美味镇就为了对我做出感谢就在中心广场的喷泉上铸造了一个和我差不多样貌的金制雕像。我的发明很多,有实际作用的也有一些,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主要的还是传送器这一发明。我就住在这里,不过你们所看到的也仅仅是表象而已,其实我还有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博士突然站了起来,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我们。博士向他室内的一个书架中走去,而我们也提起精神跟着博士走。不得不承认,博士貌似也是个话痨,虽然吐字很清楚,也不结巴,但是就是容易长篇大论,催人欲睡。 博士走了几步就到了他房屋的最里部,旁边摆着一架平淡无奇的书柜。拿走了在第二排左边的最后一本书,忽而间下面出现了一道台阶,通望着未知的地底,这让对科技一无所知的我们感受到了惊奇。 我们便跟着博士拾级而下到了地底,当我们走了大概有五十级台阶时,头顶上骤然闪出亮光,明亮甚至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昏黑的空间。 我们对眼前的一幕甚至难以置信,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双眼,事实证明这是事实。 这是一个很广很大的空间,分布着各种房间,四壁都是淡蓝色的钢铁。 “这里是我真正的家,也是我主要待的地方,上面的只是装饰罢了,防止有人对我的房子有任何动机。而这也是我隐瞒所有人的一个秘密,我亲自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工作室,常用于实验,因而常常有人找不到我的踪迹。因为我在这里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实验,于是这里就被我称之为地下实验室,但是它并不单单全都是为了实验,实验只是我的主要,还有很多次要。这里大约共有一千平方米,有两个卧室,三个储物室,五个实验室,平均每个房间都是一百平方米左右。我承认这里太大了,导致这里非常空旷,实际上我用到的面积只占五百平方米。其余的几乎都是用于行走或者就是空地,同时也让这里异常地安静。自己轻轻走在钢地板也能发出很响亮的空灵的声音,呼吸声和心跳声也是容易听见,这么安静导致我有时睡不下觉,于是我就在前几个月在卧室里装了个电视机,这让我的生活多彩了些。我的实验室中满是仪器和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图纸和精密的零件,都是我需要的。我的左右两手的两旁就是两个卧室,位于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左下角与右下角。靠近着两个卧室的是两个储物室,位于中央的左右两侧,另外一个储物室就在中央偏上方。在这个储物室的两旁也有分别有两个实验室,位于地下实验室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剩余的一个实验室就在正中央,这也是我最主要的实验地点。你们现在是看不见被遮挡的储物室的,储物室装满了我暂时用不到或者已经废弃了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仪器,道具,图纸,零件等等,数不胜数。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你们可以轻松地通往,只不过初来的你们会觉得有些绕人,有时我也会糊涂,甚至还能迷失在里面。对了,实验室和储物室的东西千万不要乱动,最多就是看一眼,千万不能走进去,更不可去摸摸玩玩之类的,这些不仅是我的心血,而且还具有危险性,对于萌新的你们千万别动就是了。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去解决。另外你们想睡觉的话就可以睡在这里,我睡上面就行了。另外啊,右边卧室里还有厕所和厨房……”博士站在门口又唠叨了好久,不过我们也是忍着听完了,也懂了很多。 ——不过,说实话,虽说博士的地下室真的是大的不行,——就单指这两间卧室,加起来就有两百平方米左右,简直让人细思恐极。不过当自己真正在这里面生活的时候,也就没有觉得那么空旷。实验室和储物室基本都是淡蓝色钢铁的墙和地板,而两个卧室里便是木地板和大瓷砖墙。两个卧室里的装饰特别特别多,先单独说左卧室,就有五张床,三台大屏高清悬浮电视等这些基本的家具外,还有五张大沙发,若干个精致的桌子与椅子,还有三台性能优良的电脑。至于什么书柜啊,衣柜啊,鞋柜啊什么的各种柜子也都分布在这间偌大的卧室里,——而且一点点都不会觉得拥挤与繁杂。 而且,最奢侈的是,就连卧室里,都有一个电冰箱。而且啊,所有角落里都有一架空调,也就是四架空调。 天花板上的灯也更是不用说,不光是外表优美高雅,而且照出来的光的颜色也可以各种调换,并且也可以调换光的强度。 由于这里没有玻璃,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倒有些可惜。——另外考虑到空气问题,博士的地下室装满了通风口,便自然觉得不是很缺氧什么的。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的话,这已经完全算不上是广泛认知下的“卧室”了…… …… 再说右卧室,那里也是差不多大,不过与左卧室最与众不同的是,这里面还有一间大厨房和一间大厕所。 厨房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里面什么锅碗瓢盆样样俱全。什么油烟机,什么灶台,什么热水器,什么微波炉,什么橱柜,什么冰箱等等,你想得出来的,以及你想不出来的,里面应有尽有。 不过就是博士的食物储备倒还特别充足,一买就是买上半年,或者一年内所要用到的食材,统统存到电冰箱里,——虽然时常会过期,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土豪科学家,简直挥金如土,那点损失简直不值一提。——毕竟他不怎么想被别人所干涉,因此菜市场这地方可以说是一年也见不得他去个一两次。要去,也得全副武装,把自己这眼得严严实实的,让别人认不出的效果。 但据猫博士口述,这电冰箱都是经过他改造的,所以保鲜性能大大提升,过期的问题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通常都是博士自己做饭。 …… 然后再说卫生间,共三十平方。被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是浴室,一边是厕所,厕所所占空间要大于浴室,——厕所是男女分间的,而且里面都是马桶,每个马桶之间也都是隔着一道瓷砖墙。 所以说,右卧室被分为了三个部分:厨房,卫生间,以及真正的“卧室”。可是博士却还能住在右卧室里,虽然真正要用到的空间比较小,但是对于他来说倒是充足了。——他的卧室里没有电视,也没有像左卧室里那样的奢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工作桌,以及堆在工作桌上的图纸,书籍,道具等等。而博士居然一直都是生活在右卧室里的,他并不怎么喜欢左卧室里的奢华,所以右卧室里的反而合他的意。 “我给你们开通了曲奇岛的权限,现在你们就可以自由穿梭于我的家和曲奇岛了,至于你们解锁了新的地区我才会给你们另一个权限,否则我对你们不太放心,害怕你们东跑西窜出了些乱子就不好了。”博士说道。但他仍不觉得口干舌燥,想了几秒后他又说着:”不妨你们就住在这里吧,一切的住宿,饮食等各方面都由我来承包,不贪你们一分钱,随便吃穿住宿,没的问题。以后我们就是友好的合作伙伴了,相信在你我的结合下,鼠军啥的都是小菜一碟的啦。”博士夸口道,而我们也决定住在这里了。 “多劳博士费心了。”我们共同谢道,并且同时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的问题,以后我们就是兄弟,说话都别收敛着了,都大胆说,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博士笑着说。 我们就这样遇见了博士,且与博士处于非常友好的关系,而博士也是为人慷慨大方,很干脆地就让我们住在了这里。与博士近距离接触后,感受更多的是对他的崇敬,他的确有很多过人之处。同时我们也和博士更真切地相处,不必再怀带着好似顶礼膜拜甚至诚惶诚恐的心态,我们就好似朋友一样友善平等的相处,我们和猫博士也就成了忘年之交。 希望在强大的猫博士的支持下,我们征途的道路会为我们更长远地展开,而我们也会更坚持努力地走下去。 第九章:新敌阿诺 9月30日下午1时。 我们在博士家享用了午餐,还算不错。 告别了猫博士,我们迅速地靠着传送器回到了曲奇岛,顺着熟悉的路到了色拉岛的边缘,那些停靠在边缘的船只还安然的在上面浮着。居民热心向我们告别,那些话语多为祝我们“一路顺风”“加油努力”“一定要为美食争光”等,我们也牢记在心,虽然是很平淡的话语,却寄托了他们对我们的希望。他们也争着想要送行我们,有的居民忙手忙脚地也乘着船尾随我们后面,欲求和我们多多交流。我们也是诚恳至极才将他们请回去。不是我们厌恶他们,而是怕他们出了什么事,征途的一路上艰难险阻,他们这样的平民不应该去和我们冒这样的风险。 他们也想送我们些东西,但也都被我们一一回拒。虽然可能会对他们早成心灵的一些伤害,但迫不得已。 船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白茫茫之中逐渐显现出一片黑色,那就是慕斯岛,已经可以肉眼远眺望见。巨大的岛屿在逐渐变大,我们航速更快了,但心跳也更快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又将面临着什么。或是千钧一发,或是生死抉择,或是永远的失去…… “胜利的机会会有那么渺茫吗?……”我自言自语道,面对面前庞大的岛屿,感受到了命运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终于……到了。 …… 这里很安静,甚至安静得可怕。眼前不是空旷的荒野,更不是横尸遍野的苍茫之地,而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还特别辽阔,完全望不到边,似乎这个岛上就几乎是由这些树木覆盖着的。 各种各样的鸟在嘤嘤相鸣,和谐动听。它们或是在隐蔽的枝头上展示着空灵奇妙的声音,或是翱翔于高空,矫健的身姿在空中完美地呈现…… 三五成群,生机勃勃,宛若世外桃源,难得其清静秀美之景。 真是……蹊跷……灵异…… “眼花了吧……”我自言自语,我完全不认为这是一件美妙惬意的好事,反倒警惕十分。 慕斯岛,阿诺的老巢,难道就是这样的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诡异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树林。仿佛都危机四伏,这不是草木皆兵的错觉,而是一种本能性的意识,黑暗延伸向未知的树林深处。暗暗邪笑着…… “警惕些,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我提醒身后在四处观望的他们,似乎还有好奇的神色蔓延在他们的脸上。 “的确……这里诡异得很,谁会把老巢搞成这样?”猫猫盒淡定道。 “既然是老巢,那必然是要隐蔽的。把周围环境搞成这样,入侵者也就会放松警惕。”冰桶道。 “然后暗中偷袭?”猫猫盒问道。 “正确。”冰桶郑重答道,“阿诺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甚至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他必然知道我们收复曲奇岛及其附属岛屿色拉岛之后,肯定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慕斯岛,特地在我们登陆的必经之路上设下玄机。”冰桶分析道,这样的解释也是合情合理,我为我能拥有这样睿智的队友而感到自豪。 梦璎在一旁没有说什么,虽然她也是面无惧色,但是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心里难免会有畏怯之感。但她也已经是尽力了…… “那还是要警惕些,潜行过去。”我仍心有余悸。 同伴们也没有更多的反驳,而是不言以对,大概可以暂时的定义为他们是认可了我的想法。况且警惕存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不相比于多心多虑,而是一种机智的策略。 我们缓慢地潜行于树林当中,纵横错综的树木甚至能够让人眼花缭乱。这里空气很湿润,却没有那样的纯净,仿佛更多的掺和着另类的味道。 脚下的泥土也有些泥泞,类似于沼泽淤泥那样的情形。若是不注意,则会被瞬间拉回无尽的深渊。 鸟兽忽而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本有着花香鸟语的映衬下的和谐,此刻瞬间幻变为寂静得恐怖。 但凡有何动静,都会被我们视为敌害,必须将其除去,寸草不生。 朽木在四周无规律地分布,藤蔓缠绵在上面,勒得紧紧的,似乎是要窒息,一种莫名其妙而来的压迫感让自己更加紧迫。 一切欣赏的心情全透灰飞烟灭,简直…… 简直……烂透了…… …… 烂透了…… …… 骤然间,我身旁的灌木丛中在沙沙作响,茂密的树叶遮挡得严严实实,无一缝隙可透。可是那片片光滑透亮的叶子却在此刻黯然失色,仿佛坠入了死河,染上了死亡的颜色,同时弥漫着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不是勾诱着心灵,而是无形地缠绕着整个身躯,仿佛都不得动弹,麻木不已。内心在不断坠入无穷无尽的漆黑……我的头……瞬间……好痛……简直头痛欲裂。 黑暗,没有尽头,坠入其中,你走不出去。慢慢吞噬着你的肉 体与脆弱的心灵,最后将你粉碎…… 那丛茂密的灌木丛中若潜藏着殷红的双眼,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杀的时机。 我们所要面对的已经不止是黑暗了…… 第十章:死亡边缘 9月30日,下午4时。 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 草丛在持续作响,似乎是万籁俱寂,鸦雀无声,简直不值一提。但在此刻却异常刺耳,恍若如雷贯耳。 仿佛能透过浓密的树叶看到正在惊心胆战的我,两眼刺出两把利刃,将我千刀万剐,我不但遍体鳞伤,且奄奄一息,在粗喘着渴求着生命的洗礼。 这是从未拥有过的微妙感觉,那种胆怯的苦痛已经在肉身上癌瘤一般,微乎其微地慢慢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那里散播无可方比的苦痛,让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刺痛与寒意不停地从脚底,一阵一阵,突突地传上脑门。这样的噩梦已经偏离了我原先的预想。 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受,我绝对不是单单对眼前这样的情形而感到恐惧,而是大脑中的记忆在摇滚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伴随着是灵魂的震颤,记忆也随之摇摇欲坠,要坠入深河了……无数的记忆从海底相继涌出,然后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与天色接触的那一瞬间。 记忆的沙漏在颠倒着,伴随着不知名的黑暗也恐惧。 记忆仿佛在莫名其妙中疯狂递减,甚至归零……我的大脑在剧烈颤抖着,灵魂也要归逝了…… 就连呼吸也异常困难,现实中直喘着粗气的我突然手脚麻木起来,无以动弹。而豆大的汗珠便早已从额头上流落下来。 偶然的一次记忆的动荡,这已经不止一次了…… 我仿佛又失去了…… 但……即使是这样,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得将它彻底根除。但无从下手,唯一能让我能停下来好好冷静的,就是要先根除掉我眼前的贪婪者——老鼠。 “一只老鼠能吓得你灵魂出窍?!”猫猫盒在一旁笑道,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容得下那只狞恶的老鼠,毫不在意。 灵魂出窍么?或许是真的吧。当时那一刻或许我的灵魂或许的确并不想支配我的行动与思维了。它也厌倦了么…… 但是我却能够模糊地记得我经历了什么。我的记忆又在消逝了,我开始憔悴了…… 我失去的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来对待我…… “可能是那样吧……总之我刚才分神了……”我犹豫了数秒,答道。 “你变迟钝了。”猫猫盒说道,“我知道你有什么心事,不过在你想好好休息下的话,还是建立在先把眼前的敌人先清除掉吧。” 他轻蔑地说着,凌厉的神色刺向有些畏惧三分的老鼠。 冰桶矫健地飞冲过去,双眼散发出冰寒的气息,在旁的我有感受到了熟悉的冰凉感觉。 那只老鼠冻得手颤抖,匕首在他的手中瞬间失去了震慑作用,简直宛若塑料制品,没有锋芒的凌人,而是一个摆饰品。 他像是穿梭于暴雪之中,凛冽的寒风将它刺痛。 那种蔑视的神色灰飞烟灭,恐惧凝聚在他的面孔上,他深邃的双眼无力地望着前方。 那把毫无威力的匕首重重地掉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渐渐被吞噬掉…… 猫猫盒也一个空中翻身,将他踹于数米之外。紧接着是猫猫盒的完美平稳的落地。冰桶却不以为然。 “你这抢人头似乎过分了点?嗯?!”冰桶无奈的说着,猫猫盒回眸一个调皮地笑容。难得的是,梦璎在此刻也发出轻盈的笑声,但声音细小清脆,勉强能让我听见。她满面春风,美丽的花朵绽放在她的面容上,成为此刻最美的风景。 或许是为我们这样之间的小打小闹而感到开心吧…… 那只满身淤泥的老鼠惨不忍睹,落荒而逃。我那时看的历历在目,猫猫盒的那一脚几乎是蓄尽全力的一次爆发,将所有怒火与对敌人的痛恨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汇聚于这如同海啸山崩的勾爪,将那只老鼠恐惧的魂灵悄然无声地摄取,再付之一力,将那脆弱麻木的身躯全部驱除于外。 他却似乎还无伤大雅的样子,不过看着他这样毛骨悚然地落荒而逃,想必也是一息尚存。 “大概是安全了。你有什么想说的?”猫猫盒安然地走过来问道。 “没、没什么……”我含糊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老病复发,习以为常。 况且那绝不是因为面对黑暗势力而表现出来的恐惧与懦弱,而是恰逢这个“恶魔”的发作,致使我如此地痛苦与胆怯。 “继续走吧,别耽误了计划。我们是准备在今天就解决掉阿诺的。”我督促道。 “那至少得保证每个人都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去进攻阿诺吧。你这样子看起来很虚弱了。”猫猫盒说道。 “够了……”我冥冥之中说道,“我怎样都没事吧?最重要的先把阿诺解决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美味岛的初步安全。” “你别逞强啊!”冰桶冲过来站在我面前。 “这个时候你还这么逞强吗?现在可不是炫耀什么大男子主义的时候。”猫猫盒劝道。 然而这种老病却是最让人厌恶的,说出做出不理智的话语和行动是在所难免的。 “……对不起,激动了。”我叹了口气,道。 同伴们也没有追根问底,只是面面相觑了会,便重新整装待发。 这可能是团队当中的第一次纠纷……因我而起。 …… 行了几分钟,我们似乎看到了远处有一道未知的光明,绵延在丛林的深处。 我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便加快了步伐。 快行一两分钟,我们终于重见天日,撕裂了昏暗的统治,将那微小的光明笼罩我们的世界。 但是,黑暗仍然潜伏着等待猎杀…… …… 强烈的阳光照射在我们身上,瞳孔也随之收缩。 “……”我面对眼前的一切沉默道。 面前是又是深山,到处遍布着杂乱无章的树——不过不想我们刚刚穿越过的丛林那样茂密。还有些洞穴分布,地表崎岖不平。 貌似是杳无人迹。 “这就是所谓的加强防御程度吗,明显是幌子。”冰桶说道。 我们这几天得到的情报是鼠军加大了对我们的防御,不过这样子貌似是虚张声势? 不过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背后散发出一阵阴气,让人哆嗦。 …… 仿佛是致命一般,身后传出一阵枪声,无情的子弹风驰电掣般冲击而来,后背像是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来了一样,刺痛着我的背部,随即这种疼痛感散布到全身,让我痛不欲生,让我整个身体都麻木,紧接着便是鲜血的溢涌,染红了衣服,我应声倒地。 我在地上命悬一线,我忍着极大的苦痛在地上挣扎着,无力的双手紧紧揪住地上的枯草杂叶,在不断地垂死挣扎。残缺的记忆冲破脑壳的阻碍,封锁的思想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我显得无比狼狈而又渺小。疼痛遍布全身,我的血液甚至形成了血泊,我在这粘稠的殷红之中奄奄一息,呼吸都变得困难,甚至要窒息。我的双瞳如黑夜一般的深邃凝重,随时随地会摇摇欲坠,坠落于深渊当中,而我脆弱的心也会被这妖艳恐惧的黑暗与鲜血所吞噬掉…… 我趴在地上几乎纹丝不动,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着,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用那顽强的意志勉强支配着我的行动,用那被割裂着的鲜血淋漓的手在陡峭的悬崖边垂死挣扎,而身下则是无尽的深渊,幽幽的寒气侵蚀着我的身体,想用血盆大口将我吞噬掉。 梦璎好似飞一般拥了过来,晶莹闪烁的泪花不断地从她热泪盈眶的眼眶中喷涌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脸颊上,在我血红的脸颊上流淌着,我能感受到她泪的温度,好似她那炽热的心脏一般。她脱下了她的外套,放在了我的疼痛而又麻木不已的后背上,即使是微不足道,但是也阻止了一些血液的溢出。 现在只穿着白色背心的她,用她纤长的手臂将我的整个头颅缓缓抱起,我刚缓过神来,一扑面便是栽入了她的怀中。 她用双臂将我的整个头颅包围着,而我则紧紧依靠在她的怀抱中,虽然现在占了梦璎的便宜,但是现在绝不是去浮想联翩的时候,背上的疼痛感让我不住地闪出泪花,浸湿了她单薄的背心。我不想看到她那么痛苦的神色,而我也无力去挣脱这样的怀抱。心乱……如麻。 而梦璎也泣不成声,只是靠在我的后脑上,在嚎啕大哭。只是,我能微弱地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她似乎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但不到几秒钟,便哽咽住了。紧接着的,又是一阵令人揪心的痛哭。 一旁的同伴同仇敌忾,将愤怒至极的憎恨目光全部聚集在那只偷袭者的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一位满身漆黑的戴着墨镜的老鼠在摩托上举着令人望而生畏的且冒着长烟的长枪,锁定着我们这些反抗者。 …… …… …… 紧接着,一副狞笑显露在他的脸上,简直令人作呕。 “美食之间的感情可真有趣呢,哼哼——”说着,他将那只长枪对准了正在蹲在我身旁无依无靠的,悲痛欲绝的流着泪的梦璎。 “阿诺!卑鄙无耻之徒!难道你就只会暗中伤人吗?!只会暗地里使阴招的混蛋!”冰桶英勇地跳上前一步,挡住了那黑暗的枪口,向眼前的生命猎杀者怒吼着。眼睛上布满了血丝。 而那位屠夫则是浅笑了几声,将那副嘴脸低下去,露出阴沉的一面,嘲笑道:“你们可没资格在我面前吠吠狂叫——每人说一句遗言吧?或许你们跪下来求我的话,我或许会开恩给你们个痛快的死法,哈哈哈哈哈——” “你——?!”猫猫盒越来越气愤,刚要准备冲上去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就被身后的冰桶拦住了。 “……你干什么?难道我们现在是坐以待毙是么?!现在还在这么优柔寡断干什么?!大不了两败俱伤算了!”愤怒的猫猫盒向拦住他的冰桶大声叫道。 “冷静。”冰桶叹了口气,凑到猫猫盒的耳畔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同样。但是现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更糟。既然这样,倒不如冷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一次,我可以用我隐藏的力量,只是……”不待冰桶说完,一颗子弹重重地打在了草皮上。 “下地狱再诉求吧。”阿诺嘴角微微一笑,仿佛从墨镜中放射出无尽的黑暗,将眼前四位一筹莫展的少年吞噬掉。 我逐渐从梦璎那脆弱的身躯中看到了一丝光线,我能隐隐约约地见到阿诺举着长枪,手指摸着扣板,准备开枪的画面,而又有阵阵寒气从旁边袭来,似乎是冰桶旁边弥漫着的晶莹的如冰似的颗粒,但我的目光中又被一阵情不自禁的涌上来的泪水所模糊了,我也略带着哭腔在梦璎的怀中呻.吟道。 此刻,像被黑暗笼罩了一样的寂静,像死亡一样的寂静,所有人在死亡的悬崖的边缘等待着审判。 难道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壮烈的牺牲吗?…… “我不要……”我在内心深处哭喊着,呐喊着,咆哮着,我不愿意就这样在征途路上停下脚步。我不愿意就这样将以前一切的付出都化成了乌有。我不愿意就这样让黑暗势力轻而易举地撕破抵抗,将整个美食大陆蚕食和吞并。 我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 第十一章:回忆 “碎月……你还记得吗?” “——什么?” “小时候的一天,你和我陪着碎星在中心广场上踢球,结果我一不小心踢得太用力,踢坏了人家服装店的玻璃……” “……没什么印象了……之后呢?” “服装店的老板气冲冲地走出来,对我们破口大骂,甚至还要打我和碎星。” “……然后呢?” “那时胆小的你竟然英勇地冲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勇敢地面对老板那凶神恶煞一样的面孔,为我挡下了那一重重的一巴掌……” “我貌似想起来了……你这么一说,记忆犹新啊,那一耳光打得我火辣辣地痛啊?!打得我脸皮都留下了一个特别明显的手掌印,好几天才好咧……而且啊,当时简直痛得我生不如死啊?!打得牙齿特别麻,就像要掉了一样——那个臭老板用得着那么火大吗?简直像跟玩人命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碎月特别温柔,特别勇敢,特别伟大……” “那也只是我一时看那个臭老板不爽才来挡下来的一巴掌吧,况且你那个时候不也是娇滴滴的么,我看你和碎星两个腿直发抖,站在一旁的我也没有理由不冲上去为你们挡住这种伤害吧……” “那时候的碎月特别温柔,对我和碎星无微不至,虽然那时候的你寡言少语,但是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和碎星好,你是对我们最好的了……” “以前的我啊……有那么体贴吗……” “是啊,那时候的碎月特别特别温柔,每天早上向我和碎星嘘寒问暖。每天你都会带上我和碎星在清晨散步,伴着夕阳,我们每天都会从彼岸山的那条小路走到山顶,去看日出。那个时候的日出……特别美,能牵着碎月和碎星的小手,一起看着那么美的日出,是每天幸福快乐的开始。接着,你又会走在前头,带着我们下山。那时候的你一直在保护着我们,那条小路最初我还不肯去,总觉得阴森森的,而你却坚定地对我说‘没关系,如果你怕的话,你就牵着我的手’,这样来鼓励我去看日出。一开始,我都是搂着你温暖的小手,感觉特别舒服和安稳,碎月的小手一直都是暖和着的。那个时候牵着碎月的手,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一切都一帆风顺了,就好像我和碎月的心紧紧挨在了一起,互帮互助,心情特别好。——那时候,你牵着我上山,也是牵着我下山,一直都是这样。自那以后过了不久,我就胆子大了起来,可以不牵着碎月的手走到山顶了。” “……那是我和你们的约定吧……每天早晨去彼岸山看日出。——那个时候我可累坏了,碎星和我闹小脾气的时候,死活不肯上山,还是我背着她走上去,走下来的——有时候啊,她还得寸进尺到坐在我肩膀上,还好那时候我身强力壮,不然啊,我可早被这小兔崽子折腾死了。” “那个时候,那条小路上还有很多危险和困难,但都是碎月挺身而出,为我们披荆斩棘……” “是啊……最严重的时候还是我自己逞强要和蛇斗,结果自己的树枝还没挥到那蛇上面,我的腿就已经被狠狠咬上一口了……” “对呀,那时候真是太危险了,你被蛇咬了之后还硬撑着,还要叫着说和它‘大战三百回合’来着……哈哈哈……” “……你、你就别笑我了好吧?!那个时候我可是疼得要死……不过要不是你拉着我撒腿就跑,我的腿估计早就废了……” “那时候我拉着你一路狂奔,你说你跑不动的时候,还是我把你背起来送到了医院的……” “——喂、喂?你别忘了碎星啊,你背我起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虚了,要不是碎星在后面也扛着我的腿,不然我也进不了那医院……” “嗯、嗯!当然忘不掉碎星了,那时候她真的很卖力呢。到医院的时候,她都已经满头大汗了,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 “这事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痛得直喊疼,还胡说八道地说什么‘要死了’之类的。直到送到医院后经过检查,才发现那条蛇是无毒的。因此只是把伤口涂了点药,缠了几圈绷带就完事了……” “哈哈哈……那个时候碎月是真的很有趣呢,你在我的背上一直在**着呢~不过呢这是其次啦,其实我也是非常担心你的。” “你就别调侃我了好吧?!咱们说点其他的……” “那个时候的碎月特别勇敢,老板,蛇都是你在勇敢地挺身而出,来和他们作对。以及带我们去闯鬼屋……” “……结果都是惨不忍睹的结局,对吧……” “哈哈……但是呢,碎月这样做的目的都是同一个,那就是为了保护我,保护碎星,保护我们。” “是这样的么……” “是呀是呀……碎月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承担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一直都是为了我们,却一直都没想到自己。” “——那只是情况太紧急了而已,一时毫不犹豫的就冲上去干了,也没想那么多……” “但是……你心中的独白,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呀……” “是这样么……” “碎月一直都是为了我们着想……尤其是对我,即使我和你没有任何亲缘上的关系,但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谁说对谁好就一定要是亲缘上的关系的了……你是我……” “——是、是你什么?……”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什么,没听见……” “你别这样为难我啊——” “是真的没听见啦……到底碎月说了什么呢?好想知道呀……” “……,梦璎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噗……” “你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真的很开心啊……” “难道你不认可这观点么……你要是不认可,我也没啥办法啊……” “不是……只是,相隔这么久了,终于能听见碎月向我吐露心声……” “——那、那明明是被你所迫的吧?!……” “不哦……是碎月亲口说的哦。” “你别靠我这么近啊?……” “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了……小时候不是天天那样子吗。” “那再怎么说,也只是小时候,是‘以前’了呀。” “……对啊,是‘那个时候’了呢。” “现在长大了,也就不再那么无忧无虑地了,唉……人啊,真是悲催啊……”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有句话想对你说……” “哈?……是啥?” “……”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 第十二章:拯救 9月30日下午5时。 “呼……”碎月正在山洞的一角呼呼大睡,下面垫着一张简陋的干草席子。 “睡得……这么香呀……”梦璎坐在碎月的一旁,坐在那张席子的边沿。她脸上终于洋溢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双眼的泪痕却依稀存在着。满脸欣慰地望着碎月那张安然熟睡的睡脸。 “估计在……做着美梦吧……”梦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碎月的这张睡脸,既十分安然和可爱,又堆满了苍白与憔悴。 “这家伙是真牛 逼啊……”站在洞口的猫猫盒忽然转过头看向躺在席上,不住地摇头赞叹道,“自己挨了两枪子,结果自己还能这么舒服地躺在席子上睡大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话还是小点声吧,这家伙的确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才好。”冰桶坐在洞口的另一侧,对猫猫盒说道,“不过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本来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将阿诺降服的,结果碎月这家伙竟然直接冲上去了。” “这家伙看来是命都不想要了……”猫猫盒道。 “看来……我们欠他一个人情了啊……下次,就由我来面对风暴吧。”冰桶说道,而梦璎也只是依然坐在草席的边缘,猫猫盒也没了言语,只是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之下,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就算他伤再怎么重,那也是无所谓的,是吧?”突然地,洞口走近一位女性美食,依然喘着粗气,缓缓走近来说道。 “哎、哎……?大侠,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猫猫盒一头雾水,而身后的两位也是如此。 “没什么……只不过这家伙让我想起了某个人。”她走近略带凄冷的洞内,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闭上双眸,停顿几秒,再缓缓睁开。 “那、那会是谁呢?”猫猫盒问道。一阵秋风吹过,猫猫盒哆嗦得往洞内挪了几步。 “没什么……只是一个有缘无份的人,只是这辈子估计不能再与他相见了……”她长叹道。 “……”此时此刻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除了碎月轻微的呼噜声之外…… “话说……大侠您贵姓?”猫猫盒问道。 “用不着称得上是大侠,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况且是同胞。”她缓缓说道,“哦——对了,我叫初夏,最初的初,夏天的夏。” 初夏是一头嫩红色的短发,面相也是相当不错。整个身材也是苗条的。 “初夏……大侠……?”猫猫盒带着颤音复述了一遍。 “都说了不用加后缀的……直接叫我初夏好了,这样叫反而怪怪的吧……”她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奈地苦笑了声。 “哦——哦!初夏!多多照顾了。”冰桶又突然叫道。 “嗯。”初夏则以特别柔和的口音来回应他。 “谢谢初夏出手相助——不然的话,我们是真的有去无回了。”猫猫盒谢道。 “初夏……真是太谢谢了……若不是你,碎月他……”梦璎又低沉着头诉说道。 “不必谢我,反而应该好好照顾那位小兄弟,不然的话即使是我出手相助,你们也不会像这样安康。”初夏说道。 “他,可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为你们又挡了一子弹的啊。谁会想到,本来就已经虚弱无比的他,居然还有力气重新站起来,用那么快的速度飞驰到那把枪口的前方,在阿诺按下扣板的一瞬间,英勇献身呀——”初夏也不住地望着碎月,脸上满是佩服与仰望。 “话说初夏真是好身手啊……一下子就把阿诺打得落花流水啊……”猫猫盒脑海中似乎又重现出那时风起云涌的画面。 “总之呢,都是这个小伙子的功劳了。要不是他,阿诺才不会陷入一片沉思和惊讶,而我也更不会会有机会来偷袭他的摩托车。”初夏道。 “哈哈哈……那个时候真是笑死我了——整个车都着火啦,那个蠢材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轰得一声爆炸啦……那家伙也已经炸得连渣都不剩啦……哈哈哈……”猫猫盒酣畅淋漓地大笑着。 “你还有心情笑啊……真是惊悚至极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冰桶说道。 “现在这不是转危为安了嘛……阿诺那混蛋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就不用再收敛着了,畅快地大笑吧……”猫猫盒道。 “你要笑的话,我可不拦着你。你现在完全可以到外面去仰天长啸,笑到嗓子哑了都没事。”说罢,冰桶便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我不是火属性的话,你们可就不能笑到现在了啊……”初夏一脸无可奈何道。 “是啊是啊——真是太走运了,太碰巧了!肯定是上天安排的,演了这么一出完美的戏,让那该死的阿诺下到了他所说的‘地狱’里去了。”冰桶道。 “还没来得及说遗言喽——哈哈哈~”猫猫盒反而还得意忘形地笑了几声。 “话说你们都不带武器就出去的吗?”初夏问道。 “走得有点急,所以连武器都没带……真是见笑了。”冰桶尴尬答道。 猫猫盒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碎月。 “话说那家伙真的没事吗?自己连中两枪——况且阿诺那子弹威力是特别大的吧?!”冰桶几乎都会目不转睛地伸过头去看碎月。 “我说过的吧,这家伙是‘神力者’,自然不会出事的,至于原因嘛……那真的是抱歉,现在不好透露。”初夏道。 “嗯……”忽然地,一股念头涌过猫猫盒的头脑,让他突然茅塞顿开。 “咋了……一惊一乍的。”身旁站着的冰桶看着猫猫盒这一脸奇怪的神色,好奇地问道。 “初夏,不如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吧!”猫猫盒突然激动得站了起来,以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冲到初夏的面前,真诚地恳求道。 …… …… …… 良久,猫猫盒说了这一路征途路上的来龙去脉和点点滴滴,而初夏也听得异常专注。 “那么……你答应加入了?!”猫猫盒兴奋地叫道。 “姑且……算是这样吧。”初夏即使再怎样忍耐,也难以这样突然而来的喜悦,美妙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上明显得显露出来。 “欧耶!”猫猫盒反而显得更为激动,甚至是要载歌载舞似的。 “他叫……‘碎月’是么……”初夏也站起了身,望着洞穴深处那个依然在呼呼大睡的少年。 “嗯,是的。坐在他旁边的是梦璎,是碎月的青梅竹马。而我——猫猫盒和我身旁的冰桶**是在这条征途路上与碎月偶遇相识,便加入进这个队伍中的。”猫猫盒说道。 “那么,我们一起努力吧,初夏。”冰桶也凑上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初夏。 “嗯。——就让我们,共同努力,让这片大陆看到曙光吧……” 猫猫盒,冰桶,初夏,梦璎四个人围成一圈,互相拥抱着,共同欢呼着新同伴的加入。 虽然碎月没有加入,但是在他的脑海中必然会显现出这样的场景的,同伴们一起加油鼓劲的场面。 五颗炽热的心团结在了一起,必将照亮整个美食大陆。 第十三章:水落石出 10月1日,上午八时。 伴随着一阵酸痛,我的意志逐渐清醒,就好像从冰冷的深水中被别人狠狠地拽上水面一样。 “唔……”我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头顶上是一片漆黑。 头开始向前向上伸,酸麻的胳膊也撑着冰凉的地面,身体在慢慢往一旁挪,也在使劲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站起来。 忽然地,又感到一阵蔓延全身的麻痛,一时劲力全无,刚要整个身体重重地打在地上,一只白皙的小手托住了我的后颈,让我的头颅没有急速下坠,反而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于是我的身体也开始蜷缩起来,伴随着突然起来的另一只小手,我终于能够勉强地站了起来。但是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又感到身体里就好像是一片空虚,险些一个踉跄又摔在地上,那两只形影不离的手的其中一只围住了我的后背,另一只又轻轻拉住了我的左手。 当我转过头来,才恍然大悟到是梦璎的搀扶,她两颊带着微红,满面春风。 “……?”我终于清醒了过来。 “碎、碎月?!你还好吧?”忽然地,眼前又拥上来了三个身影。 “咳、咳……”我不自觉地咳了几声,“与其说是欣喜,倒不如让我先缓一缓再说吧……” “嗯……”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同意了。 …… …… …… 上午八点三十分。 “那么……我就以队长的身份欢迎新成员……”我只能勉强带着一丝笑容,因为那种疼痛感仍然在我身体上窜动着。 我可能会一直忘不了那种深痛的伤害,那种伤痛会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一个疤痕,那么地令人疼痛,那么地令人揪心,那么地令人欲泪。 “……我……做梦——做了多久……?”我叹了口气说道。 “从昨天下午大概四点多就躺在这里了哦……一直睡到现在……大概是八点钟左右。”猫猫盒回答道。 “倒是梦到了不少东西……”忽然转头望见了梦璎,突然觉得有些脸红: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梦见了她,还梦见了碎星,还将以前的记忆重蹈复演。 ——尤其是最后一句自己擅自胡思乱想出的一句话,险些还浮现出画面来了,真是羞耻。 以前的我可真是勇敢,让梦璎如此羡慕。而如今的我却胆小怯弱,颓废无比。 “话说……我这样就真的没事吗?用绷带随便缠几圈就够了么……”我看着自己围了自己几圈绷带的胸口和后背。 “那你还想咋样……缠得跟个法老似的?”一旁的冰桶打趣道。 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好吗大哥…… “这绷带还是你那女友——哦不对,是青梅竹马给你包扎的。”初夏说道。而我也只是稍微歪了下头向一旁的梦璎会心一笑,而她也只是向我一笑。 “话说……我这样子只要随便缠几圈就真的足够了吗……”我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身体是革 命的本钱。 “足够了。——准确来说的话,对你来说,足够了。”初夏道。 怎么一股阴森森的语气…… “噗……居、居然打到胸口上来了?!我还真佩服自己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一脸苦笑道。 “对啊……我也挺佩服你能拥有这样好的运气……”初夏说道。 “哈?!——打到胸口上还算运气好吗……” “有……神力……这样的运气。” “所以说……神力究竟是什么?” “既然本人都亲口问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去隐瞒了吧……” “……”我无奈地甩了甩头,显得有些迷茫。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讲。” “我可以告诉你所谓的‘神力’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之后,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当……当然可以。”虽然不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是个什么问题,但是也估计不上这么多,也只能先答应在先。 接下来要做的,那就是洗耳恭听。 ——因为,我一定要把“神力”这个东西问个水落石出,它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能够让鼠军如此惧怕,能够让我如此安康,能够让所有人如此追求。 “那……你可就听好了。”初夏脸上泛出了一些微红,虽然不知道是因什么起。 “神力,来源不明。” “……”上来便是一句令人尴尬的解释,但是我也只好带着性子去听了。 “在广泛的认知下,这是一种千载难逢的,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只要获得了,便会变得无比强大,远远超过普通人。” 貌似一直都很倒霉的我,老天终于给我开了次眼,居然让我能够那么轻松地获得了这种神秘的力量。 但是……我怎么没有一点体会到呢…… 自己还是那么懦弱,还是没有保护到大家,最后还是靠着运气才能得以幸存。 “当然了,与其说神力的作用,倒不如先说神力的形成。”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倒不是去否认初夏这番话,而是觉得头有点疼。——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倒也真有毛病,头疼和甩头貌似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小事情小事情了……你继续讲。” “哦……嗯……” …… “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属性’的吧……?” “属性?……”一脸茫然的我是不是已经落后了时代的潮流了…… “你不知道也挺正常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想知道复杂一点的,还是简单一点的……?” “简单点吧……说那么复杂我估计我也听不懂。” “所谓的‘属性’,可以大略地看作是每一个人的潜能,这种‘潜能’又决定着每个人的所能掌控的能力……而属性,只有美食才能拥有。” 反而这种简单的下定义我已经摸不清头脑了。 “——属性的种类很多,而大部分人都是体内拥有一种属性,而少部分人则拥有两种属性,很少的人会拥有三种属性……拥有的属性没有顶峰,但在目前发现以来,一个人最多所拥有的迄今为止也就只有三个而已——当然,我说的是不附加‘神力’的前提下。”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神力’其实也就是一种属性?” “基本正确。‘神力’象征着‘神’属性,但不单单只是存在于你的体内,还会将你体内原有的属性进行一次异变……” 有点骇人听闻啊…… “所谓的‘异变’指的是什么?……” “你原有的属性会得到潜移默化的改变,而大部分情况下是会增强的。普通发挥的情况下倒是稳定的。——这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但是……” “但是什么?……” “在某种情况下,你原有的属性可能会变得不稳定,有时候会被‘神’属性所控制……这是第二种表现形式。” “控制的结果呢?……” “‘神’属性并不每个人最纯粹的属性,它是外来的,并不是天生就有的。‘神’属性其实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属性,它拥有像人一样的思维,意识等。而一旦体内的属性被‘神’控制,本体就会失去理智和思维,被体内的那个‘神’所控制,本体将只能像傀儡一样被‘神’掌控着。这种状态通常被称作‘反转’。” “……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吗……” “这种情况其实也特别稀少。况且这种‘控制’所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一般只有几个小时而已,最多也就只有十个小时左右罢了。——而一旦本体意志回到本体后,‘神’则会继续附身在身上,稍有些副作用,比如身体虚弱,容易恶心等,但它本身的力量是不会削减的。” “在‘神’控制期间,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吗……” “有倒是有,不过过程会特别艰难……当‘神’意志代替本体意志后,本体意志则会从大脑转换到到体内隐藏起来,只有消耗大量的体力和元气,强迫使本体意志与‘神’意志在身体内搏斗,只有本体意志强大,才会回到正常状态。但是这个属于反‘反转’,通常之后都会元气大伤甚至濒临死亡,如果特别严重的话,则会变成死魂。” “……” “——这只是属于‘神’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而第三种表现形式呢,则是用力过度的情况下,本体意志和‘神’意志能够出乎意料地融会贯通,合二为一。你可以拥有本体意志,并且可以将‘神’属性的力量发挥至极致,且你的原有属性也会得到特别大的提升。这种状态通常被称作‘觉醒’。觉醒持续的时间相对来说比‘反转’短,在‘觉醒’之后,‘神’意志则会继续回到身体当中去,不过本体可能会因为体力透支,元气大伤等情况而受到创伤,需要时间去痊愈。不过同‘反转’一样,‘神’属性的力量不会削减的。” “……”我全神贯注地听,似乎也懂得了个一二。 “所以说,‘神’属性的表现形式可以分为三个状态:‘稳定’,‘反转’和‘觉醒’。” “这样么……” 自己的使命感更强了。 “而‘神力者’的身体也会同正常人比起来健壮不少,而且最明显的变化是,‘神力者’的痊愈速度会比正常人快很多,对于受到的伤会回复得特别快。——就比如你现在连中两枪一样,虽然你会感受到和正常人一样的苦痛,但是你的伤会恢复得特别快。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躺医院几个月,或者早就下地狱了。而你仅仅只是相隔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自己的伤口就有了特别明显的好转。——顺带一提,你的伤倒也挺奇怪的,明明被击中了两枪,但是无论怎样都找不出你身体里的那两颗子弹。——并且,顺带一提,貌似你的肺部可能有些损伤,劝你以后不要过度运 动,否则会出大事。” “……这就是全部了吗……” “是的。那么……兑现承诺,你现在需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当然,我不会强求你一定要回答出来,说实话就行。” “……请讲。” “你见过……这个人吗……?” 说着,她从自己的身后缓缓掏出一张三寸长的照片,她颤抖着小手,将那张照片递给了我。 这照片的主色调是黑色,上面的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好像是初夏她自己,另一个则是一个比她高一些的男性。然后,他们的身后都是一片漆黑色,除了还有些斑斑驳驳的灰色。若是仔细看,后面还有些不太明显的轮廓,似乎是一座巨大的教堂,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甚是阴森可怖。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是的。” 那位站在她身旁的棕黑色头发的男子,一手搂住了她的腰部,两个人地靠在一起。但是,那位男子头发有点凌乱,遮掩住了他的眼眸,只能看见他在黑暗的背景下所映衬出的一个阴沉的脸庞,似乎表情有些凝重。不过至少可见他们关系甚好。 但是……这张照片里初夏是满面春风,面带微笑的,而且笑得很灿烂,很自然。——我对于笑容非常敏感,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可以辨别出笑容的真伪。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只是带着勉强的笑容,而且还特别明显。 但是……我与这个男子素不相识,一点点印象都不存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所以…… “对、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他……”我长叹一口气,手扶着胸口说道。 “这样啊……”初夏头一沉,就好像坠入了冰冷的深水当中,显得特别心灰意冷。 之后也无大事,便稍作休息,重返曲奇岛。 …… …… …… 10月2日。 真是时光飞逝,又是新的一天。 在猫博士家住了一宿,并且让初夏认识到了猫博士,而猫博士也得知了我所受到地伤痛,整天在唠叨着,关心着我的伤势,虽然我一直在用“没关系的”这样的话来回应他的问候,但是他仍然似乎当做我是口是心非,隔个一会都会来地下室的卧室床上来探望我,就好像我成了他特别亲密的好友或者亲人一样,——不过在事实上来说也的确是这样。我的伤势一直悬在他的心头上,难以放下心来。直到初夏为猫博士普及了关于“神力”,猫博士才大吃一惊。而也因此,我在他老人家的心目中更加重要。但是,他仍然不忘关心我,尤其是梦璎,一天都守在床头,和我说三道四,比如说是谈谈小时候发生过的快乐的事,而她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我忘却心灵上的疼痛,让我快乐起来。 ——但是,我也不会忘记的,就算我灰色的童年里会有五颜六色闪烁过,但最终还是转瞬即逝,那沉在心底的颜色,一直都是灰色的。 ……但是我的伤仅仅是外表上好了,其实还稍有些内伤,梦璎关心我道要让我在休息几天,而大家也同意了这样的建议。 …… 只是……为什么我有些恐惧呢…… 那么害怕…… 死亡…… 第十四章:死亡 10月5日。 一直不知道老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本来是气势汹汹的鼠军,现在却杳无音讯,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大规模撤兵一样,而且目前神殿至曲奇岛这一段上的威胁并不多,除了零零星星的老鼠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么一想来,所谓的“加强在各个地区的防御工作”或许是个幌子,实际上鼠国那边或许出了什么事,上级强烈要求将鼠军召回过来。——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可能他们在制定更不为人知的恐怖袭击计划。 在那天阿诺自爆后,——也不能说是自爆,在受到过应有的惩罚后,香槟岛及慕斯岛基本解放,大片美食回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家园。 慕斯岛那边却有些不尽人意,大部分建筑成了废墟。 而香槟岛可以说是完好无损,不过里面的资源也被一洗而空,现在的居民们也只有过着比较艰辛的生活而已。 但是……我相信,当正义的曙光真正照亮整个美味岛后,一切都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存在的…… …… 这几天来我的伤恢复地特别迅速,似乎在某种意义上验证了“神力”的辅助作用。 但是,这几天来心都好痛,好恐惧,为什么我突然会对“死亡”这个名词特别敏感,特别地胆怯。 每当提及或者想到它时,那颗本来炽热的心就会变得奄奄一息,在幽暗的悬崖边徘徊着。——或许这就是那次与阿诺的决斗中,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我,害怕痛苦。 ——我,害怕死亡。 ——我,害怕失去。 但是……为什么我那么害怕,却还是冲了上去啊…… …… …… …… 上午八时,猫博士地下室。 在博士家安稳地休息了好几天的我迄今为止都没有出过博士的家门,只是在博士的地下室里陪着同伴们看电视,或者看着博士做些古怪的小发明之类的。 ——因为,种种原因,我不想出去,也不能出去,因为这会被美味镇的居民所知晓,而所招来的事情便会更多。 因此,每天的时间都是在两个卧室之间来回走荡消耗的。 这几天的伙食也都是粗茶淡饭,——当然,这仅仅是对我而言,看着同伴们大鱼大肉地吃着,倒是有些心疼自己。 …… “小月啊——”博士忽然打开那深褐色的檀香木门,身披蓝色马甲,头顶青色圆顶帽,挺着肚子,背稍有些驼,双手捧着一碗黑色的东西,面带自然地笑容走来。——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看到博士那慈祥的微笑。 “……?怎么了博士?” 我躺在床上,头向一旁微倾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活动起来,准备要掀开盖在我背上的那一张宽大的五颜六色的被子。 看着那碗黑色的不明液体,我突然有点心头一震。 “喝了这碗中药吧。——是我和小梦一大清晨就给你开始熬的。”他把那碗中药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哎,都怪我老糊涂了,这几天忙来忙去的都没想到给你熬中药,今天才想起来……真是对不住啊。” “嗯、嗯……谢、谢谢博士……”我微咳了一声,向博士致谢道。 “另外,——博士,请替我向小梦——不对,是梦璎,说一句‘谢谢’,这么辛苦为我熬中药……”我一手捧着碗,稍微抿了一下,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苦味,那极苦的味道瞬间溢满了我的整个口腔,差点让我一时无法忍受而喷口而出。这种莫名其妙就涌上来的味道让我的整个味觉似乎都颠倒了。 但是也只有硬着头脑一股劲地咽下去才可。——毕竟这当中不仅仅只有苦,也还有微妙的甜味蕴含其中。 ——那是,让人回味无穷的甜味。 不过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罢了,实际上依然是苦到让嘴发麻,只能以苦为乐。 “嗯。你也要加油恢复……按照这样的恢复情况来看,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话,明天一早就可以上路了。不过如果觉得稍有不适的话,你就一定要和博士我说。——征途可以慢一点,但是身体一定要好……”博士站在床沿边说道。 我微微点头,博士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 “……呼。”呼出一口浊气后,我一鼓作气将碗里的中药一饮而尽,便速速穿上了裤子和衣服,匆匆出了门。 顺带一提,“小月”和“小梦”都是博士为我和梦璎起的小名,梦璎倒是挺喜欢这小名的。不过起初我倒是不怎么乐意,不过后来被他一直这么叫着,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 “……?碎月?你要出去吗?”在右卧室出来的猫猫盒看见了身着黑色衣裤的我,问道。 “有点闷。出去走走。”我说道。 “那别走太远了,注意别冻着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猫猫盒凑近了我,关切道。 “不必太担心我,我这不是好着呢嘛,别把我想得太废了。就出去绕着美味镇溜一圈,没多大问题的。”说罢,我便沿着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 …… …… 上午8点20分,港口。 …… 真冷。 虽说今天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但是依然很冷。 …… “……”我自个儿站在港口,看着面前辽阔无际的大海,心里却毫无波动。 “准备好……死了吗?”忽然地,心头略微一颤,回荡起一阵沉重的声音。 “谁、谁?”我吃了一惊,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 “不用害怕。这样的死……很轻松的……”说罢,这个声音便随之而去了。 “是、是幻觉吧?”我额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 结果不到几秒钟,我感受到一阵恶心,整个身体瞬间乏力下来,我跪在地上,面色憔悴。 “咳、咳——”这种恶心逐渐恶化,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也瞬间从眼眶中溅出来。我只得跪在地上,一手捂着痛楚的胸口,一手撑地,面部表情完全被痛苦所掌控着,脸上只有凄惨与苍白,毫无一点生机。苦痛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散播了下来,所有的神经都在接连不断地传递着这种痛苦。 “咳咳、咳——”我咳得愈加猛烈,眼泪湿润了整个面孔。表情狰狞着,痛苦着,简直要窒息了。 呼出一口浊气都简直是困难。我的五脏六腑甚至都在颤抖着,甚至都要爆裂着…… “噗……”我咳出了几滴血,霎时间染红了灰黑色的地上。 “……啊——”我就好像在无形之中被别人从后背深深刺入了一刀似的,整个人都瘫痪在了地上,在地上打滚,沾满了灰尘。 我在地上难以忍受这种折磨,心跳越来越快,胸口的伤就好像突然被撕裂了一样,像洪水一般涌出了鲜红的血液。 “……”我在地上喘息着,就连打滚的力气也被这种痛苦吞噬掉。 伴随着清晰的心跳声,我便无力去在这一片血泊中挣扎了,任由殷红的血液将我笼罩,将我的躯壳腐蚀掉。 如果说上次是苟且偷生的话,那么这次必然是无可脱逃的死亡了。 如果说上次是在死亡边缘得以侥幸,那么这次必然是永远地坠落于幽暗的死亡深渊中。 如果说上次是奋力挣扎,那么这次必然是束手就擒地等待死亡的黑暗将千疮百孔我湮灭掉。 并且……死得惨不忍睹。 这次是……真的……真的……要失去一切了…… …… 伴随着最后一声心跳,我的整个瞳仁中的颜色更加深邃,却也更加黯淡,转而间终于失去了本应有的颜色,染上了一抹抹黑色。 我的心,终于支离破碎了。 …… …… …… 面前,是黑天昏地。 我,难道还活着吗? …… “欢迎来到,我的‘死亡空间’。”忽然地,一个黑魆魆的从我的头颅边走过。——而我,现在正精疲力竭地趴在完全是纯黑所打造成的世界当中。 “哼——”那个黑衣人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死死揪住我的头发,硬是把我拉了起来。 “咳咳……”我勉勉强强终于能站在这片黑色的世界里,脚下似乎毫无分量,就感觉自己就悬浮在这片乌天黑地中。 待到我终于有些缓过来的时候,他又把自己的手缩回了黑衣当中。 我心惊胆战地瞟了他一眼,他全是也都是黑漆漆的,只能勉强地看到他身着黑色长衣,将全身紧紧地裹在这张黑衣当中。——就连手臂也是完全地缩进了这张大衣里,在我的眼中看来,眼前就好像悬浮着一张皱破的长袍黑衣。 当我仔细看了后,才发现这衣服当中还镶嵌着一颗暗紫色的结晶。 我有些毛骨悚然,以莫大的胆量将目光朝上挪了一下,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全身都战栗在无尽的黑暗中,简直令人望而生畏。 他头顶黑色的帽子,帽子连着身后披挂的一张紫黑色斗篷。而帽子与黑衣之间隐隐约约夹着一张骷髅头,而且他的目光中时常能发出暗紫色与深绿色相融合的微弱光芒,但反而在这片黑暗世界中显得更加诡异与惊悚。而他全身似乎都散播着一种寒气,让我有些颤抖。——或许这估计就是死亡气息?…… …… 这个世界,好黑,好冷,好可怕…… 就感觉全身都在被名为凛冽寒风的刀剑从四面八方袭来,深深地刺入我每一个关节当中,动弹不得。 “为、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完全被染成了黑色,而我在此刻陷入了这片纯黑的深海中,任由冰冷的海水将我侵蚀掉。——而我这种凡人,竟然还有如此胆量同这位神秘的黑衣人说话。真是不堪设想。 “真是不好意思……”那黑衣人露出一个令人战栗不已的可怕微笑,让我此刻只能低着头,望着无穷无尽的黑色。 “第一次进入死亡空间就必须得经历过这种苦痛的。——但以后,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进出了。”他的声音就好像也蕴含着黑暗一般,阴沉骇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害怕地说道。也只有此刻,炽热的心会被慢慢地被这一片黑暗腐蚀掉,所有的决心与信念在此刻似乎都化为灰烬,全部成为了恐惧的奴仆。 “无需害怕。待我慢慢讲述与你请便。” “……” “你,可以称呼我为‘神秘人’。” “……” “我是掌管‘神力者’死亡的唯一掌权人。而现在的你是灵魂,而现实当中的你,还尚存一点气息,但只是昏迷状态,所以并不能算作死亡。同样,以后进出死亡空间也是这样,你并不会完全死亡。” “你的意思是说……‘神力者’如果死亡,会出现在你这里……?” “脑袋挺灵光的,SY。” “SY?那是……什么……意思……” “只是你的神力识别名罢了。” “识别名?” “目前情况下神力者有十几个,为了避免繁琐,我创造了识别名,方便记忆。” “……所以,你把我杀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带着质问的口气去问,而是充满畏缩之感。 “这笔账的索要方可是我哦——?” “你……你的意思是?” “我让你来到死亡空间,是为了给予你使命,顺便把之前给你重生的报酬要回来。” “……?我之前……死过吗?” “是的。死过三次哦。一次是前几天的,还有一次是十几天前的,剩下的一次是更久以前的……” “……?我那个时候……被阿诺杀死过吗……” “正确。就算你是‘神力者’,这样的伤害肯定是会致死的吧?由于我看见那个时候灵魂特别虚弱,让你第一次进死亡空间估计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擅自将你重生,没有让你进入死亡空间。——另外,更早的一次是因为你当时正处昏睡状态,让你进入死亡空间也有些不妥当,所以也就擅自将你重生了。而至于更早的一次……是因为你的幼稚与莽撞所致的,而那时你也不怎么懂事,所以我也给你擅自重生了。” “所以……你选择这个时候让我来到这里?……” “是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现在的你懂事了,而且你的志气和信心令我比较看重,到了我该给予你使命的时候了。——况且你自己站在港口,一个人独处,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否则让你死在同伴面前,反而会碍事。” “你能够看到我在现实生活中的活动……?”忽然地,神秘人向我投来一个稍有不满的恐怖视线。——估计是对我这样钻牛角尖的问题感到反感了。 “不光是你,几乎所有的神力者我都可以看到。” “……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我看你现在身无分文,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索取的东西,那这笔账就先欠着。——但是,你现在必须接受使命。” “使……使命?”现在的我只能面对这眼前这位阴森可怖的神秘人,就像一只无比渺小的蝼蚁。而我,现在摆在眼前的选择,也就只有去选择接受使命了。 “那么就请你洗耳恭听了。” “……” “多说无益,那么我就长话短说。我需要散布在美鼠大陆的十二件宝物,为的是让我复活和……让你获得永恒的生命和力量。” “永恒的生命?那是什么意思……” “你想要……无穷无尽的生命和力量吗?你渴望它们吗?” “……” “只要我复活了,我便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样一来,就算你死多少次,我都会无条件让你重生,并且,你想要多大的力量,只要是你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的,我保证都能给你实现。这不是双赢的交易吗。” “你……为什么要复活……” “为了……报仇啊!”突然地,神秘人猛吼一声,差点让我吓破了胆。 “报……报仇……?” “你以为我是怎么被囚禁这个死亡空间的?!若不是我还残余着一些力量,恐怕我已经惨死在那些恶人的手中了。我体内还残余着一点神力,但大部分都被他们汲取走了,不过相对于你们来说,我目前的神力是远超于你们的。但如果相对于这些恶人来说的话,我目前的力量只是微不足道的。另外,本属于我的三颗结晶被那些人夺走了两颗,现在我还只剩下我身上的这一颗。——只要我得到了强大的力量,那些与我作对的人就必将受到审判!” “……” “当然……你不用后怕,这只是我与‘他们’的私人恩怨,不会危及到任何东西的。这样一来,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简直是十全十美,来之不易啊!这样的使命,或许多你来说有点艰难,但是用长远的角度来思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犹豫了,面对眼前无尽的黑暗,我到底要做出怎样的抉择? “你必须担当起这个使命。——而且这样也会拯救全世界的。” “……?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与我作对的仇人,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全世界的敌人,他们无恶不作,简直无法无天!整个世界都将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只要你将那十二个宝物给了我,我就肯定会将他们消灭掉,而这个世界,也就会迎来光明,迎来和平。——你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一箭双雕吗?所以无需再犹豫了,肩负起这个使命吧!” “那……好吧。请问那十二个宝物究竟在哪里?” 就这样,我那颗脆弱的心,终于被眼前的说辞所折服了。 “我没有准确的位置,但是我可以大体说出这十二个宝物的大体分布情况。” “请……请讲。” “第一个宝物位于美味岛。第二个宝物位于火山岛。第三个宝物藏匿于一个寒冰地带。第四个和第五个宝物都位于浮空岛。第六个宝物也位于美味岛。第七个宝物位于某片海域。第八个宝物位于荒凉之地。第九个宝物是完全没有下落。第十个宝物位于鼠族大陆的鼠国当中。第十一个宝物位于鼠族大陆的黑暗岛。第十二个宝物位于鼠族大陆的死亡禁地。” “那……当我收集全之后……我又该到那里去见你呢……?” “收集完毕后,我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而那是个时候你也会功成名就的。” “那……那些宝物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识别标志……?” “第一个宝物是个什么毛来着。第二个是一颗心。第三个是一个石头。第四个是一对翅膀。第五个是一个大铁块。第六个也是一颗心。第七个是一瓶水。第八个是一个什么圆盘。第九个是一把剑。第十个是一个手杖。第十一个是一张斗篷。第十二个,则是一把刀。” “啊……嗯……就只有这么一点情报吗……” “是的。” “……”虽然对于这些描述得很粗糙的宝物一头雾水,甚至无从下手,但是也只有这样顺从我眼前这位不可侵犯的神秘人,我才能得以幸存。 “那么……你准备好接受这个使命了么……这会是场艰苦的征途……” “……我……接受……”就这样,完全被黑暗蒙蔽的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判断,只是一味地在恐惧,就这样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我必须的选择。只有这样……我才能将我的失去再次拥抱回来,不想再让它们随着记忆,随着时间就这样完全地流逝掉了…… “明智的选择。——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让你重生了。但是,我劝你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要太依赖于重生,免得你死太多了,让我对你产生一些失望的情感。——况且,死得越多,欠账越多,我对你所提出报酬的要求会更加过分……” “嗯……我知道……了。” “那么……祝你成功。另外,以上交代的是主线任务,你现在还需要接受一个支线任务。” “……?” “不过……一切都以主线为主,支线对你来说或许过于困难了。” “我……能否先了解一下……?” “当然了。支线就是将我另外两颗结晶也找到。——但是,我目前基本没有什么线索。当我有线索之后,一定会立刻告诉你的。” “嗯……嗯……” “……呵。” 伴着他的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浅笑,他从我眼前逐渐消逝掉了,这个世界瞬间开始以我为中心迅速缩小,我在此刻异常慌张而无措。 而逐渐地,我的意志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我在原地开始东倒西歪,意志几乎不能支配着我的行动,就这样我的身体就一瞬间瘫了下来,最终……昏迷。 …… …… …… “……!!!”我从冰冷的地上惊醒过来,惊慌地四处张望后,方知自己在港口,居然自己就这样复活了,居然就这样…… 我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血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带着惊奇的眼光缓缓站起身体,居然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反倒和进入死亡空间之前的身体状况差不多。 “难道……只是一场梦吗……”我自言自语道。 “不是梦哦……别忘了自己的‘使命’……”忽然地,心里回响起一阵声音。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我……我知道了……”我说道,虽说看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我是在回答神秘人的提醒。 “另外……我警告你一件事。” “是……是什么?” “不要将你能够重生的事说出去,否则你将永远不能重生,而知晓这件事的人也会被我用意念杀死。” “知、知道了……” 看来以后说话做事,还有小心点为好。 …… 由于美味镇大多数人都乘那艘轮船去了浮空岛,——不对,说的准确一点是大多数人乘那艘轮船结果丧了命,导致现在美味镇的人相比昔日少太多了,固然也就没人看见我在港口以没有生命的状态躺了好久。 …… 虽然对神秘人所说的那些非常吸引人的利益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于能够拯救人民,拯救世界,那我就得义无反顾地接受这个使命。 而现在的征途,不光是为了我自己和所有美食,更是为了全世界的和平。 但我逐渐发觉到,只有经历过死亡,才方能知道死亡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而也正因如此,那颗本炽热的心在死亡面前便表现得无比畏惧…… …… …… …… “S,你就这么不想露面吗?我看SY倒是一个可以信任和并肩作战的人,而且现在的时局也因他稍有了些转折,说不定你可以去结识结识?”神秘人在死亡空间里对着一位棕黑色头发的人说道。——神秘人在死亡空间里说的话除了在内的人以外不会被其他人所听到,包括碎月。 “没有我,他也不会这么顺利。因此,我还不能够去擅作主张。”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咯。” “时机还未到。我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这家伙倒还挺有趣的。”那个人回应道。 “——况且,他的队伍里不是还有一位你魂牵梦绕的人吗……”神秘人说道。 “我知道,我自然是会去的。但是‘时机未到’。”那个人将“时机未到”这四个字加重音量,意在突出强调。 “是的是的,我知道了。悉听尊便。” …… …… …… “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啊……”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微弱的言语。 …… 第十五章:冰火法师 10月6日,上午9时。 经过昨天既平凡而又惊悚的一天后,迎来的又是崭新的一天。 从征途到现在以来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却一直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而事实也是这样呈现的,因此我还要继续努力,总不能到最后却只是碌碌无为。 大概先简要回忆一下昨天的经历:自己由于忍耐不住在博士家呆着的无聊,就毫无防备地独自一人去了外面溜了一转。结果到了港口时,自己被所谓的“神秘人”抓住了把柄,被强行拉进了“死亡空间”。神秘人给予了我“找到十二件宝物以及他的另外两颗结晶”的艰难使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和他签订了一张不可更改的契约,他保证我能够在死后重生,而我则要帮他寻找宝物和结晶。 但是我还不能够太过依赖于“重生”这个神力者特殊享有的权利,毕竟这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一旦欠账多了,那估计我也得遭大殃了。 ……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挺像大多数小说和动漫里的主角一样,拥有特别强大的“主角光环”。差不多这效果就和我现在的状况差不多。——不过还是别太自作多情了,自己还轮不到称自己是主角的地步。 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我接受使命重生后,刚一回到博士家,才知道同伴们居然自己去了神殿去冒风险,这让我了操了一下午的心。幸好在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完好无伤地回来了,并一一向我报告了这次冒险的情况:基本将神殿的恶势力全部扫除掉了,并且发现了一具假棺材,本以为里面装的是法老,结果打开后空无一人。——这就是大致的情况。 后来神秘人也告诉了我的原委,原来法老本来是在神殿的,但由于出现了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虽然神秘人知道,但他不方便和我亲自讲,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又没有胆量去询问,于是就被他只言片语地略过去了。——由于出了一些事,法老似乎就转移到了深渊岛,而神殿里只残留了少许弱不禁风的老鼠而已。虽然整个事件听起来挺不可思议和让人匪夷所思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辩驳。 不过由于神秘人的能力有限,他就只能给我提供如上线索,至于剩下的线索他也是不清楚的,而我也没有多加追问。 …… “枪支弹药准备完毕,干粮准备充足,医疗物品也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猫猫盒在地下室内整理着眼前的物资,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就不用了,毕竟我可以用属性攻击。”初夏说道。 “……我也是,我也可以用属性攻击的。”冰桶也接着说道。 “哇……你们这么过分的吗。初夏是小火炉,可以用火系。冰桶可以用冰系,我不仅本身还没什么攻击力,而且连自己是什么属性都不知道,……哎,默哀我自己。”猫猫盒无奈地从眼前的箱中掏出一把小手枪和一把突击步枪。 我看着眼前从老鼠那里搜刮来的武器,心里毫无波动。 “哦——差点把你忘了,碎月。你要来点啥?手枪,***,步枪,***什么的都有……就是子弹少得可怜,省着点打……”猫猫盒冲到我面前,向着面无表情的我问道。 “我……就要这把小手枪就行了。”我顺手从箱中摸索到一把手感不错的手枪,并拿了几盒子弹,放到腰间的枪袋中。 虽说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但是自己还是那么懦弱。在那场灾难中,我还是畏缩了,我还是将眼前的一切给抛弃掉了,最后让自己孤立着,失去一切。 真是讽刺。 …… ——切回正题,另外,我还随身携带着之前那艘沉船的储物箱中搜查到的一把匕首,手感也很不错,刀尖也锋利无比,不过就是有些不扎实,刀锋容易从握把脱落下来……不过我相信,它一定能发挥什么作用。 “你们确定就只用带这么一点吗?那这样的话,就上路吧。”猫猫盒望着两手空空的初夏和冰桶,带着一把匕首和手枪的我,以及背着装满粮食和医疗用品的背包的梦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祝你们一帆风顺咯!老头子我也就只能待在这屋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咯——”博士摸着自己嘴边的几根长毛,用爽朗的声音说道。 “那……博士再见,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向博士说道。——虽然有些结巴,而且语气也不是很强烈,不能给人以振奋人心的感觉,但至少我们是有信念的。 …… …… …… 9时30分。 经过一番整顿和航行,终于从神殿到了布丁岛。 布丁岛位于神殿的西边,是我们下一个要探索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所要面对的敌人会是谁。 …… 布丁岛这里满是普通老鼠们打的洞——因为这里是鼹鼠的密集的地方,又因鼹鼠喜好打洞,所以这里通常都是星罗棋布的,杂乱无章的大大小小的洞。小的只有脚掌那样的大小,大的则有一个汽车的大小。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通过这里倒要小心些,要是心不在焉的话,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另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鼹鼠算不得上是鼠类,但是它却和老鼠有很好的来往,自然也成了老鼠的同伙,也是肆无忌惮地掠夺食物——当然,它们大多数都是用“偷”的,因为它们走路较慢,不过他们在地下挖掘方面可是独占优势的,因此他们通常可以绕过美食的阻挠,直接窃取食粮。 ——不过他们大多喜好晚上开始行动,所以白天通常不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 “你们看……前面平原上好像有人?”猫猫盒紧眯着眼睛,蹦跳着向远方指去。 而我们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远远望去,果真有一团黑色的小点在毫无规则的移动,这当中还有一个大黑点,恍惚间好像还能看见带有红蓝颜色的光芒。 “是他……”冰桶在仔细眺望之后,嘴里嘀咕着什么,甚至还流了几滴汗水。 “事不宜迟,赶紧去看看。”我说道。 “不可以!这个敌人是非常强大的!说不定去了有去无回!”冰桶拦着了我们。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况且总不能因为敌人强大就退缩吧?总得过去看看的,我们走!”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而同伴也心照不宣地跟了上来,冰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来。 似乎在他眼中,他深知这会是一场恶战。 …… …… …… “收手吧!你们老鼠终究是敌不过美食的。”我一个飞跃,挡在了那个所谓的“大黑点”的前方。 而我眼前的庞然大物,正是一只老鼠。 而我身后的,则是一群同仇敌忾的,正义凛然的美食义勇军。 “勇敢的战士们,你们终于来了!”其中一个义勇军带着伤向我冲来,主动地向我握手。 “这个敌人身手不凡,我们损伤严重,不得不提前撤退了!多多防备,好好战斗下去吧!”说罢,他便转头带着几位躺倒在地上的人逃走了。 “可笑……一群毛头小子还想负隅顽抗?”眼前这位庞然大物轻蔑的笑了声,却让人背后直发冷汗。 “束手就擒吧,你永远不会战胜美食的,你们已经失去了广大的民心,你们还有什么希望去胜利?”我往后稍退了半步,眼神犀利地锁住他的两颗黑暗的双眸。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瞬间释放出一阵寒冷的气场,使我战栗在无尽的天寒地冻之中。 “……”我抵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寒气,又不经意地向后挪动了几步。 而身后的同伴们无不像我这样,情不自禁地被这强大凌人的寒风所笼罩着。 由此初步感受到,这个敌人的身手不凡。 ——但是,唯独冰桶却纹丝不动。 他眼神如似锋利的刀刃,直勾勾地刺入这位庞然大物的眼中。 两人虎视眈眈。 “哼……冰惘,你终究还是来了。”而我眼前的老鼠,说出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言辞,“你就这样背叛冰雪族来投靠这些垃圾美食,你还是所谓的继承人吗?” “冰渣……”冰桶满带怒气地说道。 “你也该结束了吧……你个孬种叛徒。”那个被冰桶称为冰渣的老鼠将他的左手手心对着他,水平悬浮在空中,在手心上慢慢凝集出蓝色的颗粒。 而他的右手也做出了如左手一样的动作,只不过……右手凝集的是红色的颗粒。 “你居然将火焰族的东西也学来了?!”冰桶大惊道。 “你知道的太晚了。我早已是冰火法师,只不过以前在你的身边深藏不露罢了。——而今天,我要为种族雪耻,解决掉你这个叛徒!” …… …… …… 第十六章:再见 9时50分。 这片广袤的草原上,上演这一场老鼠与美食的战斗,正义与邪恶的战斗,光与暗的战斗…… “我还是劝你束手就擒吧,冰雪族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冰渣将他双手上的元素球越聚越大,冷笑道。 “怎样选择是我的意愿,干 你何事?”冰桶也以一个冷笑回应道,整个场面的气氛无比焦灼与冷淡,双方在两边对峙着,以骇人的目光相对着。 “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冰渣将他手上的元素球指向面前的冰桶。 “……”冰桶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遭受着什么。 他知道,自己选择着什么。 …… “……”在一旁的我一头雾水,对于眼前这两位虎视眈眈的冰桶和冰渣所说出的寒气凌人的言辞,我与周围的伙伴都只是在默默无闻,并且再怎样绞尽脑汁,也不能完全透彻地理解这些话所蕴含的意思。 但是,我那如流水一般淌过自己的全身的冷静,使我逐渐怒发冲冠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与其说是不知这当中的所以然而擅自去帮护冰桶,也就更不可能会说出有依有据的义正言辞的话语去说服冰渣,自己反而会蒙在鼓里,自己所受到的迫害则会加深。 ——而这样,反而是不理智的选择。虽然此刻的情况让人感到异常的唐突与莫名其妙,而这也甚至可以说是我迄今为止所遇到过的最难解决掉的情况…… 但是,重重谜团萦绕在心头上,并且不得而解:冰桶和冰渣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使他们呈现出如眼前所看到的一样的敌意?所谓的冰雪族和火焰族又为何物?而冰渣口中的“冰惘”难道指的是冰桶吗?这样的称呼的由来是什么?…… …… ——这样的诸多问题。 …… “哼——”冰渣将他左手中的冰锥如神速一般发射出去,那冰锥也如离弦的飞箭一般直勾勾地向我眼前这位依然不动声色的冰桶刺来,就好像是早已精准地瞄准好致命位置一般,那冰锥带着骇人的寒气向冰桶的心脏那里飞来。 “冰桶!”因为自己的迟钝,以及加上那些令人苦恼的问题所带来的一丝厌烦,自己的意志没有及时清醒过来。——而正当逐渐清醒时,就已经发现那虽渺小但致命的冰锥已经急速地发射向冰桶这里来了,而行动也没有及时配合上心中所想的那样,只能本能性地叫出了冰桶的名字。 而脱出口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 …… …… “咳……”慢慢睁开紧闭着的双眼,——而至于为什么我会突然地合上双眼,或许是因为不太愿意看到眼前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而这时,心中突然涌动出一中自责感,为什么我会在敌人面前就这样无动于衷,甚至选择了漠视同伴,任由同伴的生命遭到蹂躏呢…… ——就算是我能想到保护同伴,难道自己还是会选择去舍己为人吗?难道除了这样我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吗? ——除了会牺牲自己的我,究竟有多少价值呢……? …… 但是这种程度上的深度思考不足以激起我的意志,而是我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意志被自己的好奇心所煽动,用忐忑不安的目光视向前方…… “……”冰桶竟然用一种神奇的力量使那冰锥悬在空中,动弹不得。而冰桶依然是一抹神秘的面容,用自己的左手狠狠地向下一挥,那冰锥就如同被控制了一般,被硬生生地摔在了长着杂草的土地上,成了碎渣。 “看来……这样的技法对你来说还真是雕虫小技啊……”冰渣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以一种蔑视的眼光看向冰桶,以及用余光稍微瞥了下他身后的我们。 “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执迷不悟?!看来我也要将你那可笑的美食同伴们也统统消灭掉了才好?”冰渣道。 “有我在……你就休想伤害到我的同伴们!”冰桶怒吼道。 “可恶!”我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向他急速地射击过去。 但是,仅仅就在那么一瞬间,冰渣只是挥了挥手,便将在空中飞驰的子弹冻结住了,纷纷掉落在地上。 猫猫盒也奋勇地冲上前去,一阵快、准、狠地漂亮近战攻击,本以为是拳拳入肉,打得冰渣落花流水,结果结果却与我们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冰渣挥舞着手中的法杖,飞旋在他的手心中,一次又一次而精准地的当下了猫猫盒快无影的攻击,最后法杖在短短一瞬间内凝聚了蓝色粉尘,释放出一种极为强悍的力量,使法杖还未戳入猫猫盒的身体内便被这一阵强大的魔法伤害所致伤,被击出数米之外。只见猫猫盒全身严重的冻伤与伤口开裂,血也自然地流遍全身。 正当我准备付之一搏时,初夏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冰渣的后面,正当他为自己的这番操作得意忘形时,被火焰包裹着的初夏操纵着炽热的火球在无声无息之中靠近了冰渣,正准备竭尽全力将那颗巨大的火球击向他。 但是……居然就在火球即将狠狠击入冰渣的脊背之时,冰渣迅速的回头并以单手接住了那巨大而炽烈的火球,霎时间,那火球便被强大的寒气所急速降温,紧接着便转瞬即逝,而初夏也是万分诧异,不待和冰渣拼搏几番,初夏又被冰渣快如雷厉风行的速度瞬间击飞出十米开外,身体在枯枝烂叶的地上笼罩上一层寒气,奄奄一息。 而我和梦璎正准备联手去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另一方去全力攻击为目标攻击他时,就被带着刺骨的风刃所击倒,疼痛难忍。 正当冰渣准备再付之一击来解决掉我们时,就被冰桶一击拦下。 …… “冰桶……”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的我躺在地上怯怯地向冰桶呼唤道。 “他只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黑暗与自私化成所谓的虚伪的‘正义’罢了,而这样的人反而更会嚣张起来,为的是将抹灭掉眼前真正的‘正义’而去满足与填补自己黑暗内心那残缺的一块,达到非正当性报仇的目的。”可是,从他口中出现的,却又是几句更让人难以揣摩和理解的言辞……这真的是……我之前认识的冰桶吗? “你在说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对不起了,碎月。一直以来对你,对你们,我都太虚伪了……而今天,我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一直都在瞒着你们……为的是不想让自己的私事干涉到你们,让你们更加烦恼和苦闷……而今天,我——”不待转过身的冰桶说罢,冰渣的火球便灼烧了冰桶的整个后背,简直惨不忍睹。冰桶额头上留下豆大的汗珠,口里的血也止不住的从牙缝里钻出来…… “冰桶!”又是一声懦弱的呐喊。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呐喊是毫无意义的,反而更会凸显自己的懦弱本性,但是…… “多多……保重了。或许……没有我的话……你们也能够坚强地团结在一起……将一切黑暗……清除掉的……”冰桶那脆弱的面孔上,突然出现了两道泪痕。 “因为遇见了你们……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热衷于美食……才知道了自己是如此的渴望光明与正义……才知道了自己是如此的憧憬美好幸福的未来……十分感谢你们,这一路上的你们……真的……陪伴我太多了……”冰桶此刻也默默地背过身去,留下了一道孤独而神秘的背影。 这一刻,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抚慰。 这一刻,自己平淡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这一刻,自己迷茫的目标获得了明确。 “但是……我们现在所面对着的敌人,实力是远远超乎我们想象的,为了让你们免受伤害,就让我为了争取这个世界的美好而破例违反契约吧。我会用冻结术将你们冰封住,虽然非常寒冷,但是这是将伤害减少到最小的唯一办法,我说过的,这次就由我来面对这场风暴吧。那么就因此一战而……永别了吧。”蓦然,他留下了似乎是最后一句言语。 …… 刹那间,暴风将这片区域笼罩住。 杂草飞散于苍穹之中,寒气弥漫在飓风之中。 感觉到了身体的每一处……都被强烈到难以忍受的寒冷所侵蚀着,并逐渐蔓延着,使身躯里充满了冰冷,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得在这样的躯壳中滞留着,自己真正的身躯早已被寒冷覆上了层层冻结,完全不得动弹。 飓风狂啸着,寒冷蔓延着…… 被冻得全身发抖的我已经无力去遐想那些东西了…… 整个身躯都在摇摇欲坠着…… 自己的内心即将坠入于无尽的冰川之中,深深地被积雪埋葬着,静静地等待终止。 …… 我凭借着几乎是最后一口气所呼出的微弱的温度,让自己的视线能够稍稍清晰了些,我才隐隐约约地看到冰桶简直就像是释放了神秘莫测的力量一般,自己凌驾在这样的暴风与寒气之中,在与冰渣进行殊死决斗。 果然冰桶口中的冰渣的确是神通广大,能轻而易举地在我们难以承受的寒冷暴风之中凌驾于空,与冰桶在空中数次地激烈搏斗,他们敏捷得难以看清身影,只能见到空中两个黑影在以急速来回地交织碰撞,并不断地释放威力难以想象的冰之法术。 忽然,冰桶看见了被冰封的我们,他便稍分了神,微笑着向我们挥了挥手,似乎像是最后的离别,但也正因为如此,冰渣有机可乘,瞬间也召唤出由阵阵飓风与寒气所形成的冰之巨龙,游荡于苍穹之中。 冰渣也毫不留情地快速地定位冰桶,让游洄于空中的冰龙就像是有了猎物一般,如饥似渴地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滚滚寒气,暴怒着火红的双瞳,向冰桶如风驰电掣般迅猛地飞冲过来…… 而冰桶也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使漫无目的的寒气流动起来,形成范围极大的寒域,似乎是准备将这冰龙发射后释放出的能量全部集中于这个领域之中,以减少领域外的伤害。 而在域外冰封的我们也感到了些许温暖,并不再那么寒气逼人,我默默地看着寒域内咄咄逼人的殊死决斗,潸然泪下…… …… 不要…… 就这样…… 离开…… 冰桶…… …… …… …… 但是,在霎时间,所有的风暴与寒冷就像是瞬间灰飞烟灭了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消灭掉了…… 而身体终于得到了解脱,整个身躯情不自禁地倒在了地上,急速地喘息着…… …… 一切就好像是那么的虚幻…… …… “契约解除!”突然,天色乍变,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逐渐倒映出一个恐怖但又熟悉的面孔…… ——神秘人。 “冰惘……我本以为你会珍惜这样的时光,可是你还是擅自发动了冰之结界。以及冰渣,你居然敢擅自召唤“冰龙”,也触碰到了我忍受的底线了。——就算是仁慈大方的我,对于你们这样的行为我是难以容忍的……”神秘人又用着他那令我熟悉却又毛骨悚然的语气与口音说道。 “……但是,为了‘他们’而触犯契约,我毫无遗憾。”冰桶悬浮在空中,抬头向神秘人说道。 “你知道你这样子做的后果吗!你会永远地消失在他们面前的!”神秘人恐吓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并不想让他们卷入这样的事件里,更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我想保护他们,我想保护我所热爱着的东西,我……”冰桶将自己内心的一切全部坦露出来。但是,不待冰桶说罢,便被神秘人此刻无比吓人的一个眼神所威慑到没了言语。这既是冰桶的私人恩怨,也同样是保护同伴的勇气。 “说什么都没用了。接受……审判吧……”当神秘人说出最后一个字眼,自己无比揪心的心情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是要宣泄和爆发出来了。 “不!凭什么我要因为他就要受到制裁?是他先动的手!”正当神秘人准备释放无可堪比的魔法时,怒不可遏的冰渣怒吼道。 “你说什么?!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冰桶对此言论极不满意,反驳道。 “呵……你们两个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争吵……”神秘人顿时打断两人之间的争辩。 伴随着无比强烈的黑色光芒突然闪现在眼前,自己只得迫不得已地闭上眼睛。 而耳畔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声“再见了”的告别,随后便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当数秒后,自己缓缓睁开双眼时,才发现眼前的冰渣和冰桶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 黯然伤感…… …… …… …… 上午十一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回到博士家后,我独自将自己锁在左卧室里的,经过长时间的平息,我颤动的内心才稍有了些好转。 ——那颗原本坚硬不催的内心,却因短短几句让人撼动内心的话语所动摇了,而那些令人感人肺腑而又惋惜的告别,才让我意识到自我认为坚强的内心,其实与风中摇曳的残烛的焰火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又太不能让人理解了…… 莫名其妙的敌人,莫名其妙的话语,莫名其妙的离别……自己就好似活在一个无比虚幻的世界里,这里的风云变幻总会触动我的内心深处,让我沉沦于感情的苦海当中,并且深深地溺于其中,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概述一下吧,”神秘人说道,“其实……冰桶也是神力者。由于一些原因,他和我签订了一个契约,即我允许他在美食世界里生活,但是他不可使用‘冰之结界’这个能力……究其原因,我不能和你说,我也没必要和你说。而他擅自违背契约,我也只有按照规定将他清除掉……让他,不再存在于美食世界。”神秘人很平淡地说着,可是那一字一句却时刻动摇着我。 “为……为什么啊!他是我的同伴啊!你不是说好了让我帮你去找宝物吗……?没了他……没了同伴……我该怎么办啊……?!”我咆哮道,甚至是要嚎啕大哭起来。一切都太不明不白了,以至于使人感到十分的憋屈。 ——并且,冰桶曾是我和梦璎的救命恩人,并且自打一开始,我对他十分的看好与信任,而他也对我们也是充满了肯定。他对正义忠心耿耿,对敌人同仇敌忾……但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走得这样的破朔迷离…… 不自然地,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与怀念之情,并且附着着泪花,从眼眶中涌溢出来…… “这是两码事。我总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而去违背自己的意愿……况且,你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议论我,你还是赶紧调整好心态去完成使命吧……?”然而,神秘人却用冰冷冷的口吻将我的一切质问全部抹灭掉。 “……”深叹一口浊气,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将那些闪烁在眼眶内的泪珠全部挤压了出来,完全地呈现在了我憔悴的脸庞上,我无力去反驳。 …… 从一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做我的队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从一路上的征途,我们出生入死,早已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是,美好终究是短暂的。你不明不白的离去完全使我无比痛楚,——而其余的同伴们也更是如此。 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永恒的朋友,做一对永恒的兄弟呢? 为什么你为了不让我们受到伤害,为了保护我们,就选择这样的离开呢? 明明……我们能够携手走到最后的,可是……你却在这场征途中献出了最最珍贵的生命……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胆怯与懦弱,如果我能够再坦率一点,再勇敢一点,或许我也不会就让你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你的离去,是这个队伍上的永恒的创伤,是我心中的瑕疵…… 希望能有那么一天,我们能再次相遇,哪怕只有短短几秒。 我好想你…… 再见了…… “……”隐约之中,一滴泪花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了回忆的泪水…… …… 第十七章:迷雾之战 十月十日,上午八点。 经过几天的冷静与思考,自己终于几乎回复了往日般的心态,但是内心底处就好像残缺了一块似的,时不时地会感到有些怅惘。 自那次神秘人敷衍地向我告诉了关于清除冰桶的事后,后来的几天来我都是自我封闭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人默默地在追忆往事,那些不复再有的友情。 尽管无数次地追问神秘人,最终也只得到了我半信半疑的答案:“冰渣是强大的神力者,至于他有多强大,你们无需知晓。你们只要知道单凭你们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战胜他的。光从你们看他和冰惘的战斗就可以知道了,他可以完全凌驾于冰惘的冰之结界,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不然最终你们就会被冰之结界的强大寒流所冻死,并且冰惘也必然是死于冰渣之手。——真是可笑呢,为什么你们这些凡人会如此重视于‘感情’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就单单为了保护你们,独自一个人跳进深渊下面……可真是得不偿失呢。但是,我也没多少资格去评价这些繁琐的事情,而你也无需被这些事情所缠绕,一切都以‘使命’为目标。” 而我……对他这些冷冰冰的话感到了一丝不快。为什么他会对“感情”如此冷淡? 或许,他并不了解这个世界。 但是,这样的话,又似乎有点合乎人性…… 不过……这也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了人情世故,但并非都只是消极的。而是我意识到,一切不想失去的东西终究会有一天会消失的,——这是难免的。但是,我们依然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无时无刻地去珍惜这些东西,莫要等到真正失去的那一刻,自己才追悔莫及。 …… 在最近的几日心态终于平定下来,同同伴们交往的次数也开始多了起来。尽管我们恢复得都差不多了,但是这队伍里少了一人,总是会有难言的寂寞与孤独。 就餐过了,便无暇再去休息,——况且时间上也容不得我们再去休息了,只有再次踏上那荆棘遍地的征途了。 …… …… …… “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天了啊……” “老、老大……我们部队兵力基本恢复到原来的三成,是否可以出兵了……?” “那倒未必,——况且仅仅才恢复这么点而已,那件事所造成的损伤对于我们部队,及对我们整个鼠军来说,简直就像是飞来横祸般,短时间内是无法迅速恢复的。况且鼠国那里也出现了关于此事的许多社会舆论和谣言等……目前鼠国也确实稍有些动荡不安,几乎所有鼠军都去镇守去了。——而至于我们部队的话,那就现在暂时好好的恢复恢复,到时候再一网打尽。” “哈……啊……?” “哎,对于你们这三个饭桶来说简直就像是对牛弹琴……你们就好好把部队物资管理好就可以了,至于那个毛头小子……有我对付就绰绰有余了。” “可、可是……他是神力者啊……?光凭老大一个人……” “够了!这点我自有分寸。我只不过是去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大能力罢了,——若不是那件事所干涉,他也不会就这样把我们本来应有的囊中之物所轻而易举地夺走了。” “那……那……老大……” “别在我面前结结巴巴的了!多说无益,还不快滚?!” “是,是……” …… “是叫,‘碎月’对吗……” “有点耳熟啊……” “不过……” “还是自求多福吧……哈哈。” …… …… …… 上午九点半。 从神殿到咖喱岛的路还是挺漫长的,但是最终还是达到这里了。 感觉自己现在所做的还远远不够呢……自己除了在曲奇岛稍微骁勇善战了点,以柔克刚,清除了大片鼠军,后来便没有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 “咳咳……”猫猫盒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几声,引起了我们的密切关注。 “……咳。”而我,也不由地咳了一声。 眼前迷雾缭绕,就好像走进了神秘莫测的仙境一般,对自己四周的景象开始有些诧异。 一切都好像十分魔幻一样,四面八方都是浓重的迷雾,重重叠叠的雾气将我们吞进了它所笼罩的区域里,我们四人在这片混混重重的迷雾之中似乎开始迷失起来。但是,这烟雾却好像来者不善般,不但没有想象中那种清新的感觉,反倒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而微妙的气味混杂在这烟雾之中,让我们立刻用手将自己的呼吸器官捂了起来。 当我真正去凝视着迷雾时,我才发现这并不是纯白无暇的雾气,而是灰白色的,甚至还有些泛着浑黑色,突然身心感觉到了不适。 “挺……正常的吧?倒是这次亲眼目睹……不,亲身感受过了呢……”我捂着自己的嘴与鼻,轻轻地对同伴们说道。 而同伴们也只是无奈地点点头。 …… 咖喱岛,一个重工业区域。而且也是美味岛的重点工业区。 由于长期排放工业烟雾和废水,这里就成了一个乌烟瘴气的不毛之地,有极少数的人会居住在这,——就算有,那也大多数只是在边缘地区罢了。 这里成片的工厂基本已经废弃,一方面是由于严重的环境问题,即雾霾,十分影响人们的生活。另一方则是由于老鼠们的骚扰及侵略,使几乎这里的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仅如此,这里也是垃圾遍布,垃圾车随处可见,据说鼠军到来后也将垃圾车占为己有,给一些普通老鼠作为载具,对美食进行碾压式攻击。 顺带一提,可可岛是咖喱岛的附属岛屿,这里也有轻微的污染,主要体现在水质变差。 …… 这么一想来,看来美味岛的沦陷也不完全是浮空岛不给予援助的缘故,这与美味岛上的居民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是有所关联的。 …… …… …… “大家都多注意尽量少吸入这些弥漫在空中的空气,里面的有毒物质你们也是心知肚明的。”初夏突然一个原地翻转,她的周围便形成了一道烈火重重包围的火圈,把她的四面八方全部都遮掩住了,只得隐隐约约地透过火圈看见她。 火圈时不时地会闪现出几道火花或者印痕,周围弥漫的雾霾也就瞬间消散了,可见度清晰了不少。 于是,大家跟着初夏在茫茫迷雾中潜行。 …… …… …… 约摸走了几十分钟,却依然就好像是在转圈圈一样,完全没走出这团迷雾。 如果对于这种情况来说,最科学准确的道理那就是—— ——我们迷路了。 这一切都源自于我们或许走得太匆忙了,考虑得太草率了,没有带上任何指示方向的辅助性工具,就这样冒然闯进了这片迷离的地区。 “咳……”满头汗珠的初夏咳嗽了几声,似乎非常虚弱。 “别体力消耗过多了……还是停下来吧,否则你的身体……”我走近前去,向初夏说道。 而她也只是故作坚强地向我们摇了摇头,一个勉强的微笑骗过了猫猫盒和梦璎,却骗不了我的感觉。 为什么……你要这样子逞强呢? 为什么……你还要用这样虚伪的微笑来掩饰呢? “……”我也只是叹了口气,向旁边走去,继续跟着初夏。 而她的步伐较之前而言十分明显地变慢了,也变得更沉重了。 …… …… …… 忽然间,一阵炽热从不远处爆发开来,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妙。 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异常明亮的火花和光亮将这一片迷雾全部驱散开了,简直就像是恶魔吞噬了这一片不堪一击的迷雾。 “……!”而我们则被这强大的波动所震撼,被抛到了数米之外。 那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疼痛,伴随着黑土地上的恶臭味,简直令人作呕和厌恶。 而此刻,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孔显现在了黑暗的天空之上。 “你好啊……”他乘坐在一个机器之中,在透明的玻璃保护罩里露出狰狞的面容。 “碎月……”他却出乎意料的,以一种沉重的口气将我的名字说了出来。 “……”而我,则意识到,接下来即将面临一场…… ——迷雾之战。 …… …… …… 第十八章:坚持 上午十时。 “让各位受惊了。”那位气势汹汹老鼠看来并没有打算一鼓作气将我们全部消灭掉,而是选择在一场殊死决斗之前先与针锋相对的对手进行交流。 “这种欢迎的方式真不礼貌呢,神鼠。”初夏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神犀利地看向天空中的机器。 “哎哟……?”而那位老鼠似乎是大吃一惊似的,从玻璃护罩的深处凑近了边缘向下来,似乎对初夏感到十分惊诧。 ——但我们依然不能完全看到他的真面目,弥散的迷雾大大降低了我们的可见度。 “呦呵——你居然还活着。”神鼠有些惊讶并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而初夏也不甘示弱,主动走向前去几步,准备以莫大的胆量与这位不速之客交流。 “难道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吗?”初夏有些愤懑道,“你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神鼠。” “哈哈哈——”神鼠冷笑道,这一阵冷嘲热讽的笑声对初夏甚至我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与蔑视,叩击着我们的心房,随时将我们一一唤醒。 “你是说那个叛徒?——不好意思,他已经下地狱去了。而你也是时候去陪他了。”神鼠默默地闭上了他的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准备将心中的野心逐渐暴露于外表,展现他如残忍的屠夫般的形象。 “你……你……”突然,初夏就像是情绪失控了一样,加快了呼吸,并且带着哭腔地呐喊道,“他……死了?!” “哭啊!继续哭啊!噫哈哈哈——”神鼠狂笑着,俯视着眼下那位悲痛至极的女孩充满了幸灾乐祸,“他早就已经死了。” “真是不可理喻……”我自言自语道,注视着天上依旧纹丝不动的机器,以及机器内乘坐的顽固之徒,心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痛愤。 他已经被那种黑暗思想贯彻了全身,已经完全深信不疑,已经毫无任何方法去说教他。 “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伊希列尔的女儿。若不是你碍事,难道他能落得如此下场?!” “那都是因为你们的错吧!明明他那么渴望自由和光明,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束缚他,逼迫他来学习你们所谓信仰的黑暗术?!” “暗族容不得这样的叛徒,尽管他很优秀,但是在伟大的神面前,容不得任何侥幸。” “我一定会报仇的。绝对绝对……会报仇的!——”初夏的双瞳如同闪烁着红艳的火花,在剧烈地翻滚、迸溅出来,甚至是要不顾一切地猛烈爆发出来一样。 原来,这样的怨念在她心中这么深刻。 原来,那个留存于记忆中的照片的那个人对她来说如此重要。 原来,我也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守护。 …… 轻轻地,我走到情绪激动的初夏身旁,双手各扶在她的双肩之上,用极为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冷静点,初夏。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就这样被人世间抹灭掉的,而他也一定在为了寻找你在某个地方奔波着吧。而现在,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一定会冲破黑暗的!” 初夏靠近在了我的怀中,用我的衬衫抹去了几滴眼泪,也渐渐镇定下来,向我点了点头。 “就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中二少年,还想拯救世界?” 渐渐地,伴随着神鼠的猖狂的笑声,这艘黑色的机器也湮没于迷雾当中。 时刻准备着,与之付之一搏。 屏住呼吸,四人心照不宣地背靠背,聚精会神地勘察各个方位,但凡有一丝蛛丝马迹,便会爆发出一场火烈的激战。 大家都靠得紧紧地,甚至似乎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并用自己心灵的温度去融化对方们冰冻的心。 …… “十点钟方向!”突然,初夏大叫起来,我们便立刻心有灵犀分散开来,努力地向四周跑去,待疾驰到足够距离的时候,便统统迅速回转过头来,将自己的视线对准初夏口中的十点钟方向。 瞬间,一阵强烈的炽热涌过来,一个巨大的机器从天而降,狠狠地碾压在我们之前背靠背的地方,精准无误。 “呼呼……”我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艘巨大的机械飞船和被他碾压地深凹进去的土地,不禁感受到真是千钧一发。 若不是初夏的明察秋毫,或许我们便不堪一击就葬身于此了。 “哦……?”而那艘机器就好似毫无任何损伤一样,灵敏地被神鼠操控着,再次悬浮到空中而来,“看来低估你们了。” “别太嚣张啊!臭老鼠!”我从远处大叫道,但同时神鼠的注意力也聚集到了我身上。 “喂,小子——”神鼠将全部的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此刻我被这猝不及防的搭话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似乎给我们鼠族添了太多乱子了。” “那……那又怎么样?你们迟早会被推翻的!我们也会一直与你们作对的!直到打败你们为止!”我慷慨激昂地回应道,丝毫不带任何的畏怯之情。 “呵……固执。终究有一天你会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无助与绝望,而此刻你在这里立下的誓言,终究会在那一天成为谬言!”神鼠无奈地摇摇头,郑重并神秘兮兮地向我诉说道。 “这个世界真的太复杂了……”神鼠暗自嘀咕道。 “……”而潜移默化的,我似乎被他的这番言语动摇了些许,但是我依然重振精神,将手中的枪支指向神鼠,“投降吧!” “哦——?”神鼠仔细端详了我手上的手枪,并没有感到任何畏惧之情,而是油生兴趣,“看来是我部队里的手枪啊。你难道不觉得用我的东西来威逼我很可耻吗?” “这点耻辱算什么,解决掉你绰绰有余了。”我回应道。 “小心!”突然,猫猫盒从远处传出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当中,正当我恍然大悟时,神鼠已经用激光瞄准我。 “去死吧!”神鼠叫唤道,但当我听到这句话传入我的耳朵时,不禁感受到了阵阵刺骨和凄凉。 巨大的激光粒子在机器前的枪口闪动,犹如一把瞄准生命的黑色枪支,那枪口深处即将发射出能够完全轻而易举夺走我这脆弱的躯壳。 瞬间……我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 死…… 此刻我才惊异到,我居然会在死亡面前露出了极为畏惧的神情和姿态,以至于惊慌到我的大脑和内心被恐惧支配的黑暗驱散一切意识,完全做不出任何行动,只能呆呆地望着等待狩猎我的死亡一击。 好怕……好怕…… 真的害怕再一次死掉…… 好疼……好疼…… 真的害怕再一次失去…… …… 身体完全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开始僵硬起来,面部无比的苍白与憔悴,这是在死亡面前的畏缩与恐惧。神鼠在机器上叹了口气,但并没有打算停止射击,他依然准确的计算和定位着,准备将那一发致命激光穿透眼前这位懦弱的神力者。 即使我知道我可以重生,但是我…… 但是我就是打心底地对疼痛与死亡感到由衷的畏惧,况且之前也进入死亡空间里面过,死亡后那样的空虚与寒冷,那是完全背离现实世界的恐怖世界,只能被黑暗和死亡支配着,忐忑地等待着未来。 我不愿意再见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不愿意再受到他的嘲讽和有损尊严和违背事理的复活,不愿意再这样去背叛自己最初的衷心和使命…… 我是为了保护我应保护的人而坚强下去的,而我也应这样子坚持下去…… “……!!!”正当我努力冲破黑暗的束缚时,我发觉到远处的激光已经以超速向我精准地飞射过来…… 可是当我准备向旁边躲闪时,才意识到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和时间了,只有眼望着那蓝白色的激光束穿破层层迷雾无限地接近我…… 或许……又要结束了。 “真是不甘心啊……”在心里默念下这一句时,我又依稀听到呼唤着我姓名的声音,并且不待我去用眼睛去确认是谁,我的身体便被一种强大的推力向一旁扑倒。伴随着身旁亮得无比刺眼的光波以及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倒后,忽然在一瞬间内失去了知觉,耳边是持续不断地耳鸣。 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胸前那么的温暖和湿润? …… “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明明以为睁开眼后会再一次看见浑浊的迷雾和漆黑的天际,结果我只看见了紧紧搂在我怀中的梦璎。 情不自已地,眼泪便从眼眶里溅射出来。 “碎月……”梦璎终于将她那脸蛋从贴紧我的衣褂里轻轻抬起来,看着我一脸的泪水在脸上流淌和交错,一脸微笑道,“你还好吧……?” “梦璎……”当我看到自己这副狼藉而又惨不忍睹的样子,又想到本来信心满满的自己被一位少女所救,就感到无比的惭愧。 梦璎也站了起来,将倒在地上的我轻轻搀扶起来。 ——真是自愧不如,明明自己应是英勇闯荡在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勇士,却屡次被自己的同伴所救,况且还是一位本不应就出现在“战场”这个马革裹尸的挥洒汗血的地方的少女。 但是……梦璎是我至今以来见过最勇敢的女孩,也是最重视我的女孩。 很难想象,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究竟以多快的速度,承载着我们之间的回忆和感情,毫不犹豫地将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我拉回来,甚至从来没考虑过或许自己也会坠入死亡的深谷中,她行动的唯一出发点便是为了保护我。 尽管……相隔应该好几年了,在这么沉重的分量下,她依然能这样重视我…… 现在,是时候换我来保护你了。 “你是我见过最懦弱的神力者了,看来你也不过是个弱者罢了。”神鼠说道。 “啊……是啊。我是怂,我是怕死。但是,我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站起来跟你战斗!”我鼓足勇气说道。 “可以,有骨气,果然是个罕见的神力者。”神鼠突然露出一道恐怖的面容,“不过我也改变注意了,将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送下地狱!” “尽管来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和神鼠交战。 “砰砰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向机器大致瞄准后便快速地发射出去几枪,而眼前那庞大的黑色巨影也消失了踪影。 瞬间,天上飞速降下一个黑影,犹如一块巨石般狠狠地从我头顶准备砸下。 而我也不甘示弱,竭尽全力地一个飞跃便脱离了黑影砸落的范围之内。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显现我眼中的神鼠以及被他娴熟操作的机器。 不过这么大的机器,本以为会十分笨重,结果却与我意料中的大相径庭。——它太过迅速与敏捷了,以至于若不以全神贯注,随时随地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暗中所伤,重则直接致死。 又是一阵飞散而出的数颗导 弹托着长长的白色尾烟向我飞速飞来。 由于这些导 弹飞翔在迷雾之中,完全不可知道踪迹,只能看见无数的黑影在烟雾缭绕中穿梭,突然感到眼花缭乱。 当我意识到其中一颗准备在我周围轰炸时,我才拔腿而逃,而接下来短短几秒内,那颗导 弹果真在落在了地面上,瞬间它周围的铁质外壳被极为强大的核能量所摧毁,释放出无比强悍的波动,并且迅速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波及开来。 而我也被这强大的波动整个身体都被弹飞起来,并且伴随着难以忍受的高温与炽热,我的衣裳在这强烈的闪亮之中被烧得残破不堪,我的整个身体也被灼烧出许多伤痕和血印,同时我又在空中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而我的左腿也严重烧伤,险些骨折。 尽管奄奄一息,但可以说这是运气好了,若不是我先意识到了这颗导 弹的到来,先提前跑开了几米,否则我会伤得更重,且极为可能直接毁灭于爆炸之中。 “没事吧?别太逞强了!”猫猫盒和梦璎一同奔来,见到身上流淌着的鲜血沾着烧灼得焦黑的衣服的我,对我说道。 “没事……”我紧紧勒住正流着血的右臂,缓缓站起来说道。 ——果然这样的单独行动是不足以和神鼠抗衡的,况且就连同伴们一起联手攻击也无济于事,——因为神鼠可以通过机器进行极为快速的猛烈攻击,如果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话可能会被统统解决掉,而分散开来的话,又会被逐一解决。况且神鼠也可以发射远程导 弹和激光,这样一来就更加缠手。 但正当我自己观察时,才发现初夏并未赶来。 于是我便有些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只见远处闪着火花和一大一小的黑影在飞驰。 “初夏!”我大叫道,便不顾伤势严重,一瘸一拐地超着远方的黑影走去,可梦璎迅速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让我去。 “梦璎……?你干什么?”我对梦璎这一举动感到异常惊讶。 “你必须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再冒险了……”梦璎劝说道,丝毫没有强制性的强硬语气,而是温柔如水般的向我说道,而我那颗倔强的心也在此时平静了下来。 “难道我就只能坐在这里让你们独自战斗吗……?”虽然我很懂我现在的情况不仅对与神鼠对抗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我会成为累赘,但我仍然不甘心。 梦璎并没有说话,我只是在朦胧之中看见了晶莹闪烁的泪花。 从未理解过……这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都是为了我吗? 为什么……我会让她流泪呢? 就这样,只能呆坐在干冷的地上,望着远去的两个背影逐渐消失在混沌的迷雾之中,黯然伤感。 …… 良久,只能听到连天的轰炸声响彻天际,以及神鼠急速飞行时所引起的狂风的呼啸声。 巨大的声响和令人作呕的气味不断刺激着感官,如急促的鼓点般把我的每一个沉睡的细胞敲醒。 看似我这样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这是以同伴们的性命为代价的,况且就这样把这些与我息息相关的人置之度外,任凭其自生自灭岂不是十分可耻吗? 难道所谓的同甘共苦在重重困难面前就会变了味了吗?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要承担起责任,逃避都是没有出入的。 假如我进入战场,只要我给予同伴一点点援助,或许局势就会逆转,同样我也会捡回一条命,大家都会捡回来一条命。 既然都是同等的结果,一个是让我听天命,一个是我自己争取来自己的命,那么便可以毫不犹豫地抉择了。 “要……坚持下去啊……不要成为恐惧的奴隶……”我艰难地站起了身,一瘸一拐地向战火纷飞的战场。 …… …… …… 正当我即将到达战场之时,我看见一团正在燃烧的巨大黑影,而我也不敢怠慢,加快了步伐。 不久,便走到了黑影旁边,原来是神鼠的机器被熊熊烈火烧得残破不堪,看来初夏果真是队伍里的好能手。 正当我欣喜之时,我却忽然透过破碎的玻璃看见驾驶室内空无一人,这又让我有些忐忑不安,——看来神鼠并没有死,或许是逃走了,或许是…… 但我并没有想太多,又在四处看了看周围,完全没有同伴们的身影。 一阵紧张和恐惧又略过我的脑海。 “不……不可能……”我直把满是汗珠的头摇了摇,焦急地向四周寻找。 …… 就这样带着万分焦虑地找着找着,终于在迷雾之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几团黑影。 “初夏!”当我走近后,看见满身伤痕的初夏,情不自禁地大叫道,心里如被紧紧揪住了一样,无比的伤痛与自责。 难道初夏就这样慷慨赴死了?只是为了我们的生存? 当我准备缓缓蹲下查看初夏是否还有呼吸和心跳时,眼睛的余光又看见了旁边也躺着的猫猫盒,同样也是体无完肤,殷红的血流淌着。 那一刻,真的难以忍受如此大的打击,面部便也扭曲起来,泪珠迸溅出来,泪痕一道又一道地呈现在我焦黑和鲜红的脸上。 “梦璎……?”又发觉到梦璎并不在这里,心跳和呼吸又开始加快,左顾右盼着。 但是交集的心情早已让我不能理智地辨别出方位。 …… 而就在一瞬间,我无意间向地上仔细看去,果然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而其中有一条远去的脚印痕迹,而且这个痕迹的脚印是成双成对向远处绵延去的,这么看来,或许是梦璎在极力向那个方向逃跑,而神鼠在解决掉初夏和猫猫盒之后就跟着她也朝那个方向去了。 通过这么一分析,我便不顾一切的顺着脚印奋勇冲上去。 …… 阳光突破重重阻挡终于冲破了迷雾的阻挠,照射在大地上,周围的雾气逐渐开始变淡,但始终不会退去。 而在另一边,神鼠正站在奄奄一息的梦璎面前,挥舞着右手锋利的刀刃,对她说着什么。 “那个混小子呢?跑了?之前不是挺牛 逼的吗?要跟老子打?要跟老鼠打?要跟伟大的黑暗作对?真是他 妈笑死我了。”神鼠冷笑道,而趴在地上的梦璎却生命垂危,极为困难地呼吸着,额头不断地滴下血滴。 神鼠不屑地瞥了一眼梦璎,把匕首插入腰间的布袋中,同时蹲了下来,用左手紧紧托着梦璎的下巴,把她朝自己靠近,梦璎极力的挣脱着,但是凭着她仅存不多的体力和神鼠巨大的力气,难以挣脱神鼠的利爪。 直到神鼠将梦璎的脸庞拉到足够近的时候,神鼠才停止了挪动。 梦璎只得闭着眼睛,无限的伤痛呈现在她的面容上。 “这么可爱的脸蛋,这么稚嫩的肌肤……”神鼠用他的手轻轻在梦璎白皙的脸上抚摸着,梦璎的双手双脚完全没有了力气,血液不断地流向地面,染红了黑色的土地,形成恐怖的血泊,她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倒在血泊中,不会再站起来了。 “但是呢,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呢?越是高贵的花越惹人想要摧折。而你们偏偏要跟我们作对,偏偏要跟那个背信弃义的混小子搞。这下好了,那个家伙丢下你们跑了,而你们的也得死在我们鼠族的手里,所以啊你这一生遇见那混小子简直就是倒霉透顶了。”神鼠讽刺道。 “我……永远……相信……碎月……”虚弱至极的梦璎在体力透支之前轻声说道。 “真是冥顽不化……下地狱去吧。”神鼠便将手向腰间的布袋里掏去,梦璎也不禁紧紧闭上双眼,那萦绕在她心头上的信念化作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锋芒毕露,尖锐的刀刃在空中闪耀着,望而生畏,咄咄逼人。 银白色的刀面折射出神鼠此刻狞恶的面容和被神鼠紧紧抓住的虚汗淋漓的梦璎。 迷离的雾气将这一残忍的场面逐渐遮掩住,企图协助神鼠将这血腥的一幕共同销声匿迹。 …… “——妈 的人渣给我滚开!”正当那锋利的匕首刺向手无寸铁的梦璎之时,我从远处怒吼着并忍着疼痛开始双腿奔跑起来,直直地向神鼠冲去。 这声发自内心深处的怒吼犹如滔天海啸般,撞击着神鼠摇摇欲坠的心灵,让他的整个内心世界天崩地裂,回响在他的内心深处,使得他手中的那利刃也失去了任何威力似的,悬在半空中,与梦璎的脸颊仅距几厘米。 “可恶!”神鼠这才回过神来,而我也在飞速地接近着。 “不许动!否则她就会死在我的手里。”神鼠狠狠地把梦璎拽过来,随着梦璎的一声尖锐的尖叫,那把匕首已经架在梦璎的脖前,微微地贴着梦璎的皮肤,只要梦璎有一丝举动都足以致命。 我粗喘着气,强忍着腿部强烈的疼痛和背后的灼烧感,渐渐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盯着与我仅几米之远的残暴之徒——神鼠。 此刻汗流浃背的我只能无奈地看着神鼠那狞恶的面容以及在他身旁精疲力尽的梦璎。 我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只能在原地见机行事。 神鼠渐渐站了起来,并顺带着梦璎也把她拉了上来,神鼠右手握着刀刃架在梦璎略微发紫的脖上,用极为蔑视的眼神注视着我。 而我也只能默默地以同样的眼神盯着他。 “梦璎……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我心里暗念道,若是这样拖延下去,梦璎或许会因过于虚弱而产生不可设想的后果。 “我也要坚持下去啊……”同样我在心中也给自己鼓励道。 然而就在此刻,眼前突然似乎闪过一阵刺眼的银白之色…… 霎时间,伴随着犹如倒地的声响,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第十九章:黑暗一闪 在朦胧的雾气中,甚至连时间都迷失了。 我狠狠的被扑倒在了地上,身上就好像饿虎扑食般,凶猛地残害着我的身躯,使得我再次不断接近我极为恐惧的死亡深渊。 “他妈 的……给我滚开……滚蛋……”神鼠如一头凶狠的野狼一般将我一下扑到在地上,并且手上闪射出刺眼的银白色光亮,并且越来越强烈,似乎只要越靠近,我的生命便会不堪设想。 而我……也集中了全部力量去抵挡那闪亮的光,但它仍如脱缰野马一般难以掌控,那恐怖至极的光即将刺向我的胸口…… “我承认你很有勇气回来……但是你只会和她们死在一起——”神鼠的一膝重重压在我的肚子上,让我的身体遭受着难以忍受的蹂躏,甚至马上就要我的五脏六腑就会因为剧烈挤压而产生难以言喻的后果。 “混蛋……以为……杀了我就能……打倒我们了……吗……?”知道那咄咄逼人的银光被层层迷雾遮掩时,才失去了光亮,显现在我眼前的,是锐利无比的刀锋,离我仅仅几厘米远…… 神鼠在不断使劲想将其刺入我的心脏,而我也只能如即将被猎杀的猎物般拼死挣扎着…… “正因为有你们这群送死的家伙,才越发地想要杀死你们这些蝼蚁……”神鼠咬紧牙关,双目如同刺出两把血红的剑刃一般,突然让我有些畏惧,不禁手一颤抖,那在我衣挂上悬浮着的匕首迅速逼近我的胸口,已经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之上,我已经能隐隐感受到肉 体上的不断传递的痛觉,但更多的是恐惧。 我现在所面临的又是死亡,又是那黑暗冷陌的世界,又是那恐怖阴森的面孔,又是那以我为赌注的契约…… 再次不禁在疼痛与死亡露出畏缩的神态,但我仍坚持着,狠狠撑着那刀柄,不让其就这样结束我的生命。 “害怕了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我们打?小屁孩就应该滚回去!”神鼠就如同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又是如爆发一般的力量猛地一下 注入刀刃上,最终那刀尖刺破了我的皮肤,逐渐在我的肉 体上摧残着…… 尽管刺入得不是很深,但是血液已经染红了刀锋,沾湿了我的衣袖…… 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就如同心脏在不断地在被锋芒逼人的的利刃划着,生不如死般,疼痛欲绝。 但是……余光中又看见了身旁倒下的梦璎,以及那些已经不知是否尚存的同伴们,就会化成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突破黑暗与恐惧的阻隔,再次助我一臂之力,抵御着现在来源滚滚的攻击。 “但是……不能退缩啊!”就像如有神助一般,那股信念就如同洪水般破坝而涌,无形的力量全部汇集到手腕以及各个手指上,以超凡的力量逐渐将刀刃慢慢上举,离开了我的胸口。 汗流浃背神鼠似乎被这一幕吓到了,但仍努力地下压着,企图在体力耗尽的最后一刻将我解决掉。 但我着实没有想到神鼠的力气竟如此充足,于是我也使足力气向上推去。 两双眼睛的视线缠绕在一起,充满了杀意。 大约持续了几秒后,我全身鼓足力量,再次化作必胜的决心,附着在我这双在顽强拼搏着的双手上…… “——!!”猛地一下,心中的怒火再也不能遏制住,像巨龙一样咆哮着,瞬间涌出身体,集聚在手臂上,用惊天动地般的力量竟然将神鼠从我的身体上狠狠地推离身体,被我那突然喷发出的气吞山河的力量抛向空中,硬摔在地上。 而我并没有为我这惊人的举动而惊叹不已,而是感到了神志不清,身体极为虚弱,躺倒在地上喘息着。 “咳……咳——”被我这么一折腾,神鼠也是浑身酸痛,但仍缓缓地站了起来,忍受着疼痛继续朝我走来。 “战斗还没有结束!”心中暗想道,但早已头晕目眩,全身无比乏力,难以站起。 “混小子……有点东西……”神鼠缓缓地朝我走来,被他手紧紧攥着的匕首滴漏了血液,再次呈现出死亡之银白,“看来……你也不是太废物嘛……神力居然会这么轻松就释放出来……但是……就凭你这种连神力还一知半解的垃圾有什么理由和我战斗?” 耳畔再次萦绕着神鼠的怒吼,仿佛他仍对自己的罪恶毫无忏悔,对所谓的黑暗仍然深信不疑。 “……”而我也无言,使劲地晃了晃头后,才稍许觉得清醒了些,但还不待我站起身来,神鼠便反握着匕首,两个箭步朝我冲来。 “……!!!”顷刻间,正当我试图挪移身子时,身体突然被尖锐的东西刺向胸口,瞬间血液四溅,胸口一阵难以言语的疼痛,血液早已溅射到了我和神鼠的脸上…… “咳……呕……”血腥味涌进了我的口腔里,我艰难地呼吸着,嘴里在不断地呜嚎着…… 瞬间,尘归尘,土归土,我的生命也终于被那不断残害着我的刀刃以致命的一击终结了那脆弱的心灵,血液不断地迸溅出来,那在我眼前闪耀着的银白逐渐染上了鲜红,倒映在我恐惧而深邃的眼神中,就如同自己坠入了殷红的血河当中,被不断冲刷着,逐渐坠下谷底…… 眼前再次浮现出了那个世界,伴随着那如锥心刺骨般的痛楚,以及那忍痛难忍的感觉,面前如一片虚空,只有黑暗,没有光明。 血液早已脱离了我的身体,我现在只是一个躯壳,灵魂也即将飘零,不复存在。 我的心又一次的支离破碎了…… 因为我的一时懦弱,同伴们纷纷战死,而我也就这样死于神鼠之手…… 真是…… 烂透了…… 突然,本以为没有任何希望之后准备放弃,却又感受到了阵阵刺痛……再次激活了那准备走向地狱的灵魂。 不!我还没有死!只要疼痛还在,就说明我还活着!我还可以战斗!我还可以挣扎!如果就这样死了,那真是有愧于千千万万的渴望光明与美好的美食和人类对我们莫大的期望与鼓励…… 与其重新开始,不如争取生命,努力让那即将凋零的生命能产生奇迹,得以尚存…… “他妈 的……真疼啊……”我逐渐睁开被染红的双眼,看见奸笑着的神鼠,仿佛对自己杀了一位自己的对手而感到满足,但突然间,看见我依然能说得出话来,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与震惊。 “那就百倍地奉还给你!”刹那间,手迅速地活动起来,灵机一闪,想起自己是带着近战武器的,于是快速从腰间的刀带里掏出携带已久却很久没有派上用场的小刀,紧紧地攥在我的手中,指向神鼠。 锋芒毕露,神鼠本想急忙地再给我补上一刀,我却以超强的毅力站起身来,狠狠地朝他脸上挥去,只听见刀尖深深刺入脸颊的声音以及血液喷溅的声音,我便累得重重倒在地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空中似乎还隐隐闪现着我那刀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于是神鼠捂着脸庞瘫倒在地上嚎叫着,但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那流淌不止的血液。 犹如经受着如地狱一般的折磨,只有疼痛与血液在周围,似乎吟唱着亡语一般,让神鼠痛不欲生。 他在地上翻滚着,可血液仍犹如滚滚长河一般流淌不止,彻彻底底地将神鼠的上半身染得几乎都是红色,耳畔只有甚是可怜的惨叫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并且伴随着被染红白色的雾气,向我不断飘来,加上我口腔里的血腥味和胸膛的滚烫,我简直都快要呕吐。 “……呵……”猛然间,我看见神鼠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滴着鲜红的血滴,向我走来。 只见他脸上有道满是深红的血痕,从左眼一直斜划到了右边的下巴,而且还不断地涌出血液,简直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能把我打成这样的……你是第二个……”神鼠低垂着头,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缓慢地向我走来,并且用低沉阴森语气说道。 “就这点本事……别人还打不过你……?”可是胸前的那股疼痛依然持续不断,就好像地狱烈火不断灼烧着我的身体,全部细胞都在经受着这种犹如浸泡在岩浆一般的灼热与苦痛,滚烫的血液不断迸溅着,我也冒出了许多汗珠,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 “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下次看见你就没这么简单了!”伴随着神志又开始不清,神鼠消失在雾气中,而我也渐渐地摇摇欲坠…… “……”最终,缓缓合上双眼,胸口的疼痛最后化为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再次把我拖进它的世界里,永远地……消逝…… 最终,一阵黑暗闪过我的双眸,我应声倒地。再不见光明,再不见希望。 只希望……那让我痛不欲生的悲伤,能迎来结束的一天。 ——但或许,那是奢望,甚至是绝望吧……? …… …… …… “医生,情况怎么样了?有救吗?” “总算抢救过来了,不过他们体力特别虚弱,不能做剧烈运 动,否则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现在只要他们好好休息,过个十几天就没事了。倒是那个叫碎月的伤得最厉害,肺差点要被捅破了,不过奇迹的是他依然能正常呼吸,其他的过个大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唯独他还要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以保证肺部的安全。” “谢谢天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不愧是美味镇最优秀的医生!” “哪里哪里,博士真是多费心思了,要不是您有高科技手段,能准确感应到他们有生命危险和定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否则我也不能进行急救。” “话说您的儿子天骁怎样了?学习还是不错的吧?” “他呀,学习不用我 操心,就是太任性了,平常说教不了他。马上就要中考了,自己还那么无所事事。” “您是想让他考高中还是学院呢?” “当然是学院了,高中太辛苦了,虽然我对他比较严格,但是还是不能苦了孩子。学院对于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掌握能力非常看重,并且也能增长他的本事。而且我要他考上超院,顶尖的学府之一,让他在那里学习就不用我 操心了,让孩子他妈照料他,我在这里继续做我的医生。不过中考也快了,中考前几天我一定要到他那边看望看望他,给他点信心。” “哈哈,您真是放得下他呀。” “就应该锻炼锻炼他。” “有机会我让我这些孩子们跟您的儿子一块学习去!” “哈哈,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 “另外啊,猫博士——” “天医生,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叫碎月的孩子似乎身上邪气很重。” “是有什么病状吗?还是……”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应该不是疾病产生的。我总觉得这孩子似乎经历了不少绝望与苦痛,显得特别沧桑。而且我也能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我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那就多劳烦您照顾了!” “那当然,这是我的职责,况且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猫博士啊!” “哈哈,过奖了。” …… “哐当——” “……” “真是命运多舛的神力者啊……” “你究竟能在征途中走多远呢?” “伴随着痛苦,绝望和死亡这样艰难前行着,从未感受过任何美好,无穷无尽的黑暗闪过……这样的你究竟能走多远呢?” “但毕竟,你们终究是被利用罢了。” …… …… …… 第二十章:纠纷 十一月一日,上午七时。 “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左右了啊……”万里无云的一天,我独自躺在宽敞的洁白的病床上,身上轻轻盖着一张同样是满是白色而无其他颜色掺和的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外面甚好的天气,本应愉悦身心的,却怎奈也高兴不起来,脑海中突然又闪过那凌人的刀锋,黑暗再次一闪而过,内心再次隐隐作痛,仿佛仍能依稀感受到昔日般的那份痛楚,既让人难忘,又让人畏惧。那种鲜明的感受,无论换做谁都会成为心灵上永久的创伤。 不断呼出的浊气使眼前再次模糊起来,隐约之中我仿佛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或许绝望的种子从此刻开始就在我的心中深深埋藏起来,逐渐生根发芽,直到它那黑色的花朵逐渐凋零,最后落入地面的那一刻,也正是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刻,绝望会一直在我的人生中浮现,如影随形,永远无法摆脱。 总是盼望着它能结出鲜艳可口的果实,但最后一直都是腐黑苦涩的果实,每次尝到之后便会无数次地被绝望所释放出的黑暗而缠绕着,便努力地想去挣脱,去与绝望作斗争,但最终往往是一败涂地。这样不断地重蹈覆辙,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苦痛与乱麻,让绝望占据自己大部分的内心世界,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彻底地沦丧与堕落。——这样的我,无非是一个烂到极点的我。 带着诸多的绝望的我,究竟能在征途中走多远呢? …… 但现在也不至于沦落于如此下场,至少……内心还是尚存一丝希望的,让那盘踞在内心深处的绝望暂且停息下来。 …… 我轻微地挪动着身体,翻了个身。望着我病床旁的那张空无一人的被子床单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床,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那是梦璎的病床,不过由于我伤情较重的缘故,一起住院的那几天也没说上几句话。 好几天前,同伴们安全出院,而我则被负责我病情的天医生要求继续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尽管我并不愿意留在这个单调的房间了,但是也无能为力,只好继续留在这里养伤,不过偶尔他们也回来看望看望我。 同伴们在那次神鼠的战斗中受到的伤并不算太重,多为轻中程度的烧伤以及轻中程度的划伤等,并未伤及重要生命部位,因而并不是特别严重,反倒我在那天以为同伴们就因此而牺牲了,真是有些冒然。 而我的伤情相对来说就显得特别严重,虽然我本以为是刀刺到心脏里去了,结果因为我的轻微挪动而导致本应落在心脏的刀锋最终插入了肺中,但无论如何,毕竟是重要器官,因而会严重威胁我的生命安全。况且上次与阿诺的战斗中肺部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再加上这次的重创,无非就是火上浇油。 多亏猫博士早已偷偷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能够准确无误地检查出我们生命的生命状况与定位具体位置,否则我们早已消逝在迷雾当中,再也无人问津。 …… …… …… 因为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碎月立马意识到了这件事,便匆匆下了床去办出院手续。刚下了床,碎月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尽力极快速地抓起大衣往身上一披,打开 房间门,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碎月感受到了少许的舒适,而周围满是伤残疾病的人脸上挂满了忧伤,望见碎月如此神态,内心毫无触动。碎月是心知肚明的,他知道自己并不特别出名,于是便将他那炫耀之心使劲地按回了心底,无视那些坐在躺在的病人,继续向远处走去。 …… 而在另一边,鼠军们似乎也早已有了安排,但似乎有了很大的争执,并且情况并不乐观。 …… “我会将驻留在深渊岛的全部兵力统统撤走,就留您在这里孤军奋战吧,主上大人。”脸上裹着层层纱布的神鼠对一个满身都缠满了绷带的老鼠说道,却似乎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神鼠在一间极为狭小的房间里坐着破旧的小板凳,抽着雪茄,似乎显得很悠闲,但实际上很沉郁。 “神鼠将军,虽然你的职位不比我差,但是希望你能注意你的言行。恕我直言,就您那兵力留不留在深渊都一样!深渊是我的地盘,你没任何理由来侵犯我的地盘。”那满是绷带的老鼠有些愤怒,狠狠地将静静摆在一旁的凳子一把拽来,放在自己身后,一屁股重重地坐下,用极为凌厉的眼神盯着与自己相对的神鼠,一阵沉默将空气凝固,显得凝重而紧张。 “麻烦您有点分寸好吗?我的神鼠军团在整个鼠国里总排名第二,你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我的军队?!”神鼠大发雷霆,拍案而起,对着他口中所谓的“主上”指手画脚。 气氛越来越焦灼,甚至只要轻轻一点气氛便会如**般瞬间爆炸。 “你也不过止步于第二罢了,你能斗得过教主?况且你也不过是教主的走狗罢了。”主上依然坐在凳子上,似乎仍镇定自若。 “你他妈说什么?走狗?你敢背叛教主?!”神鼠暴跳如雷,一脚把凳子踹飞,双眼爆红,如猛虎一般死死盯着主上,仿佛随时可以将主上撕裂。 “你就不要叫了。也不看看你脸上是什么?呵呵,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还能被美食打成这样,说给任何一个人听都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啊……哈哈哈!”主上反而丝毫没有感到畏惧,而是冷嘲热讽神鼠那被绷带缠了几圈纱布的脸。 “你……我……”神鼠瞬间无言以对,甚至面红耳赤,他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作为一名将军,居然会被在他们眼中不堪一击的美食伤成这样,而且这会成为永恒的伤疤,不光是表面,更是内心。神鼠瘫倒在墙角落,脸上的暴怒灰飞烟灭,只有岁月沧桑的憔悴。 “怎么了?触碰到到你的弱点了?你没有任何理由在这里给我狺狺狂吠!真他妈烂透了!鼠军遭到重创,各个种族趁机加紧对鼠国的进攻;美味岛被迫撤军,被一群无名小辈给收复了!真他妈可笑!”而主上也怒火朝天,握着手中的权杖站了起来,站在倒在角落里的神鼠的一旁,破口大骂道。 “你有什么理由抱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你能加快进攻,也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神鼠同样不甘示弱,毅然站起身与主上争辩。 “混蛋你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他妈真可笑!!”主上将所有的怒气汇聚于一起,狠狠地踹翻了桌子,上面的茶杯、报告、笔等纷纷摔落,发出刺耳的声音,惊动了在门外守候的士兵。这些士兵早已在门外津津有味听这两位将军大喊大叫,丝毫没有一丝紧迫感。直到桌子翻倒后的阵阵刺耳之声贯穿每一个人的耳朵,才意识到现在情状的不大友好。 “如果不是你的这群废物鼠军来掺和,老子早就把美味岛这个破地方给占领了!”主上依然怒气不减,屋内死寂一般的空气逐渐透过门缝弥漫到外面,使那些挤在门口的把手的鼠军感受到阵阵威严,但更多的,他们也是怒气缠身。 “我的鼠军是废物?!那你的鼠军更是废物不如!没有我大发慈悲派军队来支援你,你恐怕连神殿都打不到!”神鼠暴跳如雷,甚至想大打出手。 “你大发慈悲?!如果不是教主让你来,你会来吗?!”主上道。 “那是因为教主看你的鼠军太垃圾了!所以才派我这样强悍的鼠军来支援你。没想到有我的支援你还不能把美味岛攻占下,还在这里给我大喊大叫!”神鼠怒吼道,犹如晴空霹雳,外面的士兵都一震悚,险些摔倒。 “看来我们没法谈了,神鼠。”主上暂时压住了怒火,叹了口气说道。 “老子本来就没想跟你谈!现在深渊岛是最后一道防线了,该怎么打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现在教主那边的形势紧张,我也不得不撤军去支援。现在谁都不会来帮你了,好自为之吧,法老。”神鼠气喘吁吁,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匆匆走开。打开 房门,见到一群面面相觑的鼠军,他们连忙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别叫我法老,我是主上!”正当神鼠埋头离开时,脑后又抛来主上的一句话。 “你已经不配拥有这个称号了,一切……都结束了,法老。”神鼠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后,便轻轻关上房门,只留主上一人在满是狼藉的屋内沉默。鼠军也跟随着神鼠的步伐离开,直到那错乱不齐的脚步声持续数秒后,一切才归于安宁。屋子内外皆万籁俱寂,主上透过窗户似乎看见了什么在崩塌,或许是他心中那座最坚实的城堡。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切都不值得的。” …… …… …… 第二十一章:初逢深渊 十一月一日,下午一时。 算是办完了出院手续,在路上刚巧遇到梦璎,便在她的搀扶下回到了博士的家中。 据说负责我病情的天医生是美味镇顶尖的医生,在整个美食帝国都赫赫有名,能让这位医术高超的医生给我治疗,可真是幸运。 天医生,全名天以飞。曾几次被浮空岛上级邀请到那里去工作,但因为个人倾向问题并没有答应。原本浮空岛上级试图强行将天医生带走,但因为天医生名声闻名遐迩,搞出这样的大动作必然会惹出事来,就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让天医生留在美味镇。虽然上级动机图谋不轨,但至少还有些许理智。 但是天医生告诉我说我的肺部遭到重创,不能做剧烈运动,否则将有可能引发一系列肺部相关的疾病,并且我的肺部受伤问题很奇异,并且处于不稳定阶段,似乎是伤口部分的神力发生了异变,导致我的肺部已经开始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但是不加以刺激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症状。这似乎听上去有些玄乎,至于为什么天医生能放心地放我出院,是因为他乃至于现在医学技术有限,不能通过任何手段来具体分析我的肺部从而展开一系列研究,也就不能彻底根治我现在的病状,而我继续待在医院里无异于是浪费时间,况且距离美味岛的解放还有一步之遥,在我的好说歹说下,天医生便也让我出了院,并且再三叮嘱我说一定要保护好肺部,千万不可做任何剧烈运动,虽然在目前状况下我就算做剧烈运动也只是会感到不适,但也有潜在的发生危险的可能,所以安全起见还是让我先回家保养一段时间,可当我出了院后,便将天医生所说的一切忘却了差不多了,便直率地打算今日便去深渊岛做最后的决战。 回到博士家,先是遭到一阵嘘寒问暖,随后便是稍作休息。 “我觉得……时辰不早了。”就餐完毕,我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便在餐坐上郑重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小月?”正在就餐的猫博士突然停下筷子,问道。而正在细嚼慢咽梦璎和猫猫盒也将视线投向了我。 “是时候……去深渊岛一趟了。”我双手合十,竖立在桌上,缓缓说道。 “现在你才大病初愈,现在去那里有危险。”猫博士忠言道。 “别再开玩笑了!”猫猫放下筷子,吵吵起来,“碎月你现在能不能明白明白事理?深渊岛是第一个被鼠军占领的地区,而且一路上除了曲奇岛外我们就基本没见过鼠军了,难道你不觉得另有阴谋吗?深渊岛肯定是一个大圈套!再看看我们,现在身体虚弱,而且你还是身体状况最糟糕的,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深渊岛?” 猫猫盒的话一针见血,使得现在难以用强有力的说辞去辩驳。 唯有梦璎在我的一旁默不作声,却以饱含深情的眼神凝视着我,不知这当中究竟蕴含着什么力量,让我那浮躁的心逐渐平和下来。 “……”深呼一口气,我在脑海里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说道,“退缩也不是办法,只有我们主动进攻才能夺得优势,先下手为强,不然这样一直拖下去反而会陷入劣势。现在谁都不知道那些老鼠在策划着什么恐怖袭击计划!” “你别任性了行不?这么着急有什么好处?你以为真的能先下手为强吗?绝对是有去无回!”猫猫盒也压不住怒气,按奈不住朝我叫道。 因为,这样一直畏缩着有愧于我的曾经。 曾经,有位朋友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可我却只能在他的背后看着他走远。 他的背影,可视而不可及,只有那名为懦弱的荆棘将我阻拦,以及那名为胆怯的黑影不断闪现在我的视线里,最终……迷失。 那么,是时候由我来赎罪了,我会以行动证明,那些点点滴滴绝不是一毛不值。 尽管这样是不理智的,但是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好好休息,一切听从你们的命令的。”说罢,便虚情假意地走向左卧室,只留他们于一个孤凄的背影。这一切都难以启齿,虽然我很希望能够将我心中所想告诉同伴们,但是心中的那份罪恶催促着我要抓紧行动。 他们不会知道,这份执着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而我,要为了这一切而孤军奋战。 最后,就咎由自取吧,到那时,我早已身心交瘁了。或许对我来说,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罪孽。 我不渴望别人抚慰我什么,我只渴望我能抚慰别人什么,哪怕只是心灵上的抚慰。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餐桌前的几位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碎月竟如此容易说服,是应付式地回答,还是经历过诸多困难后的理智? 直到碎月将房门关上的声音轻轻地传到大家的耳畔,他们终于将那悬着的心放下。 他们继续在桌前细细品味着,尽管这一纠纷已经结束,可是心头依然有什么在压着,但不知究竟是什么。 良久,外面传来“咯吱”一声的声音,原本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是看现在气氛那么压抑,猫猫盒便为了活跃气氛说道:“我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我也听见了。”猫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筷子,用着纸巾擦拭着嘴边的酱汁。 唯有梦璎在椅子上默默不语,但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现在的沉郁。 “我去看看碎月在卧室里干什么。”猫博士就餐完后,缓缓站起身,径直走向卧室。 而这轻微的举动,则让猫猫盒和梦璎紧张不已。他们害怕着,他们害怕碎月会因为一时冲动而独自冒险,用那些顺从的言语搪塞着,只为达到心中的目的。他们担心着,他们担心碎月会这样一人在深渊这样一个神秘而令人生畏的地方单刀赴会,最后落得一个不堪设想的田地。 “……”紧紧几步之遥,猫博士却喘着粗气,怔怔地来到卧室前,心中惶恐不安。他们都明白碎月那时而保守时而冲动的性格。 猫博士又拍了拍胸口,壮了壮胆,用他那略微颤抖的手打开了左卧室的把手。 “……”眼前空旷而排列整齐的家具静静地保持在原处,悄无声息地宣告着他们心中的想法的确达到了最坏的地步。 眼前空无一人的情景证实了他们心中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终究到来了。猫博士哽住了,在缄默了数秒后,才缓缓转过身,告诉了猫猫盒和梦璎这一令人失望透顶的结果。 “在午餐之前,我开通了通往深渊岛的权限,现在估计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猫博士怯怯地说道。 “可恶!那家伙又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他难道不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吗?!”猫猫盒猛锤了一下桌子,餐具被震得晃动,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梦璎仍然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但她依然在角落里黯然无神,双手合十在祈祷着什么。 “人命关天,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猫博士慌张地披上毛皮大衣,准备走向实验室。 “……博士?你也要去?”猫猫盒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猫博士逐渐停止了脚步。 “必须去。”猫博士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便不顾一切的飞奔到实验室,似乎是去拿什么东西。 “那个……”猫猫盒手忙脚乱,正准备拾级而上,才偶然瞥见梦璎依然在阴暗的角落中纹丝不动,在虔诚地祈祷着,她的十指之间似乎随时都能冒出希望之光。 “梦璎,别愣着了,这样祈祷是没有用的。”猫猫盒呼喊道,梦璎先是一惊,后赶忙跑来。 “这家伙真是给我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了……”猫猫盒无奈地摇摇头,站在台阶边望着实验室,等待着猫博士的到来。 没过多久,猫博士也慌慌张张地前来,不安的心情在每个人的心中发酵着,碎月这个名字一直在他们的心中回旋着。 “他一人去冒险不是最严重的……”猫博士气喘吁吁道。 “最严重的,是他那受伤的肺部,随时可能成为他的累赘,他随时可能因为剧烈运 动而就此走向生命的尽头……” “可是,现在的他却还浑然不知……” …… …… …… 我第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同伴。 我第一次选择去填埋自己的罪恶。 那深深的罪恶感一直让我惭愧不已。退缩即是失败,这样一直退缩不前,究竟何时才是终点。 这件事没有对错,我只是在追寻自己的夙愿,想要极力的去实现它,这仅仅是我个人意愿罢了,如果不去将它圆满实现,我的心灵总会缺了一块,无论何时何地,我的一言一行,那种罪恶感总会从那个窟窿里渗透出来,让我不断痛苦着,沉浸在罪恶的苦海当中,难以解脱。 因而,归根结底,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来掺和,我想凭自己个人的努力去赎罪。这不是单纯的一意孤行,而是履行自我原则。 但或许,他们总会发现我的谎言,并不断地担心着,试图去将我挽回。 想要去解释,却又难以言喻。 ——真是复杂呢,为什么本应茁壮成长的少年,却要如此思想复杂,好似一个忙忙碌碌的成年人。 看来我可真是异类人啊。 …… “咳……”跑着跑着,竟全身都开始有些麻木起来,突然瘫倒在地上。 肺部剧烈颤抖着,体内的气体如同被严密压缩过般,转而间逝去压力,滚滚而散,在我体内翻滚奔腾着,犹如千万头野马嘶吼着,疾驰而来。 就像是瞬间窒息,体内的空气在经过一番折腾后又如狂风般迅速消散,本就千疮百孔的肺在此刻之间严重缺氧,以沉重的压抑感聚集在胸口,我完全缓不过神来,上气不接下气。 随后,又有一种强烈而鲜明的刺痛感随即而来,充斥着整个呼吸系统,不断鞭打着各个细胞。 缺氧的肺部如同失水的海绵,在不断地压缩排斥,并将这种疼痛感释放而出,并伴随着血腥味在我口腔中不断绽放开来,既反胃又难受。 这种致命的窒息感转瞬而来,让原本有些紧张而胆怯的我又蒙上了层层黑暗的感情 色彩,口腔中又泛起丝丝感觉,伴随着血腥味混杂在口腔里,而现在癫狂的我难以形容那种杂乱的滋味,任由其在我口中摧残着我的味蕾。 我眼中一直闪烁着泪花,在地面上握紧双拳使劲地打着滚,可丝毫没有减轻那沉重的痛击。 直到我竭力往胸口上猛地一拳,那种痛感才转瞬即逝,我如饥似渴地吸着周围的空气,犹如在吮吸乳汁。 我努力地舒展开双手双脚,仰望着略微黑暗的天空,大喘着粗气,心里无限的感受。 “看来,就算是神力的恢复效果,也无法拯救我这饱经风霜的肺了……”我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休息片刻,我又缓缓站起身。看来,我真是病魔缠身,不仅有肉 体上的疾病,还有心灵上的疾病,如今那心灵上的疾病从上次发作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何时还会再次发作,不求其能不再发作,但却其能晚些时候再降临到我身上。 经历一番疾驰之后,我终于来到了我们征途的最终之地——深渊岛。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噤,随后又缓缓地向前走去。 …… 不知何时飘散起了寒气来,并伴随着凛冽的寒风,让人倍感冰冷。 天也逐渐阴沉了下来,现在原本就是下午,天空却如此的黯淡,真是蹊跷。 不过或许,我已经踏入了深渊岛的领地,我即将面对着的,是我们的最终敌人——法老。只有将他击败,并将他手下的鼠军扫除,美味岛就真的能够得到大解放,不再会出现刚踏上征途时的生灵涂炭,烧杀抢掠。回归后的美味岛,必将呈现出一片光荣景象,一切都会归于和平,一切黑暗都不复存…… 我们,会迎来真正的曙光。 脑海中浮现出如此一片光明而充满希望的图景,甚至眼泪都在打转。原本想继续感慨,但这样空想倒不如去用行动去证明,于是用衣袖擦干泪水,以轻盈的步伐继续走去。 没走多久,我便看见了一座极为硕大神殿,外面由石柱所点缀,并由其支撑着殿顶,石柱上雕工极为精巧,各种各样的图案在上面显现着,深蓝色的圆环绕着石柱,并隐隐约约闪烁着点点金光,真是神秘莫测。 我走到这殿面前,周围都是沙石所建筑而成,散发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缓缓走入通道,幽幽的寒气再次扑面而来,周围十分静谧,并且黑暗伴随着点点蓝光闪耀在通道的远方。 我不敢怠慢,径直向前走去,并用冻得有些颤抖的双臂紧紧 抱住自己,以保持体内的温度。 同时我也不敢快步前行,因为自从有了刚刚的经历,我就开始谨慎起来,并后怕着,恐惧着再次发作,这种疼痛无异于那精神上的疼痛,也几乎可以攀比得上死亡的疼痛,所以我恐惧着,我不想受到任何伤痛了,原本就心灵有残疾的我,如今又再次感受到无穷无尽的肉 体的痛楚。 思绪越来越复杂,一直在痛苦当中徘徊,原本信誓旦旦的我如今又变得胆战心惊。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我头脑中缥缈,使得我有些头晕目眩。 为什么自己既追求的美好,却又遭受的痛苦,我想勇敢地面对痛苦,可是它无止境地折磨着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 不待我的思绪理通,脚下似乎有一块绊脚石,将心不在焉的我绊倒,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思绪的洪流洪流瞬间被打通,我此时只能感受到疼痛蔓延双膝以及双臂。 抬起头,只见我的眼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池,水池中的水似乎如死水一般,只是安然地流淌着,却散发着浓郁的苦涩之味。 而这当中也闪烁着蓝点,互相勾连起来,形成了星座的图案,我仔细一看,好像是白羊座星座的图案,而那些蓝光,是一些沉落在水底的能发出蓝光的奇异之石产生的。 心中顿时产生疑惑,为何这片死水当中会有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并且能够散发出如此诡异的光芒,并且这些石头连接起来便有白羊座的图案?这究竟是为何,我不得而知。 两边是坑坑洼洼的走道,各有几级台阶,交汇于一个水槽当中,似乎是死水的源头。而台阶的两侧各有一个狮身人面像,但准确来说,应该是“鼠”身人面像。 看来这些老鼠已经将这里改造过了。 我本想通过过道走上去看看,但是暮然回首,一阵强光如白驹过隙,瞬间穿梭过来照亮了整个神殿,犹如黑夜之中绽放的金光。 我突然瘫倒在地上,不待适应,又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迅捷而过,我顿时被重重抛向空中,身体在半空中完全不受意志力的控制,只受重力又将我拉回,在空中滞留短短几秒后又狠狠地摔向地面。 脑袋已被砸出血来,我在昏昏沉沉之中视线逐渐模糊,直到……黑暗蒙蔽了我的双眼。 …… …… …… 第二十二章:堕落天使 头破血流的我缓缓地睁开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直至我能够清晰地辨别出我现在身处何处以及想到自己在昏迷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 “我还在……深渊……”我疲惫地自言自语道,感到有些蹊跷,但不待多考虑,就要站起身,但直至我发觉到全身被粗绳紧紧捆住宣告我的自由已被完全束缚后,我才彻底灰心丧气。 我背靠墙面,冰冷的墙面让我得以依靠。我稍稍挪动了,阵阵刺痛感让我整个脊背都战栗着,不敢再做出任何举动。 我能隐隐感到,似乎我的背后像是被用力戳了两个大洞,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轻而易举地抛向空中,并且能够与此同时将我的后背戳穿。 双手双脚冻得有些发紫,墙角边,身下,都有我的血迹。 受的伤也多了,流的血也多了,内心也就麻木了,可是我却不曾有过这样的体会,我依然萎靡不振着,并夹杂着恐惧心理,寻思着在我醒来之后,究竟还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良久,那个阴森的通道处终于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也品尝过了痛苦的滋味,所以恐惧的心理远远大于想要报仇雪恨的心理。 “……”那个身影缓缓地飘来,他手中似乎持着一把权杖,打造得极为奢华,中间还镶嵌着一颗能够发出金光的宝石,驱散了些许黑暗,让我能够更好地看清我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法老。”正当他在水池上平稳地漂浮过到达我的眼前时,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告诉你的?洞君?阿诺?还是神鼠?哼哼。”他轻蔑地说着。 果真我猜的没错,他就是法老。 法老,法老……那个十恶不赦的法老,是他让整个美味岛沦陷,是他让无数的同胞抛头颅洒热血,是他让整个美食文明都摇摇欲坠…… 想到这,一切恐惧都化为悲愤,想要发泄出来,将他杀死……杀死…… ——这样一来,一切都会解放了吧?一切都会安好了吧? 心跳剧烈加快,我也理所当然地面红耳赤起来,所有的暴怒全部显形于色,将杀意汇聚于双眸。 甚至,我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将那种贪婪一丝不挂地表现而出,无穷无尽的杀意在我心头回旋着,只有杀了我眼前这位这场浩劫的发起者,黑暗蔓延的领导者,一切的一切,终究迎接新的光明,我们一直所期盼着的,终究到来。 对希望的渴望愈加猛烈,心中的狂妄也就愈加凸显,我现在甚至开始癫狂起来,只为杀死这位罪魁祸首。 他的滔天罪行罪孽深重,令人无比激愤。 “哦豁——?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大敌意呢。”法老晃了晃手中的权杖,微光当中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在我的视野前来回踱步。 “你干了什么你肯定心知肚明吧?!”我奋力朝他吼去,那声波使得殿顶上有些砂砾落下。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一路上的事迹我都听说过,为什么你命运多舛,还要坚持到现在?”法老没有直面我的问题,而是趁机想扯开话题。 “我想怎样关你何事?”我丝毫没有给他让步的机会,以凌厉的言语直击他的内心。 “我想从你口中打探些消息。”法老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我没有去理会他口口声声说的这些拖延时间的废话,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哪来这么多闲心与一个针锋相对的对手谈话。 但是我暂时压抑住了之前的怒火,因为这样反而会自乱阵脚,只有见机行事,才能有可乘之机。 “是谁泄露我身份的。”法老也正如他所说一般,准备从我口中打探出他想知道的消息。 但是,我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猎物,更不是手无寸铁的蝼蚁,我没有任何理由就这样给他通风报信,更没有任何理由背信弃义。 突然,灵光一闪,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还随身携带着曾经那把在面对神鼠的死亡进攻时让我得以幸存的匕首,或许在此刻能够再次发挥它不容小觑的威力,让我成功解脱,并让它与我并肩作战,亲手握着它,将法老就此解决掉。 我很快向四周张望起来,但是生怕被法老发现我现在的图谋不轨,我就很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且不能自乱阵脚,要表现得十分自然,并演到天衣无缝的境界,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法老不在意之前摆脱束缚。 “回答我。”他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罢,猛然间,法老挥舞着手中的权杖,那微弱的光亮在空中飘悬着,随后又伴随着权杖的摆动,一同落下。 法老以极快的速度用权杖扫向我的头部,而浑浑噩噩的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再次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疼痛感,应声倒地。 我微眯着眼睛,犹如毛毛虫一般慢慢蠕动到了墙角,而法老依然如屠夫般向我缓缓走在,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棒,那金质感的疼痛瞬间袭来,敲得我头直冒金星,甚至还有敲击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直到一片血幕覆盖了我的视线,我才意识到我血又开始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你也不希望自己作为一个神力者,还惨死于我的手上吧?要说就说。”法老原本想继续打下去,看见我在墙角瑟瑟发抖,或许是对弱者的同情之心萌发,而停下了手。 我的血早已凝结成殷红色的血块,伴随着幽幽缥缈在周围的寒气荡漾在我的周围,并不断的透入我的身体里,我觉感觉到无数冰锥在刺痛着我的全身,既冷又痛,只得显现出懦弱的模样。 “——你觉得我会说吗?……”我努力地抬起憔悴的面庞,上面飞溅的血液早就使我的视线一片暗红。 “你觉得,你会死吗?”法老阴暗的深处隐隐浮现出一个阴森可怖的微笑,再次举起了它那已沾上冷血的权杖,不待它被法老那同样被沾到血的原本缠满绷带的手灵活的操控并以急速下落,我就脑海里便开始分崩离析,闪过无数勾魂摄魄的黑影,将我强行拉回那原本属于我的世界——死亡空间。 同样的黑暗在等待着我,同样的寒冷在等待着我,同样的恐惧也在等待着我,一切思绪全部化为空白,只留存恐惧束缚着我的行动,我腰间的匕首依然迟迟未动,可我早已僵硬,无异于一个死人。 我深邃的双眸凝视着那权杖,飞速地落下来,身体没有半点抵抗,唯有屈服。 正当我伴随着我的双眸逐渐阖上,耳边传来一声震撼人心的呐喊,那足以致命的一棒迟迟没有落到我的头上,随即便听到鲜血四溅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应声倒地。 直至我神思恍惚地睁开双眼,我才流下了我至今从未流过的如此饱含深情的热泪。 …… “梦璎——!!!”碎月竭尽全力地嘶吼着,眼中的泪水难以抑制住他自己悲愤欲绝的心情,夺眶而出,碎月暴怒起来,疯狂挣扎着,尽管粗糙的粗绳摩擦得他两个手腕难受无比,但在碎月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后,他便彻底变成魔鬼,内心堆积满了冲动,并以行动表现出来。 “啊啊啊!!!法老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碎月彻底情绪失控,满脸涨红,狂啸着,咆哮如雷。他在地面上拼命的翻滚着去挣扎,恍若一只涅槃的巨龙,正努力挣扎着摆脱所有束缚,想要直冲云霄,放荡不羁。青筋暴起,想要极力地去挣脱,即使是磨破表皮,血液溢出,他都不会感到疼痛,因为此刻,他已将这份疼痛化为力量,去努力拯救心中那位即将坠落的天使。 可是,心中的魔鬼也同样降临了,冲动远远大于了理智。 “妈 的法老!!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混账!”猫猫盒站在通道口,却不见猫博士。他望着血迹蔓延全身的梦璎默默地依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不知生死,但恐凶多吉少。 在那昏暗的墙角边,梦璎黯然地依傍其旁,鲜血淋漓,从她那色若死灰的头颅上流个不停,那原本可爱迷人的衣裳血迹斑斑,并汇聚成一条不规则的血河,缓缓地注入水池当中。那原本就死气沉沉的死水犹如被血瞬间引爆一般,倏忽之间,池内便是铺天盖地般的殷红,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犹如亡语一般,轻轻诉说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已经弥散开来,而死水也如饿虎扑食般,贪得无厌地吸收着那些悄无声息地流淌着的血液,池内满是血腥而刺鼻的味道,甚至连那连接成白羊座图案的蓝色光芒此刻也沾染上了些许绯红之色。 果真,如深渊一般,那汇聚了少女鲜血的池水早已变得暗红,伴随着周围寒气刺骨和昏黑,这眼前的一池此刻俨然一个悬崖峭壁,下面隐藏着一个神秘莫测的深渊。 深渊岛在此刻,恍如成了一个血肉盛宴,刮着腥风血雨,一个屠夫手握屠刀,冷酷无情地在血洗这里。他的第一刀,杀死了一位少年心中最最重要的人,而那位少年的心,也就此土崩瓦解,随即而来的,是狂风暴雨,冲刷着,洗礼着。随之而来的,便是风起潮涌,逐渐进化成滔天巨浪,搅动着少年摇摇欲坠的内心,此刻的他完全不能用理智来束缚行动,他只得将心中压抑着的怒火以满腔热血喷发而出。 “死连惩罚都算不上……所以我才对你恨之入骨……”疲惫已经缠绕碎月的身体,他放弃了挣扎,暗自靠壁轻语对法老道。都历历在目,并触目惊心,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梦璎总如天使一般在他的世界里遨游,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温柔体贴的来安慰碎月,融化他冰冷的内心,用她最纯真的言语呵护那颗脆弱的心灵,将它焐热。每当碎月遇到危险,梦璎也总是用行动证明着,她的心,早已献给了她最重视的人,她愿意奉献自己而保全伊人。甚至……她那已沾满血的面庞上,还隐隐透着一丝微笑,她似乎还有一线生机,她将所有的视野全部汇聚到碎月身上,她希望能在临终前,多看看碎月几眼,或许此生也无憾了。 想到这,所有记忆的碎片统统散落,那段情愫也断断续续,如今那天使也用尽生命,去换取另一条在她心目中更为宝贵的生命。蓦地,碎月哭了。声泪俱下,他哭的很凄然。猫猫盒也哭了,泪流满面。 “……给我滚开——”法老默不作声地准备走向梦璎,却被瘫倒在一旁的碎月冷言相对,并没有义愤填膺的呐喊,而是夹杂着辛酸的轻声言语。 “……”原本同样和碎月冲动的猫猫盒也跪倒在地上,抽泣着,放弃了付之一搏。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呢,你们怎么就都不战而退了?”法老丝毫没有愧怍之心,但也没有立即想解决我们的想法,便大言不惭地开始嘲讽起来。 “我不准你再靠近她。”法老又擅自走向那位坠落的天使,可碎月依然冷冰冰的说道,这次语气比之前强硬了不少。法老也有些不满地回头望去,碎月低沉着脸倚在墙角,血泪盈襟,望去与死人颇为相似。 “我今天也算是倒霉透了。早上神鼠那混球给我翻了脸,下午又遇上你们这群娇滴滴的只会哭的废物。我可真看不起教主,居然叫神鼠这种有名无实的垃圾军队来援助我,原本打得一盘好棋就这样被打乱了。神鼠那孬种遇到困难就知道逃跑,留我一个人面对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废物。真是太不值得了,太可笑了!”法老自言自语道,随后又勃然大怒。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碎月依然用之前的口吻说道,“离梦璎远一点,我劝你。” “你他妈现在已经看不见未来了,你就好好的死在黑暗之中吧!”法老也刚硬地回答道。 “我的余生我做主,你算什么东西?”碎月终于缓缓抬起头,望着法老渐渐靠近梦璎,心中的那种怒火便又想滚滚燃烧起来。 面对碎月那霸气凌然的回复,法老丝毫没有停止下脚步,骄横跋扈地走向梦璎,手中的权杖也蠢蠢欲动,想用彻底消灭掉这位奄奄一息的堕落天使,让那位少年从此堕落。 “——!!!”猫猫盒也准备起身,试图纵身一跃,阻拦法老那狂妄的野心。 法老轻蔑地瞥了眼猫猫盒,提前预知了他的另有企图,瞬间挥舞法杖,猫猫盒也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可此刻,那个通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愈来愈大,而法老却镇定自若,丝毫没有畏惧猫猫盒的冲击。 “……!!”正当猫猫盒准备凌空一击,给予法老那重重的一拳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瞬间扑倒了他,轻而易举地降服了试图反抗的猫猫盒。 “……!”碎月甩了甩头,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圣甲虫扑倒在猫猫盒身上,猫猫盒无力反击,只好承受着圣甲虫那沉重的重量,并试图在它的身上猛锤,可它那坚硬的外壳对于那微不足道的拳击,简直如一堵坚硬的铁墙。 而碎月也瞬间反应过来,他身后那两个血坑,正是这只圣甲虫粗长尖利的角所造成的。 霎时间,猫猫盒被轻易降服,他被紧紧架在甲虫的双角之间,而那只圣甲虫也紧紧不放,试图协助法老去终结坠落的天使。 “滚开!!!”碎月倒吸一口凉气,便集聚全身的力气,强行站了起来,双臂死死地向外撑开,想要挣脱粗绳与法老生死搏斗。 “别白费力气了,这种粗绳你是不可能撑开的。”法老头也不回地抛来了这么一句话。 可话音未落,碎月已鼓足所有的力气,将它撑开了一点点,他的手臂顺着接触粗绳的那一部分,全部留下了一个深凹进去的印痕。 碎月见到有缝隙可钻,便艰难地掏出那把刀,双手默契地配合着,切割着束缚着他的粗绳,挣脱这个枷锁,去将那位生死攸关的天使拥抱回来。梦璎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最亮的一颗星星,在众多繁星之间,他只愿意看着她,他只愿意去追随着她。 “请等待着我,我会将你拥抱而归。” 第二十三章:白羊的守护 “碎月……” “碎月……你还记得吗?”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碎月特别温柔,特别勇敢,特别伟大……” “哈哈……但是呢,碎月这样做的目的都是同一个,那就是为了保护我,保护碎星,保护我们。” “是呀是呀……碎月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承担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一直都是为了我们,却一直都没想到自己。” “碎月一直都是为了我们着想……尤其是对我,即使我和你没有任何亲缘上的关系,但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没什么……只是……真的很开心啊……”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脑海中寻觅着记忆的碎片,梦璎曾经甜美的话语依旧念念不忘,我甚至还可以回想起她当时的口吻,一直都是平和温柔的,如和风细雨,让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始终能得到安抚,我也能感受到她心灵的温度,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温暖,我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她的所有。 她一直在等着我,一直都没有走,这份等待不知已持续了多久,是否已经化作了永恒……永恒的等待,我永远不会忘记,终有一天,我会在穿过茫茫大海,来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的这份等待化作邂逅,将心比心,点亮我们心中的那座灯塔,它将会在茫茫黑暗中给我们照亮前方的道路,不会再迷茫,不会再分散,相依相伴。 而今,那堕落的天使正从纷纷人世间坠向深渊。 那折断的洁白的双翼,猩红色渐渐将它染红,心目中那样的纯洁无瑕的她如今也已褪去原本的色彩,唯有黑色在不断蔓延着,终有一天,她会真正成为堕落的天使,跌下深渊,由黑暗吞噬掉,那样的纯洁也荡然无存。 “你必须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再冒险了……” “我……永远……相信……碎月……” 尽管她的声音依然在我耳边回旋,但她其实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站在悬崖边,向梦璎伸出自己的手,可我的手还很小,还很短,还未达到能够拯救天使的地步,我只好流着泪,眼睁睁的看着圣洁无比的天使逐渐坠向黯淡无光的深渊,她的色彩在逐渐深沉,若再不力挽狂澜,她可能就会彻底跌落谷底,凝缩成一个记忆,暗自藏匿在内心最深处,而我也会因为她的消失而消沉多久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她陨落后,我眼前的世界也会因此变得不再现实,一切都会变得模糊,因为我最不想失去的东西也因此灰飞烟灭了。 岁月的年轮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才知晓,原来她承载着我脑海中数不胜数的记忆,她和我共同拥有一段最纯真,最宝贵的回忆,我不愿和她分开,因为她的离去,是我儿时记忆城堡的塌陷,所有的记忆将在此刻变成一盘散沙,我可能也会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空壳,那样颓废的我,活在世间,也只会饱受心灵的摧残。 所以,我必须要付之一搏,我要在悬崖边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去在空中抱住那在深渊上空逐渐下沉的天使,我想再次感受她心灵的温度,我想去品尝你眼泪究竟是甜是咸。 这是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我随时可能因此而丧失性命,尽管有死亡空间作为暗道让我起死回生,可这样的重生又究竟有何意义,活在一个失去了所有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空荡荡的,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假若我抱住了你,我愿意竭尽全力去拯救你,全力以赴地将你拥抱而归,一起携手脱离这深渊。假若我抱住了你,我愿意用最饱满的热情去拥抱你,哪怕一同坠下深渊,我也心中无憾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 …… …… “啊啊啊啊——!”现实中,我力竭声嘶地大肆咆哮。 “法老你他妈给我住手!!!”我厉声喝止。 终于,我切断了那束缚他许久的粗绳,它也随之脱落。如释重负般,我感受到了从未经历过的自由,我死死地盯住法老,誓死要夺回她。 “……!!!”突然,头脑中的记忆又开始摇滚起来,在我的头脑里疯狂地翻腾,试图在我的脑海中大闹一番,记忆又开始流逝了…… 原本渴求它能够来得晚些,等到我抱住那天使再降临也不迟,可偏偏这个时候,明明是准备铤而走险的时刻,它却像恶魔一般又凭空缠在了我的身上,就像捉弄我一般,把我逼得头晕目眩,折磨得我痛彻心扉,之前那些山盟海誓的话语此刻也难以支配我的行动,唯有痛楚,唯有辛酸。而病魔则可以随心所欲地翻阅着我自生至此的所有珍贵的回忆,并试图在这当中随便夺取些许,而我只能强忍着痛苦,捂着欲裂的脑袋,抓狂着,静候那病魔的肆虐,只能暗暗祈祷着,它能够对我留有余地,不要让那一段最珍贵的回忆就此消失。 “真是有趣呢,明明自己什么都干不了,还要强迫自己,到头来现在又在这里像疯子一样发狂,可笑。”法老又开始了他的冷嘲热讽,可被记忆恶魔折磨得癫狂的我早已将这些话置若罔闻。 可是,执念又突突地传上脑门,试图与那强悍的病魔一决高下。 “梦……璎……”我瞬间倒了下来,如行尸走肉般,在地上爬行着,一点一点艰难地爬行着,双手双脚笨拙地配合着,在这粗糙的地面上困难地挪动着。 潜意识中,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梦璎的笑容,她将纤长细腻的小手轻轻掩在嘴边,“咯咯”地笑出声来,这笑也是淡淡的,揉在惆怅当中。我想守护这份笑容,望着眼前鲜血淋漓的她,我想让她能够再次绽放出笑容出来。 “梦……璎……”我喋喋不休地轻语着,她的名字一直回旋在我的耳畔边,此刻,我只愿倾听她最真实的声音。 身体如被磐石重重压着,挣扎着寸步难行,身边难以驱散的寒气也阻拦着我,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也刺激着我,可我的那颗心却在深深地暗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回梦璎。所以,我才抵抗着重重煎熬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艰难地匍匐前行。 “……”法老叹了口气,本来距离梦璎就一米左右的法老竟停止了靠近,满脸恼怒地转过头,朝我这边匆匆走来。 在地上爬行的我只能看见那亮晃晃的权杖正摇摆着接近,我知道法老将猎杀的对象从梦璎转向了我,可我丝毫没有感到畏惧。头脑的震颤也逐渐减缓,我也逐渐清醒,如此狼狈的我在地上纹丝不动,看着梦璎黑暗深处的那一抹纯真的笑容,我的心也被治愈了。直到法老快走进我时,我暗自一笑。 “啧——?!”法老听见洞口有脚步声,虽然声若蚊蝇,但在此刻,做垂死挣扎的猫猫盒也停止了呼喊,静了下来,唯有脚步声在愈来愈大,像是在心头上敲打着。法老便停止了捶打我的打算,寻声望去。 “真是丑陋呢,法老。”猫博士缓缓现出身影,脸上蒙上了一层骇人的神色,而我的视线也从梦璎身上转向了博士,他逝去了昔日的慈祥,脸上堆聚满了愤懑,并透露出恐怖的杀气,使我全身都震悚了下。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猫博士吗?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能有幸遇到您。”法老冷笑道,并将手上的权杖朝我示了示,隐晦的给猫博士暗示出我的性命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可别轻举妄动。 我鄙夷地盯着法老,又看了看那上面凝结成晶的血,那是我和梦璎的血共同融合成的血晶,静静地凝固在这个时刻,永不分开。 “我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猫博士略有防备地监视着法老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令人措不及防的举动,毕竟自己也算是个老骨头了,想要打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再加上自己较为偏肥的身材,想要逃脱那也是极其困难的。所以,猫博士凭一人的微薄之力必然是无法战胜法老的,可猫博士也不是白痴,固然会有什么杀手锏之类的。 “说话别这么绝情啊,猫博士。你来这里想干什么呢?”法老笑着走向猫博士,将注意力瞬间转移。而我也意识到,现在正是我突袭的最佳时机。 “你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猫博士舒了一口气,丝毫没有理会法老的杀机。 猫博士默默走到右过道旁,来到了在冥冥之中不知生死的梦璎,她含笑九泉,即使是临终前,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动人心魄,情不自禁地为这位女孩感到深深的惋惜。 “孩子,辛苦你了……请安静地等待着吧。”猫博士苦笑着,缓缓蹲下来,流下了些许泪珠,用他那宽厚的手轻轻抚摸着梦璎那白皙的脸庞,虽然已是冰冷,但仍有一丝余热。 “……”我也哭了,我带着哭腔含着泪水猛锤了几下地面,手被那锋利的石块摩得血肉模糊,但这种疼痛远远没有我心中的那份痛痛苦与沉重。 “……”猫猫盒也哭了,他不住地擦拭脸颊,可泪水依然流淌不止。 “苦肉计是吗?我可不吃你们这套!”我们全体的哭诉,动怒了法老,他怒视着我们,怒吼道。 “喂!老头!说话!”法老抬起了他的权杖,朝着猫博士指指点点,可他却丝毫不在意,置若罔闻。 “其实,星座就在这里吧。”猫博士略微颤抖地站起身,轻轻向梦璎鞠了个躬,便朝池水那边走去,并不时地望着那蓝红相见的光芒。 “……别跟我扯那些,你想跟他们一样去死吗?倒是我看您这个老骨头遭不住我一棒子。”法老威胁道。 “白羊座,美味岛的守护神,一直在默默守护着美味岛,人民安居乐业,和平安祥,凡是有危险都会及时出手。”猫博士自顾自地讲起白羊座,将法老完全抛在一边,甚至让他连进入视野里的资格都不够。 “如今,它却销声匿迹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猫博士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够了!”法老怒发冲冠,抄起权杖就开始走过来。 “你只会发怒吗?”猫博士啐了口唾沫,轻蔑地瞪着法老。法老瞬间哑口无言,也停止了移动,呆呆地瞄着他。 “后来,我才通过翻阅资料明白,原来白羊座性格热诚善良,十分温顺,却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喜居偏僻之地。而这所神殿,或许就是白羊座的容身之所。” “你们侵略时的顺序倒是令我有所察觉。明明你们鼠国通过火山岛来到美味岛,最近的明明是曲奇岛,可你们却选择了走远路先到深渊岛,来这样攻占下来。”猫博士略有所思地想着。 “我们的作战计划和你无关!”法老嚷嚷道。 “别再掩饰了。其实你们是事先打探过的,美味岛是由白羊座守护的,并寄居在深渊岛的神殿中,因而选择先进攻深渊岛,出其不备先将星座擒拿下,再大肆进攻没有了星座守护的美味岛,这就是所谓的‘射人先射马’吧。假若你们先进攻曲奇岛,这样大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星座,那么它便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与你们对抗,这样反而局势不利,况且凭你们区区鼠军想要和星座正面作战,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过不得不说,我还算挺佩服你们这方案的。”猫博士娓娓道来,我瞬间茅塞顿开,原来他们选择先进攻深渊岛是这个目的,早在征途一开始时我便心中埋有这样的疑惑。 “……”法老依然无言以对,看来猫博士这波推论是完全正确的。 “而这几块会发光的石头,其实另有玄机。看似这样轻描淡写的装点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这上面勾连成的白羊座图案却揭示了这一切幕后的秘密。”猫博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起来对自己的这波推理也十分佩服的样子。 “去死吧!!!”法老气急败坏,手握权杖朝猫博士疾驰而来。 “住手!”我瞬间掏出那把刀,凭借强大的意念站起身,不待站稳,我便踉跄地冲向法老,刀尖直直地对准他的后背,时刻准备刺杀。 “操!!”被我从身后偷袭的法老瞬间感受到刺骨般的痛楚,张牙舞爪着,他紧握着权杖向身后横扫过来,而我仓促之中轻轻头一低便躲过了这次反击,可不待我带有侥幸心理想暗自偷笑下,随即而来的又是重重地一脚,我一下子被踹飞出去,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头脑一片混沌,眼前金星直冒,脸上又是几道血痕。 “面对黑暗吧!!!”法老狞笑道,身后深深刺进去的一刀使他眉头紧皱,却丝毫不打消他的妄念与疯狂。 “不,你的末日……已经来临了。”猫博士从腰间拿出一个黑布袋,将沉在死水里的石头一下装了进去,此刻死水中瞬间黯淡无光。而我也算是给猫博士这一行为争取了些许时间。 正当法老即将靠近时,猫博士捧着布袋,把这些石头一齐抛向空中,此刻,半空中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使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合上的双眼。 星座初现,半空中映现出白羊座星座的图案,散布着耀眼的金光以及淡淡的蓝光。 待光芒缓缓退去,一个巨大的白羊浮现在我们的眼前,它双眼紧阖,逐渐睁开,我看见了它那清澈的双眼,那是毫无邪意的纯净之眼。 它的身躯几乎都为洁白无瑕的羊毛,中间还有一个蓝色的方形布料,上面印着的正是代表白羊座星座的图案,还隐隐传播着微弱的金光。 它的两只巨角盘曲着,犹如盘虬,时刻准备挺起羊角,蹬起前蹄,向着黑暗无所畏惧地冲刺去,只为撕破黑暗,换来光明。 它缓缓落下,身上发出虚弱的光芒。 待它蹄子轻轻着地,它明亮的双眼首先齐刷刷地视向了我,并坚定不移。 我仿佛读懂了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意义。 ——“就由我,来守护你们吧。” “守护着你们的约定。” “各位英雄们好,在下是白羊座——十二星座之一。守护美味岛本应是我的职责,却因这些卑鄙无耻的老鼠趁人不备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将我封印在那些石头里。我的本体在石头的封印中,可我的灵魂却游荡着整个美味岛,望着那些淳朴善良的居民们被大肆杀戮,我深感愧疚。各位英雄一路上披荆斩棘,经历重重磨难来到这里,我佩服不已。如今各位英雄又帮助我解除了封印,实在是感激不尽。”白羊座噙着泪花,轻轻俯下身子表示感谢。 “据我所知,那些石头似乎很稀有,估计是你们鼠国中发明的。这东西我的确十分佩服,能够吸收星座的星座之力,使星座丧失自己本身强大的能力,摆成那个星座的图案放在死水里,那个星座便会被这一法阵吞噬,封印其中,不过解除封印极其简单,就是将这些石头移除死水。死水,与普通的水不同,它能够与某些法阵产生极佳的效果,譬如这个封印别人能力的石头。也正因为如此,解除封印的关键就在于死水,只要石头与死水脱离,那么法阵将失效,你们的这种雕虫小技就成了过眼云烟。”猫博士也向白羊座深深鞠了一躬,继续解释道。 “废话少说!受死吧!”法老却仍不分情状,用眼神斜视了眼那只圣甲虫,而那只圣甲虫也心有灵犀地放下全身乏力的猫猫盒,前来协助作战。 “真是丧心病狂呢,看来你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猫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羊座屏息凝神,用它那前蹄向地面一跺,一阵势不可挡的冲击波伴随着闪闪金光直直冲向法老,而法老也匆忙地用权杖一抵,却不敌几秒,自己便被那冲击波击退出好几米。法老身上的绷带残残破破,背后是一片模糊不清的血迹,他倚靠在墙角,拄着权杖连咳了好几声,几摊血从顺着咳嗽声从嘴里喷溅到地面上。而那只与法老并肩作战的圣甲虫也不堪一击,晕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别不自量力了……投降吧……”我头上的疼痛感依存,抚着墙面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见那在墙边与我同样是身体虚弱的法老,感慨万分。为何最终都是落得这个结果,却偏偏要打得两败俱伤,并且……搭上了梦璎的生命,这是最罪不可赦的。 “……”法老没有多说话,只是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别想得逞!!!”我意料到他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实力不敌我们,必然会在临终前先与一个人同归于尽,而我也准确地预感到,是梦璎。 说罢,我飞驰过去,越过死水池,站在了梦璎的前面。孤注一掷,我发誓,我誓死也要守护梦璎。 “混蛋!!滚!!”法老狂怒,望着我这样阴魂不散的人,他情绪失控起来,暴躁地挥舞起权杖,向我扑来。 “——!!!”我双手精准地握住朝我袭来的权杖的两端,而法老也使足力气将我压至墙角,我背靠墙壁,身边便是倚靠在同一块墙壁上的梦璎,我原以为她可能已经不行了,可是正当我奋力挣扎时,我的余光瞟了梦璎一眼,她竟然缓缓地斜过头,挤出勉强的微笑出来。可她的面容早已憔悴不堪,与其说是治愈,倒不如说是致郁,她的笑容还是太过悲伤,而我也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她明明这么的脆弱,却依然要为我而笑,这当中包含了太多的辛酸与煎熬,并且基本上都是因为我酿造而成的,这种沉重的罪恶感,远比那时我畏缩在冰桶后面,只能看着他远去还要深重。 “啊啊啊啊——!!!”体力即将透支的我被他那似乎源源不尽的力量所压倒,双臂也逐渐乏力起来,法老用他那颤抖的手继续挤压着我,我额头上已经满是豆大的汗珠,掺和着血液变得深红起来。博士也拦住了打算再次释放冲击波的白羊座,他这样做的初衷也是为了不伤害到现在异常虚弱的我。 “我要……守护那个笑容……”我的脑海里又闪过那抹笑容,迟迟不能遗忘,千万言语凝缩成了一抹笑容,虽然很勉强,但是我能体会到,这当中蕴含着梦璎万千思绪。 “见鬼去吧!混蛋!”我以超快的速度松开一只手,那短短的时间内我一只手完全撑不住法老的进攻,在权杖即将抵在我的喉咙时,我那只灵活的手娴熟精准地从腰间掏出那把刀,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不顾一切地将利刃刺向法老的心脏。 “咳——”在被我刺中的那一刻,法老被阵阵刺痛折磨着,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权杖,双手捂住喷出血液的胸口,不待他叫骂出来,早在一旁摩拳擦掌的猫猫盒一个飞踹,法老瞬间被踢飞,伴随着半空中溅射出血液,法老一头重重栽在坑坑洼洼而又坚硬的地面上,了无知觉。 “结束了……”我长吁一口气,细细想来,法老作为这次侵略美味岛的主谋,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自讨苦吃。 可是,我暮然回首,又看见了身旁无声无息的梦璎,心头又是一颤,转而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梦璎!!!”我抑制不住自己泛滥的情感,一把抱住了梦璎,嚎啕大哭起来。 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尽管她的身体已经过于冰凉,但是我仍能感受到一丝的温暖,这种温暖抚慰着我脆弱的心灵。我轻轻的抱着她,心中的那份寂寞感少了好多,我的心也如浸泡过温泉一样,被她洗涤过后,纯净而炽热。 “碎……月……”我在她的怀中哭了许久,泪水沾湿了她血红的衣裳,她竟缓缓抬起她细腻的小手,相交于我的背后,将我温和地搂在她的怀中。我在她的怀抱中,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呢喃细语,我微微抬起头,我大吃一惊,她半闭着双眼,轻声呼喊出了我的名字。声音……很微小,只有我能听见,却柔情似水,却深入人心。听到她的那一声呼唤,我泣不成声,她背负着太多太多,而我亏欠她的也太多太多…… 就这样,我静静守候在她的怀中,我与她亲密相拥着。内心缠绵悱恻,此时此刻,我只愿意抛下一切烦恼,感受着她的温暖,周围的所有都变得美好起来,唯我一人在她的怀中抽泣,梦璎也只是笑着来回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也十分宠溺地任由梦璎对我如此温柔。 “你们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猫猫盒在一旁看着我们这样情意绵绵地拥抱在一起,不时感到有些肉麻,就不太好意思地打趣道。 “太激动……一不小心就……”我终于站了起来,挠着头发,讪笑道。 “梦璎……你怎么了?!”正当我喜于团聚时,身旁的梦璎冒头虚汗,意识稍微有些不清,脸上更加地憔悴与苍白。 “……是失血性休克,目前正从早期缓缓过渡到中期。”猫博士缓缓走来,说道。 “——那、那怎么办?!”我心急火燎,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必担心,或许我可以治疗这位女孩。”白羊座缓缓走下 台阶,来到梦璎身旁,心生怜悯之情,对我们说道。 “让她待在这片圣光这下,她体内的会迅速造血,血液循环也会恢复正常。”白羊座像是凭空召唤出一片领域,在这当中有微弱的金光洒下,使人心生暖意,而我也放下了那颗悬挂着的心,默默地坐在梦璎身旁,默默牵住她的一只手,共同沐浴在这片圣光当中。 …… …… …… 第二十四章:长路漫漫 十一月一日,下午四时左右。 “博士,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良久,沐浴在圣光下的我们感觉精神甚好,而且梦璎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好了,身上的斑斑血迹也差不多寥寥无几,虽然恢复得很好,可以正常做事,但是身体还是较为虚弱,还是不能做大幅度、长时间的事情。 而我心情煞好,就盘坐在梦璎一旁,向猫博士打探道。 “本来,得知你擅自去往深渊岛时,我,猫猫盒和梦璎都很担心你,所以就匆匆赶往这里了,也正因如此,没能带上武器装备,导致你们险些被法老一网打尽。而我曾与白羊座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也请过别人打探情报,因此我了解到白羊座在封印在了深渊岛,所以在走到半路时,我临时提出了要回去拿上黑布袋,才能让白羊座得以解脱,并同时借助白羊座的力量,击败法老。”猫博士不急不慢地答道。 “……??博士你什么时候跟过美味岛的守护神有过一面之缘?而且白羊座是美味岛的守护神这件事恐怕很少人知道吧,这究竟是咋回事?而且你是怎么委托别人帮你打探情报的?他是谁?还有,为什么今天我一眼都没看见过初夏?……”于是,一大串问题如连珠般从我口中一个紧挨一个喷出来,我可真是担心猫博士会不会因为我这样好问而无从下手。 “少年,我……”白羊座刚想一一解答我的疑惑,却被一旁笑嘻嘻的猫博士拦住了。 “保密!这件事还是到美味镇之后再细说吧。”猫博士略带微笑地解释道。 “啊——!博士,真吊人胃口啊!”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明明博士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童心未泯,像个可爱天真的小孩一样捉弄着我们。大家都笑了,笑得无拘无束,丝毫不用担心着什么,想着想着,看着他们开心的笑容,我从愁眉苦脸变成会心一笑。 是啊,结束了。 我们心中那颗星星终于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被我们捧上了星空,成为最耀眼的一颗。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向着天上注视着这颗星星,那是我们点点滴滴所凝结而成的,这当中包含了数不胜数的回忆,酸甜苦辣咸尽融于一起,不时地伸出手去触摸它,才发现已经遥不可及。是啊,真的“结束”了啊,我们所经历过的所有,已经成了回忆,我们时常会饱含深情地凝视着那颗星星,却触摸不到,也不愿去再次触摸它,因为“征途”固然宝贵,但如果再经历无论多少次,尝尽多少次味道,也总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感觉,那是无与伦比的经历,任何重演都不会勾连起当年征途路上我们独一无二的心灵,我们愿意将它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是一味地去重蹈覆辙,而是用心去品味,去回忆,那征途路上的一点一滴。 “傻笑什么呢。”猫猫盒在一旁心旷神怡地问道。 “我开心啊。”我心不在焉地答道,而猫猫盒也只是对我这不着边际的回答傻笑着,一切都变得很和谐,很温馨,我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久违的感觉了,这种气氛下直接将我拉回了几年前的时光,并且我深深陶醉在其中。 …… “梦璎你恢复得不错了吧?”约摸沉浸在这种氛围下几分钟,我忽而注意到了身旁的梦璎,心生各种情感,就有些红着脸询问着梦璎的恢复状况。 “比之前好多了,谢谢你啦~碎月……”梦璎有些羞涩地答道,声音细腻婉转,如点点春雨,柔弱细小,却沁润着心灵。 我有些红了脸,默默地背过身去。 “那么……我们就赶紧回美味镇吧!坐在舒服的大沙发上吹着空调,听着猫博士滔滔不绝地讲着话,大家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餐,谈笑风生……第二天再向美味镇的人 民报告喜讯,会有多么美妙呀!”说到这里,脑海中的幻想骤然停止,有一股冲动促使着我回家,会是什么呢,是……思乡吗? 是啊,美味镇,我的故乡。 如今,我真正地“想家”了。 “碎月……你先冷静一下,我有一个坏消息要通知你。”猫博士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在我耳朵和大脑的共同处理下,成了一句足以令人惶恐的话,我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准备洗耳恭听。 “由于梦璎过于虚弱,在传送器扫描大脑时会有些许刺激,并且对于身体虚弱等情况的人的生理会有非同小可的影响,因而我建议不能带着梦璎通过传送器直接回去。”猫博士悻悻说道。 “为什么?明明那次我们和神鼠战斗伤得很重都能传送回来的!为什么这次不行?”我再次反驳道,并无奈地看了眼可怜的梦璎。 “那是我一时的疏忽……你肺部的病,就是因此而产生的啊!”猫博士原本哽住了,却突然叫了出来,博士紧紧攥住拳头,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了我,我听后大为一震。 “是……这样啊……”我默默抬起手,捂住了自己肺部的位置,转而有些泪意。 “那么……就由我带着梦璎,从深渊岛出发,乘船去美味镇。”我并没有过多地沉溺于悲伤的世界里,我坚强地走了出来,对着大家坦然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不会不安全吗?”猫猫盒追问道。 “……”我回眸一笑,那爽直的笑容是我最坚定的肯定,梦璎也感受到了我那笑容的含义,默默走到我的身旁,靠在我的肩膀上。 “别顾着傻笑,你真的打心底这样想的?你要是没底咱们可以一起坐船去。”猫猫盒却不解风情地继续问道。 “有我保护她,你们还有什么后怕的?而且你呀,就别做电灯泡了。”我略有调侃地回答道。 “谁想当电灯泡啊?!还不是看在咱们友谊情深的份上。你们就比翼双飞,好好地享受这段美好的二人世界的时光吧!”猫猫盒顶了顶我的后背,说道。 “别瞎用词啊?!谁要比翼双飞啊!”我尴尬地叫道,猫猫盒却不厚道地笑了,我也只能无奈地捂着脸。 “既然这样的话,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猫博士道。 “不过,哪里有船呢?”我问。 “说起来,很久之前,我看见一条小船漂到了深渊岛的岸边,上面有挺多的物品,我搜寻了一些分配给居民之后,那艘小船就一直搁浅在深渊岛东部的岸边,不知还能不能使用。”白羊座插话道。 “有着挺多物品的小船?”我发觉事情有些蹊跷,用手托住了下巴寻思着。 “莫非是……之前洞君将梦璎和猫猫盒捉捕过去之后,我去曲奇岛乘坐着那只小船?!”我大吃一惊,犹如被雷轰电击般,瞬间呆住了。转而又惊喜交集,没想到那只承载着我们最初梦想的船只还在!身边一旁的梦璎也惊喜起来,笑容可掬。 “或许吧,你们去了才知道。”白羊座看我们如此兴奋,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 “那么……我和梦璎先走一步了!”我们聚集在深渊的神殿门前,我和梦璎挥手向他们道别。 “注意安全啊!”猫博士挺着肥胖的身躯,同我们挥手道。 “知道了!你们在美味镇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呐喊道,说罢,便带着梦璎转身离开。猫博士望着我俩离开的背影,眼眶莫名有些湿湿的。 “我来了,家。” …… …… …… “碎月……”梦璎在我的搀扶下慢慢行走着,逐渐猫博士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梦璎突然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如一只可爱的猫咪注视着我。 “咋……咋了。”我表面故作镇定,可心里却是不知所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搭话,我也瞬间丧失了思考的功能,只能磕磕绊绊地回答。 “……”梦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却默不作声。 “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怕的。”不知不觉,我的口中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直到几秒过后,我才猛然意识到这句话也是足够蠢的,甚至还深带歧义,我都情不自禁地想给自己贴一个“聊天鬼才”的标签。 “我想……让你背我……”她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那似乎是一种很渴望的眼神,她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我一笑。这绝不是做作的神态,她显得极为自然,带有着她独有的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原本,我应该拒绝,因为在这样的搀扶下是可以轻松地到达岸边,并且梦璎现在不至于虚弱到连基本的走路都完成不了,而且和法老的生死搏斗也让我精疲力尽,尽管在白羊座所召唤的圣光之下我恢复了些许体力,也愈合了从头到脚的各种伤口,但是我还是没有理由去背着梦璎。这么多年来,我最多也就是和梦璎牵牵手或者拥抱,这都是基于友情之上。可背着她,完全就是对梦璎无微不至的呵护,以及让她对我产生依赖,这似乎是已经超脱“友情”这个领域的行为。 但是,如果我连这点都满足不了她,我又有何去面对她?她所受的伤,完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一时任性,因为我的顽固,因为我的一意孤行。之前所说过的赎罪也在此刻变成了笑谈,为了填补心中的漏洞而导致伤害到别人,尤其是梦璎,这简直是致命的心灵冲击,就如毒针般时不时地刺痛着我的内心。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吧……我知道这是个过分的要求,我也不想为难碎月的身体……”梦璎看着一脸沉重的我,温情脉脉地说道。我侧目一视,我定住了神:她那略微焦灼的眼神,两颊边那微微泛起的一丝红晕,白玉般的脸庞,她那令人抵挡不住的纯粹的温柔,颇为触动着我的心扉,怦然心动,心中荡漾起层层涟漪,我的心思也随着那波纹越漂越远……无论换做谁,都会被她这温馨自然的笑靥所触动。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驱散了所有的阴霾,我向天空放眼望去,竟是那么的湛蓝,那样的明亮。 为什么……唯独看见你这样的温柔,总能令我心头一颤,或许更多的是出于自己对她的愧疚,明明是我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你,你却还要这样柔情似水地来体贴我……以及这笑容独有的亲和力,可这越发美丽的笑容,也越发撞击着我的心灵,我的感到深深的懊悔。 “当、当然没问题!”面对冰魂素魄,亭亭玉立的她,我也不能就此退缩。我微微侧过脸,脸上有几丝烧红,为了遮掩住我一时心动而产生的脸红,我只能默默侧着脸低语道。而梦璎看见我的侧脸,也似乎听到了我那不坦率的回答,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部上的一道彩虹,迅速划过她的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明明我与她这么近,却在我心目中越来越远…… 她永远是我达不到的高度,我只能沐浴在她的温柔之下,望着她迷人的笑容,看着她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也心满意足了。我终究只适合被她一直安抚着,可懦弱无能的我只能这样默默接受着,我不知该怎样去好好对待她,让她也能感受到我的温柔。 突然,我蹲下身,偷偷地瞄了梦璎一眼,示意让她到我的背上,可一阵脸红又袭上我的面部,我赶忙将视线从梦璎身上移开,正视前方,以免让她看见我如此腼腆的模样。 内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面部极为扭曲,一方面是我即将迎来我人生中第一次背着别人的经历,颇为紧张,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激动与高兴,因为心中油然而生的深深的负罪感将这美妙的幻想打破。另一方面是不知如何报答梦璎对我的照顾,目前我能所做的,也就是尽力满足她想要做的事,这也是我唯一能让她稍微感到快乐的途径。 蓦然,身上像是背上了一个书包一般,极为轻盈,毫无任何压迫感,非常舒适。但是,比书包还要柔软,逐渐附着在我的后背上,直到完全贴合在我的身上,我的背部才完美地,全方位地感到那细腻的柔软。 不待反应迟钝的还未知晓这感觉来自何物的我好好享受一番这样的美妙的接触感,随之而来的,是一双纤长白嫩的手臂分别从我脖子两边伸展出来,它们在我眼前交织在一起,轻柔地搁置在我的喉咙偏下的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是梦璎这样悄无声息地抱在了我的背上,她粉红的发丝飘飘然,散发着缕缕香味,似乎是玫瑰的香味,淡淡的,夹杂着奶香味,沁人心脾。那气味扑鼻而来,甚是好闻,我已深深陶醉在这芳香之中,忘却了伤痛。 我弓着背缓缓站起来,惊讶地感觉到梦璎其实并没有多重,很轻很轻,翩若惊鸿。 背着如此轻盈的梦璎,我完全可以大步流星地向前奔驰,但我的肺并不允许我这样做。 “舒、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呃……你可以换个姿势,比如说……呃……骑在我的后颈上面……”我涨红着脸问道,虽然我知道即使是轻巧如燕的梦璎,用这样的姿势也可能会使我吃不消。 “碎月觉得舒服的话……那我就舒服……”梦璎的甜美的声音从我脑后传来,虽然我看不见梦璎现在究竟是何表情,但我能够感受到,现在的她或许很快乐,因为我接受了她这样在我眼中看似无理取闹的请求。 “哦……那就这样吧。”我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嗯……”梦璎将头搭在了我的肩上,像只惹人喜爱的猫咪在我的肩上蹭来蹭去。 既然都到这份上,那么我就特别有必要去表露我的心意。 但愿……她能接受吧。 …… 从未想到过,我竟和我的青梅竹马走得这么近,甚至开始了那些情侣们通常会做的事情。但我丝毫没有想入非非,我只是单纯地想报答她,尽管这样是极其微薄的,但能满足她的一个小小的心愿,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成功。 但是“青梅竹马”,不过是时间的产物罢了,这并不能意味着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我并不满足于与梦璎成为青梅竹马,这是浅层次的。我想努力和梦璎突破“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升级成为朋友。与这样一个纯洁可爱的女孩成为朋友,已成夙愿。我想更进一步地了解她,与她搞好关系,融洽地相处在一起,一同倾诉对方的内心真实想法,会有多么美好。 我想珍惜这个女孩,如天使般的她应该有多姿多彩的未来,她会过得很幸福,她会遇上自己喜欢的男生,向他献出自己的一切,建立起一个温馨的家庭,得到理想的工作,就这样成家立业,并同她所爱的人携手终老。 所以…… “梦璎……你冷吗?”背部浓浓的暖意与双手的寒冷形成强烈的对比,梦璎的腿也有些发抖,原本光滑而有弹性的玉腿在寒气的侵略下显得有些僵硬。于是我打算先照顾梦璎,博得好感之后,再一鼓作气地向她坦白,虽然一套流程十分拐弯抹角,但对于我这样不善于表达的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 “……”梦璎默不作声,只是她的两腿更加用力地贴近我的身体,而我的手也努力试着切换着位置,以便于让梦璎的腿部能够均匀地感受到我手心的温度。 梦璎的脸离我更近了,我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平缓的喘息声,偶尔也会掺杂些细微的声音,像是她那稚嫩的声音。她呼出的气扑在我的脸颊,化为水汽,我感到脸颊十分的湿润与温暖,像是浸泡在温泉里一样。 那源源不断的水汽暗示着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梦璎那樱桃小嘴离我的脸颊相距不足五厘米,随时可能因为我的一次颠簸而不经意地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悄悄地歪了歪头,见到梦璎正乖巧地躺在我的肩上,靠在我的脑袋旁,微眯着双眼,稍张着小嘴,十分享受地抱在我的身后。她痴痴地笑着,两腮绯红,如一副雅俗共赏的风景画,含蓄而不失斯文,可爱而不失自然。 此刻,我的心彻底被感化了,如此单纯可爱,天真烂漫的女孩,谁不想去珍爱呢?于是,心中那股冲动就越发开始强烈起来,极其渴望能够与她好好倾诉一番,并博得她最真诚的答复。 “再忍忍吧……到船上你可以……呃……躺我怀里,我的衣服也能给你披着……”我一边走着,一边对在我身后似乎在撒娇的梦璎说话,我环视着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脚下都是起伏不平的沙子,原本神殿那一块中心地区还是有些绿洲的,但我们即将进入边缘地区,固然也就看不到绿洲了。 这片茫茫沙滩上,唯有我背着梦璎在悠闲地行走着,我背着她,她抱着我,就这样慢慢行走着,时间也就这样慢慢消逝着,天空之中似乎开始堆积起了晚霞,稀稀疏疏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空中将会堆积起更多、更完整的晚霞,并在夕阳下的渲染下,呈现出一片极致的景观。 “为什么穿这么少呢……这样会感冒的……”一路上走马观花,只是在静静地享受着我与她二人之间沉默不语却美妙的时光,漫步在金黄的沙滩之上,身上背着一位自己极想要珍惜,极想要保护的天真无邪的女孩,心情会有多惬意,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因为当时碎月想自己一个人去深渊岛,我很担心,走得也很急,所以穿着短裤就来了……”我默默低下头看了看梦璎那粉嫩的短裤,丝毫没有生起一丝色心,而是那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再次降临我的心间,针扎着我。 “梦璎……我……”原本,鼓足勇气的我想将我内心所说的话全部倾吐出来,所有的成败都将就此一举,可是正当我叫出梦璎的姓名时,我忽然看见远处波光粼粼,闪烁着金光,我才倏然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海边,一艘小木船静静地搁置在浅滩上,那熟悉的轮廓,那熟悉的船桨,以及那熟悉的味道,统统塞满了我的脑袋,此刻我已哽住,泪花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这片熟悉的大海啊,是你一直呵护着这只梦想启程的船只,为它保驾护航,它已完成它最初的使命,如今,我再次回归,能见到它依然完好无损,也是感激涕零。这份深沉的情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现在,我将再次乘坐着它,满载征途上的所有回忆,再次返回梦想开始的地方,当我返回的那一刻,也会成为梦想成真的地方。征途上的一路风尘,此刻都会变得很值得,那些过往,也是我们人生阅历中重要的一页。 我缓缓向前走,呆滞在眼前的这艘船前许久,梦璎也从我的背上跃下,默默地依偎在我的身旁,看着我以饱含深情去凝视着这片海,她会心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分居在两腮,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在夕阳的光芒照射下,梦璎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橙黄色,她也含情脉脉地望着这片令人依恋的大海,又看了看微笑着的若有所思的我,心里像是感到了一丝充实,微微阖上双眼,勾住我的一只手臂放在胸前,同我一起默默地看海。我没有丝毫抗拒,此刻在我眼里,梦璎已经成了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天使,我想与她在此刻彼此珍惜这妙不可言的时光。 沙滩上,一位少年挺立地站着,目视远方,深有感触。 一位少女迎着温暖的日落所洒下来的光辉,略微倾斜着身子,依傍在少年身上,同他一起一言不发,而是用心去感受这片大海,感受这世间的难得一遇的美好。 他们俩所折射下的背影,相互重叠在了一起,在这微妙的时光里纹丝不动,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对征途的回思与感悟,他们脑海中跳出无数征途路上的闪照,深深烙印在心中。 我们这样站着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拾了下船只里的物品并做了适当的清理,我们便毫不犹豫地上了船,我与梦璎各居船的一边,差不多安顿下来后,我们各自手握船桨,慢悠悠地划着船。 我盘坐在铺了一层毛毯的船只上,又情不自禁地向远方眺望去,我的眼里甚至提早构思出了美味镇的模样,它静静地坐落在大海上,如今已不像当年那样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现在一切的威胁都已扫除,现在我们的家园十分的可靠,十分的安全。 “梦璎……让你因为我遭受了这么多痛苦,真是太……”终于,我将压抑在心中的那份罪恶感倾诉了出来,它已经存在于我的心中很久了,不光是因梦璎而生的罪恶,还有因冰桶而生的罪恶,全都是一根根尖锐的毒针,刺痛我心。 “……”梦璎没有露出为难的神色,适得其反,她转而间把嘴一抿,流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略微迷茫地看着她,不待她发言,我的心已经被治愈了。 “我知道……碎月其实很善良,很重情义,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你选择独自一人去面对法老,去战胜之前那个畏缩在别人后面的自我……我能够理解这份情谊,碎月永远是我心中最崇拜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一直都相信着碎月,我相信碎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而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利……”梦璎用着她甜蜜动听的言语讲述着,我再次热泪盈眶。梦璎……梦璎,莫非你真的是来自天上的天使吗?你什么你能如此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你的一颦一笑总能左右着我内心的变化……我真的真的好想守护你,我好想好好照顾你,你真的是……太完美了啊……我明明性格这么差劲,这么木讷,可你却要无微不至地来安抚我…… 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我不明白,我这样一个毫无优点的人,为什么值得被你如此守护着……明明我是一个如此平淡无奇的人,却值得你消耗感情来安慰我……你原本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无需被如此完美的你照顾着,你明明可以彻底抛下我,去把握住更为美好的将来,你可以更加幸福的……可是你却选择和我同舟共济,你只会深陷在我这样一个厄运缠身的人的苦海里,你是追寻不到幸福的…… “呜呜……”我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再也难以抑制住,统统流淌下来…… 真是不争气啊,又哭了…… 原本,我想向梦璎真诚地道歉,明明在我的脑海里已经预想到她讨厌我的样子,我也心甘情愿,丝毫没有构想过她能够原谅我的情形。可却没想到,梦璎她能揣摩着我的心思,说出一番令我颇为感动的话,在说出平平淡淡的原谅之前,她先选择了理解,原本不抱希望的我看着她微微咧着嘴,小手轻轻摆在胸上,一脸祥和地说着,我又被她那倾国倾城的气质所打动,泪意又涌上心头,我想努力去抑制这源源不断的情感,可理智早已被冲垮,眼眶里突然掉下来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潮湿地滑过,在干燥的皮肤下留下一道曲折的断不开的线,我的泪水,终究还是再次落了下来,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声泪俱下。 一边恸哭着,一边发出哀嚎,我默默地转过头,面朝大海,不愿让一旁的梦璎看见我这狼狈的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样反而显得我懦弱。 梦璎见我啜泣着,心中尤为一震,那原本那笑盈盈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脸色,她放下了船桨,慢慢挪动到我的身边,原本哭泣的我突然眼前一黑,似乎一种光滑软嫩的东西轻轻抱住了我的头部,并以一种微小的力量向一边拉去,而我也无力反抗,就默不作声地向一旁倾倒。 本以为头会重重地撞到地板,可是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接住了,我歪了歪头,竟发现如此的娇嫩柔滑,甚至比枕头舒服得多。 我不敢去想象,究竟头下是何物,只是哽咽住了,更不敢睁开双眼,去一睹究竟,只是仿佛找到一个供我发泄的东西,在上面胡乱地蹭来蹭去,试图将心里一切混杂的情绪统统发泄出去。 “啊……”在我蹭来蹭去的过程中,我突然发觉头顶上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娇娇的,嫩嫩的,像是还未发育成熟的少女所发出的娇声娇气的声音,颇令人为之一动。 我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缓缓睁开双眼,向上看去。 “梦、梦……梦璎?!”我看见了满脸通红,神情忸怩的梦璎,她见我看见了她,立刻张皇起来,好像身下埋下了一颗定时**,局促不安,她羞答答地用手捂住自己涨红的脸蛋,本想低眉垂眼,可又看见了我正痴痴地望着她,脸颊上又燃烧起鲜艳的红晕,害羞地转过头。而我也大惊失色,本想赶忙爬起身,却又被梦璎轻轻按了回去。 此刻,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但唯一我清楚的是,我现在正在享受着来自梦璎天使的“膝枕”。 这是极其宝贵的赏赐,或许我的人生中也仅仅就会经历一次。 而此刻我也突然意识到,原来是我凌乱扎人的头发在她纤纤细腿上到处翻滚,让梦璎痒得忍不住发出奇怪的声音出来。 “为什么……”我没有去继续望着她,而是默默侧过脸,又开始默默落泪,可没当那泪水滴落在梦璎洁白的腿上,她便用自己细长而柔美的小手捂住了我的脸,我抬起颤抖的手,盖住了梦璎的那只手,我将这只温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在她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想……看到碎月这么悲伤……”她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伴随着梦璎身上独特的体香飘散,情绪激动的我逐渐被抚慰至平静。 “梦璎……为什么,你不讨厌我呢……?我明明这么固执,这么懦弱,性格又这么地差劲……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你明明可以理所当然地讨厌我啊……!”我长叹一口气,惆怅地问道。 “让梦璎讨厌碎月……梦璎做不到哦……”梦璎换了种说话的语调,更显得娇媚迷人,“这份温柔……是小时候的碎月给予给我的呀……” 此言一出,心弦被重重的拨动了下,眼里那流不尽的泪水又想宣泄而出。 梦璎……你太温柔了……我这种混蛋是配不上你的啊……我不配享有你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温柔,我也不配让你为我倾注情感,我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是不配与你这位无与伦比的天使相提并论的,更不配与你远走高飞…… “是碎月的温柔感化了梦璎……让梦璎也能够拥有碎月的那绝无仅有的温柔……梦璎只是觉得……好幸福……能够拥有碎月的这份温柔……”梦璎的眼眶也湿润了,我红着脸默默望着一脸窃喜的梦璎,心中有了些感慨。 不,那不是纯粹的我的温柔。 童年时我的温柔,夹着幼稚与无知,那是童言无忌。可如今,你将这份温柔用更感性的一面去滋润它,并让这份温柔更加成熟与深入人心,深深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这份温柔,已经成为你必不可少的标志,这并不是所谓的“照抄”,而是她沉溺在这份温柔很久,汲取了当中的精华,并赋予了它梦璎她本身那细腻的情感,再经过无数次的沉淀,才诞生出如此不可多得的带有梦璎独特气息的温柔,那是我无法企及的程度,况且,我原本的那种温柔早在岁月的打磨下化为齑粉。 望着她幸福的样子,我也不想破碎她脑海中构想出的美丽图景,就让她这样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我的温柔中吧,只是过去…… “……”伴随着光辉的照耀,海面波光粼粼,深海的碧蓝色与日落洒下的橘红色相交汇,极为融洽。我静静地躺在梦璎柔软的腿上,虽说之前是想让梦璎躺在我的怀里给她供热,却不曾想到梦璎竟先让我品尝了一番何为甜蜜。梦璎那玉腿也被我的脸颊焐热,我有些宠溺地靠在她的怀中,与她共同极目远望,海天相交于远方,海天一色,美不胜收。 我又情不自禁地面带微笑朝梦璎看去,而她也心旷神怡地朝我望去,于是在此刻,我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短短一刹那,成为了我们之间最深情的对视。她的双眸如此清澈明亮,正如她的那颗心一般,我现在的思绪被洗了个干净,灵魂被彻头彻底地清洗了一遍。知道梦璎害羞地转过头断开了我俩视线的交汇,我才回过神来。 但我知道,我是千万不可有非分之想的,我要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与她生命中的交集只会有一次,不会再会有第二次了。我所要做的,便是竭尽一切地去保护她,陪伴她,直到我帮她描绘出她未来的宏伟蓝图,也意味着她能够获得自己真正的幸福,而我所要做的,也就是默默地退出这个华丽的舞台,在台下做一名默默无闻的观众,看着她能够幸福地度过余生,虽有遗憾,但我也心满意足了。 为了心之所愿,吾当披荆斩棘。 “梦璎……我想和你……”心头涌上的冲动促使着我用言语说出口。 “……”梦璎略带期待着看着我,我也鼓足勇气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这一次视线的交织,将是我最坚定的抉择。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可以吗……?”我略带沙哑地说出了这句话,梦璎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们很早以前……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啊……”梦璎带着微笑说道。 “不……小时候只是说着玩罢了……我是说现在……认真的。”我回应道。 “碎月依然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啊,我最最喜欢的朋友……”蓦地,我竟看见她的眼角闪落几滴泪水,那是我唯一看到过的……天使为我落下的眼泪…… 那泪水顺着梦璎光滑的脸颊滴落到我的嘴角,我不禁地用舌尖舔了一口,我瞪目结舌……那眼泪竟是甜的…… “真是……太好了……”我如释重负,没想到梦璎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地承认我是她的朋友,并且一直都是……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我又惊又喜,便将视线挪移到海边,又侧过身子,惬意地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和绚丽的天空,空中飘着的晚霞,如同一片红色的海洋,极其壮观,与下面橘蓝相间的大海互相衬托,熠熠生辉。我在这一芥小舟上缓缓漂着,遨游于一个如梦似幻的海洋世界里! 见到没有做出回应的我正如痴如醉地望着这片景色,她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同样带着笑容陪我看着这风景。可唯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梦璎的笑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自然美丽,反而带着些许忧伤,仿佛是强颜欢笑,可我也不顾这么多,便好好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 …… 不知这样顺其自然地漂了多久,我有些疲倦了,天色也已不早,夕阳西下,那原本充满活力的太阳也渐渐消失在海岸线,可它的光辉却不曾消逝,仍然闪亮着。 正当我伸了个懒腰想打个盹时,我忽然眼睛发光,远处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再加上海面闪烁着亮光,若隐若现,令人难以察觉,可我坚信自己的直觉,那种一直发酵在心中的情感,一直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 “碎月,快看呐!”梦璎惊喜地拍了拍我的额头,向着远方指着。 “是啊……我看见了。”我站在船头,双手叉腰,泪眼婆娑。 “我来了!!!”我大声呐喊道,甚至想引吭高歌一首。 “我来了……” “我真的来了……” “我们……到家了。” 第二十五章:回归 “我们到家了……”我默默跪倒在船头上,看着那逐渐清晰的岛屿逐渐放大。上面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更没有拔地参天的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而是随处可见的平淡无奇的木屋。除此之外,还有人流量最多的交易场,虽说美味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镇,但绿化率极高,并且交易场里面的东西也琳琅满目,不少宝贝汇聚在此,甚至有的在浮空岛、鼠国稀缺或没有的东西这里都能出现,这里通用货币是美食币,并且交易场的东西几乎不会售罄,总有源源不断的商品运过来,也正因为如此,大批商船会来往,许多商人纷至沓来。是以,美味镇的交易场也成为当地的特色 之一,尽管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也会时不时地光顾这里,去购买到自己中意的物品。 但由于近几年战火纷飞,形势严峻,交易场物资紧张,再加上盗贼强盗频繁出现,交易场的东西被迅速洗劫一空,——以上无非都是我曾经在家中的电视新闻直播里的所见所闻。也正因为如此,征途起初,我刚跨出家门去交易场找把称手的武器都极为困难。但如今,危机已经解除,我们竭尽全力地去用最绚丽的色彩去填充美味岛这灰白的画卷,尽管这当中夹杂着诸多偶然,但无论如何,这画卷已经被我们染上最鲜丽的颜色,撞进彼此的心中。或许,现在的交易场会振兴起来,恢复到以往的交易热潮。 随波逐流,美味镇也愈来愈大而明显,上面的景致一览无余。 位于西南方的正对着我们的是码头,是游轮货轮来往、停靠的地方,游轮居少,大多数都是外地的游轮,美味镇自己唯一的游轮也在征途之初时被击沉了。 天也逐渐黑了,天空中的五彩缤纷掺杂了些许乌黑。夕阳,由绚丽变为淡然,由七彩归于苍茫,将余晖无阻地洒向海面,洒向镇中,洒向我殷殷的眼里。它向西缓缓退去,像个俏皮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也如依偎在我身旁的梦璎,楚楚动人。终于,它落下了,傍晚时分的景色,有梦璎陪着,很美。 此刻,华灯初上,码头上的路灯相继亮起,原本黯淡的美味镇内到处闪亮,增添了几分意境。 除此之外,美味镇内几座巨大的建筑也映入眼帘。 首先是码头一旁的赛事中心,外形像是一个灯塔,顶部是一只机械猫头,颇有几分可爱。两只圆而大的眼睛里发散出耀眼的光芒,那猫头也匀速地旋转着。赛事中心原本就是一座普通的灯塔,用于给航船照明,指明方向。后来由于科技的发展,灯塔的用处也逐渐缩小,后来就改造成了赛事中心,是用于给参加美食竞技的人报名的一个场所。美食竞技,即美食之间的竞赛,开展地点为美味岛下方的竞技岛,时间是每天的下午七点半到八点半,但这只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的重头戏是周六的岛屿争夺战,时间同上述所示,这才是竞技者之间的真正对决,并且是公会之间的对决,赛事结束后排名越高奖励也会越丰富。另外,参赛要求是参赛人必须为人类或者完全美食,而携带的作为战斗的美食必须是不完全美食,但值得注意的是,不完全美食地位并不低下,只是做为参赛者朋友的名义来参加战斗,而不是所谓的从属关系,并且参赛人员并不局限于美味岛,也同样支持来自火山岛、浮空岛的人。顺带一提,竞技岛附属于美味岛,是美味岛最大的一块岛屿。 而公会,则是相当于一个俱乐部性质的建筑,可以在里面寻找到符合自己兴趣所向的公会,结识新友,共同发展爱好,是一个不错的交结朋友的地方。 而另一个交结朋友的地方则是缘分树,是一颗被人工修剪成一颗爱心形状的树,上面挂有许多明信片,上面写着挂有者的姓名、性别、年龄、地址等,并留有留言。许许多多的明信片挂在缘分树上,也自然而然地构成了独特的风景,我们可以在这里浏览有缘人士留下的明信片,若有兴趣,可以随即与其来往,也是一个不错的培养人际关系的场所。 美味镇还有不少巨大的建筑,例如装潢瑰丽的结婚礼堂,商品丰富的商城,记录美食历史几百年以来大大小小的英雄人物丰功伟绩的荣誉殿堂,还有升级武器装备的合成屋,中心广场的雕有金猫的许愿池。顺带一提,商城的人流量比交易场少很多,有以下几个原因:一,商城仅支持美食币付款,而交易场既支持美食币,也支持以物换物。二,交易场有不少稀世珍宝,而商城仅售卖一些生活必需品。三,交易场距离码头近一些,方便交易,而商城位于美味镇的腹地,相较于交易场要略显逊色。四,交易场里有些商品是手工艺品,精美而廉价,显得很实惠,而商城多为服装、家用电器等,难以购买到新奇的东西,尽管当中也出售道具、武器、装备,但价格过于昂贵,并且是固定价格。而交易场的价格比较适中,且可以讨价还价等。综上所述,商城不如交易场的原因还是很明显很充足的。久而久之,大家也乐意去交易场买卖,商城的话依旧被冷落着,尽管装饰得很奢华,但实际发挥的作用远不及交易场。 以上所说的建筑只是相对于美味镇而言,若与浮空岛相比,那真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在美味镇北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我与梦璎拥有一段共同回忆的彼岸山也在其中。这些山海拔不高不低,山顶有云雾缭绕,山脚山腰皆为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和高大乔木。因此,这里阻挡了不少北部海面吹来的水汽,配合上南来的大量水汽,让整个美味镇不显得那么潮湿,也没那么干燥,降水、气温都特别适中。 同样,美味镇热量充足,所以在边缘地区都环绕着一片沙滩,长有许多的椰子树。有很多人在这里玩耍,例如玩沙子、打网球、捡贝壳、游泳、冲浪等各种各样的娱乐方式。于是,美味镇优越的地理环境吸引了一大批游客,这里也变成了旅游胜地。 …… 想到这里,天已经快慢慢黑了,远处一片灯火通明,一想到是家,心里便油然产生一丝暖意,想到这里,在我的幻想中,我似乎看到了所有的人一同站在码头上,面带微笑在向我招手,等待着我回到这个温暖的家中。 蓦然,梦璎牵住了我的手,莞尔一笑,我也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一同向前方望去,万家灯火,月明星稀。 不知不觉中,船已靠岸,是一片沙滩,万籁俱寂,唯有海浪拍打礁石所发出的声音,如一首清奇的奏鸣曲,幽幽回旋在耳畔。黑暗开始笼罩这里,皎洁的月光洒下,配合上本色蔚蓝的海面,显得极为美丽,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宛如乘一朵云彩缥缈于黑夜苍穹之上,无边无际的黑色限制了视野,唯有下面辽阔的大海发出悦耳的浪涛声,眼前是一轮圆月,意境唯美。 我和梦璎不敢怠慢,便匆匆告别了这诱人的景色,奔驰过沙滩,上了码头,排列井然的路灯用其光明照亮我们回家的路,我们沿着熟悉的道路一路北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偶尔还有几个人站在门外,倚在墙壁旁,听着中心广场上潺潺的水声以及错乱不齐的脚步声,看着明亮的灯光照射在金猫上发出的灿灿光芒以及在黑夜中飞奔的两个身影,即使有灯光的照亮,那两个不离不散的身影距离那些居民的视线还很远,只能隐约地看到轮廓,默默地看着这两个模糊的黑影飞驰着,像是急切回到哪里似的。 或许……是家吧。 他们心里暗想着,望着这两个归心似箭的两个黑影穿梭于中心广场,向着一个偏僻的地方跑去时,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看了看海滩的美景,又看了看这宁静祥和的美味镇,会心一笑,便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舍中。 …… 我拉着梦璎的手疾驰着,凛冽的寒风刮来,吹乱了我的衣袖,凌乱了梦璎的发丝,可我们毫不在意,也丝毫没有踌躇,顶着风毫不犹豫地向那间木屋冲去。虽独居一隅,极不起眼,但这所屋内,有我的“家人”,我到家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坐坐。 来到门前,思绪万千,手颤抖着,只是放在冰冷的把手上,不敢用力打开。唯有那只与梦璎相交的那只手尚且稳定,感受着另一只手的细腻光滑,十指相交,尽管不断有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手掌里,但手中的余热却不足以被它所吹散。我似乎从这温暖中体会到了什么,梦璎再给予我莫大的勇气,去推开这扇门,迎接我们的回归,迎接我们的胜利,迎接我们征途末路上的喜悦。 “哐当——”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默默走进去,里面很冷清。不过这并不能浇灭我的澎湃的热情,博士他们一定在地下室的餐厅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一起用餐,谈天说地。 顺着台阶拾级而下,每一次脚步声都伴随着一次心跳声,并非惴惴不安,而是喜悦与激动相融合,一种难以言语的滋味。 我们的征途,就此结束了。 “……”刚到底层,一阵剧烈的灯光亮起,在下意识地遮住双眼后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右卧室方方正正,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八仙桌上,陈列着盘盘丰盛的菜肴,而几位熟悉的身影相对而坐,见到台阶旁的我和梦璎,又惊又喜,笑容都爬上了他们的脸上,喜笑颜开。 “哦——!小月!小梦!你们回来了啊。快来坐,快来坐!就等着你们来呢。”猫博士眉开眼笑,玩弄着嘴边的长须,向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过来。 “是啊是啊,为了等你们肚子都饿扁了,快来吃吧!话说你们在船上都说些啥了?谈情说爱?哈哈。”猫猫盒接着猫博士在一旁打趣道,手中的筷子已经在转悠着,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开动起来。 “想多了,才没有呢!”我无奈地笑笑,回应道,而梦璎也腼腆地与我相视而笑。 “哟!是碎月和梦璎啊!好久不见了!”我寻声望去,竟是洞君,他大腹便便,坐在椅子上整理着他头上的矿工帽,他的锤子与工具袋整齐地摆放在一角。 “嗯,好久不见……”向来沉默寡言的梦璎也主动地打招呼,那亭亭玉立的样子配上她自然的微笑,伸出小手做出挥手的姿势,让人看了都会被这清纯的姿态所迷住。 “勇士,欢迎凯旋归来!现在就让我们来享受这顿胜利之餐吧!”白羊座在餐桌的一角说道。 我走上前去,坐了下来,梦璎也同坐,坐我一旁。一阵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食欲大增。 直到我用喜悦的目光扫视一边眼前就坐的各位时,才发现还有未打招呼的人。 “天医生!你怎么来了?”视线从一旁移向另一旁,才发现一只默不作声的天医生,他只是仔细端详着我,笑而不答。 许久,他终于说道:“身体恢复得不错啊,小子。早上才出的院,晚上就这么生龙活虎的。我这次来也是得知猫博士的消息,特意抽出时间来祝贺你们的,同时也来看望看望你们。” “是啊,承蒙天医生的关照了。”我感激地谢道。 “哪里话哪里话,尽心照顾每一个病人是医生的职责。好了快吃吧!”天医生挠挠头说道。 “这位是……”突然发现,天医生一旁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脸上堆满了皱纹,白发苍苍,看上去似乎年过七旬的样子。 “这位是美味镇镇长——伊诺。”猫博士往嘴里塞了一口酱牛肉,略带敬重的回答道。 “原来是伊诺镇长!!!”我差点大叫起来,还有点破音。 伊诺镇长,在我小时候,他还是中年人。美味镇在他的带领下很昌盛,童年的记忆里,伊诺镇长的赫赫大名总能被提及,尽管从未亲眼见到过,但听得多了,也自然而然地记住了。记得听父母讲过,在伊诺年轻时便开始管理这个小镇,在他孜孜不倦的工作下,美味镇一改之前贫瘠的样貌,日渐兴旺,交易场也就在那时开始振兴起来,逐渐崛起。后来在那次灾难过后,伊诺就很少被人说起来,关于美味镇的相关内部事务都由其他人进行处理。也因此产生了种种舆论,有的人说伊诺在灾难中死了;有的人说伊诺因为接受不了美味镇这次巨大的重创,跳海自杀了;也有的人说伊诺看不下去美味镇这样悲惨的遭遇,就主动辞职离开了美味镇,去了别地过日子了……后来,我一个人在家中苟活,看电视过日子时,新闻中也极少提起伊诺。伊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在人间蒸发。可如今,那多年未曾谋面的伊诺竟出现在了我的家中,我的眼前!简直不可思议。 “伊诺镇长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我满怀敬意地问道。 “在那次灾难中,我参与了其中的救援。可惜我年老体衰,险些丧命在那次灾难中,后来被猫博士所救,送去浮空岛进行治疗。待病好后可以出院时,由于浮空岛的上级人员一直阻拦着我回去,我就被迫不能返回美味镇。于是我只能通过通话、书信的方式与原美味镇的相关事务人员交流、策划。之前美味岛即将沦陷的消息传到我的耳边,我心如刀割,一想到美味镇也会就此破灭,我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尽管我请求过浮空岛的上级派兵援助,但他们只是说得好听,根本没有派任何兵力去援助。后来等到你们收复美味岛有所进展时,浮空岛也松懈了警惕,含糊地同意了我重返美味镇的请求。就在今天,我刚刚回到美味镇,受到猫博士邀请,有幸来到这里与你们共处一席。真感谢有你们这些勇敢的战士去闯荡,才会有充满光明的今天!”伊诺用他洪钟般略带沙哑的声音一五一十地讲述着,说到最后一个字眼,他还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们连忙让他请坐。 “呵呵,我看伊诺镇长的精神气色都不错啊。”天医生一边给伊诺夹菜,一边笑着夸赞道。 “我这副老骨头可经不住夸啊。倒是天医生近几年来你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很让我和美味镇的大家伙们看好啊。”伊诺笑道。 “能得到镇长的赞赏,我很高兴呢。”天医生摸了摸后颈,略带笑意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在伊诺不在的日子里,美味镇的人民所说的那些不过是谣言罢了。”我自言自语道。 “原来猫博士曾是镇长的救命恩人呐,怪不得中心广场的许愿池喷泉上会专门雕刻有一个像猫博士的金猫。”猫猫盒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说道。 “正是这样!猫博士曾让我捡回一条命,同时他本身功绩累累,不胜感激,只好用雕像这样一个小装饰来作为感谢。”伊诺看了一眼猫博士,慈善而祥和,并带有些许感激与敬佩。 “能让镇长专门为我定制一个雕像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荣誉了!”猫博士笑嘻嘻地说道,又夹了点菜和肉,往嘴里扔去。 “话说初夏怎么没来?今天一直都没见过她。”我心不在焉地喝了口青菜汤,环视一周问道。 “这件事我正准备和你说。”猫博士向后一仰,支撑在椅子的后架上,笨拙地转着手中的筷子,准备长篇大论道。 “就在前几天,她刚出院时,有个棕黑色头发的人自称是她的亲人,要带她回去。那个人看上去和初夏年龄差不多大,或许是哥哥。而初夏有些惊喜,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碍于我在场就不好当面说出来,所以一直都是一声不吭,而她也很乐意地和他走了。虽说我有些舍不得她,但毕竟是亲人,让他们团聚团聚也好,而且从表情上看也不像是假的,所以我笃定这个人不是不怀好意的,就放心地把初夏交给他了。隔了一天之后,那个人又回来找我了,没有带着初夏,反而是来感谢我这么久以来对她的关心照料,尽管我再三谦让,他依然坚持要帮我干一件事情,看在他这么热心的份上,我也不好铁石心肠地拒绝,就委托他帮我去深渊岛调查。没想到当天下午就回来向我汇报情况,他与我讨论了许久,他看起来很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懂得特别多,对当今社会情状讲得很细透,对这次鼠军进攻美味岛分析得也很全面,我听得心服口服,不少理论就包含在下午我在深渊岛对法老所说的那些话里,我也十分认可。后来他又和我提及关于白羊座的事,他说白羊座被封印在了深渊岛的水池里,于是随手送给了我一个黑布袋,告诉我解除封印的方法。他看起来也很了解鼠国那边的情况,关于那种封印能力的怪异石头以及死水,都详细地告诉了我来源、制作方法、用途。由于为时已晚,他就匆匆离开了。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阅历最丰富的人,当时我很想挽留他来一同进餐,但他说由于要照顾初夏,就不得不离开了。”猫博士慢慢地讲着,我们没有丝毫感到疲倦,因为“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此刻这小小的餐桌上,洋溢着数不尽的欢悦。 “这个人这么神通广大?博士您有没有详细问过这个人的来历?”我问。 “当面去问他的来历我认为有些不礼貌,就没有多问。”博士答道。 “那初夏至今都没回来吗?”猫猫盒追问道。 “没有。不过据那个人口述他照顾得初夏很好,不用劳烦我们操心。我佩服他的学识,所以也很信任他。”猫博士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这人真是神奇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去见识下,说不定还可以收拢下……”我自言自语道。 “我还没说完,现在就是讲讲白羊座的故事了。”博士咳嗽了几声,又准备打开话匣子,却被一旁的白羊座打断了。 “不用劳烦博士开口了,就由我来说吧。”白羊座优雅地抖了抖身子,准备开口。 “十二星座属于星座族,与人族、食族(美食族)等种族互为盟友,十二星座拥有星座之力,威力堪比神力。而十二星座的诞生及分配已经是远古时代的事了,据说是这个世界诞生之时,诸神之战后的产物。” “诸神之战?那是啥?”洞君举手问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这些神属于神族,很早之前就诞生了,当时或许是因为分歧而产生冲突,最后导致斗争,这个世界也饱受摧残,直到结束之后,胜利的一方才将这个世界稳定下来,而战败的一方也因此失去了消息,或许神力就是在那时流传下来的。我们十二星座被神所召唤,负责守护诸神之战之后所散落的十二件宝物,并被赋予了星座之力,也因此,我们十二星座分散在美鼠大陆的各个角落,守护着各自需要守护的宝物。守护宝物固然也要守护好各自所在的地区,所以宝物的守护不是单纯地去看守它,守护好这个地区才是本,所以我们星座便竭尽全力地保护好各自所在的地区,抵御外来入侵,帮助老百姓,也因此我们星座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守护神’。当我被分配到守护美味岛的时候,心里感到很欣慰,因为我可以守护一个这样和平安宁的美丽岛屿。可是我的心里也害怕着,我害怕大家都会畏惧我,觉得我是一个怪物,难以和大家相处,所以我一直都不安着。因此,我只能暗中默默地去帮助那些居民,一个人住在深渊岛上,所以很少人知晓我。有一天我曾偶遇大名鼎鼎的猫博士,猫博士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这让我有些慰藉。也因此我结缘了猫博士。”白羊座用它嘹亮的喉咙讲述着,我心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所以……勇士,这个宝物就托付给你了。”白羊座用突然转头,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我。 “宝、宝物?给我?!”我大吃一惊。 “没错,勇士。虽然神交给我的任务是守护宝物,但是你的勇气和正义打动了我,你有足够的资格去替我保管这个宝物。而我将这宝物托付给你,我也能不用为怎样保护好宝物所左右,我可以获得从所未有的自由,挣脱束缚,去好好和美味岛的人民认识一番,与他们成为朋友,更好地相处。我信任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守护好这个宝物,我代表十二星座,向你致敬。”白羊座肃然起敬,伏下身子,用真挚的目光看着我,数秒后,它才起身。 “宝物就在我的头上,请摘下吧。”白羊座点了点头,示意我去拿宝物。我没有怠慢,急忙起身来到白羊座的面前,只见一根巨大的金色羊毛静静躺在白羊在脑袋上,一片洁白之中镶嵌着金黄色,像一颗黄水晶般,没有显得格格不入,而是相得益彰。 “金色羊毛,象征着财富与地位,尽管这只是一种说法,并不会带来所谓的金钱与势力,但依旧有很多人信仰追捧着。今天,我将它赠与你,希望你能妥善保管。”我轻轻摘下了那金色羊毛,隐隐之中似乎还发出微弱的金光,尽管是一根,但粗细长短已经和人的一个小拇指那样大小。 随后,我将羊毛交给猫博士让他保管,尽管猫博士的实验室很乱,但有些贵重物品博士他保管得还是特别精细的。 随后的时光里,大家有说有笑,快乐地就餐,看着大家无忧无虑地举杯欢庆,心里说不出的快乐。 …… “下次再见咯——!”许久,大家就餐完毕,也就此分别。伊诺镇长拄着拐杖,缓缓伸出他苍老的手摇摆着,向我们道别。 “洞君,伊诺镇长,天医生,白羊座,再见!希望我们下次还能见面!”我激动地在半空着挥舞着手,泪水几乎要流淌下来。 “嗯,有缘再见了。碎月,你要记住: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罢,天医生便扶着伊诺镇长慢慢向外面走去,而白羊座和洞君则走在一起,津津乐道的样子。 “‘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病痛活下去……’,我知道了,医生,我一定会坚强地带着这份痛苦好好地活下去。”我自言自语道。 收拾完餐具,都洗漱完毕后,也差不多到了夜里,是时候去睡一觉。在美味岛重新迎来曙光的那天睡觉,想必睡得会很香吧? “哦,对了梦璎……”博士已经换上睡衣,在右卧室的床上躺着,旁边的木桌上堆满了不少书籍,貌似是关于科学、历史一类的,而他手中正捧着一本《美食帝国的百年荣辱》津津有味地看着。而猫猫盒已就睡,唯有我和梦璎在卧室门口相遇,我便开始搭话。 “为什么你的眼泪……是甜的?”这一问题虽然很傻,但一直困扰着我,下午在船上时,我品尝到的梦璎的泪水的确是微甜的。 “那是因为……每个人分泌的泪水咸度不一样才导致的吧,我的眼泪或许咸度低一点,相对于别人的眼泪来说就显得没那么咸。”梦璎认真地回答道,转而又露出了笑容。 “碎月真是可爱呢。”她自然地笑着,尽管我知道这是一种调侃,但在在我眼里简直就像是一番嘲弄,明明自己本身这么可爱,却要反过来说我可爱,而我的这种问题也真是蠢如鹿豕,看来我也真是多想了。 “不过总有那么一天……真的是会变甜的。”梦璎俏皮地说道,显得神秘兮兮。 “到哪一天?”我追问道。 “保密。或许那一天……不会到来吧……”梦璎略有伤感,便挥手告别了我,回到自己的床边就睡。 我也默默走向床,坐在床沿上,若有所思。 我们的征途真的到此结束了吗? 我望着自己的手掌,相比之前,更加粗糙了,还有点茧子,但我现在明白了,我这只手掌究竟掌握着什么。 “不……”我自语道。 我们的征途……还没有结束。 征途路上的我们才刚刚起步,不过是越过了一个小山丘而已,前方还有更险峻的山峰等待我们去攀爬,还有更多的路等待我们去走。 尽管看上去似乎遥遥无尽头,这征途就如我们的人生一样,重要的不是何时才是尽头,而是途中的风景,时常去留意途中的风景,体会当中的美好,这长路漫漫不再是煎熬,我们也更加珍惜这沿途风景,它们会化为一段美好的回忆,这段回忆会封存在我们每一步所留下的脚印里,经历风吹雨打,酷热严寒,但它永远不会消失,它会伴随着我们那时的笑容与泪水,永远保存下去。 永无止境,不断拼搏,创造价值,携手给我们未来的绘卷抹上最绚丽的色彩。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事业而斗争’。” 而我也可以自豪地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我人生中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世界的和平而踏上征途。 …… 明天一定会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吧。 那么…… 晚安。 『楔子』 “一切都结束了。”他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 此时此刻的夕阳西下,天边满是点缀着辽阔天空的彩霞,如此的如梦似幻,悠悠地飘过,飘忽不定。天空被染成了红、橘、黄、粉、紫等各种鲜艳的颜色,又如此自然地融洽地混合在一起,将这片巨大的画卷描绘成极致,仿佛置于天宫,忘却了凡尘,斋心涤虑,心存荡然。 以及,海天相接处形成的海天一色和天光云影,简直是美不胜收的自然之景。 和风吹佛,荡涤着疲劳的人心,让一切尘封冗杂全部灰飞烟灭,只留存下这样的美景。这都是大自然给予世人的馈赠。 但是,为何…… 明明眼前有这样美妙动人,令人陶醉的景色,他却站在礁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即使是和风轻轻撩起他的须发,腰间的剑鞘发出窸窸窣窣之声,以及他身披着的黑色长袍也鼓动起来,呼呼作响,他也毫不作声,只是深呼吸着。 他毫无任何雅兴,也更毫无任何兴致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或许在他看来,再怎样美的景色也不过是凡尘之景,何必去这样矫情。 突然,一阵沉重的盔甲声从他身后传出来,而这样的声音却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而是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还有如此雅兴赏景啊……”他身后的人即使身披坚硬沉重的盔甲,但也十分迅捷地登上了礁石,脚边不时地有浪花碰撞在礁石上的清脆之声。 “并无赏景之意,只是在此歇息而已。”他回应道,但他依然时不时地会去用余光看着海,似乎他是有什么心事留存于他心,促使着他看海。但他明明表面上这样地坦然自若,甚至无动于衷…… “不要再心事重重的了。”那个人抬起在夕阳照着下闪亮的铁手,厚厚的一层铁紧紧裹住了手臂,他拍了拍他布满铁甲的肩膀,发出坚硬物体碰撞才能发出的独特的尖锐声。 “不过……”站在他旁边的人将他那闪闪发光的巨剑倒立竖在他自己的面前,双手扶着剑柄底端,将身子的重心转移到剑柄之上,双眼紧闭,似乎十分庄重的样子。 似乎在这个人看来,眼前的景色都被染上了层层浓烈的黑色一样,即使再美,也是毫无生机。 “真的结束了吗……?”他质问着。仿佛他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并且对这个问题也十分苦恼。 “……”他望着一旁讲着如此高深莫测的话语的人,也黯然无言,他默默地转过头看着凝重的他,同时也使自己陷入了沉思。 海风吹过,除了浪涛猛烈拍击礁石的声响外,还有二人紧张急促的呼吸声。 “‘圣殿’现在状况如何了……?”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几十秒之后,他一旁的人终于睁开深邃的双眼,开始了发话。 “‘剑圣’已经在率领一号支援部队全力拯救着‘圣殿’中,二号支援部队也蓄势待发,但是即使出动全部兵力,敌我双方依然实力悬殊,恐怕……”说着说着,他的语气便越来越低沉,便哽住了。 “无论如何,都要拯救‘圣殿’,就算是献出我们的所有人的生命,也要保住‘圣殿’,因为,‘圣殿’是我们骑士团一生所要坚决守护的,我们的使命便是将‘圣殿’矢志不渝地永远保护下去,这是我们永恒的决心。”他身边一旁的人这样命令道。 “是!”那个人转过身去,面向着饱经风霜的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退下吧。”他深呼一口气,招了招手,吩咐道。 而他身边的那个人也遵从了他的命令,平稳地从那块巨大的礁石上跳了下来,望了最后一眼无垠的大海,便迅速地奔驰而走。 “是时候去寻求他的帮助了……”那个依然站在礁石上的人似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就好像出现了一线生机一般,想要努力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征途还远远没有结束。美味岛的谢幕只是意味着短暂的和平与胜利,你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与危机,新的征程将会出现。” “你会品尝到更多的辛酸苦辣,你会感受到更多的苦痛,你会经历更多的生死离别,对于像你这样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来说真的是太过于不公平了,但既然你选择了‘征途’这么一个艰难的道路,你就不得不提早经历这些风风雨雨,虽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垮下来,但是请你能够相信自己,尽力地为理想而奋斗。人生旅程既要欣赏沿途的风景,也要努力抵达遥远的终点,所以终有一天,你会走上征途末路,至于那时你会迎来怎样的终末,毕竟太过于神秘莫测,你我都不会知道的,但总有一天,你会亲身感到的,这一切将会迎来未知的终结。” “如今,正危机四伏,我期望着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那个……被死亡眷顾着的你……” …… …… …… 2018年11月11日,上午6点。 “呼……”碎月慵懒地躺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吞吐出一口浊气,忘了旁边的时钟,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才隐隐约约识别出现在的时间:6:32:48。 他舒了一口气,默默将手臂放在后脑勺下,平白无故地望着天花板,尽管只是一片漆黑,但隐隐约约会偶尔闪烁起微弱的亮光。他终于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惬意与放松之意在他的脸颊上显现出来,这是他这么久以来难得的如释重负。 “好累……”碎月喃喃自语道。 是的,这几天碎月很忙碌,尽管“征途”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几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碎月翻了个身,打了个寒噤,赶忙把被自己踢掉的被子抓起来,迅速地裹在身上,在朦胧中,他似乎透过隔间的玻璃看见了正在熟睡的梦璎,他的眼前又恍惚出现了一位面带笑容的白色天使,身后张开一对同样洁白无瑕的宽大翅膀,正向他翩翩飘来。 阵阵冷气打消了他的臆想,他烦躁地把整个头也塞进被窝里,现在被窝里小小的空间,便是一个温暖的归宿,便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于是碎月在被窝中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来。 …… 自那天夜晚后的第二天上午,镇内几乎所有的居民相继来到猫博士家门口,整个中心广场全是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当碎月他们正满带疑惑地打开家门,便被的居民们簇拥而来,就像掉落在人山人海之中,难以挣脱。而那些居民来的目的便很明确,就是来感谢碎月这个拯救了美味岛的“大英雄”,让他们终于赢来了几年来从拥有过的和平环境,获得了美好的生活。 这些朴实的居民想得很简单,简而言之就是感谢与报答。细细想来,一位青涩的少年能突破时代的黑暗,一个人走上别人不敢走上的荆棘之路,披荆斩棘,迎难而上,愈战愈勇,逐渐扩张队伍,英勇无畏地带领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毅然走上征途。难以想象,当别人正惶恐不安地躲在家中不知所措时,他们正义无反顾地冲锋在战争前线上;当别人正对摇摇欲坠的美食文明不抱有希望时,他们满怀希望,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继续铤而走险;当别人正苦苦哀求上帝能够为他们留有一丝生路时,他们选择相信自己,紧紧扼住命运的喉咙,独自拼搏出一片光明。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时代,属于少年们。 他们靠自己热血澎湃的心,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年龄不过是表象罢了,真正具有价值的是自己的那颗心,是自己的那种意志,是自己的那种精神,突破了年龄的局限性,以成熟的姿态驰骋于战场之中。这样的心理难能可贵,这样的少年,更难能可贵。 …… 自那晚后,碎月等人难得一个好觉,好梦连连,睡到自然醒。而伊诺镇长的归来必然会引起很大轰动,果真那天早上中心广场上聚集满了人群,男女老少皆有,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而伊诺镇长正拄着拐杖站在许愿池下,抬头望了望那在阳光沐浴下闪闪发光的金猫,眯了眯眼,便在池下慢条斯理地讲述起这几年自己失踪的原因与回归的缘由,也就顺理成章地谈到了碎月等人的光荣事迹,伊诺镇长抹了抹胡子,便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以极褒义的词汇来赞美他们的作为。于是在伊诺的宣扬下,以碎月为首的这个默默无闻地小团体几乎被整个美味镇所熟知,美味镇人民皆为慨叹,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顶着生命危险穿梭于美味岛之间,真是吃尽了苦头。但更多的是惊讶与欢喜,他们日益期盼着的美味镇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拯救,真是猝不及防的天大的好消息。 而以碎月为代表的这个少数人知晓的少年团体也因此让整个美味镇居民家喻户晓,无不让他们钦佩与欢喜,他们心存感激,心中的卷起彼此起伏的波澜,激动喜悦之情显露于面部,于是听完镇长的发言后,便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共同去猫博士家为他们的胜利欢呼,为美味岛的安宁而欢呼,更为奇迹的发生而欢呼! 伊诺镇长看见这些大大小小的居民们都极其兴奋,沧桑的脸上终于挤出一抹微笑,便在几个人的扶持下步履蹒跚地回到自己久违的家。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居民便围堵在博士家门口,以饱满的热情欢呼着。 经过许久的交流,才让那些欢愉的市民们停止了狂欢,但仍有无限的澎湃激情荡漾心间。 后来,猫博士便带领着碎月他们,来到中心广场上,讲述这么久以来征途上的心得体会,猫博士有感而发,讲述了许多征途路上的事情,而碎月见到大家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到高兴,也是特别快意,便接着猫博士的话继续讲述了许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将自己童年与梦璎生活的美好时光勾勒出来,接着又讲述到那场令无数美味镇人民闻风丧胆又极其畏惧的灾难,又讲述到那场灾难是如何拆散他们的,后来自己又是怎么生活的,逐渐又进入正轨,讲述自己为什么要踏上征途,怎么踏上征途,详尽地说了一通征途路上的细节,犹如讲述一个玄幻故事一般,就好像昨天刚是生灵涂炭的美味岛,今天就变成如往昔般和平祥和,真是不可思议。市民们津津有味地听着碎月等人说七道八,时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时而因碎月的某句略带趣味的话而笑得前仰后翻,时而因为碎月在征途中的生死搏斗而深感揪心,仿佛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就上演在自己的面前,脚下的泥土深凹下去,眼前无数黑暗重重阻挠着,鲜红的血液飞溅着,那是这些少年们在征途路上正在逝去的青春。 后来,大家便是组织起庆功大会,目的很明了,就是为了庆祝美味岛的收复。 那天晚上,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来到了中心广场,大大小小的餐桌整齐地排列在中心广场这一带,大家纷纷而坐,举杯欢庆,随后便是大快朵颐。极其热闹。于是,美味镇中心部分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地吃着大鱼大肉,与周围的亲戚朋友们谈笑风生,听着许愿池喷泉潺潺的水声,清脆悦耳,一会向空中望去,暗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与辽阔无际的波澜不惊的大海映衬着,显得极为和谐。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此刻,美味岛的人都在望着这弯明月,大家的心都被这月亮勾住了,大家的心意都汇聚在了一起,那难以言喻的激动,那难以形容的喜悦,都深深埋藏在自己那颗澎湃的心中。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的人散布在各地,无言着,只是深情地望着那月亮,再看看自己身后得以重聚的亲人,满含泪水。 …… 后来的日子里,白羊座逐渐被大家所熟知,美味岛的人民热情地接待着这位一直默默守候着他们的“守护神”,白羊座原本是受宠若惊,但后来看见大家都是十分自然地敞开心扉接纳它时,才真正意识到这些居民的淳朴善良,以及自己为他们创造了深深的福祉,如释重负,便也放下心灵的包袱,展现出它自己正义善良的一面,帮助那些居民收购材料,重建屋舍,美味岛人民有目共睹,便十分和睦地与它相处,就这样,白羊座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与美味岛的人民光明正大地和平相处。 …… 法老被关押在美味镇的监 狱里,作为罪魁祸首,美味镇乃至美味岛的人民都想将他处死,但是由于碎月于心不忍,有了恻隐之心,便决定只将他关押在监 狱当中,每天让人负责给他送去一日三餐,尽管是粗茶淡饭,但也算是大方了。碎月曾试图问过法老关于深入鼠国内部的许多问题,虽然法老略微对碎月对他如此宽厚款待的行为感到放松,但是依然倔强地表明就算是将他杀死,也不会透露出一丝关于鼠族的消息。而皮肉之苦的逼问并不符合碎月的风格,就只能无奈地走了,独自让法老在那昏黑的铁栏杆后面度过余生。 …… 浮空岛得知消息后也大为一震,许多浮空居民纷纷嚷着要出境,回到属于自己的故乡,原本秩序森严的浮空岛此刻也乱成一锅粥,首先浮空岛掌权者原本是不大相信的,便派了几个守卫去美味岛打探消息,待到他们回归时,他们口述现在的美味岛十分和平,还带来了几张照片,上面是美味岛居民幸福生活的照片,其中一张是白羊座与居民们合拍的照片,他们笑得很灿烂,就如冬日里的暖阳。掌权者看后大跌眼镜,而后,浮空岛上下顿然沸腾,小到平凡的居民,大到名门贵族,都纷至沓来,在掌权者那里吵得人声鼎沸,后来掌权者在他们喋喋不休的纷争下,被迫开通通往美味岛的口岸,许多客船行驶于茫茫大海上,向着美味岛上坐落着自己的家园去了。许多客船的劈波斩浪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在美味镇的码头上便可观赏到这壮观的景象,同时,不少人也回到了自己分别多年的美味镇,重逢了自己的亲人。那天围在码头观景的人很多,碎月也在内,但不少时间都花在了和那些回归的人交流上。 也因此,交易场又重新掀起热潮,各种行业蒸蒸日上。 …… 随后的日子里,碎月的英明几乎被美味大陆的人所熟知,他创造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只要心中有梦,再长再远的路,也能不停不歇地走完。 碎月的名字被伊诺镇长记入了荣誉殿堂里,他的雕塑也迅速雕刻完毕,放入荣誉殿堂中的雕塑群里进行展示。虽然荣誉殿堂里的英雄很多,但碎月是年龄最小的,同时也创下了不亚于一半以上英雄的功绩。荣誉殿堂有个规定,在放入一个英雄的雕塑时,同时还要收藏这位英雄其中的一个物品,放入展示框中,永久保存下来。而碎月苦思冥想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将他的那把匕首作为收藏品放入了展示框中,那把匕首几乎快要和刀柄脱落,上面还有斑斑驳驳的血迹,但锋利的刀刃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着,它象征着碎月在征途上的所有困难,是它给予了碎月的力量,伴他冲破这些黑暗,最终迎来光明。如今碎月郑重地将它封存于这里,但愿这把与碎月情谊深厚的匕首,能够安心地在这里度过时光。 …… 后来碎月也重新周游了一遍美味岛,相比昔日,现在重修过的美味岛显得更为美丽,尽管谈不上繁华,但也足够使他心满意足了,脚下的这片土地,都是他曾经走过的。 …… 而今,仍有新的挑战等待着这群少年去面对。 …… …… …… 『前夕』 “碎月。” “碎月……” “碎月?” “碎月——” “碎月!” …… 碎月似乎察觉到耳畔不断回响着叫出自己姓名的声音,且声音响度由弱转强,犹如轰炸的轰炸机,不断地向自己抛来**,直把闷在被窝里的碎月吵醒。 “哈——?”碎月缓缓钻出被窝,打了个哈欠。 “起床了,几天还有活干。”猫猫盒望着赖在床上的碎月,无奈地摇摇头,催促道。 “……”碎月循声望去,看见猫猫盒正站在一旁盯着现在一片狼藉的自己,顿然有些失落,“哦,原来是你啊——” “那你指望着谁叫你起床?我算是忙里偷闲来叫你起床了。”猫猫盒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踹了踹碎月的床,摇得碎月整个身体头挣脱出被窝里。 “别踹我床!”碎月一脸严肃地望着猫猫盒,可是猫猫盒看着只穿着内裤和睡衣的碎月,只是觉得他更好欺负了。 “话说梦璎去哪了?”碎月一边整理和铺平被褥,一边问道。 “你这么想她?不如今晚跟她睡呗,梦璎是个好女孩啊……”猫猫盒打趣道。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碎月一脸正经地说,“咋你会好心叫我起床?平常都是你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啊。而且之前都是梦璎叫我起床,怎的,你跟她商量过了?”碎月穿好衣服,认真分析道。 “叫你起床又不是义务,还要商量谁叫你起床?”猫猫盒倚在墙角,不屑地说道,“据说今天猫博士接到了别人的委托,梦璎一早便随猫博士去会面了,她就让我来叫你起床,说是你没人叫准会睡到大中午。而既然是梦璎嘱托我的事,我当然不能不服从,就来叫你起床了,结果你不是感谢我,而是先想着梦璎……唉……”猫猫盒叹气道,不过碎月看得出来他是在假装失望。 “平常不都是梦璎叫我的嘛,今天你来我一时间可适应不了,当然是先想到梦璎了。还有,别在一旁假装叹气,演技太浮夸了。”碎月穿好鞋,挑刺道。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赶快穿戴洗漱好,去趟彼岸山和他们会见,好开始协商。”猫猫盒从光亮的墙边起身,向着卧室门口走去。 “去彼岸山?”碎月正一手把外套抓在手里,突然眉头一皱,疑问道。 “挺机密的,不能让美味镇的人知道,否则会产生动乱。而且你作为核心,必须你到场和他们谈判,由你做出决定才行。”猫猫盒打开了房门,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到场才行?猫博士和梦璎他们不也一样吗?”碎月扣上纽扣,又问道。 “他们说是找你,但是不方便直接到这里来,所以先让猫博士和梦璎先去和他们会面大致了解情况,具体内容还需你过去才能透露。”猫猫盒说罢,便沿着楼梯走上去,碎月听着空灵的脚步声,只是觉得大事不妙,或许又有一件重任降临,重重压在他的头上。 “记得快点,我在上面等你——”猫猫盒的呼唤在坚硬的墙壁见来回碰撞,犹如混响般响彻着碎月的耳畔,伴随着那幽幽的寒气,将碎月脑海中 美好的图景吹散。 “哦……”碎月有些压抑,便匆匆洗漱后,上了楼与猫猫盒会见,便匆忙地向彼岸山赶去。在碎月的心里,他默默的感受到一丝沉重,或许他将重新面对久违的黑暗。 征途,又开始了。 …… …… …… “老大——!!!”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有几个黑影穿梭着。其中一人呼喊着,这寂静的山林里回响着他的声音,空灵而响亮。 “蠢货别喊这么大声!”走在最前头的人怒气冲冲地对那个人吼道,“有话快说,没话就老实点。” “咱几个打探到‘圣殿’的所在地,就在彼岸山附近!!!”另一个人激动地说道,似乎极其的喜悦,可那个被称作是他们的“老大”的人却面不改色。 “三个蠢材!大致位置我早就知道了,我要的是具体位置!具体!具体!听见没?!”他停下脚步瞬间转过头来朝那三个人训斥道,而那三个人见到“老大”突然停下步伐,他们便慌乱地也停下来,结果却是这三个人乱糟糟地撞在一起,几声惨叫后应声倒地,身上沾满了泥浆,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摸着自己的晕眩的脑袋,极其邋遢。 而“老大”对这情形似乎也司空见惯了,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郁闷地摇了摇头,没有对这三个头脑简单的随从加以更为狠毒的叱骂。 “你们仨跟了我这么久,还是那么蠢……唉……”那个人唉声叹气道,又望了望周围静谧的森林,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若一阵疾风,顿然寒意遍布全身,却不见其踪影。 “法老那家伙已经被那些人抓获了,就关在美味镇的破监 狱里,而 美味岛也理所当然地被那群毛头小子给收了去,真是烂透了,明明一盘好棋可以迅速取胜,可是偏偏鼠国那里掉了链子,他们也鬼鬼祟祟地趁火打劫,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最前头的人缓缓地将手背在后面,如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先知,在缓缓讲述着,而那三个随从也迅速站起身来,简简单单地抖了抖身上的泥浆,便互相挟持下一同跟上“老大”的步伐。 “不过到不是完全没机会翻盘,现在这盘棋还没下完——”那个人语气沉重起来,“‘圣殿’据说是诸神之战后的产物,原本是富丽堂皇的宫室,后来经过风吹雨打及灾难摧残,已经成了残垣断壁,不过据说里面藏匿着宝物,即诸神之战后的产物,为十二宝物之一。这十二件宝物曾都是那些神所珍藏的东西,涉及的种类很丰富,有道具、武器、装备等等,原本它们都是一件物品,由于诸神之战后双方神力大量流失,以及造成波及全世界的冲击力,那由十二件宝物组成的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也因此解体,分成了十二件宝物,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后来神创造了十二星座,负责守护这十二件宝物,给予了它们至高无上的使命以及力量,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神也逐渐地杳无音讯,但那些星座依然不折不挠地守护着这些宝物。伟大的鼠皇有先见之明,曾构想过将那十二件宝物汇聚于一起,通过某种手段将它们重新拼合,这样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足以统治全世界。但不幸后来鼠皇在‘皇厉战争’中牺牲,但同时也将侵略者击退,保全了鼠国,从此以后鼠国人民无比怀念伟大的鼠皇,曾无数次追随着他的脚步,可鼠皇他走得太匆忙了,以至于如此精明英勇的他没有给鼠国人民留下任何东西……我们只能瞻望着鼠国中央傲然矗立着的鼠皇的雕像,默然落泪……” 他用衣袖擦了擦泪光闪闪的眼眶,又重新接着说道:“但他给我们留下了他那伟大的构想,这一伟大构想没有实现,现在就由我们继承他的意志,探索美鼠大陆,誓要将那十二件宝物拿到手,完成鼠皇的遗愿……而那十二件宝物用途各不相同,有的或是华而不实的装饰物,有的则是蕴藏难以预测的神秘力量,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这些宝物,将鼠皇由死转生,让鼠国再度复兴起来,达到昔日鼠皇执政时的鼎盛时期,一举成为全世界的强国!!!” 他悲壮地呐喊出自己的心声,眼泪也在感情浪涛的推动下逐步强化,他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此刻悲伤欲绝的心情和填山移海般的伟大决心,眼泪瞬间迸发而出,眼里的血丝涨红,他在原地犹如巨龙咆哮般,将心中五味杂陈的情感统统宣泄出来,那是难以言喻的深切情愫,牵动着他的外边坚强却其实脆弱的心灵,泪水化作无穷无尽流不尽的思念流淌而下,悲伤化作无穷无尽叫不尽的呐喊爆发而出,是有多么放肆,是有多么撕心裂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鼠皇……为什么您……就这样……匆匆地走了……”他跪倒在泥泞当中,哭诉着,他身后的三个随从被他的弘誓大愿以及痛彻心扉般的嚎啕大哭所触动,原本无知迟钝的他们也陷入了无尽的沉思,配合上这一沉郁的场景,气氛瞬间僵硬起来。 持续了约摸几分钟,那最前头的人才缓缓地从泥潭里站起来,低沉着头,怅然若失。 “老大……圣殿几百年来都一直有骑士团把守,宝物会不会被他们偷了?”倏忽,那三个随从的其中一个忍耐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向“老大”问道。 “这么久你们也会动点脑筋了。偷?你指的是什么?”那人也并未从此深深陷入到无尽的苦海中,也从那虚幻当中转移到了现实。 “就是……就是……”那人见到“老大”很快地回应了他的问话,突然有些结巴,语无伦次。 “——老萌他的意思是说那些天天穿着大铁皮的家伙会不会把宝物转移到别的地方!”另一个随从灵机一动,接着那个被称之为“老萌”的随从话抢答道。 “对!对!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个人欢喜地叫道。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这次突击‘圣殿’会不会白费功夫?”剩余的一个随从也问道。 “另当别论。虽然你们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我自有打算。就算抢不到‘圣殿’里的宝物,但‘圣殿’本身也有可加以利用的地方,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宝物我们同样也可以获得不可小觑的力量,用‘闪电战’迅速结束战斗,让他们从苟延残喘转为永远地坠入地狱!”那个人轻蔑地笑着,仿佛胜券在握。 “老大英明!” “老大厉害!” “老大万岁!” 那三个随从一个紧跟着一个发出溢美之词,拍手叫好。 “少拍马屁。这几天我派我方鼠军游荡在彼岸山附近,同时寻找‘圣殿’的踪迹,一旦找到就迅速开始战斗。不过由于我的疏忽没有给他们配备上通讯装备,所以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他们的现状,不过据我推测,这么多人找一个建筑物应该还算是挺轻松的,而且用我们的最新装备对付那些动作迟缓的骑士,势在必得,应该很快就攻下了。现在我们要加快速度走出这深山老林,尽快赶到彼岸山,与我方鼠军会合。” 说罢,最前头的人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探寻出路。而那三个随从互相茫然地对视几秒,又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 …… …… “碎……不,神力者,你终于来了。”山脚下一个阴凉的小旷地上,一位身披重甲的骑士见到他等候已久的人出现,并没有激动得拥上去,而是压抑着情绪深吸一口气。 碎月见到猫博士和梦璎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站着,脸上挂满了苍白之色,极为忧郁。而那位骑士手握巨剑,面部饱经风霜,身后有一位英俊壮实的随从,似乎是个中年男子,同样也是面部沧桑,脸的左部还有一块明显的伤疤。 “你是……”碎月同猫猫盒停下脚步,环顾了四周寂静而略带一丝阴森的环境,高耸的山峰直插云霄,山脚下的他们如同蝼蚁般渺小。 “‘圣殿骑士团’首领——萨贝尔。”他很快地报上了自己的身份与姓名,“我身后这位是‘圣殿骑士团’第三代剑鬼——夕凌。” “‘圣殿骑士团’……萨贝尔……夕凌……”碎月手托下巴,深思熟虑着。 “没听说过……”数秒后,碎月回应道。 “这很正常,神力者。‘圣殿骑士团’自从几百年前就成立了,负责守护‘圣殿’。‘圣殿’是诸神之战后所遗留下来的建筑物,我们将它命名为‘圣殿’。后来因种种原因成了废墟,但里面藏匿着神秘莫测的宝物,我们为保证不让敌人攫取此物,便成立了‘圣殿骑士团’负责守护这个宝物,一守护便是几百年,从未离开过这里,所以很少被外人所知。原本是星座族的白羊座星主(星主同星座,为尊称)负责守护它的,但因为误会我们进行了一场恶战,最后两败俱伤后才和平下来,后来经过谈判,我们通过了一项协议,即让白羊座星主守护宝物,而我们负责守护‘圣殿’,后来白羊座星主带着宝物去了美味岛,而我们继续驻足于此,我们互不干涉,共同守护着它们。”萨贝尔娓娓而谈,碎月也似乎懂了什么。 “宝物?你是指金色羊毛?”碎月问道。 “的确。”萨贝尔打量了下碎月,“据说你们收复了美味岛,白羊座星主或许已经将那件宝物赐予了你们。” “是的,白羊座亲手将它交给了我,我们把它严格保守着。”碎月望了望猫博士,自信地点点头。 “但是,‘圣殿’在最近几日遭受了鼠军的重创,我们骑士团几乎要招架不住了,我在危难关头将全部希冀寄托在了骑士的身上,我们抓紧时间脱离鼠军的重重突围,翻过群山,来到了美味镇境内,向您提出支援请求。”萨贝尔准备卸下装甲,想要行跪,但被碎月给拦住了。 “不——首领大人,不必这么敬重。您的请求我必然是会接受的,但是在出发之前我想向您提出三个问题,可以吗?”碎月说道。 “当然可以。”萨贝尔直爽地答道。 “一,白羊座和我说过金色羊毛虽然象征着财富与地位,但是并不过带来所谓金钱与权力,简而言之它不过是一个装饰品而已,为什么鼠军要对‘圣殿’发起攻击?鼠军的主谋是谁?他们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拿到这个有名无实的宝物?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内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可为何又有如此多而精良的部队来袭击‘圣殿’?‘圣殿’有什么具体价值吗?为什么这么值得守护?并且你们骑士团守护它这么久,难道它有什么不可轻觑的力量吗?二,为什么你们要请求我来协助你们,并且要等到我来才能将这件事具体透露出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三,你们有见过一个棕黑色头发的少年和嫩红色头发的少女吗?” “白羊座星主说的的确没错,难听点说它的确是华而不实的物品,但是您可不曾意料过,它却是‘圣殿’秘密通道里的钥匙,将它塞入缝隙当中,那坚硬无比的墙壁便会自动打开,在白羊座走后,我们曾无数次用技术试图打开它,但它的构造极其复杂,极难破解。但我们认定里面肯定藏着与金色羊毛不分上下甚至略高一等的宝物,所以我们更有义务去好好守护这个宝物以及‘圣殿’。鼠军多次对‘圣殿’有过骚扰,都我们骑士团给镇 压了下去。但经过几次勘察,他们或许已经得出‘圣殿’里藏匿着宝物的结论,便开始了大肆侵略,我们骑士团奋力反击,战况持续至今日还未分出胜负,但我们骑士团面对那些装备精良的高科技武器显得很劣势,但恐落败。而我们也调查过这些鼠军的头领,认定是‘神鼠’,因为他们的装备上都印有‘S’图案,我们便可迅速地做出判断,‘神鼠’就是这次战争的罪魁祸首。据我所知,‘神鼠军团’在鼠国的综合实力总排名为第二,虽然我对之前鼠国的动荡不是很了解,但是凭借鼠国的强大实力,回复兵力还是很容易的,所以在鼠军人数多、装备精良的双重打几下,我们骑士团连连溃不成军,若再不请求支援,我们将前功尽弃。于是我们想到您是我们目前已知的离我们最近的神力者,想必能力超群,便向您提出支援请求。而我们骑士团是有原则的,认定了向谁求救必须与他本人对谈,凡是任何亲属、从属我们都一律不予透露,又考虑到不让美味镇会产生不好的舆论,便邀请诸位来到这里进行面谈。另外,昨日我们在彼岸山山腰时,曾看到两个黑影,但由于动作过于敏捷我们没能看清是谁,但我记得那身材清瘦,身高和你们这群少年差不多,至于头发的颜色……对不起,当时因为有点黑,而且速度太快我们没看清,但他没有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便继续赶路。以上,便是我对您的提问的所有解答。” 萨贝尔毕恭毕敬地说着,碎月听后连连点头示意。 “好的,我了解了,我接受你们的支援请求。”碎月伸出手,萨贝尔赶忙伸出右手与碎月十指相交,碎月感受到指尖有强烈的压迫感,皱了皱眉头,萨贝尔赶忙松手准备道歉—— “抱歉,神力者,因为我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士,力气可能有点大,望海涵。” “没事没事……”碎月甩着手腕,回应道。 “猫博士,你去和萨贝尔,夕凌一同去圣殿,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将那堵墙壁破解开,先利用里面的宝物暂时击退敌军,但万不可轻易遗失,万一被鼠军拿到后果将不堪设想,当我们会面时再制定其他的围剿计划。梦璎,你去美味镇找白羊座寻求帮助,刚才来的路上我似乎看见白羊座在交易场维持秩序,他应该会欣然接受的,并且很快会参与救援当中,这样一来局面就缓冲了下来。猫猫盒,你去通知伊诺镇长,虽然我不大想让居民们陷入恐慌,但是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万一鼠军趁其不备进攻美味镇,那就糟糕了。而我则独自行动,翻过彼岸山去往‘圣殿’。”碎月指指点点着,分配任务。 “哟,挺有领袖范的啊——”猫猫盒拍拍碎月的肩膀,说道。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责任重大,我们必须义不容辞地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还有,你为什么要单独行动?显得自己很低调吗?况且走彼岸山干嘛,彼岸山是这片山峦中的主峰,绕远路干甚?”猫猫盒又追问道。 “任务都分配完成了,你还有什么怨言?”碎月说道。 “我这不是怨言,是对你不合理的分配任务的质疑。”猫猫盒严肃地说道。 “我觉得我现在临时分配的任务还是很合理的,至于我独自去彼岸山干什么,我想现在情况紧急,没必要透露出来。” “你别任性啊?!要说就快点说,装什么神秘。” “或许是……回忆过去吧。”说罢,碎月不自然地看了眼梦璎,见到她宛若清风般站立着,心里莫名触动了下,但那心思很快被他抓耳挠腮的举动所破碎了。 “回忆?你当打仗是玩呢?”猫猫盒不满道。 “总之,你不要再问了,说的话越多体力消耗得越快,估计你这一顿唠叨跑到伊诺那都累瘫下来了。所以,好好接受任务,不要再怨天尤人了。”碎月又自信地对答道,猫猫盒见到这样莽撞的他也只能无奈地结束对话。 “神力者,我能否插一下话?”萨贝尔突然说道。 “当然了。” “请不要通知白羊座星主,可否?” “为何?让它过来可以迅速突袭鼠军,相比我们徒步,它飞行的速度可快多了。——难道你还对之前因为误会而和它战斗的事感到愧怍?白羊座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它肯定会原谅你们的。” “并非如此,神力者。您也知道,白羊座星主拥有星座之力,相较于神力,它相当于神力的‘加强版’,但唯一不同的,星座之力是神所赐予的,因此之前会有一个‘门’,星座之力可以从这里流失,也可以从这里进入,而神力则深深藏匿在人的体内,不会轻易流失,这是两者最本质的区别。而自从十二位星主们诞生后,神便失去了迹象,这扇‘门’便没有被封印。所以,星座之力很容易因为外在因素而导致大量流失,星主们便会丧失能力,成为凡人。我后怕那些装备优良的鼠军头目会凭借邪术将星座之力汲取,这样一来不但没有起到救援作用,反而让敌军更为强悍。因此,为了不冒这个风险,我请求不要去向白羊座星主求救,但可以通知他做好心理准备,配合美味镇的防御措施。”萨贝尔冷静分析道,碎月听后拍手叫好。 “原来是这样,那么梦璎……你就负责通知白羊座即可,随后便和猫猫盒会面,一同去‘圣殿’。”碎月将视线转向梦璎,修改了下她的任务,梦璎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碎月看了几秒,点点头。 “很好,神力者,我想在您的支援下局面会有所转变的!现在由我告知你们‘圣殿’的具体位置:‘圣殿’位于彼岸山脉以上全部陆地的中西部,具体位于翻过彼岸山脉后西北部的一座小山丘上,面朝大海,旁边皆沙滩,而后便是一大块空地,是骑士团的栖息地,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森林与沼泽。”萨贝尔说罢,便示意一旁一直端正站立着的夕凌准备出发,他迅速握起手中三尺二长的剑,剑宽半掌,靛蓝的剑身上,清晰映衬着金色的纹路,赤色的剑柄上,飘着寸余长的红绫,剑尖之上正面镶嵌着金色的四个古朴晦涩的文字“三代剑鬼”,反面则刻有“圣殿”两个遒劲飘逸的方正大字。碎月望见如此锐利帅气的宝剑,心中不禁赞叹起来,甚至他能隐约感受到剑身上的振振凶气,给他带来心灵的畏惧,他难以想象它在飞溅的血液中绽放的模样,犹如黑夜里的玫瑰,既冷酷无情又惊艳动人。 “那么……走吧。”碎月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空虚,他不曾想到过黑暗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如此之庞然,曾几何时他还沉浸在回归的喜悦之中,现在却又背负上重重的行囊,踏上征途,他感受到了责任的分量,犹如一块巨石,不断压迫着他的身心,承受着难以接受的苦痛,再次面对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他仿佛能从那些黑暗当中,听出黑暗的喧嚣与呐喊,正张牙舞爪着化作黑影,向他不断袭来…… 征途之终结而又征途之开始…… …… …… …… “初夏……我会找到你的……”碎月行走在草木茂盛的小路上,逐步走上儿时他们经常来的那条小径的正轨之上。 “明明战斗过这么久,你却这样轻信了别人……就算是跟他打一架,我也要见你一面……毕竟我们都曾经一起战斗过啊……不能将你劝回,那也至少要当面正式地告别……”碎月喘着粗气用手翻开灌木丛,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独自开辟出一条道来。 在碎月的眼中,友谊已经成了至高无上的东西,在它面前,他愿意将自己保守的一面抛之脑后,以任性桀骜的一面淋漓地展现出来,甚至透漏出一丝冷酷。 几经周折,碎月艰难地穿过潮湿的树林,翻过一堵略微陡峭的岩石,终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小路上,他瘫坐在泥土、花草以及叶子混杂在一起的路上,头脑眩晕,他感叹着自己明明才多久没战斗过,就已经体质这么差了,光是这点路程便让他体力略显不足了。 他惊异着望着四周环绕着的山林,四周都是乱不可言的树木,长短不一,粗细不同,只是随心所欲地交互错综着,犹如创世主在随意地摆置这些生灵,毫无规律可循,唯有杂乱无章,唯有一片深郁的绿色铺设在碧空之上,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空隙散射下来,那路面上到处都是明亮的光斑,在一片寂静之中活跃起来,显得生动形象。那夹杂着童年欢乐和汗水的味道在泥土的清芳中悄然无声地袭来,在碎月的鼻尖顽皮地打转,然后又一溜烟钻进他的鼻中,碎月顿然心旷神怡,心平气和,从那份执着的信念逐渐转化为对童年的回忆,这里的点点滴滴丝毫不是多余,它们共同为碎月打造了一道神秘莫测的时空大门,引领着他穿梭时光再次回到那唯有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的极乐童年世界里。 “过了这么久……差点就认不出来你了呢……”碎月坐在地上傻笑着,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下的这片土地,依旧如昔日般柔软,足以像一朵白云一样承载着童年的他们,直达彼岸之巅,共同俯视周围被云气环绕着的群山以及静静坐落着的美味镇。共同目睹苍穹之上那一轮金红色的天晷从远方辽阔的大海上冉冉升起,待它终于跳出水平线时,海面上浮动的光如同跳动的金子,与远方魏然矗立着的山峦互相辉映,展现出一片唯美的场面。在那些孩子用稚嫩的声音惊喜地叫了好久后,再手牵着手共同沿着这条幽深的小路回到家中。 那所谓的小路其实是他们独辟蹊径,那是小碎月通过几番登山的经历所构思出来的,经过实践后,小碎月便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得意,因为那条路与人工铺有台阶的路相比还要省路程,还要省时间,并且坡度比其还缓,不会令人刚走几分钟便有气喘吁吁之感。而且那里草木茂盛,时常有鸟儿的悦耳之声,还有清新的空气。不过那条小路并没有装饰得多华丽,只是他们无数次行走而凹下去的部分所形成的,由此直上顶峰,便也成了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条“路”完全是他们走出来的。 碎月的脑海中浮想联翩。但终又回到现实,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了啊……它毁灭了一切……”碎月无奈地爬起身子,一边感叹着,一边继续顺着那条路走去。 …… …… …… “请问我能否打听一下关于骑士团的一些事情?”猫博士跟在两位健壮的骑士身后,挺着他的肚腩,四顾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出于无聊,便准备打开话匣子,在行途之余聊天。 “当然可以——”萨贝尔面带微笑地回转过头准备拉正在试着跳过坑洼的猫博士,肩上却被夕凌的手按住了,夕凌用简单的一个眼神示意萨贝尔,而他也以不言而喻的默契停下了脚步,让夕凌去拉不善于运动的猫博士,只见夕凌极其迅速地在对过伸出手臂,紧紧握住博士的手腕,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将博士拉了过来,尽管夕凌已经尽力控住了发力,但是反应较为迟钝的博士还是踉跄了下,但最终还是平稳地过来了。 “咳咳……”博士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这是他开始长篇大论的标志性行为,“首先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们骑士团的称号制度是怎样规定的?” “这是历代传承下来的。骑士团的等级制度很简单,就是骑士首领及普通骑士两种等级,而首领又称作‘剑王’,这是自带的。而首领是由五年一度的‘选举大会’产生的,所有的成年骑士都可以参与投票,选出票数最多的几位候选人,然后再由骑士团内的几位核心成员收集整理这些候选人的事迹、成就,通过不断的对比、筛选,最后产生获胜者,最后再由他与上届首领进行交接仪式,这位获胜者便正式成为新一届的骑士团首领。而我们现任的首领便是萨贝尔。”夕凌口齿伶俐地说着,并用手向身旁的萨贝尔示了示,猫博士来回抚摸着自己嘴边的胡须,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现在让我继续讲述我‘剑鬼’称号的由来。每年我们骑士团有‘骑决’,全称为‘圣殿骑士团骑士选拔决斗’,日期相对于‘选举大会’是偏后一点的。‘骑决’是我们骑士团的一大特色,强悍的成年骑士们可以参与报名,比赛机制为一对一,胜者一方进入候选,败者则淘汰,经过不断筛选,最后形成十六进八、八进四、半决赛、总决赛等不同赛程,最后胜出者为‘剑圣’。而‘剑圣’有资格挑战‘剑王’,若不能战胜‘剑王’,则称号不变。若能战胜‘剑王’,则赐名为‘剑鬼’,但‘剑王’依旧存在,也不会因此更替。‘剑鬼’的知名度高于‘剑王’,因为‘剑王’的无论从剑法、走位还是从洞察力、敏捷力等都远远高人一等,能够战胜‘剑王’的人几百年来也寥寥无几,所以‘剑鬼’也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就目前骑士团的历史上,共有三位剑鬼,分别为一代剑鬼、二代剑鬼、三代剑鬼……以此类推,而我正是三代剑鬼,二代剑鬼是我的妻子:妍芸瑶。一代剑鬼是我们所有骑士们共同认同与敬佩的最强之人:厉。”夕凌说罢,可猫博士却眼光深邃了下来,深思熟虑着。 “原来如此,我年轻时曾与厉的父亲‘古’有交集过,后来也与厉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他们竟都出自此骑士团,如今又与你们相遇了,真是缘分。只可惜古受尽了苦痛,没能参与上‘骑决’,不然凭我对他的认识,我认为他的能力是能完全能够称得上是‘剑鬼’的。不过他的儿子厉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了给父亲报仇雪恨,独自踏上洗雪鼠国的艰难行程上,尽管他成就斐然,但由于太过激进,而导致如此一个战斗天才也就此陨落。几十年过去了,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父子的形象依然在我们的心目中坚固着。不过我想,这次神鼠对于骑士团的突袭,不光是为了掠取宝物,有很大的可能也是为了抹灭当年的耻辱,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内外在因素而调集自己的全部兵力,不惜一切代价地向骑士团发起战争,只为了重现历史,并改变历史,将当年他们所受的伤加倍地加害于你们,想让你们也体验到他们当年受到了多少的痛苦,想要一举让你们骑士团覆灭。尽管他这一举动的出发点还算有点道理,比较符合逻辑,但是历史终究是历史,社会也遵循着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所以他们当年所受的苦也是符合时代结局的,他们也是必然会经历的;加上当年他们也作恶多端,所以厉血洗鼠国也同样不无道理。如今,他又想来报仇雪恨,无非是想将黑暗扩张开来,让无数人民陷入战争的苦难中,我们给予强有力的反击也同样是为了维护和平,完全不失正义的。”猫博士从口出接二连三地飞出经过博士深深酝酿过后的话语,犹如一本古典书籍,理至易明,含蕴深刻,顿时让两位骑士慢下脚步,沉浸于博士的那番话中。 “博士分析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们很早一开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想到就在美味岛刚解放不久,这最不想碰见的预想竟来了……”萨贝尔长吁短叹着。 “事不宜迟,还是赶快走吧。目测再走几十分钟就可以翻过这里到达彼岸山脉北部,我们可能会中途遇到鼠军,所以刻不容缓,保持警惕。”夕凌抽出自己的那把剑,用手在“三代剑鬼”那个位置来回抚摸着,深情地注视着眼前这把犀利的剑,迟迟不能离散。猫博士从一旁通过那剑面似乎看见了银光闪烁,是日光?是泪?还是…… “你很爱你的妻子吧。”猫博士看透了夕凌的心思,靠近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露出和蔼的笑容。 “是啊。这把剑……是她给我锻造的……”夕凌痴痴地笑着。 “她现在在哪里?” “她正在守卫着圣殿。” “你不担心她吗?” “我当然担心她啊……我不想她受伤,我不想看她痛苦的样子……” “但她毕竟也是二代剑鬼,剑法过人,我想不会出太大问题的。” “不要过度担忧了,作为首领我着实佩服你们夫妻俩的剑法,真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啊,你们这对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也是最投缘的一对了。”萨贝尔借机说道。 “但鼠军规模庞大,我担心会出现差错……她……”夕凌哽住了,只是默默地将剑塞回剑鞘当中。 “……”猫博士望着他的背影,只是觉得,一个刚强的人的内心深处,竟如此忠于爱情。那背影,犹如是世上千万个背影中最孤独的一个,他深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可是却不得不分离,在战争的腥风血雨中,两颗心灵在打击下逐渐欲坠,那牵动着两颗心灵的红绳,已在无形之中开始断裂开来…… 猫博士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在感受着心灵的温度。他似乎已有多年未感受到过如此纯粹的爱情,在他的眼里,展开出了一片碧蓝的大海,心中的她微笑着挥舞着手臂,那是他逝去的爱情,至今也从未再次拥抱过。至此,博士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再缓缓吐出,脑海中的画面混杂着他不愿提及的记忆随之而去。 “慢着……似乎有动静……”夕凌突然停下脚步,用心感受中周围的风吹草动,萨贝尔和博士立即停下了脚步,紧促地呼吸着。 “似乎……是一个少年的呐喊……”夕凌喃喃道。 “不……”夕凌捂住了脑袋,似乎极其难以忍受。 “强烈的神力碰撞!那位神力者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萨贝尔叫道,他快速地环顾四周,很快视线紧紧锁定住了远方高耸的彼岸山上。 “你们继续赶路!我去彼岸山那里去看看!如果你们到了圣殿,记得一定要找到妍芸瑶,并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让她不要勉强自己,等着我回来!”夕凌匆匆说罢便疾驰而去,博士和萨贝尔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无语,他们相对而视了会,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待很快夕凌的身影消失后,又继续前行了,只是步伐比原来更加地沉重,因为他们知道,那段红绳……已经断开来了。 …… …… …… “你是……什么人?”一个人狠狠掐住碎月的喉咙,将他死死地摁在污浊的地上,冷冷质问道。碎月强忍着痛苦,脸上沾满了被碎月流出的眼泪浸湿的泥土,只能本能性地低声发出叫声。 那个人眼神犀利,见碎月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呐喊,涨红了脸,竭尽全力地摆动着双手双脚在地上糟蹋着,并不断试图将他的那只扼住碎月喉咙的手移开,可颈部沉重的压迫感如同无数细小的针从四面八方刺来,使得碎月难以呼吸,同时眼泪也不自觉地被刺激而出,从眼中迸发出来,模糊了视线,双手双脚也在不断挣扎中逐渐无力,逐渐麻木,随之而来的便是知觉的逐渐消失,碎月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来回穿梭,只有头晕目眩,只有意识的逐渐模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呼唤初夏的姓名而被不速之客偷袭,并轻而易举地被他所控制,自己如此不堪一击,细想自己如此的固执,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人看碎月在自己强硬的臂力下如此痛不欲生,便松开了手。脖间如同百万吨的压力,如释重负,如同将死的鱼儿得到了水一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和不断地咳嗽着。 “你是什么人?”那个人缓缓站起身,拍拍身上附着的灰尘,简单整理了下着装,再次以同样的问题向地上狼狈的碎月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袭击我?”碎月也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并丝毫不屑这个不速之客的发问,并且视线游离着,丝毫不将他放入眼中。 “少废话。你是那个混蛋派来奸细吧?!”那个人叫道,碎月眉头一皱,一头雾水。 “你认错人了吧!什么那个混蛋?什么奸细?我可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忙着找人呢,哪凉快哪待着,现在情形严峻,我可没心情和你扯淡!”碎月只是心顾找人,丝毫没有将眼前这个人放在眼里。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要找谁?”那个人看着碎月准备离开,便又用冰冷的口气问道。 “初夏。怎的,有问——”不待碎月说完,那个人便一脚狠狠踹向碎月的腹部,碎月在恍惚中被这重重的一脚踢飞,身躯重重地撞在嶙峋的岩石上,又是一阵晕眩。 “还在狡辩!这么强烈的神力气息,还在给我装!我是不会把初夏交给你的!”那个人怒吼道,活动着筋骨,准备加以追击。 “交给我?你难道是那个和猫博士有过往来的那个?”碎月一边说着,一边咳出血来,额头上已满是汗珠,紧闭着双眼,虚弱地依靠在背后的岩石上,双手捂住疼痛难耐的腹部,紧皱眉头。 “就算这样,又与你何干?”那人丝毫不肯放松,紧逼着碎月。 “我叫碎月,跟猫博士是忘年之交,不久前收复了美味岛,难道我会是什么奸细?!”碎月见到他逐步逼近,忍无可忍,只好报出自己的大名。 “碎月……”终于,那人停下了脚步,深思熟虑着,碎月也舒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是敌不过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的,硬要和他硬钢无非是螳臂当车。 “原来是你,‘SY’。”那个却依旧不肯放松警惕,还是死死盯着碎月,仿佛一只猛虎,随时准备猛地突击上去将碎月撕裂。 “‘SY’……”碎月听后也有些诧异,仿佛这样的称呼似乎之前从哪里听过。 “你也无非是虚有功名,将我的功劳占为己有,自己明明没有多大能耐,却把自己捧得上天似的,你其实就是个最废物的神力者。”那人恶言泼语道,碎月瞬而怒气顿生。 “你说什么?!你是哪来的人无故偷袭我还辱骂我?!”碎月靠在墙上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那人指手画脚。 “仔细想想你这一路上靠别人取胜过多少,靠自己却又取胜过多少,没了同伴你还能在这里站多久?况且你身上的神力早就盘踞在你体内数年,你却茫然不知,如今还不会掌控自如,无非就是个废物。没想到神力居然会选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找到归宿,真是可笑!”那人冷冷地谩骂道。 “你——!”尽管碎月对他这些话无言以对,但对这一番羞辱感到极为嗔怒,他也冷峻地盯着他,可高高的衣领遮住了他的面部,只留一双凌厉的双眼,乱糟糟的头发下依旧显得寒气凌人。他全身裹着黑色长袍,全身甚至还散发着黑暗的气息,碎月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身上有着与死亡空间如出一辙的恐怖气味,甚至还能在他的身上模模糊糊地映射出神秘人的模样。 “你难道是……神秘人?”碎月说罢,不禁战战兢兢起来。 “少废话,虽然你照顾初夏固然有功劳,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废物,既然你是SY,杀了你也只会给神秘人找麻烦,那就就此别过,别再遇见上我!”那人啐了一口唾沫,准备转身而去。 “混蛋,给我回来……”碎月扶着粗糙的岩石,才站稳脚,哑着嗓子叫道。 “……”那人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我就是来找初夏的……今天你若不让我见到她……我就跟你拼命……”碎月道。 “……”那个人依然没有回答。 “啊啊啊——!”碎月紧攥着拳头,冲向那人。 “妈 的找死……”那人见碎月脚步极其不协调,便略微向旁边一闪便躲过了那威力非凡的一拳,碎月瞬间重心不稳踉跄了下,紧接着后背被猛捶数次,直接被击倒,接踵而来的便是那人的连蹬带踹,而后又被那人死死拎起来,一顿捶打后便使足力气将碎月丢掷数米外,碎月顺着那斜坡一路滚下,直至头部猛然撞击到一颗坚硬粗壮的巨树才停下来。 那树的枝叶也被这一冲击所震动,飘落下了几片叶子,落到碎月满是泥土与枯枝烂叶的蓬发上,而碎月早已鼻青脸肿,只能默默地坐靠在那树旁,低垂着头,奄奄一息地望着上面的黑色长袍随风鼓动,并包裹着那人无限的蔑视。 “我还没用神力呢,你这废物怎么就这么狼狈了?”那人带着刚硬的语气唤道。 “呃……”碎月整个口腔都是鲜血的腥味,全身无一处没有痛楚,那人拳拳到肉,全身早已酸麻不堪,尤其是胸口,被猛锤了数下,简直如钻心般的痛,只得紧促着喘息着,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撕裂的刺痛感。 “就凭你还能收复美味岛?没有我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人又说了一串话,可碎月耳边只有自己紧促的喘气声,眼前一片花白,什么也看不见。 “给我……回来……”正当眼前那一片虚无的景象逐渐消散,意识逐渐清晰后,碎月又叫道。 那人却丝毫不理会,仿佛在他耳边这正如狺狺狂吠明知自己身处命悬一线当中,却依然要倔强地叫着,无济于事。 那人发觉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赶忙躲藏起来,见机行事。 …… …… …… 是爆炸的声音。 并且伴随着涌动的热流,耳畔还有不断的叫嚣声。 是疾行的声音。 并且伴随着刀光剑影,在无尽的黑暗中呼呼作响。 是射击的声音。 并且伴随着微弱的星火,于眼前迅疾地穿梭而来。 是呐喊的声音。 并且伴随着血液的迸溅,亦如黎明中绽放的花朵。 “西北方向有突袭队——!” “东南方向正在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请迅速散开——!” “敌军的支援轰炸机正在赶来,请立即撤退到副营地进行整装——!” 血液四溅着,在无尽的轰炸与枪声中掺和着嘹亮的命令之声,指挥行动着。 “啊——!!!”一颗**在身穿铠甲、手握大剑的战士身边炸响,四周的树纷纷被炸得摧折,盔甲也瞬间在强烈的冲击波与高温下瞬间被分裂,那人也应声倒地,躺倒在血泊当中,那破碎的铠甲也在血泊之中沾满了血,在光芒的照射下,闪闪亮着血红的光。 于是,一颗璀璨的生命在此刻被无情地剥夺,被敌人的贪婪踩在脚下蹂躏。 没有人为他的死而悲伤,紧接着的便又是枪林弹雨,又是敌人的叫嚣声;便又是刀光剑影,又是战士的呐喊声。 在这一片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树林之中,再次展开战斗,仿佛这战争没有尽头,只有鲜血的不断流失,只有拼尽全力的呐喊,那一个个缥缈的灵魂在这一片生灵涂炭的树林上空目睹着生与死的较量,转而又被袭来的寒风所吹散。 “冲冲冲!”无数武装起来的黑色身影穿梭于硝烟弥漫的丛林之中,时而躲藏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时而遮掩在粗壮的树木之后,时而迅疾地掏出手中的枪支向眼前进发的战士们射击,时而从腰间掏出一颗威力巨大的**一边向前方丢掷,一边用简洁的战术用语示意自己人向一旁散开。 他们配合默契,精通射击,行动迅速,动作娴熟,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他们镇 压着眼前的守卫者,丝毫不拖泥带水。 “守不住了——!!!”被逼的无处可逃的骑士们只得各自躲在树后大喘气着,那些武装士兵他们一伸出头来可能就会遭到一阵猛烈的射击,亦或是不经意间脚边会滚来一个**,将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因此,他们的生命时刻被威胁着。 究竟是何动力让他们如此地坚持下去? “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圣殿!!!”其中的一人竭力地大吼道,激活了那些手足无措的骑士们的内心,他用自己最真实的呐喊诠释了他们究竟想要守护何物,他们究竟要为何而战。 “啊——!!!”然而,他这一声吼叫几乎震颤着整个树林,在那些侵略者耳中显得尤为刺耳,他们不约而同地迅速确定了那位“胆大包天”的骑士,齐刷刷地抬起漆黑色的枪支,从枪口中飞射出夺命子弹,犹如一阵死亡之风袭来,那骑士的盔甲被一瞬间打得凹凸不齐,紧接着便是爆裂开来,那骑士显现出瘦削的身材,苍老的面容,灰白的头发,奄奄一息地躺卧在树根前,口吐鲜血,但那只粗糙的手仍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仿佛那剑正如同他心中的信仰,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会泯灭。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扫,那瘦骨嶙峋的老人被射穿,血肉模糊,静静地躺在那里,已毫无生气。但是,他的手中,仍然紧握着那把剑,仿佛那把剑陪同他走过了风风雨雨,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如今它与他共同葬身于此,融为一体,化作永恒。 “骑士……不朽……”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树后的骑士们也开始抽泣起来。 枪声停止了,那些敌人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样子,继续夹逼着骑士们。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听着身后血溅的声音,便知那位年迈的骑士的下场如何。 他们身后被打得树皮脱落、畸形不堪的树如同他们的懦弱,无疑地全部展现给那些敌人们看,真是讽刺。 “爹——!!!”一人跳出荫蔽的树后,满腔热血地跪倒在那位战殁者的一旁,放声哭泣着,那沙哑的嘶吼声激荡着每位骑士的心灵,也不住地啜泣起来。 “……”已是四面楚歌,所有的侵略者不谋而合地将其死死地包围住,用深黑的枪口从四面八方指向他的脑袋,时刻准备共同发射出致命一击的子弹。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肆痛苦着,几乎凝聚了所有的感情,化作泪水,从眼中流出。 “呜……啊啊……”他拼尽力气锤击着地面,却无济于事。 “爹……”所有人的静默了,这场腥风血雨的战场上转眼间便为生死离别,耳畔只是回响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以及发自内心深处的叩击着每个人心房的呐喊,这呐喊里,包含了太多无奈与遗憾,包含了太多愤慨与伤痛,都化作一股热流,淌遍那人的全身,犹如一股强悍的力量,催促着他拿起手中的剑斩断眼前的黑暗。 “还血债吧——!!!”那人猛然擦干泪水,拿上银光灿灿的大剑便以矫健的身姿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挥舞着手中唯一的利器,劈向那人去。 “砰——”巨大的黑色枪支砸在了地上。 剑刺穿了他的身躯,尽管全副武装,也无法阻止这突如其来的重击。 丝毫不给予喘息的时间,他迅速地再次挥动剑柄,将那人甩向一旁,不省人事。 血液也从那伤口中喷出,将四周沾满了殷红的血红色,同时也伴随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突突突——”四周的敌人瞬间慌张起来,急忙摆好射击之态,扣动扳机,一时间内无数子弹从深邃的枪口中冲出,在纵横交错的林间四处穿梭着。 犹如沾染上了弑杀之怒,便一发不可收拾,如有神助般地继续直面那些四散的子弹,冲击着那些无情的掠杀者。 反应快得惊人——他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剑,快如影,行无踪,半空中似乎还残留着那银白与血红相交融的剑影,形成一道不可阻挡的领域,耳畔也只回旋着呼呼的风声,每当足以夺走灵魂的金黄子弹靠近他的身边时,便会被这一股势不可挡的剑法所阻挡,轻则反弹至身边棕黑的树上,重则直接被斩断,一分为二,击落于血红的地上。 几乎与剑融为了一体,他这番令人折服的操作令敌人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开始准备绕后偷袭他。 但这样的阴谋并不能将他制服,他立即停留在了原地,更大幅度地挥舞着剑,试图做到全方位无死角地攻击。 “可恶……”疲惫开始爬满了全身,毕竟举着数斤中的剑,身穿几十斤重的盔甲还要做到人剑合一,手臂还要做大幅度而极快的摆动,视线也要在乱影之中保持不眼花缭乱,且要准确定位子弹的位置,并操纵着手中的剑去阻击它,无疑是极消耗体力的事,并且还要保证不能出现一点闪失,否则自己的信念将会瞬间全无,成为身后那无数尸体中的一员。 “再快点……再快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手臂已经是极其酸麻,他依然默念着,想要用更快地速度去挥动着手中的剑,以确保自己在死亡的湍流中保持暂时的安全。 “冲啊——!!!”那些躲藏树后的骑士们再也按奈不住,纷纷从剑鞘中拔出熠熠生辉的刀剑,冲向四周不知所措的士兵们。 犹如滔天巨浪,耳畔瞬间涌动起洪亮的脚步声,像一条蛟龙,冲击向那些已迷失自我的敌人,以惊人的气魄瞬间分散开来,如星罗棋布,布局满了整个战场,同那些装备良好的敌人近战开来,拼命厮杀,以血偿命,瞬间又爆发起一场鏖战。 “撤退撤退!”尽管指挥大声吼叫着,可是却又迷茫无措,眼前尽是杂乱无章的树以及闪烁的银光,并且半空中飞洒着的血液,早已迷失了方向,早已乱了手脚,只得如小鹿乱撞般跌跌撞撞地在树林中游荡,恐惧地举起枪支胡乱扫射一通,直到弹药打光后又拔腿就跑,又不敢轻易地换子弹,生怕自己在无形之中被乱剑砍死。 “骑士不朽。” “骑士不朽……” “骑士不朽!” “骑士不朽——” “骑士不朽——!!!” 那聚集在每位骑士心中的血红之怒此刻又再次爆发,得益于那位老骑士感召下的催化,他们终于找回了自己战斗的意义,前赴后继着,那声几乎是汇聚了每位骑士内心最强音的“骑士不朽”在他们的耳畔迟迟不能消散,带着这份执着的信念冲杀在阴暗的树林中,拼尽一切地去战斗,拼尽一切地举起手中非凡的宝剑,砍向眼前试图散播黑暗的敌人们。 都同仇敌忾着,他们追击着狼狈而逃的敌人,已全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只是无畏地冲锋,誓要将这些令人憎恶的侵略者赶尽杀绝,因为……这里是他们的领地!这里是他们唯一的家园!是养育他们的故乡!是那些侵略者不能沾染上一点泥土的地方! “为了圣殿而战!” 他们高呼着,因为他们有无尽的勇气与希望。 他们激情澎湃,高举手中的铁剑,向着前方无畏地冲锋,毫不退缩。 …… “老……老大!咱们部队开始被迫撤退了!” “少废话,换作你们几个的部队那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看来这么久没作战退步了这么多,以后还得多加训练才是。” “那……那现在……咱们该咋办?” “看着这群铁皮嚷嚷的就叫人不爽。现在你们几个立刻去临时基地里去进行精准打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咱们的部队咋办?顺带着一块打?” “蠢材!都是自己人怎么能打?!用信号枪不就行了,咱们部下是肯定看得见的,至于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破铁皮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去吧。” “呃……是!” …… “情况怎么样了?”一位女性骑士来回踱步着,直到焦急难耐时才向一旁的护卫打听情报。 “情况不容乐观。”那人低声诉道,“一号支援部队伤残严重,目前仅有三分之一的骑士尚可作战,受伤的骑士已尽快转移到了安全地区进行治疗。而敌方人数众多,并且只有少数人被我方击杀,其余的仍士气不减,继续逼近着圣殿。” “……”一身金灿灿的盔甲显得格外耀眼,与那些身穿银白色盔甲的骑士相比,她俨然一个独特的骑士,如同鹤立鸡群般,她挺直地站着,更有一番凌人的气魄,腰间暗金之色的剑鞘表面是各种瑰丽的精致纹路,剑柄也是金与蓝交互点缀,极其高贵。而她,如一位气质非凡、蓄势待发的领导者。 可就算再怎样威严的她,此刻也哽住了。 “调兵……去支援他们吧。”这种缄默持续了好久才被打破。 “可是……我们现在是最后一道防线!假如我们分散兵力去支援‘剑圣’他们,说不定敌方会声东击西,导致圣殿陷落!很有可能回力无天!”那人匆匆说道。 “但是……总不能放任那些骑士们不管吧……”她低声说道,并缓缓转过身,饱含深情地看向眼前无穷无尽绵延至远方的树林,仿佛在她的眼里,那是一片悲催的树,裹挟着无数拥有共同信仰的骑士们的灵魂,在林间吟唱亡灵之语。 “毕竟……他们都是向死而生的骑士们啊……他们的心已经献给了圣殿……”她轻语道,不知是含情脉脉的自言自语,还是包涵千言万语的赞颂。 “他……怎么样了?”她怅然若失,似乎全身上下失去了光彩般,她再次望去远方缥缈的山脉,只有黑漆漆的彼此起伏的山峦,望不见人影,望不见牵动着的红线。 “他……还没有回来……”那人愣了一下,但从她深邃的眼中读出了她的心思,便很快对答道。 “是吗……”她再次无言了,只是轻轻拔出剑鞘中的宝剑,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二代剑鬼’四字,眼泪却在眼中闪动,包含着无限的遐思。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想他一定想着您在一直在等着他,期望着终于与您相会。”那人道。 “希望他……早点回来吧。毕竟在这个时而会在谈笑间丧生的战场上,爱情是脆弱的……但也是执着的……”她轻阖双眼,默默言语着。 “敌人快要了!”听着耳边逐渐变大的炮轰声,那人又开始焦急。 “快看天上——”即使陷入深切思念的她也未丧失她原本敏锐地洞察力,她瞥见天空中闪亮着耀眼的白光,犹如黑夜之中瞩目的光明。 可惜,即将面临着的,却又是无尽的黑夜…… …… …… …… 『追溯壹』 “……” “……” 眉头紧皱,四目相对,双拳紧握,蓄势待发。 “骑士团的人?”其中一人质问道,且丝毫没有松懈之态,便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三代剑鬼’——夕凌。”另外一人迅速对答道,那人见到他被甲执锐,全副武装,颇有一番盛气凌人的样子,便也认定了他所说的并非假话。 “似乎之前在山上见过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可是,即使面对这样一个庞大而又耐打的对手,自己仍然不显畏惧之意,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脚步,身躯微微下弯,视线犹如深邃的枪口死死盯着那人,攥紧双拳,颇有一番打斗前的神情姿态。 “我想也不用多说了吧。”夕凌朝下望去,碎月在一棵树下纹丝不动,狼狈不堪,地上还是血迹斑斑,虽然这点出血不至于直接了结碎月的性命,但掩饰不住那人对碎月的一番不为人知的殴打。 “看来是这废物的朋友?对不起,我不会束手就擒的,反而——我也要把你打成他那样。”他狂妄地说道,尽显一番狂放不羁。 “呵。大侠如何称呼?”夕凌笑眯眯地问道,似乎对他的要挟毫不在意。 “呵。我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倒用不着您来问我姓名吧?”那人虽知他是笑里藏刀,但也礼尚往来地互相调侃起来。 “我看未必。你身上倒是有很强烈的神力的气息,——虽然就是味道不太好闻就是了。”夕凌故意捏着鼻子说道。 “哦?看来是个顶厉害的人物,可以感知到我的神力。”那人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 “……你是来自黑暗岛的人吧,跟那些满身全是黑袍的家伙的气味颇为相似,虽然也有少许的不同……”夕凌细细打量了这人,有一种并非凡人的感觉。 “哼……少废话,你知道的似乎太多了。”那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便放弃了说那些令人作呕的客套话,斩钉截铁地说,并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要干架是吗?我觉得我这又是铁甲又是长剑的对你这个少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夕凌也镇定自若,对他这套战前的热身运动毫不在意。 “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那人豪言道。 “真是大言不惭,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以强欺弱倒是有点不符骑士之风的……那这样吧,我不用剑,你若能将我将我击倒,我便投降;而我若能将你击倒,则算我获胜。”夕凌虽这样说着,但丝毫没有把剑放下的想法。 “你都这样说了,怎么还不肯把剑放下?”那人隐隐觉得夕凌有些图谋不轨。 “对不起,这剑我放不得。”夕凌似乎略带伤感地说道。 “嘁,真是怪人。”那人喃喃自语道。 “不觉得我穿着这么重的盔甲对你不利吗?”夕凌问道。 “未必。你虽然不好击倒,但是你笨重;相反,我虽然好击倒,但是我轻巧。”那人说道,并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那么你就——”夕凌正说着话,却见眼前的人顿然消失,只是有一团黑影在眼前穿梭,眼花缭乱。 “——!”不待夕凌做好战斗的准备,那人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而来,变幻着步伐,在四周的岩壁上不断地飞檐走壁着,并挥着重拳即向夕凌冲来。 “咝——”紧迫感瞬间在夕凌心中油然而生,他立刻缓过神来,可即便是再怎样敏锐的洞察力也捉拿不住那四处飘散的黑影,只得随着身轻如燕的那人空中飞旋着残余的余影,来模糊地定位着那人的位置,并且不断移动着脚步,做到心神合一,以便能够把握住那人的把柄,从而能够先触碰到对方,然后将其击倒。 可是那人迟迟未动手,只是在四周的墙壁上不断地弹射着,在空中残留着黑色的弧线,并在夕凌前后左右来回高速穿梭着,似乎是在寻觅他身上的破绽。 夕凌也皱紧了眉头,只得被动着顺着那人的行踪来做好防御的准备,因为他知道光从这过人的速度来看这人定然是在战斗方面极其精通的高手,自己稍微疏忽大意便会在不经意间被他瞬间击倒,与胜利失之交臂,这对于在骑决中保持着连胜的夕凌来说可以说是莫大的耻辱。——当然,仅限于自己当选“剑鬼”的那届,至于妍芸瑶获胜的那届骑决,自己虽然几乎场场获胜,但唯独自己剑技不成熟而在总决赛中败于妍芸瑶的剑下。 “这人的神力气息十分浓郁,甚至还比碎月要略高一等,假如这人释放神力,那威力真是不堪设想……”夕凌自言自语道,四周都笼罩着那人散发出的神力的气息,只是当中除了蕴含着黑暗的“味道”外,倒还有些其他的微妙的“味道”掺和其中,似乎与碎月相似。 想着,冷汗直窜脊背,汗珠也逐渐在夕凌额头上显现出来,疲倦也在这一滴滴汗珠中蔓延开来,爬满夕凌的全身。 “喂……别拐弯抹角的,要打就快打……”听着耳边循环不断的脚步声以及旋风的声音,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黑影,夕凌感到了一丝不痛快。 “这可是你说的——”那人突然说道,夕凌突然神经紧绷起来,开始更为细致地观察这黑影的走向,在他的眼里,这看似无规律可寻的走向似乎有了些许的头绪。 “砰——!!”是盔甲被重重打击的声音,就好似两块高速飞驰的硬物相撞一般,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力气不小啊……挺疼的……”只见那人在空中飞踹向夕凌的脊背,尽管夕凌已经尽全力去锁定这人变幻无常的走位,却还是被他先击中,后背传来一阵微弱的酸麻感,而夕凌却毫发无伤,纹丝不动,并迅速抓住那人的脚腕,将他扔向一旁嶙峋的岩石上,却不料那人一个纵跃翻过了那岩石的阻挡,并双脚着陆在那岩石粗糙的壁上,凭靠着还未消散的弹力以无比的冲击力飞向夕凌,加以重击。 “——!”夕凌双臂交叉,堵在自己的面前,防御着那人滚滚而来的捶打,那人犹如有使不完的劲,似乎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巧若凌云般在半空中双拳能够交织飞舞着变,每次都是如有神助般的重拳出击,打得如此酣畅淋漓,并且拳头也快得无影,只如一股狂风直逼夕凌,让他只得不断退后,无力反击。 “喝——!!”在即将落地之前,那人一个飞踹狠狠地蹬向那人已经挡下了他十几下猛攻的臂膀,直接破解了他最后的防御,正当自己刚着地时,夕凌便挥舞着如同百万吨重量的铁拳攻来,那人知晓自己被这一拳击中定然会瞬间被击倒,便鼓足力气,依靠着一旁的岩壁飞檐凌空,瞬间飞跳至夕凌的身后,迅敏地躲过了这一拳,而夕凌也无奈盔甲的束缚显的极为笨重,没有将这一击精准打在那人身上,无奈击空。 正因夕凌的这一击空,那人便把握住他重心不稳的那一刻,一个快马加鞭,以左手为圆心,右腿为规腿急速地横扫过去,尽管夕凌已意料到那人的动机,可惜腿上沉重的重量以及重心不稳的缘故,导致夕凌无力回天,最终遗憾被瞬间击倒。 “喂,你放水了吧?堂堂一个‘剑鬼’就这点能耐?”那人站在倒下的夕凌面前,一丝一毫的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在他的脸庞上呈现,只是在略带嘲讽地诘问着。 “……”夕凌却默不作声,只是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想要重新站起来的意念,唯有停滞。 “喂,被我打趴下就不肯起来了?拿起你的剑,再跟我干一架!”那人叫唤道,可夕凌却将他的叫喊置若罔闻,只是在……暗自怅然着。 “我还是那么……不成熟啊……”夕凌嘀咕着,并将腰间的剑鞘连同宝剑一通取出,怀抱在身前,轻轻地抚摸着。 “……”那人也无话可说,便摊了摊手,倚靠在夕凌一旁的石壁上,试图从他半间不界的话语里感悟些东西出来。 “你明明告诉过我……不要目中无人……不要这么草率行事……”夕凌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剑鞘,泫然欲泣,发出喑哑的声音。那人一脸平淡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听着耳畔回旋着低吟声,目视远方,唯有一方魏然的高山阻挡在眼前,上面满是错综的树木,正如他复杂的内心世界,感情的线条互相交织在一起,一面地狱,一面天堂,究竟何处才是自己真正向往的领域? “我……还有资格去面对你吗……我这卑微的爱……真的能给你……带来些许温暖吗……?”夕凌闭上了双眼,把剑紧紧抱入怀中,试图想在内心世界里展开一片虚幻的图画来,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浩瀚无边的宇宙之中寻觅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那人似乎也很知书达理,情感细腻,不愿再去追究几分钟前的那场非凡的对峙,而是同他一起沉湎于感情的波浪中乘风破浪,再现他们各自昔日的辉煌而曲折的爱情。 …… …… …… 很黑。 很冷。 很怕…… 我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不久之前我还在与那人对抗着…… 怎么眼前是一片黑暗……? “……”努力地想要开口说话,却猛然发现自己丝毫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我惊异着望着自己,感到更为地诧异…… “……!”我顿然愣住了。 我完全看不见我的身体,可我的意志却有知觉地控制着我的双手与双脚,可我的视线无论怎样偏转、调换,都无法看见一丝一毫。 我仿佛在一个失重的无尽黑暗的世界里,只有意志留存,躯壳已荡然无存,莫非……我现在已经死了吗?难道我现在……只是一缕轻薄的灵魂吗? 可我却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与理智,我安然地环顾着整个毫无色彩的世界,除了感到一丝寂寞与怅然若失外,先前的恐惧与寒冷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了,可有可无罢了。 这便是死后的世界罢?没想到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从小到大念叨着,死后的世界便是地狱,无尽的烈火,亡灵的**…… 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却过于平静,唯有黑暗与寂寞相伴,让我在这死后的世界里度过余生。 我并不期望着什么涅槃重生,我是无神论者,这些话对我来说无异于荒谬的无稽之谈。 话说回来……我究竟是怎样死的呢? “……”我努力翻阅着记忆。 我在和一个不速之客决斗,最终我战败,兴许是我被他杀了罢。 但又似乎不对劲…… 他若杀我,必然有致命的痛感袭遍全身,可我却并未感受到那种无与伦比的痛楚…… 我败了之后的那段记忆似乎又有些模糊了,我很难想起我究竟是为何来到这里的,我又是为何死的。 还是说……我没有死?只是我的擅自臆想罢了? 但化作灵魂的我又如何解释自己看不见自己呢? 真是离奇啊…… 但倒是我也不介意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游荡一会儿,我现在正需要便是极致的安静。 可是……为什么总是静不下来呢? 为什么……总是感觉……我现在是残缺的呢? 我那应有的那一块……究竟去哪了呢? 芸瑶…… 对……是你啊…… 你已经有些许时光不在我的身旁了……难怪我会觉得如此怅然若失。 看来……我还是太依赖于你了啊……我依旧怀念着我们昔日的爱情时光,尽管我们都是严肃以待的骑士,但我们是特别的,我们是心心相印的一对,我们象征着如钢铁般坚强的爱情,在整个骑士团中闪耀着。 圣殿……是我们的‘家’啊…… 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啊…… 它养育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也共同承担起守护它的义务。 是它让我们得以相遇,让我们得以相爱…… 所以,圣殿是我们最大的恩人啊…… 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它…… 守护着我们的爱情…… …… 但……我却空虚了。 我移动着略微僵硬的视线,才隐隐发觉到,我所谓的臆想也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本以为她在我的身旁默默陪伴着我,同我度过艰难困苦的日子,可我却错了…… 我的身旁……空无一物,更何谈我的爱人? 空虚了啊…… 真的……空虚了啊…… 为什么我会在此刻想起你呢……? 是爱吗……? 可是…… 真的是“爱”吗……? 可是什么又叫做“爱”呢……? 我对她真的称得上是“爱”吗……? 为什么我……如此地……踌躇呢……? ——执迷不悟。 不待我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寒冷便歇斯底里地席卷而来,我再次陷入了冰谷,我被冰封在无尽的黑暗中,并裹挟着无数的困惑,让我极其苦恼。 我又一次地充分感知到了这侵入我全身的寒气,我无力反抗,唯有让这阴魂不散的冰冷笼罩着我脆弱不堪的灵魂,或许随意吹来一阵狂风,便能将我同那些寒冷吹散,我的意识或许也因此不真实了。 我试图着去不让自己陷入苦海当中,但这无疑是适得其反,我被冰封得更加严实,视线也便又一次模糊了,我无以擦去眼前的这一片,只能隐隐感到似乎是泪水流过我的脸颊,我在这一片混沌之中又陷入了悲痛。 为什么死后……依旧要经历悲伤…… 我只不过……想要再见到你一次啊…… 这点小小的祈愿……也这么难以实现吗……? “……”想要努力地发出一声呜咽,却怎样也发泄不出心中的悲愤,唯有压抑着,明明这是只属于我的死后的世界,即便是我想要用言语将心中的悲怆呐喊出来,也丝毫无济于事。 痛……痛……痛…… 各种意义上的痛全部汇聚于此,我在这个孤寂的世界里不断坠落着。 真的不甘心啊…… 就这样…… 失去了…… 你…… …… 隐约之中,远处似乎闪烁起一点光辉,吸引着我向那里寻去。 …… 在这个诡异的时空中穿梭着,向着远方未知的光明前进。 我想,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死”的世界这么简单,或许是……我的内心深处。 没错……一定是这样,我现在一定出于瓶颈当中,唯有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用心感悟着这个世界,才能大彻大悟,最终走出我混沌的内心。 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我便毫不顾忌地冲向那细小的散发着光芒的裂缝。 “……!”正当我即将靠近那光辉之时,那光辉犹如涟漪一般,瞬间在我眼前波及开来,我被阵阵强光刺痛着眼睛,只得闭合上双眼,只是隐隐感到那光将整个世界笼罩起来了一般,形成了一个纯粹的光的世界。 “……”正当我颤颤巍巍之下尝试将视线再次投射于这个世界中时,我如全身通过了高压电流般,眼前的一幕惊诧到无以动弹。 眼前,是连绵起伏的彼岸山脉,向后延伸过去的,尽都是一片生机勃勃,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树林与大海交汇处,安然坐落在细沙上的圣殿。 它却……如此的璀璨,在我的眼中,它永远是经久不衰的光耀。 可是……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明明刚才……不还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吗……? 迷茫之中,我见到那片熟悉的空地,响彻着热烈豪放的乐曲,鼓声点点,犹如急促的雨点接踵而至,在一声声振响中激荡着人心,配合上跌宕的配乐,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振奋人心的音乐。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假思索的向那里飞去。 “……!!!”在穿过众多树木后,我被吓了一跳——竟然是正在举行着“骑决”! 尽管我已记不清是哪届的骑决,但我却依然记得这熟悉的角斗场,中间是一片平坦开阔的地盘,供那些年轻而雄健的骑士们在这里挥洒汗水,舞动身姿,心与剑合二为一,在这片盛大的赛事中展现出自己独当一面的气魄,让所有的骑士见证自己这一辉煌的时刻。 于是便以这片旷地为中心向四周以台阶式的形式分布开来,形成供骑士们就坐的座位,无论年龄大小,无论老弱病残,无论身份如何,都可以免费来到这里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这座庞大的角斗场在正北、正南、正东、正西方向皆有一道大拱门,供观众进出、骑士进退场、运送各种物资等。而这座角斗场大多数由黄色大理石和各种各样的岩石构建而成,墙壁则由混凝土、砖块等稳固结构,四周都是群蚁排衙般的大石柱,上面雕刻着各种纹路,显得极为精美。这座角斗场也算是经久不衰了,几百年间不曾坍塌,仍坚固如初,历久弥新。 现在似乎已是中午时分——日悬中天无声地告诉了我这一事实。 通常骑决都是在第一天的下午一点左右开始举行,经过各种盛大的开幕仪式后便正式开始,一般都于傍晚时分暂时闭幕,次日则开始全日的赛事,这样接连持续好几日,才能进入最终的闭幕式,——总之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骑决是非凡的盛大。 而所有骑士们也乐此不疲,他们丝毫不会觉得这样的赛事会有多么无趣,反而几乎所有人都每日早早地来到席位上就坐,期待着接下来的决斗。——这样一连坐上好几天也依然不会有丝毫乏味,似乎在他们的心目中,骑决便是他们万众瞩目的,与手上的剑逍遥在这片大地上,又怎无乐趣呢?毕竟他们都不是孤独的,他们是伴同着手中的剑,驰骋在这里,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因此所有的骑士们都信心百倍,释放出自己最佳的状态来参与这场比赛,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观众们也期待着每场的比赛,每场都是刀光剑影的接连变幻,都是矫健步伐的错落有致,都是人剑合一的完美体现。并且每位骑士对于剑的认识及使用都有多多少少的不同,于是呈现在他们身上的动作与策略也往往不尽相同,再加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拿手的剑技,便会让每场比赛绝不会是枯燥无味的重复,而是每个人对于剑的真实内心坦露。 他们为何而拿起手中的剑,他们为何而挥动手中的剑,他们为何而融于自己的剑,一切都会在这场赛事中得到诠释。 耳畔也鼓噪起来,雄壮的鼓声也分明地在耳畔跃动,我仿佛也有一种昔日的力量,催促着我拿起手中的剑,继续在这里展露英雄风采起来。 可惜……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轻烟罢了,我手中已无剑的重量,脚下也毫无分量,我此时此刻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在地面上奔驰,风呼呼作响扑面而来,心中的信念化作力量寄托在剑上及无数次挥剑、呐喊的真切体验,唯有空虚…… 我究竟何为而拿起手中的剑,而又为何挥动手中的剑的呢?仿佛几年前酣畅淋漓的战斗中我隐隐约约地得到了答案,可如今却又茫然无知。 剑……究竟我为什么要拿起剑?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吗……? 若这是个虚幻的世界,那么……就让我在这个世界里多停留一会吧…… 让我在这个世界里……寻求“剑”的真正内涵,我对于“剑”的真正感觉,以及我“生”的意义…… …… 因为历届是从来不张贴任何东西的,所以我无以考察究竟是哪届的骑决,所以也估计只有在骑士之间的交谈或开幕式中才能够得到佐证。 我略有些失落地向一片开阔的地方飞去——那是骑士们的栖息地之一,上面都如星罗棋布般排列着木屋,树木丛生,而骑士们却与大自然极其融洽,在一片清新的绿色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每天清晨都有成年骑士们练剑的铿锵有力的叫喊声,以及在林间用木剑玩耍的幼年骑士们,同时,也无时不刻有整齐大方的列队在圣殿周边游 行,以示圣殿在他们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以及他们对于圣殿的绝对热衷。 我依稀还记得,从小到大我都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并且就是在这片地盘上的一座较为偏僻与简陋的木屋内,方位与圣殿大抵算是相近,徒步十几分钟便可到达。而我也记得,我一直都是在这个木屋内成长的,直到现在依然住在这里,尽管它的外观上已与昔日的相差甚远,可我却永远忘却不了它曾经对于我的恩惠,正如圣殿一样,是我的“家”啊…… “……?”在一阵颠簸的游荡之中我也终于算是到了那座木屋,可那外观却与我脑海中的大相径庭,——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刺激起我对过往记忆的搜寻。 那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小屋,没有别的小屋的光鲜炫亮,而是黑迹斑斑,也毫无光泽,并且细看也是破烂不堪,俨然一个废弃的屋舍。 却有一个风华正茂的骑士坐在小屋的角落里,剑被无情地置放在泥泞的泥土上,任由其被那些夹杂着水分的蓬松的泥土在剑身上蔓延开来。 他无言着,只是望着眼前如城墙般一堵接一堵的树林,望不着边际,也无一丝光明,唯有无尽的黑暗在远处铺设着,阻挡了这位骑士犀利的视线。 他只是这样呆滞地坐在那里,正如现在的我呆滞地悬浮在空中一般。 “……”当我见了他第一眼之后,我便如全身石化般的模样目瞪口呆着,全身犹如突遭一阵霹雳一样的震惊。大脑霎时间已是空荡荡,只有眼前这一迷幻的情景麻醉着我的视觉,随即而来的便是阵阵虚幻。 曾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怀疑过自己是否穿越到了过去那段模糊的岁月里,像是抹开一层灰尘,再次目睹了昔日。 “哼。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剑圣’的!”那个骑士满脸涨红,跳了起来冲着那群树木大吼道,他的声音在这一片片的树林中回荡着,挟带着他的无尽傲气。 “就凭你还想当‘剑圣’?别做白日梦了,拿着你的剑躲家里去吧,哈哈哈——!”几个高大威猛的骑士听见了他的这番话,非但没有为他的豪情壮志感到丝丝钦佩,反而在一旁嗤笑道,对着那个还带有一丝稚气的骑士指手画脚,以其为笑柄,不断谈笑风生着。 “你们算得了什么?不光是这样,我还要成为‘剑鬼’,让你们好好认清我的实力!”那骑士挺起身子,向他们反击道,但心底着实还是怯怕,说罢后便有些畏缩地更靠近了墙角。 “妈 的说什么呢混小子?!”其中一人睥睨着,见他那又怂又逞强的高傲姿态,便一边嗔怒着,一边伸手想要拔出自己腰间的大剑。 “……”那骑士深深呼出一口气,原本也想要肆无忌惮地也拔出剑同他们斗争,才慌忙发觉到自己的剑正默默地倒在淤泥之中,而非自己的剑鞘里,心里便更是消散不尽的恐惧与被蔑视的痛恨,却无力反抗的抑郁。 “你疯了?!”其中一人握住那人的臂膀,使他的剑还尚未露出刺眼的锋芒,“就为了这个小子就触犯到法律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呸。老子就是看不惯他这个狗东西搁这嚷嚷,自己个穷鬼还在这里叽叽歪歪,而且自己还是个屁本事都没有个东西,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吵吵?!”那人不由分说,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尽管自己被莫名地骂了个狗血喷头,但仍倔强不已,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一步说:“说到底,一开始我有跟你们讲话吗?你们凭什么就来挑事了?”在他心目中,尽管自己是先招蜂引蝶的,但他却认为这种举动不足以使这些骑士们投来轻视的目光与恶语。 再加上这些骑士高大魁梧,满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光是第一眼看上去也不像个好人,心中便更加笃定自己理直气壮。 “嘁。混蛋,别让我再遇见你,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又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便同身旁的几个骑士一脸春光泛滥的前脚贴后脚地走了,头也不回。 ——时不时地还能听见他们笑嘻嘻地谈笑着,可那些飘散的笑声却似绳索一般,套绕在那骑士的身上紧紧束缚着,不断传递出无尽的耻笑。 顿时也理屈词穷,只能默默地忍气吞声,只得默默弯腰拾起那原本应在剑鞘中的剑,用手随随便便地抹去了些泥水,便匆匆插 进剑鞘中,瘫倒在角落里,双眼无力地凝视着远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辛酸与苦痛。 …… 都历历在目,我无以回避,只有认清现实。尽管想刻意逃避,但也终究无奈地去面对。 没错……眼前这桀骜不驯的骑士……正是我。 熟悉的蔑视,熟悉的屈辱,熟悉的体会,都化作现实,一幕幕地在我眼前上演。 我依旧能够分明地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因受辱而滋生的屈辱感,以及浓浓的愤恨感,我似乎此时此刻便能体会到当时我的复杂心情。 ——无助,无奈,无望。 ——以及,无尽的辛酸,心里有股想要向上钻的狠劲,却丝毫释放不出,尘封在心间,即使滚烫着热血,也丝毫无计可施。 我无法苟同自己弱小的断言,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确如此的事实,真是讽刺。 目视着眼前昔日的我,既有许多的话语想要倾诉出来,又许多情愫想要表达出来,可在自己真正面对自己的那一刻,止不住的踌躇,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那是……令人欲要雪耻的屈辱,那是……令人不愿再次触及的过往,那是……令人不想去面对的昔日的自我……如今却全部都展露在我的眼前,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十几年前的日子里,那一段我已模糊的记忆里。 而更多的,依旧是那消散不尽的痛感,针扎着我的内心。 …… 我努力克制着我自己,以免自己心猿意马,让情感如洪水般涌泄出来。 眼前……是我。 是昔日狂妄自大的我。 是昔日受尽冷嘲热讽的我。 是昔日想要拼搏却依旧弱小的我…… 我哽住了,我默默飞到那个“我”的前面,无言以对。 那个“我”也只是疲惫地倚靠在角落中,望着远方。 眼前的这个骑士,叫做夕凌,是一个贫苦懦弱且无依无靠的骑士,现在的他迷茫着,不知何处才是未来。 哪怕明知现在的我已经飞黄腾达,成为令人瞩目的“剑圣”,更是成为百年难遇的“剑鬼”,但是……我依旧恐惧着,那些过往,已不能成为云烟,而是一道伤疤,烙印于心间,正如现实中我面庞上的那道疤,时时刻刻警惕着我。 这就是我的过去……我无以泯灭的过去…… 这就是如此卑微的我,哪怕现在我的地位与过去已是天壤之别,但自己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是……性格更糟糕了,以前的我还有一丝勇气去奋斗,而现在的我早已颓废不堪,卑不足道,我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任何人,尤其是她。如果是先前只是单纯的思念,现在却已是毫无颜面去面对她。 哪怕我知晓我们之间存在着情比金坚的爱情,哪怕我知晓她无微不至的关照与和风细雨般的温柔,我也总是心存卑微,不敢全部接纳来自她对我真挚的情感。 是啊,哪怕是一丝一毫,我也不敢再去索取。 因为,自从这一刻起,卑微的种子便埋在了我的心里,从未消失过,反而是日渐增加。以及,我有愧于她,这是从十几年前我最清楚的一件事,虽然现在已记不清究竟为何而有愧于她,但只是潜意识中将我与她分成高低两等,——她则高居在上,我则卑微在下。承蒙她十几年间的照顾以及对我如此深沉的爱,她永远是伟大的,至上的,将无限的恩惠赐予我,她永远是我无以到达的距离。讨厌了自己十几年,沉溺在卑微、懦弱混合成的冰水中,不曾回到岸中。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所念所想,到头来也只有归结于自己的不成熟。 曾有一段时间的自信,却最终堕落成了自负,随即而来的便是腥风血雨,将我重新扔回自卑的世界里,再也无以挣脱,也无意挣脱。 尽管她曾改变过我,可如今又颓丧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竭尽全力地爬上岸边,却终又无力地松了手,重新回到了那片冰水之中。 我这十几年来……不是什么都没变吗?我们之间……不是依旧存在隔阂吗?我现在……不是仍然回到了昔日吗……? 我真的有机会,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再次迷途知返吗……? ……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去一决胜负了。”夕凌说道,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腰间旁的剑鞘,另一只胳膊夹着头盔,独自一人穿过那片树林,去往他想要的目的地——角斗场。 原来……现在的我正是角斗场的参赛骑士之一,但我却无任何记忆能让我想起接下来的事情,因此我只得顺着他的脚步,再次感受昔日我的成长。 …… …… …… 角斗场已满是人群,四周都是各个年龄层的骑士,有的在嬉戏玩耍,有的站在原地向四周眺望,感受角斗场的宏伟,还有的在蓦然静坐,心思沉凝,但实际上内心激昂澎湃,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骑决,再次目睹那气势非凡的场面。 满是一片恢弘景象,四大拱门进来的人如一股流水,从未间断过,络绎不绝。已是人山人海,左顾右盼,无一处空地;东张西望,无一人不慷慨激昂;环顾四周,无一角落没有热情高涨的叫喊声……没想到,在这场别开生面的盛会还未正式开始之前,那些围观的骑士们便早已兴奋不止!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期待着的是什么。 自从那次我当选“剑鬼”的那届之后,已数年过去了,我也数年未观摩过这样隆盛的场面。只是依稀记得,从那之后,我一直处在低谷之中,尽管……我与我心爱的妻子幸福的相伴在一起,尽管……我与我的妻子共同生下来我们疼爱的孩子,尽管……我们一家三口在一个美丽的岛屿上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但终究还是过去,我们如今又卷进了刮着腥风血雨的战争的洗礼之中,我们不得不脱下甜蜜美好的糖衣,让身躯经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刺骨的寒气,凛冽的暴风,伤口的撕裂,倒地的挣扎……我们的美好生活就此湮灭,只留存无尽的悲伤。“我们”之间开始隔阂了……我体会不到昔日二人纯粹真挚的幸福,一切皆战争所迫;“我们”之间相隔甚远……我不能再陪伴你茁壮成长,我体会不到昔日那段纯真的情谊,一切也皆战争所迫……因此,我讨厌战争,我痛恨它所带来的的生灵涂炭,可是……我又不得不去面对它,但假如击退了战争,真的能让那段美好的时光重新降临在我身边吗……? 失落之中离开了这片喧嚣的场地,我再一次将视线转移到夕凌身上,我不假思索地便飞到他的身旁,以极近的距离,却又是极远的距离,气氛在我的感知下也似乎变得微妙起来。眼前的我是现在的我,却又不似我;现在的我是眼前的我,却又不似我,一切复杂的情感伴随着种种矛盾在心头萦绕,乱麻着,重重纠葛又如黑色旋风般袭来。 “呼……”他急促地呼吸着,行走在树林之中,剑鞘在与盔甲的碰撞下呼呼作响,传入他的耳中便成为沉重的击打声,压抑着,不敢释放,唯有隐忍。 “终于……到了……”一阵疾行之后,终于突破重围,重见天日,一缕阳光缓缓洒下,照射在他熠熠生光的盔甲上,以及远处那座静置而伟岸的圣殿。 “圣殿之下,英雄自当归来。”这是骑士们老生常谈的一句话,夕凌此刻情不自禁地想到这句话,尽管至今他还没有彻底摸透这句话当中隐含的深层含义,但每当想到这句话时,总有一阵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况且如今眼前圣殿正在眼前,这种情感也愈加浓烈,便越想弄清当中的意蕴。 “圣殿”,一个从远古时期留存至今的奇迹,充满着神秘色彩,骑士团也因此而驻足此地,是“圣殿”给予了他们独特的精神与力量,激励着他们,代代相传,这种“圣殿”精神已俨然他们独特的标志,象征着无畏、团结、忠诚与力量。由此,“圣殿”既是精神家园,又是骑士们所诞生的本源,也自然而然的是无比崇高的象征,为了守护圣殿,所有人都必须舍死忘生,前赴后继,坚守家园。正因如此,一届又一届从未根断过的骑决之所以这样坚持举行下去,一方面是为了获得至上的荣誉,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背负上更沉重的行囊,承担起更多更重的守护圣殿的责任。 正是如此,夕凌才越发想要得到这样的证明。眼前的圣殿犹如祖先一般,不光是为了成为众多骑士中耀眼的一颗星,更是为了能够得到圣殿的认可,才有资格敢像这样傲立于此地,同圣殿同呼吸,共命运;才有资格像这样饱含深情地正视它,心里怀揣着比别人更为强烈的情感,拔出长剑,指向苍穹,立下永恒的誓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一定要雪耻……叫你们看不起我!”可夕凌终究还是说出如此肤浅的话语,与所有骑士们所奉行的“圣殿”精神背道而驰,只是单纯地为了心中的夙愿,而非更长远的打算。 “所以……你才这样不成熟啊……”我心中暗自想着,望着眼前的我,既千言万语,又如鲠在喉,细细想来,自己昔日也何尝不是这样,倒是自己回过头来再次看看自己的过往,倒还真的充分感受到了那不成熟的气息笼罩了全身,难以自拔。 …… 太阳已有了些偏移,兴许开幕式已经完毕,而我也不愿去目睹那所谓的壮观景象,只是陪伴在“我”的身旁,无所事事着,——毕竟再怎样引人注目的景象也丝毫激起不了我的心绪。 ——也是时候去战斗了。 可是一旁的夕凌却还没动向,原本角斗场四周原本熙熙攘攘入场的人群如今已是星星点点的几个,并且大多数都是腿脚不好的老骑士们,几乎看不见任何年轻力壮的骑士入内,何况是参赛者。 ——现在的你朝气蓬勃,难道准备放弃了……? 我冷不伶仃地向一旁望去,只见夕凌瘫倒在一团树根上,剑依旧是被冷落在一旁,他的眼中闪烁着的既是野心也是迷茫。 ——你不是一直很渴望着的吗?就算是无望,也要付之一搏吧? “……”他依旧无言着。 尽管我深知他一丝一毫不可能感受到我的意念,可是我依旧不依不饶地思想着。 ——就算是颓唐如我,也不至于现在的你也陷入绝望了吧……? ——那么……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决心吗? ——你眼前的圣殿究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你对于圣殿又意味着什么……? “……”他的嘴边依然没有倾吐出只言片语。 害怕了吗?踌躇了吗? 原来当年的我……还是如她所言般的不成熟啊……正如现在的我一般……眼前漫长的道路原本执意要坚持走下去,却半途而废。眼前无数想要追求的东西,现在又化作一缕青烟,在我的眼前悄无声息的飘走。 “去……战斗吧。”夕凌支支吾吾地说道,略有些不情愿地拿起剑鞘挂在腰间,在最后一刻望了一眼圣殿,便静悄悄地离去了。 同样,我也望了望远方的大海,继续跟随着他的脚步。 ——如此胆怯的你,真的可以触碰梦想吗……? 难道只是跟我一样,原地踏步吗……? 没有去竭尽全力吗……? …… …… …… 很吵闹。 ——这是进入角斗场的第一感受,并占据着主要感受。 现在似乎是第一场决斗,身穿坚硬银甲的骑士分别从东西两门进场,迈着自信的步伐,互相用犀利的视线对视着,直到两人相距大约三十米这样便停下了步伐,先是由负责主持的人进行一番两人的简约的个人介绍,接着便开始进入两人战前的对谈。这两人还算是比较客气,礼尚往来着,互相夸赞着对方的剑法,实则笑里藏刀,剑鞘中的长剑已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急于锋芒毕露。说罢,主持人便退场,两位解说分别就位,位于最靠近战场的观众台两侧,负责用他们那滔滔不绝的词汇来描写两人战斗的场面,而四位裁判也就位,分别位于四大门口前,一方面维持战场秩序,一方面仔细观察两人之间是否有公平竞争,维护公平正义。 对战形式便是两人一对一决斗,一局分胜负,胜者晋级,败者淘汰。而胜利的要求便是将对方击倒,或者将对方的剑击飞,同样也意味着胜利,还有就是其中一方主动放下武器,宣布投降,所导致的结果也是如此。 因此,这场决斗不得容许任何侥幸和作弊行为,严守着绝对的公平正义,只为筛选出那唯一一位最有资格得到桂冠的最强骑士,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夕凌位于备战区域,这里位于属于角斗场的外围,是一个空旷的地盘,所有参赛的骑士汇聚于此,随时可以在这里整顿装备,吃喝拉撒,每当每场比赛结束后,都会有监管人员在这里随机抽取两位骑士,作为下一场比赛的选手。 这里提供食物和水,但那些干粮都极干而无味,味如嚼蜡;水也无甘甜之味,甚至带有一些苦涩的味道,因此不是特别需要时,那些骑士几乎都不会去吃或喝。这里的气氛很沉郁,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躺着的,也有半蹲着的,都只是沉默寡言着,丝毫没有场内那样活跃的氛围,这里反而更令人不安,犹如监 狱一般,这些人身材魁梧高大,强壮威猛,令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个个都用如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四顾着,和谁对上视线都会全身一阵冷汗直窜,犹如被一只凶猛的恶虎锁定了目标。 尽管这里敞空,阳光充足,温暖舒适,后背却冰凉不已,额头被闷出颗粒分明的汗珠;尽管这里通风顺畅,却早已不由自主地急促呼吸起来,不光是对即将到来的决斗感到无比的紧张,更是为这种犹如监 狱一般的恐怖气氛,自己甚至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化为了一潭死水。 尽管为自己能够有幸争取到参加骑决的资格而沾沾自喜,但同样也为飘忽不定的未来倍感惴惴不安,神经都紧绷着,难以冷静下来。细数下来,这算是自己第三次参加骑决了,原本应对这种诡异的气氛习以为常,可依然胆怯着,面对这些望而却步的骑士,愈加感到心慌意乱,下面坐着的似乎已非地面,而是一个血盆大口,时刻将我吞进深渊之中。因此,坐如针毡,惊魂未定……无数情感都统统归结于一个“怕”字。 何况自己是一个凡夫俗子,想要在芸芸众生中出人头地也的确是难如登天,更何况是受尽屈辱的我,在这群人当中,唯有屈居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遭来一群人凶狠的眼神,甚至是突然打破宁静的一番叱骂……因此,在这种凝重的环境下,之前所想的所谓一雪前耻也化为乌有,只留下空虚,里面承载着无尽的黑暗。 ——以上,皆为我眼前的“我”——夕凌的真实内心感受,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这里的气氛给我的感受依旧如数年前那样,也因此,现在在墙角里畏缩着的夕凌的内心世界我也窥探得一清二白。 夕凌不敢抬头,因此他现在看不见任何人,唯有脚下坎坷的地面。只能听见喘息声,喉咙处梗塞着,极欲咳出声来,却又压抑着,不敢发声。 时间就此冻结,只是默默地等待。 或许也只有“失败”这一标签最适合贴在他的身上吧?他已了无希望,若说之前所呐喊出的是当时他所认为的恢弘大志,那么如今对于他来说也只是被心中的恐惧碾成齑粉。继续随波逐流着,继续……颠沛流离着。 真的……还有机会去改变自我吗?去……超越自我吗……? …… “第一场比赛已结束!第二场即将开始!下面两位准备对决的骑士请在十分钟之内上场!” 外面,在火速汇报着第一场的比赛结果,兴许作为第一场比赛便是开门大吉——外面沸腾的喝彩声陈述着这一事实。 “重复一次。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外面,依旧喋喋不休地宣布着,反而更像是一锤定音,即将迎来的将是无情的审判。 “现在你们这些人中谁想要上场?”在通道处的一位端**肃的骑士询问道。 ——鸦雀无声。 “再说一遍,你们谁要上场进行下一场决斗?”他提高了音量,再次向人群深处问道。与此同时,一个失魂落魄的骑士面若死灰,从黑暗的通道一头跌跌撞撞地过来,直到到了外围,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时,夕凌才惊异地发现他原本耀眼坚硬的铠甲已到处都是刀痕,毫无正常的盔甲之状。他拖着还未挂好的剑鞘,悄无声息地经过这里,失落地匆匆而走,似乎从未来过一般。 夕凌深知,这是失败者,已完全没有资格立足于这个战场,只能被无情地淘汰。但他仍被震惊着,因此即使自己参加过几次骑决,也看过别的骑士的打斗,却也从未看见过像他这样凄惨的,夕凌也仿佛从中看透了这所谓第一场比赛究竟有多么凶残,似乎只是为了夺得荣誉而不惜代价地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随即而来的,便是更深一层的恐惧。 他从未想到过,这样一位相较于自己还算强壮的骑士都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么假如把那个被淘汰的骑士换作自己,自己是否会仅仅在第一场比赛中就会不堪一击地击败?自己是否刚一上场就已了无勇气握住手中的剑柄而选择投降呢? 想到此刻,便联想到自己失败惨不忍睹的模样,听着他们的叫嚣声,忍着无尽的耻辱,毫无颜面地离开这个战场,就算是自己再怎样对他们吼叫,也无疑展露着弱者的哀嚎,丝毫没有底气与那些强者竞争,也更无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因为自己已经成了永远的败者。 是啊……还未经历一番搏斗,夕凌便已经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接着便是胜利者轻快的步伐,昂首挺胸,高傲地走向第二备战区,作为第一个胜利之士,他完全有资本如此嚣张着。 第二备战区,是第一备战区所有获胜者的另一个备战区,接着再由第二备战区的骑士对决,败者淘汰,胜者进入第三备战区……以此类推。 可就夕凌来说,自己的最佳战绩也不过止步于第三备战区罢了。 “再问最后一遍,没人回答我就随机挑人了。你们现在谁要……”那位骑士有些不耐烦了,便鼓足力气,再次问道。 “我。”不待他说罢,夕凌的一旁便有人发话。——是一个女骑士,并且声音似水如歌,如涓涓流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也毫无不拖泥带水,坚实有力,不失骑士之刚正之气。 “你?好。嗯……”那位骑士打量了她一下,便从身后掏出一个记录本,右手也拿出了笔。 “叫什么?”那位骑士问道。 “妍芸瑶。”她答道。 “嗯。妍……芸……瑶……好了。”他在本子上迅速地书写下她的姓名,他略有所悟地盯着这个名字想了一会,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但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所以大多数都都不是很在意。 “好。现在……要当这位骑士的对手?”那位骑士将记录本背到背后,继续抬头大声问道。 “……”场内依然鸦雀无声,不过倒是有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 操。这不是上一届剑圣吗?” “是吗?怎么搞到剑圣了还不服气?还要去虐别人玩?真贱啊……” “估计是想搞剑鬼吧。这家伙最近几年蝉联剑圣,就是没搞到剑鬼,估计搞到剑鬼才罢休。” “妈 的,一个女人都这么牛 逼,这让老子怎么混?跟她组到一起那简直是倒大霉!” “总之,咱几个还是往里面缩缩,那个老东西估计等会要随即抽人了,抽到咱们就惨了,肯定要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对对对,老子可不想这么早就淘汰,至少还要虐几个垃圾玩玩才行,这可是难得的公开的并且毫不犯法的暴虐废物们的机会,我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不能被这个婊 子毁了。” “就是,一个臭婊 子,表面娇滴滴的,这不是比咱们还想虐别人吗?老子老早就看不惯这个东西,就他妈无脑打来打去,还一直抢占别人剑圣的位置,你说贱不贱?” “对对对!太贱了!” “婊 子!脏货!” …… 耳边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这些污言秽语无以都针对性地指向了一个人——妍芸瑶,这使我异常的恼火,若是我当时在场,便会毫不顾虑地和这些杂种们厮杀。 不过当时的夕凌与妍芸瑶素昧平生,只是在耳边隐隐约约地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如今那人就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身上披着一缕阳光,仿佛那些灿烂的阳光都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夕凌无动于衷,哪怕是耳边不时地传出下流的脏话,还是因场内的骑士得知妍芸瑶的登场而引起的些许骚动,还是因为那位蝉联好几届剑圣的骁勇善战的女骑士就在眼前,都无以激起夕凌的任何想法,因为全身都被浓郁的恐惧封锁着,无以解脱出来。 “既然没人主动请战的话,那我就随机挑选了,——我选中谁谁就得和她对战,不许反抗。”于是,那位骑士迈着在那些骑士耳中极其沉重的步伐,在这群遮遮掩掩的骑士群当中来回踱步着。 “那么就……你吧。”突然,夕凌眼前一黑,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身旁。神魂未定的夕凌刚起头,便看见一位骑士正认真地注视着他。 “我……我?!”夕凌有些恍惚,慌张地问道。而身旁的骑士们都开始小声地幸灾乐祸着。 “对,就是你,快报上名来。时间快不够了,别磨磨蹭蹭的。”那骑士再次掏出了记录本,抄起笔,笔尖落在“妍芸瑶”三字一旁,迟迟未动笔。 “说啊,叫啥名?”那骑士诘问道。 夕凌才滞笨地站起身,脑袋空空,无端地环顾四周,感到了更加闷热。 “你没名啊?!”那骑士夹杂着几分怒气吼道。 “哦……哦——我叫……叫……夕、夕凌!”夕凌一时搞不清情状,便顺水推舟地结巴地答道。 “夕……夕……凌……好了,写好了,快整顿好武器装备准备去战斗!”那骑士催促道。 “啊……嗯……”神志不清的夕凌才似乎刚刚缓和过来,“呃——那个,我叫……夕凌,不叫夕夕凌……” “哦。”那人轻描淡写地答道,用笔在其中一个“夕”字上随便涂画了几下便收拾好本子和笔,便背过身去走向那边的通道。 “那么……夕凌,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剑法吧。”妍芸瑶微笑着说道,但在夕凌面前看来,尽管是天真无邪的一笑,却对于他来说包含着太多内涵。眼前……是最强之人,而他……则是最弱之人,卑微之感油然而生,胆怯心理占据整个脑海,全身又开始哆嗦起来,甚至无力再挪移一步。 举步维艰,寸步难行。现在的夕凌面临着迄今以来最大的挑战,也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挑战,他将独自面对“最强骑士”,与她比拼剑法。毫无疑问,自己必将惨败于她的剑下,最后……彻底落败,正如那位在第一场决斗中淘汰的骑士一样施施而行过他的面前,最终消失在远方。自己的下场或许比他还要凄惨,彻底成为……一个无名无姓的失败者。 “怎么了,夕凌?有什么心事吗?”妍芸瑶满脸春风地回首问着。 “没……没什么……”夕凌胆怯心虚地答道。 “那么,就走吧。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可以等你哦。”她说道。 “没……没事的……走……走吧。”夕凌道。 “嗯。”说罢,妍芸瑶便礼节性地同他并排走入通道内。 尽管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令人过目不忘,灿烂无比,完全看不出任何敌意,反而更具亲和力,足以令人心头一暖。 可夕凌目前脑海中只是默默想着一件事…… 现在一定是…… ——暴风雨前的喘息吧……? …… …… …… 于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战场。 四面人声鼎沸,夕凌只是愈感到刺耳,犹如四面楚歌,一步又一步将他逼如绝境之中。 他站在大门前,望而却步。四周都是平坦而坚硬的大地,而自己,将要独自面对“剑圣”,四面环顾,无一人可求助;一个转身,身后的大门已彻底闭合上,——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只有威逼着心中的胆怯去面对自己的恐惧,尽管会遭来无穷无尽的哂笑,被指手画脚,落入天罗地网中,无以脱逃。 ——但,他心中着实害怕着,就算是狠心地违背自己的意愿而站立于这个战场上,克服着从各种意义上传递来的压迫感,依旧心有余悸。他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犹如被肆意玩弄的木偶,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在对方无情的痛击下湮灭于这个缥缈的战场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啊……与其说是一场对抗,倒不如说是一场战争,自己随时可能在战争中击败,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至于要怎样惨败,那也只有祈祷的份了。并且所谓的以弱胜强夕凌丝毫不当回事,对于他来说,就算是背水一战,那终究是螳臂当车。 “……”我无奈地叹息着。 芸瑶啊……现在正是我们第一次相逢的时刻,而你……会给予当时的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得以交集吗?会让我们分离的轨道逐渐接缝上吗……? 我真的真的…… ——好想知道啊…… 来源自你传来的温柔…… ——但……那只会让当时的我更加卑微吧……? …… …… …… 紧闭着双眼,战战兢兢地向前挪动。 ——每一步,都付出了极大的勇气;每一步,都是心灵与恐惧的猛烈撞击。 心跳加剧,呼吸急促。 于是,不知不觉地,眼前便已经昏花起来,仿佛是天旋地转,摸不清方向。 “你……没事吧?”耳畔,传来轻盈的声音。 ——但,夕凌深知那永远不是关切的问候,而是无穷的蔑视,包含着对弱者的同情。——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声问候的性质无非如此。 “不……”夕凌喃喃自语道,他缓缓抬起头,见到了眼前有些焦虑的妍芸瑶,没有一丝感动,没有一丝松懈,而是……更加地恐惧。 想必换做其他骑士,早已充满敌意,极欲与眼前这位身手不凡的最强者切磋,可夕凌却恰恰相反——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逃避。 ——但,完全没退路了啊…… “没事的……没事的……”夕凌这样自我安慰道,可手和脚还是不住地颤抖着,仿佛快要站不住脚,再向前走动半步便会倒下。 “现在是本届骑决的第二场比赛!现两位骑士已进入战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主持人激情洋溢地说着,而当他口中最后一个字眼刚刚落下,四面掌声雷动,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让夕凌全身又痉挛起来,随后便是完全地痴呆住,如木桩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两眼发痴地望着地面。 “现在由我来介绍两位即将为我们上演精彩对决的骑士。在我左手边的这位是‘妍芸瑶’——这几届冠军的保持者!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说罢,人声鼎沸,欢声雷动,一片热火朝天,所有的骑士都站立起来挥舞着双臂疯狂地欢呼着,此刻,已非一个对战,而是一场狂欢,充满着对最强者的无比热情,献出自己最热忱的一颗心。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剑圣”吧。——夕凌这样想着。为了这样的荣誉他曾付出过多少,可得到的回报却如此微薄,不值一提。他渴望着终有一日能像这样受到大家的追捧,一洗之前的耻辱。虽有心去想,却无力去做,无论再怎样努力,也无法成为“剑圣”,像眼前的那位一般。 就连顶礼膜拜的资格也不够,毕竟自己如此怯弱。 因此,所谓的羡慕之意仅存无几,唯有嫉妒与胆怯,辛酸与无奈……百感交集,如一根根针线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因此夕凌便对她敬而远之。 欢呼雀跃了许久,才稍许安分了些,主持人也将目光转向了夕凌身上。 “而我右手边的这位是‘夕凌’!呃……一个实力也还不错的骑士,让我们用同样的掌声欢迎他!”主持人也语无伦次,只得用“实力也还不错”这个词对夕凌加以形容,不过对于他来说,再怎样的褒奖也都成了讽刺的逆耳之语。 也理所当然的,也很戏剧性的,四面都是稀稀拉拉的鼓掌声,犹如乌鸦鸣叫,极不动听。无一人起身狂欢,无一人呐喊助威,唯有用尖锐的眼神盯着夕凌,传达的意思也不言而喻。这一切归结于虚伪,夕凌也算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了一回,与剑圣相较之下,果然还是相形见绌,可真是讽刺至极。在众目睽睽之下,夕凌也不自然地有些面红耳赤。 …… 差不过也介绍完毕,也无话多讲,所谓的战前对话也直接省略,在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员归位,现场也彻底寂静下来,专心致志地看着二人的动向,——不过大多数目光还是聚集在剑圣身上,夕凌倒是为她吸引了不少扎人的目光而感到了一丝舒心……没错,只是一丝。 对面的剑圣早已选好了站位,而夕凌还在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着,简直像极了一行尸走肉。——直到一个裁判实在不忍直视,强行将夕凌拉到另一个站位点时,这场战斗才终于进入了倒计时。 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着,一切荣辱皆过往,现在最该做的便是把握当下,——夕凌这样自言自语着,再怎样害怕退缩迎来的终究是落败,倒不如舍弃一切负重,专一地面对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只是为了争取如何才能抵挡住她的猛攻,不至于不堪一击,让自己在打磨之中得到一种新的提升,倒也是不错的结果。 心中如此坚定着这一想法,只是为了不被别人再瞧不起,不被别人再当为笑柄…… 他,蓄势待发着,无所谓输赢,只是为了提升自我。 “这样的你……可不像之前了啊……”我暗自想到,却更感愧怍……现在的他不正是在全力以赴着吗,无论再大的困难他都承受着压力勇敢地站立在这里,不难道是比现在的我还要优秀吗……?现在的我无论是面对何事,便是逃避,没有想到过去付之一搏,更别提是想要下定决心改变这一切,只是在逆来顺受着,只是在默默隐忍着,没有一丝想要去拼搏的念头…… 这便是我最大的不足啊……但,尽管是挖掘出了这一痼病,也依旧没有能力去根除,只有让它继续在我的身体中蔓延着……最终,它会毁了我罢……我究竟在意不在意呢……? …… “三、二……”其中一位裁判用低沉的声音倒计时着。 ——暴风雨前的倒计时,只要这倒计时都归于零,这场大雨便会倾盆而下,无疑的全部打击在夕凌的全身,风暴也随之而来,将夕凌吹刮着,直至瘫倒。 “一——”夕凌握紧腰间的剑柄,时刻准备拔出,一展锋芒。 “零——”最后的审判即将来临。 ——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追溯贰』 …… “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好似一道闪电划过天边。 “反应不赖嘛……可以接住我这一招。”双剑相交着,互相抵抗着,极想要将对方镇 压下去。而剑圣却有些感到不可思议,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究竟是佩服还是蔑视,夕凌完全搞不清楚。 “……”夕凌不敢多言,面对飞速冲来了她,夕凌在拔出剑的一瞬间竟不偏不倚地抵挡住了这一猛攻,真是惊心动魄。不过她的能力着实强大,那剑似乎聚集了她所有的力量,以极大的压力压迫着夕凌的剑身,夕凌手不住地颤抖,手中的剑柄似乎有千斤之重,难以举起,加上剑圣的冲锋造成的冲击力,简直就如公牛的冲撞,夕凌在接招的一瞬间,身体直向后倾倒,险些摔倒,但终究还是稳固了下来,逐渐恢复重心,与她对峙着。 倒是手臂上传来一阵酸麻,如同被电流刺痛,麻痹不已。 与此同时,夕凌心中还不住地感叹眼前这位剑圣的强大力量,简直不可阻挡。 “咝——”夕凌的手颤抖不止,尽管是双手,但依旧承受不住那滚滚而来的爆发力,此刻夕凌也充分感受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者,而自己是多么地低人一等。 这场战斗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四面八方早已热腾成一锅粥,而解说也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可夕凌却置之度外,只是觉得异常烦躁。 但夕凌却有些不解:明明面前的她如此的强悍,却还在这里与他僵持着,明明她有足够的力气以压倒式的方式去瞬间将他击倒,她却没有,只是在周旋着。 “莫非她……”夕凌小声念叨着,但面对眼前势不可挡的压迫,夕凌也毫无念头去深究其故,只能肤浅的将其归结为所谓的对弱者的同情与怜悯。 “……”夕凌终究还是扛不住,在即将被彻底压垮之际,那如同百万吨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夕凌不得其解,只是在模模糊糊之中重新站好身子,握住长剑,锁定对手。 “你为什……”夕凌刚想问道,却又止住了。 “没什么。”她依旧妩媚地笑着,像是深藏玄机,“我只想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 “什么……”夕凌一头雾水,但依旧没有分散注意力。 于是他们第一回合的对峙姑且以平局为终止,现在二人依旧在原地纹丝不动,夕凌握着剑,身体略向前倾,摆出一副准备接招的样子,虽然在他心目中这只会显得他更加愚笨;而剑圣则直直挺立着,一手单握着青剑直立在地上,似乎极其轻松的样子,毫无作战之态。 夕凌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玩弄,但也无怒气滋生,唯有在原地候命,等待下一回合的接招。 只是二人的位置相较于第一回合更加近了些,于是夕凌便更是要警惕着。 “不如现在换做我被动,你来主动向我发起进攻吧。”却出乎意料的,剑圣没有那种求胜的野心,而是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话着。 “……”夕凌无言以对,只是觉得这个战场仿佛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现在所做的无非是在嬉戏。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可要接好了……”夕凌口干舌燥地说着,声音也带着颤抖。 “尽管放马过来。”她依旧保持着那消散不去的笑容,挺直在原地,毫无接招的样子。 “什么啊……这不是完完全全地瞧不起我吗……”事到如今,夕凌也只有顺从她的意愿去行事。不过在他看来,她这种嫉妒傲慢的姿态已经不止一次地释放出了轻视的态度,足以令他全力以赴地去向她挥去手中的重剑。 “喝——!”夕凌朝前跨出几大步,同时向上挥动手中的大剑,径直向剑圣冲去,试图自上而下地向她劈去。 “哐当——!”简直就如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剑圣一眼看透夕凌那幼稚的攻击走向,便在距离夕凌仅几米之时,在那重剑下坠之际,一个侧闪,好似身轻如燕,玉手抻出青剑,手腕轻轻旋转,剑便如旋风般冲向那巨剑,以惊人的力量挡开了那剑,并偏移了它原本下坠的轨道,被撞向一旁去,夕凌的第一次进攻落了个空。 夕凌慌了神,余光之中见到一旁的剑圣不动声色,一副毫发未损的样子,但迟迟都未动手。 但夕凌不甘示弱,随即便调整心态,再次奋力举起那剑,迅速一个转身向她横砍过去,心中寄希望于能用自己势如破竹的攻势打得她无力喘息,兴许战胜她也说不定。 但这无疑是被她的手下留情所麻醉了,夕凌一个横砍过去,竹篮打水;再一次握紧剑柄像是砍柴一般狠狠横扫过去,但依旧被她敏捷的身姿所连连躲避过去,像是雏燕一样轻盈,精准地躲避要害,在接连不断的雨点之中穿梭着。 耳边又掀起来阵阵呐喊,似狂潮,似轰雷,将这场白热化的激斗渲染得更加激情四射。 剑圣左闪右躲,面对眼前不断袭来的剑刃丝毫没有怯弱,反而格外轻松,即使身披重甲,但仍显轻巧,每一瞬间身体的弯曲伴随着脚步的反复变幻,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夕凌早已是汗流浃背,但剑圣不感疲惫,在半空中如飞蝶飘舞,又如闪电般袭来,捕捉不到任何踪影,只能听见呼呼作响的风声,却丝毫听不见两剑碰撞的声音。 “剑圣的表演着实精彩!面对刀光剑影丝毫没有自乱阵脚,反而更显变化多端,好似飞燕游龙,步步生莲花啊!这样轻盈而矫健的身姿与凌波微步般的步伐,真是让人 大饱眼福啊!” “是啊!即便不使用‘剑’这样极具杀伤力的攻击方式,依旧使对手怯怕三分。而对手早已摸不着头脑,难以捕捉到她的踪迹,看来恐怕早已是迷失在剑圣的舞步之中了吧。” “确实。现在我们反观夕凌,刚开始步履如风,挥剑似电,颇有一番凶狠的姿态……可惜是双手剑,无以和他的速度匹配,所以就略显迟钝,并且加上他的剑属于较为沉重的一类,阻碍了他速度的爆发,因此难以与对方抗衡,再加上对方也是属于速度类的,并且是单手剑,敏捷度极高,就很容易被压制。因此这在武器上就已经屈居下风了。” “你分析的也是颇有道理啊。现在夕凌已经有些疲惫,挥剑的速度也是急剧下降,精准度也在每况愈下,看起来已经极难以攻击到对方了,假如夕凌再如此攻击下去的话,那么他的体力将不能足以撑起举起那剑的重量,从而彻底无力回天。” “没错,现在时间仅过去十分钟不到,难道夕凌就要就此落败了吗?我们不得而知。那么现在我们将镜头转向剑圣!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剑圣依旧在被动的躲闪对方的进攻,双方这样已经僵持了兴许有几分钟了,夕凌已经精疲力尽了,而剑圣似乎依旧活力四射,难道这就是战术吗?故意不使用剑,激发对方的野心,引诱对方开始猛烈进攻,从而消耗掉对方的体力,最后只需简单的几下攻击便可击败对方……真是不错的战术!看来是抓住了对方是双手剑这一特点,特意以回避的方式来对抗对方。” “不过这届骑决上,剑圣倒是意外地使用迂回战术,真是罕见啊。凭借我解说数年的经历来看,这貌似使他第一次用这种战术。历届骑决上她都是以所向披靡的姿态,凭借她炉火纯青的剑术驰骋在这个战场上,气吞山河,颇有一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情壮志,面对一切对手都信心百倍,平均每场不超过十分钟,逐步登峰造极,造就了她的辉煌。尽管这样,她似乎还不满足,仍然站在这里,兴许是为了‘剑鬼’这一荣誉吧。” “但是‘剑鬼’的称号不易获得啊!已经时隔数十年,但仍未有第二位剑鬼的诞生。毕竟剑王的地位并非如此轻易动摇的……咳咳,扯远了,现在让我们将思绪重回到这个战场上中吧……” “哦哦——!剑圣开始反击了?!” “哦?!让我们赶紧将全部视线转移到两人身上——!” “很好……剑圣的剑如雨点般向夕凌刺去,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而夕凌都挡住了!夕凌面对剑圣突如其来的反攻尽管有些惊诧但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凭借着惊人的臂力再次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左抵右挡,丝毫没有给对手留以间隙可钻——!” “夕凌开始反扑!一个正劈!” “剑圣成功躲掉!一个转身加上横扫之刃……漂亮!夕凌左臂中招!” “剑圣快马加鞭,迅速绕到夕凌身后,一个穿刺!夕凌原本要转身回击可剑圣立马侧闪回去一套帅气的连击再加上最后一斩——!!” “夕凌失算!剑圣胜券在握,立即向夕凌发出势如破竹般的攻势——!” “左右横劈,二连击!水平方向四连击!完美!垂直方向三连击!夕凌被连连击退无力反击!剑圣仍然活力四射!” “剑圣迅疾突刺,两下弧形斩,夕凌眼疾手快微微向十一点钟方向倾斜右手向左斜角三十度方向闪击,可剑圣毫不示弱,右手轻挥便挡住了夕凌大剑的突袭,剑圣毫不犹豫一个腾空冲向夕凌!” “斜斩五连击——!!刀光如影!令人眼花缭乱!!” “夕凌前三斩马马虎虎抵挡住了,可第四刀被击中左肩,伴随着剑圣最后一击的猛攻,夕凌的右手臂中招!夕凌疼痛难忍节节败退!夕凌已经被逼入四角无法脱逃了!” “终极一击!剑圣不遗余力一个突进,腾空而起,悬空翻身将手中的剑聚集全部力量然后最后一击!漂亮!夕凌的剑被击落了——!!!” “恭喜剑圣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啊——!”伴随着两位解说员极不走心的接二连三的话语喷吐而出后,四周接连发出更为激烈的呐喊声,犹如滚滚大河汹涌而来。而夕凌在妍芸瑶的悬空一斩之下无力抵抗,只得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所击败,手中的剑如细沙般从手中流走,刹那间,手上已空无一物,只能隐隐感受到疼痛,俯视地面,只能看见自己的刀剑似枯落的叶一样寂静无声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而夕凌在一阵闷热和酸痛之中摘下头盔,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瘫倒在了地上。 这场暴风雨终于结束了,而原本自诩为海燕的夕凌也终究躲不过暴雨的猛烈打击,最终体力消弭殆尽,落入沧海之中,成为败者。唯有这场暴雨似乎永不停息地下着,席卷整个海洋,涌起惊涛骇浪。而她也为人所称赞与敬佩,步入圣堂,距离她的金銮宝座更进一步,自己也是她手下宝刀下的一位蝼蚁,所做的无非是负隅顽抗,最终也只能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坐上那胜利者独有的宝座,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无以逃脱。 仿佛是万花丛中的一枝枯萎的花朵,面对周围风光满面的鲜艳花朵被蜜蜂蝴蝶所追捧,自己唯有俯首称臣,灰溜溜地离开这个优胜劣汰的残忍战斗中。 所谓的出人头地,事到如今,还不是无功而返吗? …… “等等——”正当夕凌无精打采地正准备向大门默默离开之际,妍芸瑶并没有被瞬间赢来的溢美之词与欢呼雀跃所迷惑,而是叫住了远处的夕凌。 “……”身体僵硬的夕凌缓缓转过头来,见到远处的她,依旧是那样威武而婀娜,似乎这种独特的气质唯有在她的身上才能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倒是与先前的相比,那久久不散的微笑终于在此刻被替代成了一丝焦虑与不安。 “今晚八点,圣殿见。”从她口中而出的是简单的七字,而夕凌却有些不解,内心的那种失落感也似乎被填充一般,内心并不显得那么空虚,只是隐隐约约之中将这个约定记下心中,尽管伴随着忐忑与费解,但现在落败的他无依无靠,便唯有向她所求饶,真正的“俯首称臣”。 夕凌没有回答,踌躇了半会便掉转头来继续向着那扇门走去,穿过幽深的通道,离开这个舞台。 晚上八点,他将再次与这位剑圣见面,或许所要面临的将是心灵上的碰撞。 而他别无选择,既然已经输了,便面对事实,也没有什么可唉声叹气的了,毕竟也算是完成了“能够抵挡住她一击”的最初心愿。 …… 但是……那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依旧存留着,甚至一步步地驱使他报仇雪恨,扩张野心,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 真的会变成那样的自己吗? 如此破破烂烂的自己…… …… 真是…… 不成熟到了极致啊…… …… …… …… 夕凌落败丝毫不值一提,而妍芸瑶的胜利却举足轻重,这让她在各个骑士中的地位更进一步,而自己永远徘徊在原地,望尘莫及。 转眼间也是繁星点点,伴随着日落,骑决依旧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伴随着月升,自己的舞台已落下帷幕;伴随着星繁,夕凌的眼眶已浸满了液体,面对着远方平静的大海,聆听着空灵的潮汐声,眼前也甚是模糊。 现在所做的唯有等待,坐在一块沙地上,倚靠着圣殿,望着无尽的大海,内心有千言万语。 对于夕凌而言,这真的是赴约吗?——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至少在他眼中就是如此,他已经和别人产生了隔阂,并且逐渐放大,难以让双方的情感相通。 “……”我不禁叹了口气,不仅为的是眼前颓废的“我”,而且也为远方大海上孤独无依的人鱼公主,眼睛里也瞬间模糊起来,想要潸然泪下,却只能让充溢着的情感在心间膨胀,难以表露出来。 现在的她过得如何呢?但愿你能更加坚强,欢声笑语着,获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 夜深人静,今日的骑决也结束了,所有的人各自回去,等待着明日的继续。倒是对于夕凌来说真是煎熬与折磨,每每出现一位胜利者,便会像是在无形之中贬低着他,在不声不语之中对他冷嘲热讽。 “原来你一直都在等我啊……”倏忽,一声柔和甜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夕凌呆滞地转过头来,才见到身着一身青衣,面带浅浅笑容的妍芸瑶,她的裙角同海风摇曳着,身后的长发也飘摇着,美丽动人,像是天女下凡。而她手中握着一把轻盈的剑,在微弱的月光的映照下,暗黑色与浅青色相交织,瑰丽而深沉。 “啊、嗯……反正也没事情做,在这里看海也好。”夕凌尴尬地解释着,并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惊诧之意。 “那就……一起看海吧。”妍芸瑶笑了笑,在夕凌一旁的沙地上找了个位置,悉心整理好自己的轻纱,缓缓就坐,并将那把剑横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随后二人便缄默不语着,陷入沉默,妍芸瑶在专注地看着远方的海并抚摸着剑,而夕凌则心不在焉地看着海边,时而余光落到她的身上,脸上便会一阵涨红,好在是夜晚,黑夜将他脸上的红润所掩盖,让妍芸瑶丝毫察觉不到。 脸上的那阵火热,非来自内心的爱慕之意,而是来自更深处的那片漆黑所表现出的永恒的主题——自卑。 紧张不安着,身旁的人在月色下显得如花似玉,却又神秘莫测,加上她膝上那把悄然静躺着的青剑便是那把将自己击败的剑,自己便更觉后怕。 “你觉得……这把剑该怎么握呢?”妍芸瑶将膝上的剑拿起展示给夕凌看,可夕凌却一头雾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早已无话可说。 夕凌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这把剑,右手微微抬起,却又不住地颤抖。 夕凌只是感觉到……在她面前连剑都不会握了…… 更确切的说,应当是连握剑的资格都没有。 “……”妍芸瑶看着夕凌如此踌躇,便将这把剑更靠近了夕凌。而夕凌看着这把寒光凛凛的剑,心中直感胆怯。 最终,抬起手臂,用僵硬的手向剑柄摸去。 指尖触碰到了末端,微凉。但又像是触碰到电流一般,整个手指一阵抽搐,不待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自己便在非条件反射之下脱离了那剑柄,迅速缩回右手,一脸惊悚模样。 真的是自己低人一等吗? “不……这不过是心中的魔鬼罢了,就像……我一样……”我自言自语道,看着眼前的“我”这般如此,心中也难免会不禁感叹起来。 倒是还真的得感叹,我与我眼前的我,简直一模一样呢。 “怎么了?是手指有伤吗?——让我看看……”倒是妍芸瑶像是贤惠的妻子一般焦急握住夕凌的手,好好的检查一番。 “……!”夕凌赶忙挣脱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 随后便是恐怖的寂静,妍芸瑶不说什么,坐正姿态,将剑收了起来,连同那副剑鞘,一同放在自己的膝上。 尽管夕凌很想结束这次极其尴尬的相约,但口中着实说不出“你来找我干嘛啊?”或者“有话快说!”这样的语句,只得在这一片被月光所略微驱散些的黑暗中静坐着。 “你喜欢海吗?”妍芸瑶问。 “不喜欢。”夕凌迟钝了一会,答道。 “为什么?” “……”夕凌又不说话了,他只是冷漠地望着这片海,心中毫无感想,一阵海风袭来,甚是寒冷。 “你其实有能力战胜我的……但是你的方法不对。”妍芸瑶这样说着,夕凌却感到了极不自然,明明是一位强于自己不知多少倍的骑士却还硬在这里安慰他,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虚伪”二字。但是他却又极其渴望从她口中知晓自己究竟是何处而错,这样便可在下一次骑决中战胜她,再次将比赛前他的那种想法用事实证明出来,——真是自相矛盾的心理,也因此,夕凌听到这句话后便开始有些骚动。 “你知道你的特长吗……?”经过一番拐弯抹角,妍芸瑶也终于切入正题,迎来的却不是夕凌的脱口而出,而是又一次的缄默。 “你的特长就是有极快的速度,因此你可以扬长避短,发挥这方面的优势去和别人竞争。”妍芸瑶一口打破两人间沉默的镜子,道出了夕凌从未发掘过了潜力。对此,夕凌深信不疑,因为这句话正出自剑圣之口;可是,却又转而半信半疑,因为那颗残破的心在剧烈抵抗着。 “但是……在比赛中你也应该听到了解说员的解说,虽然我承认他们说破参赛者的攻击走向及战术很不道德,并且带着很强烈的感情 色彩,但他们的确言之有理。‘可惜是双手剑,无以和他的速度匹配,所以就略显迟钝,并且加上他的剑属于较为沉重的一类,阻碍了他速度的爆发,因此难以与对方抗衡,再加上对方也是属于速度类的,并且是单手剑,敏捷度极高,就很容易被压制。因此这在武器上就已经屈居下风了……’这句话也正是我想说的。你手中的剑对你来说太沉重了,极不轻巧,从构造上完完全全就是一把标准的双手剑,这与你的特长很不匹配,正因为如此,你现在一直陷入瓶颈之中,很难挣脱出来。”听着这如炮弹般接连射入夕凌耳中的话语,心中似乎拨开云雾见青天,有了些希望,可是全身却没有任何力量与激情。 “所以说……不妨换把剑吧,比如像我这样的单手剑,虽然你会用起来不习惯,但对你能力的提高很有帮助,在不断练习熟练了以后,就可以熟能生巧了。” “……”夕凌听完后呆呆地忘了身旁被自己冷落的剑,觉得是时候将其舍弃掉了。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十几秒后,妍芸瑶郑重其事地望着夕凌,用沉重的口吻补充道。 “在这么多选手中我唯独挑选你,是因为你是在这些人当中最有能力的,也是内心最为纯正的骑士,你有巨大的足以挖掘的潜能,而我也正是为了让你领悟到与剑共体的真谛。” “与剑……共体?”夕凌傻傻地望着自己身旁的那把剑,很是迷茫。 “是的。这看似毫无生机的剑其实是富有生命的,当自己与剑的默契值极高时,剑的灵魂会与你的灵魂环环相扣,好似与剑合二为一。此时,剑会与你并肩作战,它会知晓你脑海中的想法,将思想真实化,成为真正富有灵性的剑。而你将会更加迅猛地操纵手中的剑,剑将冲破它本身能力的界限,成为无比强大的剑,而你本人的意志力与决心有多大,这把剑就将被你赋予多少情感与力量,最终人剑相通,强悍至极。”一串高深莫测的话语从妍芸瑶的口中传出,夕凌有些触动,却又有些茫然,只是呆呆地望着剑,又望了望圣殿。 说罢,她站起身离去,走时她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明天请继续在这里等我。当然,你也可以去观战骑决,并不要求你为我加油助威,但希望你能在看的过程中,领悟到与剑默契的重要性与如何把控,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强大,你才能……守护圣殿。” 望着妍芸瑶远去的背影,以及那飘舞的衣角,夕凌感到了内心的沉重。 他默默拿起身旁的剑,深情地盯在上面看着,剑面伴着幽幽的月光反射出夕凌憔悴的面庞,耳畔是潮汐声,像一湍清流在全身缓缓流过;头顶是繁星点点,像光芒在剑锋上时时闪过。 他也站了起来,蓦然回首,圣殿正似垂危的母亲一般高高矗立着,却又摇摇欲坠着,他在圣殿粗糙破裂的石柱上来回摩挲了很久,才匆匆将剑收起,在圣殿旁依偎了好一会才默默离去。 “是啊……只有我才能守护我的……母亲啊……” …… …… …… 翌日,夕凌果真去角斗场以观众的身份坐了一整天,并仔细地观察骑士们各具特色的击剑方式及走位,尽管周围的人喧哗吵闹,也影响不到他的观察。 可惜,当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芒照射到他的身体上时,他也丝毫没有领悟出所谓的“与剑共体”,以及在那些变幻无常的弧线及步伐之中,他找不出一点可以习得的要素,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的骑士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骁勇善战,比自己的能力强悍百倍,他们或许才是未来守护圣殿的最佳人选,自己依旧没有任何资格。 时光飞逝,今天的骑决也如流星般璀璨地过去,转而换来的又是无尽的黑夜。 今天也大抵算是毫无收获,失落感也无昨日那样强烈,但每当翘首望向苍穹时,那满天的黑色总是毫不留情地钻进他的视野当中,让他望不见繁星与明月,使他稍转良好的心灵再次沉沦,甚至是要催逼着他回到昨日的一蹶不振。 我看着眼前的夕凌在幽暗的树林里东拐西转,伴随着磕磕碰碰的声响终于走出这片阴森的地区,抬头便见到巍峨的圣殿伴着轻柔的月光纹丝不动,一旁依旧是身着轻纱的妍芸瑶提着宝剑舞着,海水也平和了下来,浸没了妍芸瑶两只似白玉般的脚,像是丝绸般在脚边摩挲着,妍芸瑶也起了兴,刚巧夕凌也刚好到场,便更加卖力地挥舞着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身体也极富艺术感地扭曲、旋转着,像极了芭蕾舞者,又像极了驰骋在战场上挥剑的战士,每次挥舞都坚定有力,每次翻转都行云流水,每个步伐都似脚踏莲花,各种各样妙不可言的动作毫无阻碍的串联在了一起,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而夕凌也被这翩跹而舞的舞姿吸引住了,在原地呆站着,视线顺着妍芸瑶的步伐在不断转移着。 毫无疑问,这是夕凌见过的最美的舞姿,那把剑仿佛就是她的舞伴,同她一起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你喜欢吗?”舞剑的同时,妍芸瑶的声音也透过周围的剑气传入到夕凌的耳边。 “或许……吧。”原本应当选择沉默的他,再一次选择了回应她的心声。 “那我真的很荣幸呢。”妍芸瑶暗自偷笑着,继续同之前的节奏舞动起来,而夕凌也随便在圣殿一旁找到了一个地方,自己盘坐在上面,欣然地看着妍芸瑶,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心底却觉得异常的踏实。 妍芸瑶也不厌其烦地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有时也会陡然起兴做出一个华丽而高难度的动作,让夕凌眼前一亮,每当自己的视线与夕凌重叠时,自己的心中便会很充实,哪怕肢体上的疲劳,哪怕身躯的僵冷,她都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去将这动作做下去。 而这力量的源泉来自何处呢?妍芸瑶早已忘却,只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陪伴着夕凌,乐此不疲。 …… 事实上,这一夜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静静守候着对方,却使对方感到了无比的充实。 …… …… …… “早上好。”清晨,通往角斗场最近的那条路上有熙熙攘攘的人,而正巧妍芸瑶看见夕凌也刚好与自己同行,便欣喜地小碎步跑来轻轻拍打下他的肩膀。 “嗯……早上……好。”似乎是昨夜乐极生悲,沉浸在无言之美而忘却了困倦,导致夕凌彻夜无眠,已是破晓黎明时分,夕凌却依旧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破旧小屋中的床上,盯着梁上一块块翘起的木块,很是无奈。后来为了准时抵达角斗场,便勉强着自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这里。 “不要紧吧……?真是对不起,我应该掌握住时间的……”妍芸瑶有些自责。 “不……不是你的错。还是我身体缺乏锻炼吧……才熬了一夜就累成这样子了……”夕凌抬起手臂挠了挠头,苦笑道。 “不用勉强自己的……回去休息吧,别伤了身子……”妍芸瑶怜悯地望着夕凌憔悴的面庞,不知为何,心头一紧。 “那……那不行。”夕凌没有丝毫回头的想法,似乎是心意已决。 “为什么……?”妍芸瑶不解。 “我们之间……不是有个约定吗……?”夕凌不假思索地答道。 “约定?”妍芸瑶一头雾水,但又转而有些失落,因为她忘却了约定。 “我要来到这里去看骑决,去领悟与剑共体的秘诀……而且我要每夜等候着你,让你教会我怎样去战斗……”夕凌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点支吾,用最真实的声音向等待答案的妍芸瑶倾诉着。 “当时也没说得那么郑重吧……只是比较希望你能来和等我,但没有强求于你,毕竟我知道……我与你这样的不期而遇,一定会使你感到困惑吧……”妍芸瑶把头埋了下去,以至于夕凌无以看见她的表情。 “不……我觉得你一定是很想让我来和等你的吧……毕竟你是唯一对我这么亲切的人……我想我有必要把你的心愿作为约定来看待……”夕凌郑重其事地说着。 “‘约定’么……”妍芸瑶喃喃自语着,两颊带着腮红,含情脉脉地望着夕凌,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塞喉咙中,却欲言又止。 “……”夕凌望着周围整装待发,精神抖擞的骑士们,又瞥见身旁不知所措的妍芸瑶,心中有万千思绪想要表达,却又如鲠在喉,将那些话语压回了心间。 而周边的骑士们都望着这两位暧昧的骑士,不屑之意涌上心头,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扎人的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刃,直勾勾地对准他们的胸膛。明察秋毫的妍芸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拉着夕凌加快步伐,冲过人群,赶忙携手进入角斗场。 倒是意外地,妍芸瑶在进入备战区之前向夕凌挥了挥手臂,携一缕灿烂的阳光在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便蓦然转身向备战区走去,夕凌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妍芸瑶,直到她消失爱黑暗的一角,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到观战区。 明明之前是那么的不信任她,明明之前是那么的畏惧她,明明之前是那么的疏远她……而今一切都好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 究竟是为何……? 夕凌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直到他遇见了能够正视他,信任他,帮助他的人。 …… “那我们就守护那个约定吧。” “互相等候着对方……” “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心中的答案的……夕凌。” …… …… …… 每夜,夕凌和妍芸瑶都如期而至,在圣殿一旁相遇,时而一起看海,时而一起谈心,时而一起静坐,直到困倦之时才离别。月光之下,他们二人就像是星星与月亮一般,每当夜幕降临,他们终会在熟悉的地方相遇相知,共同照亮那一片属于他们的天地。 …… “等骑决结束,我一定会和你每天练习,让你实现心中的夙愿。” “真的吗……?这样也太劳烦你了吧……” “所以说是‘一起’练习啊,这样你我的能力都能有所提高……” “为……什么……明明你已经这么强了……” “因为……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我觉得我现在还不够资格去保护圣殿,去保护我们的‘家’……” “那……我等你。” “嗯……我也……等你。” …… …… …… 骑决结束了。 那些英勇无畏,骁勇善战的骑士们也凭借汗水与努力取得了自己所期望的成绩。 而本次骑决的冠军宝座也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 ——妍芸瑶。 在所有骑士们众星拱月般的欢呼声中,妍芸瑶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态,毫无做作。 而妍芸瑶也毅然去挑战了“剑王”。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这场鏖战也终于落下帷幕。 尽管妍芸瑶的实力与“剑王”不相上下,但最终还是不慎被“剑王”的一套连击所打垮,最终……伴随着妍芸瑶手中的剑落下地面,那刺耳的响声宣告着她这次追逐“剑鬼”的梦想再一次破灭。 “你的内心在动摇,你不够坚定……请阁下能够使心境平和下来,摒弃杂念,做到真正的与剑共体,你才能够抵达彼岸。‘一个一味沉溺于往事的人,是不能张开双臂去拥抱今天的’,所以请阁下不必难过,有缘我们明年再战。我在这里……等着你。” 这是“剑王”最后留给妍芸瑶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妍芸瑶也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因为她知道任重而道远,她回到了那片树木葱茏的村庄,找到那位心中的骑士,与他开启了二人的训练时光。 …… …… …… “真……累啊——”夕凌汗流浃背,疲惫地瘫倒在地上。 已是骑决三月之后,时节也进入了酷暑。 烈日当空,滚滚热浪如飓风席卷了整个村庄,高空之中那一轮炽热的红日也变得暴躁起来,每时每刻都在炙烤着大地,断断续续的蝉鸣也在苦诉着骄阳似火。 “那就……稍微休息一会吧。”汗珠爬满妍芸瑶的额头,顺着她的肌肤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滴落在剑刃上,滴落在这片净土上。 “不过……你给我的这把剑真轻啊……”夕凌找了块凉快的空地,倚靠在树边,将一直握于自己手中的剑放在腿上,用自己长有茧的右手缓缓地摩挲着,而自己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谛视着自己的剑。 “是不是有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妍芸瑶也找了块地,同样也倚靠在夕凌所倚靠的树边。 “嗯。我觉得这把剑似乎和我有了点感情……我每次拿起这把剑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亲人一般……但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看来被你发现了啊……” “什么……?” “这把剑其实就是你之前的那把剑。只是我请人将他锻造了一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后来我也加工了一下,在剑面刻了‘圣殿’二字。” “是吗……真是太感谢你了。” “也不用谢我……我的初衷就是想将你培育成像我一样……不,比我还要强大的骑士,让你肩负起更重大的使命。” “……” “从你的眼眸中我看见了决心与力量,可也见到了落魄与绝望……我知道,先前的你不被别人看好,被别人嘲笑,被别人欺负……你想要登上峰顶,你想要风荣华前景,你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文不值的……但是,请你相信你自己,你内心的这份执着基于你想要出人头地,受人瞩目,而不是将圣殿为己任。夕凌……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之所以生存在这里,是因为有圣殿的呵护,她为我们保驾护航。你之所以生活在这里,是因为你长大了,而圣殿在一天天地衰老,我们要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圣殿。你之所以战斗在这里,是因为你已经心意已决,誓要为圣殿而战,而不是视与我们同生共死的骑士们为敌,以功名利禄为标杆……最终你抵达巅峰,你却没有能保护圣殿,那便是虚无的彼岸。因此,摒弃一切异样的目光,舍弃一切耻辱,重新看待你自己,向着圣殿进发。正像是之前‘剑王’对我说的那样——‘一个一味沉溺于往事的人,是不能张开双臂去拥抱今天的’。” “……”夕凌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从剑锋上转移到了天空中,一阵刺眼的光芒照耀进他深邃的双眸中,使他睁不开眼。 “淡忘……过去吗……”夕凌轻声自言自语着。 “那样……我的耻辱与卑微就真的可以被泯灭了吗……” “圣殿……非我保护不可吗……” “我想保护我的母亲……但是……我也想血洗我的过去啊……” “永远活在黑暗中的过去……怎么可能被只言片语就掩盖过去啊……” …… …… …… 当斜阳在彼岸山前逐渐坠落,当橘红色的光芒映红了一切,当晚霞变得流光溢彩之时,嫩绿的小草被镀上金黄之色,同周边的花朵也随风奏起抒情曲。 妍芸瑶俯瞰村庄的黄昏,轻柔的海风携一缕清新与凉爽亲吻着这片土地,袅袅炊烟的房屋中不时传来骑士们整齐划一的口号,伴随着轻微的挥剑与踏步声,仿佛就是一个朦胧而美妙的梦境。 今天的训练也算是告一段落,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俯卧撑、蹲马步、击剑……两人早已精疲力尽。细数这几个月来,倒是一直重复着这样的体能训练,而在骑士们当中,他们这一对是却与众不同的,每天清晨骑士们在圣殿周围集体训练也是惯例,而他们则不参与其中,而是另寻他处,二人独处,似乎这样效果更佳,也不会显得适得其反。 于是乎二人见到圣殿周围空无一人,便赶忙奔到那边,坐在圣殿周旁,望着蔚蓝的大海潮涨潮落,望着天边夕阳西下,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息息相关。 “我喜欢这里。”于是,在美景的熏陶下,妍芸瑶卸下盔甲,抱着头盔,依偎在圣殿旁,透过树林的遮掩看向那些陈旧的木屋,眼神里似乎藏匿着灿烂星辰。 “为……为什么?”夕凌回应道,原本面对这样的情景自我应当陶醉进去的,可是夕凌却无动于衷。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这里的风景……很漂亮,这里的人们……很亲切……这里一切的一切,我都特别喜欢。”夕凌望着妍芸瑶动人的眼眸,又看了看一旁的圣殿,轻叹一声。 “……”夕凌也不能装聋作哑,只能迎合着嗯嗯啊啊地简单回应。 “夕凌又是怎么看待这里的呢……?”妍芸瑶说道。 “……”夕凌又闷哼了几声,没再说话。 果然这问题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却无言以对。 “也就……那样吧……”夕凌斜视了眼圣殿,又叹了口气。 “……”面对夕凌模棱两可的回答,妍芸瑶也不说话了。这原本静谧、美妙的时光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仿佛二人又重回数月之前,隔阂重重,相隔万里。 “我既喜欢这里,也讨厌这里,我想要喜欢上这里,却每踏出一步,都被黑暗的曾经拉回过去,像是永远走不出的迷宫……”夕凌喃喃自语,又长叹一声,像是低沉的哀鸣。 这自相矛盾的情感夕凌自己也捉摸不透,原本在潜移默化之下自己可以渡过那段黑暗的历史,却又重新被拉了回去,一切都像是功亏一篑,一切都像是前功尽弃。 于是,伴着傍晚残阳西沉的微光,夕凌便悄悄地回去了。 …… “我想不通啊……”夕凌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是条阴森的小道,蜿蜒曲折,隐秘在树林之中,而夕凌只是沿着道边杂乱的枯枝败叶浑浑噩噩地走着,时而抓耳挠腮。 飒飒的风刮了过来,像魔爪一样在夕凌身上抓挠着。 “……”夕凌哆嗦了几下,紧皱眉头,四周的树也好像是成了妖精,那道道裂开的树皮像是扭曲狰狞的嘴脸,像极了那些居心叵测的骑士,曾多少次用恶语伤过自己,曾多少次被他们用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揍得体无完肤。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那么向往着美好未来,如今却又再次坠入深渊。 …… 差不多也算走了有十几分钟,大抵也算快到了尽头,原本应有一点光亮出现的,现在却见不到一丝一毫了。 或许是……天暗了罢……?还是说…… …… “总算可他妈把你等来了啊——”毫无防备的夕凌被一脚踹倒,心惊胆战地仰在地上听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极度耳熟,而又极度厌恶。 “嗨呀我的大剑圣,您怎么一下就倒了呢?咱几个还没玩够呢——”似乎是一群人面兽心的败类骑士,又像先前一般来骚扰,讥笑夕凌。 “狗 日的给我站起来——!”其中一人二话不说,上前便又是一个猛踢,正中脑门,将刚想站起的夕凌踹飞数尺。 “……”像是天灵盖被掀开了般,脑袋里一阵恍惚混沌,夕凌躺倒在泥泞的地上挣扎着,时不时发出哀嚎以及尖叫声,但又好像掺和了些愤怒的成分。 头盖骨像是要碎裂开来,血液也止不住地流淌。 ——被坚硬的盔甲凶狠地撞击的疼痛感是难以言喻的,因此夕凌只得将一切的痛楚化作呐喊,伴随着辛酸的泪水,一同爆发出来。 “嘿哟,还哭呐?!真不要脸啊,哈哈哈——!”几个人一边哂笑着,一边走上前来往夕凌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人按捺不住刚想一脚践踏向夕凌,却被其中一人招招手拦住了,看样子是想要再动手动脚之前再来羞辱一番。 “我说啊咱未来的剑圣,——哦不,未来的剑鬼,这几天可真游手好闲啊……怎的,跟那个臭婊 子搞上了?嘻嘻,身材不错啊,爽吧?哈哈哈!”那人用手死死按住夕凌的头颅,凑近他的耳边大呼小叫着,还是不是加上几声刺耳恶心的奸笑。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人也都附和着笑。 “……”夕凌微眯着双眼,每当看见那些人丑恶的嘴脸,每当闻到那些人恶臭的气味,心中便无比地唾弃,甚至是想要勃然大怒,将他们统统打倒,甚至是……杀死。 “来来来别露出一副这么可怕的样子嘛,咱们不是有好几年的交情了是不是?”那人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更加使劲地抓住了夕凌的脸,将他狠狠地往泥土里压着,哪怕是脸上的淋淋的血液爬满他的手掌,他依旧毫不在意,“咱几个也去看了那破比赛,您可真帅气啊,居然还能挡住那臭婊 子几刀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声声逆耳的嗤笑,夕凌只是觉得身上的疼痛感又加深了。 “这几个月您可真是游手好闲的呀?整天和那婊 子搞来搞去的,也不觉得烦,咱几个老早就想和您重温旧情了,可是啊那婊 子就一直搁你旁边,就是找不到个机会……不过今儿可算给咱逮着个机会了……咋一个人回来啦?跟那臭娘们吵架了?还是说……操 爽了想换一个,分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又是接踵而至的笑声,仿佛极其完美地融于这个黑暗的世界,一步步将夕凌彻底腐化掉。 “来——给爷站起来,兄弟几个还没玩够呢,今天算是把这几个月的帐给统统清了。不过放心,死不了人的,最多就把您打成残废……兄弟们你们说成不成啊?!” “成成成——!” “好耶,屁话不多说,咱开始动手——妈 的!敢吐老子口水?!” “动什么动?!他妈 的给咱安分点——!来来来都把他摁住!” “给我……适可而止啊——!!!”夕凌猛地睁开双眼,如同虎狼般怒视着眼前的这些杂种们,怒火在胸中翻腾,刹那间鼓足力气怒吼了出来,犹如沉睡已久的火山,终于在此刻藏不住心中的暴怒,统统汇聚于一起彻底爆发出来。 若惊雷,若焰火,若飓风,若海啸,震荡着这些人扭曲的内心,仿佛都被这狂怒所震慑住了,都在原地目瞪口呆。 “我的过去都他妈 的被你们糟蹋得一片狼藉了啊!现在你们又想干什么啊——!!你们一群孬种只会摧毁别人想要的世界吗?!废物们你们究竟想他妈 的做什么啊——?!一定要把我逼死你们才甘心吗——?!!!”夕凌声嘶力竭地怒号着,仿佛是将自己对黑暗的一切不满都化作言语肆虐呐喊,诉尽了过去被不断欺压虐待的辛酸与痛楚,以及如今无路可退的无奈至极。 “麻痹的叫你 妈!动手!”说罢,众人怒发冲冠,都开始无情地向夕凌踩跺着。 “啊啊啊——!”夕凌不再忍气吞声,迅疾操起右拳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脸上挥去,一步到位,那人一个后仰便应声倒地。 “草!按住这疯 狗!”众人 大惊,赶忙叫道。 “滚——!!!”夕凌仿佛失了控一般,一声怒吼之后就是胡乱踹向一个人的膝盖,尽管对方身穿盔甲,但依旧挡不住夕凌那爆发的力量,痛得直叫,一个踉跄便扑倒在众人身上,众人也倒了。 夕凌趁机一个翻滚脱离出众人身旁,急忙站起来,用手捋去脸上快要凝固的血液,娴熟地拔出长剑,摆好击剑的姿势,手上的血液也顺着手指缓缓流向剑柄。 “牛 逼啊长本事了是吧?!你一个屁也没穿的东西能跟我们这些穿盔甲的斗?”首当其冲的那位站了起来,也顺手拔出了剑,指着夕凌笑道。 “啊啊啊啊——!!从我的记忆里滚出去——!!!”夕凌二话不说便大步流星地向那人冲去,那人冷汗直冒,但也同样迎了上去。 “呃——!草!”夕凌急速地挥动手上轻盈的长剑,完美地转身便躲过了那人毫无技巧的攻击,随即在他的一侧用剑柄捅向那人的颈部,接着又伴着飞踹,那人瞬间被打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接近完美。 “——!!!”一旁的人见到如同黑化般的夕凌将自己其中的一个同伴轻而易举地打败时,便不约而同地发出唏嘘声。 “哼……来啊,杀了我啊?!现在他妈 的怕了?那以前你们怎么对我的?!哈……哈……”在夕凌墨蓝色的瞳孔中,无尽的暴戾似乎也已隐藏不住,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眉间几滴殷红的血爬过,他狂妄地笑着,像是嗜血的恶魔,将手中剑当做自己的獠牙,对准眼前那些欺软怕硬的恶臭灵魂们。 “你……你胆子肥了是、是吧?!”其中一人心虚着继续挑衅着,但心中的恐惧欲盖弥彰。 “来啊?!怎么不敢动了?!之前不是气势汹汹的吗?!”夕凌不屑地望着他们,笑了笑。 “草!狗东西,不见棺材不落泪!”话音未落众人早已抓好剑,一齐拥了上来。 “滚——!!!”又是一声发自肺腑的咆哮,夕凌转瞬间便飞跃出众人的包围圈内,方才落地便是精准的一击,将其中的一人的剑击飞,那人惊慌失措,霎时间被夕凌踹向一旁,头部猛然撞击在上,即刻昏厥。 剩下的人也是同样的下场,手上那不堪一击的剑被统统击飞,而他们也七零八落地打倒在地上**着,奄奄一息。 “算是给你们留情面了,知道疼了不?”夕凌阴笑着。 “草 你奶奶!”最后一人也不敢实说,拖动自己笨拙的身躯便挥剑冲上前去。 “——!!!”像是晴空霹雳,只闻一声巨响,但不见踪影。 “呃……啊啊啊——!”那人一下便倒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叫着,仿佛是对眼前这位无情的恶魔的求饶。 “就这么屁大点本事也想搞我?”夕凌望着地上被自己斩成两半的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转而面向所有瘫倒在地上的人,“我告诉你们,以后再他妈 的搞我,你们就死定了。” “……”没有人应答,都只是在无力地喘息着。 “哈哈哈哈哈——!!!”夕凌狂妄地笑着,宣告着自己反抗的胜利。 “现在谁他妈都别拦着我!” “我是最强的!” “老子是剑圣!是剑鬼!” “所有的绊脚石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我要让你们知道,老子夕凌才是最牛 逼的!老子的复仇就从今天开始——!!!” 夕凌头也不回地走了,林中只留下他那口出狂言的回音。 只是……为什么……我的头开始剧烈震动…… 好痛……好痛…… 仿佛就要…… …… …… …… 『追溯叁』 “醒了?”意识还处于模糊之中,夕凌只能在朦胧之中听到一丝熟悉的问声。 “你是……”夕凌逐渐睁开眼睛,可耀眼的阳光刺入他的双眸,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身旁站着一位全身漆黑的人,仿佛就像是梦中已经黑化了的自己。 “害,你昏迷将近将近半个钟头就失忆了?看样子梦到了什么有刺激性的东西了。”那人不屑地说道,但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究竟怎么了……”夕凌极其失落的看着自己的剑,上面印刻着“三代剑鬼”的字样,心中却更感空虚与后怕,又望了望周围的山峦,仿佛想象到圣殿那端正在上演着多么血腥杀戮的战斗,头脑里便又开始了熟悉而痛苦的震动,一切思绪与理智几乎要分崩离析。 “看来是噩梦,那么我就不多过问了。之前的那次对决就当做平局结束吧。”那人十分平静地说着。 “为……为什么?” “战斗的时候你心事重重,心浮气躁,这才不是你真正的实力,我想要和能够认真的,尊重对方的,竭尽全力的对手打,否则这样得来的胜利完全是胜之不武。” “这样……么……” 相比之下,夕凌面有愧色,明明是一位青涩的少年,却已如此成熟稳重,反而自己依旧还停留在刻板印象里,认为这位少年是狂妄自大的。 果真,“使人成熟的是经历,而不是岁月”,夕凌有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哪怕岁月荏苒,自己已是中年,却依旧不成熟着。 “谢谢……你。”夕凌谢道。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夕凌,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守在夕凌的一旁。 …… “我说啊,那个‘废物’,你还活着不?”那人高呼。 “当然……活着啊……谁会被你就这样打死啊……”过了几秒,碎月咳嗽了几声,应答道。 “说的也是,反正你我都是死亡的宠儿,这样相互厮杀也是白费力气。”那人神秘地笑着。 “……?你……你……”碎月顿时吓得两眼呆滞,因为他深知,神力者死亡能够重生的秘密但凡被凡人所知,双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怕什么,我们是‘特别’的。”那人高傲的眼神中仿佛包揽浩瀚星河,知晓一切而又神秘莫测。 “你究竟……是谁……”碎月再次发问,只是变得更加胆怯了。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况且你知道了也对我没有帮助。”那人冷冷地回答,碎月也没再说话,继续颓废地瘫倒在树的一旁,直到夕凌匆匆赶来将他拉起,也不知何时才能自觉的重新站立。 “话说骑士夕凌怎么在这里?按原定计划你不是应该和猫博士他们前往圣殿吗……?”碎月在夕凌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着,倒是活像一个年已七旬的老头,就连碎月自己也无可奈何地苦笑了几声,而夕凌也只是无言无语地搀扶着碎月,似乎没把之前那人的话放在心上。 “当时我和猫博士、剑王萨贝尔正前往圣殿的路上,当时感应到你与这位仁兄或许因为误会而产生了些冲突,神力碰撞剧烈,便急忙赶了过来,真是抱歉,来晚了。” “不不……这是我的问题,不怪骑士夕凌你……” “……”夕凌依旧愁眉不展着,一想起梦中的自我,便心乱如麻,甚至带着一丝惊诧,原本是梦,却又如此真实地投影出自己的过去,而自己则像是上帝一般,审视着当初羽毛未丰的自己,既为他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惆怅,渴望着能够从中获得救赎,最终得来的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像是心脏彻底浸透了死水,手掌扎满了针刺,堕落不止,无计可施。现在就算是羽毛长满了全身,还不是黑色的吗?望着周边一只只展翅翱翔在蔚蓝天空下的洁白之鸟,自己只能卑微地躲在阴暗的角落,与黑暗融合,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甚至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是否存亡。 ——真是,烂到了极点。 …… “你究竟是谁?而且当时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动手又是怎么?”当碎月终于艰难地上了坡,不太情愿地再次向那人询问,尽管碎月的眼神完全没放在那人身上。 “你这类似的话至少问三遍了吧?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就此别过了,别让我再遇上你。”那人也没想再跟这两人纠缠下去,就匆匆准备离去。 “喂,别走!打完人就想跑?道歉就算了,至少告诉我你的身份吧?你这阴阳怪气真让人火大啊?!”碎月清了清嗓子,继续追说着。 “嘁,之前看你倒挺正常的,一被人捧起来就嚣张起来了?像你这种人真不配拥有神力,也不配待在善良的女孩身边!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你究竟有何资本?”那人带着怒气回应道。 “……”被反驳之后,碎月也缄口不言。 …… “碎月……?”就在这沉默的数秒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碎月循声望去,顿时泪意直上心头,陡然跪倒在地上,而一旁的夕凌无论怎么拉扯碎月也不愿站起。 “初夏——!”碎月向这条小径的远方呐喊,结果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来了一个身影,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自己唯有跪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那身影逐渐走近。 “唉,难搞。”那人捂着脸摇了摇头。 “初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悄悄地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依旧想要见到你……我们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吧?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吧?这样的离去我真的接受不了啊……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找到你,让你听到我,听到大家的心声,哪怕是离别……看着你远去那也算是让大家舒了点心了啊……我不想再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同伴了啊……!求求你……不要再消失了……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像冰桶一样不辞而别啊!但我真的……真的……很盼望你重新回归到我们大家里来啊!” “倒是头一次使用苦肉计啊,看来你这样的废物也只会将情感当做武器来戏耍而已。”那人又甩了甩脑袋,走到了那身影的身旁,直到碎月用脏损的袖子把眼泪拭去,才真真切切地确认到初夏的身影便在远处,于是眼泪再一次决堤,涌了上来。 “——!”碎月脑海中又恍惚间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是初夏曾交给他看到那张照片,是初夏自己与一个人的合影,而如今这两人紧紧相靠着,与那照片上的几乎如出一辙。 “你……你……”碎月张着嘴含含糊糊地说着,那人貌似领略了些许。 “我——”正当初夏那颗悸动的心不住地跳动时,站在身旁的那人便立刻打断了初夏的言语。 “不过,我的信念是坚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初夏,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尤其是你,SY。”那人郑重其辞地声明。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是亲人就可以断绝我们之间的沟通了?而且明明是初夏亲口说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的吧?凭什么你就可以蛮不讲理地将初夏移除我们的队伍?你咨询她的意见了吗?而且既然是亲人,那为什么要把一个女孩丢到荒郊野外去?请问作为亲人你保护到了她吗?现在还要口口声声的说不让我带她走,那么你带着她她就能获得比友情还要珍贵的幸福了吗?别一味地把你那令人不爽的意愿强加到初夏身上啊混蛋!” “那么我请问,初夏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保护到她了吗?我记得在神鼠那贼手里初夏受的伤可不小吧?请问你保护到她了?她的血究竟为了什么而流的?难道就是为了你那荒谬可笑的征途?那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都归结于无理取闹。初夏肯定会乖乖和我走的,而我也不允许你让初夏再受一次伤,再流一滴血!她只配由我来保护!” “初夏是你的玩物吗?她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说话权在初夏身上吧?!让初夏在我们两个之间做出抉择啊!你在这里跟我争辩简直浪费时间!” “明明你先挑起的好吧?自己倒是像个惜时如命的大圣人一样跟我说教。” “虽然是我先挑起的,但看你聪明过人,没想到也依旧不依不饶地接了下去和我杠啊。” “呵,油嘴滑舌,舌头挺灵巧的,怪不得也能将初夏给骗了进去。” “呵呵,可不像你啊,凭借着‘亲人’的名号就觉得自己立场极其坚定了啊。” “那是你擅自联想,我可从来没把‘亲人’当做强有力的武器与你针锋相对。反倒你不断将这种虚伪的友情当做利器对我实施语言打击呢。” “我……”碎月一时哑口无言,一方面没想到这个黑衣人口齿伶俐,能说会辩,另一方面是自己对峙时思绪的混乱,刚好被这人抓到把柄压为下风。 …… “我……”初夏终于从持续已久的沉默变为发言,当第一个字眼从她口中蹦出来时,碎月和那个人便不约而同的同时停下争辩。 “……”碎月屏息凝神,眼中流露出的真情似潺潺流水流入初夏的心间,因为他极其渴望着能够从初夏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而不是那种令他窒息的沉默。 “我……我想要回到大家之中……我想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于是,初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这是她真正的内心。 “——!”本是无精打采的碎月瞬间喜形于色,笑意爬上嘴角,他艰难地靠着一旁的石壁缓缓站了起来,正视着初夏。 “可以吗?小罗……”初夏歪着头向那人轻轻问去,仿佛那人就像是至高无上的一家之主,掌控着初夏的一言一行,而原本笑逐颜开的碎月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再一次对那人怒目圆睁,就连一旁的夕凌也陡然间沉默不语,似乎他从碎月那愤懑不平的瞳孔之中再一次目睹了昔日的自我。 “这真的是我见过的初夏吗?你他妈到底对初夏干了什么啊?!难道初夏的一切权利都被你这狂妄的人剥夺了吗?居然还要请求你的答复?而且本身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呸。”碎月心中暗暗想着,但自己那副自作威风的眼神便瞬间被那人非凡的气势所压倒,一丝惧怕便又钻进碎月心头。 “既然是小夏做的决定,我也不得不服从吧?”那人摸了摸初夏的头,会心一笑。 “真是……太好了……”碎月长舒一口气,别扭地跑向初夏身边,那人不屑地朝他瞥了一眼,而碎月也以同样的眼神回敬。 “初夏……真是太好了……果然你还是回来了……”碎月真挚地看着略带喜色的初夏,原本想要以朋友的名义来张开双臂与初夏拥抱,但碍于一旁的那人总能释放出一种令碎月极为不快的气息,便顺理成章地改换成伸懒腰的姿势。 “你们就好好重温旧情去吧。”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夕凌的一旁,但什么话也没有说,而夕凌也是同样无言以对。 “圣殿问题应该不大吧?这年头神鼠又开始造作起来了。”那人对夕凌窃窃私语。 “不好说,再过几分钟得快点赶过去了,——就让碎月他们先聊一会吧。”夕凌愣了数秒后才迟钝地回答,那人听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将带着温存亲切的目光落向正与碎月交谈的初夏身上。而夕凌的眼神便不自然地移向别处,只留一丝余光于这人,却又在心中不断地感叹着什么。 “初夏,那人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他把你带走之后你还好吗?”碎月急切地问着。 “那人是我的好朋友……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玩的……”初夏摆弄着自己的丝发,有些腼腆地说道。 “青梅竹马……么……”碎月莫名有些惆怅,仿佛是觉得自己与梦璎在这四个字眼面前,依旧有着隔阂,有着达不到的距离。 “他叫做——”初夏刚一开口,那人便赶忙冲上来捂住了初夏的嘴。 “我叫做……费列罗。”那人赶忙说道,令碎月惊奇的是,这是他唯一一次见到这人手忙脚乱的时候。 “费列罗?那不是巧克力的名字吗?” “总之我就叫这名,你管得了这么多?报个名字你还叽叽歪歪的。” “行吧。”那人对初夏使了个眼神后便又走回了原处。 “你那朋友真是神经兮兮的,而且还脾气挺躁的。” “哈哈,他的家庭有些黑暗,所以他性格有些奇怪……别见怪。” “哦。——话说初夏你被他带走之后还好吗?他有善待你吧?” “嗯,小罗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呢?明明深渊岛是最后一战的说……” “那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我是很想留下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可小罗他却坚持要带我来到在这里生活……” “啥?在这里?彼岸山?——靠!这里哪来有猫博士家过得快活!你这明明是害了她。”碎月冲那人叫着。 “别嚷嚷。把初夏托付给你们只会让她受伤,还不如我把她照顾得好。”费列罗不慌不忙地回复,“再说了猫博士那家终归还是猫博士家,他只是看你们因人成事就收留了你们,事实上你是丧家之犬,可谈不上快不快活。” “混蛋你别老是扒我伤疤啊!——还有凭什么说我们是因人成事?” “……你过来。”费列罗站在一个距离初夏、夕凌较远的一个荫蔽角落,向碎月做了个手势,而碎月也有些不大情愿地过来了。 “你说的人莫非指神秘人?”碎月问。 “谁知道呢。” “干啥啊整的花里胡哨的,能不能告诉我?” “时候到了再告诉你。” “什么时候?” “你他妈很烦耶知道不?” “你更烦啊一上来就拿命捶我,我现在身上还痛着呢。” “害,我这点攻击你就喊疼了?况且你这一路上也没少吃苦头啊。” “知道的话就别再揭我伤疤了啊?!——况且你怎么知道的?” “嘁,要不是看在初夏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多说一句话。——不瞒你说,我也是神力者,识别名:S。因为某些原因死后就一直寄居在死亡空间中,与神秘人一起看你在征途路上的表现。原本对你稍有些认可,但是由于那次你和神鼠战斗时我看不下去初夏受伤,于是便终于向神秘人提出了离开死亡空间,重新回到人间的要求,恰好也被他同意了。后来我就见到了初夏,跟她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我就带她来到这里生活了。” “……那你也接受使命了?” “使命?你是指收集十二宝物?对不起,我可没有。——讲的具体点,这是神秘人单独给你的任务。” “单独给我的?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要问你去问神秘人去,或许你是‘特别’的吧。” “特别?——还有为什么你说我们两个也是特别的?——还有,我可不想再看见他了。” “呵呵,咱现在的一言一行可都被神秘人观测地毫无保留,说话还是留点分寸吧。” “我、我知道了……” “我们之所以特别是因为我们比一般的神力者更强,也能重生。一个人身上的神力浓度越浓,能力便也越强,——当然产生状态转换的几率也越高,——状态这个概念应该初夏和你说过。一个神力者身上的浓度只有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被神秘人感应到,否则的话过于微弱,神秘人也不会感应到,也更不会将其拉入死亡空间。而当时在夕凌面前不小心将神力者能够重生的特权以隐晦的方式说出来了,还好我与神秘人关系挺好,不然也要招来麻烦。——所以以后说话注意点,可别泄露了。” “知道了……没想到你还挺乐意和我说这些啊。” “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看在初夏的份上’才跟你说的,不然我才懒得和你扯上关系。——这人际关系越多也就越复杂,也就惹来的是非也更多。” “……”碎月最后朝费列罗瞅了一眼后,便不假思索地走开了。 …… “哦?那是……烟花?”碎月站在一旁抖擞了会精神后,听闻空中一声响亮的炸响,便惊诧地指着天边,看着那五彩缤纷的焰火在天边闪耀,在碧空之下如绚丽的陨石般闪落。 “笑谈,大白天的在这荒郊野外放烟花?肯定是神鼠他们搞的鬼。”费列罗一口否定了碎月的猜想,顺着碎月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向天边翘首而望。 但……在他脸上所呈现出的,毋容置疑是阴郁与黯淡。 仿佛他深知,那璀璨焰火的背后是血腥与杀戮,是光明与黑暗的厮杀。 当那最后一丝猩红色的星火泯灭于半空中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般,传来的只有胸膛里还未恢复到宁静的跳动的心脏传来的动感,带来了一丝燥热。 “……”碎月还沉浸在刚才的绚烂当中,却还未曾意识到艳丽的背后却是黑暗,那原本闪亮的外表也已褪去,荡然无存,仿佛是身披糖衣的噩梦,露出了凶恶的面庞,透过层层空气的阻隔,传递出了死亡的讯息,宣告出战斗的热潮又再一次掀起。 沉默着,无人发声。 本是应当以此畅谈的一个话题,此刻却全都缄口不言,都只是在默默望向远方。 “……神鼠他们行动了,得快点赶过去了。”费列罗不愿再被这几乎是具有掌控力的冷漠微妙的氛围所压倒,便提起嗓门向大家动员着。 “所以说那个……是信号枪吗?”碎月慌张地左顾右望,向费列罗问。 “废话,不是信号枪是什么?难道是打累了放几个烟花玩玩?”费列罗不屑地回答道,说罢便开始活动起身子,沿着小径向山坡前进。 “可是……”碎月见到大家伙也都上了路,便匆匆忙忙地追赶上来。 “别可是了,你想问我为什么也要加入你们?——那当然是去报复神鼠他们了,我到死亡空间里来有一部分也是托他的福。”费列罗像是一眼看透碎月的心思,便迅速地答道。 “初夏也要来吗?你不是很怕她受伤不是吗?”碎月继续追问,话中也不时夹杂着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发出的唏嘘声。 “虽然我本来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的,不过我也不能让她一直待着这里为我担心吧?况且她也坦白了想要重新加入你的队伍,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那我就不能那么狠心地把她放在这里不管啊。”费列罗一会不以为然地看着碎月,一会亲切地看着初夏。 “嗨哟,想不到有时候你也会知书达理啊,之前还一直胡搅蛮缠来着。”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 此刻,天际突然划过几团托着长烟的黑影,在彼岸山的上空如白驹过隙般瞬间飞过,如同几头如饥似渴的猎豹向这远方孱弱的猎物雷厉风行地冲去。 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碎了那行人匆匆的脚步声,并不断释放出滚烫的热流浇向彼岸山,使那行人迫不得已地抬起头看向那团黑影。 “妈的!那个信号弹是神鼠给他们的军队下暗示的!现在那群人又想要**轰炸!真是他妈不可理喻!”费列罗用涨红的双眼望向浑浊的天空,一边怒吼。 “……!!”夕凌在一旁不知所措,茫然地望向那片已经污浊的苍穹,心中忐忑不安着,却没有立即行动起来。 “快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费列罗义无反顾地加快步伐冲向前去,一旁茂密的枝叶都随他疾行而产生的风而摇曳着,惊起一群飞鸟,向四周散去。 随后那一行人就追随上了费列罗的步伐,向着危机四伏的圣殿…… ——前进。 …… …… …… “梦璎,你那边搞好了没?”猫猫盒大喘着粗气,向刚赶来的梦璎打探道。 “已经完毕了。白羊座已经开始联合伊诺镇长组织动员及防御工作,现在一切准备就绪,鼠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可以赶过去支援碎月他们了。”梦璎比较淡定地答道,时不时地将目光移转至动荡不安的彼岸山上,仿佛在她深邃的眼眸之中,她可以知晓一切。 “那就好……真是累死我了……都怪碎月那家伙跟我唠叨……果真跑到伊诺那里的时候我还真累瘫下来了……要不是蹭了口好茶喝,估计早就躺那了……”猫猫盒瘫倒在坑坑洼洼的小镇石阶上埋怨道,气喘吁吁地抠弄着上面的孔洞。 “嗯,辛苦了。既然你这么累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体力恢复好了再赶过去吧。”梦璎眯着眼冲猫猫盒笑了笑,便也轻柔地整理着衣角,缓缓坐在猫猫盒一旁,像百花之中的蓓蕾那样美丽动人,亲切地望着这座小镇,露出久违的笑容,将这个朴素而美丽的小镇的所有光景纳入她那两颗如同水晶球中,永恒地保存下来。 “梦璎真是温柔啊……碎月这家伙就是不懂得珍惜……”猫猫盒嘀咕着,他瞅见有几只蚂蚁在他所抠弄的孔洞里进出,便又饶有兴趣地与蚂蚁互动了起来。 “你有说什么吗?”转而间,她那颗清澈的双眸落在了猫猫盒的身上,一阵烧热感从猫猫盒的脸上略过,他不禁抖掉了手指间爬行的蚂蚁,头不自然地转到了另一边去,但他却在那短短对视的一瞬间中察觉到,她秀美的眉间淡淡地蹙着,在细致地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的美丽的容貌更加令人动容。 “不……没什么。我们去散步转一转吧,这样坐着也怪难受的。”猫猫盒尴尬地笑笑,便立即起身,梦璎也随即站起,他最后一眼望了那几只蚂蚁,便随着梦璎向小镇四周走去。 …… 一路上也见不上几个人,兴许都是躲在家中避难去了,由此看来防御措施实施得还挺快。 正当猫猫盒和梦璎恢复得差不多时,他们偶然路过监狱所在地,却见不到一个守卫在门口把手,一旁只有稀稀拉拉的枯枝杂草随风飘动。 “真是怪了,怎么可能没有守卫呢?难道都吓得跑完了?”猫猫盒皱起眉头苦恼着,便不假思索地向那个昏黑的监狱里走去,而梦璎也有些不安,便二话不说跟上了猫猫盒。 “这是……”刚跨入大门,寒意直冲脑门,猫猫盒的脚尖又突然踩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有些僵硬的样子,就像是一具尸体,猫猫盒大惊失色,直接吓倒在地,恐惧地在这片黑暗中摸索着。 “还有呼吸……应该是昏过去了,或许是那两个守卫……”梦璎面目苍白,但也鼓足勇气将自己颤抖的手指放于那两个瘫倒的人的鼻梁下,惊奇地发现那两个还有些许微弱的呼吸。 “看来有人从监狱里逃出来了……整个监狱就关着一个人……莫非……”焦躁感溢满猫猫盒的全身,已经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他迅疾站起身在漆黑一片中奔驰着,整个空荡乌黑的监狱满是他零碎的脚步声,那一根根粗壮的铁杆犹如巨兽的獠牙,虎视眈眈地望着在黑暗中手无寸铁的两位少年。 大抵持续了一分多钟,那急促的脚步声才停息,换之而来的,却是低沉乏力的脚步。 猫猫盒在黑暗中又重现于梦璎眼前,却是满脸憔悴与惊慌。 不待梦璎开口询问,猫猫盒便丧气地说道: “法老他……消失了。” …… …… …… “老大老大!咱的**打中了!打中了!” “打鸡血了?!这么兴奋干嘛,咱的**什么时候没中过。” “有过啊,我们军团刚组建的时候,要求去攻打鬼族的黯夜城,咱们连续发了好几个**都没打中一个人,咱们**都发完了黯夜城还毫发无损,对方还没有对峙的样子,直到鼠皇大人的军队来了我们才正式跟鬼族交战……我记得那次咱们还打败仗了,从此以后就没靠近过黯夜城……” “你个混小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个时候是军团刚成立,资金不足,科技设备不全面,定个位都定不准,**还就那么丁儿点破坏力。而且还人手不够,咱们人数就几百个,加上鼠皇派来的鼠军也就五千多,对面鬼族整整派了一万兵力来招架,打得过才怪。” “呃,好像不对啊,咱们刚组建的时候不是才几十个吗?而且貌似鼠皇是派我们去侦察敌情的,老大您因为太想表现自己才擅自去指挥发射**的……” “妈的谁叫你们抢着说的?!还都记得这么清楚……哦对,话说回来,对面死伤多少?我方有没有有效避开爆炸范围?” “我想想……因为咱们几个怕误伤友军,所以**的位置就稍微偏了一点,我方通过信号弹的指示正确避开轰炸范围,并且一举挫败敌方士气……呃,绝大多数骑士丧生,但仍有少数骑士存活,目前已经成功联系到我方军队进行反扑。” “报得还像模像样的,看来找我之前没少做功课啊。既然局势反转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出动了,率领我军夺取圣殿。——现在你们几个准备准备,马上就上路了。” “是是是……” …… “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报的不好老大还会骂我。” “怕啥,咱们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咱们被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快点收拾收拾吧,省得又挨一顿骂。” “有道理,说干就干。” “……?这本书是啥?这么破烂,难道是老大的?” “蠢货,这是老大的日记本,基本上每天深夜咱们睡的时候老大都在认真写的,只有写完了他才去睡觉,而且每次都妥善保管的。这次估计是老大太忙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掉了,得赶紧收起来。” “管他呢……你们就不好奇嘛,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老大的东西咱们又看不得,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回去吧,给我。” “行吧,给。——真是好气啊,刚翻开第一页还没看几个字就让你放回去了。” “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咱们跟了老大这么久也该为我们的安全着想,什么都对着老大干,迟早老大要暴揍我们一顿的……不过这么说回来,老大还真没打过我们啊,平常也就骂骂咧咧的说我们几句也就没什么了,我们真干坏大事的时候也只是骂的更难听了,但是从来没打过我们。” “所以说啊,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我放好了,我在里面看见了有把特别的手枪,比平常的手枪还要小,枪口还特别小,里面装的估计不是子弹,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咱又不用知道那么多,把它放好就行了。——喂喂,老大要过来了,赶紧放好!” “是是是……” …… “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鬼鬼祟祟魂不守舍的。” “嘿嘿,咱们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嘁——看样子你们也准备好了,那就带好东西走人。至于这个临时基地的话,直接一颗**炸了就行,反正是随随便便搭成的,况且也好销毁咱们行动的蛛丝马迹,以防那群家伙知道。” “是是是……” …… …… …… “圣……殿……”他瘫倒在灼热漆黑的地面上,周围原本的生机早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满目疮痍,一旁炸裂得四分五裂的焦黑的树木散乱在地,还隐隐飘出黑烟,翻腾着热浪。那些原本高举着胜利之剑的骑士也刹那间,那势如破竹的士气也烟消云散,口中高呼着的信念口号,也此刻戛然而止,唯留烈火在焚烧,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一顿狂轰滥炸后,骑士们纷纷销声匿迹,地上还残留着几片畸形的铠甲,于余烬之上,不易察觉。 他拖着乏力的身躯艰难地爬行,用着已经不大灵活的手臂与大腿,凭借着自己的尚存的信念,含着满口的难言的痛楚,向圣殿的方向爬去。 艰苦爬行数米,气若游丝的他已经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望着身后一路流淌下的殷红的血液,再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顿时百感茫茫,唏嘘不已。 “呃……呜……呜……”不经意的一次目光扫视,他又一次目睹了那片片残破的铁甲,泪水充盈着他的眼眶,以一个灼人的温度,以一种非凡的情感。 “神……鼠——!!啊啊啊啊啊——!!!”满眼爆红的他对着天空怒号,死命捶打着地面,转而又泪如泉涌,一头栽进黑土中,低声啜泣,他的辛酸揉在惆怅当中,随阴冷的风飘散而去,在远方渺远的激斗声中再次发出阵阵唏嘘,紧接着便是不省人事,直至他无可奈何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伴着最后一滴眼泪,那颗跳动心脏归复到了平静。 他腰间的剑也在此刻脱落下镀金的剑鞘,与他共同在这片土地上安息,上面的种种痕迹印证着他的光辉岁月,同时他的生命也在此刻熠熠生辉。 于是,他的身躯在最后一刻奉献给了大地,并与她融为一体,亲切地感受着来自她给予自己最后的一丝温暖,终又匆匆而去,一去不复返。 如一闪而过的花火,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如稍纵即逝的泡沫,曾是多么地闪耀,如今却放下昔日的荣耀,为了更具意义的荣耀而战,至死方休。 因其而生,为其而死,他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而临死前,又仿佛从未活着。 …… …… …… “一号支援部队受到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导致我方大面积伤亡,几近全军覆没,剑圣也是杳无音讯。此次打击属实卑鄙,且对我方造成重创,大大削弱我方实力,目前敌方正在……” “不要说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是……” “背水一战吧,命令所有的骑士做好作战的准备,与鼠军拼死一搏吧。” “不用再等剑王、剑鬼他们吗?他们应该很快就带着援兵赶到了……” “为了圣殿而战,更是为了家园而战,我们不应退缩。”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这样做真的最好吗?说不定等到我们迎接到支援部队之后便能轻而易举地战胜敌人,将伤亡率降到最小……” “不,这样反而适得其反,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好吧,一切听从您的指挥。” “我相信哪怕岁月荏苒,他也一定在过往之中,再次追忆到了挥剑的意义。” …… ……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