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十二天书之阴山灵柩》 引子 黄沙漫天,马蹄卷。 兵戎相交,喊震天。 只见为头红马背上一身着金黄盔甲的将军高举手中青光大刀,再回首,身后已无千军万马。 尘沙还未落定,隐约可见那将军对面零零散散站着几个黑衣黑裤手持唐刀的男子。 打眼儿一看,这将军此刻孤身一人,局势大为不利。 我趴在远处,很努力的想看清这将军的容貌,却怎么也看不清,迷离之间好像那将军并无双目。 无目将军大张着嘴,想必是在怒吼,挥舞大刀迎风而上,刹那间尘土乱飞,砂石滚立,骏马金鞍如穿梭一箭,瞬间到达那几个人的面前。 几人尽管身负重伤但仍能做出飞天踏燕的绝技,只见一高个子一脚跺地而起,双脚在空中不停踢动,仿佛脚下踩着看不见的梯子,身形灵活犹如林间跳跃的猕猴,一下子就跳到了无目将军身后,紧接着从袖间飞出一条长长的铁锁链,锁链直直奔向另一个人。 一人拍刀侧跑抓住飞来的铁链,也从袖中飞出同样的铁链。 另一边的黑衣伸手接住那飞来劲道十足的链子,手中毫无颤动,虎口一合,向另外一边奔去。 这一下子,无目将军被三人堵住,那拽着链子的三人顺时针跑动,将这圈子越收越紧,很快就连人带马绑住了无目将军。 这链子绑的甚是结实,无目将军挣脱了几下,却没见半点松动。 对方为首一人走上前来,嘴里对着无目将军喊着什么。 但奇怪的是,我这地方儿离他们并不远,可怎么也听不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好像在看一部哑剧。 这喊话之人也是异人之相。 他双眼位置于眉骨两边,长于眉上,却仍能目视前方。 虽然不知道这鱼眼之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那无目将军的样子,似乎很不开心。 话毕,这鱼眼之人突然跃起,手持一把寒光缨枪,直直刺向了无目将军。 说来真的是怪,这无目将军明明没有双目,但很精准的找到了缨枪刺来的方向,真的是天生神力!无目将军紧紧咬着牙,那右臂硬是把缠在胳膊上的铁链和那拽链之人挥了起来! 千钧一发,铁链挥起的瞬间,链环正好挡住了缨枪的寒尖! 火花乍现! 鱼眼之人见状为时已晚,他整个人的重心在空中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其他动作,被无目将军挣脱开来的右手掐住了脖子!无目将军一个头槌向那鱼眼之人的脑袋狠狠撞去,当见那人立刻吐出一大口热血,当即昏了过去! 其他人一看这还了得,当时那是有什么绝技使什么绝技! 我见那狂乱的飞沙中,人影绰绰,忽上忽下,你来我往。 直到飞沙渐渐散去,我才看到那黑衣一众悉数瘫倒在地,不过大部分是直接当场毙命,有那侥幸的几个,却仰躺在黄沙上叫苦不迭。 反观那无目将军,也是身中数刀鲜血直流,连那金黄色的盔甲都被砍得七零八落。 无目将军踉跄站起,抹了战马的眼皮儿,从鞍下取出一个丝绸布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作势要离开这黄沙漫天的战场,却没走几步也一头栽倒。 呜咽呜咽,断了气。 那无目将军的脸正好转向了我,看着他那空荡荡的眼窝子,我冷不丁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那丝绸布袋就在他手里,里头想必一定是装满了好东西! 想到这,我决定爬起来去看看,但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小腿有液体自上而下流动,看来是自己的腿受伤了,正在流着血,可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也感觉不到疼。 正当我迷离间,却突然感觉视线内好像有人站起来了! 我往那一看,竟然是那个鱼眼之人! 那人站起来后,晃了晃头,抹了抹嘴角的血,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刀。 他远远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无目将军,没有什么动作,这等看了一会儿,他向天大笑起来,然后走向了那几个躺在地上还在动弹却起不来的黑衣。 我以为这鱼眼是要救他们,毕竟止止血,歇息个把月,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但是我想错了! 那鱼眼反提着刀,快步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未等那人反应过来,鱼眼已经一刀扎进了他的脖颈,瞬间那血喷了鱼眼一脸。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些呜呼的黑衣一个一个被他斩命于刀下! 我以为这就算完了! 那鱼眼走向那无目将军的尸体,一刀砍飞了无目将军抓着丝绸布袋的手指,然后弯身下潜抓起了那个布袋,在手上颠了颠。 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不动了。 那人的脑袋突然很轻微的动了一动,我看到他的眼珠子竟是斜视对着我! 正与我双目相对! 那刀在他手里转了一个刀花,然后径直向我走来! 我记得我古叔教过我闭气功,我寻思这睁眼死的也有,应该能逃过这一劫!我尽量让自己的瞳孔盯着一个方位,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很快他的脚尖已经顶在我的鼻头了! 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我相信他现在一定在观察我! 就在我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他又打算折回去! 我心里大舒了一口气,正要抬抬头看看他的背影,哪知没走几步的他,突然转了回来,同时矮下来身子,脸对着脸,用他那让人很不舒服的鱼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看到他的眼睛真的和鱼眼睛一样,里面有点海水的浑浊,眼白微微带着黄色。 不过接下来我却更害怕了! 这场打斗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听到任何声音的我却突然听到了他对我说———— “对不住了李二爷!” 那刀在我面前凌空划下。 —————————————————————————————————— 梦每每做到这里,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大叫着醒来。 每次醒来,我都会想一遍他最后说的李二爷究竟是谁。 然后那个无目将军又是谁!那个鱼眼之人又是谁! 我怀疑我这张藤条椅子一定是有某种魔力,我一躺在上面肯定能睡着,睡着睡着就做这个梦,每次都吓得我一头的汗。 窗外桃花三月开, 窗内我被梦惊来。 一头汗那怎么办, 解汗还需高粱白。 我看了眼内堂,然后放下了扇子。 “二河!给我来碗高粱白!” 第一章来自大山深处的发小 “二河!给我来碗高粱白!” 一想到这高粱白啊,我这馋劲儿可就上来了,望着内堂里除了那闻声对我憨笑的清洁阿姨,却没见半点其他人影儿。 我合了合我这半褂儿,准备起来自己斟一碗。 我有个叔叔,姓古,年少发家,在京城这地方颇有名气,在这北京潘家园里外都开了铺子,外头的铺子小,是个五金铺子,园里这大,能有800多平方吧,北门那门头牌匾上写的是:客来古玩;东门这门牌匾上的叫:金柜子典当行。 一般的外地人进园,甭管是出货还是买货,进潘家园前心里都怵的慌,所以一般那他们都会先找一个门面不大,最好不是古玩店的铺子盘道儿。 一盘这古玩门面谁家看货准。 二盘这潘家园里谁家门面大。 所以这个五金铺子就开在了园外,铺子的地脚倒是显眼,这门里外就显得普普通通,这就成了很多进京盘货的主儿首选的去处。 再说我这古玩门店,潘家园里入园第一家,也是规模最大,门面最足,装潢最好的店,合计只要你进园儿里,甭管是随便转悠,还是有货出卖,都得走进来看看转转。 而这东门的典当行也是如此,那边正对着东街的巷口,从那边过来的也是第一眼就看得到。 我就喜欢呆在这东边的典当行,躺在我那藤椅上,能看到对面铺子那俊俏的小媳妇儿。 这俩位置当真是绝了! 不过平时这园子里也是人头攒动的,今儿就有些许落寞,半天不进一个人,我这练就了八年的嘴皮子没地儿施啊,那多没劲那。 估摸着店里的伙计又跑出去瞎玩了。 正发愁呢,我就看到行外有个人在那冲屋里头看来看去,别的地儿看都不看一眼,就冲我这抻着脖子望。 我远远一看那打扮,就是那正经的农民工同志进城啊! 我不能做的太过浮夸,不然会吓到农民工同志!我在屋里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合着您看半天了,进来喝口凉茶!这外头看不到东西,没事咱进来看看!”我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的笑脸有亲和力,我看他似有话说,然后我向屋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看我的时候,双眼里是精光连闪。 哟!我心里一沉,这把怕是遇见老狐狸了,老实的农民工同志是没有这种眼神的,哟呵,你瞅瞅那精神头儿,倍儿足! 打眼儿一瞧这园子里人影都没几个,不如让这老哥进来陪我消遣消遣。 老哥也没在含糊,三步并两步,踏上我这典当行的阶子,瞧瞧这,腿脚还挺利索。 这刚进来呢,这老哥就像探亲似的拉住了我的手啊,我这一看他都快就出眼泪儿来了似的。 我说您甭急,这舟车劳顿大老远过来也没轻折腾,快进屋坐坐歇歇脚。 就这么着吧,任他抓着我的褂子,就带他到了我这面客的里屋。 我古叔教过我看人识货的功夫,看这人虽然没说像别人一样又背个包还是提个袋子的,但我这一看好像这东西啊是在嘴里藏着呢。 “老哥哥,您先坐着,我给您倒一杯!”入了屋子,这门你可就不好出了!我心里打着算盘,然后赶紧去那装高粱白的酒桶子先接了一杯。 这人那,都是这样,你是心急也好,坐不住也好,但凡往那一坐,茶水一撮,急,你也得老老实实满满喝完几杯茶再走。 我是给这老哥沏的茶,自己放的酒。 老哥这一闻到酒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盯着我杯中的高粱白,嘴里吧嗒吧嗒半天。 “得嘞!”我又转身去放了一杯。 酒也喝了,人也歇了,这回问什么都得说什么了吧。 我正了正衣襟,挺胸端坐,这时候姿态得摆出来,得让他知道,酒不能白喝,该入正题儿了。 “老哥哥打哪来啊?”我撮口白酒,眼睛盯着他的脸问。 “老子陕西来的!”老哥突然挺直了腰板,作势要把那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一听这口音,这不北京口音吗?!哪有半点陕西口音,合计这半天,这孙子是来消遣我的!我当时心里非常不爽,正要发作,突然我却觉得他眉宇之间似有几分熟识。 我按下了他要举杯饮酒的手,端详了半天。 越看越眼熟,虽然这老哥眼角窝儿带着点黑泥,胡子拉碴的,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在哪见过。 “怎么着,想不起我来啦?”他嘿笑一声,然后摘下了那顶藏蓝色的布帽子,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往脸上那么一抹。 等看到他这模样我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我发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那个发小! “颜良!”我没有半点儿犹豫,这人就是颜良,颜良文丑的颜良。 他爹早年在北京吃了招儿,躲在我古叔家个把月,后来怕给古叔添麻烦,就拖家带口跑路了,这一跑还挺远,直接跑到了陕西。 “你小子现在咋这德性呢?”我脸上乐开了花,这能有个十几年没见着了,这模样儿嘿,全变了! 颜良手一摆:“您甭提了!”他抽出另一只手,端着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就给我讲了他们逃窜到陕西前后的事。 —————————— 颜良的老爹叫杨三华,家中排行老二,早年当过兵,在战场上被人用枪崩断了左腿上的大筋,江湖人称杨二瘸子。 别看这杨二瘸子这般模样,想当年那在北京城内也算一大家,家里有钱有势,也算是能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杀的传奇人物。 那一年,突然就窜出了几个土老帽儿,自称家乡有处墓,随身带了几个金箔玉片。 本来那几个人是直接点名道姓的奔着我古叔来的,说是我古叔看物准,可谁知半路被颜良他爹截了胡,那年生意都不好做,杨二瘸子也是被这世道弄怕了,才不得已做出这个事来。 我古叔不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拍起了杨二瘸子的马屁,对那几个乡土打扮的人说:这位爷看物准,古事通,就说他呢! 杨二瘸子不敢说别的,只能笑应:您通!还得是您通! 其实啊这杨二瘸子并不知道,他当年是中了古叔的计了。 我古叔的真名叫古世通,特意当人面儿夸这杨二,也是有意而为之。 古叔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明里暗里总有人想给我古叔使绊子,古叔那混了半辈子的**湖了,他是想用这话投个石子儿——听听响。 果然,古叔这么一说,那几个土老帽儿还真以为那杨二瘸子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古世通! 于是乎,就跟着杨二瘸子进了杨家府上,随着一起进的还有古叔,我古叔是个生性警惕的人,他倒想看看这点名叫自己看货的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几人坐罢,杨二瘸子立刻吩咐了点心茶水招待安排。 那几个人也没有半点儿防备心理,赶忙从随身揣吧的破布兜子里拿出了一顶幽幽绿的小铜炉。 那铜炉小巧精致,炉边四周九龙盘日,精雕细琢,炉脚还有祥云环柱,不得不说,这做工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杨二瘸子的眼力没这么好,他作势就要把这铜炉递给我古叔瞧瞧,我古叔一看这还了得,如果交给他,这不就让人以为:他比这眼前的古世通还厉害不成? 古叔脑筋一转,然后指着那铜炉赞道:“好东西好东西!您快端稳喽!” 杨二瘸子一听,古叔都赞不绝口的物件儿想必也不是凡品,然后他把那铜炉放在手里颠了三颠,盯着那铜炉不做声了。 这是看货的一门小伎俩,其实这低头不做声是在给眼把前这东西想法子给他找出点毛病,不然那刚说完好东西在压低价钱,那客人该不买账了。 这颠了又颠,颠了又颠,嘴巴里是咂吧咂吧的让我古叔都闹心巴拉。那几个土老帽儿紧张的盯着杨二瘸子的脸,这想问又不敢问,怕打断了“古世通”的思路。 古叔在一边观察这几个人,心里冷笑着。 “您看啊,这炉脚有一剐蹭,这祥云不祥了啊!”要说胡侃这杨二瘸子还有点本事,当即还真就找出了点毛病,这话音刚落,人家不乐意了呀,立刻就有一人站了起来说杨二瘸子做手脚了。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哪知一坐着不出声的一个老帽儿说道:“这炉子不算啥,俺们那还有那,你要是觉得能看上眼子,你去一趟把那都收了,俺们还靠这个吃点呢!” 杨二瘸子一听,眼间一眯吧,放下那炉子直道:“哥哥说的是,咱哪能就这眼把前...” 气氛又回来了,杨二瘸子也不怠慢,当下就让手下去备酒肉,晚上要与这几个老帽儿和我古叔喝上一场,然后打算第二天在启程去这几个老哥的老家————西川。 夜里杨二瘸子府上灯火通明,几人桌上你来我往,这杨二瘸子就想尽办法套话这西川古墓的事儿,那几个老哥儿就推三推四的不愿交实底儿,怎么说也要让杨二瘸子亲自去看看。 杨二瘸子一看这问不出味儿来,那就打明儿看看去呗,心里这么想着,就放弃了再问了,权当这回喝大酒了。 杨二瘸子的酒量那才是真海量呢,几番推杯换盏便把那几个老帽儿喝的晕天晕地的,然后就叫下人抬客房去了。 古叔见状也是把杨二瘸子推到一边,是有话说。 “杨子,明儿你真打算走一趟?” “走着!我非得看看那墓里还有点别的没!”杨二瘸子脸红红的。 “你这么着吧,这事儿我怎么想也不对劲儿,你明个如果真去了,多带些弟兄,以防万一啊!”古叔这担心是写在脸上的。 杨二瘸子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他冷笑一声:得嘞,我就看看他们这几个熊包能使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章杨三华西川探墓换生死 次日一早,杨二瘸子就站在院里,手提一面黄铜大锣,另一手把着那红头锣锤,正要敲打,歪头一寻思,地方不行,转身又爬上了院中心的石桌子。 铛!就一敲。 “起早起早!身体好!提上家伙!墓儿倒!” 喊了两句又敲了几下,才听那院中院内都响起一阵一阵不满的声音。 杨二瘸子嘿嘿一笑,一个潜龙下地,就盘腿坐在了石桌子上,笑呵呵的看着四周探出头儿来的几个土老帽儿还有揉着眼睡眼惺忪的手里弟兄们。 其实要说这杨二瘸子,那是一宿没怎么睡好觉啊!一听西川山间有大墓,心里面急死了! 很快,所有人都穿衣妥当,聚在院子里,颜良也站在他老爹旁边,每当杨家有大事要说,都是由这杨二瘸子掌锣,在喊上几嗓子。 杨二瘸子见人都齐了,放下了铜锣锣锤,说道:“弟兄们!现在世道不好,畜牲都奔着有饱饭吃,何况咱们人那!我这远方来的哥哥给咱们送喜来啦!今天我们就去会一会这西川墓葬,拿到宝贝换银子!” 底下弟兄们也是一阵一阵的附和。 杨二瘸子对着那几个西川来的土老帽儿点头笑了笑:“那哥哥咱们就走着?”见到那几人应了一声后,杨二瘸子立刻就让手下弟兄开始准备家伙要去那西川古墓挖掘探宝。 话说这去一趟西川可费了不少周折,足足坐了两天的船。 这脚么丫子刚沾到那西川的地面儿,杨二瘸子就哇哇哇吐了一地。 这还没等站起来呢,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几个身着军服的就把他反手扣住了。 “他奶奶的!谁他吗的敢扣老子!”杨二瘸子急了,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抬眼一看,一个满脸麻子的军官站在他面前,正对他似笑非笑。 杨二瘸子带来的弟兄们这都被这军官带来的人制住了,唯独那几个来京的土老帽儿站在一边跟没事人一样,杨二瘸子心知中计了,但也晚了!那军官一声令下,就压着这一列人进城了。 顶算走进军家大院,这军官又立马吩咐来人给杨二瘸子松绑。 杨二瘸子哪受过这等气,他看着这军官模样的麻子脸,笑道:“要杀要剐,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但求给个痛快!” 哪知那军官一笑,对杨二瘸子道:“早听闻自古以来古家发丘之术能通晓天书暗理,更能寻那山间秘闻古墓,多有得罪,烦请古爷前来给小弟看看门道!” 杨二瘸子心里犹如万麻,脑瓜儿里是翻来覆去的琢磨。 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事儿了,如果现在澄清自己不是古世通想必也逃不了,这一趟当真是凶多吉少,不帮这军阀办事,估计自己就会被立地正法,可怜自己膝下这尚小的娃儿,再让人随便给个盗墓罪名,那也成了后人唾骂的对象。 这帮了吧,自己这点斤两,很快也会露馅,不过曾经跟着古世通下过几回地,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面前的军头儿看起来精明的很,但是对着墓前墓后也行是所知甚少,不然也不能设计大老远的要抓古世通。 弄不好,自己漏了馅,还会牵连古爷,理清了思路后,杨二瘸子决定装就装到底。 这军官也是一直背着手观察杨二瘸子的表情。 杨二瘸子冷笑一声,然后眼神立刻犀利万分,他盯着这军官和这肩上军衔,道:“不知军爷隶属哪个部队呢?!” 军官笑了笑:“古爷客气,在下溱南二十四中队四连王海湍!” 这呀,就算是着面儿认识了。 其他的都不足为谈。 那到底这杨二瘸子究竟帮这王海湍找没找到墓呢?别说还真给蒙着了。 也赶着人家都先找到山了,可就是没具体找到位置,这也不敢乱来,要被村里人听响上报中央,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话说杨二瘸子指挥打这第一炮炮空了,于是硬着头皮随便指了个地儿,没想到这第二炮下去还真有收获。 那埋进山壁里一石青砖墙硬生生炸出个洞来,里头黑秋秋的。 王海湍一直在后面把着枪玩半天了,这第一炮空了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头,这民间把古世通传的神乎其神的,怎么还能打空炮呢,他寻么着第二炮再空,就给这面前的“古世通”一枪子儿。 王海湍一看这漏门儿了就乐呵了,他拿枪在自己脑袋上挠挠的,给杨二瘸子吓得是一愣一愣的,不过表面功夫得做足喽,杨二瘸子清清嗓子:“这,就进去吧!” “就这么进去啦?!”王海湍懵了,他合计这还没看到什么发丘之术呢,怎么就进去了!王海湍一脸不解的看着杨二瘸子。 “这也不是老墓了,老墓能让你这么就炸开了?”杨二瘸子解释道。 王海湍想着确实有点道理,当即让这些军痞下墓找宝贝。 之后几年,王海湍靠着假装我古叔的杨二瘸子还真就找到了几处大大小小的墓,那宝贝值钱不值钱的盗了多少也是记不得了,颜良呢也一直跟在杨二瘸子身边渐渐长大。 有的时候杨二瘸子也在想:这真是自己命不该绝,老天爷都帮趁着。 最后一次,他们去了陕北一山村。 那山村赶上旱灾,村民们叫苦不迭哪有人给王海湍指路啊,王海湍也是急了,就准备杀鸡敬百,非得让这些村民见见血才能道出话来。 这准备这么做呢,就让杨二瘸子挡住了。 杨二瘸子的意思是中央派人要给村民打井,山井水甘甜,好打,得去高山上。 其实杨二瘸子也是瞎说的,这些村民一看文化也不高,也是什么都不懂的主儿,自己亲切点,大娘大爷叫着,没准就能套出点什么来。 要说这杨二瘸子自从在王海湍这连里大显神威后,这地位可就节节高,王海湍会了意,也是这般说辞。 最后骗来了两个村里的土娃娃给这帮军老爷带路上山。 具体这山叫什么在哪个位置,颜良是忘记了,他只知道那山里的那处墓啊,邪乎的很呐! 那晚,从山谷里传来的阴风阴的人后背发凉。 王海湍不怕,这连里能有近百号的人,炊事班,炮兵队那是都挺齐全,再加上从北京一直跟着杨二瘸子的二十几个弟兄,这一百二十多人怕他个甚! 整顿了一下队伍就浩浩荡荡的进山了。 山路十八弯那,这左绕右绕的就把这些人绕迷糊了,王海湍这个急啊,他这拿枪当痒痒耙的人性子急得和马猴子一样。 “我说你们俩是在那转葫芦吆喝爷爷我呢是吧!”王海湍一脚揣在一个土娃娃屁股上,那土娃娃摔了个大屁墩。 “军爷,您倒是要去哪啊,这最高的山都过了,我看您也没说停我也没敢停啊!” “臭小子还顶嘴!”王海湍骂骂咧咧的就要踢过去了。 杨二瘸子嘴里叼着个金烟斗,把那孩子扶起来,拍拍那孩子身上的土,然后就勾着那孩子的肩膀:“太凶了太凶了,瞧把娃吓得,咱不和他走嗷!”杨二瘸子笑呵呵的就带着这小孩儿走前面去了,另一个土娃娃一看,也赶忙跟上去。 杨二瘸子心眼儿多着呢,他在前面走归走,嘴里也不停,他小声对那孩子问:“娃娃,你告诉叔叔我,那山底下是不是有处墓啊?”“不能说不能说。”小孩儿一边摆着手一边摇着头。 杨二瘸子从口袋里翻出点儿平时他嚼口的东西哄那孩子:“你要说啊,这个就是你的啦!” 这闹旱灾,饭都吃不饱呢,一见到这东西,另一个孩子就抢先道:“我知道我知道!”“嘘小点儿声!你告诉我就得嘞,后面的大坏蛋啊大坏蛋!”杨二瘸子一边哄一边递给这俩孩子吃的。 杨二瘸子了解到,这山原是兵家必争之地,那是埋葬了多少英魂,传闻说那时打仗,有一将军带着一队兵折死在这山沟沟里,然后有村民晚上从城里回村,常听到这山沟沟里喊声震天,还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说是那将军死了都不甘心,这化作冤鬼带着手里的兵打阴架。 据说,有那么一年,一个半夜回村的青年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西川山群的谷里,突然他听到这山谷里喊声震天,“杀杀杀”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声音如洪水猛兽拍击着四处的山峦,一会儿弹到后面一会儿又弹到眼前,那地面好像被前方奔来的千军万马踩踏一般,一时间山谷里都带着震颤。 青年吓了一大跳,那种震撼感和恐惧感瞬间从他的脚底传到了全身,他的腿像被打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 青年脑子里一片空白,两腿发软,身体不自主的就往下落,当时就直接跪在这乱石路上,把他的膝盖咯的通红。 忽然周围莫名升起了一团团的雾。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隐约看见前面的雾里有个像人一样的黑色影子在向他这走了过来,那人影摇摇晃晃,晃晃摇摇,身后像背着个长长的鱼竿一样的东西,头上还带着个蓑笠,说来奇怪,那人影虽然是在走,这距离眼瞅着也没那么远,可那影子就是没走到近前儿。 常闻村里老人说,这半夜啊,谷里额外的邪,有那鬼将军的巡山小鬼满山谷的巡逻,遇见了,跪地上多磕几个响头,若那巡山的小鬼吃住了,就能放人走,不然一定会把人带走的。 青年认为自己一定是遇见巡山的鬼爷了,他当即就弯下身子,对着那乱石碎子的地面是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再抬头去看的时候,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劲儿又缓过来了,他匆忙忙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儿,就要往村里跑,忽然,这山谷里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喊声。 青年头上直冒白汗,这次的喊声更大,冲击着他的大脑皮层,直接捣鼓进他的心窝窝里,他一时间懵了,分不清这东南西北,捂着耳朵西跑两步东跑两步后,又踉跄着往前跑。 喊声就在前面,离得越近,听得越清楚,伴随着的还有兵戎相交的声音。 青年趴在那小半坡上,直愣愣的盯着前面飞沙中你来我往冲杀的影子,吓得魂儿都飞了。 这可不敢从那穿回去,他摸了摸尿湿了的裤子,左顾右盼,钻进了后面儿的山洞里待了一宿。 这一宿可真是太难受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走向那处战场,草鞋底下被划破了一个口子,他低头这么一瞧,发现那地上很多碎银,金疙瘩,甚至还有上品的小珠子断线了,零零散散的嵌在沙土里,还有别的什么他也叫不出来的东西。 他赶紧弯着身子顶着烈日,用衣服当袋子,满满当当拾了一兜子,跑回村里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村民。 大家一听,立刻都提着大袋子布包裹纷纷跑了过来,整整一个下午头儿,把那物件儿都捡了个遍。 村民们乐坏了,都寻思这下可发财了,卖到城中府上,那大半年可都不愁吃穿了。 但是,诡异的是。 那些金银珠宝隔了一宿,第二天全都不见了。 ———————————————————— 土娃娃嘴里的故事就这么着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杨二瘸子,然后就伸手去要那口粮。 杨二瘸子这还没反过味儿来,却听另一个土娃娃道:“大爷,在那嘞!” 土娃娃的手黑不溜秋的,手指向的地方,借着月光,仿佛看到有个人站在那山崖之端,在向自己招手.... 第三章夺金甲丧命西川 杨二瘸子晃了晃脑袋,再次看向那山崖,怪石嶙峋,草木丛生。 并没有人。 杨二瘸子阴着脸,琢磨了一下就回头告诉了王海湍。 王海湍当即组织了人手准备去到对面的山崖断层,所有人绕着这边的山崖崖边来回走了两圈始终不见能通到对面的路,王海湍急得抓耳挠腮,这羊肉就到嘴边了,但是吃不着这可是挺难受。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连里有个兵突然发现了一条铁链直直的插在对面山崖的崖壁上,只不过这铁链隐在崖边的雾下不容易看到,当时有微风吹动了铁索,才被这兵发现。 而从崖边跳到崖下的铁索可有点距离,需要极大的勇气还有准确的降落点。 杨二瘸子蹲在崖边向下看,摸着下巴找落点。 这铁索链有人腰般粗细,链身玄黑泛光,一眼望去似有寒气由下而上。 “这怎么下去啊!古爷!”王海湍把枪别到腰间走向杨二瘸子身边,也蹲了下来。杨二瘸子没理会王海湍,站起来走向一边继续观察。 不多时,杨二瘸子就见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然后招呼大伙过来放绳子准备下崖。 杨二瘸子身边的这几个弟兄都是随着他征战多年不要命得主,此时此刻,杨二瘸子也不想使唤王海湍的人,尽管自己在连里地位颇高,可是若真出了事,王海湍恐怕要会发飙。 但愿老天保佑,让我这几个苦命的弟弟能够平安。杨二瘸子心里想。 杨二瘸子的弟兄手脚麻利,三下两下就放好了绳子,一个一个像穿葫芦一样爬下了崖。 “良儿,你和虎叔叔下去!”杨二瘸子抵了抵颜良的脸蛋。 “放心吧爷,小孩儿给我没问题的!”说话的是一个长相狠恶的中年男子,他说着对着颜良扬了扬脸,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于是颜良就骑在这大虎的背上下了崖。 陆续的,大家都顺着绳子爬到铁索上。 那铁索犹如千年寒铁打造,手碰上去马上就冻的红通通的,大家有在上面爬的,有倒勾的,有慢慢挪的,总之动一下,索身也跟着颤。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这一不留神就容易掉进崖下的万丈深渊。 由于杨二瘸子等人是先爬下去的,此时已经走到一半了。 颜良骑在虎叔的背上,由杨二瘸子在后面把趁,与身后王海湍还有点距离。 崖谷里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怪叫,巨大的月亮就趴在一边,月光照亮了铁索,这一队人七歪八倒的在铁索上面行进。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刮来一阵汹涌的恶风,王海湍的队里有人没有抓住铁索,伴随着一声尖叫,瞬间跌落下了崖谷。 这声尖叫撕心裂肺,冲击着所有人的内心,很快大家都被这声尖叫影响,被撕碎了内心的心里防线,一声一声的惊叫响起,王海湍队伍里的人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掉下山崖。 “我爬不动了,我怕!” “成子!坚持住,不要怕慢慢来!”杨二瘸子盯着前面转过来哭诉的一个弟兄说道,杨二瘸子压了压手示意那个弟兄千万不要做傻事。 铁索虽然会左右摇晃,但铁索很粗,如果前面半段保持安定,那么后面的摇晃也不会起多大的波澜。 但是杨二瘸子的说辞并没有让那弟兄安下心来,那弟兄好像着了魔一般,一边大叫:不要拉我啊!不要拉我啊!然后就在杨二瘸子的面前跌落下去! 就这样前后都出现了骚动,不光是王海湍,杨二瘸子的弟兄们也都像着了魔一般纷纷向下跳去。 “杨爷,我好怕,好慌,这儿好高!”纷乱中,前方的大虎突然说道。 大虎的脸在前面,始终没有转过来,他浑身微微颤抖。 “虎子!”杨二瘸子盯着大虎的后脑勺,嘴角抽动:“不要跳啊!” 就在这时,大虎仰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把颜良从后背放了下来,然后转过了身! 大虎的右脸像被火烙子烫了,整个右脸都是血,那血吧嗒吧嗒的滴在铁索上滴在崖下滴在杨二瘸子的心里。 大虎的右眼红通通的,他咬着牙:“要活下去啊!” 然后两腿一软作势就要栽下去。 “虎子!”杨二瘸子大喊一声抓住了大虎的手腕,大虎苦笑着摇摇头,然后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把颜良拖了上去,最后伴随一声不甘的嚎叫摔下了崖谷。 杨二瘸子伸着手紧紧抓着颜良,他皱着眉头向铁索下凝视了好久。 ———————————————————— 最后,王海湍一百号人的连爬到对面崖上的只剩下了一半,而杨二瘸子这边,只有他和颜良。 “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王海湍把手放在站在崖边的杨二瘸子肩膀上,语气沉重。 杨二瘸子深知当年古世通下墓探宝靠的是见多识广和手上的绝活,虽说和古世通称兄道弟多年,但是要说这墓里的东西,自己从来都是看个眼,根本不过手,只知道有宝贝自己要有份儿。 这一趟,当真是损失惨重,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一个都不在了。 这正中了王海湍下怀,虽说杨二瘸子带的人也不多,但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如果反水了,他这一百来号人根本不是对手,现在好了,能追随杨二瘸子的只剩下了一个孩子。 众人在崖边原地休息,恢复体力,各自取出了口粮食用。 等大家恢复妥当后,便由杨二瘸子领着几个王海湍的几个伙计探路,进入了山崖崖壁的洞穴。 过了不久杨二瘸子出来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说是那洞穴的深处有墓室,里面的装潢非富即贵,有好货,还有一口红丝青棺在洞底,得需要大量的人手,这样去开棺如有尸变,好有应对。 王海湍这几年虽然和这眼前的“古世通”走了几处地儿,也捞到了些许宝贝,但要说真正的良穴,说实话还真没看到过。 王海湍手一挥,率着大伙就决定下去。 刚走两步,然后从队里分出一个精瘦的小伙子:“你看着他!其他人跟我走!” 那个小伙子就是来看住颜良的,毕竟颜良还在的话,就不怕这个古世通玩阴的。 安排完毕,这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下墓了。 第四章诡梦里的黄金盔甲 颜良那时十几岁,瘦的和猴子一样,呆呆的站在洞口往里望。 “我告诉你,休想耍花招!你要是敢跑,老子逮到你非得扒了你的皮!”看守颜良的伙计说。 颜良并没有理会他,就在那直直的盯着洞口,心里面忐忑不安。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颜良并不知道,不过他站在那洞穴入口,时不时就听到里面凄惨无比的嚎叫。 他的心跟着那嚎叫一揪一揪的,虽然他很想下去看看但是又不敢,身后的那个伙计看颜良是个小孩儿,开始的架势还恶狠狠的,但是听到洞里面的声音后,腿不自主的就发软了,他紧张的听了一会儿洞里传出来的声音然后转身就往那断崖的铁索方向跑。 那嚎叫此起彼伏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安静了,他大着胆子摸着洞壁,慢慢地走了进去。 洞里面黑得吓人,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前走着,甚至听到了深处不知道是谁的喘息声。 他就这么走着走着,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投入到了黑暗里,那黑暗收缩又扩散,考验着他的瞳孔,他的脚步摩挲在这洞穴里,四处回荡,向前看去,黑暗无限的蔓延,那么远,有那么近。 颜良害怕了,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就在他决定放弃深入要往回跑的时候,突然就被人用手抓住了手腕!同时从身子后面掏出了什么东西硬往颜良的怀里塞,那人声音带着沙哑,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对颜良说:“我儿快跑!拿着东西跑!快...!” 原来是杨二瘸子,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状态竟然如此的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颜良当时急得哭了,他拽着杨二瘸子的手不放,想用自己那点力气把杨二瘸子拽出来,但是颜良那点劲儿根本不行,不但没拽出杨二瘸子,自己还仰面栽了下去。 “听我的话!拿着东西跑,想办法去北京找你古叔!”这是杨二瘸子最后喊出来的一句话,话音刚落,突然整个人就不见了! 颜良吓了一跳,他抓起了杨二瘸子塞给他的东西就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颜良没时间去看他爹塞给他的东西是什么,他顺着来时候的路头也不回的跑,一路跌跌撞撞,他甚至还看到了那个看守他的那个伙计的尸体。 他无暇顾及这个伙计遇到了什么,他的脑中只有他爹说的那句话:想办法去北京找你古叔。 回到西川山村的颜良第一时间打开了他爹死也要让他带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沾满了血渍的破布,由于包起来的时候很是匆忙,所以另一半是漏出来的,是一件黄金盔甲,不过不是很完整,盔甲的肩膀少了两片金箔,下摆也少了几片,他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或者怎样,他只知道老爹用命都要护住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留下来。 之后的几年里,颜良一直在乔装打扮,避开了王海湍驻扎西川那些接应的眼线,然后也从没有忘记再去一次那断崖的洞穴。 那几年西川的大旱,他也经历了,从远道而来慕名前来探宝寻墓的人也有,他每每遇见这样的旅人,都毛遂自荐给他们带路。 他的目的就是想再去一次,想去看看自己的老爹当年在洞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找到老爹的尸首,哪怕就剩下个头颅,也要让老爹入土为安。 可惜那些寻宝探墓的都是怂包,山谷过阴风说是闹鬼,晚上不敢进山说有鬼打墙,白天只走二里,怕累。 几乎都是走了连一半都不到的路就要折返回去的无力人士。 慢慢的颜良看淡了,也同时在这样一个艰苦的环境下渐渐成人,言行举止老道奸诈,最后他耐下心来,寻找机会,于是又过了一年,王海湍的眼线们也是受不住这大旱的天灾,两三年未见王海湍的影子便都散去了。 颜良看出这是机会,于是收拾好行装便回北京投靠我古叔。 ———————————————— 颜良说完了,黯然的抿了一口酒,我见他眼眶发红,似要哭,我慌忙打住,潘家园做买卖,一大早上最忌讳这个。 他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站起了身子把他那件破旧的藏蓝布衣脱了下来。 突然我觉眼前亮刺刺的晃眼睛,定睛去看,好家伙,颜良身上穿的正是他说的那件金箔盔甲! 我赶紧把堂子里的窗帘拉上,外门用木毡子扣了,我生怕这时候进来个人看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颜良脱下了这件金箔盔甲,拿给我看,我端详了一阵子,发现这金箔盔甲虽然在阳光底下些许耀眼,但近距离去看的话,实际上已经褪了很大程度的原色了,在墓里久了,是很正常的,不过这金箔盔甲并非以布料为底趁,而是金箔间都用鱼线一般粗细及其硬实的丝线紧密相连。 看这工艺以及这金箔制的金甲,有点像唐代的产物。 这瞅了半天,我突然就犯职业病了,我看着金衣的空当偷摸摸的瞧了两眼颜良,然后我把金甲一放:“你这要当钱?” 空气瞬间凝固。 颜良俩眼一懵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下巴壳,一拍脑门!人家是来投奔的,又不是来当钱的。 我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句,想转移颜良的注意力,让他把刚才那句话忘了得了,我把这金甲托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有那么点眼熟。 方才听颜良的嘴巴里出现的那位将军,又联想到手里的金箔盔甲,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我每天都会做的那个梦,那个梦里有个将军,身着金色铠甲,手持一把红缨寒枪,抬手一指,身后万千兵马奔腾过岗.... 我赶紧出了神,这丫还在等我安排呢。 “古叔最近出门了,得个半把月回来吧,你就在这呆着吧,好好歇歇!等古叔回来了,再让他掌掌眼。”我拍了拍颜良的肩膀,然后就把这件金甲锁进了箱柜。 “来也来了!领你出去转转,这店里的伙计好赌,这会儿估计又去那北街拐角的赌坊了,叫回来,咱哥几个喝点!” 颜良看着我,眼里的泪花又快止不住了。 我对他摆摆手,给他找了两件干净衣裳换了,就一前一后这么走出去了。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回想那件金甲,这时候出现,我觉得有点奇怪,在我的那个诡异的梦里,仿佛和这金甲扯上关系的还有一个人————鱼眼异人。 想到这儿,我看向了走在前面的颜良。 他的背影,怎么那么的像鱼眼异人呢.... 第五章刘二河赌命博大小 不过,颜良肯定不是那鱼眼异人,我小的时候认识他,也没见他有一双鱼目眼睛。 “小安子你这是带我去哪啊?”颜良本来是走在前面的,突然一回头,我正在琢磨事正好抱了个满怀。 这一撞给我撞的头晕眼花,我捂着鼻子示意他跟我走。 古叔这典当行他平时不来,一般给我照看也就等于是我的,总说他的就显得生疏了。 我家这行里有两个伙计,一个是好赌的刘二河一个是好喝的小于子,这俩人说起来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刘二河二十有四,天津人,无父无母,不务正业,因为没钱赌博在潘家园里一门面偷了人家的招财金树,在赌场里被人逮个正着,要打断刘二河的腿,正巧我古叔路过那赌坊,见这刘二河眉间有一天人痣,如果栽培栽培应该也算是一颗好苗子,因为潘家园里各个老板都相互熟悉,况且我古叔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狠角,不给面子也得给。 虽说是救下了刘二河但是潘家园的规矩还是得办,古叔很明事理。 随后古叔便给那老板送去了一只耳朵,正是刘二河的左耳,因为被古叔救了命,自此刘二河对古叔是唯命是从。 而那小于子在酒庄喝酒,喝上头了,起身砸了杨二瘸子的酒桌,两方人就打了起来,话说这小于子身手了得,也奈何他壮如蛮牛,一个人对峙对面七八个人也不见落得下风,也是赶巧了,被古叔撞见,收了过来,寻思让他做典当行和古玩店的看场。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刘二河从没有改去赌博的毛病,小于子也没有一刻离开过酒。 不过赌坊的老板和古叔是道上的兄弟,他们那一辈儿太重义气,刘二河赌输了的钱,都会被赌坊老板派伙计再送回来。 这俩人吧,虽然各有各的毛病,但除了这两样,其他的也没什么毛病,合着现在我古叔说一他们也不敢说二。 正赶上古叔出门半个月,这俩人瞅古叔不在就偷跑出去了。 过了前面的巷口就是那个赌坊了,每每去抓刘二河,那小于子也一定在刘二河身边,小于子左腰间是酒瓶子,右腰间别了把七孔砍刀。 “就这儿!”我转头对颜良说完,就掀开了那张黄帘布,一股大烟味儿噌的一下就钻进我的鼻孔里。 嘶,好家伙,这赌坊里烟雾弥漫,我都快看不着刘二河的脸了。 前脚刚走进来我就听到刘二河扯着脖子较劲呢! “这位爷,今儿这骰子要是开出来是三个的,我把它吃喽!” “后生,你可别说大话了,你在我这你可没赢过啊!”这是赌坊的庄家,这庄家笑道,作势就要把那骰碗打开,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按住了那庄家的手。 “兄弟,你也是常来的主儿,每次就这么赌一回走一回,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这么着吧,咱们玩点别的!” 这个人是生面孔,我之前来赌坊找刘二河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倚在门口的门框上,想多看一会儿。 这赌徒啊就好面子,你一说这个赌运这个事吧,就是打人脸,那生面孔嗓门也大,话音刚落,赌坊里瞬间鸦雀无声。 二河最是个好面子的人,自从他跟了古叔以后,还真的没有人给他使什么绊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搏刘二河的面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跟旁边的人要了一根烟就这么着,想继续看下去。 刘二河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搓搓自己的后脖颈子,脸上通红呲牙咧嘴,这就是刘二河要生气的样子。 赌坊里的人一听有好戏看了全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一呼啦的全都围了过来,小于子这时候也是喝的有点多了,他摇摇晃晃的把手搭在了刘二河的肩膀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说吧,你想赌点什么?”刘二河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来这赌坊里赌博还真就没赌赢过几次,看到眼前这个人这么有自信他就有点站不住根了。 对方也是看出来刘二河心里没底切了一声然后就要撵刘二河出去。 这大家伙都看着呢,刘二河当时就急了:“你推搡我干嘛?你就直说,要赌什么就行了呗!老子我奉陪到底!” 听完刘二河的话这个人只是对着周围的人笑也没说要赌什么。 刘二和通红个脸眼珠子气得都要鼓出来了,他当的一声拍向了桌子指着那人的鼻头就大骂:“你他娘是耍老子呢?!” “行,看你这么想赌的话,咱们就赌一次,这要是输了那你下回就别来这赌坊!你扪心自问,你不知道你自己的那些钱都从哪儿来的吗?要不是古爷照顾你,你能混成这样?”这人啊,是当真不客气就着这场子里就这么把话说出来了。 “古爷在的时候,我给古爷面子,古爷不在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今儿我就要替古爷好好教育你!” 哟呵眼前这人口气到不小,这打狗也得看主人的面子,说这话,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我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也走了上前,两手就这么搭在桌子上,我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你就说赌什么吧!你赌什么,老子都不怕!”刘二河气的又搓脖子又摸他那半只耳朵,这地方就是不敢发作不然以刘二河的性格早都打过去了。 “你不是玩骰子吗?我们就玩骰子!” 那人的话音刚落,刘二河切了一声:“玩骰子没意思!我们玩点大的!” 那人没有说话,在等刘二河继续说下去。 刘二河的眼睛里精光连闪,嘴角似乎有抽动,脑门上的青筋一隐一现,我看到刘二河的头上都是虚汗,仿佛在做一个什么很重要的决定。 “您呐看我不顺眼,我看您也不顺眼,那都不顺眼的话。”说到这里,刘二河停了一下。 他看向了赌坊一个角落里有一把灰褐色的土枪,他走过去把那土枪拿在手里掂了两掂,然后走了回来继续道:“土枪放久了,弹道会卡壳,里头装颗子弹,第一发,如果是空枪,第二发,那肯定中,能转到第二发的人,必死无疑,咱们现在就扣骰子,谁大谁先来第一发,那如果第一发就中了,那就认命!” 能在京城开赌坊做庄家的人什么样的狠人都见过,早都已经司空见惯,这人轻笑一声,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一看,刘二河这是要往大了玩啊!我赶紧走过去,提示着刘二河,现在就跟着我走,我拉着刘二河的胳膊,想把他拽走,结果刘二河这一转头把我吓了一跳。 刘二河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杀气,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怎么样,他的脸色发黑,看人的眼神都不像善意。 “诶,这位爷您先别着忙,这赌场里有赌场里的规矩,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赌话就像交出去的命,你说了就必须做到底!”那人还跟我杠上了。 自从我在潘家园里接手了我古叔的这个典当行,靠我古叔的背景就没吃过什么亏,更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听完他这么说,我火气也上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如此问道。 “我不管这位爷打哪来也不管这位爷是干嘛的,现在是我跟他的事,无关的,看事儿的都往边上站着!”这人的嘴上真的是不留情,简单的两句话,直接把我说的没脾气了。 刘二河真生气了,他一把把我推开,然后抄起了旁边的骰子扔进了骰碗里,恶狠狠地盯着那人,骂了一句艹,狠狠的把那骰碗往桌子上那么一扣! 大家伙从四周都抻着脖子看向了那个拳头般大小的黑色骰碗,就等刘二河开碗。 “再说一次!如果现在是大,那么我先来,如果我中了,爷爷我认命!但是老子做鬼也要来你这赌!”说罢刘二河按住骰碗的手往上那么一掀。 那六个黑点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刘二河险些没站住,右脚别着左脚就要往后倒,周围的人赶忙给他扶正。 “兄弟是大呀!您先来啊!”身边一个戴着破毡帽的人说。 刘二河没有含糊,他左手右手麻利的配合给土枪上了膛,然后就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刘二河闭上了眼睛,头上冷汗直冒,许久他颤颤的说道:“麻烦各位给爷们我做个见证,爷们我先来了!” 砰! 第六章黄金盔甲里的摸金符 枪空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看的直冒冷汗。 过了许久,刘二河还是闭着眼睛。 “谁能告诉爷爷我,我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刘二河的汗从脑门流到下巴,紧咬的嘴唇也由紫变红,他右手端着枪,死死地扣在自己太阳穴上,皱着眉头。 在场的没人敢说话。 半天了,大家都快站不住脚了,我想走过去把刘二河拍醒,但是被颜良按住了肩膀。 我回头去看,颜良对我摇了摇头。 “今儿你不当死,是老天爷照顾你,那么这该死的就算我来!”这庄家从刘二河的手里一把把枪夺了过去,然后就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他仰天大笑了一声,就准备扣动板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边的颜良按住了他的手。 “赌本来就是有输有赢何必这么在乎!人这一生不还和一盘棋一样,有输有赢的不必要整的这么麻烦!”颜良说罢,便拉着我,还有那刘二河,还有那小于子,我们四个人就冲出了赌坊。 我们跟着颜良在巷子里面乱跑,直到我们跑的跑不动了方才停下。 “你拉着老子干嘛老子要他的命!”说完刘二河一把就把颜良的手甩开作势就要回去。 “我说你丫的刘二河店里的活你不干了?怎么着?趁着古叔不在你想撒野不成?!我告诉你这事如果让古叔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我气得头昏脑胀古叔这要一不在,这丫的就总琢磨出去惹事生非,如果我再不管管说他两句,这刘二河都能上天去。 果然刘二河听到我古叔的名字,立刻就蔫了下来,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颜良提议我们几个去酒馆里喝个酒,他是新来的,大家伙互相都熟悉熟悉,毕竟以后都在这同一屋檐下。 他们俩应了一声,这才随着我和颜良去了典当行边儿的那小酒馆。 这次喝酒也就等于我们四个第一回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喝酒也算是喝熟了,我们再回到了典当行,开始了等待古叔回来的日子。 于是又等了半个月左右,古叔顶算是回来了。 古叔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来到我这典当行来询问刘二河和小于子有没有惹事。 我们当然说没有。 不过当古叔看到颜良的时候,眼睛里精光连闪。 古叔马上就认出了颜良,然后呢我也就跟着又听了一遍颜良和他爹当初去西川的事,当古叔听到颜良他爹死在西川后,古叔的表情些许落寞。 不过谈话中颜良提到过他爹让他带回来的那件黄金盔甲,古叔听后就赶紧让我去拿出来让他瞧瞧。 我把黄金盔甲从柜子里取出给古叔看,然后我就坐在了一边。 只见古叔左手托起黄金盔甲,右手的食指按在了黄金盔甲的领子上,然后十指向下一划,接着两个手指相互又一转,就像以前的妇女用手指丈量衣服一样的手法,在那黄金盔甲上面,点来点去。 我看着挺纳闷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我刚想开口跟古叔叔请教,结果古叔的手停在了半空打住了我要问的问题。 此时的古叔紧皱着眉头看着那盔甲,许久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在那上面量来量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然在盔甲的甲腰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古叔见到那张纸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点微微的不同,我说不上来那应该算什么表情,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在古叔的脸上看见过。 古叔用右手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夹住那纸抖开,我歪头去看,却见上面像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我说不上来那是字还是画,总之我看不懂。 不过呢,我觉得那应该算是一种暗号吧!也许是我古叔他们之间才能看懂的暗号吧。 古叔师承明代曹家满,是发丘中郎将门下的弟子,从小就练就发丘一派的秘术,剥筋拔指,巧开机簧,锁骨入瓮等等绝技,而我自从被父亲托付给古叔后,也从小随古叔学习发丘之术,目前只习得皮毛,但是我对古叔的言行举止都揣摩的八九不离十,如此看到古叔的样子,我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其实更让我想不到的就是这黄金盔甲里竟然还藏有暗信。 颜良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一张摸金符的符画。”古叔说着又看向了颜良,颜良被古叔冷不丁看着,又低下头去,可旁人不知,我却从古叔的眼里觉察到一点点的防备之易,我也看向了颜良,刘二河也看向了颜良,小于子也看向了颜良。 颜良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古爷指条明路!” “通达三尺三, 五行走中间, 不问生门哪, 但求坎门关, 五易通天行, 遁甲道寻名, 八字开山欲锁仙, 五鬼运财升两边。”古叔叹了口气:“果真是踏上这条路,休想再回头了!准备好东西,我们后天去一趟西川!”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古叔就下了决定,看来这件事非同一般,我看着那放在桌上的黄金盔甲,冷不丁的想起了那个梦中的鱼眼异人,竟浑身打了个寒颤。 古叔说完就走了,应该是回古玩店了。 说实话,如果古叔真的决定后天就去西川的话,这可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和古叔下地,去和古叔一起出远门,以前古叔出去从来也不打招呼,不让我问缘由,不让我问地方,不让我问时间,不让我掺和他正在做的一切事,总之,古叔的背后很神秘。 我呢,虽然带着好奇,但也从来不敢过问。 刘二河和小于子两个人倒是挺乐呵,我按理说也应该和他们一样,乐呵乐呵,毕竟从小到大,跟我感情最深的是这典当行,我几乎从来没有出过这典当行。 很快的夜幕降临。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来想去,我也想不明白,到底那张手画的摸金符代表了什么意思,但看起来混了大半辈子的古叔,不能被人左右的古叔,竟然会被一张摸金符请动了身,而反观这从小就一起玩耍的颜良,却只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而已,这就好像在梦里,我是不是还未醒来,我的好奇心理作起祟来,真是让我万分难受。 我躺在床上,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窗外的树梢,不行!今晚我必须要搞清楚! 我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去找脱在地下的鞋,结果忽然就听到旁边屋子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多,而我旁边屋子里住的是颜良,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难道是用厕? 我赶紧藏在门后的木挡,生怕月光洒进来照亮我的影子,听到脚步声渐远,我轻轻的开了门跟了出去。 颜良去的方向是厢房! 这么晚去厢房干什么?!看来只有一种答案,他知道那个摸金符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古叔叔在那里等他。 我慌忙跟上,借着树丛的掩体我很好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下。 虽然典当行里的大院和古玩店是互通的,但我知道去厢房有一条小路,于是赶紧调过头从小路去堵,到时候他肯定百口莫辩。 怀揣着心思我悄悄走进了小道。 颜良走的路离厢房还有段距离,我心里想着加快了脚步。 果然我会比他快一步,看了看身后没有他的影子,悄悄听了听,厢房还里没有声音,我轻轻推开门,结果还没等踏进去,突然肩膀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拽了进去,厢房内漆黑一片,我当然是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就要反抓对方的手,结果却抓了一个空。 我是个很好强的人,这也许和我待的环境有关,被伙计们捧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一副高高在上小太爷的样子。 我气不过就挥拳去打,同时心里想到难道是小偷进来偷东西?所以颜良发现了就跟了过来? 不过颜良肯定是没有我到厢房的时机早,我对此坚信不疑,但一想是可能有小偷行窃,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厢房被我古叔列为禁地,平时我和伙计都进不了的禁地,小偷竟然能潜入进来。 挥拳打了一个空,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是凭感觉去招呼对方,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突然在这个时候,灯开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站在我对面的是古叔叔,看样子他很生气,而拽我的那位站在我身后,竟然是颜良! 看到颜良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古叔叔气得胡子都发颤。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没事就赶紧回去!等我明儿个在和你算账!”古叔叔说着就要往里走。 可我一想到他今天有点反常,突然就想搞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我咬咬牙,脸憋得通红,瞬间我的怒火和好奇心达到了顶峰,我猛然转过头对着古叔叔吼道:“我不走!我一定要知道你们在搞什么?!” 第七章走进西川山谷深处 喊出这一句话我的心里好受多了,但我也后悔了,我看到古叔叔的表情很失望,从小到大,这张我最熟悉的脸竟然也会失望,而这种情绪是因为我的任性。 不过我也豁出去了,我今天一定要弄明白!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表情,有点想哭但还很凶的样子,我快步走到厢房内的红帘子前,不顾古叔叔的阻拦,一下子掀起了帘布。 说起厢房为何被古叔叔说是禁地,想必就是这块红帘布后的东西了。 “安子!!!”古叔叔伸出手,猛喊了一声,结果被颜良拦住了,颜良淡淡的看向我这边。 我心里想着对不起了,同时也向里面看去。 帘布里面的那个空间不大,有香桌,供台,供烛,整个小屋子被红色的帘布映衬的通红。供桌的正中间有一块灵牌,上面写着字我没有看清楚,当我走近牌位的时候,看到上面写了三个字:秦玉环。 突然我的脑袋空白一片,我扶着额头,再次看向灵牌。 秦玉环。 这是我爹的名字,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瞬间我觉得天旋地转,就好象身边有很多人在围着我跳舞,我两腿发软,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我忘记了这是哪,古叔叔忙上前扶住了我。 颜良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厢房内的桌子前,向我这边看,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模模糊糊的那张脸。 古叔叔把我扶到桌边,让我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茶。喝着茶我感觉好多了。 “我一定要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去。 古叔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我,看了看颜良,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去是可以,但是你不能给我捣乱,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不听,中途我随时可以叫人把你送回来!” 我猛地点了好几下头,生怕古叔反悔。 我盯着古叔的脸,正要问关于我爹的事情,结果古叔把手一立,打住了我要说的话。 “你想问的问题还不到时机让你知道,这一次带你去西川除了去看望一下我的老友,再就是让你知道这个下地是怎么一回事!”古叔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我看那东西四四方方的,还未打开,看不到具体是什么。 我虽然知道下地这种事,可也只是听行内人士说过,据说十分的危险,要有充足的经验才可能面对一切突如其来的事,而至于这个下地是一个什么下法,我问了谁谁都不说,只是让我去问我古叔。 我、古叔叔、颜良我们三个人昨晚都没有睡觉,虽然知道古叔说了很多东西,但是一宿下来,听都听得筋疲力尽,我也只记得古叔反复跟我说过一句话:除了你现在看到的,其他的任何人对你说了什么,暗示了什么,你都不要去相信,你只要记住有危险就跑。 天还蒙蒙亮,古叔就吩咐把刘二河小于子两个伙计叫醒了,他们知道要去做什么,一个个都十分的严肃。 我这么一看这俩人和往日的状态明显有大不同。 古叔让我去睡觉,然后就带着颜良,二河,小于去了五金店,说是要去拿家伙,准备准备。 我睡了小半天,被人叫醒了,小于子告诉我:可以出发了。 听说我们要坐铁面包到码头,但是还要等一队人。 等车的地方人来人往,我们几个跟着古叔横冲直撞的出了买票口,刚探头,就听见不远处有一个人高喊了一句:“古世通!”我们几个都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向我们走来,身边还围着几个人,在那里说笑。 “老九!”古叔叔忙迎了上去。 两个人握着手,拥抱了一下,然后古叔叔侧过身,指着我介绍道:“这个是我大侄子!二河!小于!颜良!” 老九笑着点点头然后搂过我的脖子,然后对我笑道:“你小时候我还陪你玩过呢!还记得我吗!” 我当然不记得!这从哪冒出来的? 不过我不能博了古叔叔的面子,笑着回答:有点印象。 当然这个老九也不可能一直跟我唠家常,说了句长大了,就去找我古叔叔了。 老九带来了三个人,都是平平凡凡的一张脸,可能我涉世的少,但用我看待客人的方法去看的话就是有点过于低调,越是这种人越是不可貌相,我心里是知道的,所以看他们对我点头笑我也就会回一个微笑。 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水上漂,大家慢慢的都睡着了。 我们上船后是分开各自待各自的,因为怕太扎眼,你要说出去玩吧,哪有说一堆大老爷们的,连个孩子都没有。 终于,船靠岸了,有人把我拍醒。 我卷起了背包,跟着大部队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出了检票口。 我们回合后,便决定随便找个不起眼的地儿住了,第二天再准备动身探路。 “该出发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正阳当头,古叔和老九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走在前面我们紧随其后,我看到二河和老九的一个伙计背着两个大包,想必里面就是硬工具,比如工兵铲,砍刀,九节支等。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川山谷深处。 这个地方是一个山城,名叫骊山城,而我们去的地方要出这山城去往郦城山谷的最深处,也就是颜良说的西川山谷。 有点微微的凉,我紧了紧衣服,看老九的一个伙计对着我傻笑,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不知道他对着我在笑什么,我看到颜良走在最后,双臂环肩,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再观察什么;古叔叔坐在副驾驶跟老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二河,小于子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其他的人也都自顾自的朝前走。 我暗自思量不知道这次跟来是对是错,也许这个时候我还在铺子里打着瞌睡,但一想到厢房老父亲的牌位,我又咬了咬牙。 走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才到这进山口。 “我们就在这里歇脚,等天色暗了再往里寻寻!” 老九说罢便和他的伙计开始安排扎营,古叔也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抽出了背包里的帐篷和二河配合放帐。 直到我们都有点饿了,古叔才吩咐我们去俩俩结伙捡点能烧的树叉子回来,但是也特意吩咐我们不要跑远。 我和二河向着营地后头的山走去,想看看那云雾缭绕的地段到底什么样,结果走到一大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枪响,响声一下子环绕在这山谷里,久久回荡。 听到枪响的第一反应,二河便赶忙往回跑,我有夜盲症,照明的家伙都在刘二河手里,我看着他手上的光源,磕磕绊绊顺着他跑的方向也追了上去,但是脚下几次不稳,险些摔倒,就这样耽误了我的时间,当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惊恐的发现他们已经没了影子。 我呆在原地,在这片被群山环抱的地方,我一下子就没了方向感,看着黑压压的天,我心中感到无比的压抑,我摸索着身边的石壁,慢慢随着它移动。 突然!我的右脚停在那里并没有迈出去,空了!我茫然的看向脚下,虽然看不见什么,但用右脚在前方轻轻点着,发现前面没路了!是悬崖! 如果刚才我毫无准备的踏出右脚,重心势必失去,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也只会是必然的。 我抽回右脚,很绝望,我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我蹲在地上,大喊着二河,古叔的名字,撕心裂肺的喊着,可是根本没有人回答我。 “你们到底在哪里啊!”我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此时得我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牢牢靠在石壁上,贴着石壁向走来的路倒回去,但远离了那片悬崖,我再一次的转向了。 我靠坐在石壁上,抬头看着天空,我感到身边的黑暗里好像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像我靠近,挤对着我,不断袭来,就像要把我吞噬一般。 第八章阴兵铁骑喊震天 至少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感觉真的是太绝望了。 我心里想着不能坐以待毙,要在古叔他们发现我不见之前,找回去,不然真正等到他们发现我不见了的时候,这里如此般黑可能都是走了几里地之后的事了。 寻思到这,我赶忙拍拍裤腿起身,一边喊着古叔的名字一边寻找光源,他们几个都带着手电,而我的手电在刚才奔跑的过程中不小心甩飞了。 我一边找一边在想:之前古叔结识过一个来店里探口儿(要出货,但是先探口风打听价钱)的家伙,那人方头鼠耳,长相有点让人过目不忘,因为那个脑袋长的实在是太爱国了,但那人语中所说的话吧,句句都带着玄机,还有门道儿里的话,古叔和他很能谈的上来。 这人在潘家园外开了一个驿站,由于经常来找古叔说些奇了八怪的东西,俩人很快便唠到一起去,没事古叔就爱往他那跑去喝茶。 后来我才知道,此人自称天山地听,能耳听地下千里,能闻山中几岁年轮,又闻春华草木之生分,很是神奇,但是古叔从来都是一半信一半不信。 不过如果这个天山地听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这么厉害的话,若我现在会了这门绝技,找到古叔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如果此次西川深谷顺利,能早点回去,我一定亲自提酒拜访学艺。 我一边走着便想的多了,很快这一抬头儿,便被眼前林立的黑色山脉迷了眼,失去了刚才好不容易判断好的方位。 就在我抬着手寻找之前当做标志的山峰时,突然听到了一声隆隆的喊声,那声音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瞬间扑向了我,我只感觉那脚下石子都跟着震颤。 我脑子里面嗡嗡的,耳朵里除了这呐喊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我一下子就懵了,我艰难的张着眼睛,看向四周,但根本辨别不出这声音具体的位置。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从我的身后刮来一股风,这风邪性的要命,竟然把我吹动了,我脚下站不稳一个旁趄,一头栽进了一边的斜坡! 斜坡上有很多的灌木和树,我虽然穿着坚实的登山服,但是仍然被坡上的野灌利草刮破了皮肤,我一路向下滚,我想随便抓住点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抓不住,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结果却是晕天转地,很快我便因为这高速的转动晕了过去。 直到我感觉身边潮湿异常,脸上凉凉的,才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从那个斜坡滚落到这下面的水沟里了,但是跌落到了这个位置听那个声音,就变得更震耳朵了,我隐约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位置是在我身边的那片林子那。 我从水沟里爬了出来,却觉得右脚底板生疼,我低头一瞅,有根生竹般粗细的木杈子扎穿了我的脚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更疼了,就像你扎了芒刺的手指头一样,碰一下疼一下,但我现在的这个感觉和那个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碰一下它疼一阵啊! 我看这木杈子扎的不算深,还没露脚背儿,但是我腿因为这根木杈已经勒血了,肿胀的不行,有很大程度上的麻木,而且一动起来,这腿的分量就明显露出来了,好像比平常重了好几斤。 我呲着牙,顶着山谷里让我心烦意乱的呐喊,转过身子从背包里取出了绷条和黄布胶带还有跌打酒,之前古叔让我们带点家伙事儿,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全带上了,整个队里就我包最沉,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带对了! 我看着那根木杈,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慢慢的放了上去,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的大腿肌肉一紧,然后心窝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我额头上都是虚汗,滴落在我的衣服上,我咬着牙,还是松开了手。 不行!我办不到! 我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靠坐在身后的树根上,脚下的疼痛依然还在,一阵一阵的冲击我的全身,我的手抖得厉害。 缓和了一阵子,我决定再试一次! 我再次准备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忽然瞥到不远处有几只狼,虽然我夜盲,但是黑漆麻乌的暗里狼那泛光的眼睛还是能看到的,它们也不上前,就站那里看我,有的甚至两条前腿一伸在那抻懒腰。 它们知道我迟早会倒下。 不行不能便宜了狼!我咬咬牙下定决心,右手握住那木杈,我右手因为剧痛抖得太厉害了,我放下背包,用左手扶住右手,要把那木杈从脚底板拔出去,我感觉自己的牙根都快被我咬碎了,我一边拔一边恶狠狠的盯着狼的眼睛看,我看到有一头狼竟然被我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 我大吼了一嗓子,紧紧抓住那根木杈,使劲儿往下一抽,鲜血喷了一地,我的力气一下子全没了,我重心不稳侧倒在地,一会儿捂着脚心脚背,一会儿又按着右腿,这感觉太邪乎了,又痒又疼,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按住哪里。 我腿下的草地潮乎乎的,我看到有两头狼伸着个舌头,呼哧呼哧的就往我这走,看我在看它,它还停了一下,缩了缩脖子又继续走了过来。 我使用胯骨的力道在地上挪动了两下,但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没劲儿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那几头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我闭上眼睛,只能叹想:我秦怀安竟然会命丧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我都已经见到那狼颠颠跑过来,眼瞅就要对我腿肚子下嘴了,突然从一边飞出个人影,嘴里还听那影子大吼:“我踢死你个畜生!” 虽然一直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但是那影子就从我头上飞过去,喊得那句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分辨不出是谁,我忘了,我忘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人影蹲了下来,我感觉到腿肚子好像被两个硬硬的东西点了几下,好像是筷子?接着就有锋利的东西在我腿上化开了一道口子,我那小腿肚子就像气球放气儿一样慢慢憋了下去,别说,这么一弄虽然疼是疼了点儿,但是还真是好多了,最后他又不知道在上面涂了些什么,又抹了些什么,那股钻心的疼一下子就减少了一半。 那人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靠近我扒拉开我的眼皮儿,我才看出来这个人是我古叔。 我看到他张着嘴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他又摇摇头,对旁边的人一摆手,我就感觉自己两个胳肢窝下垫了两只手,我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听古叔对着旁边扯着脖子喊了两句:“先回村!小安子受伤了,养几天再来!” “真他娘的晦气,奶都没气儿吃的小崽子,你叫过来不是添乱!” 我努力看过去,回话的是那个被古叔叫老九的人。 “你今天就进去了也下不去!探个路,你急个鸡球!”古叔走在最前面喊道。 我见那老九不在作答,手里拿着根柳条子狠狠甩在边上的灌木上几轮,然后又呸了一口。 我耳朵里虽然是这么听着的,但是脑子里乱的不行,我左脚都是下意识的跟着扶我的人移动,有的时候还跟不上都是被拖着走的。 “我来吧!我来吧!”我听到身后是刘二河的声音,好像刘二河跑了过来,要接手。 “你来吧你来吧!”古叔回身拽过刘二河,狠狠地踢在他屁股上几脚,刘二河被古叔踢得直跳高儿,我看着有笑,嘴角也不自禁的上扬。 就在古叔对刘二河进行肢体教育的时候,这让人闻声丧胆的喊声中突然传出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我看到前面有几束手电筒的光。 古叔停下了对刘二河的动作,赶忙回头对我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我听到古叔说:巡山的山夫!快躲起来! 然后很快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指着不远处的什么地方,叫大家跟着他去。 第九章小于子阵亡葫芦口 那是一处斜对角的山洞,要过一个下坡,只要我们的脚踏上那下坡的路,任由那巡山的人用手电光也照不到我们。 我被两个人驾着就往斜坡下面跑,我哎哟哎哟个不停,脚底下像被万根芒刺扎着一般,我脚背贴着地面,脚掌微微一弯就鲜血直流。 “不行啊!古爷,小安子一直叫唤,咱得想法把他弄晕过去!”刘二河鬼点子最多,他一边呼哧呼哧驾着我,一边看向跑在前面的古叔。 “你套你娘的刘二河你敢动我!”我话音还没落呢,古叔回头就给了我一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黑漆漆的,已经听不到山谷里那震耳欲聋的喊声了,我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我迷迷糊糊的仰头往上看,就见到刘二河的大屁股在我脸前挪来挪去,好像在蹭痒痒,他觉察出我的动静儿,回过头:“哟!安爷醒啦!” “你们都小点儿声,那几个人还没走远!”古叔不知道在吃着什么,一边吃一边扒开坐着的人,一脚深一脚浅走向洞穴口儿,把在洞口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又缩回了脖儿:“再等一会儿!” 就这样,我们在这洞里无声无息的待了好一阵子。 直到洞里生起了火,大家伙才哎哟哟哎哟哟个不停,看来都是累坏了。 “这里怎么还有巡山的!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古叔看着颜良责怪道。 “我来的时候是好几年前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这山里头有宝贝都往外传开了吧!然后外省的都跑来找宝贝,所以村民都给保护起来了。”颜良给我喂了口水,嘴里咬着烧饼含糊不清的回答。 “那,你对这里多少熟悉点儿,明个儿一早你带路,往里头走走,差不多了在安置安置歇歇脚儿!”老九点了口大烟,瞬间整个洞里都烟雾缭绕的。 颜良没回话,在与刘二河帮我清理受伤的右脚脚掌。 古叔叹了口气:“今晚咱们不能回村子里了,就在这将就将就过一夜,明儿个一早,我们先回去再备置点儿干粮,刚才那帮子巡山的肯定能在这走上一宿,我们今晚轮岗守夜吧!这时候要是被逮到了,肯定进去吃饭了(蹲土狱)!” 最后由古叔安排,小于子先站第一班岗,然后换老九的人,再刘二河.... 而我因为受了伤就不必要轮岗了,我看着我那被颜良和刘二河包的跟个大白萝卜一样的右脚,噗嗤一声笑了。 洞里的火被吹灭了,大家都找好位置躺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响了第一声呼噜,这呼噜声就像睡觉的号角,没一会儿就此起彼伏,我调整了一下身形很快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是有多久了,我被一阵吹进洞里的微风弄醒了,我睁着眼睛看向了头顶上的洞壁,虽然有月光洒进来,但仍感觉到整个洞里黑漆漆的,我微微扬起头儿,发现洞口没有站岗的人,我正奇怪,却看到古叔突然坐了起来。 我刚要说话,却发现这眼前的古叔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啊! 我古叔睡觉有一个习惯,就是不管是怎么起来的,从来都是先伸一个大大的懒腰,他说以前混江湖的时候,不知道哪天有哪天就没了,伸一个懒腰,享受每次醒来还活着的感觉,于是这习惯就成了。 我不做声,我紧张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真像,不,应该说那就是我古叔。 我见古叔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就看向了躺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接着从后腰像变魔术一般抽出了一把刀,一刀扎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那人叫都不叫,就咽气了。 第二个!第三个!甚至连倒在洞边的小于子都被一刀抹了脖子。 我捂住了嘴巴,这眼前儿这个肯定不是我古叔!他不可能对自己人下手的!但古叔转过了头儿,那张脸,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很快,他身遭的那几个人都交代了,他便走向了我和刘二河这边,我亲眼就见到他再给刘二河脖子上上刀的时候很邪魅的对我笑了一下,接着,我竟然看到古叔的脸变成了鱼眼异人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就觉察到:这洞里怎么一声呼噜也没有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那刀尖就在我两眼之间,我见那鱼眼异人蓄好了力,就狠狠砍了下来,我张大个嘴,刚要叫,就被人用手捂住了。 是刘二河! 我面前的鱼眼异人和那锋利的刀也刹那间不见了!原来是个恶梦!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山洞里突然就乱石滚落,剧烈的晃动。 我看到有一颗自制tu雷正从我脑袋上面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到我脚下了。 “往里跑!往里跑!”我听到古叔大喊,然后在刘二河身后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还在他屁股上狠狠蹬了一脚,紧接着,拽起了我的衣领子把我抗在了肩上,古叔一边弓着身子跑一边躲开从上面砸落的石块儿。 我这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都浑了,我整个人像个二傻子一样趴在古叔的后背上,古叔很瘦,那脊梁骨咯在我的前胸肚子上,都快把我咯死了。 这山洞的里面还连着一个洞,只不过入口有点窄,之前没发现而已,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穿过这洞口,哪怕我们待着的这个洞彻底塌了,我们逃到里面也不必害怕。 怎么形容呢,我们现在待着的这山洞就像一个横躺着的葫芦一样。 我一边承受上面掉到我身上的石块儿一边在观察其他人,现在的情景就像狼来了猪窝里乱成一团。 老九和他那三个伙计早跑没影儿了,等我看到那个窄窄的洞口的时候,才看到老九和他一个伙计在那接应,大老远伸个手叫的和杀猪一样,我反正是一句没听清。 我听到身后传来“嗖”的一声,我心里一凉:完了!怕是这把要交代了!这雷威力很大的,我估计我右腿下的这颗白萝卜要变成红萝卜了,今儿不被炸死也得被炸残! 我还在琢磨呢,突然整个人就飞起来了,我腰往下完全飞在空中荡着,前身还是贴在古叔的后背,我见古叔右脚一跺,腾空一跃,踏着洞壁借力用力,一个倒挂金钩,硬生生的把那颗tu雷踢回去了,然后那雷在空中炸了个圆满,什么碎石土砾四散开来。 但最要命的是古叔用倒挂金钩时,正好是后背落地的,他还没松手呢,我直接成了古叔的垫背了,我尾巴骨狠狠摔在身下的石头上,有口气愣是喘不上来了,最后古叔抓着我的头发,提着我的腰带像搬米袋一样,把我送到老九手里。 但是古叔还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还要回头儿。 我定睛一看,小于子下半身被压在一块石头下面,满脸都是灰,正对着我们摆手,让我们快跑。 看样子,是已经不行了。 第十章洞穴断崖亡命攀爬 我古叔这个人很执拗,很犟,有的时候就感觉他跟一头驴一样,倔的不行。 小于子肯定是要交待在这里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平时小于子和刘二河关系是最好的,两个人很近,但现在我回头一看,刘二河根本就没有打算上前相救,他两条腿都直发抖,他盯着洞口外小于子满是鲜血的脸,只在那吧嗒吧嗒掉眼泪。 古叔要冲上去把小于子拉出来,结果就被老九抓住了胳膊:“你他娘的不要命了!你去了出事了这里头谁有本事把你带回来?!” 小于子听到老九的话,扬起头,对我们笑了笑,突然就被上面的一块大石头砸中了头部,当时就断气了。 脑袋都砸碎掉了,我感觉到有点恶心,不免的眼角也有点湿润,前前后后这也算是相处了有点年头的伙伴了,说从眼前没了就真没了。 没办法古叔只能伸腿回来,他回头看了看小于子那里,但是已经看不到了,小于子已经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他奶奶的,真是出师不利啊!你说我平时出门都看黄历,今儿怎么就没看看呢!”我们一边往洞穴深处跑一边听老九抱怨,那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嘲讽。 我被老九的伙计背着,一路磕磕绊绊,这里头的洞感觉比外头的那个大,空气有点浊,我们跑了没几步,就往地上那么一栽,大家都累的虚脱了。 我们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谁都不爱搭理谁,也没力气搭理谁。 我右腿下面的这颗“白萝卜”早已经不疼了,就是肿胀的不行,已经没了知觉麻木了,现在让我去走几步还真的没什么问题,就是不能跑,走的话慢点还可以的。 就在我们歇息的当儿,古叔突然“嘘”了一声。“不是怎么还来啊?!”老九蹭一下子就要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结果被刘二河按住了。 古叔闭上眼睛,侧了侧身子,但是好像并不满意的样子,然后他站起来又闭上了眼睛。 好像在听什么一样。 刘二河还在抽泣,古叔睁眼瞄了他一眼,颜良赶紧打住他。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说话。 洞穴里一样下子变得静悄悄的,都快听到身边人的心跳了,古叔突然在这个时候,头也不回的向我们身后走去。 我们都起身跟了过去,走了没多远,发现我们的身后竟然是一个断崖,对面是直通向上的山壁。 高的看不到顶,这断崖也深得看不到底。 不过,这高低错落间的空隙倒隐约能见到点光亮,我们往上一瞅,发现这身后的山壁和对面的山壁之间有一条及细的山缝,两座山就上窄下宽,那微微的光亮就是从上面透进来的。 有了点儿光,我们也好看出这里的大概,虽说这里黑如泥煤,但是仍能看出那山体呈现出一片一片的深蓝色,加上点光一照,还别说有点好看。 这里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我们得下去!”古叔说着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没过多久,我们都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声音。 “下面有路能通,我们得下去,上面我们肯定上不去,太高了,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这崖底下虽然也有高度,但是下到一定距离的话,哪怕摔下去,还不至死。”古叔说着便翻身从背包里取出了攀山镐和腿刺,然后看向了我们。 这些工具都是自家的五金店里的东西。 攀山镐:这攀山镐是古叔找人定制的,上面是一个带拖手的铜铁短棍,短棍上是铅丝线缝入短棍中的麻,拖手和这麻都是为了防止攀爬过程中因为滑而脱手,短棍上焊筑了一个很像镰刀一样的铁件儿,很是锋利,切开一块沉石都没有问题。 腿刺:戴在膝盖处到一半儿小腿的软铁,上面的铁刺和攀山镐的做工一样,这软铁没有什么重量,轻铁工艺,可以配合腿部关节运动,上面的倒刺掰出来后除非是不用了,不然用外力,哪怕扎进山壁里,也不会自动回到软铁里,所以很是安全。 等我们都拿出了家伙事儿穿戴妥当,一转头,发现老九用一种看耳鼻的眼神看我们。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绳子,上面是飞虎爪。 大概是看了我们的装备,他觉得不行吧,然后对着他身后的伙计说:“你们悠着点儿,把这绳子给我靠牢喽!”他的人应了一声,就去干活了。 “古爷,这时候别说我说这话不仗义啊!咱们出来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还,大家这命就一条,各顾各的啊!谁要是能活着下去别忘了帮趁着收个全尸。”老九一边转过身抓绳下崖一边说。 古叔哼笑一声然后对我们说道:“各位,这条路使我们自己选的,前方未卜,但是遇见什么不要慌不要怕,别好奇!” 古叔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我,眼中充满了话意,我坚定的对着古叔点点头,只听古叔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便第一个反身下了断崖。 “走吧。”刘二河说着也跟了下去。 “你的脚没问题吗?”颜良指了指我的“白萝卜”,我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趴到地上,用一种奇丑无比的姿势往后爬了两下,直到两个膝盖完全贴在崖壁上,然后我动了动,这软铁上面的刺扎在崖壁上后,我才笑着对颜良道:“你是怕了吧!你这孙子!” 说完我就在没看颜良一眼,勾着身子就倒爬下去了。 其实也还好,我两脚下没有踩着东西,所以感觉不到疼,我慢慢的蹭下去一条右腿然后抬起左手的攀山镐狠狠的凿进山壁,就这么着配合的向下爬。 当整个身后已经没有古叔,没有墙壁,没有了任何东西,只有空荡荡的感觉的时候,也就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怕。 刘二河就在我脚底下,他一抬头就能看到我的脚底。 我看到他的手有点微微的抖。 “刘二河这个孙子,我看是不行啊!”我一边爬一边嘲讽他。 “你才不行呢,爷爷我好得很!”刘二河话音儿里都带着颤音,逗得颜良发笑。 古叔提示我们不要嬉闹,稳健一点儿。 隔了四五米是老九和他那三个伙计,那三个人也没见多快,他们反着身,虽然手脖子上缠着一圈绳子,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蹬着山壁的力道大了点,其他人都会被牵连,一时间看过去,都七扭八歪的。 “龟孙子!你轻点儿!你要是给老子荡下去了,老子非得给你脑门开个洞!”老九说完,就紧紧趴在绳子上,两条腿也缠在上面,场面一度很搞笑。 “你大爷的!老子我天不怕地不怕,可这山崖也忒高了点儿!” “老九!你行不行啊!不行,你在上去换装备,我这还一套呢!”古叔爬的倒是很快,我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已经都带着点回音了。 老九没说话。 再这样一个环境还有心思打嘴炮其实也挺安慰人的。 就这样我们不慌不忙的往下爬,上面的那处断崖都已经消失在了眼前,而那透光的缝隙也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顿时,我们又深陷黑暗之中。 不过古叔好像是戴上了灯光盔,他说他给我们照着路,让我们慢慢下。 我们都应了一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一边的深处突然刮来一阵阴风,我身形不稳,右脚无力使出劲道,一下子,整个人就被吹向了一边,还好我右手的登山镐此时还扎在山壁里,倒不至于被这阵风带下去。 “不要爬了!贴在崖壁上!让自己受力面积变小一点儿!”古叔往上面喊道,我听那声音断断续续,都快被风吹跑了。 我们这照做呢,突然就听到老九大喊:“你个孙子,老子要弄死你!” 然后伴随着很长的一声尾音,就掉了下去! 第十一章生死之路藏山峡 “老九!”古叔在下面喊了一嗓子,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亮光坠了下去,周围和脚下黑得吓人,只见那亮光盘旋而下,好像是古叔跳下了崖。 我看呆了,但是自己这副样子只能趴在崖壁上,什么也帮不上,我见我身下的刘二河掏出了远光手电对着古叔下落的位置。 远光手电比狼牙手电要好很多,能照亮二十米开外的东西,电量大,耐久,最重要的是,它的光是从发光点向外扩散的,很大程度上加大了可视范围。 古叔确实是跳下去了,但是古叔在空中并没有闲着。 虽然这里的风很大,明显是个风口,但是古叔的身形保持的很好,他两臂张开盘旋而落,但却能控制住自己在空中的速度与姿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过,很帅。 古叔飞落而下的方向并不是老九,而是老九和那几个伙计身下的绳子,但是老九的坠落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眼看就要消失在我们的远光手电范围内的时候,突然有一条长长的绳子荡到了老九身边! 老九凭空去抓,但抓了个空,那绳子被风吹歪了,老九的动作加快了下坠速度,在向下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刘二河右手紧紧握着攀山镐狠狠的砸进了石壁上,左手拿着手电往下面左右照来照去,但是除了撕心裂肺的喊叫,真的再也看不到老九的影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视野内突然有一个东西在动!刘二河把手电照过去一看,竟然是古叔! 古叔并没有放弃,他顶着阴风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反手举着手电,一边向下照,一边冲了下去! 他的身体几乎与这石壁呈90°直角,那直上直下的石壁在古叔的脚下宛如平地,虽然阴风阵阵,吹的我们几个的身子扭来扭去,但是反观古叔,向下奔跑的速度一点不减。 我看着古叔的背影,记起了古叔当初教我身法的时候和我说过:发丘郎将,不与人伍,独来独往,巧破机簧,还能单枪匹马入暗穴,阴指探物,明指换路。 意思就是—————— 发丘中郎将,一般是不会和别人一起共事的,大部分是独行,因为独行的话自己找到的冥器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抢夺,哪怕破个机关暗器也不用在乎还有其他人的性命,这样就没有了压力,发丘传人的绝学阴阳二指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阴指为食指,阳指为中指,虽说探取冥器的时候,阴阳二指皆要入棺取物,但如果不幸遇到棺主尸变,当即应断送阳指入棺主之腹,换取活路。 说到这个,其实古叔已经坏了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了。 先不说他之前一直在外头云游,不管铺子,店里店外都不过问这个事,是独来独往惯了,就说他现在带着店里的伙计甚至还有老九一起下墓,就已经坏了:发丘将独行能安生的规矩。 不过奈何古叔经验足,身上功夫深,所以才有把握带我们一起,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古叔在崖壁上狂奔而下,阴风丝毫没有撼动他的身躯,突然他凌空一跃,右手还是抓着绳子,他短劲巧劲儿可谓是出神入化,当时就把同一根绳子上的那三人都一起荡动了,那三个人抓着绳子和古叔一样荡在空中,一时间,叫爹的,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在心里为古叔捏了一把汗。 这时候刘二河的手电虽然不能很清楚的照到那个位置了,但是隐约能看见,古叔刚荡落的时候,左手从腰间抽出的布带上缠着一只手! 获救了!老九被古叔救下来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绳子在空中荡啊荡的,虽然是救下了老九,但是还是担心那绳子会....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老九应该是晕过去了,整个人像睡着了一样,无力的瘫软在半空中,古叔趁机在绳子间游转,先让自己的腰间缠上绳子,然后又给老九的腰上缠了一圈。 而这股邪恶的阴风也在此时渐渐的停了下来,刚才看的我额头后背全是汗,现在风一停,汗一干,后背凉凉的。 最后我们又往下爬了一阵子,才触碰到这深崖的地面,而老九和古叔还有那几个伙计,因为绳子不够长了,所以停留在了半空,不过还好,离地面的距离不算很高,如果在一个人有意识的情况下,跳将下来,还不至于失去平衡摔死或怎样。 古叔让那几个伙计顺着他和老九往下爬,然后跳下去,等他们照做后,古叔才顺着绳子到了老九身下,先把老九放到背上,在解开他腰上的绳子,一个盘龙卷地就跳下来了,由于惯性,古叔在半空旋转的时候,老九的下身也是顺时针转动。 好歹两个人安全着落。 我们休息了片刻,才站起来观察我们所处的地方。 我们所站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山路,门儿里叫藏山峡,就是门道儿话,意思一条藏在两座山谷之间极细的一条通山路,又叫山眼缝,形容它又细又窄。 古书上记载这藏山峡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山体内路,由于常年的风吹雨淋,水滴石穿,硬生生的被雨水切成两半,形成两座山,所以我们在葫芦尾巴向上看的时候,那两座山峰有一条极窄的缝隙。 “这万山嶙峋,得有个百八十年了。”古叔走在最前面,颜良随后,老九的伙计搀扶着老九,刘二河搀着我。 “传说这藏山峡分两条路,一条通天一条通地,若有幸走上通天的路就可以走出去,若不小心走到了通地,那就是走一辈子也走不完,多少英雄好汉下地摸金都走到了通地路,死在这藏山峡中啊!”古叔摸着身边的山壁,叹息道。 “那这通天路到底是哪个方向呢?”老九的伙计问。 我们站在原地前后看了看,两边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窄路。 古叔没有说话,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了听,藏山峡中有微风拂过,断断续续,吹着我的脸颊,撩起颜良的头发。 “地听兄弟此前教我一招,若想闻得生路,那就必走死路,逢死遇生。”古叔说罢,伸出右手的阴阳二指,靠在我们左边的山壁上,轻轻一用力,我们就听那手指的骨骼咔哧作响。 古叔摇了摇头。 “那就是在那边?”见到古叔摇头,老九的伙计急了,就带头要往反方向走。 “是那边。”古叔指了指我们的头上,我们被古叔搞得一头雾水。 “藏山峡的恐怖之处在于,虽然有天路可能会碰巧让你走到,但是你也会走个筋疲力尽,哪怕你看到了生路也会没有力气走出去。” 顿了一下,古叔继续道:“如果走地路,虽然比那天路更长,但是那通地之路越走越窄,到时候,可能刚刚好够一个人走过,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以山壁做路,后背做墙,一爬一贴,定能爬的上去找到别的路!” 古叔说的很绝对,不过话说回来,说的确实是那样的。 如果真如古叔所说,通地的死路越走越窄,我们完全可以背贴山壁慢慢爬上去,也不用担心这垂直而上的高度,这还有攀山镐在手呢。 不过这刚下来,又要想办法在爬上去,可真是要了老命了,我看着自己右腿的“白萝卜”,真是有点后悔了。 “走吧!你们跟着我走,别掉队!”古叔说着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向左边的山路迈出了第一步。 第十二章后有追兵前有阴兵 这条路很长,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幸好我的脚已经完全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能跟得上大部队。 再后来我就决定自己走不用人搀扶,把脚上的布带药盐都取了下来。 说来奇怪,我们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藏山峡的两边始终都是这么宽,丝毫不见狭窄。 连老九都醒了过来。 古叔走在最前面,简单和老九说了一下大致的经过。 最后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我们坐在原地休息,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力气说话,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走路都可以变得这么累。 我们取出了水袋大口大口的喝着,很快,大家的水袋都见底了。 古叔靠着山壁看着我们。 “古爷,这条路到底行不行得通啊!”老九的伙计有点慌,他一边喝水一边问。还没等古叔回答,老九指了指那个伙计,喘匀了气儿后,骂道:“要不是你这孙子,我能在这闷气儿,我差点没过去!你知道吗?!” 那伙计一听,又弯腰又讪笑的就要过来给老九捶背揉腿。 “省点力气留着一会儿爬坡吧!”古叔说完就起身准备继续行进。 我们也赶忙翻身而起紧紧的跟在古叔身后。 就这样我们在这藏山峡里是走走停停,直到是真的走的没了力气,肚子都跟着咕咕叫了,才又停下。 我的后背鞋子里都是汗,裤衩儿都湿透了,大家伙都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一个油面汗头,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古爷古爷,走,走不动了,实在没劲儿了。”老九一边摆手一边对着古叔说。 古叔咧着嘴,也在喘粗气,看着像是没劲儿去搭话,我们口渴难耐,纷纷拿出水袋水壶,对着那底儿轻轻拍打,争取能从那里头喝上那么一滴水精神精神,可惜啊,真的是滴水不剩啊! 我嘴唇干的要命,这比在潘家园外跑十圈都累,汗珠子顺着我的额头流到眼眉在到眼睛里,一时间辛辣无比难受的要命。 这到底什么时候算是个头儿啊! 我们就在这山壁下靠着而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睡袋都来不及放,我靠着阴凉的山壁任背后的汗水入侵我的皮肤。 很快我们就都睡着了。 当整个人因为累而完全放松下来之后才感觉身上飘飘然的,很舒服,很轻松。 过程中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有我,有刘二河,有颜良,有小于子,有古叔还有老九那几个人,所有人都在,我们几个人在这藏山峡中漫无目的的走,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汪泉水,我看见古叔冲着那泉水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然后我们在岸边对着里面叫,可是半天了,古叔再也没有上来。 我被这个梦吓醒了,我突然的醒来,也惊到了身边的刘二河。 我转头看向刘二河,但却发现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正在抬头向上看,我看了一眼四周,大家伙都在向上看。 随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我们头顶这高大的山壁上面的断层突然出现了几束手电光,我脑子里全是问号,但还是镇静下来去观察,我发现一共有三处手电光,这个时候我看到古叔对我们打了一个手势。 那个手势的意思是让我们紧贴墙壁移动,不要露头儿,这样的话,那个手电光就不会照到我们,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他们手电光的死角,盲区。 不止古叔,当我们知道了这里边还有其他的人时,全部都分外警惕,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活人那肯定不是朋友一定是敌人! 我们几个人前脚刚因为累而变得麻木,但是由于看到还有其他的活人一下子都变得精神起来,对方的高点有点太高了,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不是那些带着枪支弹药的巡山夫,如果真的是那些巡山的不要命的村痞,他们随便扔下来一枚tu雷,我们真就逃出升天了。 就这样,我们在山壁下小心翼翼的挪动,很快的移动出了他们手电光的范围,同时我们还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们的头顶上出现了比之前要窄上一些的山壁,头顶上的山壁之间的宽度明显可以看出来更窄了,我们惊喜万分,可是,这种宽度还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我们要走到的是那种攀岩上去,后背可以紧靠身后山壁,前面可以屈膝向上攀岩的程度。 看到了希望,我们加快了步伐,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种宽度的路比我们过来时候的距离可能还要长。 再这样下去是不可以的,如果真的这样一直走下去,每每发现一点惊喜就继续,被牵着鼻子走,恐怕真的会累死在这藏山峡里,到时候,都没人来给我们收尸。 古叔早已发现这一点,他让我们不要走了,停一会儿,保存体力就从这里爬上去! 其实现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失望万分的。 “那些死在藏山峡的先辈们也许和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被这自然的出神入化牵着鼻子走,若真有懂得逢死遇生之路的人,想必也是因为这样最后死在了那里。”古叔哼笑了一声,仿佛看透了一切,他坐在地上,看着我们本来想走的前方,脸上的表情很悲伤。 我觉得,我们这伙人真的是他的累赘,如果没有了我们拖累他,他自己一个人或许早都逃出去了。 我们这把攒足了体力,虽然不敢睡着,但是大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等到起来准备攀山壁的时候,个个精神都倍儿足! 我们各自穿好了之前爬下来的装备,虽然不知道一会儿爬上去会遇见什么,但是起码比在这前后都无奔头儿的藏山峡里要好上很多。 上面多少宽敞点,看着也没这么压抑。 我们穿戴好之后,颜良,刘二河都狠狠的把攀山镐使劲儿往那崖壁上一砸,这刚要爬了,突然我就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儿! 我们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刘二河颜良脚都抬起来了,但也停下了。 我们准备往前走的那个方向,刚才老九的伙计甩手电给我们照亮的时候,好像照到个人影儿! 我心里吓得一机灵,那轻轻一甩本是没有刻意之举,可就那一甩,很不巧的就看到我们要走的地段有个影子。 当那伙计再次用手电去对准那个位置照的时候,那个影子看的是更清楚了。 确实是个人影!不过这又直又长的藏山峡通地路聚光有限,可以看到那个影子一动不动,手里好像在招着什么家伙,他站的位置蛮远正好在手电光外面一点点的距离,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怎么说呢,就好像古时候的士兵竖握着长枪的样子。 刘二河吓得腿都软了:“哎呦我的爷爷啊!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古叔倒没怎么害怕,他站在我们眼前静静地观察那个人影子。 那影子真的就是左手掐腰,右手竖枪,好像手上还真的握着把长枪! 我们几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向那边走,走得近了,那影子还是不动,但是我们已经照到他的脚么丫子了。 那是一双破烂的草鞋,我看到那鞋下意识就去看他的全身,可是那手电光的角度不太够,只看到一半的身子。 那身子上穿的是一吕麻褂子,上面是木片组成的挂甲,我看到他的右肩膀是一护肩垫子,上面有厚厚的灰尘,都已经是破败不堪,右半边身子上的吕麻褂子有的地方烂成破布条儿了,破布条儿系着褂子,丢丢铛铛。 这是唐代士兵的标配啊! “古爷,莫非前面这家伙是诈尸了?”老九凑到古叔耳边说。 古叔眼睛里是精光连闪:“是人是鬼,近前儿看看!” 刘二河一听要走到那家伙眼吧前去,吓得从没爬多高的山壁上又滚了下来,我们都被吓一跳。 等我们再往前走几米,拿手电照到那士兵脸蛋子上的时候,我们才是真的怕了。 那士兵的脸白的吓人,嘴巴上扬,右边的嘴角裂开到耳根子,嘴唇红红的像沾了鲜血,尤其那两个眼珠子,已经突出来了,被这白光手电一照,正对着我们阴阴的笑..... 第十三章阴影里的庐山真面目 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后背宛如针扎,一时间刺痛无比,连那浸透衣衫的汗水,都变成了冷汗。 那股笑看的我们瘆得慌。 那鬼兵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们,我们不管怎么移动,那眼神总是盯着我们。 “古叔,我们上去吧!不要去了吧!”我是真的害怕了,这地方能遇见活人都已经够奇怪的了,这又遇见了个鬼不鬼人不人的东西,真格是不敢过去啊!如果这东西突然发难,我们身后就这么一条路,就算它追不上,但我们也跑不出啊! “上去个屁!这是个什么破烂玩意儿?!”古叔还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一脚蹬在右边的山壁。 就见古叔在山壁上腾挪奔跃,瞬间到了那个鬼兵头上方,伸出手一下子掀掉了鬼兵的蓑笠,当即就见那张可怕的脸的上面出现了一个白骨圆圆的天灵盖儿,可是那鬼兵还是看着我们。 古叔落地的时候,正好在鬼兵身后,这藏山峡里本来就窄,也看不到鬼兵身后古叔在做什么,不过古叔半天了,也没说走出来。 老九咦了一声,然后就要走上前去看看,可没走两步,又倒退了回来,一脚踢到之前把老九坑掉山壁下的伙计的屁股上:“你丫给我去看看!” “九爷我…”这伙计腿都吓软了,被老九一脚踢坐在地,他回头哭腔着,迟迟不肯站起来。 “你他娘的!”老九回身从另一个伙计腰间拔出了一把王八壳子,上了膛瞄准那地上的伙计:“走!” 没办法,伙计也是被迫于老九的枪,是一边爬向那个鬼兵嘴里一边呜咽呜咽,含糊不清的,又像再哭又像再求。 这老九这心倒是挺狠的,自己人都不放过!我看着老九的后脑勺。 这么想着呢,那爬到鬼兵脚下的伙计却突然不动了,那伙计趴在地上抬头去看那鬼兵,一动不动。 这怕是遇见什么了吧!我紧张的看着他的背影。 哪知这时候老九突然转了过来,举着枪从刘二河和颜良两个人脑袋瓜子中间穿过,指向了我:“你!你特么最没用!你过去看看,把他给我带回来!” 我张大了嘴巴:这特么不是还小时候陪我玩过的吗?这么快就特么翻脸了? 我还没发作呢,刘二河忽然趁着老九不注意,左手拉住老九的小臂,右手按住老九持枪的手往后一别,就把老九端枪的胳膊别到了他的脖子上,使劲儿往后这么一勒。 这是标准的RTS计时战术。 老九吃不上劲儿,脸憋的通红。 刘二河眼中频现杀机,咬着牙,看老九还想动,于是又使了使劲儿。 可是老九带着三个伙计,身边的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都从怀里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我和颜良。 “别乱动,不然我就给他开个血窟窿!”其中一个伙计说道。 “不动就不动!”刘二河大喊一声,贼硬气!然后,然后就双手抱头跪了下来。 … 我无语了,没办法我和颜良只能都高举着双手,谁也没敢动。 老九捂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咳嗽两声,接着一脚踢到刘二河的头上,最后拿枪指着我朝边上努努嘴:“你给我去把他带回来!” 我对着他冷笑一声,朝着那趴在地上的伙计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个叫老九的人我只是听过他的一些事情而已。 古叔那一辈儿的人基本都是在刀口混饭吃的,要么就是真正混出了名堂,要么就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的年代,用我古叔说的话来讲,就是睡着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古叔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又混出了名堂的那个。 古叔和我说过,我老爹和他还有老九,杨二瘸子,还有个翠玉楼的朱大官人,他们五个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老爹据古叔说是死在战场上了,临死把我托付给了古叔,而古叔由于隶属发丘一派的后人,独来独往,所以一直没有成家,于是呢对我宛如他的亲生儿子一般。那,虽说杨二瘸子死了,但是他们那个时候的风气儿在,重情义,所以听说出生入死的弟兄走了,才打算来走一遭,看一看,如果现在不来,越往后拖,身体就越不行了,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 至于那个朱大官人为啥没来,我也没敢问过也没想问过。 而老九这个人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吃人不吐骨头,辗转几年后回北京开荤楼(ji院),赌场,那时候这个很赚钱,老九就是那个时候翻了几翻发了家,成了北京新晋的大家之一。 江湖人称痞老九,九爷。 这老九的枪口就在我的身后对着我,任谁也得麻上那么一麻。 越靠近那个鬼兵我腿就抖得越厉害,越怕就越去看它的眼睛。 那白眼仁里就一豆大点儿的黑眼珠子,就这么盯着你,也不转动,那嘴角的笑看我的后背发凉,它头上的那顶天灵盖在手电的照耀下,亮的让人发慌。 等我走近了,都快与它鼻子挨着鼻子的时候,我也呆住了,我怔怔的看着那黑眼珠,打了个寒颤。 “孙子!成了没啊!”老九在身后喊着。 我嘴巴就像被粘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他娘的!装聋?!” 我只听砰的一声,老九在我身后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地上弹到了山壁。 他们等的不耐烦了,于是也慢慢悠悠用枪架着颜良刘二河走了近前儿。 我们七个人静静的看着那鬼兵,后背发麻。 —————————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喘气儿的!”老九站在我们几个中间,半天憋了这么一句。 “好像这脸上的东西是画上去的!”我用手在那鬼兵嘴巴的位置碰了碰,还软软的,然后我抽回手一看,手指头上还有点红色! “这他么的是刚画上去的,这色还没干呢!”我发现了这个事的时候老九也发现了,他人已经走到这个鬼兵身后,从后面把那鬼兵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双袜子欸!谁呀!谁特么这么缺德!”老九举着枪一枪崩牙在这鬼兵的脑门儿上,一下子这鬼兵就倒地上散了架,是具早已经腐化了的骷髅! “敢耍老子!你给老子出来!!!”老九仰着脖对着上面的断崖喊,同时还开了两枪。 喊声和枪声交错,在这藏山峡里回荡。 我闻了闻手指头,那骷髅嘴里塞得还真是只臭袜子,目的是给这骷髅的脸显得胖一点,这骷髅脸骨上明显是被人化了妆! “古叔呢?!”我愣在原地,看向前面那条长长的藏山峡的路。 “我还纳闷呢!这东西也不像个粽子啊!哪有粽子出门还化妆的!”老九气的脸通红,自顾自在那发脾气,根本没听我说什么。 颜良和刘二河走到我身边,我们一起看向前面的路,黑黑的,古叔不像是藏起来了。 能丢下所有人不管突然跑了,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这里没有交错的贯通的地方,只要一直往前走一定能寻到古叔!我给颜良刘二河使了个眼色,然后趁着老九还在对着自己伙计发脾气的空当,全力向深处跑了进去。 其实我在看到那骷髅的脸时,就已经纳了闷儿,虽然我没下过地,但是,遍读古书,也从未听说,这从棺椁里出来的东西还有长成这样的,那脸上就算涂了油彩,几百年过去了,怎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但当时因为有古叔在,所以没有多想。 可古叔提早发现,于是第一时间追了上去,我也是被老九的枪吓得失去了判断。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胆量经验相比古叔,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这静谧的藏山峡里除了我们三个的跑步声外,我又听到了另一个奔跑的声音,但肯定不是老九! 第十四章石板上的摸金符 虽然我的脚比之前强多了,但是持续地奔跑下,我的脚底板还是疼得要命。 我不知道现在我的脚底是什么情况,但我猜应该已经化脓了吧。 颜良和刘二河准备把我搀着跑,但是我却制止了他们,我说如果你们这么带着我跑的话,身后的老九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我咬了咬牙用两只脚的前脚掌跑,这样能好很多。 那第四个人的跑步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而我们距离那个声音应该也越来越近了 ,这肯定是古叔没错了! 古叔肯定是在前面,我们一定要追上去,把这事儿告诉古叔,我对着颜良和刘二河说道。 可是后面的老九还有他的三个伙计跑的也是甚快,我们很快也听到了他们正在快速的逼近我们。 颜良举着手电筒,手电光在藏山峡前面的地面上一闪一闪,忽上忽下的,我们隐约照到了前面奔跑的那个人的脚后跟儿,我们一边跑,一边盯着那脚后跟儿看,我还觉得特奇怪。 我古叔平时为了涂点儿轻便,一般出门在外,甚至在家里都穿着一双黑面儿白边儿的板鞋,他说穿这鞋不挤脚,舒服,还不怕走形,我记得古叔有那么一双板鞋,穿了三年。 但是看前面跑的这个人明显这鞋的后面带跟儿啊,隐隐看到感觉像是一双皮鞋的鞋跟儿! 诶,这不对啊!我也蒙圈了,我从没听说过,下个地还要穿的比较商务的那种啊,不过要是这么看过去吧,前面这人绝对是一大活人儿! 可就在我们三个追得欢快的时候,我们身后的老九突然对着我们开枪了,听到枪的声音,我浑身卸下了劲儿。 其实我想着如果一直把老九那几个落在身后倒也还能再跑上那么一跑,可听到了枪声,我也知道他们早晚会追上来的。 想了一下,因为我脚下的问题,不管怎么跑都不会发挥出正常人奔跑的速度和力道,我跑着跑着放弃了,我拉住了颜良和刘二河告诉他们别跑了,就这样吧,我不行了。 我弯着腰,双手杵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停的喘气儿,大口大口的喘这次啊,可真的是往前跑,不是往前走了。 老九很快就追了上来,我刚见着手电光在我脚下晃呢,屁股就狠狠地被人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直接栽到地上,我也是没劲儿了,我躺在地上半天也不想起来,如果真要是想揍我一顿,那就揍吧! “哎呦,你这孙子你是真能跑啊!腿儿都这样了还跑这么快?你是在遛爷爷的腿吗?”老九也是累的不行了,把我踹倒了之后,也不想再补第二脚,站在原地掐着腰。 我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面的山壁,脑门上全是汗,连看一眼老九,我都不想看。但是我冷不丁这么一睁眼一瞅我隐约看见老九的身后左上方的那崖壁上面好像有一个黑影子,虽然手电的光亮是冲着我的方向但是藏山峡就这么一条道儿。 由于光的折射,山壁上照的都带着点光亮,那东西虽然藏匿在阴影中但是那眼白特别的明显。 那明显趴着个人! 我指着老九身后的那处山壁,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九一摆手恰着腰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说:得勒!孙子!你别耍爷爷我了,现在给你留条命,一会儿还有用,你要是现在想死啊,爷爷我也成全你! ———————— 我、刘二河、颜良我们三个人走在最前儿,身后这三个伙计用枪在后面指着在我们的后脑勺儿,老九走在最后让我们带路往前走,说是一定要找到古世通,找不到都得死这儿! 我发现了老九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这里头最怕死的就是他! 我们排着队晃晃悠悠的这么走着,走了没几步,我突然就回头了,我对着老九说:“九爷,您看我叔叔带着咱们往前走,也没说能走出个什么道儿道儿来,不如我们就从这往上爬吧,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别耍花样儿!给老子走!”一伙计举着枪顶在我脑门儿上,对我吹胡子瞪眼儿。 “您看,我觉着以古叔的本事,估计早都看出来走不出去了,带着我们也是他的累赘,我估计啊,早跑了都说不定呢!您没看他最后从山壁上过去的吗?” 我没理会那伙计,我尽量把古叔说的不是人,让老九以为,要命的关头了没人站在古叔这边儿,都想着活命。 老九这会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咂吧咂吧嘴:“得勒,那就这样吧!”这老九嘴上边说着就边过来扯我们三个人身上的装备。 “欸欸欸?干嘛呀?!”颜良一边躲着一边不满的说道。 —————————— 虽然又得爬高,但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我们快了很多,也小心了很多。 先老九和其中两个伙计上去了断崖,然后把装备从上面扔了下来,接着是另一个伙计和我,最后是刘二河颜良。 等我们都站在上面儿了,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不比那葫芦尾巴。 现在这地脚很宽广,对面也有大概和脚下一样面积的断崖层,而且我们看到身后山壁一个不太高的位置有个洞,上面儿有根断了大半截的麻绳儿。 若是想拽着麻绳上去那洞里基本是不可能了,那绳子烂成那样,另一端还不知道有没有绑在里面的固定点,这么去抓着爬,肯定又跌回这藏山峡。 这要是下去了,我往下瞅了瞅,可真就是粉身碎骨了。 我们坐在原地休息,互相从包里拿出带出来的干粮,但是啃吧两下,因为太干了难以下咽。 我们水壶里是一滴水都没了。 老九渴的慌,咬着几口火烧子,又吐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一伙计举着水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老九一把夺过水壶就要喝。 “尿,这是尿啊!九爷!”伙计指着自己的水壶。 后来我们转过身,各自用水壶接着,每个人都喝了点儿.... 等都休息好了,我们又盘算着上去那个洞,那个洞的下面就是藏山峡,下面没有断层,是一块凸起来的大石壁,我们咬咬牙,一个一个的轮着上去了。 还好是有惊无险。 等我们都站进去了才发现,这个洞里并不大,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水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们在洞里用手电到处去照,希望能找到别的通路,可惜并没有。 我们转过身又回来研究这个大水缸,这个东西虽说像水缸,但是却比一般常见的水缸要大可不止两圈,水缸一般是中间缸肚宽两边略窄,可这个却只是上面的口窄,下面都是一样宽的。 这缸口盖着一个薄薄的石板,有点类似花岗岩,上面好像刻印着什么东西。 我拿过颜良手里的手电,在这石板上面照来照去,然后我往后退了两步,再这么一照看到了全貌。 我大吃一惊,我看到颜良的表情也变了。 这花岗岩虽然内里和岩表都一样,若刻着东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是现在我这么一看,赫然发现—————— 这上面雕刻的正是古叔从腰甲里摸出来的那张手画的摸金符上的图案! 可能有那么一两笔不是很一致,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说明这俩东西可能有点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就在我对着这摸金符图发呆的时候,由于我站的比较远,看得是全貌,我很明显看到这块石板竟然在微微的动! 我还没来得及让大家快躲开呢,这块石板突然“砰”的一声飞起来了! 第十五章黑缸下的棺中山 刘二河,老九那几个吓一跳都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儿去看那个黑缸。 从外头看,那口黑缸还再往外冒着气儿。 我慢慢走过去,那块飞落在老九身后的花岗岩已经摔得四分五裂了,我无暇顾及这花岗岩,我径直走向黑缸。 老九等人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我后头。 走到黑缸口儿往里一看,只闻一股腥烂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但里面却空无一物,我发现这缸却没有底儿。 下面是空的,我从上往下看,能看到这缸下好像有条甬道,正对着缸的位置的那条甬道上零零散散的有几片摔烂的木板子还有些碎石块儿。 “这儿下面好像有路!”我用手电往里头照对着老九说。 老九抻着脖子看了看,然后又瞅了瞅我们进来的洞口,用枪指了指缸里对我道:“你,下去!” 这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犹豫了一下,双手把住缸边儿就准备跳进去。 “我来,我先跳,然后你下来我接住你!”刘二河把我隔到身后,把着缸边儿纵身一跃就翻了上去,然后吸了一口气跳下去了。 那条甬道和这口缸的高度看起来并没有多高。 刘二河跳下去后我也跟着跳,大家接二连三跳了下去。 站到甬道上,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庆幸这里不像藏山峡那般细窄压抑。 我还没看出点儿什么来,身后的刘二河却突然叫了一嗓子:“艹!那是什么玩意儿?!” 所有人都转过了头去看,只见我们的身后那高大的山壁上都是洞,每个洞与洞之间的距离大概能有一米左右,在这样一个宽大的山壁上出现这些间距极近的山洞,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仔细看去,这些洞里似乎都有东西。 我们走近了距离地面最矮的洞,慢慢走近就看出来了这洞里面的东西是一口横放的棺材,棺材通体漆黑,被手电一照还有点反亮。 “我们发财了!这里一定有很多值钱的物件儿!”老九的伙计说完就要去撬棺材,结果被老九挡住了。 “这叫棺蛹,里面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真正的好东西在那边儿。”老九指了指最开始我们跳下甬道时面朝的方向,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后的方向。 那伙计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我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九走向那个离地面仅有一米多高的洞,然后踏了上去,我们也跟了上去。 这棺材没有多长,目测只有一米三四,难道里面躺着的是小孩儿么? 我正怀揣着疑问,再次看过去发现老九在盯着我。 我心里发毛,不敢看他,我不知道他又想着什么鬼主意。 “来,小安兄弟!搭把手!”这时候我发现他的语气倒挺客气,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狠劲儿,毕竟现在多个人就多份力量,我想老九心里应该明镜得很。 我们三个走了过去,老九递给我们从包里拿出来的九节枝和撬杆儿。 九节枝:顾名思义,一共九节,黑铁浇筑打磨三天而成,前端扁平可以插入棺盖棺缝儿,下地开棺时,为了防止意外,随意调节枝节,可以和棺材保持安全的距离,以防突然起尸伤人的情况发生,一共一米,缩成一节只有手掌长度,异常坚硬,配合撬杆儿,开棺不费力。 我是和颜良刘二河是负责用九节枝固定棺盖,剩下三个伙计负责撬棺,老九站在一边用手电帮忙照亮儿。 随着阵阵磨铁声,棺盖被慢慢的撬起,这黑棺看似很平常,通体漆黑,方方正正,但这盖子却异常的沉重,这三个伙计任是膀大腰粗,这撬起棺来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呲牙咧嘴,嘴里哼哼个不停。 老九急性子,道了句麻烦,放下手电也帮忙撬棺。 我和刘二河在棺材的两角,他们五个站在我们对面,我和刘二河用力抵住棺盖,他们那边分两两站在颜良两边,老九大吼一声:起! 老九方向的棺盖一边就应声而起。 “起!” 每停顿一下,老九就喊声起,那棺盖一点一点的就从棺椁上撬了起来,很快撬棺的就把整个棺盖撬开了一个合适的高度,颜良再用九节枝网上一顶,其他四个人在这么一推棺盖,那棺盖就冲着我和刘二河翻了过来。 我俩往后一跳,棺盖完全撬翻在地。 我迫不及待的就走上前去,看向了棺椁里面。 一股腐臭和霉味儿扑面而来,我赶紧掩住口鼻,向里看去。 灰雾散去,渐渐看到里面那个躺着的棺椁主人的真容。 他身披木子甲,脚穿草鞋,腿着官裤,五官清晰可见,嘴唇樱红,皮肤宛如白面。 没有一丁点腐化的痕迹,保存的甚是完好。 这穿戴不用研究,一看就是唐代的产物,不过那时候能有如此一般的防腐技术,实则让人赞叹连连! 老九拿着手电筒对着里面扫了一圈。 这士兵模样打扮的死尸躺在棺椁里的一席草垫子上,离棺底儿越近,那股没味儿越重,看起来里面并没有什么可以入眼的物件儿。 老九叹了口气,让我们三个帮他把这死尸的身体翻过去。 我们不肯,他就吩咐伙计用枪对着我们。 没招了,只能照做。 我们三个带上了麻布手套,把那尸体一翻,看到那草席子下面湿漉漉的一片。 可能这尸体早都腐烂了,防腐的东西在嘴里,所以,表面上看,保存的很新,但下面已经霉化,生出了腐水。 不过仔细看了一下这张草席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中间的地方有点鼓了出来,老九让我们把他翻过去定住,他要掀开这草席,看看下面有什么。 但是这棺椁很小,我们吃不上劲儿,每每就要掀开那席子,这尸体就招持不住又躺了下去。 最后我们三个把这尸体从里面抬了出来,打算放到一边。 等这尸体抬出露出全貌之后,我们才得以看的更为全面,这棺椁里的主人身高真的是太矮了。 我们把他放在一边的地上,就准备去看老九要掀开的草席子底下的东西,可就在这时,突然从这洞里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声! 这来的突然,我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可这喊声越来越大,震的我们心慌,我捂着耳朵,下意识就去看那地上的死尸,就见到那本来完好的尸体瞬间变成了一具骷髅。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在藏山峡里遇见的那个把我们吓破胆的东西,联想到那具骷髅,我突然知道了点儿什么。 这时我听见老九大喊着:“快跑!这里有机关!”然后就捂着耳朵从洞里跳了出去,连背包都来不及拿。 我们也跟着跳了出去。 等完全落在洞外的石地上时我们才感觉到,不光是那个山洞,几乎这个地方的所有角落都传出来了这个声音,就像有人在耳朵边举着一个钟,在里面对着自己的耳朵吼叫一样。 一时间我们被震的分辨不出方向。 我抬着头,头上也是传来喊声,看两边,两边也是。 “快!快看!”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伙计举着手电照向了我们跳下来的那个大缸的位置。 那上面,我们的头顶上,全是缸底,这缸都嵌进石壁里,只有我们跳下来的那口缸底是破的,其他都是完整的! 想了一下,我突然猜到一件事儿:那些缸里包括这山壁中的洞里都是棺材和这些死去的士兵,而那个突然出现在藏山峡的鬼兵,其实就是那个被发现的黑缸里的尸体! 而从黑缸底儿往下看到的破木板子就是装着那个鬼兵的棺材! 有人在搞我们! 第十六章棺山峡阴魂归巢 这一点我只是猜的,但是对比起来事情的前后始末,我感觉无比的吻合。 有人把黑缸那棺材里躺着的死尸弄了出来,然后趁我们还在藏山峡里的时候,提前把那骷髅兵放置在那里,等我们走到那边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由于棺材里的骷髅兵出棺后,本来保存完好的容貌立刻腐化变成了骨架,于是就被化了妆,看起来恐怖异常。 那么问题来了,这棺身虽然是木板可这棺盖是古时候的沉铁制成,那棺身的木板倒是在地上找见了碎片,可这棺盖如此沉重,我们七个人配合才勉强给它翻开的东西,怎么从黑缸中跳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盖子,这盖子这么显眼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我捂着耳朵坐在地上抬头去看那个跳下来的位置,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 我看到老九踉踉跄跄的往我这边跑,还指了指头上。 我往上一看,这洞顶本是装满了棺材的黑缸底部,现在再看,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像裂开了一个大洞,从下往上,我们的头上洞顶的位置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而是根本就是站在半空中! 这等奇观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 那是一条长长的队伍,看不见队伍的末尾,由于太长了,后面那些都藏匿在深处的洞顶。 这队伍有骑兵步兵枪兵,为首的三排是骑兵,中间是枪兵,最后快看不到的那边是步兵。 骑兵前还有一个单独从队伍里脱离出来的一匹马,从下向上仰望,这马的腿部极为健硕,马肚子鼓鼓的,脖子下的肌肉也是异常的丰满,那上面骑着一个人,但根本看不到模样,只能看见一双鞋底子。 整个洞里被突然冒出来的鬼兵鬼将映衬着幽幽的蓝光,好像一团团鬼火,洞里现在呈现的是幽暗的那种亮堂。 这时候老九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拽向了我们之前踏上去的山洞。 我们七个人藏在棺材后静静看着那一大队人马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从上空奔腾而来,口中还高昂的激喊。 随着那震天动地的喊声越来越近,我们也慢慢的看清楚了为首这位带头儿大将的容貌。 驾马而来,张着巨方口,络腮胡子一边扭; 双手持缰,皱着朝天眉,目无双珠气哄哄。 当我的双眼看到这奔腾至面前来的无目将军时,我瞬间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山洞都是天旋地转,面前这位我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了! 看我要倒,颜良赶忙扶住了我。 我盯着那无目将军眼窝,心中翻腾,脑中发昏。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经常做梦梦到那个无目将军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被我撞见了,这是多少分之一的概率呢!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准备,要知道,这个噩梦,可是伴随了我好多年的!在我心中对于这个梦境,一直都是一个难以解开甚至可能永远都解不开的迷。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次,只要眼睛一闭,上面前就会是无目将军大战那几个黑衣人的场景。 见我的精神有点恍惚,刘二河赶紧把我拍醒,他指着站在我们面前长长的队列让我去看。 这无目将军率领的将士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终于从奔腾而来到列队站定的状态,他们侧马行军站在我们面前,那些在队伍末端的步兵此时一个一个的从一边的山壁左侧一个一个穿了出来,很快随着前方的鬼兵一样,四散走开。 他们每个人都走向了放着棺材的洞口。 我看到其中有两三个鬼兵正在朝我们的洞口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阵阵的呐喊声也渐渐消散,这三个士兵的鬼魂幽幽的,我看到他们的脸都很年轻。 他们面无表情,穿戴和这棺材里那具我们看到的尸体一样,甚至这走在最前面的,长相倒和被我和刘二河抬出棺外的尸体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他们行动迟缓,步伐坚硬,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生气儿,目视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都看呆了,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可好,大气都不敢出,只敢盯着那阴魂张着嘴发呆. 说来也怪,我们在这只有这棺材宽窄的洞里藏着,不管怎么躲,我们人多目标大,也该会被看见,可这阴魂看也没看我们一眼,眼睛直勾勾的。 那瞳孔里没有一点儿人的气息,自顾自的走着,很快我们看到他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躺进了棺材,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回到了家直接上了床睡觉一样。 我一直被那阴梦所困,始终找不到梦中的宿主究竟是谁,那如此般一想现在正是找出他真正身份的好时机! 我赶紧爬到洞口想去寻得那无目将军的影子。 观察了许久,我心里大概也有了样子,这些鬼兵阴魂虽然气势汹汹,但是他们仿佛是有目的的行动,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导致在这里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景象,但可以看出来的是,这些鬼兵阴魂都有自己固定的去处。 如此一想,如果找到那个无目将军岂不是离我的那个梦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离他的身份也会越来越近。 我在这千八百的阴魂中去寻找无目将军的影子,赫然发现,他正在骑着马向着我们的对面,也就是甬道的另一头走去! 我从那洞中翻了出来,顾不上脚痛,虽然跌了个狗吃屎,但是手脚并用,还是扑腾扑腾站了起来。 这些阴魂看起来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可实质上并没有要伤害人的意识和动作,就宛如一个一个保存好的影像一般,不论是如何的行动,目的只有一个,就算是闯来任何的东西,也阻挡不了他们已经定型了去到他们目的地的事实。 我站在洞外的地面上,冷静的想着,接着就决定穿过这些鬼兵的阴魂去追上那无目将军,我想看看他的棺巢是在哪里,这次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来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不顾身后喊着我的颜良刘二河,毅然决然的冲进了正四散开来的鬼兵阴魂。 果然,那些鬼兵阴魂仍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洞里的颜良和刘二河看我没什么事,也跟了上来。 “走走走!别让他们跑了!”老九一边喊着也一边跳出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无目将军奔跑,四周黑的吓人,但是我的眼里只有那个无目将军的背影,远远的,幽幽的。 为了知道他的身份,我无所谓惧。 那无目将军,走得很慢,每次都觉得近在眼前,可就是追不上,我不信邪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头也不回。 可就在我感觉就要追上他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不见了! 我立刻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原地,瞪大着双眼,去寻找,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溜号儿了,错失了良机。 我怒火中烧,觉得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就这样被我错过了。 我想走过去看看,这时颜良他们追了上来,我被人一把拽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很危险!”颜良对我道,他的额头上也有汗珠滴落,大家追我都累得不行,几个人站在那里一边大喘气一边看着那幽幽的黑暗。 我也不知道刚才追了这无目将军有多远,现在停下来,一回味,心里瞬间生起一股后怕。 就在我还心有余悸的时候,老九的一个伙计举着手电筒喊着:“你们看!那是什么!” 第十七章纵身一跃空砖谷墟 因为我有夜盲症的原因,伙计说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找他说的东西,我直直的看向对面,入眼漆黑一片,根本没有看到什么。 直到我们这边的手电光全部都打了过去。 我才看出来,我们站着的对面有一处很高的翘崖,那个翘崖上面好想有个人站在那里从上面看着我们。 “你是谁!什么人!”老九对着那里高喊,可能是联想到了之前在藏山峡被人戏弄,老九气不打一出来,没等对方回话,一连串的从嘴巴里又吐出一些不太入耳的话。 但是那个人动也不动,就站在那宛如一尊雕像。 有手电光从翘崖移动到下面,等我们看清了,目瞪口呆! 我们对面的甬道两边有一对儿高高的石柱子,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图案,这柱子的高度和翘崖般高,石柱子中间有一巨大的雕刻,放置在那边的洞顶正上方,由于太远我们看不清上面刻着什么,而眺望那石柱子里头漆黑一片,但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 这就好像一个石做的拱门,巨大无比,看着很有威严感! 难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这山间传闻的大墓了? 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的!毕竟我这可是第一次下地啊! 太幸运了!我如此想着。 可对面翘崖上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武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追上来的巡山的,毕竟那些巡山的常年跑山对这里地形应该是了如指掌,想到这我突然灵机一动! 其实说来惭愧,我本应早该想到,按照我们这几个人的能力,如果想办法抓到一个巡山的,估计早都有可能从这里逃出去了,但是因为太慌张,所以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们可以先把他抓住,然后让他带路带我们出去!他能跑到那里一定对这里很熟悉!”我对老九说道。 “跑出去……”老九看了一眼翘崖上的人,嘴角一扬阴阴的说:“来都来了,不如找点东西带回去再说!”说罢他给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磨拳擦掌,笑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掏出了甩棍,然后就吆喝另外两个伙计准备追上翘壁。 这伙计猛冲过去,前脚踏上那地面未等落实,然后我们突然就看到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跌了下去! 就在老九的身边儿,老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谁能想到,前面铺的整整齐齐的青砖下竟然还有玄机! 那人惊慌失措,手中胡乱飞舞,可是并没有抓住我们这边的山崖,随着长长的嚎叫,瞬间没了影子! 我们几个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下面空荡荡的峡谷,一时间都说不上话来。 这青砖地面下面是空的!那伙计一脚踩下去,直接踩掉了两排砖,那砖块目测,一块能有一米左右,正方形,从这里看向砖层,薄薄的。 这是一大片的空砖层! 不知道前方是何人的龙楼宝殿,竟然布置的如此恶毒,我脑中回想,想遍我看过的古书史料,也没想出来关于空砖的记载。 我蹲下来,在崖边仔仔细细的观察这片空砖层之间,但由于太暗了,根本看不到砖层下面。 我问老九借了手电,他还沉溺在刚才的瞬间没有走出,我见他没什么反应,也懒得搭理,我用手电照向了两米外的砖层,我发现这紧贴这砖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有点远,看不到。 颜良也蹲了下来,问我在看什么,我指了指那隐约在动的东西对他说:“你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颜良听后,趴在地上让我用手电帮他照着,过了一会儿,他告诉我:那远处的砖层下面好像有支撑的东西。 我一想难道是这并非全部都是空砖,可能有的地方支撑起了部分的砖层,形成实地,而为了防止盗墓贼,所以在这里建成了砖墟,若勘察不到位的话,就会摔进砖墟粉身碎骨。 但是对于砖墟,古书有记:峡谷之巅,两山之间,有根立天柱,立天之柱上有平地,平地有软土,可于基建。 按书里说法,那个隐约能够看到的东西想必就是那根立天之柱,而砖层以立天柱上的平地为基础,向两边扩散布砖,而立天柱上的砖都为实心实地,但是扩散开来的砖层则不知用什么精妙办法把他们建在谷墟之上,实际则是建在空中。 那建在空中的砖又脆又轻,一踩即裂,周围的砖层也会因此碎裂零落。 所以那个伙计摔下去的时候,带动了另外一排的砖层,导致了两排砖都裂开跌进了下面的谷墟。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我蹲在那研究了一下,但同时也在想一个问题:建立这空砖层的工匠先不说来自何年何处,就说他们在建立空砖层的时候,整个人必然是凌空于谷墟里,那么他们又是怎样完成这样的工程。 由于空砖层的砖又薄又脆,他们又是靠什么支撑他们吊动他们去在这山谷之间作业的呢。 看来必须得下去到那立天柱才可以求得真相了! 小的时候受古叔影响,总有对未知的东西的探索欲望,而对于墓中的机关机括也有很大的兴趣。 古叔虽然不是文人墨客,但是家中关于机关机括的读物塞了满满一架子,我从小就熟读这些读物,哪怕当时看实物记不起来,稍微一回想,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我开始就没想到有空砖的机关,但想到了砖墟的史载,确实没有看到过。 当然理论永远和实际有差别,不下去永远不会弄明白。 我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几位爷,然后摇了摇头。 这几位都不算能走这种险路的好手儿,这里只有我有这个本事。 古叔教我的那些东西,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虽然从没真正的去试过,但是我的基本功还是在的。 我下了下腰,抻直了腿儿,活动活动手腕子。 “欸欸欸?你这是干什么呢小安爷?”刘二河看我这一套一套的看愣了:“您这是没招了,打算给我们跳一段儿?” 我没理他转身和老九的伙计借了飞虎爪,一端缠在自己腰间一端递给了刘二河。 “我去瞧瞧门道儿,盘个路,哥几个给我招住喽!” 老九刚才还在回味呢,一转头听说我要下去看看,哑着嗓子问我:“就你这熊样要下去,你这脚都这样了,下去当炮灰吗?”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孙子现在又开始装好人了,他怕是人手不够到时候没人给他当炮灰吧! “没事儿,九爷,这飞檐走壁的功夫也算是和我古叔学过几遭,总得站出来个人去探探路,现在这古叔不在,在场的各位谁能下去?”我对着老九说话的语气带着挑衅,见他在一边闷着,我话锋一转。 “也得是幸着各位照顾,知道我受了伤,这一路走来也是托了福,好多了,现在也该着我秦怀安回报回报大家伙儿,咱也不能眼巴巴就这么隔着瞅着,往回走咱也爬不进那口黑缸棺材。” 我一边说,一边抻了抻缠在自己腰间的绳子。 我见刘二河似有话对我说,嘴角抽动半天也没说出来。 “不当事儿不当事儿,我要真出了事儿,你这手里不还有绳子吗!到时候我这条小命可就得您掌着了!”我拍拍刘二河的脸,对着颜良笑了笑,就走到他们的身后。 我的想法是:他们5个排成两列,刘二河和老九一个壮硕的伙计在最前面崖边站着,然后是颜良老九,最后是另外一个伙计。由我从他们中间跑过,接着在崖边的时候我用力跳出去,同时刘二河和那壮哥哥合力把我推出去,这时候另外三个人的虎口里已经含住了绳子一部分,等我完全飞出去的时候,刘二河和壮哥哥也抓着绳子,这样防止我和绑着的绳子一块飞出去,飞不好直接摔进谷墟粉身碎骨。 计划好了,我们各自点点头儿,我此前判断,那实心的地方大概在距离我们五六米之外,说远不远,说近倒也不近,但凭人类身体极限想要全力跃过也不是轻松的事儿。 刘二河和壮哥哥要做的是全力把我推向高处,而我则要用自己飞跃的力量借力用力跳到那实地砖上面,用攀山镐在那实地砖上砸出一个固定点,固定好绳子让他们一个一个沿着绳子爬过来。 我向后退了两步,打了个手势看到他们二人点头回应后,我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全力冲刺。 待我跑到崖边,他们的手狠狠的贴到我的后背和腰上,我宛如一支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我看向脚下,那是刚才那个伙计跌落谷墟的地方。 目视前方,我感觉身边得风声呼呼作响。 眼看就要踏上那实地的青砖,但凌空我整个人突然停住,接着就重重向下跌落! 糟了!绳子不够长! 第十八章空砖之地下有玄机 当发现绳子不够长的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我整个人重重的向下落去。 刘二河他们都在那边对着我大喊,很是着急。 此时的我是四脚朝天后背向下,找不到平衡,我还琢磨,在半空换个姿势调整一下,到时候落下去的时候可以更好的寻找落点位置。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古叔之前教我的缩骨入瓮! 虽然对于这门绝技来说,我学到的只是皮毛,但是这区区一根缠在腰间的绳子,眼前看是肯定来不及解开了,只能使出这招碰碰运气。 我憋了一口气,丹田运力,把我的力道都从上面移动到胯骨,然后把这力道下潜到胯骨轴,上身微微扭动后,那缠着两圈的绳子一下子就从我的胯骨脱落,可是我人在空中没有借力点,无法踩踏物体以做脚踏,不能从绳子里窜到前面,不然还能离那实地的青砖更近。 没办法,我只能顺着绳圈落下去,让这缠绕的绳子经过我下落的身体,可这只能加大了与实地青砖的距离,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功夫不到家。 这一套动作在一瞬间完成,接着我整个人就要落到那空砖层上了,鉴于之前那名伙计的经历,现在在我心里面还是有点波澜的。 若这个时候抓紧绳子,让刘二河他们用力倒也可以不必经过这空砖层直接回到他们所站的崖壁,但是如果回荡的不稳,很容易撞到崖壁上,到时候必定两眼撞得昏花,浑身撞得无力,结果的话,也就是跌落下去了。 这个时候,古叔会怎么做呢?我想了一下,但是发现现在的情况没有时间让我思考了,眼看脚尖就快碰到空砖层,我突然灵机一动。 虽然这脚下的空砖一踩即裂,但是我若只轻微借力的话,应该可以再往前窜出几步,最后在跳过去! 身后的刘二河等人都看的呆住了,不停地喊着:快抓住绳子快抓绳子! 我硬着头皮,就踩在空砖层上了! 但是那砖不踩不知道,踩上去就宛如踩在了棉花糖上,我当即知道:完蛋了! 那砖说脆都是好听的,实际上跟脆都不搭边儿的,那就是踩在空气上没两样的! 就像是画在了空中的油彩,这空砖层根本就是飘在空中的假象! 绳子这时候已经落在我身下好几米的地方了,这次可真是进退两难的境地,我不信邪,就在自己的脑袋马上要比这空砖层都低的时候,我往边上一瞅,有一个黑色的长长的木条子拖着在这砖层下方,我努努力伸出握住的攀山镐应该是可以够得到的! 我咬着牙,眼瞅就完全掉落离开这空砖层奔向谷墟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扭动自己的上半身,抻直了胳膊,把那攀山镐狠狠的砸向那根黑木条.... 也许是命不该绝,攀山镐的尖刚刚好扎进那个木条里缓了我下坠的速度,这已经是我跃往这片空砖层中心到这近乎于另一边上的木条处最极限的距离了!可这木条也是年代久远,有点微微的腐烂,我扎进去的攀山镐尖正在给本来就细窄的木条豁出了一个裂痕,镐尖顺着裂痕往下滑落。 不过刚才在木条上这一停顿已经够用了,这砖层下面既然是有木条支撑,那么说明这木条上的砖应该是有实心的! 我想到这里,一个后空翻,便踏上了这木条上的砖! 真的是实心的!我有条不紊的站在上面张开双臂保持了一下平衡。 木条为两根,且直通刘二河等人站着的崖壁,两根木条平行而过,这搭在实砖的木条位置于这实砖最两边之下,托起了这上面的所有砖,所以这木条上都是的实砖! 我站在上面,脑门后背全是冷汗,我看向对面的崖壁,刘二河,颜良,包括老九和那俩伙计都一边跳着一边给我鼓掌,我估计他们当时也是吓坏了。 由于,我胳膊抻的力道太大,现在还是麻麻的,我放下手里的攀山镐,这里的木条并不是很结实,一定要趁着刚才的力道还没给它造成什么影响,加快速度去那实地才是重要的事儿。 可我刚有这个想法,刚才被我攀山镐砸裂的前部分的木条子就随着一阵木头开裂的声音,瞬间塌进了谷墟下面,受此影响,周围那些空砖全部都成碎裂之状,随着木条上的实砖散落下去。 霎时间,我面前满满的砖地全没了,我整个人现在真真正正的站在谷墟上的半空。 那么为什么会有连锁反应呢? 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疑问,我很好奇,这些工匠是如何做到把空砖层隐藏在这木条搭建的实砖上,最后在做到全身而退。 我在那上面趴了下来,想要看清这实砖下面的玄机。 “兄弟!别玩儿了,救命啊!”老九用手电照向我这里。 “没事儿!我看一眼!您甭急!”我一边喊着一边去看。 我想,可能是刚才坠落的速度和攀山镐砸进的力度太大,所以才造成了这木条的不稳定性,如果我现在正常在上面行走,应该是不会把木条弄断的。 我把头伸下砖层,往四周的空砖层底下看去,但是由于太黑了,实在没办法看清,我决定还是先照着之前的想法,先去到实地上,然后把空砖层打散,再去那谷墟的立天柱的山壁上或许能看清这剩下的砖层玄机。 我慢慢的在这实砖上向实地走去,遇见不确定是不是实砖的位置,我再趴下去看看有没有木条支撑,就这样,走了能有几分钟才安全走到立天柱上的实地青砖。 当我整个人踩在那实地上时,我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有点瘫软。 “快啊!快啊!给我们铺条路!”老九急得恨不得跳过来了。 我应了一声,正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下镐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攀山镐按的深度不到位,他们从绳子上爬过来是很危险的,现在已经知道了,木条的位置,倒不如,我下去这实地崖下找到一条带着木条的实砖让他们走过来岂不是很安全了。 “我说!”想到这我站起来对他们喊道:“这有的地方是可以通过来的!实心的!不用爬绳子!” 我看老九侧着耳朵听,听完了就转过头和刘二河他们探讨对策。 过了一会儿,我见老九给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实地前的空砖层,沉住了一口气,然后用攀山镐轻轻在上面那么一敲,空砖层应力碎裂跌落下去。 我趴在实地青砖的崖边儿,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就翻身下崖,就像之前爬下藏山峡一样,由于腿刺一直没有脱,此时也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我慢慢爬下去,等爬到可以看到这剩下的有半部分的这些砖层底部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 我握紧砸进山壁的攀山镐对着他们喊,等确定了他们能听见后,我就开始找和我之前踩着的那种木条实砖道。 虽然还是有点黑,但是起码有一大半的砖层碎落,所以上面投射进来的光也是刚好够用,最后我真发现了两根平行支撑的木条。 看了一下它的位置,我终于就明白了,这实砖和空砖层是如何配合搭建的了。 首先,我刚才踩过的木条实砖路是斜着的,当然那砖在木条搭建的轨道上是以菱形平铺的,这样可以在木条上形成两种三角力点,十分平稳;而我现在发现的另一边的木条是以相反方向斜着延伸,正好与刚才的木条形成以我为点向两边扩散去的三角形。 而靠近了砖层底部,我也才发现,每块砖的下面都有一个很小的断层,有点像台阶,工艺的话就像拼图一样,每一块砖,不管是空砖还是实砖,都是断层搭在断层上拼接起来,而这扩散去的木条因为是三角形,稳定性最好,所以这些空砖层都是在这木条范围内的三角形区域出现。 这样的话,稳定性的基础上配合断层拼接工艺更为稳固,但是,毕竟空砖下是山谷没有东西拖着,仅管断层可以进行拖趁,奈何这空砖层的砖实在太脆,稍有外力触碰便会碎裂。 我不免感叹设计这砖墟之人对于力学美学的拿捏,真的是太让人敬佩! 敬佩归敬佩,这么设计还不是想让进来的盗墓贼走进这陷阱死于非命! 我定了定神,看向老九方向用手指着一处:你们先向左边大概走出四米! 第十九章看透人心吹散雾 由老九领头然后是他的俩伙计再颜良刘二河。 走到我指定的位置的时候,老九突然停下了。 他转过身,我听到他对着颜良刘二河说:“你们先走!” 我见到颜良冷笑了一下,推开老九望着我问:“安子,是这儿吗?”我矮下头确定了一下,然后让他再往左边一点。 我的左边是他们的右边,我也一直在为他们考虑着,所以引导的时候也是选择他们的视角。 颜良挪了挪又问了我一遍,直到我点了头,他才颤颤巍巍的踏了上去。 颜良这个人胆子还是挺大的,确定了位置加上我的指挥,他已经懂了大概,接着毫无顾忌的往前开始走了。 这两条木条相比我走的上去的那两根明显结实很多,只是随着人的重量颤了一下,我叫颜良踩在实砖中心,他也照办,很快有惊无险的走上了实地青砖。 接着是刘二河,刘二河虽说有的时候胆子小,但是遇见这种事,他很信任我,远远的对我点了点头儿,就踏了上去,一边走着嘴里还念叨:“快快快!”然后就从我头上经过了。 老九看颜良和刘二河走过来都没问题,咬了咬牙,提了提裤腿儿,把脚伸向实砖,先用脚尖点了点砖面,又缩了回去。 虽说这老九为人有点让我们三个很不满,但是毕竟也是一起过来了,怎么说也是命一条。 现在我的想法就很简单了,我不会再把他和古叔这层关系摆在前面,因为他不值。 “欸我说孙子!能不能过来了,不能你在那边直接跳下去到达人生终点吧!你就不能给你手下打个样儿!”刘二河站在实地青砖上对着对面迟迟不肯下脚的老九喊道。 老九眼睛睁的老大,他看向刘二河气道:“他娘的龟孙儿,敢笑话老子我,你看我过去不踢死你!” 刘二河哈哈笑着,没回话。 我看那老九真是有点够呛,跟我古叔混大半辈子的人,一点古叔的好没学到,倒活的越来越废物。 老九被逼急眼了,踏上了实砖,一边挪一边看脚下的谷墟,我在这砖层下面都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我无奈了:“九爷!你得多少快一点!这木条支撑不了多久的!你再墨迹一会,就塌下去了!”我抬手放嘴边上当做一个扩音器,对着老九喊道。 老九都没敢抬头看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边嘀咕一边像黄花大闺女过溪一样,提着个裤腿,一步一颠的在砖面上走,我有时候看着都怕那砖让他蹦碎喽。 最终,老九也到达了这实地青砖。 不过他前脚刚踏上来就脚下一软扑在刘二河怀里,好家伙!半天没起来。 我向头顶上看了一眼,心里笑得不行,最后就是那俩伙计了。 “快过来吧两位!”我对他们招招手。 壮哥哥在后,瘦哥哥在前,俩人可比老九强多了。 此时已经走到一半,我突然听到了木头裂开的声音,我大叫一声让他们快跑! 他们也听到了,瘦哥哥懵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的实砖不敢走了,那壮哥哥也几次险些不稳差点闷头栽下去。 我矮下身子去看,发现壮哥哥那边的木条有一点点的在向下倾斜! “兄弟快点,还能赶上,就这么远距离!快冲过来都能活!”我喊的嗓子都疼,但俩人却丝毫不见要冲过来的意思。 “哥!” “栓子!听哥的拿着东西冲过去!”壮哥哥把身后的背包取了下来递到了这个叫栓子的伙计的手里:“这些你们还有用!安全出去!照顾好咱们的妹子!” “我不!来你跟我一起走你跟我一起走!”栓子两手紧紧的抓着壮哥哥的手,泪如泉水。 “哥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壮哥哥也是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就看向了我们。 “兄弟冲过来!别管那些!快冲过来!”我心里真的太着急了,明明就差那么两三米,使使劲儿就窜过来了,非得在那里搞得我眼眶都泛着泪花儿。 “九爷!兄弟先走一步!”壮哥哥对着老九抱了抱拳,头也不回的就跳了下去。 瞬间,那木条的吱呀也停止了。 栓子捡起了砖上的背包,抱在怀里,一步三回头,一边跑一边哭。 终于这最后一位也成功的踏上了实地青砖的地面。 我听见上面又是安慰又是哭泣的,我鼻子一酸,也看向了这谷墟下面。 茫茫山墟,万山耸立,你待我如生子,可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们现在的话虽然是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但是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因为这个立天柱是处在两座山峡中间的,从峡部最底通上来的,两边都有空砖层,而刚才我们仅仅也只能说是走完了一边的空砖部分而已,还有另外一半儿呢! 下面我们计划休息完毕后,要做的就是,仍然以我为准在下面做他们的指引者,不过这第二次过谷墟的砖路,可就得由我全权在下面指挥,因为我现在仍攀在立天柱的山壁上。 不同的是,由于我是指挥者,所以必须要把所有人都安全的指路到对面的石形拱门处的地面落定后,我才可以踏到木条上的实砖跟着他们去。 也就是说,这第二次走砖,我是最后一个。 那么,当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栓子他哥的下场,那我又是最后一个,我想是否自己此时此刻,应当做好觉悟。 上面应该是休息完毕了,老九问我:现在要怎么走? 我回答了一下,然后在这沟壑纵横的石壁上用攀山镐一点一点的移动到后方能够观察到另一片砖层的位置。 因为我们有了足够的经验,当老九刘二河颜良栓子四个再听我指挥的时候,都没有了任何的胆怯,包括老九也是,我把这边的空砖层敲碎后探出了脑袋帮他们做指路明灯。 不想来的总归是会来的,等我站在实地青砖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过去了,我看见他们对我招着手。 我走到立天柱这一边的断崖,向谷墟里看去,那个伙计一定是在心里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才舍弃了自己,那么我呢?我能这样舍身而取大义吗? 答案是:不可能。 我也怕死,凭什么活下来的不会是我,而是别人!我闭上眼睛。 “安子!你干嘛!你可别做傻事!”颜良和刘二河趴在对面的甬道上对着我喊,而安全到达甬道的老九和栓子两人早都已经转过去研究甬道了。 这便是古叔经常跟我说的:谁的话都不能信,谁的笑都不能信,对你好的你也不能信,别人告诉你的好事不能信,什么都不能信,因为真正的下到墓中,人都变成了鬼。 我看着老九的背影,心中对他是如此的厌恶! 想了一下,我感觉自己不该折在这里,像有些东西最经不起琢磨和推敲,我看了看他们留下的绳子想到了一个方法。 我用攀山镐做一端凿进实地青砖,把绳子缠在上面,但前提要确定准确那两条木条的方向位置,丝毫不能偏差,然后我把绳子另一端甩给他们,让他们抻住绳子,我以抻直了的绳子为扶手,但并不全依靠它,只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引路扶手,这样就能判断好自己该在什么范围内的砖走过去了。 我和刘二河颜良沟通了一下,他们领会了我的意图。 我之后又下潜到了立天柱观察位置,确定后我爬上去甩给刘二河绳子,由他俩帮我抻直做成引路绳,就算是一步走错了,掉下去之前,我还可以抓住绳子让他们拉住我,起码不至于粉身碎骨。 准备好后,我们互相点了下头,就正式的开始了。 第二十章元始天尊四不相 这一段距离也就五六米左右,但是若踩错了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还好自己的想法的可行性还是足够的,我沿着绳子稳住身形向刘二河走去。 可是,心理最不愿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由于之前他们四个对这木条的踩踏力度不均匀,我脚踏上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我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一口气走过去就行,可这木条的结实程度还是不够。 我抬头看了眼刘二河。 刘二河坚定的看着我,和他身后的颜良两人一声口号,要把我硬拉过去,我握紧绳子顺着他们的力道往前猛力的冲过去,木条应声而断! 因为惯性,我整个人几乎是从空中横着飞过去的,眼看下巴要磕到他们脚下的崖边,这时候刘二河颜良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和衣服。 好歹是上去了,我一头冷汗,坐在地上看那砖层喘着粗气。 我们三个休息了一会儿,回头去找老九,结果老九竟然不在这条甬道上,看样子是奔着里头去了。 现在的情况,老九带来的三个伙计只活下来一个,如果老九还发难,那我们可不会再给他什么面子。 论打架斗殴,我是肯定不行的,颜良应该不差,不过我们仨里刘二河可是把好手;论经验老道,刘二河是莽夫肯定不太行,但是他听话,我虽然没下过墓没下过地的,若古叔不在,能识暗器机理的只有我,那颜良的话,曾在这里待过几年,脑子里也有关于这山中的大体记忆。 几乎所有优势都在我们这边,如果老九仍然想不开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是他最后赢了,这地方他能进来也出不去! 这人那做什么最怕手里有底牌底气,一旦是有了底牌,任你是天杀的通牌,也不怕! 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想法,现在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决定先看看我们目前所在究竟是什么的地方。 也不怕老九不回来找我们,这里地形错综复杂,只剩他们两个门外汉,走错一步当即就会死于非命,到时候别说全尸,这死哪去了都没人知道。 我打着手电,扶着我这还隐隐作痛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走向那个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开始我们怀疑那里有个人,现在走近了,向上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个似人的雕像,但是这距离还是有点高,看不到具体的模样。 我又走向那左边的石拱门柱子,上面纹刻的是一不知名的神兽雕花,盘旋而上,似麒麟又像蛟龙,我绕着这石柱走了一圈,但是看不到最上面的这神兽的头。 我指了指拱门柱子上方对颜良刘二河说了自己的想法。 “哎哟我的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合计研究这个!”刘二河满脑门儿的汗,皱着个眉头,脸拉的老长。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只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我踢了踢刘二河让他赶紧起来帮我撑上去。 他很不耐烦的起了身子,然后跪在左边石柱子下:“你丫就瞎折腾!” 先是颜良踩在刘二河的肩胛骨,站稳后我在爬到颜良肩膀上踩着。 等我整个人被托举到半空的时候,我才得以看清楚这石头拱门最上面那神兽的样貌。 这石兽虽是雕刻,但是看那表情栩栩如生。 头长有一龙质短角,脸侧有璞须,似牛鼻长于正中,凤眼慈目,脖颈似乎有鬃毛,呈狻猊之样,腰腹则为蜃相,长有鱼身,却有精壮四肢。 与它对视久了,后背顿生凉意,宛如掉进百米之深的冰窟。 我记得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古兽名为“四不相”,是天道圣人,也就是元始天尊的坐骑。 乃是龙汉初劫时期产物,为麒麟族长,始麒麟的唯一嫡子。 由于四不相似龙非龙、似凤非凤、似麒非麒、似龟非龟,但是却有龙之威、凤之贵、麒之勇、龟之灵,故而始麒麟赐名"四不相"。 龙汉初劫结束不久,麒麟族衰落。始麒麟在将四不相托付于元始天尊后,身躯化为麒麟崖。 封神之战时,元始天尊敕令四不相为姜子牙的坐骑。一则是助西周大军抵御各方珍奇异兽;二则是暗中保护姜子牙。 很多现代人,将四不相与四不像搞混,认为它们是同一种生物。其实这是不对的!四不相是麒麟,四不像是麋鹿,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想到这里,我再次看向这面前的石雕,但心里并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我想的那个四不相。 我从颜良肩上跃下,震得我脚底发麻,我对他们说我要去另一侧石柱看看。 刘二河叫苦不迭,嘴里只喊爷爷,颜良也是揉着自己的肩膀,呲牙咧嘴。 他俩心里是深深明白,这里只有我懂得最多,既然我要求到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无奈两个人又走向另一处给我搭设人凳人梯。 等我上去了,才发现这右边与左边的雕刻有那么一点差别,差别是在犄角上,左边似麒麟之兽只有一根犄角,而右边则为两根。 看到这儿,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四不相属于麒麟族,但麒麟的头上从来都是一只犄角,而四不相却有两只犄角,所以古人在描绘麒麟画像的时候,经常会画出独角麒麟和双角麒麟。 一直到明朝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到达东非麻林国(今坦桑尼亚境内的基尔瓦基斯瓦尼),当地国王深感大明国威强大,故而遣使敬献麒麟(长颈鹿)至中国。 这次事件在当时是重大的外交事件,受到了朝廷和民间的广泛称颂。后来人们便将麒麟头上的犄角定义为两只。 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麒麟的两只犄角就是从那传过来的。 如此一想,这石拱门上的两只神兽则是:左为麒麟,右为四不相,同是麒麟族,现在又共同被雕刻在一起。 我本想再往上爬一爬,看看石拱门当中雕刻的是什么,但无奈实在太高,根本上不去。 我跳将下来,把这个发现和他们两人说了。 哪知刘二河喜出望外:“你丫这么说,这里头莫非有麒麟不成!那麒麟老子只听过没见过活的,这要是逮住了,拔它丫一根龙角,抽血做药,那我可发大财了!” “传说麒麟能吐火唤雷,这种家伙你要是能给治了,到时候我叫你爷!你管我叫孙子!”我对刘二河道。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刘二河还当真了,自己在那嘀咕。 我懒得理他,正准备带着这俩人儿往里头走,结果就被颜良阴阴的目光挡住了。 那眼神我从来没见过会从颜良的眼睛里透出来,我呆在原地怂了一怂。 颜良的脸阴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 “怎么都不说话了?!”刘二河回头问。 我对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顺着颜良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看到老九和栓子就站在我们身后,背对着我们,但是一动也没动。 一路走来,老九的作风我算是心里明镜儿,当爷当惯了,看谁都想使唤,这突然来到这甬道之后,人不出声不说,人还不见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事情有点蹊跷啊!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甩棍,甩到最长。 刘二河虽然是见钱眼开,嘴里花里胡哨的主儿,但是真要是办起事儿来,倍儿稳。 他看到老九就心中有气儿,抽出了腰间的砍刀后,就慢慢走了过去。 颜良天性警惕,上到甬道后,手里一直是握着一把刀。 我慢慢的跟在刘二河后头,眼看就要接近老九的身后,突然老九回过了头。 老九的表情呆呆地,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直愣愣的问我们仨———— “你们看,我脸上是不是有点东西?!” 第二十一章痞老九身中食目尨 虽然黑但是老九那透白的脸上有东西自然看的明显。 没细看呢,颜良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看颜良举动异常,下意识的也往后退了一步,再去看时,我大吃一惊。 刘二河傻乎乎的,整个人都快贴老九脸上了,然后说道:“你眼睛怎么用屎球子糊上了!” 说罢,刘二河还嘿嘿笑,笑完这转头一看,我俩都跑八米外去了。 我见刘二河伸手要去碰,我赶紧对他吼:“不能碰!离他远点!” 刘二河这人甚是搞笑,话音刚落,就一转眼脚尖贴脚尖钻我身后去了。 古叔曾经教过我:如果以后下地甭管是遇见了什么,只要是不认识的,不清楚的,有古怪的,都不要靠近,也不要碰。 不然就会死的没头也没尾。 我看着老九的眼睛,越看我后背越麻。 他眼睛上被黑乎乎的东西盖住了,圆圆的,好像还在动,那个栓子的眼睛上也是,而且最奇怪的是只有眼睛上有东西,脸上手上都不曾见。 “你现在什么感觉?”我站在远处问他。 他一边抓挠自己的脸一边看着我们:“脸上有点痒。” “那你能看见我们吗?”我对这个问题才最重视,因为在我们看来,他眼睛被东西盖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是以他刚才的行为来看,能准确找到我们的位置,说明是可以看的清楚的。 “废他妈的话!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老九急得直跺脚:“你们这说话怎么这么墨迹,拐弯抹角,你等老子出去非得给你们舌头拔下来!” 我们仨对视一笑,这孙子,嘴巴是真硬都到了这粪堆儿上了,还不服软呢! “你信不信爷爷给你头上开个瓢?”刘二河笑道。 哪知这老九当场就跪了下来:“得嘞,大人不计小人过,烦请各位爷帮我看看!” 这老九怎么说也算是早年北京城里有头有脸儿得主,当着自己下手就这么跪下来了,说句实话,掉面儿,这以后还是要继续混的,要是被人传开了:九爷给古家安子下过跪! 那听着也不太好,这是要他活还是要他死啊!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 我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老九眼睛上的东西,我发现那团东西并没有伤人的迹象,我怕有毒,捂着口鼻,就上前了。 颜良和刘二河帮我打着手电。 等我站得近了,定睛一瞅,才发现这老九的眼睛里都是密密麻麻小如细沙的黑虫子!!! 怪不得我们在远处看着那团黑色只是在动,也怪不得老九能看到东西,就是觉得痒!因为体积小,影响不了视力,但在眼睛里奇痒难耐,牵动了脸部皮肤神经,故而脸上痒的让他受不了。 我脑中回想,关于这种虫子确实有那么点印象。 我曾在古叔的书架上看到过一本手抄的《梦溪笔谈》。 这本书里,包括《笔谈》、《补笔谈》、《续笔谈》三部分,收录了沈括一生的所见所闻和见解。 《笔谈》二十六卷,分为十七门,各卷依次为故事、辩证、乐律、象数、人事、官政、机智、艺文、书画、技艺、器用、神奇、异事、谬误、讥谑、杂志、药议。 而记载这沙虫之事的则是在卷12异事中,由于当时记载的沙虫图画很特别,所以我对此印象颇为深刻。 这种虫叫食目尨:体如铅沙,生性属阴,常匿于地下山石缝中,遇明目好动,喜食眼目,怕阳气至盛之物,亦惧黄酒蛇油。 由于其性属阴物,但又爱好吃人目,故名叫食目尨,可食目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生物,吃完人眼后便会被眼中泪腺所噬,尸于人眼。 可是,若中了食目尨,如果不当即处理,就会双目失明,而后,那留存于眼窝的食目尨由于体型太小,也无法对其虫尸进行处理,久而久之,阴气便会走通神经,慢慢死去。 既然我心中有这救人之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了看还不懂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的老九,我无奈摇了摇头。 既是阴物,那就以阳刚之物去相救,可遍观附近脚下,哪有什么蛇胆黄酒,眼瞅着那食目尨越来越多,但是却束手无策。 “奈何我老九一世英名,今儿却要亡命于此!老天爷你瞎了眼!”老九对着洞顶大喊。 “都是你!若不是你贪财贪心,能中了鬼当!你还我哥!你还我!”栓子红着脸,使劲儿的拽着老九的胳膊,两个人一个埋怨老天不公,一个埋怨老九,一时间,那哭喊声给我震得脑袋疼。 刚听到栓子说老九因为贪心着了道,我慌忙就去问他们刚才去了哪。 老九往身后一指,正是那四不相拱门的里面!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还用想,在哪着了道,在哪找解药! 我把想法和颜良刘二河说了,于是我们三个架起了老九和栓子往那拱门里面儿走。 “安子你说我是不是就要死了?”老九紧闭着眼睛,一脸茫然的问我。 “你眼睛里这个叫食目尨,吃人眼的东西,想被这东西弄死啊,你还得个几年,现在趁着还能治别磨蹭,跟我去找解药!”我本来就是个伤员,都没人照顾我呢,我还得带一个。 老九一听就睁开眼儿笑了:“要我说啊!就你最机灵!他们,都不行!都不行!”一边说着,老九还一边狠狠拍向栓子的头。 这拱门进去了,实际上也是一个山洞,只不过没有了之前那个洞里的那些个棺材。 “你们刚才是在哪里被这东西盯上的?”我环视了一下这洞里,干干净净的,就一条道直通里面,其他的啥都没有! 结果他指了指一边的洞壁,告诉我:就从那开始出去的,出去到了外面,就开始痒了。 我狐疑的看向了那个洞壁,那里那有什么可以出去的路子,根本就是一个堵死的地方。 我警告老九这个时候可不能逗趣儿,这可事关他自己的命。 可我再三确认下,他就是一口咬定从那出去的!我也是没招了,只能让颜良和刘二河一起帮忙找找,注意注意机关暗括别中招了。 我们找了半天除了墙就是墙,哪有什么洞的影子!这再不懂吧,那山洞那么明显个东西还能认不得么! 就在我有点没耐性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好像这洞里还有别的人!而且刚才明明在动,被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 我赶紧对着身边这几位打手势让他们别说话,然后就猛地用手电往后那么一照! 什么都没有! 可是就因为这个动作太大了,我终于找到了老九说的那个洞! 要说古代这些能工巧匠真的是不得不佩服! 因为刚才的动作做大了,所以我很明显的感觉身边有个影子好像也在做着什么大动作,待我把手电照过去的时候,一瞬间还是没有看出来,等我仔仔细细的再瞅一眼,我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有大大的玄机。 这洞虽然也是弧顶加两边儿,但是一边是砖墙,一边是打磨过的石墙,石墙打磨光滑宛如石镜子一样,但是毕竟是石头,长年累月的堆积了不少灰,一时间把对面的砖墙投射到它上面,真的还以为是砖壁。 实际上仔细去看,这里有一处错进去的石壁,在视觉上,这处错进去的石壁和正常的石壁看起来就像是是一般齐的,当时没有想到去用手摸,不然早就能摸到这里有一处墙壁是空的。 正常人的思维是大概瞅一眼墙与墙之间是平的,那就是一面墙了,想不到这还有别的门道。 这个倒挺有意思,我后悔此次下地没拿纸笔,不然非得给这记录下来不可。 那么既然找到了这洞口,那就赶紧去找解食目尨的药引。 不是有句说法吗,解药一般都在毒源附近。 我们一个一个钻入这个洞后,正准备再找一找是否这洞里还有连环洞,这前脚刚进来呢,后脚那错进去的石壁就轰隆隆的合上了! “不好!快跑!”我大叫着,向那正在缓缓移动的石壁跑去。 第二十二章半截烟头找暗门 但是已经晚了,虽然看那石壁移动的缓,可跑过去的时候刚刚好够一个人出去。 可如果真就算出去一个了,剩下的也还是困在里面。 我转念一想,这石门外的砖层已经被我们走的算是七零八落,肯定也是走不成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深入。 我提议大家在这石壁洞里坐下休息,虽说老九中了食目尨,但是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开始有动作。 我冷不丁就想起了黑缸棺穴看到的那个摸金符石刻,我接触这一行见过很多的符文,也钻研过道家的符咒忏法,可是那个摸金符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说不出是哪里怪,但心中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还有那拱门的四不相,自古以来,门神多为隋唐名将秦琼与尉迟恭。 这秦琼又名秦叔宝,山东历城人,武艺高强,人称: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 那尉迟恭,隋唐大将,武艺高强,日占三城,夜夺八寨,功累封鄂国公。 没听过麒麟做框,四不相做架,盘旋而上。 而且看那做工雕艺,却看不出是何年代,那是真的看不出年代!我心里直捉急。 不过该说不说,那麒麟四不相的雕刻确实栩栩如生,对视之时,心生寒意,仿佛来自阴间的阴物,不属于阳间的东西。 确实这么算倒还真不算是阳间产物。 我以前听说这地下埋着的东西,时间久了,阴气很重,从头到脚都透着股邪气儿,甭管是什么,若是普通物件,你放在家里久了,整个屋里都阴森森的;若是类形的生物之件儿,放久了,就有灵性,食人精气儿阳气儿,久了,人都会变的有点阴阴的。 可是遍观这里的格局以及石壁的构造摆设,根本就不像阳间的构造,倒像是民间传言的阴窖。 因为一般的墓宇几乎和人在世时居住的房屋的摆设一样,所以是分阴室阳室。 可这里面就目前所见得东西,完全是阴墓,犹如阴间地府,甭管是多厉害的机关机括,都有物理学平衡学所组成,可这里的空砖层,进位壁都是超乎于物理工程学的东西。 不知道再往里头走还能遇见什么,我不免心中生怯,这一趟下地真的是太精彩了! 我冷不丁想起来老九说过他们从这里出去过,想必肯定是有条什么暗道,根据刚才的石壁构造,我猜这里头肯定还有隐藏石壁通向里面! 整顿完毕,我和大家说了我的想法,我们第一件事应该先去找那个出去的通路,既然这边的石壁已经堵死,我们可以沿着老九之前无意间走进去的路走出去,然后再从四不相的拱门进入。 老九的眼中升起了希望,立刻和那栓子在通道里左摸摸右摸摸,我们仨一看也赶忙去找。 因为在这样未知的空间里待久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机关存在,如果这个时候下点儿流沙,水银,那想都不用想都得死这里头! 我们覆盖式寻找,不放过这通路里任何一块砖,上下一起着手试探。 “路呢!路呢?!”老九声音里带着哭腔从这边摸到那边,脚步凌乱,焦灼万分。 刘二河一脚踢在老九屁股上:“你丫别给我哭哭丧丧的!老子心里发烦!” 那老九宛如一个被父母斥责的孩子,用胳膊捂住自己的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可是我们找了好久,始终也没有找见通道的影子。 我们都气急败坏,我也没了耐心,我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看着还在坚持寻找的老九上窜下跳。 我也恨不得给他两脚! 就在我们都快失去希望的时候,栓子突然道:“好像是在这儿!” 好像?我心里犯着嘀咕就冲了过去。 栓子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烟头儿,转过头对我们道:“这个烟头儿是我们刚才出去之前,我扔在地上的!” “你确定?”我狐疑的问他。 他点点头:“我确定!我就是刚迈出去的时候扔在这门洞口儿了!” 栓子说的很肯定,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假,可是现在这烟头儿的位置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啊! 莫非这儿还有什么机括?!我突然灵机一动,伸出我的阴阳指抵在那墙上。 但是这墙壁里沉稳如山,里面并没有机括在动的感觉,于是我又走到另一边,同样把手指抵在墙上,就这样我们试了六七堵墙,可我都没有感觉到墙里有什么异常。 现在我们的位置是最后一堵墙了,我看着那墙阴阴碎碎,心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如果这最后一堵墙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那就做好在这通路里饿死渴死的准备吧! 我闭上眼睛,把手指抵了上去。 这时我的指头儿明显感觉到墙里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移动,根据墙里传向指尖的触感,我大致感觉到了,里面在动的东西仿佛一顿一停,横向驱动,然后又开始转向斜上方。 我心里一惊,然后把耳朵贴近墙壁,可是这墙还是有点厚,听的话听不到什么。 我心里大概有了方向,我抬头向上看,发现这上面的砖和我们两边的砖颜色有很大程度的不同,砖块的大小,摆放,错位都是不同的! 难道这墙在移动? 我赶紧推开老九,走向另一边,把双手贴放在另一堵墙上,又回身放了回来。 这两面墙,不,得说只有那堵里面机括转动的墙壁的温度比其他的墙温度要高一点,这正是机括运行原理,里面由于不停的在运转,所以里面的温度会高一点,其他的都是实心,所以传来的温度冰凉入体!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问栓子要了一支烟,折断后,把烟嘴的位置插进机括转动的墙缝里,如果这墙真的是在动的话,那么这烟头儿也一定会脱离原位,这样我们可以跟着烟头儿的走向找到出路! 我真他丫是一天才! 看我的表情由阴转晴,老九赶紧凑过来:“安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看着那烟头儿静静的插立在那墙缝中,我挑了挑眉:“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吧!” 于是我们又转头坐回了去。 期间老九和栓子因为太痒还哭爹喊娘了几次,但是过后又很快进入安静。 这通路阴荡荡的,都快听到心跳声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来自墙里的机括转动的声音。 咔咔咔,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抬抬头,想起了那个在藏山峡中看到的隐藏在阴影里的东西,那东西的身影熟悉又陌生,有那么一阵恍惚,我总觉得好像是古叔。 古叔飞檐走壁的功夫一直都很稳,在我心里,能使出此等绝技的我古叔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还是自己技术不到位,我抬了抬头,如此想到。 冥想之际,刘二河突然道:“安子,那烟头儿好像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闯进幽冥与鬼府 我慌忙冲了过去,往那一瞅还真不见了! 我赶紧让大家打着手电找找。 最后在通路尽头的洞顶看到了那个烟头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 这个原因也很简单了:由于机括年代久远,平路的速度其实是正常且缓慢的让人咂舌,但是越往高处越快是因为机括每次移动都会牵连其他的部分,导致输送的纽带会加重移动轨迹,惯性原因,越高往前顶的越大,那么移动距离相对也会越大。 而此时也刚巧看到了那烟头儿移动后,洞顶上出现了一个只供一人进出的方洞,我把手深入里面,能感觉里头有风吹我的手指。 “我们得爬进去,里面有风,有大空间!”我对大家说着,就让刘二河和颜良把我抬了起来。 里面很黑,估计是类似管道一样的隧道,我赶紧双手撑在洞口处,腰部一用力就撑进了隧道,等我进去了,回头去看,那洞口已经窄的够不了一个人了。 看来这机括到了上面越发快了起来,没办法我只能在原地干等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翻上来。 人齐了后我们就向着这隧道深处爬去。 没多会儿,我就在这隧道外露头儿了,我刚睁眼儿呢,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的面前是一座堂府,距我三米左右,有一个九阶高的台阶,台阶中间是一块从上而下斜铺下来的石板,石板的上面雕着已投一头独角麒麟兽,而那台阶两边则各有一威严无比的四不相,一个沉头一个昂首,眼中凶光泛泛,恶面獠牙,头上顶着一石托盘,里头冥火幽幽,给那堂府门口照的绿幽幽的。 那冥火也不知道是燃了多少年了,不减不灭,虽然似有火须跃动,但一点熄灭的迹象都没有。 我慢慢从那隧道里拖出了半截身子,站在原地。 顺着台阶往上看去,那上面的建筑有点像僧寺的庙宇,两边立了两个石柱子以做顶盖的支撑,顶盖上面布满了错落的灰瓦,顶盖正中,立有一块石匾,上面刻写了四个大字————冥罗幽府。 这是阴曹地府啊!我遍体冰凉,看着那四个大字怔的我不敢动弹。 这冥罗幽府虽然是道听途说,可是那有关于恐怖的最深层其实就是阎罗殿,也就是冥府,我们竟然找到了传说中阎王爷的墓穴! 忽然我屁股被人顶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刘二河满头大汗正撞在我屁股上。 出来个人我胆子就大起来了,我慢慢的向那冥府的门口走去,我的腿都不自禁的打起颤颤,那冥火把这四个大字映的通绿。 很快大家都从那隧道里爬出,走到了我身旁。 我回忆了一下我曾阅读过的古书,很少有关于冥府的记载,以前看那西游记,只觉得阎罗殿怎么不得个地下十几层,那地狱还有十八层之多呢! 冥府的上面是一排威严的城墙,整体都是灰色,被冥火光照,显得额外的恐怖。 我环视四周,遍观这地势,后有高山耸立,山壁打磨的犯着光,左有一石泉,只有瀑布之状却无半点水香,再看这右边的山壁,也是直插云霄。 三面环山,把这一整个幽闭的空间照的全是绿的,我看着身边人的脸,都直打哆嗦。 不知这冥府内能否见到真正的阎王爷呢? 我想着就踏上了这麒麟石阶。 这墓何人所建又为何建在这里,怀着诸多的疑问,我们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当身体完全走进城墙之中,那幽幽的冥火立刻就消失了,阵阵阴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吹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见这府内正前方有一青砖墓道,两侧有两列麒麟灯,灯芯儿早已经断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让那栓子用火折子去给点着试试,栓子道声好就屁颠屁颠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手在抖,还是这阵阵的阴风吹得,栓子怎么样都划不开火柴。 栓子也着急,猛地甩了两下,然后这火折子竟然自己烧起来了。 栓子右手挡着火,左手捏着火柴就往灯芯儿上靠。 试了两下,灯芯儿没着起来,我们也不敢往里走,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碰到了多少的机关机括,这里本来就黑,一旦再遇到点什么掉下去,若是那万丈深渊肯定死翘翘了。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那灯芯儿突然自个就亮了起来。 我们抬起头看着绿油油的灯芯儿,感觉应该没问题了,就打算往里头走。 因为是栓子上前点的火,所以走在最前边,我们就这样依次的跟在后面。 就在栓子的脚马上就要踏进到墓道的时候,忽然就升起了一条绿色的火龙,顺着那灯芯儿的火尖爬到了右边的墙壁,从上面绕了一圈又顺到了地上,犹如一条窜天火龙,盘旋而出! 我忍住脚底下的剧痛,上前一步猛地把栓子给拉了回来。 栓子吓了一跳,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那条火龙一圈一圈的盘旋到末尾,他整个人躺倒在地,看着那火龙半天也发不出一句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这里头还有机关!想必啊,在墙上,可能是有点门道儿! 那圈火虽然很细,但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是它好像是顺着这墙上和地上的沟壑,爬上去的,这是早已经挖勒好的引火渠! 这东西我可熟悉,曾看见过的那些本古书里,都是这墓道之中暗藏阴火的记载,这机关甚是好使,深得各路墓主人的喜爱。 但是面前这个多少有点儿不一样,就是它在火龙出窜上去的速度要比书中记载那些火龙盘绳慢上许多。 所以我当即就断定这里头的道道儿,就在这墙上! 现在这里头的阴火渠都已经烧起来了,我也就不怕了,我慢慢的靠近着墙壁,从侧面去观察,我发现这墙上好像涂了一层薄薄的火油,黑黑的,那幽绿色的火焰就在这火油上噌噌燃着,我还能听到这火油里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可能是由于这墓道里常年无人勘探,所以只有出的风,但没有进的风,而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正好带动了空气的气流,所以进的时候呢,灯芯上的火焰瞬间扑在了墙上的火油,才触动了这火龙盘旋的机关。 真的是好险啊,差点又搭进去一条人命,等栓子反应过来我有救了他一命的时候立刻就转过身,跪在地上就对着我磕头,一边磕一边嘴里喊:谢谢爷相救!谢谢爷相救! 这也是吓坏了,我扶着他的腋下,把他撑了起来,他那两条腿都开始发软。 古书上说,一般的火龙盘旋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它引火渠里边的火引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燃烧着。 所以我们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引火渠里的火龙消失殆尽。 由于刚才火龙盘旋这一壮观的奇景,我们也能清楚地看到这墓道里的东西。 墓道的高度倒并不是很高,正正好好的够我们这几个人从里头走进去,上下左右都是石砖铺路,每隔半米就是一火龙的身躯。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过多长时间,这火龙就慢慢的消减下去了,我带头第一个走了进去,一边走,我还一边在观察地上的引火渠。 这引火渠里面似乎有黑色的粉末,想必就是来引火用的,这种火除非是自己燃烧自己灭,人为是扑不灭的,若沾着一点,就会越烧越旺,越烧越大,若是一个活人正好碰着,就算沾到一点火苗也会慢慢烧成灰。 这阎王爷可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墓道没有多长,我们没走多久就已经走到了头,等出了这墓道,我们看着外面这地儿,才觉到真正的像我心中所想的阎罗殿。 这处地儿里面的构造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 左右,都是卷檐瓦砾顶,正前面这处倒像是将军的府上,大敞着石门,从这往里能看到里面的内殿。 这两边堂屋虽然是由石头打造,但是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窗帘门挡全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上面儿的雕花也是非常的讲究。 我看到右边的这堂屋有一扇门敞开了,于是我决定走进去看看。 老九和栓子现在正因为有我的存在,一路上多次对他们出手相救,所以对我是格外的依赖,看我往里头走了,也忙不迭的就跟了上来。 这还未等看清屋中摆设,却突闻半空有一若雷之声,抬头去看,就见正对着我们那座雕像的嘴角正在微微的上扬。 第二十四章地藏菩萨金乔觉 举头三尺有神明。 看那雕像竟然对着我们笑,我当即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也不敢再去看它的脸。 挺邪门儿的,这百八年的墓穴若是有个活人突然出现,真就不怕,大不了真刀真枪干一场,可这眼巴前的死物能做出违反常规的动作,那不是成精就是有鬼啊! 不管阳间的阴间的,喘气儿的还是卖呆儿的,都会吸收那日月精华,等吸久了,浑身都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邪,那就是成精了。 可这里头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哪里来的日月精华,那就肯定是鬼了! 这本就是阎王爷的冥府,出现点鬼怪应当也算是正常,但我们毕竟是阳间来的活人,看见这个谁能受的住! 低头左瞥右瞥一眼,见这里头还有内阁,不过也不敢往里闷头走了,我想了想还是退出来吧! 于是我就慢慢的手脚并用想从那儿倒着爬出去。 我还做准备动作呢,突然迎头又是一声轰隆隆的惊雷巨响,仔细去听确实是那雕塑体内发声。 “爷爷饶命!我兄弟几人被困山中,途径贵府实属无奈之举,若有打扰,我等立刻告退!”我深深低着个头儿,那雷声震得我心里发慌,我也不知道和这阎王爷该说什么语言,想着就来了一口似文言文却又通俗易懂的话。 “哟!你们干嘛呢这是?!”刘二河应该是听到我的说话声进到了这里头,一进来就看到我、老九、栓子跪趴在地上。 “二河,颜良!你们俩赶紧出去!这屋子里头邪门儿!”我低着头对他们吼。 可那刘二河是该胆小时不胆小了,刘二河抬头看了看道:“安爷,你说这邪门儿是指的它吗?”刘二河用手指着那尊雕像问了一句,然后就缓步走向雕像。 “小心机关!”我喊道。 可刘二河这脚步多快啊,一抹眼儿都走雕像后头了,半天也没出动静儿。 我担心他有事,赶紧起身去看,哪知刘二河突然从雕像后头走了出来,指着雕像后面儿来了一句:“就这?” 突然又是一阵雷动。 刘二河抬头看那雕像的后脑勺,然后又看了看我。 看来刘二河发现了什么,难不成那雷动的玄机就在雕像后头,我急忙跟过去一看,心里就几分清楚了。 看着雕像后面,我对刚才做的尴尬事一下子挺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踹开刘二河,叫他别捣乱。 这雕像的后面是掏空的,掏空的雕像里有从下至上连接着的机括,最下面是一个黑色的齿轮,齿轮上有沟槽,里面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石球,由于齿轮一直连转,石球会跟着沟槽的走向撞击另一个齿轮的一边,接着由下而上牵动三个更大的齿轮,而那雷声响动则是因为后脑勺的部位有一铁块。 最上方的齿轮一转,那连接着的黑弦就会往下拉,一拉那就会拉动铁块里的铁毡,之后撞击在黑铁上,由于这里头是空的,一撞就会出现震耳的回音,在远了听,就像滚滚雷声。 我准备爬上去看一看那最高的位置,就在我准备蹑手蹑脚爬上去的时候,突然我就听到内堂有人在问:“来的是什么人?!竟敢在地藏菩萨庙撒野!” 声音如洪雷般响亮,直入人心,我只觉得脚下都跟着颤。 老九栓子也是刚准备起身,被这洪雷之声吓得又趴在地上。 颜良捂着耳朵蹲在门边儿向棚顶望去,寻找这突如其来的声音。 刘二河差点把头塞那雕像里头。 地藏菩萨?!看来这里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阎王殿了! 那余音亘长沉闷,持续了好久,方才消失。 瞬间,这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刘二河对我挤眉弄眼,好像是在说:我们去里头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我嘱咐所有人不要出声跟我进去看看。 穿过了一片屏风,就看到那内堂的屋子里幽幽的亮,我向前摆了摆手就走了进去。 这内堂的构造和阳室一样,木桌,木凳儿,木床,挡帘儿都挺全,不过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凭什么外面都是石头做的,里头就得是木做的。 要说这内堂,最显眼的还得是那屋中央的石墩子。 一尊披着青绿色衣裳的人形雕像盘腿儿坐在内堂中央的一处石墩上,那石墩很大,四棱四角,那雕像就坐在中间。 我走上前,仔细观察他的脸。 这人尖下巴,脸很长,一弯柳叶凤扬眉,闭着眼睛,鹰钩鼻高鼻梁,嘴唇很薄,微微闭着,但是那顶骨却高的出奇,有点像独角兽或者说有点像麒麟,右耳尖处挂着一镶嵌着玉石的耳坠儿,头戴羽冠,有根青绿色的玉簪子从那冠中穿过,那头上的发丝清晰可见,随着吹进内堂的风飘动着。 往下看,他的衣裳半敞着,肤色看着光滑白暫,敞开衣服的怀里还抱着一匝已经枯萎的长鞭草,下着带亮儿的黑色禅裤,脚蹬一双弯尖儿绣云鞋。 栩栩如生!这用来雕塑的泥巴调出来的色都跟真人儿似的! 难道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眼前这位莫不成就是地藏菩萨吗? 地藏,生于公元前630年—729年,新罗国王族,俗姓金,号乔觉。生而相貌奇绝,臂力甚大,可敌十人。 但为人心地慈善,颖悟异常,尝自诲曰:“六籍寰中,三清术内,唯第一义,与方寸合。”唐高宗永徽四年,乔觉时年二十四岁,出家剃发为僧,后又得一白犬善听,之后四海云游普法,某年间便突然失去了音信和踪迹。 民间很多人说,由于地藏王心生而善,又宣扬佛法,曾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人们觉得这是地藏感动了上苍,所以遣他遁入地门,辅佐冥神阎罗做了地下的菩萨。 在我的印象里,不管是皮影戏,还是小书上写的,或是那书中之画,都是把那地藏菩萨画的人不人鬼不鬼,蓬头垢面,脸上有麻子,青面獠牙。 这要是放在现在,就眼前这位的长相,那满北京城的姑娘都得追着跑。 我冷不丁一转头,就看那刘二河搓着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地藏菩萨耳朵上的耳坠去了。 结果一边抓挠着半张脸的老九打住了刘二河。 我一看这老九还挺有觉悟,看来经过这食目尨的事儿,心中有记性了,看见好东西手不痒痒了。 但却听老九嘴里直往回嗦口水:“刘二河兄弟,这个物件儿一看就是好东西,咱们拿着得轻点,要是弄坏了就不值钱了!” “得嘞,您看我的吧!”刘二河扎了个马步,弓着身小心翼翼的就伸过手去,要去摘那耳坠。 这丫的真是一点不长记性啊!我打开了刘二河的手瞪了他一眼。 “怎嘛?怕一个死人做什么?!”老九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看人的样子特吓人,看来那食目尨开始反噬了! 我本以为这如书中记载的食目尨食眼的速度得个时间了,没想到这墓里阴性太重,导致这食目尨的阴性特别的强烈,所以提前发作了。 得赶紧找解药! “九爷!您要是想活命,咱们得加快点儿速度,我看您那双眼已经变红了!估计是食目尨正在吃你的眼底儿呢!”我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希望他能够理解我说的问题的严重性。 老九听完,果然怕了,他脸色很不好,说还是先找到解药为主要。 那既然是阳物能解的东西,必须得找个跟阳间的物件儿有关的吧,我这么想着呢,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这里是冥府哪里能有和阳物相关的东西! 而且这墓主人明显就是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特意把机括墓道引入这冥府,看样子,他不但对自己的布置很自信,还要置我们于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第二十五章地藏菩萨显阴灵 看我呆呆地站在那不动了,老九赶紧跟过来:“安子,说过帮我的话,不会不当真吧!” 我打住他的话,不得不给他讲出这个事实,事实就是太现实了,根本无药可解! 老九以为我在逗他,他一边摇头一边呵呵笑着,没当回事。 “我是贪生怕死,但是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就怕这死的不明不白,在这冥府里头逛,看着别的都不敢打招呼!” “所以你到底动了什么?!”我恶狠狠的看向他。 老九在那看着我干落落的笑,看我脸色不太对,自知没趣儿,打个嗝儿,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球丸子,递到我眼前。 我看了看那手里的珠子,又看了看他,摇摇头,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想罢便凑近了那手心里的珠子去闻。 寻医有望闻问切,我们这做典当做古董的也讲究个望闻问切。 这“望”则是看这绫罗宝贝的价值年代是否值钱;那“闻”也是去闻这土里出来的物件儿埋在下面能有多深;“问”就是问那卖主物件儿的出处,但是啊,这问出处是行里的大忌,所以这一步我们早都断了;那“切”就是若值那么些票子,得想办法给他忽悠(切)到手儿。 别的不说我这鼻子绝对是好使,我闻那珠子上扑鼻的香味儿,虽然珠子不大,可这上面的味道很奇特,说不上来,我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也不曾见过这种东西,但这东西虽小,可这里头的光景可不一般。 从这珠子上往里头看,能明显的看到里头细如发丝的线条儿。 老九说他就是因为在那石壁上抠下来了这俩珠子才渐渐感觉脸部发痒的。 我又仔细瞅了瞅,虽然里面线条儿很细,但是随着一根线条儿的纹路走能找到另一边儿,很有规律。 我大概猜想这食目尨并非寄宿在这珠子里,而是被那些个巧匠引进去的,他们当然肯定也知道这食目尨的厉害之处。 可老九把它抠下来的时候肯定是抠破了那贴近表面细如牛毛的轨道,导致食目尨从里头窜出来了,又因这阴虫好食人目,所以才缠上了老九和栓子。 现在老九是后悔也晚了三村。 就在我们还在研究老九中招的经过时,身后的刘二河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神仙在动?!” 这可比那食目尨食眼还吓人啊!听到这个我整个人都快炸了,慌忙回头去看,却见那地藏菩萨还是坐在那石墩子上也没见什么不对劲儿啊! “刘二河,你这孙子别吓人!”我没好气,捂着自己突突跳的心窝窝埋怨道。 “不是!你们没注意这孙子刚才好像不是转向那儿的吧!”刘二河指着地藏菩萨像脸上阴一阵晴一阵,我看他那样子不像说谎,便也看了过去。 刚才那说话的声音就是这里传来的,我们来之前也没别人,出声的想必就是这地藏菩萨显灵了,若真是动嘴皮子说过话了,那么动一下,也都能理解,但是我也清楚的记得这门南北朝向,进门看他就是正对着我们的,可现在反观过去,这菩萨是后背对着门的! 我第一个想法是那石墩子上可能有机关! 不过又转念想了想,机关的话没人动,他怎么可能自己就转了呢? “你们这几个孙子是不是又有人碰了什么!”我竭力的遏制住自己的怒火,盯着每一个人的脸,大家的表情很诚实。 看到这儿,我也怕了,感觉现在这脸上煞白煞白的。 刘二河看我也不说话了,脸色也是难看,知道我也没办法,当即就是泪眼汪汪,高举着两臂,双手合十,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爷爷,您是我的好爷爷!我们就是来这旅游来了,一会儿我们就走,您吃好喝好可别吓我们啊!”刘二河这音儿刚落定,外面的镂空石雕的机关也很配合的雷声响起了一下,我吓得差点没站住。 老九赶紧给我扶住了,我见刘二河弓着身子磕头要拜,我赶紧喊住了他。 “二河!地藏菩萨不好拜!”我低着头看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太大,毕竟是在墓里,还跑人家地藏王的屋里头来了,所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可谁知那刘二河跟傻子似的,他昂个头,眼泪还盘在眼圈里,泪眼朦胧的望着我问:“怎么就不好拜了,多拜拜,兴许眼巴前这爷能给咱条生路呢!” 我心里气的是直跺脚啊!平时挺听话的,怎么该到了听话的时候跟你杠呢! “二河,民间传闻,地藏菩萨若要拜了,就会被编进他那儿当阴侍!你这让菩萨以为你是铁了心跟人家!” 刘二河听完我的话,跪在那嘴角动了动,就要起身。 “给我跪下!” 突然,一声响彻空中的洪亮之音充满了这地藏菩萨寝,就感觉脚下都是震动,这声音突如其来,震得我耳鸣都起来了,我捂着耳朵尽量保持身形,环视了这内堂的上面,并没有发现藏着什么人。 那这声音,就是从这地藏菩萨这儿出来的! 刘二河吓得尿了裤子,跪在那,地上都是水,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地藏菩萨像,脸都白了。 老九那胆子更是不用多说,声音响起来的一瞬间,他就两腿儿一软跪下来了。 这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我都快感觉自己七窍都要流血的时候,声音才渐渐散去。 再次看向地藏菩萨,仍是端坐石墩上,微闭双目,刚才那响儿这菩萨的嘴都没动。 我们这普通的凡人哪知道这天神之音的威力出处,我给那地藏菩萨鞠了一躬:“菩萨,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先不打扰您清梦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我等凡人不晓神机,告辞告辞!” 说罢我就转身要走,刘二河也点头哈腰从那地藏菩萨像一边绕了过来嘴里也是振振有词:“不好意思啊大哥!您看我这两手空空的,也没给您带点什么来,你等着下回的,我肯定给您带点儿!” “站住——” 就在我们寻思腿脚利索点儿说不定能赶紧撤出去的时候,那地藏菩萨嘴巴竟然动了!站住那住字的尾音拖得老长,我这回头一看,腿都麻了! 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我赶紧就抹了抹眼睛,盯着那绿幽幽的火光里地藏菩萨的嘴巴,观察了许久,再没见动静。 这个时候的栓子早都晕过去了,刘二河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在胸前,嘴角向下咧,眼睛也是盯着那地藏菩萨。 老九这手也是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肘,那地藏菩萨张嘴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甲一下子就扎我肉里头了,就像小时候扎屁针一样,针儿刚进来的时候,肌肉紧张的一缩。 “轰!”外面雷声又动。 我心跟着揪了一下,此时我发现颜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视野里了。 万物都有因有果,有过错有轮回,如果这时候发现颜良在的话,我可能真的就会吓死当场。 颜良不见了,这大概是他躲在哪个地方拿我们逗趣儿呢! “哎我说颜良你这孙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帮老爷们儿开涮!赶紧出来吧你啊,没劲!”我对着地藏菩萨位置说道,我怀疑颜良肯定就藏在地藏菩萨腿儿下石墩子的死角呢! 老九刘二河俩人一听是颜良在搞鬼,一个一个都长舒一口气。 刘二河挽着胳膊袖子,往手里呸呸了两声就走近了地藏菩萨像。 “颜良,你这忒不仗义了!我就这二两的猫尿全让你给我鼓捣出来了!” 眼瞅刘二河就快贴到那地藏菩萨的脸上。 忽然!地藏菩萨睁眼了! 第二十六章尸身肉佛现真身 在场的各位心里只有想着会不会是颜良在搞鬼,虽然也有猜想是这面前的地藏菩萨显灵了,但地藏菩萨真的睁开眼后,我们都吓得魂不守舍的。 自古以来,盗墓寻宝只听闻过墓中的粽子伤人,可没听过神仙显灵。 其实之前在观察的时候我还挺纳闷的,这尊地藏菩萨像雕的如此逼真,鼻是鼻眼是眼的,现在看来这不就是一尊肉身活佛吗?! 那地藏菩萨的眼睛滴溜转,眼珠子是黄褐色的,有点混浊,他盯着刘二河,给刘二河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撞在了身后的木桌子上。 那地藏菩萨在石墩子上慢慢的伸直了腿儿,抻了个懒腰,然后就观察着我们。 我们谁都没敢动,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我身后老九似乎在从后腰扒拉枪,我赶紧按住他的手。 人家毕竟是仙位,那必然是有东西在手上的,要是给人家惹急了,本来并无杀意也得有了。 我觉得这应该是尸体回潮,并不是什么粽子。 有那么一种说法,墓中有那不腐不烂的尸身,但是由于棺材中干潮,若有阳气进入,便会受氧伺动,做出几分动作姿势,看着怪异但却是很正常的生物电现象。 民间传的最多的则是不能让黑猫接触尸体,因为生物电的原因,民间的说法是尸体会诈尸,但用科学去解释就是生物导电,刺激了尸体表层微细胞的生物层静电。 虽然这种解释安在这地藏菩萨肉身佛像有点过于勉强,因为已经有了这尸身肉佛张嘴说话的恐怖事情发生,所以自然排除生物表层静电。 那如果排除了这种解释的话,那只能说明,这地藏菩萨要么是鬼要么就是还没有死! 看我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他双目立刻变得精光连闪。 他眼珠子不大,犯着黄红相间的光,透漏着警觉,他昂着头,把那枯萎的长鞭草放在石墩上,然后双手插进了袖子里,弓着背走近了刘二河。 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跳跳将将的,但又努力遏制自己跳脚走路,一时间看过去,扭扭捏捏的真有点像黄花儿闺女走路的样子。 这地藏菩萨踮脚走到刘二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刘二河举着双手呈投降状,张着个大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地藏菩萨转头又看了看我们,跳将过来,先是围着我和老九转了一圈,然后来到我们面前,我看他那眼神鸡贼,盯着我们看了半天。 这地藏菩萨的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腐臭味儿里头还带了一些骚味,和尿骚不同,有点像尿床后,干了的床单上的味道。 我见他慢慢凑了上前,对着我的脸观察了一下,鼻翼一阵一阵的动着,鼻尖也是起起伏伏,好像在闻着什么。 “你俩都没有慧根,他就有。”地藏菩萨指了指身后呆若木鸡的刘二河,对我们道。 “谁说的我地藏不能拜!我不能拜,你们打算拜谁?!”我看他嘴巴没动,但是却有声音从腹中而出,这次近了去听,尖锐而又清晰。 难道刚才看到他张嘴说话是出现了幻觉吗? “这位神仙,我们就是迷路了走进来的可没有别的想法啊!”刘二河说话哆哆嗦嗦的,看着我们的方向。 “这里是地府,你们怎么想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地藏菩萨扫了一圈我们的脸。 怎么着,听这话,还要把我们留下来不成,我心里有点发怵,传闻那地藏王普法人间,新生向善,可真正见到这地藏,却明显的蛮横无理啊! 就在我还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了屋外的大殿传来了阵阵的鼓响。 “上朝了,你们随我来!”地藏菩萨一边说一边从那石墩子上把那一匝长鞭草捡了起来,奇怪的是,刚才看着还在枯萎的长鞭草再次被捡起,犹如重新注入生机,重生般恢复了绿油油的状态。 地藏菩萨挥手一撇,所过之处,石门变木门,石窗变木窗,砖石变木砖。 正觉奇怪,突然听到内堂外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我们正抻脖去瞅,就见有两个人从那内堂门口放着石像的桌子上下来两个人。 一个身高奇矮无比,一个身材骨瘦嶙峋,两人都身穿青灰色落地大掛儿。 矮的那个带着凤冠,双手持一白色立匾,瘦的那个头扎一球状头花,手持一八卦罗盘。 “闵公,道明上朝了,我们去吧!”地藏说着打了一个呼哨。 原来他们二人就是闵公道明。 这个我知道。 说是那地藏曾来到中国求法,到了安徽九华山,见到山峰如同盛开的莲花,山川奇秀,就在山中无人处,选择一处岩洞居住,潜心参悟佛法。 他的苦行清修感动了当地的绅士诸葛节等人,对地藏说要为他修寺建庙,用作修行。但九华山属于当地的富人闵公,地藏便向他化缘,要一袈裟可以覆盖的土地。闵公心想一件袈裟能有多大,便欣然应允。地藏念声无量佛,施展神通,袈裟变得遮天蔽日,整座九华山都在它的包覆之下。 闵公因此诚心施地,并让自己儿子道明出家,后来自己也皈依三宝。 所以传言那地藏肉身殿供奉的金地藏像两旁便是左为道明,右边闵公。 仅仅听闻的一切都是传闻,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能在这地藏菩萨庙里亲眼所见。 老九和刘二河随着地藏的身形看向了后头,看样子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回身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道明闵公二人,发现两人也在看我,那眼神里透出来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舒服。 就像是两个奸商打量面前的财主,眼神里满是奸诈与贪婪,两个人的眼神忽闪忽烁,看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慌忙移开眼神也随老九刘二河看向地藏身后。 内堂最里还有空间,只听里面一声懒散的轻吼过后,一只黄白相间的神兽从那里面蹒跚爬出。 这神兽妖耳凤目,额有一尖角,脖上有大量五彩鬃毛,呈狻相,尾似雄狮,阔掌尖爪,但身体又似鳄龟,布着三排龟茧在脊骨。 看这神兽分外眼熟,我突然就想起来这和那麒麟石拱门的雕像一模一样! 这就是四不相的真面目! 那神兽慵懒的很,轻描淡写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嗅了嗅躺在地上的栓子,然后就走向了地藏的身边匍匐躺下,想必就是传闻中地藏菩萨的坐骑———地听,民间所说的善听。 这地听,又称“谛听”,“善听”。顾名思义,真理即听。 因其头部生有独角,民间又俗叫“独角兽”“四不相”。 恰如其名,地听这名儿和听起来都是那么地理性和文化味儿。 其实,谛听是佛门传言和民间演绎而存在下来的一个图腾和圣物。唐开元末年,古新罗(今韩国)王子24岁的金乔觉,看破红尘,携白犬一只浮海来华,削发为僧。白犬伴金乔觉一路颠簸,卓锡九华。 在共同苦修的75载中,白犬与金乔觉昼夜相随,处处使其逢凶化吉。贞元十年随金乔觉坐化,白犬亦随之傍息。 三年后,金乔觉尸身开缸,见其面目如生、骨如金锁。根据佛经曰:“菩萨钩锁,百骸鸣矣!”众人都为金乔觉而感叹:金乔觉乃是地藏菩萨化身,故建寺连白犬同请供奉。金乔觉被佛门认定为地藏菩萨之应化,称金地藏。 这只神犬也因是金乔觉的信物、爱物、宠物和护身之物,被佛教尊称为神犬。后人更缘神犬谛听晓佛理,通人性,避邪恶,视为吉祥的象征。 但民间传言这是一条白犬!白犬!白犬! 这是白犬?! 我仔细去看这神兽虽有凶神恶煞之相,却无半点伤人的意思,我见那地听懒得可以,游爬到地藏身边,又前腿儿一伸闭目养神。 地藏弯身朝那地听脑门儿上轻轻一敲,地听神兽张嘴打哈儿,然后便躬身一挺,地藏单手支撑它的背翻身就骑在了地听背上。 转过头邪乎乎的看了我们一眼:“且随我来!” 第二十七章古世通破局阎王殿 我到现在都感觉还在梦里。 回想了一下,我们好不容易从空砖谷墟经过了生死关,又爬进了老九中招的暗璧石墙,找到暗璧石墙的通道后,谁成想这并不是通往的生路,而是更深的地方。 我看着地藏的背影,现在走也走不了,跑也没地儿跑,你要说跟他拼了吧,人家毕竟也身做仙位,打也打不过。 不知道古叔历年下墓有没有碰见过什么太白金星啊,托塔天王啊。 刘二河捂着撞在桌子上的腰走到我身边,呲牙咧嘴道:“所以颜良到底去哪了?” “现在也就颜良没看着了,能跑一个是一个吧!”我小声说着,然后指了指地上趴着的栓子:“这丫胆子这么小,怎么跟你混的?” 老九看我在看着他,没敢搭话,他脸色惨白还没从刚才的光景里走出来。 我提示刘二河把栓子背上,然后就一起跟在那地藏身后。 “别瞎说话啊!传闻这地听耳朵贼丫灵,说错话可会被打入地狱。” 老九刘二河点点头。 抬头去看,正看到那地听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 我从脸上挤出点笑容对它摆了摆手。 走出这地藏庙,便听大殿的方向哀嚎声络绎不绝,这眼瞅就要见到阎王爷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出了地藏庙的门儿向左一看就是大殿入口。 大殿有敞开的石门两座,上部浮雕麒麟图案,下部嵌成菱花格纹,上下部中间以暗石相接。 这通往入口的路上,有一一米多高的台基,台基之上是一麒麟石像,怒目圆睁,向来处而视,我们一出来就与它四目相对。 我们绕过台基随着地藏菩萨向里走,老远就看到那大殿面阔三间,中间是阎罗院亭,两边则为副亭,那阎王爷就坐在中间的主亭里。 亭上是斜砖屋檐,檐角立着几个麒麟小雕塑,我数一数,一共八个。 檐下施以密集的石栱,边外梁枋上饰以阎王之画。 我们随地藏踏上这四层石阶,阶下地面有方砖铺设,其表面淡黑、油润、光亮、踏上不涩不滑。 我听那哀嚎之声就在殿里,我四处张望,看到声源后我差点就吓趴在地上。 进入阎王殿才知道这也是一条甬道,不过没有之前看到的阴兵那条甬道长,这里应该属于殿廊。 殿廊以下能有几米之高,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看得我头皮发麻,后背起毡,左右的殿下都是火海,那些在里面的都是人,他们在这火海里哀嚎,手中胡乱抓着,火海上面有石桥,石桥上有长长的铁鞭不停的向里面抽打,所打之处溅起高高的火花。 想必这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某一层吧! 地狱传闻共十八层之多,分别是———— 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 而这磔刑地狱据说此罪过很大。 若是那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会打入磔刑地狱。 想到这里,我转头去找,但火海一片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入眼所见,触目惊心。 “来者何人!”大老远便听阎王爷睁着大目,方头阔耳,举着那案子在桌上狠狠一敲,把我们的目光从那片火海拉了回来。 “禀报阎王爷!这几个是从阳间而来!”地藏菩萨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回那阎王,然后就跳将到副亭,侧目而视。 那闵公道明也是行走如飞,仿佛两个连体婴儿,瞬间到了那地藏身边。 “既然是阳间的活人,却来我阴曹地府,有何贵干?!”阎王爷怒目看着我问道。 真不愧是掌管人间生死大权的阎王爷,就这说话的语气,凡人一听,打心眼儿里惊惧。 这我该怎么回答呢? 活了这么多年了,这是头一回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世上还真有阴曹地府这地方,我一直以为这阴曹地府、阎王爷、地藏菩萨全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看我闭口不言,那阎王爷又转头看向了刘二河和老九。 刘二河此时背着栓子一言不发,脸色苍白,想必也是从这梦境般的景象里还没走出来。 老九这人本来就是贪生怕死,所以更不用提了,连抬头看一眼阎王爷都没这胆子。 阎王爷哼笑一声,那声音如洪雷,震人耳膜。 他转头看向了地藏菩萨。 “乔觉,你把那地听唤来,阳间的人到了冥府从来都不说一句实话,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受过那拔舌之苦,你且先让地听去听一听他们心中所想所念,若是有半点儿歪念,且把他们打入到拔舌地狱,永不超生。” 我一听这还得了! 我们下墓原本的目的就是跟随古叔去寻找当年被人设计,为寻找山间古墓,死在这里的兄弟——杨二瘸子,但是演变到现在,古叔突然失踪,所以我们很自然的,从寻找杨二瘸子变成了现在寻找古叔的踪迹。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确确实实就是这么一想法。 传闻的地听不但能听天下山河川脉,更能听得人心虚假。 我瞅了眼流二河,还有老九,那人心隔肚皮,现在正是见真章了,是人是鬼也就差把盖儿这么一掀了。 不过要说刘二河,我倒是挺放心的,可是那老九心中所想,我还真才不太透,一路走来,从他的言行举止,我的心里还是挺害怕的。 我心里一沉,完蛋了,估计这事儿要坏在老九身上。 那地听本在地藏菩萨脚下闭目养神,听到阎王爷叫他,于是从那副亭中跳了出来。 绕着我们走了一圈,然后就在我的身边趴了下来。 接着它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仍然是那样的轻描淡写,我感觉这地听听过万亿人心,应该早都已经麻木了。 看它歪着脑袋,弓背屈身,就把那耳朵贴向地面。 万物始于土地,不管你心中想的是什么,都会通过大地母亲传到地听的耳朵里。 那地听耳朵贴在地上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转过头对着阎王爷轻轻地摇了两下头,接着便走向了刘二河。 看来我没有什么问题!我紧张的看向刘二河,刘二河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儿。 站在刘二河的身边,仿佛都听到刘二河砰砰的心跳声,我打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好歹地听听完了刘二河的心里所想,同样也是转过头对着阎王摇了摇头。 刘二河大舒了一口气。 最后地听走向了老九。 老九比刘二河还夸张。 老九张大着嘴,嘴里呼呼直喘气儿,脸上煞白。 希望在这紧要关头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我在心里祈祷。 结果那地听耳朵只在地上轻轻地放了一放,接着那本来在我印象中慵懒的地听,瞬间往后退了数十步,对着老九吼叫。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一轻,双脚离开了地面,就像感觉身体被人抓了起来,当时脑子里昏天黑地。 “把他打入那拔舌地狱!”我听到阎王爷吼叫着。 阎王和地藏菩萨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神通,飘在天上向下看去,我已经在那火海之上了! 我看到半空下有一鬼差,正拿着一把长长的剪刀,见我飞来,露出他那悍人的獠牙。 等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了这火海的真面目! 那火海里每隔几米就有一大石锅,里面煮着火油,有很多人在那大锅里面,被锅里的火油煮的哀嚎连连,他们脸上都是惊恐与绝望。 还有另一边那长鞭挥打之处,有很多人行走在那火海里,脚下被烧的都已经焦糊,裸露的后背被那长鞭狠狠的挥打,那鞭子甚是有力道,我见他们的后背都是皮开肉绽。 我都已经感觉到那后背传来的微热,心想:完了,古叔没找着,直接在阴曹地府报了道! 就在我绝望之时,忽然从我面前飞过去了一个什么东西,来不及细看,但是就感觉有点像什么动物。 这东西刚飞过去,我就觉得面前那些绿幽幽的火光突然消失了! 整个阎罗殿一下子黯淡无光,再也没有什么火海,也没有听到阎王爷的震吼,我再次低头看去,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了双脚挂在那殿门上头,整个人大头朝下! 我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拉了拉自己的后背,让身体呈弓状,使劲儿抬眼儿去瞧。 入眼,古叔正在和那地藏菩萨在缠斗! 不对!我细看一下,发现并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面目如生,颦眉细语的地藏菩萨! 那与古叔缠斗之物确实身着一敞开了怀的青绿色羽褂儿,可那穿着羽褂的竟然是一只黄鼠狼! 第二十八章历经千年的墓葬群 真的是一黄鼠狼,我再次盯着看了个仔细! 我看到这儿,总算理解了那句披着羊皮的狼是啥意思,只不过面前这只是披着人皮的狼! 转头去看刘二河和老九也倒挂在离我不远的位置,刘二河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二河!二河!”我冲着刘二河喊道。 刘二河皱了皱眉头,然后抬起一只眼皮瞄向我。 “呀!安爷,你也挂了?”他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完全没有听到不远处的打斗声音。 挂你大爷!我心里骂了一句。 既然已经恢复了状态,我便使出缩骨入瓮的绝技,从那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里窜了出来。 下来后我帮着刘二河三人解开了绳子。 刘二河的状态还是挺好的,正直年轻恢复力也惊人,下来之后摇摇头,恢复恢复,就和之前没两样了。 老九现在的状态有点够呛,由于刚才被绑了起来,全身往下控血,导致现在他的眼睛里面比之前还要红,老九整个人的状态有点神志不清,看谁都有点害怕,可能还没有从刚才的景象里走出来。 栓子也仍然昏迷不醒,但是看他还趴在地上有点气息,年轻人恢复能力强,估计一会也能没事。 我把老九和栓子安顿好,然后给刘二河指了一个方向。 刘二河看到我古叔后,惊讶道:“欸我说!我看那个人咋那么眼熟,有点像古爷啊!” “废话,那不就是你古爷吗?”我没好气的回答他,然后就不在理会向着古叔跑了过去。 我看了也有一会儿了,发现那黄鼠狼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修行,已成人形,能直立行走,还会说人话,俨然是已经成了精! 怪不得之前说话阴阳怪气的,走路也不好好走,我还纳闷呢,任是哪路神仙他也没有这么不稳重的啊! 不远处的殿廊地面上,还有两只小的黄鼠狼,其中一只已经死了,另一只正在伺机而动想从身后攻击古叔,趁古叔和那黄鼠狼精缠斗的空儿,那只小黄鼠狼,飞向了古叔的身后,伸出了利爪。 可古叔后背就像长了一只眼睛,头都没回,一个倒踢就把那小黄鼠狼踢飞了,狠狠撞在了石壁上,一命呜呼。 那黄鼠狼精看到后,嘴里嗯嗯个不停,不知道在哭还是在说话。 他直扑古叔面门,来势汹汹,就在马上要靠近古叔身前了,那爪子突然生出长长的指甲,对着古叔直直的插了过去。 古叔反应神快,身形站定后,向后倒退两步,屈身下地,转了半圈,右手成鹰爪状,左手为侧拳,鹰爪之手的两根阴阳二指回过一挑就穿进了黄鼠狼精的心窝窝,飞转而来的左手也一拳击中了黄鼠狼精的头,那一拳力道浑足,只挨上这一拳那黄鼠狼便向一侧飞了出去,插进心窝窝的阴阳二指也就这力道往边上这么一划拉,黄鼠狼的上半身就宛如被利刃所切断成了两半! 鲜血洒向空中,落在了地上,瞬间那条殿廊地面血流成河。 缠斗结束,古叔捂着腹部慢慢蹲在地上,表情苦不堪言。 我和刘二河左脚拌右脚,跌跌撞撞奔到了古叔身边儿。 古叔的腹部有血流出,还好我带着纱布,我赶紧让刘二河搭了把手帮古叔把那纱布缠上替古叔止血。 “古叔,你去哪了?我们一直在找你。”我一边缠着纱布一边问到。 古叔顿了一顿,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老九的方向。 “那老九不是什么好鸟,我们几个差点都折他手里了!”我小声嘀咕,向古叔告状。 我抬头去看,古叔正阴阴的看着我。 你要说这眼神在老九身上我理解,但是面前这可是我古叔啊!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古叔!我从没见过他用这眼神看过我。 “看到颜良了吗?”古叔阴恻恻的问我。 我摇摇头,古叔凑近我,神经兮兮,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从那台基后走出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颜良! 古叔也抬起了头,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古爷受伤了?”颜良也是一瘸一拐的,捂着后腰,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孙子,跑哪去了?!我们差点被那黄鼠狼精吃了!”一边收拾地上的纱布我一边埋怨。 太不仗义了!我如此想,但是同时我也是释然,下墓本身就是会面临诸多的危险,能有命活着都看自己本事和运气,如果单说颜良为了活命而藏起来不帮我们,这个真怪罪不了。 “我在地藏菩萨庙的后堂发现了一个深坑,我就准备下去看看来着,结果身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掉那坑里了!”颜良说着还给我看了看他破碎的衣服。 我猜可能是颜良去后堂寻找阳物的时候被地听一屁股顶那坑里了。 “古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懵啊!我还是急求一个真相,这一会儿麒麟一会儿地藏菩萨阎王爷,这一转眼儿就变成了黄鼠狼了! 古叔靠坐在石壁,点燃了一支土烟,我们围坐在古叔身边,等着古叔说一说,结果他只是吧嗒吧嗒抽着烟,好像没心思说这些。 他直勾勾的看着老九的眼睛,然后就伸手要去扒拉开老九的眼珠。 老九的眼睛依我看基本就是废了,眼珠子整个都红了,眼底有紫色的瘀血,往外冒着令人作呕的黑红黑红的血。 古叔沉默了良久,对老九说:“你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留下来,你这碰了流璧转珠,被里面的东西入体了,我能做的就是把你左眼球里的食目虫从你这只右眼里逼出来!再挖出你的右眼,这样你还能留下一只,性命也能保全。” 哪知老九冷哼一声:“我不信你想不出点儿法子来!” “天道轮回,有因有果。”古叔说完就继续吧嗒吧嗒抽那土烟,土烟的烟雾很大,我们几个在烟雾里互相看着对方的脸。 许久,老九才开口说道:“动手吧!”然后闭上了眼睛。 老九被食目尨吃的最严重的就是右眼,古叔把土烟往地上一掐,然后活动了一下右手,关节咔咔作响。 “我会先把你左眼的食目虫用阴指逼出,期间你会经历钻心之痛,然后我会把你右眼的整只眼珠挖出来,你放心,我会在挖出你右眼珠的时候,切除你的眼底经络,你只会感觉有痛麻之感。”古叔伸出右手,在手指头上比划。 我听古叔说要挖眼珠子,我不免心里一紧,挺吓人的,亲眼看着自己眼珠子被挖出来的那种感觉…真的有点太… 老九点点头。 经过老九的同意后,古叔瞬间就把手伸到老九眼前,动作很快。 古叔那两根阴阳指先抵在了老九左眼下,使劲儿一按,我听到老九杀猪般的嚎叫,接着我见他那左眼的红色慢慢变淡,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古叔伸出左手掐住了老九的脖子,左手大拇指按住老九的喉结,老九的眼睛此时睁的老大,右眼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最后古叔探出右手,小拇指无名指和大拇指扒开老九右眼皮,两根阴阳指往里一伸。 等那阴阳二指抓住了老久的眼珠子,往外一拽,伴随着老九凄惨的喊叫,他的右眼珠子就连根被古叔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血喷向半空,划成了一道弧儿。 我们看到那被拽出来的眼睛根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食目尨,根部已经残缺不全。 “这食目虫阴性太大,幸亏救济得还算及时,你现在也只是没了那半只眼睛,不然你可能熬不过今天!” 古叔的声音很平淡,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种事看的太多。 之后我们又给古叔搭手,帮助老九止血,期间好几次老九都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我们在那阎王店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古叔也告诉了我们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 ——— 原来这是一座佛墓,确实是那地藏王墓。 当年地藏王菩萨,死后三天被人挖出,肉身不腐,被信徒建立了墓穴与地庙。 而这山里墓葬万千,一年又一年,上面坐落着不同朝代不同的达官显贵,于是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墓葬群。 先前我们在外面经历过的空砖谷墟,实际上并不是地藏王墓里的东西,而是唐代墓葬的机关之一,由于这里的山脉经历了百八十年的风蚀残噬,改变了地貌风水格局,所以紧密相连在一起后,都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而古叔为何突然失去踪迹,古叔也是对我们说了缘由。 在之前徒步穿行的藏山峡中,出现了抹着油彩的骷髅兵,古叔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人在捉弄我们,当时他就追了上去,他本来想着挺好的,凭他的本事,想抓住这个使阴招的人不在话下,所以追着追着就追的深了。 深入腹地后,古叔发现了这山中竟然有连环仪,这地脉生两仪,不知这在山中布设连环仪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古叔也是好奇心太强,等回过神来,才大叫一声不好!以我们的道行肯定是躲不过这连环仪的机关,一定会绕死在里面,于是他又折返了回来,根据我们一路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我们的踪影。 这山脉里错综复杂,他使用发丘之人的绝学——阳指探路,很快锁定了我们的大体方位,然后一路探洞入穴。 等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发现我们已经中了这成精了的黄皮子的妖术。 听古叔说原来这里真的是有那么一位地藏王墓,只不过这黄鼠狼在建墓的时候就存于这墓中了,靠吃死人的身体,历经了数个年头。 因为古叔在这纵横交错的墓道中,看到了动物的踪迹,所以他猜想到这山里肯定有什么野物,从那踪迹判断,这野物很不简单,能穿行墓间,尚且猜到这野物对这里很熟悉,一定是混了有些年头。 所以这黄皮子比平时乡间所见的黄皮子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能用妖术把我们带入幻境,可见这精怪厉害之处。 我本想问古叔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但提到这,古叔摆了摆手不愿作答。 我估计呀就是好面子。 不管如何,古叔安全回来就是好事儿。 我正这么想,歪头一瞅,就见颜良坐在暗处,眼里精光闪烁,也不上前又不跑远,仿佛在听什么。 我正要叫他,古叔却站了起来。 “这山里异常邪门儿,趁着现在体力尚好,我们快些出山吧!至于我那归天的弟弟,回头儿给他浇口上等白烧,念叨念叨,想必他九泉之下会原谅我的。” 第二十九章山穷水复疑无路 我的脚由于之前做了太多的活动,现在脚底下已经被淤血所堵住,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有点肿,我艰难的扶着石壁慢慢地站起。 截止到现在,我们一共八个人,死了两个,受伤了三个,一个昏迷不醒,只有刘二河和颜良这两个算是正常的。 看着古叔受伤的腹部,我心里是万分难受,见我一直在看着他,古叔摆了摆手直道:没事没事! 虽然古叔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可是他毕竟岁数也大了,好几年也没亲自下过墓,一抻一动,呲牙咧嘴的。 这一趟跟随古叔下墓,当真是损失惨重。 当听到栓子也是中了食目尨后,古叔对刘二河道:“把地上躺着的那个弄醒。” 我们又转身走向了栓子,准备把他弄醒。 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栓子其实早就没事了,他一听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就转过了身子。 这小子挺机灵的,心眼儿还挺多。 我正要埋怨这货不仗义,我们自身都难保的时候,还不忘了他,结果这货竟然早都醒了还不自己走动,害的我们费了半天的劲。 结果栓子突然就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看向了古叔。 “古爷,我没了这双眼,就是一废人,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多谢古爷救命之恩,请成全我,让我随哥哥去吧!” 说罢,栓子在地上磕了一响头。 古叔看着栓子的脸,然后就跟我们道了声:“走!” 我们都依次和栓子点了点头,算是最后的告别。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去看那伙计,我想,跟随老九下墓这几个,下场是都挺惨的,老九当真是靠着手里的这几个伙计为他探路才换来了他的命,这换了我,苟活于世,这辈子心里都不踏实。 我远远看到栓子靠着石壁,看了看我们方向,然后从身后摸出了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我转过头闭上眼睛,不知道接下来我们又会遇到什么。 下墓犹如和古人的对弈,稍有不慎就会被将一军,那落得的下场就是像栓子一样,想活都活不了。 我和刘二河搀扶着老九,由古叔走在最前面,颜良垫后。 “我之前在这地藏墓上方发现了一条密道,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们去看看。”古叔说着就像身后望去。 我十分不理解,什么叫不知道还在不在,难道那密道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我把这疑问提了出来。 古叔笑了一下:“你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这座山并不简单,之前追那人追的太深了,探路回来的时候,我发现这整座山下面都由连环仪相连,地势复杂,若走错一步,很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原来如此。 这山整体会自转,山脉的更下面有整体相连的机关,会把整座山都牵连转动,一直在以我们察觉不到的速度缓慢连动,所以我们在石墙暗壁遇到了会转动的墙,我心中恍然大悟。 既然古叔回来了,那我们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若真如古叔所言,走错一步,定是万劫不复深渊路! 走不多时,古叔停了下来。 他用手在那石壁上摸来摸去然后就摇了摇头。 “果然这条路已经通不过去了。”古叔的意思是由于地下联动连环仪的原因,这边的密道已经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古叔想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身后的地藏墓。 “我们去那边看看,既然是连环仪,弄不巧,墓与墓之间应该也是差不多连通的!”说着,我们就回头向着地藏墓走去。 刚才的景象还在我脑子里,我心有余悸,走过那条殿廊,看了一眼栓子的尸体,我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太扎心了。 我们跨过栓子流在地上的血,走向了那主亭。 这主亭后面就是一堵墙,和刚才密道的地方一样,都被堵住了,甚至这里比那都离谱,这根本就是一死胡同。 “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刘二河问着古叔。 其实我内心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我感觉我们正在陷入一个死循环,一直走不出去,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里。 古叔转过头环视了一下这地藏菩萨墓的四周,然后说道:“这地藏墓的规格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在一个空间里,总会有一条路能够出的去,但如果我们在这干等着不去找找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的!” “安子,你到那边去探一下路。”古叔说着就指向了我们斜对面的位置,那儿是地藏王菩萨庙的方向,我道了声好,然后就带着刘二河去了。 复折回来,我对这个地藏王菩萨庙打心眼里还是挺发怵的,走到门前,往地藏菩萨庙的里头一望,就看到了那正对门口的石像,我咬咬牙,捏紧了拳头。 不管怎么说,古叔回来了,我也应该拿出我那份坚决与勇敢让古叔看到。 “走吧,安爷。”刘二河说着就踏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 地藏菩萨庙里恢复了平日的景象,看起来仍然是阴森森的,我记得入门的时候,那迎着门口的石像好像还露出了笑。 我再次看去,打着手电一照,才发现,之前是由于太紧张自己吓了自己。 这石像的嘴上好像被锋利的刀斜削过一块下来,当屋子里有一点点光亮的时候,光照过石像嘴角,看过去就好像是嘴角动了一下,所以让我们产生了之前的错觉。 我没时间再去磨磨唧唧的找这石像为何会被人切过的原因,就如刘二河说的那样,下个地,别人都在找宝贝,我在这钻想法,太哏。 想起了之前颜良说在地藏菩萨庙的后堂里,发现了一个深坑于是我就想着去那深坑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刘二河仍然在黄皮子精变化成地藏菩萨之前坐的那个方台的屋子里面找东西,其实啊,我了解他,他就是想找点值钱的宝贝给带回去赌钱。 这事用不着我操心,有古叔在的话,他什么也带不走,这么想着就放下了心来,于是我就径直的走向了地藏菩萨墓的后堂。 后堂的空间很小,现在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动物的窝。 嘿,有意思,这建个墓,这墓里头的东西倒还真像那么几分事儿,说白了这墓就是给死人睡的,这怎么什么都有啊? 正这么想着,然后我就发现在这后堂里,还别说,真有一个深坑,但是这个深坑不像颜良说的那么夸张,还不到爬不上来的那种程度。 我扶着坑边儿跳了进去。 这刚跳进去,就感觉这里头当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啊! 我觉得我这个头儿吧,够高了,这坑呢还比我高上那么一点点,我打开手电四处照了一照,发现这坑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四周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墙。 看来这里应该没有我们想要去找的出路。 我摇了摇头,就准备从这坑上爬出去,可就当我的手电余光扫过,正准备往上爬的时候,突然那光好像扫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这里面出现一白色的东西用手电那么一照是格外的显眼,我吓得一激灵,赶紧又把那手电打到了那个位置上,定睛一瞅竟然是一只白色的狗! 那狗并不是很大,不过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蜷在一个角落的里面,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其实说心里话,我比它更害怕。 这里面能出现一条狗,那当真才是神奇的存在。 我不敢靠近它,它也不敢靠近我,一时间对峙起来。 我见这狗没有什么恶意,于是蹲了下来,把手电放到地上,对着它照,开始的时候它还把头扭到一边,躲避着手电光,最后没办法了,就这么趴着看我。 我对它拍了拍手,唤了一唤,这狗通红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手上的动作,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家里的狗,被主人打怕了一样。 如此一想,我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就慢慢的走近它。 我这刚走两步呢,它突然往后弓了一下身子,然后呲着满嘴尖牙,嘴中发出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嗖的一下从我裤裆底下窜出去了。 这一窜直接就穿到了坑外。 或许古叔能认出这东西,一但这狗要是有用呢!想到这儿,我忙喊道:刘二河快抓住这东西! 接着我就往外爬。 刘二河回应了我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外面奔跑的声音。 不行,得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古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后好歹我也是爬上来了,我也猛劲的往外跑。 刚跑出地藏菩萨庙往边上一看就见古叔拎着那白狗的尾巴根子在那观察。 还得是古叔啊!太厉害了! “哟,看我逮着什么了?这不就是那地藏菩萨的坐骑吗?这么小,这地藏菩萨是怎么骑上去的呀?”原来这就是地藏菩萨的坐骑地听,古叔抓着地听的尾巴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这就是地听?传说地听不是很大的吗?是一只白犬,而且长有异相,这个怎么才这么小啊?” “我倒没听说过地听这种神兽还有公母之分,这也没在书上看过,我估计这个应该就是地藏菩萨的坐骑,我也没想过是这么小一只,不过这东西听说平易近人,倒也不必如此害怕!”古叔说。 那地听被古叔抓着尾巴不敢动,也不敢挣扎,只是怯生生的在看着我们。 “这小东西应该是被那黄皮子精弄怕了,不过有了它就正好,这正愁山穷水复疑无路呢!我们可以让他带路!”古叔把那地听放在地上。 我还正琢磨那地听要是一下子跑出去了,可怎么办,结果那地听到了地面上之后直接就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虽说是一神兽但是毕竟是一条白犬,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本性。”说罢,古叔便从背包里面掏出来点干粮,然后就放到了地听的身前。 那地听闻都不敢闻,把头往身子里面一缩。 不过虽说是白犬,那也毕竟是神兽啊!现在有了时间,我也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白犬。 样貌的话,还是和平时所见的犬类还是有点差别的。 这地听在那坑中,也不知道守护在地藏王菩萨墓多少个年月,就光看它这一身白的泛光的毛,还是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没有人打扰它,就围在它的周围看,没多会儿,这地听的鼻子就先开始动了。 那干粮离它还有点距离但是它仿佛已经闻到了味道,接着它睁开它那血红的两只眼珠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干粮,然后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了一舔。 古叔这个时候蹲了下来,用随身带的匕首把那干粮切下来一小块,然后当着地听的面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都说万物生灵都是通灵性的,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这地听看见我古叔嚼着嘴里的干粮,好像没有什么事,于是它就把这干粮都卷进了嘴里。 古叔说的还是对啊!毕竟是一犬类,吃过古叔给的干粮后,这地听对我们的防备就减少了很多。 只不过呢,它就只在古叔的身边转。 “古爷!您这马上就成了第二个地藏菩萨了!”刘二河打趣道。 古叔瞪了一眼刘二河,让他别乱说。 “这地听很通人性,而且听力奇绝,我们能不能出去还是得靠他!”说罢,古叔便掂起了这地听的两只前脚,然后把嘴巴贴近了它的耳朵边。 “神兽,我知你人事无争,但是我等几人不小心走入了深山腹地,希望你可以带着我们出去,他日回头必定给你修建庙宇,烧香顶拜。” 说来真的是奇怪,这地听听完古叔的话,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嘴里呜咽呜咽的出着声,虽然听不懂它在表达什么,不过看它的样子仿佛理解了古叔的意思。 古叔对着地听眯着眼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带路!”古叔道。 第三十章未见柳暗与花明 那地听对着我们侧了侧头然后就向着后头跑去。 我们也赶紧随之跟上。 地听跑去的方向是我们之前进来的入口,也就是冥殿之外的那个密道。 当然,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再去看的话,那个密道早已经不见了,一定是连环仪搞的鬼,我如是想到。 我们当时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看身后我们爬出来的是什么地方。现在看过去,竟然出现了一尊石像。 这尊石像高大异常,抬头去看能有三四米之高,整体呈灰色,雕刻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石像无手无脚,无头无冠,唯有一身体落在这里。 我们看向古叔,古叔也是一脸疑惑。 不过这里应该不是我们爬出来的位置,我们爬出来的地方我很清楚,下有通路,所以下面应该是有一个洞的。 地听对着我们叫了几声,示意我们跟上。 我们从回忆里攀爬而出,跟了上去。 地听跑去的方向是石像之后,那里竟然有一直径大约两米的井口。 这口井为六边形,井边雕刻盘龙,龙嘴咬着尾巴正好连成了一条线儿。 我们打着手电向里面照,里面黑乎乎的不像有水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有多深。 “不知道下面通不通水路,先把气儿喘匀,一会儿一旦掉进水里,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古叔回头对我们嘱咐道。 “老九怎么办?老九现在的状态,如果进到了水路,肯定是必死无疑!”我看着古叔的背影问道。 古叔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下我们的脸,然后叹了口气。 “你们都带绳子了吗?” 我看了看刘二河,刘二河看着颜良,颜良又看了看我,我们三个人同时摇头,因为我们下墓根本就没有带绳子,这也是听古叔之前说的。 因为古叔曾经告诉过我们,能不用绳子就不要用,因为绳子很危险,如果攀爬不当,缠绕住脚的话,不好摆脱,到时候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古叔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么问就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后来我们还是在老九的背包里面找到了绳子,是一根特制绳,里面有鱼线缠着甚是结实。 “我先下去,如果是水路我会把那绳子找个地方固定起来,用环扣做一个运送带,然后你们出一个人把绳子找个地方也固定好,把老九挂在绳子上滑过来!”古叔话音刚落,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方法呢,就随着那地听白犬一下子跳入了洞中。 我们扶着老九,坐在地上等了半天,直到从下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带绳子下来!” 看来下面是水路。 我把背包里面没有用的沉一点的物件全都扔出去了,然后坐在那井边往下一挪,顺着那井洞就滑了进去。 这一滑才知道,原来这井向下是有弧度的,我直接就滑进了那水渠当中了。 不过还好的是,这水渠并不是很深,没有一猛子扎进水里去,不然撞到了什么再磕个头破血流就不好了。 古书就站在那水渠里,看着我滑了下来,然后用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子。 “你在这等着刘二河还有颜良,我先去前面把这绳子固定住!”说罢,古叔往那水渠里一跳就游进了深处。 刚游出去呢,这刘二河就一边大喊着一边滑下来了,我这腿脚本来就不利索,这还没等反应过来,回头一看,那刘二河一脚就踢在了我腿上,我没站住,往前一倒,鼻子狠狠地撞在了水渠里面的渠壁上。 当场就是鲜血直流。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谁也没想到。连我自己心里都犯哆嗦,我捂着鼻子那血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不过现在不是你埋怨我,我埋怨你的时候。 我没理会刘二河可怜的小眼神,抬头对上面喊了一声:下来吧! 这个时候老九像坐滑梯一样,从上面滑了下来,我和刘二河赶紧给他接住,最后颜良也跳了下来。 我们三个人在这水渠里面望着古叔跳出去的方向,许久也没听到回响。 我有点忍不住了,古叔这是刚回来,难道又要玩失踪吗? 我对着水渠深处喊了两嗓子,但是并没有听到回应。 古叔不回应,想必是肯定遇着什么了!我和刘二河水性都挺好的,我决定先去看一看。 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渠里,这刚准备往前游呢,突然我头上戴着的灯盔隐隐约约照到了前面有个东西迎面游了过来,虽然说是有灯,但是毕竟这是在水里面,而且这水浑浊不堪,这光透不出去多远,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 我刚适应呢,突然那个东西就瞬间游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已经腐烂的脸!眼珠子浑浊无比,周边的肉丝都在相连着,左边的脸颊已经掉了一大块肉还有些许的肉丝相连飘荡在水里,右边的脸浮肿的不成样子! 在我灯盔的照射下,他呲着满嘴牙,似笑非笑一下子就贴着我脸来了! 我吓了一大跳,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那一刻,我甚至都忘了自己在水里,我张着嘴大叫了一声,但是声音并没有发出去,反而呛了一肚子的水。 我的背包里有家伙,我向后伸出手,憋着嘴里那口入肺的水,想从里面拿出攀山镐去做防御,但是由于紧张害怕,我的手抓了半天连背包的链子都没摸到。 刚才呛进肚子里的水真是要了老命了! 当时我就只觉脑袋涨的难受,没出的气儿更别提进的气儿了!那脸眼看就鼻尖贴鼻尖撞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人从水里揪了起来! 被救出的一瞬间,我想呼吸点儿空气,但是鼻腔里面都是水,一咳嗽,那鼻腔里的水就冲进耳朵又冲进了我的大脑。 这个时候,我的腿被那东西撞了一下,我一个不稳,差点又栽了进去,还好刘二河这个时候给我扶住了。 “怎么了?你这是遇到什么了?!”刘二河脑袋上全是汗,他从身后掏出攀山镐问我道。 “水..水..水里有水鬼!”我好不容易呼了一口气,可那水顺着我的鼻子耳朵嘴巴往外流,喷了刘二河一脸。 刘二河没含糊,二话不说倒举着攀山镐,对着脚下狠狠的一镐子插了进去。 拿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那攀山镐上竟然扎着一脑袋! 那脑袋与脖子还连着,但是脖子下面的肉都已经碎裂了。 我看到这脑袋,胃里就一阵翻腾。 刘二河举着攀山镐,和那上边的脑袋对视了半天,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 谁能想到这水渠里面竟然有具尸体!而且看样子这尸体不像是死了很多年的样子,脸上带有浮肿,应该是刚淹死没几天。 看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批人进入到了这西川的深谷,估计应该是来这里寻墓探宝的。 就在我们还呆呆地看着那脑袋瓜子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喊着:“快把它扔了!” 我当时也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听到这句话,还没等被脑细胞吸收,直接就是一个后翻踢把那头连着刘二河手里的攀山镐都踢飞了出去。 那头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从里面甩出来好多黑色的东西,个头还都挺大,在空中乱甩着,有一个还甩到了我的头上。 看着好像是虫子! 说句实话,我打小就膈应虫子,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就往下胡乱的拍打着。 然后就从我眼巴前掉下来一只足脚分明的黑虫子! 那虫子身上有肢节,黑褐色带壳儿,虫首处还有两个小虫钳,大概看了一眼,有好几条腿儿,大小和那葡萄差不多! “快上去,快上去,离水里远点儿!”古叔看样子很着急,一连串喊了好几声,看来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赶紧催促身后的刘二河和颜良向上跑,让他们不要站在水里面。 好歹是爬到了水位上的弧形渠壁上,我们把老九放在腿下,顶着老九,怕他滚下去,然后就看向了古叔的方向。 古叔好像不敢在进水里了,他四下张望,然后张开了双臂顶在了水渠两壁上,紧接着腿也跟着踩在两边。 还好,这个方底上弧的水渠不是特别的宽。 不过爬到水面之上的古叔还是弓着个身子,看起来还是比较难受的。 就这样,古叔一点一点的向我们移动。 还好是有惊无险!古叔最后站在了我们的眼前,我们的灯盔也同时扫向了古叔身后的水面。 有不下三具尸体,正在随着那水渠里面波荡的水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速度很慢,能看到他们仰躺在水面上的脸甚是吓人,被灯光一照,煞白煞白的,而且都睁着眼睛张着嘴巴。 “不能下水,水下有尸鳖!水里过不去,我们上去想个办法!”古叔说着就使劲儿推着我们的后腰,让我们往上爬。 “那地听哪里去了?!”我抓起了老九的手腕子,往肩上扛着。 “被那些尸鳖咬死了!”古叔说着心有余悸的回头儿看了一眼身后的水面,叹了口气。 “那地听带着我往前游了好长一段距离,可能是由于水压的原因,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涌出来好多水,然后就有很多的尸体被冲了出来,紧接着我看到了有成群的尸鳖在那些浮尸上,要是继续从水下走,就死定了!现在正是这些尸鳖的繁殖期,活人肯定没命的!” 就在古叔说话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那白犬地听的尸体,正浮在水上,慢慢的飘向了我们。 第三十一章摸金校尉乔大胜 古叔停在那里,对着飘在水面上地听的尸体鞠了一躬。 我们也照做。 虽然地听是神兽,但在人眼中永远都是畜牲,尽管它如此的通灵性。 不过我们也应当给予它尊重,毕竟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之后我们是连滚带爬的出了这弧形的水渠,上了水渠外面,我们都趴在地上呼呼喘气,这可是浪费了很多体力的,我们把鞋子袜子都脱了下来,一人扯下来一块衣服上的布条,用随身携带的火折点燃晾鞋捂脚。 “古爷,那尸鳖不能爬上来吧!”刘二河咬着干粮问道。 古叔盯着那水渠口儿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不会。 我四脚八叉的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的洞壁,真是累死我了,太险了,差点就被尸鳖盯上。 繁殖期的尸鳖就像发情的土-狗,看到人,直往身上窜,这要是一股脑窜身上,不出十几秒,就会变成白骨。 我看着洞壁直发呆。 就在这时,一边晕着的老九哼哼了几句。 刘二河赶紧给那老九扶了起来。 “我说九爷,好点没啊!这是几啊?”刘二河伸出俩手指头,在老九面前晃来晃去,然后被古叔打开了手。 老九睁着一只眼睛,看着面前刘二河好久,哆嗦了一下,然后伸出一直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刘二河,嘴里“得得得”个不停,有点儿反常。 “快把他按住!”古书对我们吼着,同时也三步并两步跨到了我们面前,我们听到了古叔的叫喊,当即不敢怠慢,我赶紧配合着刘二河按住了老九的手和脚。 “反了反了!”古叔转过身,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带钩子的铁件儿,然后就对我们喊道。 我赶紧又和刘二河把老九翻了过来,让他整个人的正面朝上。 “把他的衣服都给我脱光!”古叔拿着那铁钩在火上烤着,指了指老九身上的衣服。 我和刘二河三下五除二,便把老九的上身扒了个精光,等把衣服全脱下来,我们才知道为什么古叔要我们脱老九的衣服。 老九的腹部微微鼓起来一个小包儿,那小包儿里好像有东西在爬,那东西好像知道了我们发现了它,本来它还在老九肋下的位置,一下子窜到了腹部那里。 这东西速度非常的快,我们根本就捉不住! “得了你瞅你俩笨的!我来!”古叔大吼了一嗓子,然后就伸出了右手,窜上前,用阴阳二指往那老九的腹部这么一按。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只见本来在老九腹部一直动的小包儿,此时已经被死死的按在那里,动不了了。 “二河你往老九嘴里塞点儿东西!” 刘二河应了一声,然后就把旁边晾着的鞋塞进老九的嘴巴。 只见古叔将长长的手指轻轻一弯,那两只手指就插进了老九的肚腹之中,老九嘴里咬着鞋,呜哇乱叫,头上全是汗珠,我和刘二河死死的按着他的手脚,就在快要按不住的时候,却见古叔的手指在老九的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就往外使劲儿一抽,我们看见古叔的手指间夹着一只体型蛮大的尸鳖。 老九嘴里咬着的鞋混着口水,还有那水渠里的脏水,瞪着那只左眼,嘴唇都白了,刘二河把那鞋从老九嘴里取下来,在旁边一阵拍打,一边拍打一边埋怨。 我赶紧这时候给老九止血。 “看见没,就是这个!可能是老九躺在渠壁上的时候,钻进去了一只!” 我们正好奇地往那古叔手上去凑近看呢,忽然就从脑袋的正上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 我们一抬头竟然见到头上有个人,张开着双臂,正笔直地冲着我们砸了下来。 那速度太快了,我们来不及把老九从那地上拖到一边,等闪身过后,那人重重地落在了老九的身上,然后又弹到了那火堆上,把火盖灭了。 “哎呦,我滴娘嘞!疼死我了!” 这人说着一口方言,落在地上躺了半天,好像不打算起来似的,摸着自己的后腰,对我们好像也没有见外的意思,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哟!总算遇到活人了!” 我看眼前这人身穿一破旧的褐色夹克,里头趁着黑色底衫,脚上穿着一高腰的扎口鞋,裤子上全是灰,裤脚掖这鞋里头,身后背着一根长长的棍子,背包的带子还缠在手脖子上。 没等这人坐起来,古叔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刀别在了这个人的脖子上。 “你是谁?怎么掉下来的?”古树的眼神凶狠无比,盯着这人的眼睛一转也不转,结果这人眼里并没有半点怯意,甚至还眯着眼似笑非笑。 这人也就二十啷当的样子,理着板寸。 他在地上扭来扭去,扭半天,然后用的手指把古叔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推到了一边,坐了起来。 他嘿嘿的笑着,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对古叔拱了拱手:“在下摸金校尉第多少代传人乔大胜!” “摸金校尉?你说你是摸金校尉?”我和刘二河同时问道,心里很是吃惊,这个摸金校尉,只是听古叔说过,了解那么一点点。 我不免对这人产生了兴趣。 “啊。”这人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挑起了眉毛,瞥了我和刘二河一眼。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古叔举着手中的刀,指着他,大声问道。 “您来这干嘛的,我就是来这干嘛的!嘿,您瞧多新鲜!”这乔大胜听出来我们是从北京来的,这说的最后一句话,还特意学了一下我们北京的口音。 我古叔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蒙混过去,那人话语的尾音刚消失,古叔就一个横刀策马要绕到那乔大胜身后。 可这乔大胜的身手也是极快,当下也不含糊,右手移到了屁股下面,向下抽出了背在身后的棍子,然后两手把那棍子立了起来,弯着胳膊顶到了身后,同时脚下一个转步,只见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竟然一下子就转到了古叔的身后。 期间那刀和棍子一共响了三下,但是我们却没有看出来他们是什么时候互相攻击的! 可是这个人能正面接住古叔的横刀侧马,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的高手了!而且同时还能绕到了古叔的身后!我和刘二河站在一边看都看呆了! 但是这两人也没停,在这乔大胜移到古叔身后的时候,古叔又是使出一弯轮转地! 就见古叔单腿立在地上,曲膝下潜,另一条腿则是一个变相横扫,而那手中的刀也冲着那乔大胜胸口劈了过去。 这乔大胜不紧不慢,往后倒退两步,脚踩八字,仍然是立棍于胸前,硬是接下来古叔的这招斜劈,而那一端立在地上的棍子,正好也抵住了古叔下面的横扫,只听“咣”的一声,他的棍子立在那颤了个不停! 他抽动着嘴角,对着古叔抬起了左手:“老先生,我不是来这打架的!您这下手也太重了喂!” 古叔听那乔大胜这么说,然后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别在了腰上。 古叔对他拱了拱手,语气平平:“发丘中郎,古世通。”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古叔对陌生人报出了自己的真名字,看来经过刚才的摸底儿,古叔很认可眼前这年轻人。 “我说这位兄弟怎么不偏不倚的就掉这里来了?”古叔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先撩起裤腿坐在地上。 “唉,别提了!我这才是真倒霉啊!”他转身一屁股就坐在老九身上,竟然没发觉自己屁股下面坐着是个人,还蹭了蹭屁股。 我们赶紧让他停住,悠着点来。 他往身下一看,直接被老九的模样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然后轻微微鞠了一躬:“大爷见谅见谅!” 这才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古叔。 我们汗颜。 “哎哟哟哟,啧啧啧!看来你们也是中招了呀?!” “怎么说?”古叔问他。 “我呀早时候也是听闻这山里有墓,一直不爱动弹,直到听说有文化局组建了一个考古队要进山,于是我就一起去了,可谁知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考古队的!也他娘是一伙儿盗墓的贼!”这乔大胜真是口无遮拦,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都不臊得慌。 乔大胜说到这,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就扬着脸问我:“兄弟,有水吗?” 我都渴了好一阵子了,尿尿都尿不出来,摸着发干的嘴唇,对着他摇一摇头。 他突然就笑了:“还好我有!”然后就从身后抽出了水壶,猛地灌了好几口,我们看着他举着的水壶使劲儿往下咽着。 他笑了一下,就把这水壶递到我们面前。 我们一边轮流喝着水,一边听他继续讲—————— 原来他进山之前遇到了一批自称是考古队的盗墓贼,那伙盗墓贼也是要找带路的,于是他自告奋勇去给他们带路。 在村外,就给他们堵住了,说他对这儿非常的熟,要帮他们带路只不过需要点票子。 那几个人心眼里的坏水儿可多了去了,那领头的眼珠子一转,当时就同意让这乔大胜帮他们带一路。 其实这乔大胜昨天晚上就用分金定穴术找到了这墓大概的位置,如果自己下去的话,还是有点危险,不如找几个炮灰顶在自己前面! 所以说巧就巧在这了,这两伙人就这么遇着了! 但是这乔大胜和我们走的这山路进口不一样,他们是从这深谷的背处进来的,所以没有经过那骊山村和村民。 而我们是从这骊山村正处进去的。 但是听乔大胜说,从背处进来,要比从正处的路好走很多。 就这样,他们这一伙人就进到了西川山谷。 有一天晚上,他们几个挑了个地儿休息,于是乔大胜趁着这伙儿人休息的空当,自己一个人跑远了,准备再用分金定穴,找一找这墓葬具体的位置。 结果他却傻眼了。 这八卦罗盘本是摸金校尉的吃饭家伙,结果却在这个时候不灵了,本来已经定好的大概位置,现在一下子摸眼黑全没了! 这乔大胜鼓捣了半天,也没鼓捣明白,这寻思先这么着吧,别回去晚了被人发现了,结果一回身,人家那都在他身后等着他呢,就这样被那几个盗墓贼人逮住了。 乔大胜本来是想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就一直憋屈憋屈的跟在人家身后头。 他们这伙人一共在这西川山谷走了三天,但是乔大胜始终也没带他们走进一个洞口或者山坑什么的,于是这伙儿盗墓贼就认为眼前这个乔大胜根本不是什么带路的,就是一丫骗银票的骗子,然后就准备对着乔大胜动手。 乔大胜在这紧要的关头,摸出了自己脖子上的摸金符,给了几个贼人看。 结果那里头有识货的主儿,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位可是摸金校尉的后人!当下这帮子人就对乔大胜尊敬有加。 乔大胜说,只要你们听我的,肯定就能在这儿找到的一个大宝贝!这伙儿人就信了!毕竟人家可是有摸金校尉的标志啊! —————— 之后的一个夜里,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程,突然乔大胜的八卦罗盘显灵了!那罗盘的罗针指着一个方位,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摆不定,乔大胜心里有了数,这回应该是没跑了吧? 正巧大家伙都累了,反正也找到了这墓的入口,于是他们听了乔大胜的话,决定在这外头休息半宿,后半宿再出发。 但是诡异的事发生了。 乔大胜入行几年,生物钟早已形成定时,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接近凌晨一点,他正回头准备把这些贼人叫起来。 结果这么一回头地上只剩下些装备。 所有人都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万阴山下万佛窟 当时的情况也没有办法让乔大胜去做思考,他赶紧一转身就藏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暗中观察。 但是趴的久了,他就冒出更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首先这伙儿人到底去了哪?为什么没有把这些装备带上? 其次,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如果遇到了意外,为什么自己没有事情? 他寻思过一会儿他们能回来,索性就趴在那石头后面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见到半点儿人影。 最后他实在没有耐心了,他觉得这伙人应该不会回来了,于是他把那些人落在地上的背包里面的装备都挑了出来,能用的趁手的都带上了。 就这样按照自己之前勘探的古墓方位,一人走了进去。 可是他也不曾想到这山里的古墓都快摞成堆儿了,所以他也是像无头无脑的苍蝇一样,东窜西窜,窜到最后一脚窜空了,就从那上面跌了下来。 ———— 乔大胜说完了,摘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的摸金符:“喏,这就是摸金符了!” 我们往前凑近去看那手掌心里的摸金符,大概能有一手指头大小,形状似犀牛角,上面雕刻着花纹,凑的更近一点,还能闻着这摸金符上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古叔不像我们,没见过世面,看着那乔大胜咧嘴笑了一声:“兄弟,可知这是什么山?” 那乔大胜想了一下,回答道:“万阴山。” “那这里面这么多的墓窟窿,怎么兄弟就专找那一座呀?”古书从背包里面掏出了烟递给我们。 那烟潮乎乎的,好几次也没打着火,那乔大胜是个老烟鬼了,看着古叔递过来的烟,伸出两只手耸耸肩往下一沉,毕恭毕敬地从古叔手里接了过来。 这最后好不容易给乔大胜点上了,结果这丫眉头皱的老紧。 然后这烟刚点上,乔大胜这话匣子就打开了,他两只手指夹着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这个我也是听说的,好像这山群叫万阴山群,以前叫万佛谷,据说白天离远了看就好像万佛朝宗一样,这深谷周围就好像坐满了佛,但是到了晚上这儿的景象就仿佛人间地狱了!” “这万阴山最早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地势险峻,高山林立,地理优势极好,所以据说这儿常常有阴兵出没,或者有活人晚上走的时候能遇到鬼打墙,半天也出不去,怨气太重!” “而且说这万阴山每座山下都有一个佛窟,而且都是空穴,里边什么都没有!所以外边的人又管这万阴山叫万佛窟。”乔大胜抽着烟,看着我们几个人的脸,然后就在那吞云吐雾,没再打算说下去。 这给我听得直捉急。 “后生知道什么就说吧,在这遇见了是缘分,现在别提找不着什么墓穴,就说能不能单纯走出去都是个问题!都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有什么不能说的,至于这么吞吞吐吐!”古叔冷哼了一声。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毕竟这都是我听来的东西,还不一定是真是假呢!”乔大胜把那烟头掐灭在自己的鞋底子上,然后就准备起身要走。 “这是要去哪儿啊?”古叔忙问道。 “老先生,你我摸金发丘两派在这里能遇上如你所说也算是缘分了,缘分归缘分,依我看还是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后会有期了!”乔大胜说完就要往前走。 我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怎么只管着说谜语?不交的谜底儿呢? 古叔立刻站了起来:“这里的道路千万条,像你这样一点点去探,得什么时候能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不瞒你说,刚才我也是自顾自的走了那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了这座山下有一巨型机关联动整座阴山,如果你真的打算一意孤行这么走下去,说句难听点的,你必会困死在这万阴山中!” 这乔大胜低着头,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然后头一扬:“那得了,早就听闻那发丘一派,能巧破机关暗理,多个战友,多个保障!正好也看看你们发丘一派的独门绝学!” 古叔没回答他,指了指地上的老九,让我们把他抬了起来,接着就反问那乔大胜接下来准备怎么走? 乔大胜站在原地,先是四周瞅了瞅,然后就道:“这四象环山,缺木缺水,虽然那石泉似有水花荡漾,但毕竟是一石泉,我觉得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一个泉眼才可以找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啊?”刘二河问道。 乔大胜抬起头看着洞顶幽幽道:“无眼神侯府。” “无眼神侯?!”我和刘二河同时叫了出来。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那个无目将军,会不会就是他呢?! 古叔把我们推到一边,和那乔大胜勾肩搭背,并排而行,两个人一边往前走,古叔一边回头给我们解释道---- “这无眼神侯啊,一般人还真不知道!甚至史册都很少记载,我也只是听闻了那么一点点。说是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登基的前一天夜里,刚沐浴更衣完毕,叫退了床边的丫鬟,在那床上合衣而睡。” “睡了也不知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凉,猛然的就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条石道上,周围阴森无比,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打心里害怕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儿为什么睡着睡着竟然到了这?” “就在他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身穿盔甲,脸上有一颗朱砂,眼窝里竟然是空的!李世民自然害怕,他忙去问对方是什么人?结果对方却把他扶了起来,并告诉他,他其实早已陈尸多年一直没有入土为安,他死后的魂魄游离与地府之间,可苦于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尸身没有办法去轮回投胎,所以希望唐太宗可以帮他这个忙!” “唐太宗却笑了,唐太宗说:‘不是我不想帮你,这地大物博我去哪里找你这渺小的尸身呢?’” “那身披盔甲的将军对唐太宗说,他的尸身就在万佛山,如果唐太宗找到了他的尸身并安葬的话,他就承诺暗中辅佐唐太宗,率八百阴骑暗中护国,防小人尖倭,还他一片大唐盛世。” “唐太宗醒来后,觉得这个梦特别的真实,于是唐太宗决定日后去一趟这万佛山。登基一年后他便着手准备了大量的人马兵粮,去了万里之外的万佛山,也就是现在的万阴山,李世民按照这无眼阴骑梦中的指引,还真再佛山深处找到了他的尸身,可是说来奇怪,这尸身竟然不腐不烂,完好的躺在那盔甲里,当夜唐太宗就命人掘地三尺,改工作图,就这样将这阴魂将军安葬在了佛山之中,陪葬的还有世间诸多奇珍异宝,之后大唐盛世二十三年。” ———— “您这就是只知道一点儿?”乔大胜摸着自己的板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古叔。 我心里也犯嘀咕,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古叔只是说来寻找杨二瘸子当年的踪迹以及尸身,与他最后隔空对话一次,算是告慰了当年的战友。结果到现在我们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我古叔全都在心里藏着呢! 原来我古叔心里明镜的很!今天如果古叔不说这万阴山里的条条道道,或许我们还会被蒙在鼓里。 不过,听到乔大胜和古叔说出来的这一片段一片段的故事,仿佛离我的那个梦境的答案更近了,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去看看。 “所以啊,我们就要找最高的山,听说这山下的万佛窟都只是为了阴山上的灵柩做的铺垫而已,真正的大头还是在上面!”乔大胜接过话茬。 “你刚才说泉眼对吧?我们刚从那水渠里面爬出来,里边全是尸鳖!你还想让我们再进去一回啊?”刘二河说着还看向了那个水渠口儿咽着口水。 乔大胜咦了一声,然后走向身后的水渠,往里一看,然后就大叫了一声:“快跑!” 第三十三章一朵石泉现生机 我和刘二河没反应过来呢,身后就被乔大胜踹了一脚。 我们回过头一瞅,好家伙!那水渠边儿全是大大小小的尸鳖,正一呼啦的往外涌。 “快跑快跑!跑到那个冥殿上面去!”古叔喊着然后很快找到一个高点,催促着我们往那跑。 我们这又得返回冥殿,里里外外压根也没出这阴曹地府啊! “古叔!这老九怎么办!”刘二河和我掺着老九的腋下一脚轻一脚重的紧紧跟着,这带个老九真的碍事,主要你要是半个残疾人也行,但现在这就等于一植物人。 “带上带上!”古叔喊道。 结果乔大胜从后面追了上来,按住了古叔的肩膀,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先生,咱就别坚持了!下来一趟,都看命!为了他搭上自己不值得!” “过命的兄弟,值得!快跟上来!”古叔只往前跑,头都不回。这话我听着太有毛病,我这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我一下子就甩开了老九的胳膊,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指着老九盯着古叔背影大喊:“你把他当兄弟,他把你当兄弟了吗?这下来一趟墓!他恨不得弄死我们仨儿!” 古叔停止了奔跑,转过了头,我看古叔脸上是一脸的懵啊!他可能是没想到我能发这么大的火。 那是肯定的,这一路以来我都快憋坏了,憋的我恨不得找个暗处给那老九两刀,但是我也想这毕竟是古叔过了命的兄弟啊,过了命的啊! “老九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如果把老九撂到了这儿,北京城恐怕就要阴天儿了!”古叔说着就头也不回往前走。 我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鼓起了勇气。 我丫就不信了!今儿我还必须得跟这眼前的古老头儿杠那么一下! “你这老头真是倔脾气!我问你,活下来重要,还是那北京城阴不阴天重要?!” 我知道古叔那把年纪的老炮儿,做什么都先把当初的情义摆在最前面,可老九这人的作风确实不值得古叔为他这么做,我为古叔打抱不平,怎么,我还错了吗? 古叔根本就没搭理我,他本来都已经跑远了,结果从那乔大胜的身后把人家背后那根棒子抽了下来,然后就气冲冲的走向了我。 “欸!我说老先生,咱不带和这小孩一般见识的啊!我觉得这小伙子说的有道理,甭管是什么他该是这命就是这命!有的时候你真得认!走到这这一步了,尽力就算对得起了!”那乔大胜一边向着古叔走,一边作势就要拦,但被古叔甩开了。 古叔很快就走到我面前。 从小到大古叔都没打过我。我当时心中五味杂陈,脑中一片空白,如果古叔真的为了这个老九揍了我一顿,那么一会儿要是上头了,我又会做出什么呢? 刘二河和颜良也赶紧顶在我身前,不让古叔来打我,结果这俩人真拦吧也不敢,不拦吧也不行,就这么挥了两下胳膊,就被古叔推开了。 古叔挥起棒子就砸了下来,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很坚定。 我闭上眼睛,看来古叔已经做出了选择。 结果我只听“咚”的一声,自己好像却没有什么事! 我睁开眼一看,古叔的一棒子竟然打在了老九的太阳穴上,当时老九就七窍流血,断了气。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古叔。 “兄弟,今儿我老古亲自把你送走,总比被那些虫子活活咬死来的痛快!以前你家里就穷苦,为了口干馍馍,能从村东头跪到村南头乡里百家,回头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在那下面一定过得比上面好!”古叔说完,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后就催着呆若木鸡的我们快跑。 我们到了冥殿主亭,沿着柱间雕刻的石纹沟壑爬了上去。 站在那冥殿看向老九沉尸的地方,就见那数不清的尸鳖宛如黑色的海水,一波一波,一浪一浪,黑压压的盖满了老九的全身。 很快我们就在那尸鳖中的缝隙看到了老九露出的白骨。 我心里凉了半截。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为了跑路活命,耍着嘴皮子让古叔舍弃老九的那一幕,当时在喊出来的时候,真觉得心里爽啊!出了一口闷气啊!古叔不在身边,让你个老九嘴不老实!手不老实!你这露出的狐狸尾巴,可好好让我告了一状! 但是直到老九真正的消失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对他就没有那么多的恨意了。当我亲眼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我的几句话在我面前突然消失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自己有一些愧疚。 我猛地朝自己扇了两巴掌,我要把自己打醒,我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小兄弟,咱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看不惯生死的话,我劝你啊!还是回头吧!你这不合适!”乔大胜拍着我的肩膀,说了这么一番话,我也不知道算是安慰我呀,还是劝退我。 可是藏在我心底的那个东西一直也没有解开,它如影随形每天都会伴随着我,让我无法安然的入睡,可是离真相就差这一步,如果不走出来,找到谜底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安子!别看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做,想干就干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你没有办法回到之前的状态,只有留下自己的命,才有机会去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古叔站在远处的殿檐上,静静的看着我,我感觉此时的古叔变了,不像陪伴我二十多年的那个古叔。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就好像一个陪伴你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对你不管不问了,不那么的把你当孩子一样保护爱护了,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你的哭,你的笑,不来打扰,不来干涉。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却也能让人享受其中,我此次前来不就是想增加一些自己的见识,自己的本事,磨练一下自己学过的招数吗?只不过好与不好先不说。 但起码我运用了,我真去做了!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成长吧! 我这么想着,然后就迎上了古叔的目光,古叔的眼睛里似笑非笑,不过看起来很慈祥。 “都别在这看了成吧?看你们弄的,我这眼泪都要下来了!”刘二河抹了抹自己的眼珠子,一头扎进了颜良了胸口。 “都别扯犊子,赶紧找路跑吧!”古叔手一挥,然后就转过身去,扬起了头,我猜应该是在偷偷掉眼泪吧! 我笑着摇摇头,没去打扰他,也没去戳穿他,然后就跟着那乔大胜去找路了。 可是这屋檐就这么大小,也没有残亘断壁,没有办法去到另一个地方,就翻来覆去还是这地藏王墓,我都快失去信心了。 “你说咱们不能困死在这里吧?”我冷不丁就问了一句。 “欸欸欸安爷!这话咱可不能随便说呀!”刘二河赶紧过来给我嘴巴堵住。 “这里以前叫万佛窟,既然是佛窟,那应该洞窟与洞窟之间都是相连的,你们都耐心点儿!”古叔也站在那儿四处找着。 就在我还在苦恼这路到底在哪儿的时候,那站在檐尖上的刘二河突然指了指石泉的那个位置,然后就招呼我们:“快来看!快来看!你们看那有个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人赶紧跑了过去,发现站在这里往石泉上面看,那石泉最上边冒出的浪花顶上好像趁着一个黑色的莲花儿!这莲花在这白色的石泉上特别的显眼,不过我们刚才在冥殿里的时候其实想看也看不到,因为它在高处,我们在低处,之前虽然有想过爬上这屋檐,但是一看这死胡同一般的墙墙角角,所以顿生退意,万万没想到这最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能指生路! “诶,这刚才我怎么没看见呢?!这莲花放的位置真是好啊!传说那观世音菩萨坐下就是莲花台,取水于玉净瓶中轻点三下,万物就生机勃勃!想必这石泉观莲可不就是在告诉我们生路所在吗?!”乔大胜看到那石泉上的莲花台当即就拍手叫绝。 “什么莲花台!什么石泉观莲!那就是一放水的机关!那石泉下面肯定有一泉眼,只不过那机关要是不转出不了水!” 乔大胜一看古叔否定他,红着脸想插话,结果被古叔一挥手就打断了,古叔没管他,继续说:“这地藏王墓建立先不说是否是李世民所设计而建,但就单看这地藏王墓里的机关,虽说都是那种隐性的机关,可这就是在告诉我们,不要再往里走了,他这都已经手下留情了!” 我笑着扭过头去。 这乔大胜和古叔在这斗法呢!本就是出身于盗墓两个门派的高手,好不容易逮着点能说的东西,就在这里比谁见识广,看谁出的风头更甚! 那乔大胜明显也是敬我古叔岁数大了,不愿意跟古叔一般见识,看自己插不上话,嘴角一撇,然后就坐在屋檐上不知道是真在听假在听。 “那谁能去看看那莲花台怎么回事啊!到底是能不能出去了。”刘二河抓着头发,蹲了下来。 “我来!!!”乔大胜和古叔异口同声道。 “这么着吧老先生!咱俩一起去,看谁先到那石泉上!”乔大胜一边看着我古叔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装备。 “那你们仨儿可给我们做个见证!”古叔指着我们道,同时走向了屋檐边儿上。 两个人站在那里,互相看了一眼,对视一笑,然后就同时窜了出去! 古叔是左脚踏燕,右脚奔雷,身形纵上纵下,快如闪电! 回头再看乔大胜,谁想到这乔大胜直接奔着底下的尸鳖群去了! 第三十四章逃出地藏王之墓 我们的位置离那石泉大概能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古叔这只是轻轻在原地一蹭,就一下子窜出了一半的距离。 而那乔大胜也不甘示弱,只不过他这一闷头就扎进了尸蹩堆里,让我们很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我们好奇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令我们非常吃惊的一幕。 只见那乔大胜并不是钻进了尸鳖堆那么简单,只见他足尖在尸鳖上方轻点,宛如蜻蜓点水,有跳起来的尸鳖都没有来得及爬上他的身,反而被他手上轻挥的棒子一个接一个的击打到了古叔向前移动的轨迹上。 同时,乔大圣的脚下还在不停地变换,向前跑动的同时还不忘给古叔施加阴招,这大大的减缓了古叔的移动速度,这边古叔还要注意着脚下,那边还得盯防乔大胜击飞过来的尸鳖。 可是我古叔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啊! 我们那可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飞檐走壁,巧避暗器,那是我们的绝活! 古叔奔跑之余,不停的用手指夹住飞过来的尸鳖,虽然是不停的在闪躲抓捏,但是可一步都没落下! 反观乔大胜,本来是主动的,他现在却变得被动,不但自己的招数没有让古叔停顿下来,反而却让古叔更加的有斗志。 我见他突然立棒于地,然后双脚勾住棒尖儿,双手也紧紧地把住棒头儿,整根棒子立在地上,斜抓在那棒子上与地面呈近乎平行的姿势,只听他口中威喝一声,一脚狠狠蹬在棒子上,同时手也抓住了棒子直接弹飞了起来!直直飞向古叔身前,在我们面前上演了一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绝技。 古叔早有准备,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回马枪,只见古叔停止奔跑,一个急停,原地一转双手作拳,直直的往前击了出去,这两拳正好打在了乔大胜立于胸口的棒子上! 我和刘二河大叫了一声好! 结果在我们叫好的时候,那乔大胜右脚做钩状,从侧方踢向古叔。 原来这招都是有后手的,看的我们是眼花缭乱。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忽上忽下,谁都不弱于下风! 就在他们俩离那石泉上的莲花台只有几步路的时候,那乔大胜突然脚下一滑作势就要跌下去了,下面都是黑压压的尸鳖群,这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啊! 伴随着乔大胜惊心地呼喊,整个人完全失去了重心,眼看就与那尸鳖鼻尖挨着了,古叔突然从后方抓住了他的棍子,用脚勾住那棍子往上一提,就把那乔大胜提了上来! 谁知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一幕发生了!谁知那乔大胜早都想到古叔会来救他,他借力用力松开了抓住棒子的手,腰部一用力,空中回身一脚踢在了棒子上,同时古叔抓住棍子正好挨了这一脚,连人带棒子往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入尸鳖群中! 那乔大胜头也不回,双臂一展整个人就单脚立在了那石泉之上。 我和刘二河呼出一口气,这差一点就闹出人命来!可不能让他俩再这么折腾了! “老先生,下墓不该心软的啊,这个道理您比我懂!不过今儿您这算救我一命,我乔大胜心里记着呢!”乔大圣嘿嘿笑着掐着腰,看着我古叔,挑着眉毛。 听他的话,好像刚才真的是因为脚滑了,而不是使计谋。古叔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一边走向乔大胜,一边在那儿叹着气:“老了,不中用了!” 我和刘二河可没有古叔或者乔大胜这样的本事,没有办法像他们这样干脆利落的过去,只能在这边上跳着脚观望。 我看这俩人蹲在那石泉上,中间就是那莲花台,也不知两个人在那说着什么,声音蛮小的,不过看古叔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找到了这莲花台上的机关。 没过多时,我见乔大胜突然往后走了两步,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我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没什么!你古叔让我离远点,怕这儿有机关!” 我安下心来,站在远处接着去看。 我隐约见到古叔把手指头插入莲花台中,手腕轻轻一扭,左手轻轻配合右手放在了莲花台的侧面,好像抬头又对着乔大胜说了什么。 乔大圣也走过去帮了把手,两个人好像在转那莲花台座。 我离得虽然远,但仍能听到那边传过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那石泉口儿竟然裂开了! 古叔和乔大胜吓了一跳,准备往我和刘二河这边的冥殿上跑,刚迈出两步,古叔就把乔大胜拉住了。 我们都看到从石泉口儿里喷出了一阵一阵的晶蓝色的水,那水喷向下边的石潭里,不知道又触动了什么机关,那石潭的中央竟然冒出一朵喷泉! “就是这儿了!”我听到乔大胜说道。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出路,我看了眼刘二河,他对我说:“安爷甭怕,有我呢?” “你得了吧!我说就你那胆子靠边吧你!我先给你打个样儿!” 殿顶通向那石泉的右边是一整片的峭壁,几乎是九十度垂直于地面,只不过古叔刚踩的那个地方有一条长长的,通向石泉的一凸出来的石路,只不过这石路特别的窄,刚刚好只能容下半只脚。 如果我们要过去,只能是后背贴着峭壁绝不可能前胸贴峭壁那么走。 因为后背贴着走的话,后脚掌和脚后跟占地面积相对来说能大一点,受力也均匀;但是若前胸贴着走的话,基本都是前脚掌与脚趾头受力,太危险了,如果一旦脚趾发软,很容易摔落下去。 而且这条路并不好走,虽然它是通向那石泉的,但是中间也有断层的地方。 这个就极具考验一个人的胆量和平衡。 其实我有想过用攀山镐和那腿刺配合着从这爬过去,但是那腿刺只限于攀爬或下落才能用到的,因为它的是倒刺,针对于平面移动的话,是没有倒扎的效果。 所以只能靠着平衡,慢慢的移过去。 “安子别怕!就这么走过来,没几步路,很快就过来了!”古叔站在对面,伸着条胳膊。 我闭上眼睛,我不能输,我必须要让古叔看到我的成长,我不会再是那个什么事都要古叔撑腰的他心里的那个懦弱孩子了! 想着我就踏上去了一只脚。 “走吧,安爷,我跟着你一起来,我扶着你,如果真的那啥了,我也陪你一起跳下去!” 看着刘二河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其实我知道他比我还胆小,算了吧,还是别给他增加压力了。 想罢,我两只脚就都踏了上去。 真正踏上去的时候,才叫真的害怕,看着下面黑压压的尸鳖群,我甚至有种冲动:干脆跳下去算了! 但最后我还是遏制住了这个想法。 我一步一挪的朝着那个石泉移动,眼看生路就在眼前了,自己还不拼一拼那就真没救了。 这条路仿佛走了快一个世纪,期间也有七倒八歪的时候,但当我的胳膊被古叔和乔大胜紧紧抓住那一刻,我整个人腿都软了,我跪在那石泉上半天都没缓过味儿来。 我又看了看老九倒下的方向,现在回想,如果真的带上老九,或许我们一个都上不了这里,弄不好都得折命于此。 没过多久,刘二河也走了上来,他和我一样,从额头往下冒着白汗,腿也是在发抖。 颜良比我们俩都强,人家先是往殿顶后头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就直接冲过来的,虽然眼瞅差那一步就跌下去了,不过还好他抓住了乔大胜递过来的棒子。 见我们都站在石泉上了,乔大胜清了清嗓子。 “各位,我在下面等你们!”乔大圣说着捏着自己的鼻子跳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八门悬鼎破遁甲 看到乔大胜往下跳了我们也先后地跳下去。 这地藏王菩萨墓实在是待不住了,在待一阵子,我都快吐了。 我也吸了一大口气,捏着鼻子,然后就跳了进去。 等真正跳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泉眼,这里的水非常的深,可不比那水渠里只到膝盖的水。 我在水里缓了一缓,适应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乔大胜跳下来后,并没有游了多远,而是在不远处等着我们。 在我前面的是古叔,古叔跳下来的时候就往下面游去了,用那灯盔在深水里面照着,应该是在找有没有机关。 之后就是刘二河和颜良。 等我们全部跳下来,那乔大胜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往前游。 我原地转了一圈,我发现这里的水比那水渠里的要清亮很多,由于水下这周边都是青灰色的砖,所以把这里的水都映衬成了青绿色。 这里的砖块很大,梯形排列,空间也很广,我们的身后是一堵石墙,只有头前儿这么一条路,看样子这是一条正经的水路。 这条水道看着很长很长,往远了看黑成了一个小点,这要是水性不好,憋不住气的人,估计就会撂在这儿了。 不过,我们古家这几个出来的都深得古叔的绝技闭气功。 古叔伸出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孔,那意思就是告诉我们可以开始用那闭气功了。 我和刘二河点点头。 我用舌头抵住上牙堂,嗓子微微一缩,闭气就算成了,至于能不能憋住,一定要抵住牙堂不然松懈就会鼻子进水。 然后我们俩一起看向了颜良,颜良点点头,示意他没问题,可他毕竟没练过这门功夫,我不免为他担心。 我们跟着乔大胜一直往前游了一小会儿,他突然转过了头,从那身后掏出了一张纸还有一支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他带着这种纸和笔,是特制的,会把他写在纸上的字呈现在水中不会消失,如果水中有波纹的话,那字会随着水的波纹从那纸上浮出来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写的是什么。 那上面的字是:这条水路特别长,各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对他点点头,他对我们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向前游去了。 这个乔大胜还真别说,身上确实有两把刷子。 虽然不知道前面通向哪里,但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这人的胆量和勇气,别看吊儿郎当的,但就说这下墓,就说他这一个人就在这里探路寻墓,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胆量去做的! 经验老道懂得也多,可是看他才20多岁出头的年纪,真是想不到他之前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乔大胜的水性特别好,超乎我的想象了,他一直都在最前面,在我们头前帮我们带路。 古叔不敢游的太前,他一边顾着水路周围会否有机关暗器,还得一边顾着我们,怕我们因为憋不住气发生意外。 不知道这是游了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这是游了多远了,四周只有青绿色的水,身子下面空荡荡的,好像游在这万丈深渊上。 由于之前受过伤,我的两只脚不能均匀使出力气,一时间游得越发慢了起来,刘二河看出来我的痛处,时不时的伸出手从后面推我一把,帮助我省力。 就这样,我们在这条漫长的水道中游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眼看我这一股气儿就要憋不住的时候,我看到乔大胜竟然两腿脱离了水面,爬上了岸。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加了把劲,努努力使劲的又往前游了一大段距离,最后我被乔大胜伸出的手拉了上来。 这可比从那水渠里面往外跑,要累上百倍,我只觉得我的手和脚都被那水泡得发白臃肿,我大口喘着气,胸腔里闷得发疼,两眼发晕。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刚从水渠出来,结果又连下水路,落得一身疲惫不堪。 大家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看到古树的眼睛被那水浸得红红的。 坐了没一会儿,我就看那乔大胜打着古叔给他的手电站了起来。 这防水的手电是真的不错,怪不得我家的五金生意做的这么好,我心中想到。 乔大胜看了看就往里头走了,我滴个乖乖,这还没缓过来劲呢!我和刘二河都是一阵埋怨,但没办法,我们也都忙着站起来跟着乔大胜走。 四处看过,我们发现这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体隧道,这隧道通向的另一端,我们隐约看见了光亮。 “难道那就是!那就是万阴山的外面了吗?太棒了!我们终于出来了!”刘二河高兴坏了,一边叫着就一边准备往隧道口儿跑去,结果就被古叔叫住了。 隧道里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像是天然形成,仿佛没有机关机括的样子,古叔观察了一下,然后让我们走到头儿去看一看。 这个隧道里面无风自冷,不知道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隧道山体自带的那种冷,我们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前面儿要么是出口要么就是另一个佛窟,现在咱们不能折回去,就去碰碰运气吧!”乔大胜指着前面的光亮对古叔说。古叔点了点头,让我们都提上家伙机灵点,然后就带头往前走了。 很快我们就穿过这百来米的隧道走了出去,等站在那隧道口儿往外一瞅,那当真是太精彩了!真的是令人瞠目结舌! 我们站着的隧道口下是悬崖峭壁,而这峭壁崖边伸出一条长长的铁索链,那铁索链如人腰粗,通体浑黑,环视四周,一共有八个和我们所站在这个位置的隧道,一模一样的洞口,每一个隧道口的峭壁下都有这样一根铁索链。 而这八根索链中间悬挂着的是一顶巨大的六足四耳青铜鼎,不过奇怪的是,一般的鼎都是三足两耳,可这个竟然比常见的鼎要多出一倍! 这口鼎的四耳的耳槽上燃着幽幽的冥火,鼎身远远看去,像是镂空一般,里面似有阴火缭绕。 每根铁索链的距离非常的远,想要从这一边的索链跳到另一根索链,几乎是做不到的。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们吃惊的则是这八门悬鼎下面的景象! 这口巨鼎正下方的高空之下,竟然出现一幽州之地,一座金瓦红阁的八角重檐殿出现在那片幽州之地的正中间,这座八角重檐殿的两边则是长长的两条金色琉璃背,飞檐斗拱,甚是大气,我们站在高处向下看都惊呆了! 这八角重檐殿的两端虽有琉璃背长驱入前,却左环虚亭,右拥一列蛟龙盘石柱,崖边还有三殿,为硬通式前廊后院,有一金蛇之躯蜷缩于整个宫殿院中,五门八开,透着神秘又奢华的气息。 我们站的地方还是有点远,向下看去,看的还不是太清楚,仿佛就像在空中看整个故宫一样,不过在这万阴山山体内部,竟然会出现如此让人惊诧的重檐宫殿群!而且建立在深渊之上,那金色琉璃瓦从上面俯视特别的耀眼。 “老先生,如此壮观,我当真第一次见!”乔大胜的语气中满是惊叹之意,连头都不舍得往古叔这边转。 “此等景象,我古某下地也有二十个年头,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古叔摸着胡子对着那黄金宫殿端详着。 “这估计宝贝不少呢!可是怎么下去呢?!”刘二河蹲在崖边,皱着眉头,手支在下巴壳,在那认真地思考。 “宝贝啊肯定会有的!但是呢,我们得先破了这奇门遁甲!”乔大胜笑着指了指我们四周这八个洞口。 古叔瞪了一眼刘二河,刘二河脸涨得通红,挠着头走开了,趴在我的身后往下看,我真是彻底服了他了。 “这奇门遁甲共有八门、九星、八神,八门分别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和开门,九星则是: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 古叔盯着这八个洞口,然后继续说道:“这八门、九星在活盘没有转动以前,在阴阳十八局中的位置是固定的,各局门和星的位置都是一样的,但是,这八门对应的九星的顺序却是顺时针方向旋转!” “没错!”乔大胜接了古叔的话,接着道:“但是我们首先要知道现在是几时,因为八神是要看时辰而决定门位,不然这阴阳二遁排列不尽相同,阳遁顺轮,而阴遁逆转,如果分不开时辰,转错了顺序,那么生门变死门,开门变伤门,到时候任是三头六臂,也活不得!” 第三十六章悬鼎的机关原理 “不过这只有铁链和那悬鼎,这机关的机括该如何破解呢?”我虽然有见过很多书上记载的机关,有那么一定的认识,但是这种悬鼎的机关,我是真的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乔大胜摇摇头:“这个,我不在行,还得是你古叔来看!”说着乔大胜就看向古叔。 我们几个都蹲在古叔身边,看着古叔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知道他盯着中间那个悬鼎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突然起身,然后朝那崖下扔下了一块石子,结果令我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石子刚接触到这悬鼎索链下的空气,也就眼皮子眨了一下的功夫,瞬间就灼成灰烬。 我的心里一揪一揪,这好歹是古叔先试探了一下,不然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一定会烧成灰,也不知道那空气为何会是这样的。 我把我的疑问向古叔问道,古叔盯着那可怖的索链与那空间下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想了想:“有一种东西叫做闪燃,但是前提是得存在于液体蒸汽的基础之上,温度越高,蒸汽浓度越大,那么闪燃的几率就会越大,就会造成这种一闪即灭的燃烧现象,可是这里向下看去并不存在类似能产生蒸汽的液体状物质,不过也是最接近刚才瞬间燃烧的一种解释。” 停顿了一下,古叔又摇了摇头:“虽然可以勉强把那个悬鼎里的阴火算进助燃里这样的说法,可是刚才只是撞击,不是摩擦起火,所以这种反应热应该不足以构成这种一闪及燃的现象,其他的解释我想了一下又不够接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古叔对这样的机关绞尽脑汁的样子。 “得嘞,这个还是别想了,管他是什么原理,这下面的空气里可以瞬间把东西化为灰烬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想下去估计是不可能了!”乔大胜看着那底下的八角重檐殿,叹着气。 古叔站起身,走向崖边的一侧,看了看离我们最近的那个隧道口儿,然后又看了看悬鼎,我们都以为他发现什么了,都赶紧走了过去,可惜古叔却摇摇头。 “小兄弟,论看八门风水局,还得是你们摸金一派的绝活,不过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机关我倒是摸清了几分。”古叔掐着腰嘴角一扬,这是古叔标志的笑,每次研究透一个书本上的机关,他就会这样笑,看到古叔的笑我便放下心,看来还是有门路的。 “天下机关,都有一定的原理玄机,没有破解不开的机关,只有不愿意钻研的人。这个空气层原理和天火琉璃宝顶很像,天火琉璃宝顶的原理是先在道上铺上一层砖,在第一层砖上铺洒火龙油,然后再在这火龙油上铺设第二层砖,如果有人踩过或有压力压踏,那砖后的秘制物便会和这火龙油挤压受力,立刻就会使那砖面上燃烧起熊熊烈火,把上面的一切烧成灰烬!”古叔指着那中间空气继续道———— “可是这上面没有砖,也没有火龙油,而且那天火琉璃宝顶是北宋金朝时期的产物,这里是肯定没有的,但是可以断定它们的玄机是一样的,不能有压力受压到那上面的氧气层。”说罢,他又指了指那悬鼎。 “你们看那悬鼎的四只耳,那四只耳分别连接了四根铁索,以我们的位置去看,分别是左下西南角,左上西北角,右上东北角,右下东南角,这四个角都是锁住这四只耳鼓的,而从我们的这边通向对面的洞下悬崖的铁链却是从悬鼎里穿过去的,剩下的横向两根铁索却是以微斜角度锁在西北东南二角,正好在锁住四耳的那东南、西北两角的三角形中间,按道理说,这根横向铁索应该和我们这边一样,直直的通向对面。” 古叔说的很详细,每说到一处他就会用手去指,按照他的说法一点点去看,确实是这样! 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八角蜘蛛网,从上而下看的时候,那八个蛛网边角都是一样的宽度距离,但只是那左斜上方和对应的右斜上方的蛛网变窄了。 这样就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八角形了! “老先生说的没错啊!刚才还没有仔细看!现在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这八门遵循的就是奇门遁甲术,但是奇门遁甲确确实实是以八角八卦的命理罗盘为根基去推算的,这样的话,这不是八门,也可以说这就是一个破局了!”乔大胜恍然大悟,看着那几根铁索对我古叔赞不绝口。 结果古叔突然把手一摆:“别高兴太早,这建墓的人也是一精通八门之术的高人,我现在把原理讲给你,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了!” 古叔看了一眼乔大胜,表情很严肃,乔大胜对古叔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听古叔讲了下去。 “既然这两根横向的铁索没有直接直通两边的崖壁,那么只能肯定一件事,这八门悬鼎的玄机就在这两根铁索上,经过我的观察,我觉得它应该是这样的运行方式。”古叔说着走向我们站着的悬崖中间,让我们更好的眼观大局。 “首先触动这八门悬鼎的机括不用多想一定是在这悬鼎上,而触动了这悬鼎上的机括后,这连着四耳的铁索会直接断开,因为这口悬鼎的悬挂完全是依仗那连接四耳的铁索,没了这四根铁索,那另外四根根据它们连着的角度是没有办法撑住这口悬鼎的,所以两边的铁索形成的角度是可以正好让这悬鼎倾斜下来,而倾斜下来后,悬鼎中的阴火会从那镂空的鼎身里漏出来。” 古叔说着叫我们去看悬鼎镂空的鼎身,那上面似有花纹,但是由于阴火燃烧的旺,我们看不到那具体是个什么图案。 “漏出来的阴火会烧向这层空气,会把它们烧出一个口子,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空气层,人下去才不会被烧死,因为与氧气接触的可燃物已经被阴火烧尽了,而烧掉这层可燃物质后,由于空气压缩,所以会使我们这边的链子形成反射,进行反弹,再把这悬鼎弹回原位,就像倾斜前的样子,可是由于没有了连着四耳的链子,剩下的四根链子自然会承受不住悬鼎的重量而跌落下去。” “你们看,这悬鼎下的龙楼宝殿对应口悬鼎的正下方是不是有一个金坛,若没猜错,这悬鼎落下,直接会落在那金坛上,而我们这边的链子断掉后可以顺着它爬下去,下到那八角重檐殿!”古叔说完了,回头问那乔大胜要水喝,乔大胜晃了晃已经空了的水壶无奈的瘪了瘪嘴。 我真是在这一刻,对我古叔彻底服的是五体投地,暂不说,这老头儿多固执,脾气多犟,就说这看几眼就能立刻知晓其中的机括原理,我古叔在当今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就是这么一刻,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古叔是肃然起敬。 刘二河,颜良看我古叔的眼神都是崇拜之感。 乔大胜搔着头,看了看这八个洞,又看了看这悬鼎四耳的链子:“我说老先生,你说那机关在这悬鼎上,我这看来看去怎么看不出什么来啊!” “你要是能看出来,你就可以入我们发丘一门了,我们还怎么混啊!”我对着乔大胜笑着,刘二河也狂笑:“就你还想看出来!我们古爷研究了二十多年才研究出来这么些道道儿,你能看出来就见鬼了!” 我听刘二河这么说,怎么感觉这么别扭,还没等发作,古叔回头气道:“你怎么屁话这么多!”话音刚落,颜良捂着嘴转过头偷笑。 “你们看,这悬鼎的鼎盖上有一四口狮子头的雕塑,虽然小了点儿,但是能看到,我看那狮子口张得大小形状似乎有特定的工具,不过你那棒子应该可以用上一用,这应该和那莲花台的机理一样需要转动,不过到底是阳遁顺转还是阴遁逆来,用这八门之术如何能开启这机关,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乔大胜摸着身后的棒子,然后一个转花儿,这棒子就被他取下来,还在手上转了两圈,摸着棒头儿,他叹了口气道——- “老先生,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最开始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听你刚才分析了一道,我更加确定了我的感觉,这八门明显少了四门!” 乔大胜说完,很严肃的看向我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乔大胜从那种市井的吊儿郎当之气突然变的这么正经,他看着古叔慢慢道——- “我看这狮口儿朝向,根本一个生门都没有!” 第三十七章乔大胜悬鼎走险 “怎么说?”古叔站在乔大胜身边,对乔大胜的这番说辞十分不解,毕竟他也是绞尽了脑汁,才终于看出了这机关的门道,如果说这摸金校尉对这八门定理都拿不准的话,那当真就是出不去凉在这里了。 乔大胜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头对古叔说:“距离上还是有点远,我怕看错,我还是得上去看一看比较好。” “小心点!”我和古叔同时把手放在了乔大胜的肩膀上,对他说道。 乔大胜眯着眼睛冲着我们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那棒子往身后一背,来到了我们这边悬崖下铁索链的正上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了出去。 我们都很紧张,为他捏了把汗,毕竟这铁索链下方的空气层可不是盖的,这空气层连石头都能给瞬间烧没了,更何况这血肉之躯呢! 说句实话,我有点不敢看,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必须在后面给他勇气。 只听到乔大胜大喝了一声,然后原地跺了三脚紧接着屈膝跃起。 乔大胜的力量非常足,一下子就从那崖边跃出很远,我见他单脚站在那铁索链上,那铁索链都没动一分一毫,很稳很稳。 古叔见了,赞不绝口:“小兄弟好身手啊!” “得了,老先生,你可别抬举我,我这个人经不住夸,您那还是等我一会儿把好消息带回来,您再抬我吧!”乔大胜没回头,双臂伸直站在那铁索链上回应道。 古叔示意我们都不要出声,不要打扰乔大胜。 这个方面其实我也懂,尤其是在我和古叔练功的时候,边上千万不能受人影响,就好比说练闭气功的时候,身边有么一点点的影响,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的话,那一口气很容易就憋不住了。 虽然和这乔大胜非亲非故第一回巧见,但是这兄弟给人的感觉就是艺高人胆大,毕竟是摸金校尉的后人,胆识过人,功夫了得。 乔大胜又稳了稳,只见他在空中双臂瞬动,双腿蹬踢,整个人快如闪电从那铁索链上跳向悬鼎。 看见乔大胜的功夫,我才终于体会到那个词:踏雪无痕。 想必就是形容乔大胜这样的身手吧。 很快,乔大胜三步并两步从铁索链的这头窜到了那悬鼎上,乔大胜蹲在那悬顶,对着那铜狮子口仔细的观察。 “老先生,这个狮子口确实像是能转动的机关,我看到这下面好像有一根轴!”乔大胜喜出望外,这明显是看见了八门悬鼎里的机关机括。 “那看来应该是对了,这应该就是八门遁甲的机关锁,你在那儿好生研究,我们不打搅你!”古叔对乔大胜摆了摆手。 乔大胜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观察的铜狮头,我见他不停在用手指笔划,也不知道念的什么口诀,然后就在那铜狮头上点了好几下。 我们是发丘一派,不知道那摸金校尉对于那奇门遁甲的理解,不过看起来那铜狮头下的暗理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估计我也学不会。 没过一会儿,乔大胜从那鼎盖上站了起来对我们喊:“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虽然这狮子口对着是这八门方位,但实际上这八门并不是都藏在其中,只有四门!和之前我的猜想一样!”乔大胜想了一下,表情似有点犹豫然后又继续道:“但我不确定能不能一下子转到正门上,转错,很容易出事情!” 别说古叔,就连我听到乔大胜这句话,我也能感觉到这乔大胜肯定遇到难题不好意思张口直接说,肯定是想找我古叔帮他做点什么,果不其然,接下来他犹犹豫豫的还是选择张口了。 “老先生,我需要用您的阴阳二指帮我探个路!”乔大胜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挠了挠头,然后望着我古叔。 古叔看了一下那悬鼎,然后就问他:“你想让我怎么做!但说无妨!” “那狮子口下方的轴儿,我要知道它的震动频率,如果能知道它的频率的话,起码可以有一半的机会找到生门,因为从它振动的频率中可以知道它到底应该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去运行的,如果是顺时针的话,那起码逆转的两门就可以直接排除在外,不用考虑了!”乔大胜向古叔传递了一下他自己的想法。 古叔听着点点头,然后就决定跳下这崖边去到那铁索上。 我很担心,一旦古叔不小心掉下去,那可真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我想要上前拦,古叔回过头对我道:“安子你们在上面等我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说罢,古叔一招飞马踏燕直接奔到那悬顶之上,动作利索的让人直拍手叫好! 我看对面的乔大胜暗自点头,估计也是在那赞赏我古叔的这门功夫。 不过我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以古叔的身手轮不到我担心。 两个人面对面蹲在那悬鼎盖子上,古叔伸出了阴阳二指,只见那食指轻轻放在了那铜狮的脑袋上,中指则放在铜狮的其中一只口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我隐约见到古叔的手指产生了微微的颤动。 这个时候乔大胜皱着眉,抬头盯着我古叔看。 古叔微微的侧着侧脑袋,好像在认真的听什么,没过一会儿他就对着乔大胜微微地摇了摇头。 难道连古叔都没有察觉出来那里面到底该如何转动吗!我如此想到。 两个人蹲在那悬顶之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似乎又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个人对着互相点了点头。 之后古叔便跳了回来,他和我们说那个狮头下面的轴已经坏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就凉了半截,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我们现在的境地已是进退两难,回去也会被困死。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二河和颜良都十分的在意我问的这个问题,一时间两个人都凑了上来。 古叔笑了笑:“从来就没有咱发丘找不到的办法,我和那小兄弟说了,虽然这轴是坏的,但是如果用点力气的话,其实还是可以转动的,只不过里面的那个机关锁扣能不能扣上,就看转动这个人的本事了!” 我对这个说法十分的不理解,转动要么就是顺着转,要么就是逆着转,还能有别的什么巧妙的转法?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古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别心急,看这小伙子表演吧!你俩也是得多学,看看人家比你俩还小,都能出来自己下地!看看你们就知道在这干着急。” 既然古叔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起看着那乔大胜是如何转动铜狮口的。 乔大胜站在那悬顶上,慢慢地从身后掏出了那根棒子,等他真正运用到这根棒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东西原来也是有玄机的。 乔大胜那根棒子长度,之前打眼儿一看不到两米,结果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不知道对那棒子的尾部做了什么,那棒子竟然缩进去了一半,然后他摸着那棒头,轻轻地钻进一铜狮口的口口中,那狮子口不深,挺浅的,但是这铜狮口的嘴部有微微的弯曲,可以很好的卡住这根棒子。 乔大胜抓着棒子的另一头,使劲往下那么一压,然后那棒子竟然变得更长了,现在这么看过去,好像根本也不止两米了,三米也差不多该有了。 我还不知道他这样如何能去转动这铜狮口,却见他整个人就已经抓着那棒子尾部,顺着棒子的斜度跳将到那身后的铁索链上。 “古老头儿,我说他已经找出这狮子口对应的八门玄机了吗?” “那可是人家吃饭的功夫,你说呢?”古叔正看得聚精会神,冷不丁被我这么一问,心里憋的慌,这个时候正是紧张的时候,结果我这一会儿一句茬儿给古叔整的心烦意乱。 我看古叔不爱搭理我,语气都不带好气,我就转过了头继续看。 等再看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这乔大胜要干什么! 别说这人是真聪明,他利用支点最远距离,使棒子最末端受力最大的原理,死命的按着那根棒子往下压,然后我就看见那小铜狮头竟然从那悬顶之中抬起了一点点。 这种力量是当真恐怖的存在。 我们几个都不免为乔大胜这力气吃惊。 紧接着他弯腰下沉,做出了一个起跑的姿势,只不过那双手推着那棒子的尾部,好像要往前冲刺一般。 但是前面就是那层能置人于死地的空气层,如果真正的像正常奔跑一样,那肯定双脚瞬间就没了的。 结果令我更加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他使劲压了压棒子,弯了弯腿,然后突然凌空跃起,那有人腰粗的铁索链竟开始晃动,这功夫之前我有听说过叫什么腰马合一,就是一个人的所有力量都集中于腰部以下的腿上,用它来发力。 乔大胜这一用力,整个人跳脱那铁索链上近两米之高,接着我见他在半空斜踢了三次腿,落下的时候一脚蹬在那身下的铁索上,然后抓着那棍子末端,就像一离弦之箭,蹭的一下就冲出老远,速度惊人。 他从这边的铁索飞出,抓着棒子再跃到另一根铁索,看似没有办法跨越的距离,在他手里竟然变得如此轻而易举。 很快,他把着那作为支点的棒子,以狮子口作为中心轴,速度渐渐的变快,我看那四个狮子口的铜狮头就像被鞭子抽打的**一般随着乔大胜飞速的转着。 这是如何的力道和平衡? 就在我还想着这种问题的时候,突然那狮子头竟然硬生生的被乔大胜从那悬鼎之中转了出来,飞到天上! 也就是那一瞬之间连着悬鼎四耳的四条铁索链,咔嚓一声断了! 可是乔大胜接下来的落脚之地,正是那四根铁索链的其中之一! “要糟!”古叔皱着眉头看向乔大胜那边说道。 第三十八章幽州之上金殿阁 我看着那乔大胜,整个人都快刹不住闸了,他接下来落脚的铁索已经断了,而他整个人还在往前奔跃的过程中! 这没有落脚的地儿,乔大胜肯定掉下去了,这要是掉下去,那真就是想收个全尸都收不着了! “小心啊!”我在崖边冲着乔大胜大喊。 那装着阴火的悬鼎在另外两根倾斜的铁索带动下,正在朝着我们所站崖边的这根直线铁索倾斜。 里面已经有滚热的阴火浇筑下来。 只要这阴火碰到下面的闪燃层,那么这两个物质相互融合后,很快便会把那闪燃层给燃烧殆尽,那么最后结局还是一样的,乔大胜仍然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可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到乔大胜已经失去平衡,失去落点的情况下,抓着棒子的最尾部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那力道积攒在手腕上,然后朝侧方一挥,就在马上要掉下去的一瞬间,那挥出去的棒子一下子插在了那铜狮口儿,棒子头儿卡进了四耳的其中一只,而他整个人抓着棒子,就这样连人带棒腾空跃起。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见他凭空抽回棒子,狠狠的击在了那冒出阴火的悬鼎鼎身,借力用力向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他在空中也不忘调整身形,借着这突然的力道把棒子的另一端直直的伸向我们。 古叔马上会意,他一脚踏向了崖边也跳了出去,那方向正好与乔大胜面对面而去。 说实话,我并没有看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动作。 在我看来,乔大胜从悬鼎那侧飞来,已经是十分的勉强,而古叔冲着他飞去的方向,两力相交,一个正一个反是无论如何都得下去一个! 我真心理解不了古叔这样的做法。 但是我的想法很快有了答案。 此时乔大胜已经过了从那侧飞来的轨迹,眼看就要往下落,古叔此刻向空中狠踏两脚,身形一窜竟然接住了乔大胜伸过来的棒子头儿,接着,腰臂一用力,那棒子竟直直的向我们脚下的崖边飞来。 只听咣的一声,也不知道那棒子砸入这崖边峭壁里头多深,不过看那棒子插进崖壁后颤动的劲头,看样子已经是很牢固了。 两个人此时已经在空中有下落的趋势,结果我就见古叔从怀里掏出之前从老九背包里拿出的那根鱼线麻绳,下落前对那棒子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悬鼎里的阴火也流出了大半儿。 此刻古叔正一手抓住乔大胜的手,一手抓住了刚好缠在棒子上的绳子一端,没有时间测试那缠在上面的绳子的结实程度,古叔手臂使出浑力,和那乔大胜的力道相互配合,只见那乔大胜像被古叔扔上来的物件儿一样,就那么腾空落在了那棒子上。 接着乔大胜也手抓的绳子,用尽力气把古叔也给拽了上来! 我们这才放下了心。 说实话,刚才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我还以为这两个人今天肯定得有一个直接去之前的阎王殿报道去了。 乔大胜和古叔两人扶着膝盖哈着腰,站在那悬崖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和刘二河走到他们的身后,给他们摸着后背顺一顺,然后我们就一起看向了那个机关。 那悬鼎的走向和古叔分析的原理是差不多的,那悬鼎的阴火全部流出之后,这三根铁索确实也不在能支撑住它的重量,只不过唯一和古叔之前分析的有点差别的是,那悬鼎并不是碰到单根的铁索之后又弹回到原位,我们见到另外两侧斜着的铁索链也断了,但这炉子是顺着那单根的铁索做为下滑的轨道,滑下去了。 我们站在崖边往下看,没了那闪燃的空气层后,那下面幽州之地上方的黄金殿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清楚。 我们站着的崖边距那下面的八角重檐殿大概能有几十米的距离,而那倾斜下去的单根铁索此时形成了一个很斜的角度。 古叔让我们爬到这根单条铁索上,然后用那根绳子绑住我们的腰。 我们就像串糖葫芦一样,挂在那铁索上。 除了那幽州之地上面的八角重檐殿,幽地之外的空间都是万丈深渊。 我们现在就仿佛飘在空中一样,由古叔指挥,按照体重均匀分配让我们挂在铁索上,由我颜良乔大胜绑着绳子挂在左侧,而刘二河有些份量,他和古叔挂在另一侧,而中间的绳子就搭挂在铁索上。 我们就像那过山缆车,绳子顺着铁索就往下滑。 这样不但安全,而且要比我们一点点从铁索上爬下去会快出很多,我们不免对古叔的这个计划感到很明智。 不过最让我好奇的是那个悬鼎的重量到底是有多重?! 那悬鼎和我们一样,也是一路顺着铁索往下滑,只不过它好像有特定的轨道,但是我们五个人在这铁索上,一直在颠簸,而且由于惯性,两侧的滑出力度都不相同。 尽管我们一路摇摇晃晃,可那往下顺着铁索滑下去的悬鼎却纹丝未动,仍然保持着它的轨道。 很快它就落坐在那下面的金坛上,把这铁索抻的是溜直溜直的。 没一会儿我们便也从那空中滑了下来。 在空中一半的时候,我看着那金色琉璃瓦就感觉到一片刺眼,等我们的双脚真正站在那金坛上的时候,再近距离的去看着幽州之地上的八角重檐殿,才发觉比我们在高处看的时候要大气,奢华很多。 这里可不比那地藏王墓的冥殿啊!这儿的空间要比那阎王殿大上很多很多。 古叔前脚站定,后脚就在地上使劲一踏,整个人便跳向了那黄金琉璃瓦的檐上。 站定后他便驻足观望那金色琉璃背的尽头。 “你们要是能上来,可得好好看看,这的风景真的很不错!”古叔说着就对那乔大胜使了个眼色。 乔大胜嘿嘿一笑,很有意味地看了我们一眼,便也跳了上去。 “各位上来看啊!在底下多没劲啊!”乔大胜的嘴里满是挑衅,对着我们勾了勾手指头。 “欸,这孙子欸!”刘二河指着那乔大胜,说他不仗义,然后原地在那憋红着脸,伸出拳头原地打了两下,扎了扎马步,往后倒退了好几米,接着便冲向了那金色琉璃瓦的殿口儿。 我还以为这刘二河也有什么隐藏的功夫,我还纳闷呢,这十多年也没瞅着这刘二河有什么功夫啊!除了嗜赌如命就是成天插科打诨,结果就看那刘二河从身后掏出古叔下来后扔在地上的那根绳子,往那金色琉璃瓦上的一个牙角上使劲一撇,最后整个人便荡了上去。 我们都站在那儿,捂着肚子笑,原来这刘二河也没什么本事也是靠这根绳子才爬得上去。 笑了一会儿,古叔提示我们不要闹,还是赶紧找出路为妙,我们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进食了,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因为虚脱,而没有力气走出去。 最后我和颜良都被刘二河用绳子拉了上去。 我们几个都站在那金色琉璃瓦的屋檐上,随着古叔的眼神看向远处五门八开的金楼殿口。 古叔看向的地方是那在上空时看到的盘在这大殿院中的那条金蛇。 那金蛇体型无比的巨大,盘蜷着,无法看出它有多长。 “这难道是一蛇穴?”古叔皱着眉头,又回头瞅了瞅乔大胜。 我站在古叔身后,此刻已无心听古叔和乔大胜在说什么,因为我清楚的看见———— 那金蛇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 第三十九章金蚺岂是池中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因为毕竟经历了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虽然已经算是安全着陆,但是整个人也还是有点晕头转向。 我仍然决定把这个发现告诉古叔,毕竟古叔见多识广,如果真的有出现什么差错的话,他起码还能带着我们一起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古叔远远地向那金蛇瞅了瞅,脸上的表情也是有点不放心:“我们先去看一看,以防万一。” 于是我们就列着的队形,从这金色的琉璃背上慢慢地向那盘蜷的蛇移动过去。 等走得近了,我们才惊讶的发现这条蛇大得吓人,虽是盘在那里,可这高度也能有个两米左右,而且蛇身浑圆,估计两个人手拉手才能环住,蛇身上有鳞片,是那种类似粘在上面的金箔,这金箔鳞片能有蒲扇大小,随风而动,远远看去就好像在动一样,不过要硬说这是条蛇还是有点勉强,周身如此的粗,倒更接近于蟒。 随着风的吹动,它身上的金箔鳞片很规整的飘动,一层盖过一层,看着非常的漂亮。 由于金蟒的头部埋在盘缩的身体里,我们看不到这金蟒的脑袋,不过要是想看的话,那必须得爬上这蟒身。 但是我们都没有多少力气往上爬了。 围着金蟒绕了一圈,见它没有什么异动,我们便决定朝着四周看看。 看到这院中的地面都是金砖,我们深深对这修建八角重楼宝殿的建工惊叹不已,这得是多大的工程!要知道在当时的唐朝,这样的工程几乎可以说是倾国之财了。 也不知这金殿的墓主人又是何方神圣,古至今,可从没听闻有这样全金的墓宇,这不单是人力物力财力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墓主人如此的深得人心,要知道,当时的工匠们可以不恋眼前黄金还能专心为其修建金冢,这可比什么事儿都稀奇。 我们现在站在的是大殿入口处,这大殿的殿楼也是颇为讲究。 上高中矮下低,为三层而立,一共五根红色顶住,上面顶的就是这三座金色殿盖,一共八扇金门内外反开,这八扇金门上雕刻着镂空的金枝玉叶,最中间的两扇大门雕刻的是那双龙戏珠。 看到这二龙戏珠,能想象到这座墓的主人应该是唐朝时期的显贵人物,应是皇亲国戚,如此一想,这金冢倒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我看到古叔他们都往里头走,于是我也跟了进去。 之前我们是站在悬崖往下看,俯视的角度怎么看都是片面的,现在我们站在龙楼宝殿里看的自然是清晰。 就单说着金色琉璃背这金檐下面,都被盘龙红柱所隔,每隔三米就是一顶檐红柱,琉璃背下是一条通向内殿右侧的金色长廊,里面有一层一梯的矮阶,远远一望,很有层次感。 我闻了闻那盘龙红柱,那红漆飘香,泌人心脾,很难想象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红漆仍然完好。 见大家都在自由活动,我也没那么拘谨了,大胆的走向对面。 不过说来奇怪,这金色琉璃背下的长廊对面却都是清一色的石柱,上面可没有像琉璃背这样有檐有盖,只是普通的盘龙柱,而且不是金色的,都为石料所做,看起来与这满殿的金黄格格不入。 这有点太突兀了吧,待我走近了,走向了第一根盘龙柱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龙身是断开的,与这柱上龙身相连的部分出现在另一根柱子的顶部,形成了柱与柱之间的首尾呼应。 我对此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这每根盘龙柱上画的不是一整只龙呢,我数了数,这里一共三十根石柱,分居两侧,每侧各十五根,而这三十根盘龙柱上却雕的是一条龙! 莫非这象征着什么? 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龙头,但是在最后一根柱上我却找到了本应雕刻龙头的位置。 有句话说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这却是反着来的。 古人的想法真是永远猜不透,他们雕刻的手法当然非常精致,可是里面代表的含义却十分的深奥,如果没有点修为,真的是一点猜不透! 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太难了。 这幽州之地还是十分宽广的,我现在处的位置只是金色琉璃背和那三十根盘龙柱的大院里,而那金蟒就在这院子中央。 往前走便是入内殿的金阶。 我绕过金蟒,径直走向內殿。 踏过金阶便是入内殿的里院,里院中央是那口青铜悬鼎和金坛,悬鼎已经看过了,再没多看,我就直直走向里殿。 这里殿其实是一排院阁,和那阎王殿外的地藏菩萨庙有几分相似,不经意这么一瞅,要不是这一排金色院阁,我还以为又到了那地藏王菩萨庙呢! 古叔和刘二河他们都走近了去观察着院阁的部分。 我站在院阁外,想了一下,现在古叔在身边的话,就会好很多了,所以我也没有再犹豫什么,就决定走进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不远处的刘二河在小声唤我的名字。 “秦怀安?!”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刘二河叫我的全名,往常他可不敢,老北京很注重地位尊卑,下人是不能随便叫主子的真名。 我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结果就见他在对着我使眼色,他微微扬头看了看我头上,又看了看我,而且看他面色,十分的差,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往身后看,古叔也是直勾勾的看向我头上,同时正在慢慢的往后退去。 我心知不妙,肯定是他们看见什么了!我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看着刘二河,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问:怎么了? 我心中数着秒,刚走出两三步,就一下子冲向了刘二河。 这前脚刚冲出去,身后就突然传来轰隆一声! 刘二河赶紧抱住了我,然后我们几个撒丫子就往那大院方向跑。 这一路上谁都没敢回头,但心里也猜出个大概了,往前一望,果然前面大院子里的那条金蟒不见了! 等我们跑出了内殿,站在院中,五个人背靠背后才敢去环视四周,我们都在寻找那金蟒的身影,但由于入眼一片金黄,那金蟒也通体金黄,所以很难捕捉到它的身形。 “都盯紧了!多注意注意身边的动静儿!”古叔后背冲着我们把手往后伸,就把我们几个人环住了,所有人紧密的盯着周围。 蛇这种东西可不好轻易甩开,它的攻击是没有章法的,而且移动非常的迅速,尤其像在这样的深山里面,也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年头了,行动起来是更加的诡异万分。 站在大院里,看着那内殿被撞碎的院阁金顶,我心里不免感到阵阵的可惜。 可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办法让我们多想。 突然我听到身遭,不知具体是哪个方位,幽幽的传来了阵阵的摩挲声,那是金蟒在暗处上爬行的声音! “这东西不寻常千万小心!”古叔话音刚落,我就隐约见到那金色琉璃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这蛇身和那琉璃背都是一个颜色,本来是不好发现的,但是那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瓦檐竟然有波动的现象,所以能判断出金蟒就藏在琉璃背上。 “在那上面!”我指着琉璃背,对大家喊着。 大家都盯着那个方向看。 我们庆幸的是这院子挺大,只有左边的盘龙柱和右边的琉璃背,再没有其他的遮挡视野,十分宽阔,还是可以捕捉那金蟒的移动轨迹。 就在大家伙紧紧盯着那个位置的时候,它却从另一边露头了儿! 当它现身的那一刻,我的后背发凉,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一个哆嗦,一种冰凉入体的感觉席卷全身,宛如掉进了深海冰窟! 因为在我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蟒蛇!而是一条大金蚺! 蚺在古代是古人称呼蛇的一种方式,但是蚺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虽然这蚺和蛇都被看作是蛇的一种,可是它却有蛇之形、龙之态。 金蚺之首,似龙无角,长有龙冠,是传说中龙与蛇的交合之物,不得入水,却常匿于地脉深处,其性凶残,不吃不喝能活千百年之久。 “老先生,我和我师父在天悬宫里见过这东西!我师父说,这玩意世上只剩一条了!怎么还有一条?!”乔大胜抽出棒子提在手中,头也不回的惊道。 古叔侧着头听了乔大胜的话,然后死死盯着金蚺:“这,应该就是你师父说的那最后一条!” 第四十章发丘一派命脉天官印 我听古叔和乔大胜这宛如神仙一般的对话,根本听不懂他们再说啥。 不过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乔大胜既然说自己之前遭遇过这条金蚺,那么一定知道对付它的方法! 不然的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乔大胜你一定有对付他的办法对吧!不然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紧紧盯着那金蚺啊,生怕它在我们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下子窜过来,这要是被他卷上一口,我们这五个人基本都得交代在这。 乔大胜似乎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憋着个嘴,脸色十分难看。 “我说小兄弟,你这可不太好啊!总是扭扭捏捏的,我碰一下,你才说一下,现在大家的命都在你手里了!你有什么倒是说啊!”古叔转过头对着背后的乔大胜急道。 乔大胜想了想,给我们讲了讲他的故事———— 原来乔大胜是一个孤儿,刚出生就被父母裹进襁褓里,扔在了一道观里。 说来他爹妈真是狠心,据乔大胜说,那个道观早已荒废多年,从那道观荒废之后,从来也没有人再走进去过,这分明就是让刚出生的乔大胜自生自灭啊! 不到百天的乔大胜在那襁褓里连续两天没吃奶了,眼看就要不行了,也该是他命大,被一个和尚给救下来了,这和尚正是苦苦修行当中,途经道观闻声而来,见到了裹在襁褓里的乔大胜。 这和尚见乔大胜样貌灵光,就决定把他养大成人,传他本事,教他功夫。 乔大胜随着苦行修炼的和尚三岁习武,七岁深得和尚的棒术真传,练得一手当绝的棍棒功夫,也亏得这乔大胜是块难遇的练武好材料,这和尚没有亲人,见乔大胜和自己的身世一样,就决定把身上那件无价的宝贝拿了出来,交付给了乔大胜。 那宝贝就是世间仅存的下部十六字风水秘传! 乔大胜和这和尚经过了许多个日日月月,在他20岁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费心费力把自己养大成人的和尚竟然是一盗墓贼! 其实这和尚从小就开始锻炼他的原因,就是在下墓的时候能有个信得过的得力助手。 可毕竟和尚对他有养育之恩,乔大胜虽然知道盗掘先人墓冢是不对的,可是没办法,为了报答和尚的养育之恩,接下来的几年里乔大胜随着这和尚天南地北的盗掘陵寝,得到的宝贝都变卖出去,换钱吃粮。 直到二人和一途径的游商入了乔大胜口中的天悬宫后,他师傅不幸遇难,而他也是逃将出去,从此一个人走南闯北。 他们那次遇到的就是这金蚺,得亏当时游商带有zha-药,乔大胜抓着几个zha-药往外跑的时候回身炸塌了洞口,堵住了金蚺的出路,最后活了下来,其他的游商包括那和尚都死在了墓里。 ———— 听完了乔大胜的陈述,我心里面也有点难受,我和他也是差不多的经历,打小我也没见过自己的爹妈,打我睁眼认人的时候,面前出现的就是古叔的脸,所以,对于古叔的感情很深很深。 古叔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然后盯着前面的金蚺道:“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巴前这东西吧,如果这一趟咱们能够安全回去,到了北京,老头子我请你吃顿好的!”古叔应该也是心软了,我活的这么大小,跟了古叔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他对我说过这种话,我都不免有点吃醋。 不过回归正题,我们面前可是一只千年大金蚺啊!先不说能不能打赢他,能不能逃走都是一回事?! 我把我的想法跟古叔说了,哪知古叔苦笑了一下:“我说侄儿啊,你还想让我跟它打一架呢?你古叔我这一身老骨头,我就使足了力气连的它那皮都捅咕不破,你信吗?!” 古叔这下墓无数,每次回来都没说遇见什么东西让他害怕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就没底儿了,古叔现在提倡的是跑路,不提倡正面跟它干。 知难而退,是中华的传统美德。 “咱们也没**,什么都没有,就咱这五个人加一起还不够人家一塞牙缝儿呢!”刘二河现在是怕的要命,他嘴上说的挺硬,但是他这招我清楚的很,这就是我们点拨来出货的客人时候常用的激将法,现在刘二河却用在古叔身上了,刘二河这小子行啊! 不过古叔才不会上他的当,瞥了眼刘二河,古叔慢慢道:“要说没办法,其实倒也有一办法!” 古叔说到这儿,便不再继续说了,犹犹豫豫着什么。 “我说古爷,您就别卖这关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尿都出一半,裤子还没脱下来呢!”刘二河紧紧握着手里的攀山镐,随时等待逃命。 古叔没搭理他,反身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儿。 我记得这是古叔我们几个在厢房里的时候,古叔特意带上的。 家里的东西吧,我都熟着,甭管是新来的货品还是什么,我闻那味儿都能知道是哪天来的。 话说古叔确实有一布袋儿,从来他都不离手,但是这黑布袋儿里装的东西,各位可得听我好好掰扯掰扯,说出来,我个人都觉得寒酸。 古叔有一爱好:口含方糖,就那种冰糖。 他那几块方糖也是扔这黑色布袋,而且从不往怀里揣,也不往那裤子上的口袋里揣,就挂溜在腰上,一边一个。 有的时候我也纳闷,这古叔的腰间两侧其中一个黑布袋装方糖,另一个黑布袋儿是装的什么呀? 虽然是有这疑问,但是每次见古叔都只是摸出方糖,从不见从另一个布袋里摸出过东西来。 所以我就一直也觉得另一个袋子里也是方糖块。 “我说你这老爷子这干嘛呢这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方糖呢?你等咱们能回去了,我回去给你买他十斤!你丫要不在这几分钟内给它吃完,我半夜给你那牙给你拔喽,放那黑布袋里!” 在场能跟古叔这么说话的,也就是我了,我现在是哭笑不得,你说好不容易听着点门路吧,结果还是跟这方糖扯上关系,我真是醉了。 “小兔崽子,你可拉倒吧,你要敢给我牙拔去,我能给你挂那北京城头上,待上一个礼拜。” 古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身后把那布袋儿掏出来了,不过这个布袋和他那装方糖的有点不同,装方糖的布袋有点瘪,因为就那么几块糖,而他现在拿着的这个布袋,上面四棱四角的好像装了个挺大的物件儿。 不过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土豆大小的玩意是个什么,难道是古叔特意找人熬制的大块方糖? 说句心里话,那金蚺也是能耐得住性子,估计也是好奇这块大方糖。 我一脸嫌弃的瞅着古叔手里那沾着白灰的黑色布袋子。 我心里就想啊我要是那金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当我面还研究吃方糖,我可现在就过来嚓你一口! 可当古叔捻起那布袋一角往下一开,我看到了一黑褐色的方角露了出来。 等古叔打开这仨布角的时候,我就听到身边的乔大胜来了一句——- “这是发丘天官印?” “什么天官印呢那!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不就是古叔装方糖那小黑盒儿吗?”我心里一直憋着股气儿,正好这乔大胜给了个话头儿,瞅着机会我得赶紧磕碜下这古老头儿。 “你就他娘的知道方糖,你别说话了!你都快烦死我了!”古叔气的是直跺脚,打我打不得,只能干生气,古叔对我一生气就爱跺脚,有的时候想想古叔还挺可爱的。 那金蚺也知道我们跑不了,不紧不慢的就在那昂头观察着我们。 那模样很像我从书中看到的一种生物觅食时的样子。 它会把这口中之物逼到死胡同里,之后就干等着那口中物爬也爬不出去,打还打不过它,折腾过后浑身无力了,才吃掉。 想到这儿,心里面就害怕,本身这伙人下来之后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呢,现在倒好,甭提多虚了,估计再折腾一会儿,不用金蚺亲自动手自己就先歇菜了。 “传说中,发丘天官印里面一共一百一十三道机关,为发丘先祖天清算子亲自打造,虽然小巧,但是内里机关繁多,几乎从古至今的拼接工艺,卯榫工艺等全部都蕴含在内,要不是这天官印为发丘一派的镇派之物,就把这天官印的机关锁结构放在当今世上,那绝对堪称是天下第一的工艺品!” 乔大胜一边跟着我们向后退,一边对古叔手里拿着的小黑匣赞不绝口。 我撇了撇嘴,心想乔大胜这次可真是看错了。 等会我古叔把这黑匣打开之后,拿出几块方糖,你就知道这是咱们在这世上最后一顿饭了! 第四十一章古叔舍命入蛇腹 “安子,你现在学的东西也差不多了,现在我就让你看一看咱们发丘一派的天官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古叔脸上带着得意对我说道。 等古叔拉开了黑布最后一角的时候,我才看到这天官印的全貌。 这确实不是古叔装方糖的那个小黑盒。 这个明显要比那个小黑盒大上一圈儿。 这天官印看着四棱四角,实际上,在这印盒的后头有两个圆洞,看样子就是用来开印的。 而古叔此时已经把自己的阴阳二指插-jin了这两个圆洞当中。 也不知道这圆洞里到底多深,直到古叔呲牙咧嘴了,方才停下手指深入。 估计,这天官印应该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得开的东西。 看古叔这表情和架势,要想开印似乎要付出什么代价一样。 不过把手伸进去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估计以我的水平现在是够呛能感受到了。 古叔的手指停住后使劲往里头顶了顶,他脸色阴红,很是难受,我见他手指在那洞里狠狠的地先往左扭了一下,然后又用了比刚才更大的劲道向右扭了一下。 那阴阳二指就像一把开这天官印的钥匙。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这天官印里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这声音持续好久,直到里头的机括停止转动,古叔才把手抽了出来。 在我们好奇的目光下,这天官印就像变身一样竟然展开了! 只见那天官印的方形顶盖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原理,竟然会自行翻折,翻转之后贴到了印的底部,天官印两边也是随翻折的顶盖缓缓开启,完全开启后,我看到这印中间出现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小方块两边有两个之露出了尖头的细针。 这针细如牛毛,不仔细看,一眼还真看不到。 由于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用的,古叔没有犹豫,竟然伸出那阴阳二指的手指头按了上去。 那血瞬间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没过一会儿,那整个黑块儿突然裂开,中间出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裂纹,它就以着这上面的裂痕轨迹向周边瞬间展开来去。 随着不绝于耳的咔咔声,那黑块儿向四周瞬间展开了八次。 接着黑块儿内部竟然出现了很多小黑色方条,每一个黑条的中央都有一个浅浅的槽,而古叔刚才扎进去的血,在这一条一条的小方槽里流动着。 随着血液的流淌,这上边的小方条又开始变换着不同的位置,我看到那每根小方条上面有很微小的卡扣似的小钩子,一会儿搭在上边,一会儿又卡到下边,一会儿又呈竖直状,一会儿又平躺状。 不管如何变化,每一根方条的运动轨迹都不会干涉其他的机括。 真的非常的神奇,很难想象这么小巧的小黑盒里,那看似不大的空间可里面竟然藏有这般变化! 我其实也挺纳闷的,这么小的东西,被古叔当作成秘密武器来用,那么它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玄机呢?! 很快,我心中的问题便有了答案。 这黑块里虽然有很多小方条变化交错着,但是那些机构原理全都藏在这方条之上。 说起来可能觉得这东西变化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实际上每一种变化都是在瞬间完成。 就在我们还对着这天官印看的入迷之时,那条金蚺竟然发动攻击! 它悄无声息,瞬间冲到了我们的面前,那张开的巨嘴腥臭无比,里面是血红的蛇口内壁,那巨大的蛇腮子一鼓一鼓,蛇底竟然还隐约可见人骨残渣,我们五个估计都不够它一口呢! “各自去找掩体!不要被它攻击到!不然以这东西的力量,碰到一下非死即残!”古叔说着就往后拉开了身位:“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古叔话音刚落,那金蚺的尾部就横扫过来,范围非常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学古叔那样往后退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使劲儿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刚巧躲过金蚺的攻击,然后就连续了几个后空翻躲过了金蚺的攻击范围。 金蚺竟然嘶嘶两声向我爬来。 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蛇,就在我慌张的左脚绊右脚的时候,身后古叔突然跃起跳到金蚺的身躯,蹬蹬蹬跑到它头上,举起手,伸直了阴阳指对着它眼睛就准备下手。 但是那金蚺特别灵活,头部一甩,古叔没站稳被甩了出去! 也就是趁这个时候,我慌忙跑到那三十根盘龙柱后,藏起来观望着。 那金冉的攻势非常的猛,曲体挺腹,追着古叔飞出的身影就猛挫去一大口,古叔空中调整身形,迎着金蚺的口扭动着腰腹,刚巧躲开了金蚺的惊咬之口,紧接着下落的时候蹬在金蚺身上向一侧滚出十几米。 金蚺动作极快,看攻击空了,立刻调头去追。 你来我往,金蚺的攻击都被古叔悉数躲过。 古叔一边躲着金蚺的攻击,那右手一边单手摆弄天官印,可我看那天官印却迟迟没有发动里面的机关,反而里头的那些小方条交错的更快拼接的更厉害。 我看到乔大圣就在我旁边我赶紧向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天官运一共113到机关,每一道机关都有特定的口诀只有记住这些口诀,并使得这些绩扩才能按照机括里面的原理开启每一道机关”小大圣紧张地盯着古书的方向耐心的向我解释 “不要看那天官印非常的小,好像装不了什么东西但是我听说只有发丘一派真传之人才可以开开的天光映而且这天官印不但有机关,它背面的印章才是这天官神印的最终秘密武器可以破世间百态和我们摸金派的黑驴蹄子,性质差不多,但是那厉害程度可比那黑驴蹄子厉害好几倍” 火箭古书首重的天官印还在咔咔转个不停我心里都急得快冒烟了 “为什么古叔还不开印!”我对着跑到我身边的乔大胜急问道。 “你以为这一百一十三道机关这么快就完成了?!那天官印每道机关都对应着一条机理,机理对命理,命理对应五行,五行相克,金木水火土,这世间就没有毫无破绽的东西!”乔大胜说着,指了指古叔那不停转动天官印的阴阳指:“看见了吗?你古叔的手一直没闲着,一直在开印,只不过那天官印中应该是有特定的机理秘诀,这金蚺属阴金,你古叔在打开对付金物的机括!” 乔大胜说罢,就抽出棒子,准备去帮忙。 古叔在那儿一边躲着金蚺密集的攻击,一边看着我们这边,他看出了乔大胜的意图,然后对乔大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乔大胜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僵在那里,他把棒子重新从上而下放到身后,然后猫着腰退了回来。 眼看金蚺和古叔的战场离我们越来越远,奈何我心里急的冒烟儿,也没办法前去帮上手,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就见古叔手中突然飞出一物。 准确来说是从那天官印里飞出的,再次看向天官印,竟然发现那天官印早已有了另一种形态变化! 古叔在地面上辗转腾挪,面对那金蚺的攻击并不慌张,接着从天官印里又接连飞出好多细如毛丝的针毡,距离虽远,但那些针毡密如雨,倒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看清。 那金蚺此时正长着血口,对着古叔举口历下! 古叔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屈膝一跃,就随着那些针毡一起飞进了金蚺的口中。 第四十二章我秦怀安觉醒了 瞬间古叔就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这连张口喊古叔的名字都来不及! 等我们几个回过味儿,那金蚺已经朝着我们方向奔来。 这个地方虽然说很空旷,但是这么空旷的地方破绽也是非常多的,我们没有合适的地方去躲藏,不论怎么跑,怎么躲,那金蚺都会看得到我们。 我整个人还处于木讷的状态,谁也没有想到古叔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甚至他都没有跟我做任何的道别。 泪水瞬间出现在我的眼眶,我静静地凝视着古叔消失的位置很久很久很久,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 回想在北京的时候,古叔和南巷巷口的赌石老板王大飞,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了一下午,我和刘二河还有小于子大半夜从典当行溜出去,一把火给王大飞的前院烧了个精光,差点连人带铺子都给他烧了。 没出一天,这事儿就被古叔知道了,给我们仨好顿臭骂,告诉我们:“事儿归事儿,人归人,一码事对一码事,他们大人之间犯的过节用不着我们小孩插手。” 罚了我们两天没吃饭,还低声下气的跑去给王大飞道歉,赔了不少的钱。 古叔本就是北京城数得上名号的大家,甭管是他身边的兄弟还是那些勾心斗角的同行,对于古叔做人做事都挑不出毛病来。 再说那次,京城有帮小混混,趁着我古叔出远门,带了十几个人要来把古玩店给砸了。 小于子一个人从典当行穿过奔去了古玩店里,一个打十个,身上挨了十多刀,有一刀捅到要害,差点就没了命。 好容易给那些人都赶跑了,古叔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听说捅小于子那伙儿人都进去了,唯独那几个小混混的头儿不知道去哪了,后来传言那赵公桥桥口底下被人砍的面目全非的男尸,就是那些混混的头儿,做这事儿的,听说就是古叔带人干出来的。 但是当时也没有证据,这事儿成了一悬案,轰动一时,因为那伙儿混混的头也挺有来头,也算是古叔为民除了一祸害。 打那以后,店里的伙计出门都打着古家人的名号,一时间真是风光无比。 古叔能屈能伸,当真是条汉子,虽然在江湖上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但是从来他都不摆架子,大家对他的尊重是打心眼儿里的。 我永远记得古叔跟我说的那个事归事,人归人,一码事归一码事,该得的就是咱的,咱得要回来,他不该是咱的,想要也得给他要回来。 古叔是个讲理的人,他能为了底下的小的出去拼命,只要是有理,那就别想跑了。 古家就是这么牛逼。 古叔就是我的亲爹,教会了我很多的人生道理,送我读书,教我掌物,教我那发丘一派从不传外的绝活,破了规矩,就是怕我被别人欺负。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那死去的老爹跟他说过:我这娃就交给你了。 一句承诺,一句兄弟,我古叔做到了。 现在他去用命想和那金蚺同归于尽,用来保护我们的周全,哪怕他知道这万阴山里如此险恶我们没有诸多的经验到最后还是个死。 只不过他不想让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没了,所以拼了老命也要保护我们。 这就是古叔。 这就是那古老头。 这就是在北京城呼风唤雨的古世通。 我呆呆的看着古叔消失的方向,心里很难受,我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流到了嘴里,咸咸的,又甜甜的。 如果这次我折在这,下去后,我一定告诉老爹:你这一起奔赴战场的兄弟交的一点没毛病。 现在差不多也该上路了,古叔没了,以我现在的技术,想全身而退回到北京基本是不可能的,我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古叔的方向跪了下来。 古叔跟我说过两个字,也是我一直赞同又不赞同的。 那就是:体面。 古叔说呀,人这一辈子就是要面子,你混出头了是面子,你混不出头是饼子,同样都是一辈子,为什么要选择做饼子不去做面子? 但是我必须承认古叔在的时候,我有面子。 古叔不在,我丫就是一饼子! 我的名字不是混出来的,因为对我来说,古叔就是名堂! 古叔在我这20多年的人生中,就是一个向导。 我见证了很多的人心、人性、故事还有那丑恶的畜牲。 我现在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状态,腿都是软的,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古叔会离开我,会真真正正的离开我,也没想过他离开之后,我又会成为什么。 也就是现在这一瞬间,天塌了,我得到了那个答案。 古叔不在,我连屁都不是,连店里的伙计都赶不上。 我是最没本事的那个人,但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放弃了,我终于还是放下了面子,对自己的心坦诚了。 我一直都觉得古叔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可是真正走到了这一刻,我才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 就在我准备缴械投降,认那金蚺摆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 曾经古叔跟我说过:安子,古叔就等着你娶媳妇儿那天呢,等你娶了媳妇儿,安了家,古叔我呀把这铺子一卖,就回去安享晚年了,什么珠光宝气,金银万缕,和我呀,再也没关系了。 你一定要成才啊安子!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古叔还没看到我娶媳妇儿呢! 我还没成才呢! 这古玩铺子还有典当行,都是古叔毕生的心血,我以为他弄这些东西是干嘛的?其实并不是想再踏上这发丘之路了。 其实他早都想金盆洗手,只不过发丘一派到了他这边,再不往下传真就没人了,他想把这手艺传给我,然后看着我娶妻生子成家,就算我真的有走不下去的那一天,起码我还有一手艺,可以养活自己。 感谢古叔养育之恩。 我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一定要把古叔这最大的心愿完成!我还要娶妻,还要生子,还要成家立业! 就算古叔看不到那一天,我也要把未来的媳妇儿带到他的墓前向他正式介绍:这就是你儿媳妇儿!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我秦怀安是没什么本事,但是这世上只有我是深得了古叔真传的人,我不能给古叔丢人! 更不能让旁边摸金一派的兄弟看着我逗趣儿,若有幸活着出去,他肯定也会说那发丘一派,最后一个传人死的太丫丢人了! 我浑身充满了信心和力量,我昂起头,盯上那金蚺浑阴的眼。 第四十三章脚踏金砖血战金蚺 金蚺宛如窜出的闪电,张着缸般巨口,伴随着腥臭的空气,身形如滔天骇浪向我这边奔腾而至。 我向一边翻身一躲躲开它窜至而来的蛇口,但是那股被它带动的阴风太大,我身形不稳,下半身失去重心,被巨风掀翻在地。 我正要转头去看,结果脑袋就被人按了下去,那金蚺的尾巴刚巧从我们头上扫过。 向一边一瞅,是乔大胜。 “兄弟!我来帮你!” 我点点头,没容我多想,接下来的攻击也到了,我看到后面的刘二河和颜良都向我这边奔来。 刘二河嘴里大吼一声,一手一把攀山镐,涨红了脸,眼睛瞪的溜圆,冲向金蚺的身后,跑动中,还很有气势的挥舞着。 “来!有本事冲老子来!”刘二河高呼一声,结果跑了没几步,就被金蚺一尾巴扫飞了。 刘二河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撞在一边的盘龙石柱上,晕了过去。 颜良本来也跑到一半,看刘二河都飞了,急停住,回身跑去照顾刘二河去了。 “刘二河!!!”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刘二河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我稳住身形把一边乔大胜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向着金蚺正面冲去。 今儿老子就算死也得给你身上的金鳞拽下来几片儿! 面对迎头扫来的蛇尾,我屈膝一跃,在空中横向翻转360,翻转过程中,大展双臂,紧紧握着手中匕首在那金蚺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刀印。 可是这金蚺的躯体鳞片太硬了,只能在它身上划出印子,构不成实质上的伤害,落地后,我看到它没什么反应,反而这样更加的刺激它的脾性。 它翻腾如蛟,恶风伴随恶臭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觅着风向使出脚踏天月的功夫,瞬间窜出十几米,跃到它的头顶,它一抬头,张着大嘴就咬了过来。 看向脚底下一晃眼就窜来的金蛇头,下落之时我反转身体,左手把那匕首弹出,右手反手一接,趁着落下的势头,我一刀从上而下瞅准了金蚺的信子,把它那蜿蜒细软的蛇信子(舌头)劈成了两半。 金蚺嘶叫不停,晃动蛇身,蛇尾乱扫,下面一直伺机而动协助我攻击的乔大胜无奈的躲避金蚺的蛇尾,一时间无法近前。 落地后,我往前跑去,那金蚺由于受伤,攻击的也是毫无章法,蛇头乱窜,蛇尾乱拍,正因为这样,我们躲避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慌乱。 很快我们俩都逃离了金蚺的攻击范围。 对于蛇类爬行动物来说,它身上最致命的首先是蛇腹,其次是蛇信,最后是心脏。 但是这三个部位都不是我们能够轻而易举就接近的地方。 这种爬行动物最会保护自己的腹部,所以攻击不当就会被活活缠死。 而能见到它们蛇信的时候也就说明它们已经开始了攻击,正常情况下躲都来不及,怎可能会回头切那蛇信,正是因为它个头巨大,这脆弱的蛇信比较宽,所以我下手才能成功。 那打心脏的话,棒打蛇身要七寸,这个在民间也有争议,有人说打蛇要打三寸就够了,实际上,打三寸只能打在它的中枢神经,脊椎骨,只能让它抬不起头来攻击,却不能致命。 而我,就是要要它的命,甭管是破腹还是蛇信或者打七寸,它夺走了古叔的命我就要让它还回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 我见它哀叫连连,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准备在它最脆弱的时候破它蛇腹,让它没有办法在起身作恶! 我从侧方滚动过去,瞅准它尾巴乱扫的时候,钻到它身下对着它扭动的身体狠狠的向上扎去。 我要把它的肚腹割开,让它吃进去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我这招使的叫定海神针,阴阳二指顶住匕首,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左手虎口含刀把,右手三指抵在刀把的把沿儿上,这样前后错力配合手腕的寸劲儿,甭管是多厚实的皮囊,肯定能被扎的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古叔教我这招的时候,是顶人命门穴位置的,也就是腰门的腰眼儿,这招对人用的话轻则半身不遂,重则脊椎受压,气喘不匀,当即毙命。 古叔千叮咛万嘱咐,不管是和人开玩笑还是打架,千万别用这招,没多大的仇就别使要人命的活儿。 现在我终于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用了! “我丫今儿要你偿命!”我感觉自己眼里充血,那种报仇的意念,在心里面翻腾如海,这一招一定要一击毙命! 我几乎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浓缩在手腕上,乔大胜的刀很锋利,在这金蚺金鳞的映衬下发出刺眼的金光,刀尖一过我向前使了个大劲儿。 眼看就要得手了,结果那金蚺的身躯竟然乱动数下,蓬开的鳞片划向我的右胳膊,这一下就好像切在了动脉上,我右后手肘瞬间喷出了好多的血。 虽然如此,我的信念不变,仍然递出了那致命一击。 受了伤,力道会有所改变,但是只要这刀刃扎进了金蚺的软腹,要它死也就是往下拉一刀的事儿。 但是天不遂人愿。 它那蓬开的金鳞,随着它身体的转动拍向了我的身后,我根本就不知道身后还有攻击。 我被一下子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金蚺身上。 那金蚺的鳞片端有三支骨质尖刺,又粗又锐利,宛如倒刺一样,在他它转动的同时那鳞片一张一张的要往我身上扎。 这要是被扎中了,身上肯定得多出三个血窟窿! 我在金蚺的躯体上翻转了数下躲过迎面的倒刺金鳞,最后落了地。 刚才这是最有把握,也是最好的时机,可惜啊,就这样错过了。 跌落地面的我立刻趴下,防止被接踵而至的攻击所打到,那碰到一下就是致命的! 就在我束手无策并陷入困境的时候,那乔大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金蚺的身后,悄无声息,我趴在地上昂着头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腾空而起,踩在金蚺躯背上一个前空翻,再次脚踏躯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比刚才跳起来更高。 他跃向空中时,手上也对棒子有了动作,他的棒子瞬间展开了三米多长,我听闻他口中大喝一声,然后紧紧抓着棒子的末端狠狠的往那金蚺的躯背击打过去。 “棒打七寸!我今儿就让你死在我们手里!”乔大胜棒子另一端的棒头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锋利的刃刺,就好像那加长版的狼牙棒一般,他口中振振有词,那棒子迎着金蚺的躯背而落。 “老子今儿要为师傅报仇!”回应乔大胜的是一声咣当的响声,他那带着尖刺的狼牙棒头,并没有扎进躯背,而是只把那金蚺的躯背鳞片锵下来了几片儿。 但是乔大胜的攻击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以狼牙棒头作为支点,顶住了金蚺身上的鳞片关节,向前一用力他抓着棒子的末端连人带棒子悠了半圈,然后站在了那金蚺的头上。 他刚踩稳,我看到不知何时那棒子又从三米多长变成了正常的长度,只不过那棒子前端突然变得非常的粗,好像其他两节棒子在那儿头围成了两圈。 上面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像镰刀一样的倒刃,同样也是锋利无比。 原来乔大胜这家伙事也不是那种普通的武器,原理和我们发丘派的天官印一样,里面带着多种机关。 他浑足力气抓着那形似镰刀一样的棒子末端狠狠的扎向了那金蚺的头部中间! 我怀疑那金蚺可能是刚退皮,因为它的头部鳞片并不是那么的坚硬,那镰刀刃只短暂的停留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整个扎进了金蚺的头部。 这下这金蚺算是受了致命的伤了,它疯狂地甩动头部,鲜血像雨一样洒落在我们的身上,一时间我的脸上衣服上全是血。 乔大胜紧紧的抓着棒子末,仗着镰刀刃插进了金蚺的头部,半天也没被甩下来,等他想把那棒子拔出来,再来一下的时候,他一个没站稳,就栽了下去。 乔大胜在空中时,那金蚺瞅准了位置迎头冲上,我见乔大胜把棒子横端胸前,虽然抵住了攻击,但还是被撞飞了,同时,他手中的棒子脱手而出,正巧落在了我的眼前。 金蚺的头上全是鲜血,它变得更加的狂暴,现在的它,不管是躺在地上的还是站着的或者趴着的,看到人它就开始他攻击,完全对我的挑衅没有任何的兴趣。 它冲过去的方向是刘二河那边! 刘二河现在还趴在地上,不知死活,完全没有行动的能力,而颜良现在吓的坐在地上盯着那金蚺发呆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我不顾后背的疼痛还有脚下隐隐的旧伤,捡起了乔大胜飞出之时落在我面前的棒子,拼了命的向刘二河方向跑去。 我三步并两步,踩着蛇身,攀岩走壁,先那金蚺一步跑到了刘二河的身前。 古家这几个伙计的身世够惨了,我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离去,在心里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兄弟,我比他们大点儿,作为他们的哥哥要保护他们! 我横着棒子立在胸前,眼神很坚定。 那金蚺喷溅的血从额头上滴落到眼睛里,我甩了甩头,拿着那根棒子在手里转了一个棒花儿,然后就迎着金蚺冲来的势头儿迎了上去。 那金蚺看到这棒子更为暴躁,它对着我嘶吼,我也对着它悍吼。 可奔跑的过程中,我碰到了乔大胜棒子上的一枚铁制小园钉,只听咔嚓一声,脚下这端棒头突然向外扩散成了一把伞,我右脚向前伸出的时候,正好被伞片绊倒了。 向前跄了好几步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金蚺的距离离我只有两三米远,它张着嘴伸出来被我一劈为二的蛇信迎面咬下。 我闭上了眼睛,我尽力了。 对不起,二河。 对不起,颜良。 对不起,乔大胜。 兄弟我,先走一步! 第四十四章万阴山无眼候墓道 没有撕裂般的痛楚,也没有身首分家的感觉。 我站在那里许久,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原来死亡其实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知道我在这儿会不会看着我爹! “安子,你干嘛呢?” 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这是古叔的声音啊!看来叔叔早一步下去后等我等了半天吧。 “古叔啊,这是哪儿啊?看见我爹没有啊?”我仍然是闭着眼睛,一直不敢睁开,我冲着古叔传来的话音儿方向回应他。 “你这孩子吓傻了吧?这还是在八角重檐殿里头啊!你先把眼睛睁开!”我听古叔在那喊。 我缓缓的挪动双眼皮,然后挑起了右眼角,面前,叔叔两手撑着那金蚺的巨口站在里面,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再次望向金蚺的巨口,我发现那金蚺口中竟然流了好多黑色的液体,在古叔脚底下形成了一堆儿一堆儿的小黑水湾儿。 “古叔怎么还活着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当我知道古叔并没有死,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小子行啊,盼着我死了?”古叔吭笑一声,然后就问我刘二河在哪儿。 我指了指一边然后就把刚才我们血战金蚺这一幕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 古叔一边听着一边走到我眼前,上上下下的把我看了个清,看到我没有受到大伤后他长舒一口气。 受伤的话肯定是受伤了,我那整个后背都红了,上面还有淤血。 “一会儿我再给你看,咱们先去看刘二河那小子,他伤的可比你重,先以他为主。”古叔说完就把那金蚺的上堂口一放,向着刘二河方向跑去。 古叔看着刘二河半天,然后叹了口气:“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说罢他把刘二河的身体立正了,三指抵在刘二河脊椎骨上,一推一敲一震,刘二河喷出一口血,剧烈的咳嗽几嗓子后,把着古叔的肩膀一脸惊喜道:“唉呀古爷!太好啦!在地狱里也能见到你!你放心死了我还给你做伙计!” 我们对着刘二河直翻白眼,和我之前一个德行。 古叔看他好很多了也就没搭理他,把我拽到一边,让我脱衣服坐下去。 我把衣服一脱,古叔看着我后背一直啧啧啧个不停,我问他,他也不说。 谁也不知道古叔在看什么,我这光着膀子半脱着衣服坐在地上,这氛围感觉特奇怪,刘二河和颜良坐的老远都在看向我们这边。 乔大胜也趴在地上,抬头看着我们。 一时间气氛极度尴尬,我就合计把衣服穿上,结果捏衣服的手就被古叔打开了。 “着什么急,我还没看完呢!”古叔说着又伸着脖子看过来,我那后背都能感觉到古叔鼻孔里传出来的气息。 “我说你这古老头看什么呢?!”我也是纳了闷了,这多难堪那,俩大老爷们在这研究后背。 “安子,你这后背没什么感觉吗?” “怎么没感觉!疼啊,我都快疼死了!” 古叔半天没出动静,冷不丁又来了一句“你那除了疼,还有别的感觉吗?” 我心里想你丫到底要说什么呀?是不是在拿我开涮?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没有! 古叔拍拍我肩膀,说可以起来了,我毫不犹豫站起来就把衣服穿好了。 “我说你刚才进了那金蚺的嘴里,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扭头去问。 “我进去之前从天官印里发出了四百一十二道毒针,我看凭咱们几个人的力量是够呛能从外面攻击到它,所以我就临时想了个办法,从它体内开始破坏它的中枢神经和肾脏,如果成了,任它有通天的本事,也活不下来了!” 古叔说着,同时把手里的天官印拿出来给我看了看:“你个不争气的家伙,我就进去这么一会儿,看给你哭的那鼻涕眼泪儿流的!” 没心思听古叔的训斥,我把那天官印拿到一边,发现天官印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怎么想学啊?回头我教你啊!”古叔说着就把手里的天官印接了过来,装进了那个小黑布袋里。 我看古叔刚才还没说完呢,就赶紧的催他继续往下说下去。 他走到刘二河身边,先把刘二河扶到一边,又走向乔大胜,等把两个人都扶好了之后,他才开始和我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他当时正因有了对付这金蚺的计策,所以发动天官印的时机就是在等着金蚺把嘴大张开最大的时候,再把毒针通通的送进金蚺的口中,然后他瞅准了金蚺的食道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可当他进去了之后,发现这金蚺的身体里有大玄机! 那里头可并不是一普通的爬行动物的体内啊!那里面是一随着金蚺躯体转动的墓道!那些墓道里的材料是用的黑玄木所造,全部都插在金蚺体内的肉壁。 这条墓道并不宽,刚刚好容纳一个人经过,但是因为金蚺体外的运动,所以墓道里面并不好走,一上一下的,颠簸的不行,古叔在里头栽了不少的跟头。 这金蚺体内的墓道很长很长,古叔猜想从那金蚺的食道开始,到尾部应该就是一整条的墓道所在,如果一直走到金蚺的尾部,或许就能找到墓门! 金蚺体内藏有墓道,这可大大的超乎了古书的认知范围,他也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但是为了追求真相他还是一扶一颤的向金蚺的尾部走去。 可由于刚才我们和金蚺缠斗的时候,金蚺的动作用力过猛,所以他这一路上几乎就是滚下去的,等滚到了,他竟然发现那金蚺的尾部确实连接着墓门!果然不出所料!这慕道的墓门就在金蚺的尾部! 那传言中万阴山里最大的秘密:无眼神侯府,一直被人找不到的原因难道就在这里?!古叔想着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尾部如此甚小,连一棺材都放不进去,怎么就成了无眼神侯府的通路了呢! 古叔本想去打开这墓门进去看看,结果这金蚺就突然停止了活动,古叔知道是那送进它体内的毒针产生了作用,所以赶忙向金蚺的巨口方向跑来,最后就看着我们七零八落的躺在这金砖大院里,我也是上演了那么一出让他好气好笑的景儿。 听古叔这么说,我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金蚺的身体里有那么一条墓道?光是这个就已经把我震到了! 古叔可不像能拿这个东西逗趣儿的人,他这么说的话那肯定是真的,若要是刘二河这么说,那我可一点都不太信了。 如果按照古叔的说法,那去往无眼神侯府的墓道,在金蚺体内的话,那也就能解释出这千百年来万阴山里最大的秘密无人知晓的原因了。 怪不得,这些年来,无论靠着经商名义的盗墓者还是揣着本事的外八行,都找不到这阴山灵柩,不是在寻找的过程中死在了藏山峡,要么就是死于其他的机关,甚至,那前脚刚进来的后脚想出去的都出不去,万阴山里连环仪,所谓能移动的大山,可不是盖得! 不管这墓道建立在金蚺体内是为掩人耳目还是有意为之,或者这金蚺其实是守护万阴山通路的神兽,甭管它是属于什么,反正我们爷几个算是找到了! 那既然找到了,那就说明这条路和我们可是大大的有缘!至于它是如何能做到在体内连接无眼神侯府墓室,这得进去看看才能找到答案。 这金蚺历经千劫才长成如此这般,可是最后的命运却仍然逃不过那墓主人的算计,也当真是可悲。 我们几个站在金蚺尸身前,望着它巨大的身躯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五章黑雾中的城墙门 “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万阴山的正主儿。”古叔说着就走向金蚺的巨口前,把那巨口往上一抬钻了进去。 我们紧随其后。 当脚下踩着金蚺体内的肉壁,我的内心才真正感到惊奇无比。 金蚺外表看起来虽然巨大,但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那墓道在体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由于金蚺现在已经毙命,再没有过多动作的情况下,体内的墓道显异常平稳,整个体内变得阴凉无比,我们都紧了紧袖口和领子,跟着古叔向深处走去。 这里黑漆麻乌的,我们又不敢点火折子,这黑玄木遇火即燃,弄不巧我们这伙人一个不小心都得死这里头。 远光手电翻折奔走就剩下了一把,光亮还不是很足。 整个金蚺身墓道里都是腥臭味,有股很严重的腐臭,可能是那黑玄木入身后,那根和金蚺的肉壁都腐烂了。 古叔举着手电,走在最前面,照射之处都成烂黑状,古叔告诉我们,天官印里的银针毒性很大,那些烂黑的地方就是中毒最深的地方。 最后我们终于走到了金蚺尾部的那扇墓门,墓门也是纯黑玄木所做,上面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古叔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道门一过,恐怕就要遇见正主了,都机灵着点,不要慌乱!”我们点了点头,古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就把那金蚺尾部的墓门推开了。 这墓门刚被推开,瞬间吹向我们一股邪风,那风吹起来如此的让人丧胆,我感觉似有很多阴魂穿过身躯一般,从脚下向上升起一股浓浓的寒意,面前的阴风让我无法第一时间睁开眼去看。 我见到古叔抬起一条胳膊挡着吹来的风,脸深深的埋进胳膊中。 那风一阵一阵的,我们仿佛听到那风中阴魂的冤叫,瘆人心底,过了许久那风才慢慢消失而去。 我们站在这入口处,待了很长时间,才走下去,我们的脚下是几阶石头台阶,这里的环境就和那八角重檐殿有着天壤之别,这里的一切皆为灰石所造,与那八角重檐殿对比起来,少了很多的奢华与大气。 这里和那水下通道一样,由于石头的颜色属于灰,所以视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暗,古叔把手电关了,然后就看向了头顶。 古叔让我们不要乱走,必须要在他的身边,谁不听话,就立刻就地正法,算是提前帮我们解脱,古叔说这个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我站在古叔的身后也跟着下了台阶。 我们的面前是一很大的石城墙,向两端延伸了也不知道多远,墙身深深的扎进了两边的黑雾里,蔓延开去,却不知道通向哪里,两道城墙中间是一扇十分高大的石城门,城门绝高,大概能有五六米,上面凸起的都是圆圆的石钉,两边也不见什么盘龙图案的石柱或者是把门的神兽,倒是显得有几分的落寞。 周围雾很大,根本看不到头儿,抬头去看那空中,也是漆黑一片浓雾,入眼什么都不得见。 这样高大的石作城门,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估计是不可能推开的。 我见古叔来到城门前,用阴阳二指抵在城门上,侧着脑袋去听,我们走到他的身后,一边看着古叔的动作,一边警惕周围的环境,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从那黑雾中突然窜出来些什么东西,若在这节骨眼儿被攻击到,那就真没跑了! 我们几个人把古叔围在身后,让他专心的去研究,古叔用手比划着丈八二量,然后摇头:“这石门是从里往外开的,我们是不可能推进去的,而且看样子,这开门的机关也是在里面。” “在里面?”我反问了一句,那我们这可怎么上去!这城墙抬头一眼望不到边,直入雾中,也不知当不当爬,若爬上去发现最后进不得退不得,那就是真玩完了,就等着挂尸城墙,等下一波人来了看笑话吧! 古叔再次回过头,然后又说了这么一句:“这门是被人故意关上的!” 我们摸不清古叔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表达什么,虽然这里头我也是知道颜良和他老爹当年进去过一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自从到了西川的山谷,放的屁,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一问他就说忘记了,要么就是这条路变了,记不得了。 这怎么说也是在这西川生活了有几年的人,来了之后好像个睁眼瞎,一问三不知。 “古爷,你怎么能看出来这门是故意被人关上了?”刘二河问道。 古叔走向一边,然后指着其中一道门的门栓,说是门栓,其实就是一石节把这两道门串起来了。 看我们都在看他,古叔才道:“看见了吗?这上边有明显的合并的痕迹,这门又不是那种入户门,说推就能推开,所以我没猜错的话,在这千八百年来,这道石门一共只开过一次。” “那一次就是这正主的工匠建墓的时候,开的那次,所以看这城门两边和城墙的棱角那痕迹就可以看出,如果是向内,那么这石门的一边,摩擦的痕迹会很重,可由于石门本来就高,想一次把石门关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就会出现一下一下的拉扯痕迹。” 古叔说完,我们都觉得很有道理,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古叔回头看了一眼石门之后,又看向了颜良。 “你们当时进墓的方向应该不是这里吧?听你说,好像是要踏着一铁索,才能走到这墓殿中,那你还能记得那铁锁的位置在哪里吗?” 颜良的破毡帽压的很低,我只看到了颜良藏在阴影里的眼眸,颜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古叔摇了摇头。 “这儿的东西都挺怪的,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挺邪乎,既然这正门进不去,不如咱们几个就绕着这城墙走上一圈,如果按照颜良说的,他们是从那铁索上进来的话,那这城墙城门的对面儿应该就是他们当时进来的方向!” 我们只能点点头发,在这一块儿古叔是专家,我们都属于打酱油的。 有了计划我们就决定开始行动。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不见了乔大胜,我回过头去看,身后也没有乔大胜的影子。 不过这一转身,我才惊奇的发现,身后那金蚺的尾巴不见了! 我赶紧吧这个消息告诉古叔。 因为我们从墓门出来后,一直都在钻研面前的城墙城门,所以根本就没有再回去研究那通进来的墓道,谁也没曾想过,这墓道竟然会不见了。 古叔站在一边儿看着身后的雾,然后冷笑一声———— “唐朝盛传戏法,而河南洛阳是唐代著名的戏法之乡,曾有一妙龄女子,使得一手绝好戏法,此人名叫燕青子,和一般的戏法师不同,她拿手的是大场景的障眼之法,由于手中对大场景的拿捏千变万化,一度被人认为身怀妖术,最后也是被唐太宗李世民所收纳,并专门让其在宫内为唐太宗表演戏法儿,而且观察这古墓的年代,正好与之能够相吻合,所以我断定这用金蚺之尾部扩造通天墓殿的障眼术应该就是这燕青子的手笔,因为那时只有此人才可以做得到!” “不过,也不知那唐太宗和这无眼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若只是按那传闻来说,如果两人只是以太平盛世作为交换的话,那这万阴山里此通天之墓的代价也有点忒大了!”古叔说着,然后走向了身后的悬崖,向下那么一望。 我们看到那崖下的浓雾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努力的张望,竟然发现是乔大胜! 乔大胜仿佛飘在那谷间的浓雾中一般,一动不动。 第四十六章阴山城门里头邪 “乔大胜!”我站在悬崖边,对着乔大胜的背影喊。 也不知这乔大胜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连身都没有转过来。 现在这景象,看着可有点瘆人。 在古叔的带领下,我们跟着他走向了乔大胜身后正对着的那处悬崖,往下一看,有一根非常cu的铁索从这边通到了对面,只不过藏在那雾中,若隐若现。 而乔大胜此时站着的位置正好是站在那铁索之上,被浓雾一罩就像飘在山谷之间。 这铁索的对面通的是另一处悬崖,我们驻足看了很久才隐约看到对面的雾中,隐约也有一扇和我们身后一样的城门! 难道乔大胜在我们之前已经发现了对面的蹊跷,所以提早去勘察了? 早先听闻颜良口中,有一铁锁链直通着一悬崖,那悬崖的洞中有一棺椁,难不想就是在这儿吗! 可是转念一想,这又有点不对劲儿,这和颜良当时说的地方并不是一样的,他说的时候可没有说有关于城门的东西。 古叔怕乔大胜出意外,就让我们站在原地等,由他自己过去把乔大胜拉回来,毕竟站在那里还是太危险了。 根据颜良所述,曾经在这山谷的谷间铁索上有阵阵热风,食人身骨,但是反观这乔大胜站了这么久,却一点事儿没有。 古叔在我回忆时已经三步并两步,冲下了锁链,就在离乔大胜大概还有五六米的位置,方才停住脚步,他慢慢的走向乔大胜的身后,很快也被浓雾笼罩住了身躯,我们几个都站在后面的悬崖上,紧张地看着他们二人间的动作。 很快,那浓雾就把古叔整个盖住了,只露出了半个后脑勺儿。 看古叔小心翼翼的向乔大胜挪着,差不多还剩下一个人身位的时候,只见古叔好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难道古叔看到了什么?! 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周围的雾是越来的浓,再这样的环境下去看,古叔的动作越发的僵硬,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对峙起来。   古叔停了停,见乔大胜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慢慢靠近他。眼瞅着离那乔大胜是越来越近,我们也跟着也越来越紧张,浓雾中,我看到古叔伸出提刀的右手,向着乔大胜肩膀头摸去。 借着白雾与微光,我看到古叔手中的寒刀在闪着白光,眼看就要碰到乔大胜了,结果谁都没想到乔大胜竟然动了! 乔大胜以铁索为路,向前一奔一跳,两腿的跨度很大,把古叔甩出去老远。 那奔跳的身影让我有了那么一种错觉,感觉很像地藏菩萨庙里成了精的黄皮子,但是那黄皮子已经被古叔解决掉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古叔回过头,对我们招着手,让我们也跟上,我也是挺无语,这每每节骨眼儿上总出点什么事儿! 再次抬头去看,古叔已经不见了! “二河!快!”我对身后两人吆喝一声,一马当先跳到这似有寒气的铁索上,可是我落点不好,脚下一打滑,就要奔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去了。 突然有只手从雾中伸出,一下子把我抓住了! “别磨蹭,快!”刘二河的脸憋的通红,青筋犯起:“安爷,你该减减肥了!” 双手往上这么一抓,就紧紧抓住了刘二河的手,铁索宛如冰窖,右手刚碰上去借力,这手掌心儿里就通红一片,我甩着手看着古叔跑向的地方,不敢怠慢,赶紧催促身后二人跟上,这要是慢走一步,就像之前那样,可就找不到古叔了。 我们三个前前后后的在这铁索上溜着,脚下都是极其小心,雾把这黑索链上弄的又湿又滑,险些几次,我差点又栽下去。 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对面山崖底下,爬上去后才发现古叔早已没了影子,唉,之前那一幕又在这儿上演了,我不禁叹了口气,掐着腰心里盘算接下来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办?”刘二河问我。 瞅了眼刘二河,我吧唧吧唧嘴巴,想说也不敢说,走到这儿了,古叔不见,能拿事儿的这仨人里头,也就我了,这一句话说得当说不得当,可都是把着眼前这两位的命啊!若要是在这干等着,一旦古叔遭遇了不测,我们退也是死,不如进去撞撞,一旦看见古叔,帮上点忙也成啊! 看着面前的城门,我犹豫了一下,就在眼角刚扫过那城门时,竟然发现这城门竟然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当儿!并不是完完全全关死的,而且刚好能走进去一个人。 我趴在外面向里瞅了一眼,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着,但是遍观四周,只有这一条路了,而古叔追乔大胜,只能是从这儿进去。 “路应该就这一条,我们进去吧,赶不巧儿,应该也能追上古叔!”做下了决定后,我们三个人各自掏出了家伙,一个一个的钻进这城门空当儿里。 唯一的一把手电在我们手里,打开来后,我们看到周围都是半圆的阶梯,直通上面的垒石顶,每一个拐角都是半弧儿,上面每隔一米左右就会出现一台阶,那台阶的宽度大概也就一只脚横过来的样子,说起来其实已经非常的窄了,而且就算是爬上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上面有整片石壁,弧角纵横交错,每一个拐弯都对应着一条暗路。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几处暗路发呆,这可怎么走,灵机一动,我对身后的二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先仔细听了一下能不能闻到古叔追赶乔大胜的脚步,可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我们还是决定向里头再走走。 这儿的空间非常的大,每个拐角都隔着好几米,和那正常的墓道不同,里面没有任何的烛台油盏,只有从各个角落传来的阴气。 不知道这阴冷的寒气从何处吹来,但凡从身上吹过,都会让人打上一个寒颤。 由刘二河举着手电在前面带路,我和颜良紧紧的跟在后头。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有点亮光,仿佛向那被阳光照耀着的阳台,那周围的石壁拐角都显得模模糊糊,前面有两个洞口,两个洞口间被一两边宽中间窄的石峰隔开。 “安爷,咱们怎么走!”刘二河走到左边的洞口向里头望了望,然后回身问我。 我看着两边,心里有些许的犹豫,走上前后,上下打量这两个洞,里面太深了,一眼望不到头儿,我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去看,看着看着我就心里一虚,这两个洞怎么看怎么像一对儿眼睛,正盯着看,就感觉被盯得脊背发凉。 接过刘二河递来的手电,我就往那地面上去照,这儿的地面并非石砖,而是沙土地,上面砂砾踩得人脚底板生疼,但是上面并没有脚印,不然我就能从上面的痕迹判断古叔二人跑出的位置。 扶着下巴壳儿,我左思右想,就盼着找出点什么来,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我感觉前面突然晃过去一个人影! 由于后面的光亮虽昏但很足,有人影潺动一下子就能看到,我心里一慌抬头瞅了过去。 就见右边洞口竟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人身形适中,头戴一蓑笠,背后有一长棍从肩头伸出,两手自然垂直身体两侧,两腿分开站着,歪着头儿。 可是,他站的地方很背光,尽管努力的去盯着看,也只能看到的是他站在光亮中的影子,连他是正面还是反面都看不清楚。 不过,看着扮相,和乔大胜刚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左看右看,不见古叔,心里一急,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乔大胜!”我对着他叫道。 刘二河和颜良分站在我两侧,我们都紧紧盯着乔大胜映照在光亮中的黑影子,我甚至都能听到身边人的心跳声。 之前有说,古叔一直是个生性警惕的人,他这一路虽然和这乔大胜一起浴血奋战过,可内心里一直在提防此人,不说别的,只身一人来到墓里的目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一直到现在古叔其实都是处于一种等待着乔大胜这半路入伙的人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难道现在这乔大胜终于按耐不住了?我如此般想。 看那乔大胜没有动的心思,我趁着这个时候快速的举起了手电,照向了他的脸。 他速度极快!晃了一下,他就跳进了洞口深处! 但是...我还是看到了。 刚才这人是乔大胜。 只不过,他的眼睛不见了! 第四十七章洞里惊现金甲残片 我吓坐在地上,刘二河和颜良也是连连往后倒退。 乔大胜好好的,怎么眼睛没了!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扫过去那一眼,确实他那双眼窝里不像有眼珠子的模样啊! 在脑子里慌乱的过了一下,赶紧催促刘二河颜良追进去。 乔大胜能甩开古叔,肯定是古叔遇害了! 我咬了咬牙,奔在最前面。 这里很深,洞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空洞,空洞外面投射进来白色的光,每经过一个空洞,就是暗和光的交界处。 洞里很深我能看到乔大胜的背影,就在前面,但是这小子跑的贼快,一跳一笨,很快便把我们甩开了。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早前因为大战金蚺早已体力透支,现在又经过长跑,已经没了力气。 我扶着膝盖,哈着腰往前看着,每每近在咫尺的时候都会完美的擦身而过。 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看着洞的深处,可许久,都没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 狐疑的向后看了看,只见不远处颜良一个人踏着一瘸一拐的步伐向我这儿移动。 “二河呢”我转头问颜良。 颜良也是累坏了,他大口喘着气,然后跟我说刘二河从另一个洞里包抄进去了。 在不知道这两个洞是否联通的情况下,刘二河一个人冲进去,那可是相当危险的,正打算回头带着颜良去先把刘二河找回来,结果就被颜良挡住了去路。 颜良比我高出一个头,他那破毡帽就像铺在他脸上的一层黑面纱,抬头一看,又是那阴阴祟祟的脸,现在他的眼睛完全被帽檐挡住,不知道他是从那帽檐里看着我,还是在看着地面。 “我觉得先不要去找刘二河好吧?现在古叔的安全可比刘二河重要很多!”许久颜良从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那声音宛如机械一般,听起来如此生硬。 但是这生硬里还有一种我不得不服从的意味儿。 看着面前阴着脸的颜良,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感,不知道这是颜良混迹这么多年以来,携带着的气息还是自己太懦弱了。 我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一声好,然后就被颜良在后面推了一把,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向洞的深处走去。 他碰到我后背的时候,疼得我呲牙咧嘴,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后背受了重伤。 结果迎上目光的是颜良精亮的眼眸,见我对上他眼睛后眼神迷离,他立刻把帽檐向下压了压。 “走吧,安子。” 我心里一沉,有点慌又有点怕。 这颜良像是变了一个人。 回想起这一路上的经过,这颜良沉稳的有点吓人,话也少,行动也少,只是一味地跟着,很少能看出他有什么大动作。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可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但是总觉得和以前反差有点太大。 颜良就这样跟在我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这洞里挺深,向前也不知通向哪里,我们俩的脚步声摩挲在这洞内,我甚至都能听出来,他是左脚在前还是右脚在前。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洞里突然变暗了,我吓了一跳立刻停住脚步,我有夜盲症,让我在黑暗里带头,是肯定做不到的。 忽然我的肩膀头被颜良抓住了,这力道很痛,抓起我的肩膀后,一边往上抬一边往前推:“往前走,没事的。” 我整个人已经傻了,那力度哪里像好友之间的玩笑,分明像俩仇人见面吧! 对于他的那句没事的,我也搞不清楚,是在说这洞里没事,还是说有他在会没事呢。 “颜良!你这小子是来过这里吗?”我试探性的问话,想套出点什么,结果他竟然笑了起来:“这地方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风蚀,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果然还是那么一套话! 这套话他说了一路了,仔细想想确实也是那么的无可挑剔! 我没脾气了。 这人就好像提前准备好应对我们一样。 突然我想到了古叔。 古叔这辈子身上永远会有一个标签就是心狠手辣,但是一百个说古书心狠手辣的人里又都必须承认他同时有着侠义风范,这就很矛盾,看似毒辣却有侠骨。 古叔的能力,所有人都知道,也都看到过,但是古叔这么厉害一狠角,却从来没有说无法无天过,他也对我们形容过这就叫底线。 为什么提起他?因为我想到了底线这两个字,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立一个目标,立一个规矩,如果做人做事超过了这个目标规矩还有底线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人了。 所以我认为,在古叔舍命要帮颜良寻找他爹曾在这阴山中的真相这件事儿上,命都愿意搭进去,但是颜良却表现的并不真诚,所以我觉得这就是颜良没有底线,没规矩的一种做法。 我的心里很反感,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老就是一路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了,忽然间再次遇到也有点摸不透。 老九活得很明白,说白了只是为了二两的银子,但是这颜良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他图什么。 大家伙这一路人下来,就是奔着探查当年的真相,结果这丫丝毫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 我们这行先不说盗墓掘宝,就单单说的典当的买卖和这古董的买卖,讲究的是个诚信规矩,所以骨子里就特别痛恨这种没规矩的人。 我再一次回过头,看向颜良,结果发现他正阴阴的盯着我。 那眼神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在别人的眼睛里看见过,这种眼神只有起了杀心的人才有! “那个,颜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什么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着颤音,颜良人高马大,我还受了伤,真跟他打起来,我可是打不过的。 我赶紧回过身,不敢再看他那双眼睛,自顾自的低着头向前走,尽管心里很害怕黑暗,浑身发着抖,可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现在这段路再往前走几步,就会彻底进入黑暗中了,我现在站的地方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浑白的光亮,眼看着我在往前走三四步就彻底的进入这黑暗与光亮的交界中。 突然我发现那交界处伸出来了一只脚! 我心里咯噔一声,愣是不敢往前走了。 那脚上套着一只黄胶鞋,黄胶鞋已经烂透,鞋底子都耷拉下来了,那脚一半骨头一半腐肉,在那鞋底子下当啷着。 我看到有几只说不上来的虫子,在那鞋里钻来钻去。 再往前探探头,又看到了瘫在地上的一只手,这肯定是死透了的主儿,就这副模样,再为他吹口阳气,他都够呛能站起来! 这怎么会出现一死尸呢?!难道说这洞里有什么机关不成?想到这儿,我就弯着腰往后退退了好几步,但是最让我脊背发凉的事儿发生了。 身后的颜良不见了! 由于退了半天没有碰到颜良的身体,我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孙子真不在原地了! 这条路这么长,如果跑动起来的话,脚步声是可以清晰听见的,但是又没有脚步声,身后又没有他的影子。 我呆呆的杵在原地,想了半天,这洞里两边没有任何的出口,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向前看,还是向后望,一瞬间,颜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不见了!这也太特么的吓人了! 我抽出了腰间的刀,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往里走。 终于再一次的来到了这昏暗的交界处,我沉淀了一下,鼓足了勇气,这是已经死透了的人,我没有必要如此的害怕,况且手里面有家伙呢!如果他敢起来,我就给他一刀,一刀不行,再来一刀! 我后背贴着这尸体对面的墙壁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眼睛也是紧紧的盯向面前的黑暗。 那黑暗里就是死尸躺着的地方。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着身后墙壁移动,一边盯着看,我也不知道自己瞅的是不是那正地方儿。 这一下就挪了好几步,正准备闷头往里冲,这眼角的余光一瞥,竟然看到那地上好像有白色的东西。 要知道在黑暗里头有白色的东西是特别扎眼的。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向了那白色。 那玩意儿静静地躺在地上,走上前,我蹲了下来,右手提着刀,伸出左手去碰那白色的物件儿。 待我抓住后,往后微微用力拽了两下,结果竟然没有拽下来! 原来拽不下来的原因是这死尸的手紧紧的在勾着这白色的物件儿。 这物件儿很薄,跟纸片子似的,但是却很硬,我左手摸zhe它的边缘,又往上探了探,竟从上面摸出了棱棱边边儿,这手感当真是非常的熟悉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我就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这个不是别的!正是那金色盔甲的鳞片! 之前颜良带回来的金色盔甲上面有三四片缺失了,我一度认为那缺失的金甲就是一残次品,缺失的部分没有办法找到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让我撞见! 这样拿回去的话,把它拼接起来,再找到另外两片,应该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全。 想到这里,我开心万分,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跟古叔下来一趟墓,还挺有收获!我当时整个人宛如中了邪,使劲的把那盔甲片从死尸手中往外狠狠的拽。 但是那人的手宛如铁钩子,拽了半天了却纹丝不动! 我心里很愤怒,站了起来,双手提住攀山镐,就准备一个斜劈把他胳膊砍下来。 就在我举起那攀山镐,准备从空中往下劈时,却惊恐地发现这人好像在看着我! 那黑暗里正对着我的是他一只亮晶晶的眼白!!! 第四十八章越来越远的真相 我紧紧的盯着他那只发着精光的眼睛看。 我两腿发抖,靠着墙立了半天,发现他仍然在看着我却丝毫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应该就是死透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我试探性的用攀山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但是他仍然是那个zi-势那个眼神。 由于这一惊吓,我瞬间就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暴戾之气,把攀山镐别在腰间然后蹲下来,从黑暗中探查他身上的蛛丝马迹。 可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尽管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亮,从那交界处投射进来,可惜还是无法完全的看清他的全貌。 我向身边望了望,那身边入口处的洞穴空无一人,虽然还是没搞明白颜良怎么会突然没了影子,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想着就决定先把这具尸体从那墙边拉到光亮的地方看一看。 回想之前颜良有跟我们说的经过———— 他们是从铁链爬上去之后,走到了一个洞中,许久里面出现了凄惨的叫喊,颜良察觉后便跟了进去,结果遇见了他自己的老爹在黑暗中递给他了那件黄金盔甲。 之后他老爹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又重新拉回了洞的深处。 回想起颜良说的这些他的经历,在结合现在眼前看到的尸体,我相信就在前面洞的更深处应该还会有很多的尸体! 如果颜良所言不差的话,除了他,他早年间跟随他爹下斗的那批人应该都是死在一起了,而面前的这具尸体,恐怕就是那些人里的其中之一,也不知道是那王海湍连队里的兵,还是那痞官王海湍或者是颜良他爹杨三华。 我的猜测大概率上倾向此尸体就是杨三华,当时他们在洞内遇到了什么不测,然后在一片混乱之中,杨三华亲手把东西给到颜良之后,头也不回就往洞的深处跑,借着混乱,他冲到了洞的后方,也就是现在我站的位置,结果最后还是没有逃出魔掌。 盯着面前这靠在墙边的尸体,我突然感觉谜团越来越多。 我把手伸进了面前尸体的两条胳膊下的腋窝,使足了力气,就把他往外拖。 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尸体还是挺重的,应该是部分尸身由于洞内潮湿而出现的浮肿现象。 很快,我便把他的上ban-身拖了出来,紧接着漏出来的就是他的腿和脚。 等到完全把他拖进了光亮之处,我整个人已经虚脱到不行,坐在他的头前方一边喘气,一边朝他身上看去。 他背着一个包,穿着破布裤子,右裤腿已经和他的腿一样腐烂了,脸上也有一半露出了白骨,看到他有背着背包,我赶紧把那背包从他身上扯下来,在里面翻找着食物。 一般来深山或者从林探险的人,都会习惯性的带那种压缩饼干或者是压缩食物,那种东西不用冷冻冷藏,开袋即食,只要密封好,就不会霉化掉,是探险的必备品。 他的背包里面也有带着很多的工具,我看到有一把生了锈的刀,一根绳子一个飞虎爪,还有一个电池已经发了霉的手电。 不过庆幸的是在他背包的最下面看到了两袋压缩饼干,和一瓶带有微黄色杂质的水。 我赶紧把那饼干拆开,然后就往自己的嘴里塞,接着又拧开了水瓶,这饼干太干巴,噎的嗓子眼儿难受,立刻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结果灌下去险些没喷出来。 那水应该是骊山城里的山泉水,我们来这边的时候也有喝过几口,那水甘甜可口,让人醒目,可是他背包里面的这瓶水放的时间实在是过于长了,里面的酸味刺鼻,刹间我就感觉提神醒脑。 不过有水喝都不错了!一边向下努力咽着饼干一边喝着水。 我们被困在这万阴山里,也不知道多少天了,这一顿对于我来说就已经算是大餐了,抹了抹嘴巴,顺手把剩下的半瓶水瞥到一边,这才有时间去看看那尸体的模样。 此时他的左半张脸已经完全的暴露出来,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 —————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这个只有半张脸的男人竟然是颜良!!! 不用怀疑,也不用否定,这个人确实就是颜良! 我看着看地上被撕开的压缩饼干袋子,又看了看那半瓶水,再回头儿看看颜良,我只觉天旋地转。 现在我非常的慌张,这种慌张,不知道源自于哪里,可能是从心底传上来的那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张,有点害怕,有点紧张还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额头向下冒出白汗,那阴冷的洞穴也阻止不了那汗湿透衣衫,我头皮发麻,头上好像被万支针扎着一样。 我看着颜良那仅有的一只完整的眼珠子,我一度怀疑自己见到鬼了。 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好像飘在半空中,脚下仿佛没有了实地,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哪,为什么会来这,脑子里空白一片! 我的心里和脑子都在对我说同样的一句话———— 颜良已经死了! 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摇着头,我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是会发生的事情呢? 如果自己面前的这个才是颜良的话,那另一个人,长着和颜良一模一样的他,是谁呢?! 险些几次我都因为这样那样蹦出来的想法,将自己逼到绝境,一时间我难以梳理思路,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 因为不管怎么样,颜良去北京找我,并交给我东西,说出了他们在西川的事情和经过,这些东西都已经成为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发现确实是那样,可是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又到了如此般地步。 抬头看了看洞顶,又看了看身后洞穴的方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我再次看向颜良的脸,竟然开始害怕起来,到底这是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说的才是真相? 记得颜良的左胸口上有一颗痣,但是不知道他衣服里的身体已经腐烂到什么程度,我根本不愿意把腐烂这个词安排在我从小就一起玩的发小身上,因为根本不愿意去承认面前这具尸体是颜良,更不要去接受他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去拽颜良的衣服。 等他那干瘪的皮肤露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宛如被电击一样,晴天霹雳,这人确实是颜良!虽然那干瘪淤红的皮肤紧紧贴在他的骨头上,但是那颗痣却很清晰的长在他的左胸口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田地,颜良死了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么那个和颜良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会乔装成颜良的模样,又为什么诱导我们来到了万阴山! 而他现在又在哪里? 看着颜良手里勾着的两片金箔甲片,我从心底里发誓,一定要找到当年在西川事情的真相。 颜良就像是在等我一样,等再次伸手把那两片金箔甲片从他手里拽出时,却意外的轻松。 我把颜良的眼睛合上,把那两片金箔甲片放进怀里,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往深处走。 现在所有的事情,一切的线索在这里都中断了,因为之前出现的颜良,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以信!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铁索上的山崖,也没有洞穴里那可怕的棺椁! 有的,也只是他彻头彻尾的谎言。 如果我走不到这里,看不到这具尸体,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颜良其实早已经死了,我觉得这某种意义上就是上天注定的,他要让我遇见这个真相,知道这个事实。 再次翻了翻颜良的背包,发现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我把颜良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墙上。 兄弟,我走了,在这里见到你,我,开心不起来。 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我转身向洞里走去。 之前有想过,洞的深处会有很多的尸体,可是这个猜想也是建立在“颜良”的谎话基础之上,所以可以判断,洞里可能不会再有其他的东西,因为那些和王海湍军痞下斗的故事,根本是编出来的。 可是走着走着,我发现这洞里面确实有很多尸体,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再一次对自己的猜测判断有了一些迷茫,如果那个故事是编出来的,为什么,这里又和当初设想的一样。 我一路走过,翻遍了他们的包裹,把里面还能用的可以吃的东西都寻了出来,填饱了肚皮,带着疑惑继续深入。 现在浑身有了力气,走路就比之前快了很多。 很快,我便到了这洞口的尽头。 但脚刚站在那洞口,向前望去,迎接我眼睛的是一阵刺眼的强光。 微微的用手挡了一挡,再仔细向前一看。 我身处的崖下,竟然有一条满是尸体的百步桥,而那百步桥上面有一道敞开的城门,那强光就是从城门里透射出来的。 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洞,对刚才发现颜良尸体的事情还有点耿耿于怀,这种情绪没有办法一时半刻的从里面跳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走下了台阶。 看着那用尸体搭建的百步桥,我的内心竟毫无波澜.... 观察了一阵子,我找到了一条还算好走的路,正准备下脚。 余光一瞥,竟然发现“颜良”正站在对面的城门前,静静的看着我...... 第四十九章虎面蛇身黑水蛟 看见了颜良,于是我赶紧低下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的面对他。 既然他变化的是颜良的模样,那么有很大的概率是他杀死的颜良,然后再颜良死之前他套出来了一切的事情。 甚至包括北京的事情,北京的人,颜良家族中的所有关系网。 都说知人知己,方能百战百胜,他现在是知敌了,但是我却对他的底细丝毫的不清楚。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知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是他应该也知道那个洞里面有什么,如果是这样,就可以断定他已经知道我发现的东西,那么我接下来面对他一定是凶多吉少。 我驻足不敢前进,现在眼前的这位颜良是一个危险人物,而古叔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仅凭我一己之力,无法将前后的所有事情的碎片连在一起。 也许还是看我踌躇不前,那颜良竟然喂了一声。 抬头再次看去,竟看到他用手指着一边,但仍然没再继续说话。 向他指的地方看去,是另外一条百步桥,只不过这条百步桥明显要比我看到的那座要短上一大截。 可是我并不敢走,他指的那处,不管是安全还是危险,只要是他提点,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我不敢再去看他,硬着头皮走向了最初看到的那处左侧的尸桥。 很快便走到了尸体堆搭的桥边看了一眼,脚下那些横七竖八七歪八倒的尸体从下面向上窜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咬了咬牙我迈出了第一步。 等走上去了,才知道这些尸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所浇筑,现在已经筑硬融在了一起,这幕主人真是心生歹毒,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装扮,很明显是那些为他搭建墓穴的工匠。 只不过刚搭建完毕,这些人就死在了这里,所以被浇筑后,就相当于被冷冻了起来,他们的音容面貌生前的服饰才没有腐烂。 这尸桥的两边都是河水,呈黑绿色,有的地方还从下往上冒出了水泡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在等待从尸桥上跌落下去的人。尸桥因为被浇筑了东西,所以有一点滑,我慢慢的一步一步在上面挪,等再次抬头看向颜良的位置,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我惊恐万分,现在对颜良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分外注意和警惕,看向刚才颜良指向的方向,果不其然,他竟然在上面快步行走,一边走一边阴阴的看着我,那眼神让人浑身发毛,他是想从那边的尸桥迂回到我这边! 我脑子里混如乱麻,看他迂回追来,赶紧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颜良脚下十分平稳,不但可以在那尸桥上快速的走动,甚至还能在上面跑跳,看他脚步稳健,快速的变换步伐,我突然感觉面前的这个颜良是十分有功底的。 难道面前这张颜良面皮下的神秘人也有什么练了多年的绝技吗? 那凭我身上的三脚猫功夫可够呛能和他一战啊!   想到古叔曾教过我的蜻蜓点水,古叔那时候说这招最好是在水面上使出,因为这招主要靠着脚尖使劲儿,借着惯性要在一口气之间飘飞出去,在实地上尽量不要使出的原因是因为脚尖太过柔软,若在实地上使用这招,用不好的话,很容易脚趾骨折,但是水面轻柔,巧劲儿拿捏得当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会很轻松飘过去的。 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看这上面有点滑,想着用蜻蜓点水,应该也可以有那样的效果!虽然一边的河水是使用蜻蜓点水最好的地方,但是看里面冒着泡,不知道是否有凶恶的东西存在。 眼看颜良的身影越来越近,来势汹汹,我右脚向后一伸,微微弓了弓背,左脚向里一歪,气运丹田,使出劲道整个人就飘飞出去。 这招要配合双臂伸展作为平衡,哒哒哒迈出数步,回头看了一眼颜良,他已经出现在这座尸桥起点了! 要加快速度,心里一边想着我就把跨度做大,等在回头的时候,眼前一抹黑,没等自己反应过来,狠狠撞在了尸桥尽头城门下的石壁! 当时只觉天旋地转,鼻子痛的仿佛从中间裂开,整个人向后倒去,下意识的触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脚下一滑栽进一边的黑水。 黑水无比腥臭,我灌了猛大一口。 努力睁开眼睛,却被面前冲击浮游的绿色杂尘挡住了视线,隐约见到水里有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子从左游到了右边,那巨物移动使河里波动巨力,我无法保持身形向着一边的尸桥撞了过去。 不过还好,巨力虽然翻腾一阵巨浪,但巨浪下留存的一点点空间可以让我用手去阻挡一下撞击的力道。 就当双手举起,再次看向那尸桥的时候,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面前这何止是一座尸桥啊! 这分明是尸墙吧! 这尸桥没有桥底,全部用尸体浇筑扎进了河底深处,具体扎下去多深,根本就看不到,下面黑压压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切一点的说,面前这一坨根本就是一张完全由尸体所堆彻的尸墙!一直延伸下去。 我震惊万分,看着我旁边有一次牙咧嘴浇筑在尸墙上的人脸,紧接着就被水流一带,一头顶了上去。 这一下撞击的分量不轻,那可怖的尸脸在我的撞击下,五官扭曲。 我赶紧调整好了身位,然后作势就准备往水面上冲。 可那水里的巨物移动的太快了,已经瞬间到了身后,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觉得腰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中顶了出来! 那巨物顶住我腰部,直直的把我从河里顶飞了出去,同时它也从水里冲顶而上。 由于我是后背冲着它,没有办法保持住身形,更没有办法回过头去看它的真面目,这冲击的速度和力道过于巨大,我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撞在上边的石壁上了,这要撞上去,一定会被顶挤成一张人饼。 顶飞数米高空,我大声叫喊,直直看去惊奇的发现这栋顶的石壁上刻着一五行八卦图,只不过这和一般的五行八卦图样式不同,它的八卦命里刻着的不是常见的天地水火雷风山泽。 那在天地水火雷风山泽的门位上刻着的,竟然是八幅壁画! 其中一幅为一虎头蛇身鱼尾的凶兽,我看这凶兽好似在驱赶城中的子民;隔着一幅我看到了虎头蛇身的怪物身后,出现了很多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仿佛在对这怪物进行偷袭,它的身上还被套着一个大网子。 正当我想仔仔细细再看另一幅画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在向下落去。 空中我无法保持平衡,我心急万分,看不见身后,也不知那下面的怪物要对我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身侧竟然出现一石头方阶,我眼疾手快,伸出右手凭空一扣,就像之前在空砖谷墟时一样,紧紧的攀住了一边的方阶,赶紧手忙脚乱的往上爬,等爬到那方阶上向下气喘吁吁的看去。 只见一虎头蛇身的怪物,潜在那水里,水面上好似漂浮着一张巨大的凶虎之面,正狠狠的盯着我。 第五十章比虎蛟更危险的威胁 这东西,我在《山海经》里看见过。 不过,是好多年以前了。 《山海经》里图文并茂,所以对这些奇珍异兽,多多少少会有印象。 虽然里面的异兽能达到400多余种,但是水里的就那几个,天上的就那几个,地上的那几个,地里的也是那几个。 《山海经》里水中异兽虽然有,但是生性凶残的其实并没有多少,而就眼前看到的又是虎又是蛟这么明显特征的异兽,微微一想还是可以记得起来的。 这东西的名字叫虎蛟,因面相为虎,身躯为蛟状,又有鱼尾,故而得名。 此兽异常凶残,是属于上古时期的凶兽,好食人,水性绝佳,生来无天敌。 不过如此凶残的恶兽却仍有破绽,虎蛟虽然在水中是一把好手,但是它不能上岸。 《山海经》有记载:它虽面如悍虎,却只有虎之貌,是因为脸上多有齿腮,齿腮居于面中与两侧,每当一张一合,潜在水面,就会让人误以为是只老虎。 正因为脸上的腮口很多,所以它不能长时间暴露在水外。 看了一眼站在下面尸桥一端迟迟不敢上前的颜良,我大呼一口气。 也不知道算不算虎蛟帮了我一个忙。 遇见这种凶兽,是万不能与它缠斗的,论水性它更胜一筹,只能避其及。 这虎蛟也不知有多大,身形完全隐没在这黑水之中,只有那虎面露在水下浅浅一层,双目大如瓷碗,于面正中,向我瞪视。那眼睛浑圆巨大,有着棕褐色的眼珠子,眼珠子不大,只在眼白中央,盯得久了,浑身发毛。 我看它在水里的腮一张一合,好像随时都能跳上来似的,退无可退,因为这拖着我的石阶后便是一堵石墙。 我还没有仔细观察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城门最上的那节门拱上,城门大开,扒在门拱边缘倒着往里一瞅,竟然能看到一幽幽的墓室大堂! 如果反手勾住这门拱边缘可以把自己荡进去! 下意识的就往下面的尸桥一瞅,结果发现颜良已经不在原地了! 我心里已经寻思着得赶紧做出点什么动作,无视那黑水里面潜着的虎蛟,蹲下身子在屁-gu碰到墙壁往外弹的一瞬间,反手扣住了那石拱,然后一个倒栽葱转了下去,趁着那身体往下落的惯性,我腰部一使劲儿就冲着城门里边荡了进去。 落稳脚后也无暇顾及墓室里是什么样子,赶紧慌忙的去找颜良的身影,可是却一直也没找到。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看到他,起码还知道我们能有多远,这样就会想出别的对策。 面前这个颜良身手矫健,行踪诡秘,看起来身手要远远在我之上,一边往后退,我一边观察着城门外面那偌大的空间。 可是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颜良的影子,我觉得这颜良是不是去找其他的路了,浑身的那种紧张感一下子就挣脱出来,整个身上都没有了力气,终于可以缓一会儿了。 就在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那尸桥上出现一个人影! 我立刻神经紧绷,刚坐下又急忙站起来。 可那人远了看也并不像颜良,颜良比较高,也比较瘦,留着中长发还戴着顶帽子。 我定睛一看,那站在石桥上的人竟然是刘二河!这刘二河好像也在寻找着什么,时而往前走,时而倒退着走,还三百六十度环视四周,而他走的那座尸桥正有那虎蛟所在,我赶紧对他大喊,让他远离尸桥。 可是说来奇怪,这刘二河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看向我这边之后,他竟然怒目圆睁,眼中蹦出血丝,他舔着自己发干的嘴唇,右手拿着攀山镐使劲儿挥打两下,接着冲向了我。 一边奔来他一边喊:“终于让老子逮着你了!看我今儿不弄死你!”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一脑袋的问号。虽然有点懵,但还是更加的担心他的安全,对他疯狂的摆着手,让他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结果这二河的小短腿还挺有劲儿,此时已经冲到了尸桥的中央,那尸桥中央的下面就是那虎视眈眈的虎蛟。 我这边还在寻摸着他脚下还有几步能到虎蛟位置的时候,突然那黑水深处形成的石墙连接着上面的尸桥,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刘二河跑了几步滑倒,这一下子就向前滑出了好几米,他整个人在地上往前滑同时右手高高举起攀山镐,往那尸桥上狠狠的一砸,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可是他眼中盯着我的方向仍然不变,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着吓人,都感觉快给那牙根咬碎了,这和我得是多大的仇啊,恨不得眼神也要杀死我的样子。 突然随着那剧烈一震,尸桥上宛如碎裂的冰面,竟然产生了很多细小的裂纹,刘二河当然也察觉到了,一边狂奔过来,一边又在躲避脚前方出现大面积的裂纹处。 而那虎蛟也在此时完全现身了! 我见虎蛟腾空而起,整条灰铁般的蛟身暴露在黑水之外,然后看准了刘二河身后,张开了巨口。 那口中有多少只尖牙我数不清,那牙在它口中一圈接一圈,一圈又一圈,满满的堵住了它的嘴巴,这要是被咬上一口,那身上可是千疮百孔,这牙都不大,紧密的排列,甚是密集,看得人直犯恶心。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出事,摸了摸背包,发现绳子并不在包里。 我跑向前去迎上刘二河奔来的方向,我伸出了手,就等着刘二河没几步的时候抻抻胳膊把他拉上来。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就在那虎蛟齿口马上就要咬到刘二河的时候,这刘二河左脚拌右脚竟然把自己绊倒了,虎蛟一口吃了个闷,咬碎了刘二河身后的尸桥部分,一头扎进了黑水里。 也就是到了这一刻,刘二河就像醒了过来一样,他握着攀山镐,倒坐在石桥上,惊恐地看着他面前,刚翻入水中的虎蛟身躯掀起的滔天黑浪,惊讶了半天,嘴都合不拢。 “二河快往我这跑!!!” 募得,他突然反应过来朝我这边看,然后就支起了上半身,脚下也跟着前后打着滑,滑了几下才终于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跑过来。 虎蛟如同翻江龙,在那黑水里翻腾倒海,追着刘二河,很快就追上了,就见它呼啸袭来,张着齿口从侧面对着刘二河撕咬而至。 完了,这下真的是凉在这儿了!我心里忐忑着。 虎蛟从侧面咬过来的范围,可是相当大的了。 刘二河双手抱着头,看我一直瞅着他身边,他心知不妙,于是脚下也是卯足了力气向侧边一跃,可他跃出去的方向正好是虎蛟冲他咬过来的方向,这又不是那千年大金蚺,可以跳进食道而求生,这虎蛟可是从嘴到嗓子里都是牙! 就在想着刘二河要玩完的时候,竟惊奇的发现刘二河这一跳,正好穿过了虎蛟大张的嘴,闷头钻进了黑水里。 这还不如直接把自己撂这儿呢!我扶额。 虎蛟的水性极好,任你是浪里白条也逃不过虎蛟水下的觅食。 黑水面从波纹荡漾慢慢变得静悄悄的,水面上只有被撞碎的尸桥里被封印起来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盯着那水面很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看到虎蛟的鱼尾有在水面上拍打了两下,接着瞬间又不见了,没一会儿,那黑水面上飘出来一抹惊心的红。 完了,二河也没了,我从刚才的亢奋和激动中一下子变得浑身无力,瘫软的坐在那尸桥这端的石阶上,盯着那黑水面发呆。 眼眶渐渐湿润,很快便泪如雨下。 这一趟下斗,走来的兄弟和古叔都特么折了,我不如干脆给它个买一送一吧!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现在了结自己,下去了,可能还刚好赶上兄弟们上路的身影。 就在胡思乱想间,面前的水面突然像被yu-雷炸开了一样! 那虎蛟窜出了黑水!灰铁般的身躯从面前的水里一跃而出,那臭水淤泥溅了我一身。 跟随虎蛟脱水而出的是一阵一阵高昂的叫喊。 我见那虎蛟的头上,刘二河双手握着扎进虎蛟头部的攀山镐,狂叫不止,一声比一声高,也许是扎进了虎蛟要害,虎蛟也是疼的撕心裂肺,整个所在的空间和墓室都被他俩的尖叫声所填满,比那阴山里的阴兵喊声还要刺激人的内心。 虎蛟整个身子探出了水面,在空中疯狂的摇摆。 刘二河的身体也随着虎啸的摇摆,跟着左荡右荡。 虎蛟跳到水面上后,一个猛子,眼看又要带着刘二河扎进水里,刘二河瞅准下落的势头,在这虎蛟往水下扎入的一瞬间,松开了紧抓着的攀山镐,腿部蹬在虎蛟脸腮上,就向我飞了过来! 站起来后,我大张着双臂就去接。 结果飞在半空的刘二河看向我身后突然喊道:“小心颜良!” 第五十一章花有重开人不在 可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其实已经感觉到身后那浓重的气息,没有时间管迎面飞来的刘二河,我赶紧转过头去,结果就看到那颜良站在身后,手中握着把刀,对着我的肚子就捅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并用手去挡。 可是身后飞过来的刘二河此时狠狠地撞击在我的后背,往前踉跄了两步,就奔着颜良手中的刀去了。 惊恐的看着颜良手中立着的刀尖,突然那握刀的手又变成了一具白骨,向颜良脸上看去,那脸一半枯骨,一半腐肉,精白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嘴角上扬到耳根子。 大叫一声就扑过去了,可就在我刚碰到他刀尖的一刹那,他竟如炊烟一般,一下子散开了! 而他站着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人形雕塑,我整个人撞到上面连着雕塑摔落而下。 我赶忙去寻找他的影子,慌乱的从地上坐起,不顾身上的巨痛,环视四周。 紧接着,我见到他从左侧黑暗中慢慢走出,手中仍是握着寒刀一把,不紧不慢。 我连连后退,却又撞到身后的东西,往上一抬头,就见到颜良从上而下探下来的脸。 紧接着四面八方从这个墓室各个的黑暗角落里,一下子涌进了许多的颜良。 他们都是一样的,动作不紧不慢,眼睛里透出的都是那样的寒光,他们从四面八方向我走来,将我围在中间。 我惊恐的看着四周,他们都长着和颜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胖瘦。 突然那个离我最近的脸像抹了一层雾一样,微微一闪就变成了古叔的样貌,古叔满嘴都是血,嘴唇上的山羊胡儿都沾着血丝,他看着我,对我满是哭腔:“安子,我来接你了。” “安子,你见死不救!你还我的眼珠子,还我的命!我不会放过你。”身边又是一个变化成老九的人,凄惨无比的对我说着,他的眼窝里黑的吓人。 还没等我从那惊恐中挣脱出来,突然身后的背包就被人用手扯住了。 回身一望,竟看见颜良趴在地上,微微的仰着头,盯着我。 他只有半个身子,半张脸,他瞪着那精白的眼睛抓住了我的背包:“安子,你我从小就是兄弟,但是为什么不把我带回去。” 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手脚并用的从那地上爬起,挣脱了颜良抓在我背包上的手,结果挣脱的力度太大,颜良的手断在地上。 我一边向后倒着躲,一边警惕这四周把我包围起来的人,他们其中甚至我都没有见过。 “古世通害我的命,现在我要拿你的命来赔!” “李二爷,近来可好啊?”这些人中,突然听见一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虽然只在梦里出现过,但是他那尖锐的嗓子每次出声都会刺激我的心脏,刺痛我的神经。 我从了人堆儿里看见了那鱼眼异人,他的眼睛虽然小,分居在眉骨两边,尽管如此,却还死命地瞪着我,眼睛里面都是血。 “安子别怕,有爹在没人敢欺负你!” 突然,从人群里走出一名男子,但是奇怪的是我却看不见他的五官,他脸上的位置就好像被抹了一圈雾,雾气蒙蒙,根本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他那温柔的语气,那种亲和力使人心里一暖,我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与古叔战死沙场的老爹! 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我感觉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头发蓬松,身上全是在地上蹭的灰。 “爹?”我半信半疑,一边向着他走去,一边问着他。 捂着自己的头部两侧疯狂的摇着,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见到他呢?为什么古叔会是这般模样?沉溺在刚才的景象让我无法自拔,我怕急了,把脸深深的埋在手心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走到一半,我停住了,这人根本不是我爹,那人也不是古叔,还有那个也根本不是老九,他们全都是颜良变的,全都是颜良变的! 就在我诧异的盯着身边的颜良时,突然就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脸上感觉热腾腾的,同时身边的那些景象瞬间全消失了。 我的面前是刘二河,刘二河呆呆的看着我。 见我还在发呆的看着他,没从刚才的景象里缓出来,他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次我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趴在刘二河肩膀上痛哭,我真的想告诉他,刚才我看见了死去的古叔,死去的老九来索命还有我那死去的老爹。 “安爷,别这样!之前蛇尾墓门出来的那片雾有毒!”刘二河一边拍打着我的后背,一边对我说。 张着泪眼朦胧的眼睛,我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我和你说安子,那颜良有鬼!我们之前看到的乔大胜在铁索之间其实是幻觉!乔大胜一直跟在我们的身边来着,古爷去追的其实是颜良!” 我仍然一脸蒙,干干的望着他。 刘二河见我还没搞清楚情况,咬了咬牙,无奈的掀开了自己的衣服,我看到他肋骨之下插着一把刀,上面还在血流不止,他就像完成一项任务一样,让我看到了他的伤处,他也在此时卸了力。 他往前一栽楞就扑跪在我的怀里。 见他有话要说,但是又喘气不匀,着急的样子,我一下子就心疼起来,赶紧抚着他的后背,帮助他顺气儿。 “算了,你听我说,一定要注意颜良!我刚才也是在洞里看到了颜良迎面走来,我以为你和他也能在一块儿,所以走近了点,我就问他你去哪儿了。”刘二河使劲儿的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那洞里有点黑,我也没注意到他手里有家伙,那个时候我钻错洞了,是准备退出来的,可跟他没说两句,他快步走向了我,我没有防备就被他一刀捅了过来,我也没弄清楚状况,就索性躺下来装死,我本来以为这样他就会离开,结果他又给我来了两刀,站了好一会儿等我断气,我实在扛不住了就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跑到另一个洞里,发现了你往里深入的足迹,于是我就跟了上来,但是跑出洞后,我又看到那颜良在后面追了上来!我不想走上那条路的,我太怕了安子,所以我回身便想他缠斗....” 刘二河说到这,我才猛然想起,之前看他跑到尸桥中央那慌张无措的样子,他可能是将我的脸看成了颜良,所以才提着攀山镐气势汹汹的向我奔来。 刘二河的眼睛有了一点迷离,这是出血过多要休克的样子,如果不及时止血,可能这一睡就再也不会起来了!包里面还有绷带,纱布,我赶紧取出来,替他包扎止血。 他按住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袖口,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安子,我觉得我不行了,你赶紧跑吧,去找古叔,就不要想着什么东西了,我刘二河虽然好赌但是我也想开了,命都没了,再多的银子也是空的。我要是遇到颜良,你放心,我会拖住他的!” 刘二和说完这些话,就要作势往下躺,我的泪水也止不住了,我没有管他往我身上拍打的手,掀开他的衣服一使劲儿就把那刀拔了出来,看着他的伤口,我就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帮助他缠着纱布。 期间刘二河几次白眼一翻就要睡过去,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狠狠的抽打他的脸。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他受伤的地方用纱布绷紧了,可等我抬头去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手中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我近乎疯狂的抓紧他的双肩拼命的摇晃:“刘二河!刘二河!你醒醒啊!我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你会陪我走到底的!你这个骗子!” 可是,刘二河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环抱着刘二河的头,拥在怀里,他的血沾染了我的衣服,沾染了身下的地面。 我呆呆的盯着脚前的地面,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万阴山的邪门,这回算是彻底的领教过了。 我坚信刘二河的命硬,不会轻易死去,毕竟曾经古叔决定对他出手相救的时候,是看上他那额头上为数不多见的天人痣,这是命硬的象征。 我要守在他的身边! 可是迷迷糊糊的,我就在靠在雕像下的石墩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微风冻醒,我才睁开了眼睛。 总觉得这光线很足的墓堂里我们的上方怎会有点微微的暗! 往上这么一看,就看到颜良蹲在我头顶的石墩子上,正面无表情静静地盯着我.... 第五十二章当一切皆为致幻 我还没有彻底的从刚才的悲痛中走出来,也根本不会想到颜良早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根本也不可能有这种准备。 但现在让我顿生寒意的是颜良到底在这里观察了我们多久?他无声无息,宛如鬼魅一般,一直都在这,就这样阴阴的看了我们半天! 就在我短暂思考的空当,颜良伸出手就冲着我的衣领子抓了过来,由于一点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就被颜良抓了个正着。 这精瘦颜良也不知哪来的神力,一只手抓着衣领子就把我提到那石台上。 我双手拼命的对着他挥打,他一边躲闪,一边用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来一条绳子。 见他有动作,我手上的力度也跟着越来越大。 但是颜良手里根本没有轻重,也没有撒手的意思,拉着我的衣领就往身后的石台子上使劲儿一磕,我后脑勺重重的撞在那石台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直到我感觉脑袋发胀,胃里一阵翻腾,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被人吊着双腿头朝下于半空之中。 这儿非常的高,我看到下面是一道一道的白石墙坑,里面站着一列一列的鬼兵,全都没有眼睛,我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发现他们都如那黄皮子变换的地藏菩萨般栩栩如生。 心里一咯噔,原来这阴山深处竟然还有这么多成精了的黄皮子,我这样想着同时也观察这墙坑中的鬼兵,他们身披锁子甲,一动不动,看着他们那深深的眼窝却不知道他们在看哪里。 就在我向下观察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上方有东西在碰我的脚。 我我惊恐的往上一瞅,竟然看到一双高腰黑布鞋!这是乔大胜的鞋!我赶紧就往边上一瞅,果真是乔大胜! 乔大胜也像我这样被人五花大绑起来,嘴上也被堵住了什么东西,而他也在此时恢复了知觉,使劲的晃动他的腰,所以他的脚才碰向我的脚。 我刚要跟他说了什么,结果嗓子眼儿里一辣,什么都没说出来,我的嘴里也被人堵住了东西。 我慌忙看向四周,发现这里满满荡荡的倒挂着好多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有的直接就是一具白骨,也有几具不知死活的挂在那里随着这里的微风荡漾着。 大概隔了三个人的地方,我看到刘二河也被挂在那,见他正狠狠的晃动自己的头部,皱着眉头,正在努力的睁开眼睛,他肋下的伤口,此时已经凝结成了血疙瘩,可是衣服上都是血。 不过看他还没有死,我就放下心来,立刻就去找古叔的所在,如果在这里看到古叔也挂在这儿,我们这一趟走到这基本也就这样了。 不过还好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这些倒挂的尸体当中。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就去寻找颜良。 最后在那些站着的鬼兵里看到了他,他静静的站在那些鬼兵中,微微闭着眼睛,穿着甲盔,手中立握着一杆樱红长枪,仿佛在等着谁的到来。 我对着他大叫,可惜从嘴里出来的只有呜呜呜的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这时,颜良睁开了眼,向上对我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他会混在这些鬼兵中,这些鬼兵又是谁! 难道,那无眼神侯的手中将兵,暗中护着唐太宗李世民的八百阴骑就是他们?! 还在想着,一边的乔大胜就疯狂的摆动,用身体一遍一遍的撞着我,一回头见他在打着眼色,示意我向上看。 往上一抬头,竟然见到古叔从上面的绳子一端正慢慢地向下爬,他在对我们打着噤声的手势。 看到古叔,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停止了嘴中含糊不清的声音。 古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乔大胜,然后突然加速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他先把堵住我嘴巴的东西拽出扔掉,然后又从腰间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我双手的位置就死命的去割。 古叔在救我们的时候我特意看向了颜良的位置,颜良早已经察觉到古叔的动作,只不过他仿佛在等着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见他他一边紧张地盯着前方,一边又看着我们眉头紧皱,看样子很是着急。 很快,我手上的绳子就被古叔割断了。 接着他又窜到乔大胜身边,同样做着如此动作。 我见古叔好像没有发现刘二河也在当中,于是我抓着那绳子凑到了古叔身边,对他耳边轻轻地说:“刘二河在那边。” 可是话音刚落,突然我们就听到下面的兵坑里传来咔咔作响的声音。 我朝下面一看,那坑里所有的鬼兵都面朝着我们,看着那密密麻麻,乌黑麻压的黑眼窝,我心里一阵慌怕,只听这时古叔一声大叫:“不好!快跑!然后就反手握着刀,狠狠往乔大胜身后劈了下去。 古叔拽着我从那绳子上像爬楼一样噌噌噌就往上面跑去,而乔大胜挣脱开来后却并没有跟上我们,他跳到地面上,原来他的棒子在下面,他捡起举棒子对上边吹了口气,拍了拍,未等离他最近的鬼兵发难,接着右手抓着垂下来的绳头儿往上一窜便跟了上来。 我们的身后,那些鬼兵震耳的喊声都快把我们震下去了 一边跟着古叔跑,我一边回头看刘二河的位置,我明显的看到刘二河在那绳子上挣扎起来。 我不忍心将刘二河撇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挣脱开古书紧紧拽我的手,抓着那绳子又悠了下去。 —————— 可当我抓住刘二河那根绳子的时候,突然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蹲在那石拱上,甚至身体的重心正在慢慢向前倾斜,眼看就要掉落下方的黑水里喂虎蛟,千钧一发之际,我用脚背勾住了石拱边缘,头朝下,正对上虎蛟似笑非笑的脸。 刚才根本就没有什么刘二河受伤,也没有那鬼兵坑里的颜良!更没有什么古叔爬绳相救!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忽然,那虎蛟在这时跃出了水面,张着满是尖牙的血口,对着我咬了上来,我没来得及掏出刀,就被它顶飞到了半空,我见刚才都是幻觉,立刻整理好自己的精神状态,在空中扭动身子,躲闪虎蛟的攻击。 看着这对我疯狂下口的虎蛟,我募得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本古籍。 上面说,墓中有护墓兽,它们会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至盗墓者于死地,是墓穴中防盗的最佳手段。 这可和那些机关不同,也不知当年李世民为无眼神侯建墓的时候,是如何驯服那金蚺和这虎蛟的,这些上古异兽虽然少有天敌,但既然能被驯服就一定有什么被发掘出来的破绽和弱点,可我现在空凭一身武力却一时间找不到这中异兽的弱点,可我不甘心成为它们的口中餐! 一次一次的生离死别,自我意念的毁灭,摧残着我的意识,虽然不想就此别世,却也无可奈何。 我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再无他法。 闭上眼睛,风儿划过我的脸颊,可惜的是,近在咫尺的真相我再也没有机会去一探究竟。 迎着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我,坠落,坠落.... 第五十二章靠近而来的尸精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我无比绝望之时,突然从上面飞下来一根绳子,捆在了我的腰间,挣开眼往上一看,那站在石拱上的竟然是乔大胜! 乔大胜右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放在绳子末尾往下一压,我就被那绳子拽了上去。 可是鉴于之前遇到的种种景象,我对他有深深畏惧和警惕,掏出腰后面的匕首,待他把我拽到他身边时,对着他面门就挥刀而下。 乔大胜只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就躲过了我这奋力的一击,然后他掏出了棒子,在那狭窄的石拱上变换了一下步伐,我见他在石拱上不停转动,瞬间到我的身边,把棒子狠狠地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别动,如果你再动,我就要了你的命!”乔大胜此时的眼睛里阴冷异常,仿佛一个冷血的杀手,他的语气生硬,一度让我怀疑,我又遇见了那颜良变化的诡象。 不过如果是颜良变化而成,那么那变化而成的人应该不会问这么多的废话,据我观察,对方可能早就一刀捅上来了! 而且啊,那变化成颜良模样的诡象并没有实体,轻轻一碰就会化成吹灰,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还没等我问出我的疑惑,那乔大胜就抢先问我道:“你是谁?!” 这种情况下,谁先发问就先占有优势,我惊恐地看着他按在棒子末尾机关的手。 “我是秦怀安!秦怀安!”我对他慌张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满意,他从上到下打量着我,眼睛里扑朔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乔大胜的额头好像受了伤,有刮蹭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样遇见了诡象。 我忙问他有看见古叔,我能确定眼前的乔大胜并不是那颜良所变的幻象,这种实体接触在幻象里面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紧张又期盼,期待又害怕,我怕最后从那乔大胜口中会告诉我:古叔已经死了,因为毕竟最后一次看到的是乔大胜和古叔一起消失在黑暗里,而且这里唯一能和古叔身手相媲美的也只有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从阴冷到平淡,他松开了紧紧按着我的手然后坐在了石拱上。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秦怀安。我现在还不能把你身上的绳子解开!”看了看下面的虎蛟,他对我说道,然后就跳了下去,手中一抖,我也从了石拱上滚了下来。 “你也遇见颜良了吗?”我跟着他身后问道。 “你不要说话,我要先找到那个老爷子,剩下的东西我会查清楚。” 我跟在他的身后,浑身很不舒服。 盯着他的后脑勺我很怕他突然变成了颜良的脸。 我们来到墓堂里面,才发现这城门里的墓堂上方有一方天玉石,那玉石很大,好像就是一整块雕琢的,铺在墓堂顶,通体透白,那白光就是从这玉石之间洒下,照亮了整个墓堂。 我们听到身后那虎蛟嘶叫,我们同时向后瞅,就看见了虎蛟的腮,一张一合,那脑袋趴在那城门外头,那浑圆的眼睛宛如能摄人灵魂的地狱之门,呆呆的对我们对视。 见它上不来,就没有再理会它,我们便继续观察这墓堂。 墓堂很空阔,但是比不上那八角重檐殿宽敞,除了中间的石台,我们还看到了前面有一条很深的墓道。 这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很多的墓道,但最后都发现那些我们所见到的墓道都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不过在这里看到墓道应该会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大不同,毕竟我们从金蚺尾墓门穿过来到了这里,按照古叔的说法,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走到了正主儿的巢穴。 说不准这墓道走过,也许就是那无眼神侯府了。 我俩一前一后向里面走,乔大胜用那棒子在前面探路,我环视四周,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心里却总涌动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我们俩便走到了墓道前。 乔大胜突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把我吓得直往后退,我怕他突然变化,直至遇到乔大胜之前,我一直被这种诡象所困,也是冷不丁下意识的动作,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变化。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你真的是秦怀安?!” 我疯狂地对他点头。 他只是轻轻点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转过头走进了墓道。 “小心机关!”我对他的背影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我急忙跟了进去。 可是就在我前脚踏入这条墓道,突然听到身后墓道外的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那声音很大,同时随着声音异动的便是突如其来的黑暗! 我慌里慌张的向里面跑去,结果就被黑暗里的乔大胜拽住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折子,对着一边的人高油台扔了进去,瞬间,这条幽绿的墓道变昏黄交染,油台里油芯儿火苗一下子窜出老高,然后又落了下去,看向身后,墓道幽长,随着火苗影影绰绰跳跃在墓道墙上,仿佛我们跑进来的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藏匿着身躯。 “好像那块儿方天玉碎了。”乔大胜说着,就紧紧的盯着墓道入口,但是看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儿动静。 整条墓道静的吓人,只闻那火苗燃烧油芯儿的滋滋声。 那方天玉石碎裂后,包括那城门内外,墓堂黑水河,全部都陷入了黑暗,我甚至好像都看见了那远处盯着我们看的虎蛟眼睛。 这黑暗盯得久了,就感觉那墓道墙外两边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仿佛随时都会窜进来什么东西。 此时我突然感觉不到乔大胜在身边的气息,慌乱回过头,就见乔大胜盯着那墓道入口尽头上方的墓道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心里一惊,猛然转头去看,就见一个人在那墓道上方朝我们慢慢的爬了过来,他浑身漆黑无比,宛如刚从水里出来的精怪,身上还向下滴落黑泥,小心翼翼的靠近。 “这是尸精!”乔大胜说着抽出棒子立在地上。 “喂!大哥!给我解开啊!”我扭着绑的结结实实的身子,对他吼道。 第五十三章无眼神侯李世民(一) 那个被乔大胜说是尸精的东西,此时倒挂在远处入口那端洞顶上,却一直也没有上前来。 “乔大胜,你快帮我解开!”我对他喊着。 乔大胜犹豫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看向入口墓顶的尸精。 那尸精好像也在观察着我们,一动也不动,他的双臂弯曲,支撑在墓顶,双腿也如那弯曲的双臂一样,也不知道手脚上是长了什么,稳稳的沾挂在上面。 我心急如焚,如果乔大胜今天就是咬硬了,就不给解开这绳子,我肯定是跑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尸精突然就不见了! 我冷不丁突然想起,之前在藏山峡里看到的那个黑影子,这尸精的动作轻轻一推敲好像和那个黑影子的姿势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在藏山峡里面出现的是古叔来着,但是现在看起来,我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捡了一条命。 就在我们还盯着那空荡荡的墓顶发呆时,突然那尸精竟然出现在了我们脚前! 在墓道火光的映衬下,我发现这尸精竟然通体漆黑,似乎没有五官,他趴在地面上,但是后腿仿佛在蓄力,不好!他要做出攻击了! 我们三个距离实在是有些近,等到它突然向我们飞起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乔大胜也是下意识的举着棒子,一个横扫打在我的胸口,一下子我就被击飞好远向后重重的摔去,跌落在那墓道两边的油台下。 乔大胜这一棒使的是巧劲儿,但还是能感觉隔着那麻绳传到胸口上的阵阵疼痛。 抬头看向前方,尸精和乔大胜打了起来。 墓道里影影绰绰的,这两个黑影子,一上一下,乔大胜挥舞的棒花看得我眼花缭乱。 乔大胜可能是受了内伤,我看他的动作,虽然犀利不减但是并不连贯,似乎每到关键点上就总短了那么一分力气。 而那尸精看着精瘦,但实际上孔武有力,能贴墙飞檐还能同时做出攻击,而且攻击的方向诡异不着边际,乔大胜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了。 我仰躺在地面上,身体因为被绑着,所以没有支点支撑自己而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乔大胜和那尸精缠斗。 这时乔大胜抽出腰后匕首,右手往后一扔,那匕首就落到我面前。 “帮忙!”乔大胜被尸精逼得节节后退。 我在地上扭动几下,然后蹭到匕首前,翻过身子用手拿住,狠狠的割着绳子。 尽量让自己沉稳下来,不出失误,很快绳子便被我割断了,而这时乔大胜也倒退过来我身边。 他捂着自己的肋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尸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把缠在身子上的绳子褪开去,疑惑的问他。 “是死人的疝气所变,也叫疝尸,好食人肉,万不可接触他口中喷出的毒雾!”乔大胜紧紧盯着前面地面上趴着的尸精向我解释。 听到乔大胜说到毒雾,我突然联想到那城门大开的地方,两崖之间的铁索,还有高的看不见城墙上边的黑云,那边的所有一切都被一股黑雾所笼罩,难道那些黑烟黑雾就是这尸精的手笔? “这里怎么会有尸精!我们怎么办!”我反手握刀做好了这尸精扑过来的话,就给他一刀的准备。 “因为尸精不但吸收了死人的疝气和阴气,还有日月精华,能活千八百年不死不僵,形态千变万化,如果尸精在吸收一定量的阴气和疝气时,如果也同时吸入了足够量的阳气,那么他就会慢慢生出肉身,变成不死不腐的行尸走肉!” 我看那尸精歪着头迟迟没有做出动作,我紧皱着眉头对这乔大胜口中不死不僵的尸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乔大胜也一样,盯着尸精又继续解释道:“如果这尸精吸收了阳气,而变成活体,到时候他混入到人群当中,城市村落里面,那么可就会是人间之大患,哪怕杀脱了他的肉体,他那藏在肉体中的疝气也会再一次形成尸气重生为尸精。” 说来也怪,那尸精也不做别的动作,只是微微扬着头冲着我们的方向,虽然他没有五官,但好像就在看着我们。 “那就没有杀了他的办法吗?!” “尸精怕火,遇火即焚!因为疝气本身就怕明火,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也不知这无眼神侯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金蚺做路,虎蛟为宠,养尸精护墓!” “宠物?!”我心中惊奇,虎蛟那么大的上古神兽被说成是无眼神侯的宠物,这,有点夸大了吧! 乔大胜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示意我往后退一退:“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因为这边有两道明火,所以这尸精不敢上前来,这无眼神侯过于恶毒,他明知尸体生疝气,疝气集多而成精,却还把那些建墓的工匠都摞垒在这黑水河中,以虎蛟为引子,壮养尸精。”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可就和当初古叔说的故事大不一样了,古叔之前说的可是唐太宗李世民赶工作图建墓修山,之后再把工匠都封死山中,明显是在无眼神侯死后的事,到了乔大胜嘴里又变成了先封山,而那意思好像是无眼神侯并不是死了之后才做这些手段,而是死前就已经着手布置。 这到底该听谁的呢? 乔大胜苦笑了一下,然后对我道:“其实当你古叔说出他了解到的唐太宗鬼梦一事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古叔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随便编了一个故事,这故事骗骗你们行,对于我,这火候可就差了点儿!其实,我们俩这一路上都在互相使着心眼儿呢!” “那老头儿一直在套我的话,但是我也并没有将我所知道的都说出去,那老头儿岁数虽然大了一点,但是毕竟是发丘一派的传人,经验功夫都在我之上,如果他知道了万阴山内里还有更大的秘密的话,我可就危险了。” 我怔怔的听完乔大胜这一席话,根本无法从中安然的走出,看着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从他们第一次遇见接触,暗地里就已经风起云涌,这便是古叔常说的:下到了地里,万事可不是单凭经验那么简单了,遇见的人都是鬼。 只不过古叔是比鬼还要鬼的那一号人。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有很多的问题,我现在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走到这一步了,我们都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有的时候想想你古叔说的也挺对的。” 乔大胜想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墓顶。 “这座墓其实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墓,只是没有得到外界的认知罢了,事实上,关于这座墓,还有一个故事。” 乔大胜这句话直接惊为天人,一会儿无眼神侯一会儿又唐太宗,到底是哪个!我总觉得乔大胜是在忽悠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那在火光中影影绰绰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张一张拼图一样。 他仿佛早都猜到我会是这样的表情,他向后撤了一步躲在烛台后,露出半张脸,那张脸又黄又白,随着火光一跳一跳,阴沉的吓人,他压低了声音,将那故事娓娓道来———— 唐太宗私访民间时确实遇到那么一位高人,而这位高人就是这无眼神侯。 唐太宗李世民当年私访探查民情,却遭遇刺客行凶,身边因为此次私访并没有那些贴身侍卫,一时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随从都吓得魂飞魄散,幸亏遇到那无眼神侯,这人自称是一名江湖游侠,出手相救于李世民,李世民见此人天生异相,于是便把他召进了宫。 这人自称常讳,居于西川山内的万佛窟,暗地保护大唐的江山,在那险要之地安营扎寨,保护这条重地不受外族的侵害,但是常讳直言,他等空有一身爱国之心,却没有半点让人赏识之意,唐太宗听完当然明白这眼前的常讳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想在宫中要一职位,但是宫中当着诸多大臣的面儿索要一官半职,岂是那么容易啊!一个刚来的人,虽然长着异人相,但说不好听的就是一双目失明的残疾,唐太宗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他讪笑,没有当场拒绝却也没有同意,可仍以贵宾相待常讳。 于是这事儿就暂且了了,唐太宗命人预备几十万的银两,于第二日让人跟随常讳送去到万佛窟,当做报答常讳救他一命的恩德,本以为这百万的银两足以抚慰常讳的心,但是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夜常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不远万里就是为了进宫求个一官半职,好让这些年跟随自己的弟兄有口饭吃,也不枉这么多年费得气力,虽说这百万银两很多,但自己这一身的本事,无处安放,正想着,突然他就听着屋檐外头有人在上面跑动的声音,这跑动的巧力明显是会武功的人,而这么晚了,在皇宫里面出现,一定不怀好意,正愁没机会再打动李世民,这常讳赶紧下床穿鞋跟了出去。 他果然在那房檐儿上发现一个黑衣人在那使着脚下绝活,向皇寝的方向奔去,于是他紧紧的跟在后面。 很快在半路上与那人相遇,那人身手也不简单,两人从房上打到地下,大战了好几个回合,完全不顾那些护宫将士已经把他们包围,甚至院中都已点燃了灯烛。 最后还是这常讳技高一筹,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破绽,把他当场杀死,而唐太宗闻讯早已在一边看了多时,面前的常讳,虽然长得颇有几分吓人之色,但是手上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真,于是,唐太宗第二日便把常讳留了下来,因他骁勇善战,一身正气,便封他为天目将,因为李世民认为,此人虽有缺陷,可能他这双无目相是老天爷赐予的,也许那深邃的黑眼窝儿里,就是那天眼。 李世民不但让常讳做了将军,还要他把那万佛窟里的八百个弟兄统统叫进宫中,一一封官上职。 但是李世民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却给之后的大唐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第五十四章无眼神侯李世民(二) 那时李世民身边有尉迟恭大将,也就是现在的左右门神之一。 尉迟恭见这常讳刚来就讨功为将,心中大为不快。 之后几年,大唐讨伐外族,常讳与尉迟恭都大显身手,两人在李世民面前邀功无数,斩敌万千。 说来这常讳也甚是有本事,李世民派与他的兵马不要,兵粮不要,只带着身边八百弟兄杀入敌腹,创造诸多佳绩。 李世民见常讳本事非凡,于是暗自作出了一个决定。 由于当时大唐帝国之外的部落族群数不胜数,甚至有传言大唐之外的部落要联合起来攻陷大唐,这一直成为了李世民的心病,虽然大唐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可就怕有些东西越想越在心里成为了一道坎,过不去,就会心力交加,憔悴不堪。 这块心病李世民早就想除去,可是如果镇守边关的尉迟恭被调来攻打前线,那么后方无援很快就会被敌国趁虚而入。 此时手有常讳,为何不用呢! 想到这里,李世民就把那常讳唤来,要他率兵去和那薛延陀拼架,把这块心病给去了。 常讳心里当然有想,如果这功立成了,那么自己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到时候别说那对自己暗中指指点点的朝中大臣,就是那护国大将尉迟恭也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出头之日就在眼前啊! 常讳心里对于这天目将的职称其实一直都不满意,毕竟这还有一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尉迟恭,他想一家独大。 这夜,尉迟恭听闻李世民要给常讳一个机会高升,于是气哄哄的来到宫内,找李世民评问。 “我为大唐忠肝义胆,为何要将这诛薛延陀的机会给予常讳!”尉迟恭无视宫内的太监宫女还有上书的两位大臣,怒目问道李世民。 李世民正危襟正坐在皇椅之上,两手摊那奏折皱着眉头。 “大胆尉迟恭,见到唐王怎敢不跪!”李世民身边的老奴嗔道。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尉迟恭免跪之礼,合上奏折,扶袍而下,对那尉迟恭道:“迟恭,你身负大唐之使命,万不可轻易离开后方,待到他日,朕必有大任交付于你!” 可是那尉迟恭根本不听,李世民话音未落,他已拱手作揖,然后扬衣而去。 这尉迟恭去的地方正是那常讳驻扎边塞的营地。 而李世民口中的薛延陀,其实是唐初北方的一个游牧部族,习俗跟突厥部落相似。 薛延陀曾趁突厥衰弱时,大破颉利可汗,实力暴涨,才开始对大唐有了不臣之心,其领袖之子策划率大度设二十万精兵袭击了突厥,然后又要趁此攻打大唐。 薛延陀这个部落很有意思,虽然是游牧民族,却多次以步战征服周边部落,于是在大举入侵前,其国内先行练兵教习步战之法。以五人为一单位,让一个有经验的头目保管五人的战马,其他四人列阵突前步战,一旦获胜,就立刻骑马追击。如果战马接应不及时,就要将其家人治罪为奴,赏赐给前方作战的步卒。 而在常讳之前,已有李世民分配边塞的将领前去截击薛延陀,同样以骑兵为主,大度设人马众多,又是步战,一齐发箭,将**大部分战马射伤,导致**骑兵多数失去冲击力。 此时的情况异常危急,以寡击众,**的附庸部队先战而败,主力又多数失马,对许多将领来说,已经是必败之局,果然,大战数个回合后,大唐边塞以不敌薛延陀部落而节节败退,最后退到边塞与国境之内的分界线,如果再往后让出一步,恐怕这薛延陀就要打入城中了。 薛延陀与大唐边塞战役迟达五年之久,从前期的当然不让变成屡战屡败,每次前方传来音信都让李世民心里沉甸甸的,枉我大唐这般袤土,却无能与薛延陀抗衡之力。 之后的两年内,李世民一直调兵遣将,对边塞不停调动后方的名将,可是都是落荒败下阵来。 而五年之久,李世民和将领们都没找到一个好的办法,眼看后方的调动已经被邻国看穿,仿佛大唐的软肋前后都赤条条的摆在面前,即将攻破。 其实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厢是新编练步战就威压周边的游牧民族,那一边却是耍了上千年步战把戏,被迫操起老本行的汉人,两边用步兵战术互相比拼,战果着实不难想象。 边塞险峻异常,又戈壁繁多,那游牧民族的游击战将**打的大败溃逃。 可好歹,数年之后,中土冒出常讳这么一号人物,对于李世民来说,可乃是上天赐予救负大唐的重礼。 所以李世民才把这个机会给到了常讳身上。 李世民如此想着,望向了尉迟恭离宫的背影。 再说那尉迟恭,只身一人驾千里神驹奔腾至边塞常讳的营地,远远望去,营地里漆黑一片,火把不曾见,放哨的人不曾见。 尉迟恭吹了吹胡子,大敌当前如此轻敌,哪是能做将领的模样,他弯身下马,在那边塞的黄土地上朝营地走去。 可当他走近了才发现,这营地何止是没有火把和放哨的,根本连个人影都不曾见,地上也没有炊事的锅炉瓢具,也没有盛煮食物的架子和打来充饥的山物。 营地里只有一个个孤零零的帐篷,对面就是那些驻扎边塞的薛延陀族人的驻地,两地仅仅相隔一条栖河,若这个时候对方攻入大营,那么不出一夜,这靠近边塞的城中百姓就会遭殃。 营地这边微微有点薛延陀那边的灯火透洒进来的微亮,配合皎洁的月光,把营地里映衬的倒有一点点的白光,尉迟恭站在大营后方,向薛延陀处望去,整个营地只有月光挥洒下他孤单的背影。 尉迟恭看到这里,不免气的怒目圆睁,圣上把镇守边塞的任务交给了你,而你却不知所踪,玩忽职守! 尉迟恭的妒忌一下子升到了顶,他握着拳头走向一顶硕大的帐篷。 由于一般大营的主将帐篷都会在整个营地后方,这样可以保证如有外族敌国夜半入侵时,产生的异响惊醒后方后,可保帅弃卒,而主将的帐篷相比于卒士的帐篷宽大一些,所以尉迟恭一眼就能认出常讳息睡的地方。 可当尉迟恭掀开那入账的角,向里一望,却让他汗毛直竖起,倒吸一口冷气———— 那硕大的,本应只该有一主将的帐篷里,却整整齐齐躺满了人,没有一丝气息,也不曾有人发出鼾声,甚至也没有看到有人因为呼吸一起一伏的胸口。 尉迟恭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寒冷就是由这大帐里传到身上,仿佛入了冰窟。 尉迟恭站在帐外,盯着看了好久,去寻找常讳的位置,可是却并没有看到。 也许是大帐里太黑,尉迟恭手按腰间寒刀,随时做好应敌准备,因为在他的思想里,这些常讳手里的兵,可能已经遭遇了薛延陀的袭击都死了。 不然哪有活人睡觉不喘气儿的呢? 尉迟恭这样想着就就往里走,一边下脚,一边巡视这些躺在地上的人的脸,虽然不曾去数具体有多少人在这大帐里,但是密密麻麻的头脚却让他寸步难行,他踮起脚尖盯着他们宛如酣睡一样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清。 就这样,他马上就要走到大帐里的短屏风的后面了,如果是薛延陀那些人做的,那么这短屏风后恐怕会有埋伏! 想到这儿,尉迟恭轻轻抽出斜挂在腰间的寒刀,缓缓走至屏风,然后右脚一扭现了身。 当他对着屏风后的虎皮方席(主将的卧榻)处一看———— 却见一人正襟危坐,黑暗盖住了他的脸,此时正端端正正面向从短屏风后现身的尉迟恭! 第五十五章无眼神侯李世民(三) 尉迟恭见到短屏风后床榻上的黑影儿,自是吓了一跳。 那人端坐床榻之上,由于处在逆光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是正着坐的还是反着坐的。 更不知此人是死是活! 尉迟恭大着胆子抽出了手中的寒刀,慢慢的就走向了这端坐的人像。 等走得近了,才看的真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李世民发请守护边塞对抗薛延陀的常讳! 可是呢,常讳此时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半点生气儿不说,浑身僵硬,冷如寒冰,从帐外透进来阴白的月光洒在常讳端坐的身后,那微乱的发丝被月光一映都泛着黄白的光。 常讳目无双珠,也不知道他这算闭上眼还是睁开了眼,抿着嘴角,额头那颗朱砂都从英红变成了灰黑,下巴颏的一瞥胡须潦草的落下来,上面还有一只飞虫。 尉迟恭心下好生奇怪,于是便对着常讳端坐的身子上下打量,甚至还动手拨弄了几下,可是常讳仍然不动。 尉迟恭盯着常讳两个空洞洞的眼窝子,在这黑暗中去看格外的惊悚恐怖,他越看心里越毛,越看心里越怕,久了那目无双珠的空洞好像深邃的黑洞,摄人心魄。 尉迟恭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他从那床榻前慢慢退下,向着脚下常讳的这些兵士看去。 难道要常讳是已经死了吗?地下的这些士兵,难道也已经死了?尉迟恭一边看着这地上罗列仰躺着的士兵,一边心里头直纳闷,他俯下身子,挨个去看这些士兵。 这些士兵统一留着一样的发型带着一样的发饰,都用那麻布条缠在脑后,扎成马尾,兵服锁甲开着领子,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他们微闭双目,嘴巴里鼻孔里都没有气息。 尉迟恭心里毛愣愣的,但是越怕他越想找出点什么,结果仔仔细细看遍了这三排士兵的脸后,当即吓得连连后退,踩着身后脚下躺着的士兵身体,向后一仰就栽坐在地。 尉迟恭进宫带来的那800骁骑,虽然尉迟恭不曾都见过,但是这八百人里常见能记住的少说也得有个百八十人吧!可巧来的是,这里一个他见过的都没有,这还不足以让他心生寒意,最吓人的则是这些士兵都长着一样的脸! 遍观这大营内部,能有20平方左右,躺下的数量根本不到800兵,顶多60兵,一排20兵,三排全部都是一个人?! 尉迟恭心里直叫,这真是见鬼了! 野外深山打架最怕见鬼,你要是兵器比我好,人比我多,粮草比我足,马儿比我壮,打不过也就认!但是深山里,像边塞这种偏僻都已经形容不来的地方儿见到鬼,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早年间,尉迟恭镇守大唐后方关塞时,就有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夜深人静,尉迟恭怎么也睡不着,他身披虎皮衣,挑灯观视地图,寻找能一举攻陷敌国驻扎关塞外营地的对策,这个时候,营地内的士兵除了把风放哨的17人和营地内巡逻的两队共20人的巡逻兵,其他帐篷应该都已经熄灯入睡了,整个大营只有尉迟恭的主帐在整个营地里亮着微微昏黄的光。 营地内的规则律法很多,能入得兵营的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没人敢触犯营里的规矩,说让你几时睡就得几时睡,睡不着也得逼着自己睡,总之,不要出账,若要用厕即可沿着固定的小路走到茅厕处。 这个律法其实是为了当有外敌入侵营地时,自家营地若是有人出帐,在黑夜里很有可能被当做外敌直接就地处决,正因为这样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自古便有夜不出帐的说法。 可说起来这尉迟恭遇到的怪事还就在这律法之上,有一士兵径直走入尉迟恭大帐,尉迟恭此时正在俯身研究关塞危地,突然走进一人,是他万没有想到的,尉迟恭见这人并没有向他俯身做楫行礼,好像一具行尸走肉,对尉迟恭视而不见,径直向着帐内一边走去,那边上无门无窗,尉迟恭也奇怪这人看着面熟却硬想不起来是营内哪队的兵将,正要开口去问,那人突然阴阴的回过头,盯着尉迟恭的脸,脚下动作依旧,竟然钻进帐壁不见了。 尉迟恭整个人呆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行军十余年,第一次见这等怪事,他一夜未睡,盯着那账壁看了一夜。 实在是顶不住了,次日白天,尉迟恭睡了一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兵将,结果所有人召集齐了,也没有看见此人在队中。 于是他当即下令增加人手,巡逻营地,只要夜半出正账门的都立即处决,不分敌我。 于是这夜,他又一次的睡不着了,正要点亮帐内床榻前的灯烛,却突然借着帐外寒月的光看到大帐内堂里有一个人影,那人影站在帐内摆放地图的桌前,好像正在看着床榻上的尉迟恭。 尉迟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个人,他立刻想要去点亮灯烛,结果这人突然冲到他的面前,一双血眼都快贴到尉迟恭的鼻尖儿了,这可怖的景象虽然只持续了几秒,但却在尉迟恭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次算是彻底的怕到了骨子里。 营中有一自称会看风水的兵将,于是被尉迟恭召见进大帐,这人站在帐内微微看了两眼,当即断定帐内地下埋有一含冤的冤鬼,需要每日给他烧香祭拜,早日超生,尉迟恭听信此人的话,连续三日烧香焚祭果然有了效果,于是之后也演变成了尉迟恭一到打仗之时,就在营里烧香祭拜的习惯。 —————— 尉迟恭想到之前的经历,再结合现在看到的常讳和这些士兵的样子,他认为自己一定是遇到鬼了,弄不巧,常讳这一批人也都是遇到鬼了! 不过尉迟恭虽然心里怕,但是更深的则是他对常讳的嫉妒之心。 其实尉迟恭早已暗中研究过这个常讳,也探查过他的底细,发现这常讳,说的白一点,就是驻扎万佛窟深谷里的响马盗贼,但是在那骊山城却有传言,此人仗义疏财,劫富济贫,把劫来的钱都分配给了骊山城的村民。 这么一看,这常讳还颇有几分禅心,可是诡异的是,此人常年身居万佛窟内,几乎是不出山的,但是为什么突然又想着宫内进谏?尉迟恭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怎么也想不得通,现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正巧接近常讳,所以他决定探查一下这常讳身上的秘密! 见此人身下也有几份非凡的本事,虽然双目已是这般状态,但自己也与他交过手,万般不相信他已经死了,这人好说歹说也是只率领他的800弟兄打过无数场边塞硬仗的家伙! 虽然说这薛延陀精兵近20万,但是之前也有一跟他们相媲美的军队,却被这仅仅800余兵攻破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敌营其实已经被攻破了? 第五十六章无眼神侯李世民(四) 光靠猜测是无法验证的,于是,尉迟恭决定大着胆子走一趟敌营。 也许今天晚上就能发现常讳这800余人攻破十几万大军的秘密所在,尉迟恭觉得这一次即将接近常会这800人军队的真相。 尉迟恭站起了身子,虽然心里忐忑万分,但是仍然毅然决然的走出常讳的营地,小心翼翼地向着薛延陀的营地走去。 这边塞虽然荒无人烟,但是视野十分广阔,不过还好的是这边的杂草丛生,有很多的隐藏点和隐蔽点。 尉迟恭小心翼翼的,以这些杂草作为隐蔽点,走几步就藏一下,慢慢的躲避着身形,沿着营地的路就这样慢慢的去靠近。 很快他就到了薛延陀营地前大概百米处。 只要越过那些尖锐的栅栏防线就可以走进去了。 尉迟恭手里紧紧握着那寒刀,先是观察了一阵,发现薛延陀的营地也没有放哨的。 虽然薛延陀营地里灯火通明,与常讳的营地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但是又与寂静的氛围也产生了很大的反差。 他大着胆子越过那栅栏防线,走向第一个帐篷。 说起来,尉迟恭也觉得奇怪的很,这诺大的营地连点声音也没有。 军营里是有夜不出账的说法,但却没有不能说话的说法啊! 他的耳朵贴在那帐篷上,里面静悄悄的。 他决定还是走进去看看为好,于是他就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向里面瞅去,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他退下后又走向临近的帐篷,也是空无一人。 他心里暗自揣度,这帮人到底跑哪去了呢。 他路过的帐篷都被他找个遍,只剩下面前的大账了,这是营地重兵把守之处,里面幽幽亮着火光,他看了看两边,确定无人后,一闪身钻了进去。 可他刚入账,未等身形立定,未等看清帐中布置,薛延陀的整个营地突然暗掉了,包括大账内的火也像被人忽然熄灭一样,瞬间大账包括外面都陷入死一般的黑暗。 尉迟恭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整个人吓得哆哆嗦嗦,然后藏在了大帐进门的旁边。 他站了半天,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心下生疑,然后蹑手蹑脚的向着里边挪去。 尉迟恭不曾想过敌军的大营和我方的营地是一样的装潢,走进去之后,他竟然也看到了一个短屏风,那短屏风后竟然也端坐着一个人... 虽然有一点害怕,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人戏弄了!于是握着寒刀冲上前,对着那端坐的人就是横空一刀...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还不快来受死!”尉迟恭嘴里大喊,结果就在那刀刃马上快触碰到那端坐的人头上时,他忽然发现这人竟然是常讳! 这一下可是吓得尉迟恭头皮发麻,刚在自己方的营地看见常讳,这怎么转眼一会儿,常讳竟然端坐在敌营!难道这常讳暗中勾结薛延陀,而且知道今晚自己会潜入这里,特地整了一出戏,好将自己擒下?! 尉迟恭心里面忐忑万分,见面前的常讳没有别的动作,他不敢再靠近,看了一眼面前的常讳先是慢慢的向后退去,接着撒丫子就往外冲。 也不知常讳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同时出现在两处,或许这也可能是障眼法,也或者在自己方大营的那个根本不是常讳本人,而是利用黑暗找到了一个跟自己想象的简单做了几笔妆容,误让自己认为那是常讳!可是目的是什么呢?尉迟恭一边跑一边琢磨,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 尉迟恭一路从敌方大营里跑到薛延陀守关的边界,一边跑一边还往身后看看,就怕有人追了上来。 死倒是不怕,就怕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死之前还中了计,这可就够憋屈得了。 不过好歹,跑出来半天,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 他呼出一口气,再次回过头,结果就撞在一个人身上,这一下撞了个满怀,给常讳撞得七荤八素,往后一仰,瘫坐在地上,他捂着鼻子看向前方。 他的面前,一个微微耸起的斜坡上,有一个背光站着的黑影子,那人被尉迟恭狠狠撞了一下,却纹丝不动,这黑影子手扶腰间的刀鞘上,威风凛凛。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可饶你不死!”尉迟恭坐在地上,眯着这一撞眼泪含眼眶的双眼,对着面前的人喊,虽然是这样,但是内心里却很是慌张。 可他话音刚落,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的大笑。 尉迟恭,被包围了。 “你是谁?!”尉迟恭脑子里一片空白,侧着头努力想看清那藏在月光里黑人影的脸,难道这些是薛延陀的人?而他们才是守株待兔的那一方?现在的尉迟恭,脑子里算是彻底变成了浆糊,浑浊粘稠。 那人向前探了探身子,张着还没有完全止住笑声的嘴:“是我啊!” 尉迟恭呆呆的看着他从月光里探出的脸,然后就觉得脖子一疼,紧接着,天空草地荒野星空,最后,他的眼前一黑。 第五十七章无眼神侯李世民(五) 次日一早,常讳驾马带着十几个弟兄要进宫进谏。 随行的还有一边默默不语的尉迟恭。 现在是镇守边塞的重要时刻,怎么能擅离职守! 李世民一早就被叫醒,心中不快,待快步走进殿中,坐在龙椅上,看着早都跪在地上多时的常讳,不悦道:“常将军因何事离开边塞急着进谏啊?!” “禀皇上,臣将有一大事相禀告!”说罢,常讳转过头对着他身后的其中一个弟兄,那彪态大汉立刻把撰写好的奏折呈了上去。 李世民皱着眉头,接过奏折,看了几眼,脸上不悦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惊讶,他大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跪在一边的尉迟恭。 “来人!将这尉姓反贼压入天牢,听候发落!”李世民的胡子气的直发颤,怒目圆睁,身边的大臣都在安抚李世民让他注意龙体。 安排完毕,李世民就让常讳进后殿,让常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然后琢磨再让他赶回边塞守关。 常讳与李世民二人去了后殿,结果前脚刚进去,这常讳就跪在了地上,一边跪一边抽泣,他那两个深邃的眼窝甚至流出了浑浊的灰色暗水:“都怪臣将无能,差点让圣上遭受小人的奸计!” 李世民忙双手扶起常讳,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常讳抹了一把眼泪儿,然后对李世民说。 “昨晚,我决定半夜带着弟兄们潜入薛延陀营地,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我们隐藏的很好,虽然敌营内部的巡逻工事做的很足,但是我们的隐蔽手段做得更好,绕过了他们巡逻的眼线,然后我就潜到了他们的主帐,我在主帐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开始还没有听出来是谁,只是觉得耳熟,多听了几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耳熟的声音竟然是尉迟恭!” “我听那尉迟恭对那薛延陀头领称兄道弟,并说要带着几万精兵会从后方开始攻入大唐帝国的内部,然后与那薛延陀里应外合,攻占城池,而且还对那头领说,皇宫内部已经有很多决定跟这尉迟恭一条心的人,不出几天,只要尉迟恭外关攻内的号角一响,皇宫必定会先从内部瓦解,然后军心混乱,自成两派,到时候攻占大唐领土指日可待啊!” “大胆!”李世民拍案而起,怒视常讳,气得浑身直颤。 常讳忙低下身子,感觉到了李世民气的浑浑噩噩的样子,赶紧又继续说道。 “我当时也是脑子发昏,一听那尉迟恭竟然忘了唐帝之恩,反咬恩主,我摸到那薄帐怒冲了进去,可未等我有动作,就被人按在了桌案上,然后我就听闻帐外乱哄哄的,有人在喊抓到了大唐的刺客!我一想那外面的可都是我的弟兄啊!我哪能让跟我一路走来的弟兄不明不白的死在反贼手里,我喊着要那尉迟恭有事冲着我来,结果结果他却说...” “他说什么?!”李世民怒问。 “他说您是一狗皇帝!无能,暴戾,有眼无珠,说您手里的人也都是没什么本事的!他不想再屈居篱下,要投奔更有实力的薛延陀,而且他还说一定要亲手杀了您!到时候让您亲眼看到他坐在龙椅之上!”话音刚落,常讳又一次的跪在地上,再也不愿起。 李世民听到这些,宛如晴天霹雳,内心作痛,这尉迟恭可是他最看重的大将!护国保家,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区区的小事让他于心已久,也怪自己未与他促膝长谈,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的这般景象!李世民的眼里一直都有尉迟恭,如果没有尉迟恭,也没有大唐的现在,可以说,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这些勇猛正气的大将们打下来的! 李世民向后一倒坐在了后殿的藤椅,一手扶额一手支膝,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都怪自己,这一切都怪自己,这几年只想着国泰民安与百姓疾苦,却忘记了身边离自己最亲近的人,疏于对他们的关怀,只是有仗就打,无仗看家!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忍割爱也得割,其实李世民在看到尉迟恭被人压入皇宫时,内心就已经阵阵作痛,虽然那时候他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李世民也留有一招。 他把尉迟恭押入天牢,除了想在这个时候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再就是天牢为重地,除了皇上,无人再有权限进入,而那些天牢的将士各个都身怀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 而做出如此伤心欲绝行为的李世民其实是故意的。 尉迟恭起码保护大唐江山十余年,如果反叛,早都反了,能等到今天?!李世民决定得去找尉迟恭聊一聊,他觉得不能光凭常讳的一面之词。 “常将军,那为何这尉迟恭又被你押回来了呢?!”李世民抬起头问到常讳。 常讳看李世民问到这里,不由得感叹连连:“可怜我那死了的几十个弟兄啊,他们的在天英灵助我活捉尉迟恭!我本以为薛延陀的头领会把我们都杀光,结果,那薛延陀头领却说我有胆量有谋略,想拉我入伙,让我和那尉迟恭的旧账一笔勾销,共商攻唐大计!皇上我该死该死!” “怎么,你答应他了?!”李世民气的差点从藤椅上跳了起来。 “我当时如若不答应,我那些陪我出生入死的弟兄都会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啊!于是昨夜我与他二人把酒言欢,按照薛延陀头领的意思,我照常回入宫内与尉迟恭配合一起里应外合,而且为了防止我不听他们的诡意,还关了我一半的弟兄威胁我如果我不听就把我的那些弟兄悉数杀光!也耐着我是酒量好,只把那二人喝的昏天黑地,最后我和几个弟兄把尉迟恭从敌营里面驾了出来连忙骑快马赶往宫内!”常讳说到这里,两条胳膊往地上一铺,就磕起了头。 “你!”李世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仰天长叹:“你当时为何不把薛延陀头领带来!”虽然这样问但同时心里也是将信将疑,看了看后殿的殿顶又看了看通向前面大殿的,瞬间觉得昏天黑地,宫内满满的文武百官,到底该信谁呢!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亲手提拔的,对他们信任有加,李世民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薛延陀精兵二十万有余,我若把他带出来一定会被直接就地正法,到时候宫内有多少想暗中加害您的人可就找不出了!”常讳深深低着头,弓着背,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要去找那尉迟恭问个究竟!问个究竟!”李世民双手一甩,把龙袖含在手中,背着手大步向着天牢方向走去。 常讳跟在李世民身后,对着李世民的后背,露出了一股令人无法言喻的阴诡笑容。 第五十八章无眼神侯李世民(六) 天牢与皇宫还有很远的距离,要穿三宫五院六廊。 平时这天牢李世民是很少去的,除了这次的尉迟恭事情蹊跷,其余里面关押的人都从来没有说白白冤枉而打压进天牢的。 而在李世民心中,这尉迟恭是万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人,这人正直,心胸宽阔,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常讳嘴里的反贼。 走在去往天牢的路上,李世民的内心无比的纠结与不安,他最怕的就是到时候听到尉迟恭亲口承认他就是那大逆不道的反贼。 平常,李世民走在这条路上,都会去关注院儿中的奇珍异草,现在可是无心再赏,他快步走着,身边也没有招呼宫女随从,只身一人,身后跟着常讳。 常讳虽然并无双目,却也跟在李世民身后行云流水的走着,不管是小路还是幽暗之处,他都能紧紧的跟随在李世民的身后。 “常将军,我有一个疑问,但是却一直不好说出口。”李世民一直都对着常讳的双目很感兴趣,所以也产生了诸多的疑问,正好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于是李世民便想把这个疑问问出来。 “皇上客气了,您有什么疑问,但问无妨,只要是我知道的,便会说与您知晓。”常讳脚尖点着地,立刻就窜到了李世民的身边,微微的躬着背哈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常将军天生异相,并无双目,但却能识人辨物又能见人间大路,而我宫中虽有奇花异兽,也有能人异士,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违背常识的机理,我实在不懂其中缘由,还请常将军说教一二。” 李世民走在前面,皱着眉头,眉间的锁事,让他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常讳凄凄一笑,然后对李世民拱了拱手:“皇上的这个疑问,殊不知是我常讳一生的痛啊。” 李世民听到这儿笑了,他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若常将军是有不便之处,当可不言。” “也并非不便,只是我的这副样子放在当下,便是有了缺陷的人,所以这样说,但我也并不是先天得的,说起来还挺心酸的。”常讳跟着李世民的身边,一边对他解惑这个疑问,一边也暗自惆怅起来。 “在我的家乡,曾有一处古墓,我年幼的时候与伙伴们去玩耍,结果一脚误踩了那古墓的浮土盗洞,我们四个孩子全都掉了进去,但是人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小孩子,掉进去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好奇这是个什么地方,所以我们跟着那孩子王,一点一点地深入了进去,我只记得里面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走了也不知多久,直到我们听见了一阵一阵滴水的声音,方才觉得走的有点过于深了,于是便想着回头,可谁想我们走的那个地方实际上布满了机关,那条墓道十分的诡异异常,而且只有进去的路却没有出来的路。” 李世民听到这里,赶紧打断了常讳的说词:“将军,这便是欺我所知甚少啊!哪有路只有进没有出的呀,若是这样,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走过的那条墓道是由薄砖而组成,薄砖下面是水银和硫酸,水银和硫酸在一起,具有超强的腐蚀作用,而它们却又有良好的构建承重能力,我记得那条墓道下面全都是山体框架,而那些砖都是用水银和硫酸在下面相互粘接而成。” “砖的下面是水银,水银的下面便是硫酸,而硫酸以下的框架却不知用什么样的材质,与那硫酸相互融合没有被腐蚀,只要脚踏上这层薄砖就会挤压出下面的水银和硫酸,所以每走几片砖,身后的那些全部都会被这硫酸给吞噬腐化掉,所以当我们准备回头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的路已经全没了,只剩下了山体框架。” “由于山体太高,我们不可能从上面跳下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向里面走,直到我们走出墓道之后,进入了一个特别大的墓室,那墓室装潢的宛如皇宫一样,富丽堂皇,中间有一口金边红丝楠木的大棺椁,我们那时候因为小啊,也不懂得害怕于是便走进了棺椁去仔仔细细地观察,我们口中赞不绝口,孩子的嬉闹声响彻了整个墓室。” “记得那墓室里本来是冥火缭绕,结果突然就暗了下来,我们当然都吓了一跳,于是便找地方东躲西藏,可是这墓室虽大,却四棱四角没有长廊,也没有内殿,我们只能在这四个角落藏了起来,这前无遮拦,也是很勉强。” “我们当年进去的伙伴一共是四个人,都是玩了好几年的玩伴了,对彼此的声音,体型都非常的熟悉,但是我们却在那黑暗里那阴阴冥火处的余光中,竟然看到了一个跟我们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孩子那样一般的人站在那棺材之上,可是由于过于黑了,我根本就看不清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我的这几个伙伴都看到了他,他们和我一样,都被吓坏了,我们几个瑟瑟发抖,杵在那角落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冥火突然幽闪了几下之后就完全的灭了下去,最后一点余光也消失了,整个墓室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黑暗,我们甚至都看不到身边的玩伴的位置,没过一会儿,我就听那墓室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摩挲声,仿佛那个突然出现的鬼娃娃在墓室里走路,看样子好像在寻找我们,可是我们藏得地方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发现,而这鬼娃娃却带着玩弄一般的心理,不慌不忙的去接近我们,没多久我的耳边就听到了他们无比凄惨的尖叫和嚎叫,我站在的地方是东南角,离剩下的三个角落都有一点距离,首先从我的左前方开始逆时针传来的尖叫让我胆战心惊,双腿发软。” “很快下一个就会轮到我,我抱着膝盖倚靠在墙的角落坐下,不敢抬头,只能闭上眼睛听着他们的响彻在整个墓室里的嚎叫,我的内心一收一缩的,直到他们三个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之后,这墓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常讳说到这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虽然没有双目,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遮挡不住他对当年那件事所感受到的恐惧之意。 常讳轻轻地扬起头,看向了李世民的方向,而李世民这个时候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常讳。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在我面前的黑暗里,那个离我近在咫尺的黑暗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孩童般的脸,那张脸散发着幽幽的绿,她的眼睛血红还流着血一般的眼泪,她蹲在我的面前,虽然微微的低着头,但是她那豆大的黑色眼珠子却紧紧地盯着我,她面无表情,不笑也不哭不喜也不怒,憋着嘴角就那么看着我。我当时吓坏了,举起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拍打,想把她打跑。” “可是在慌乱中,她却把她的手伸向了我的眼睛,在我彻底的进入黑暗之前,我看到她对我露出了一抹邪笑,然后我就疼得晕了过去,再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在那墓室里呆了多少天,直到被外面一阵喧闹声吵醒,才想起来,我还在墓中,不过我的手中竟然多了一个小瓶子,我摸着那瓶子好像是之前拍打过程中从那鬼娃娃身上拽下来的,打开那瓶子,拿在鼻子下面一闻,一种清新幽香之味道传进鼻腔,进入大脑,霎时间,我觉得双目处的疼痛突然就没了,浑身轻盈如燕,咣了咣那个小瓶子,听见里面有水的声音,而我那时正是口渴的要命,猛地揭开盖子后,便一饮而尽。” 第五十九章无眼神候李世民(七) 喝下那神秘小瓶里的水的常讳,直到口中辛痒难耐,之后就晕了过去。 天不杀常讳,赶得巧了,幸好村民们及时赶到,把他送回了家中。 他家里本来就穷,请不起医,问不了药,于是他的爹娘就用土方法让他在被窝里捂汗,他的爹娘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埋怨老天的不公,怎么能让孩子受这等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一捂上就是三天三夜。 最后一天,常讳终于从床上苏醒,由于失去了双目,他什么都不敢做,可是他喝下的那瓶水里又不知有什么物质,除了视觉消失,他的其余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十倍,听觉嗅觉异于常人。 而他能代替视觉的,便是他的听力和嗅觉。 皇宫这样戒备森严,对外消息都封锁了圣上之地,自然不知民间的一些传闻。 渐渐长大后的常讳对自己的这一本领运用得越来越熟练,于是便广施本领,救助一方疾苦灾难,他的名号于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他耳听八万里,能听地下音,上听天龙吟,又能听人心。 这神通和那地藏菩萨的坐骑地听十分的接近。 于是民间就有传言说这常讳便是地听投胎转世。 从此常讳便靠着一只鼻子,一对耳朵,吃得大半个天下。 ———————— 常讳对李世民说:“如若不是那墓中的鬼娃,他可能还没有如此一般的成就,说来也算是福所兮来祸所依。” 李世民听完直道赞叹,对面前的常讳更加的好奇,于是他便问道:“常将军既然被鬼娃施恩,那之后又有去寻那怪墓报恩吗?” 常讳敏嘴一笑:“之后又经历了一些琐事,但是我却永远忘不了那目中的鬼娃,于是我便率着800弟兄重回墓中,寻找那鬼娃娃,可谁知那墓中早已被人掏空了,连那口红丝楠木棺都没有看到,要不然我还寻么着把她的墓室重新翻修打造。” “常将军报不得贵恩,可惜呀。” 常讳笑笑不语。 很快,两人便走进了天牢处。 镇守天牢的门口有两位包裹着盔甲的大将,两人对李世民作了作揖,然后便放二人走了进去。 李世民的心里自然对尉迟恭那件事耿耿于怀,在狱卒的带领下,他很快便找到了所收押尉迟恭的牢房。 站在牢房的铁窗往里望,那尉迟恭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穿着满是污垢的清灰色的囚服,瞪着浑浊的血眼,呆呆的看着李世民。 这协助大唐打了半壁江山的尉迟恭怎么能受这般待遇? 当即李世民便命人马上把这铁索打开。 这才走进去,这尉迟恭就像是疯了一样,直直的朝李世民身上扑来,口中还大喊:“我要杀了你!”只不过这尉迟恭扑到一半,便被手上的两根铁索拽了回去。 李世民看的心惊肉跳,他站在原地,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李世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尉迟恭,然后叹了口气对常讳说:“可以回去了。” 两个人又按照原路返回,李世民暗自神伤,一脸的忧愁,他不曾想尉迟恭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常讳本想上前和李世民说话,却被李世民伸手打断。 很快,两人便到了皇宫的后殿,常讳仍不死心,还想跟李世民说点什么,结果就被李世民打发走了。 常讳心里很烦闷。 于是就这样慢慢的到了第二天,常讳急忙的闯入宫内,打翻了守宫的战戟,闯入寝宫的路上还摔了一跟头。 “皇上臣有大事禀报!请求进谏!”这常讳一边喊一边心里直着急。 守护在宫外的太监,对常讳说:“皇上现在患了心病,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见人。” 那常讳在寝宫外头是一边哭,一边喊着救命。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里屋传来李世民虚弱的声音。 这常讳刚刚进去,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此事万不可再想,护住龙体啊!” 李世民虚弱地看了一眼常讳,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 常讳抬了抬右眼皮儿看看李世民无心搭理自己,然后对床榻前的宫女还有太监摆着手,让他们都退出去。 现在尉迟恭被打进天牢,李世民身边的得力大将只有常讳一人,没人敢和常讳作对,等太监和宫女们都退出去之后,常讳便跪爬到李世民床前:“皇上,我听闻宫中现在乱得很,现在您必须得出来做主,不然可会是**烦!” 李世民仿佛在想着什么事,表情平淡的望着脚下的帘角儿。 “我听闻宫中那几个和薛延陀早前议好造反的大臣都在开始躁动了,他们在宫里已经开始大肆宣扬您因为尉迟恭的事病危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推举新皇帝!如果被这个薛延陀里外呼应的人做了皇帝,大唐的江山可就真保不住了!”常讳故作着急,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巴,对李世民耳语。 李世民听到这个着急万分,他努力的想从床榻上坐起可无奈浑身使不上力气。 他叹了口气,问常讳道:“大唐万不可拱手相让,快扶我起来!” 常讳见李世民要起身,慌忙搭了把手,只不过他这力道使得精明,并不是让李世民起来,而是又轻轻地把她按在下去,只不过这种精明的巧劲儿,李世民这种没有武功功底的人,是不会觉察到的。 “您看您都病重成这样了,万不可再去朝中!不然那等烂人看到您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样在大家的心里更会产生动摇啊!”常讳说的是语重心长,悲天悯人,只把那李世民说的心里又急又焦。 “那该怎么办?”李世民沙哑着嗓子,急忙问道常讳。 常讳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一边叨着不行,一边又摇着头。 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常讳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 李世民见了,怎能不急?既然有好办法,为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最后在李世民的百般缠问之下,常讳才不得不说出来他的想法。 常讳对李世民说道———— 他家自有一手艺流传至今,名字叫做印脸,便是那细如铅沙的黑虫先钻入到脸部皮肤的表下层,然后钻入皮下层的虫子在宿主的立场对视另一个人的第一眼,便能改变脸上的五官,变化成对立之人一样的容貌,然后常讳自己也会使用这虫子侵入自己的脸部皮下,这样两人就算是互换了容貌。 紧接着以健全安康身体的常讳来假装李世民,去那朝中纠杀乱党;而化作常讳容貌的李世民则继续藏在宫中就好,之后除了乱党叛臣,常讳许诺会回来帮助李世民揭开他的印脸之术,还有救治他的心病。 李世民躺在床上,脑中的思绪飞快地轮转着,他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不过常讳这人有能力,有本事,又忠心耿耿,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李世民自身的习惯,还有说话的语气,这常讳能习得来吗? 常讳看出了李世民的疑惑,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晶莹剔透,瓶底有一层黑黑的粉末状的东西。 常讳捏着那小瓶子在李世民面前晃了一晃,便对他说:“皇上,您看!这就是我们家中传下来的秘术,这层黑色的粉末便是那些小虫子,您放心,印脸的过程多少会有一些痛楚,但是不至于疼到您无法喘息,有我在身边,您放心吧!” 李世民犹豫再三,看了看棚顶,又看了看脚下,最后没有办法,大唐的江山最重要啊!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于是任由着常讳把他抱立到镜子前。 “皇上,一会儿变脸之后,您便可以在镜前看到容貌。” 未等李世民点头,常讳便把那瓶子的口儿给开了,对着李世民的方向道了一声:去! 那虫子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妖法,那瓶口与李世民之间的空气中,好像有一座无形的桥梁,那些小虫子沿着这无形的桥梁爬向了李世民的脸。 开始的时候,李世民的脸奇痒难耐,可是他被常讳固定在那镜子前,却没有一点办法动弹。 待那些虫子完全隐没到了李世民的脸部皮肤表层下,这常讳才站在了李世民的面前,而他的脸也开始生出变化。 只见那些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常讳的脸上左爬右爬,这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发毛。 没一会儿,那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黑虫,就慢慢的渗进了常讳的脸部。 常讳又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取出了白布条,在上面涂抹了药水,然后道了声:失礼了,便把李世民的脸和头结结实实的,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 李世民睁开眼睛,呆呆地,茫然地在那白布里面,左看右看右看,可是怎么看都是一片黑暗.... 第六十章燃起来的希望之火 由于李世民和常讳进行了印脸,于是常讳就开始冒充李世民行政上朝下殿的日子。 是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渐渐的常讳扮演的李世民熟悉了宫中的套路,得了李世民的生活习惯,变得有模有样。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潜入皇宫,看到床上躺着的李世民,披着他人之皮的常讳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大唐江山必定是我手中之物!” 李世民一听乐开了花,果然这常讳没辜负他的信任。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便要让常讳再用印脸之术把两个人的身份交换回来,但是这个要求被常讳拒绝了。 李世民见到此情景,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情况,病情这几日尤见好转,李世民推开寝宫大门,大声喊道:“皇位是我的,他是假的!常讳造反了!” 跑过三宫六院七街八廊,常讳就在李世民的身后背着手,一边看他狂犬作吠,一边笑着。 李世民印脸后的双目之处黑不溜秋,这一路上摔得不轻,直到嗓子哑了力气没了方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的举动早已经吸引了宫内的守卫,大道李世民为: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之徒!要当即斩首他。 结果却被常讳摆摆手制止了。 常讳只是命人把李世民压入天牢。 线索与故事在李世民压入天牢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的某一日,牢中突然就不见了“常讳”的消息。 有传言“常讳”被人从天牢中连夜救出了;也有说“常讳”被“李世民”秘密处决了;还有说“常讳”越狱了。 但是不论说法是什么,“常讳”就是不见了。 没过几年,这件事,就被大众所遗忘了。 这几年,真正的常讳也因为早前常年征战留下了顽疾,得了绝症。 他手握天下兵马,又有财宝万贯。那一夜,她坐在窗榻前,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去骊山城里的万阴山。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回归万阴山,与天地化一。 在死前的一个礼拜,他命人开山动土,硬生生的靠着他所做出的纸质样图在那万阴山中凿出了多条的墓道。 为了防止日后的盗墓贼对他的墓洗礼,于是他又建立了很多暗墓,阴冠,有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有的里面则是异常恐怖,那墓墓相连,藏在这阴山的最深处... 而传言“常讳”消失的原因,则是被“李世民”掳到墓中,做了他的陪葬和阴侍,还有传言这“常讳”之死,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李世民”要用他做假冢。 以上只是其中一个版本,另一个版本则是说那常讳是李世民下令斩杀,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墓被人洗劫,于是便用印脸之术,让常讳这样忠心耿耿的将领,死也要让他和自己葬在一块儿。 就用印脸之术,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儿,让那些潜入万阴山寻找他墓葬的盗墓贼,无法分辨他的墓穴具体位置,最后困死山中。 —————— 但是以上到底是乔大胜编出来的,还是确实有这个人存在,我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故事是编造而来的话,但是他却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能把这故事说的明明白白,那也是厉害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我听着可是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是这是书上都并无记载的故事,乔大胜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前面阴影里的尸精,我耐不住我的好奇心,问他道。 乔大胜摸了摸手里的棒子,然后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因为…” 就在这时,乔大胜那边的灯油烛台突然灭了! “小心!”我听到乔大胜怎么说着,然后抽出棒子立在身前。 由于灭了一盏烛台,那尸精印在墙上的身影突然变得很长,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到那墙上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一根线状,然后身前不远处的尸精就没了影子! “快快快跑,跑哪儿去了?”我俩吓了一跳,乔大胜赶紧掏出手电,但是连按了好几次,那手电并没有打开,混乱之中,他狠狠地拍了几下,结果又把手电弄掉了。 我俩紧紧的靠在我这边一侧的墙壁,分别站在灯烛油台的两边,紧张地看着我面前漆黑的空间。 尽管上面有火光,影影绰绰,但是那尸精很可能这个时候已经与那临近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了。 “至于李世民和那常讳的事,之后再向你解释吧,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烦那!”乔大胜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边的灯烛油台。 我见到有油台里的火苗向上窜了几下,然后越来越小。 不好!我这边的油台也要熄灭了,如果我们全部陷入了黑暗的话,那么这尸精很有可能从暗处偷袭我们,毕竟是尸体的疝气所化之物,身上的怨鬼之气必然很重,如果被它攻击到,恐怕就是十死无生啊! 我在这边紧张的盯着我们对面的墙壁还有那入口处,防止尸精突然作恶,而乔大胜则转过头去,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看向了墓道的深处。 “论跑的话,我们是绝对跑不过他的!哪里有黑暗,他就能很快融合进去!”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深远的墓道很长很长,乔大胜放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的背包里面掏着什么。 “我们摸金一派倒斗,讲究一个鸡鸣灯灭不摸金,因为烛火属阳,破阴去邪,又能探得墓中的有毒气体和氧含量,不过我包里的家伙没多少了!”乔大胜一边说,一边快速的从背包深处掏出了一节粗圆儿的白油蜡烛。 “这东西,就剩这一个了,行不行就看他了!” 说罢,乔大胜就准备把白油蜡烛借着那快要熄灭的微弱火苗,想将它点燃。 可是这墓道里也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阵阵微风,吹的那本来就小的火苗子越来越微弱,而乔大胜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抖得个不停。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结果他还吓得一激灵。 我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快要熄灭的火苗,心里直祈祷千万不要灭了!就等着他那白油蜡烛的烛芯凑上去了,只要稍微沾上那么一点火,他带着的这种油蜡烛,立刻就能被点燃,到时候就不怕这疝尸接近我们! 我的额头直冒汗,眼看着白油蜡烛离那小火苗越来越近,突然那火苗熄灭了! 火苗熄灭的第一时间,我们俩立刻背过身紧紧的靠在那面墙上,上下左右四处观望,做好了绝对的防御,就怕那尸精突然从暗处来攻击。 “刚才点上了没?”我紧张的问他。 “好,好像没有。”他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墓道里,我们俩闻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这墓道里突然发出了一点微微弱昏黄的光,那光源正是从我们的下方发出。 我俩低头一看,那白油蜡烛竟然燃亮了!上面有一个昏黄的小圆点,慢慢的越来越亮,那火尾直向上窜! 我俩激动坏了,乔大胜赶紧把握着白油蜡烛的手举到眼前,结果我们俩就愣住了。 那尸精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倒挂在墓道上!看不清它鼻子眼都在哪,正对着我们面门,那熊熊的火焰向上这么一照,就听那尸精张着嘴大声嘶叫起来,都快把我们耳膜震坏了。 尸精的面部被白油蜡烛的热气一烫,那黑不溜秋的五官就像被烧着了一样,我看那被热气沾染到的尸精面部的地方,向空中飘出了一缕黑烟。 “卧槽!”乔大胜嘴中骂出一句,然后拉着我就往墓道深处跑。 那尸精挂在墓道顶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面部,我看到他的头部一缕一缕的黑气,想上空飘飞,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直叫的人心发麻、发慌、发惊。 为了怕我出意外,乔大胜让我跑在前面,他在后面掌烛,就怕那身后的尸精悄无声息追来之后,我这没有大量的火光,会直接被它从身后攻击。 就这样,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往前跑着。 这条墓道很长,跟那藏山峡里有个一拼。 只是我们顾前不顾后,顾后不顾前,我们只专注于跑和防备身后的尸精,完全没注意脚下,而这个时候脚下的青砖已经变成了微微抬起的阶梯状,只不过那抬起的角度很小,但以我们这样鞋底碰地面儿的跑法,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于是我们俩都摔了一个结实。 乔大胜手中的蜡烛应声而飞,滚落到我们前面的不远处,撞到了那微微抬起的青砖石方才停下。 微微向前一看,那烛火后的阴影处,竟然出现一双鞋! 我看着那鞋然后拍了拍脚下的乔大胜。 我俩一起顺着那双鞋向上看,藏在火光里的竟然是刘二河的脸! 第六十一章莫与轮回相违背 明日更新3章左右,补章节 次日一早,常讳驾马带着十几个弟兄要进宫进谏。 随行的还有一边默默不语的尉迟恭。 现在是镇守边塞的重要时刻,怎么能擅离职守! 李世民一早就被叫醒,心中不快,待快步走进殿中,坐在龙椅上,看着早都跪在地上多时的常讳,不悦道:“常将军因何事离开边塞急着进谏啊?!” “禀皇上,臣将有一大事相禀告!”说罢,常讳转过头对着他身后的其中一个弟兄,那彪态大汉立刻把撰写好的奏折呈了上去。 李世民皱着眉头,接过奏折,看了几眼,脸上不悦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惊讶,他大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跪在一边的尉迟恭。 “来人!将这尉姓反贼压入天牢,听候发落!”李世民的胡子气的直发颤,怒目圆睁,身边的大臣都在安抚李世民让他注意龙体。 安排完毕,李世民就让常讳进后殿,让常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然后琢磨再让他赶回边塞守关。 常讳与李世民二人去了后殿,结果前脚刚进去,这常讳就跪在了地上,一边跪一边抽泣,他那两个深邃的眼窝甚至流出了浑浊的灰色暗水:“都怪臣将无能,差点让圣上遭受小人的奸计!” 李世民忙双手扶起常讳,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常讳抹了一把眼泪儿,然后对李世民说。 “昨晚,我决定半夜带着弟兄们潜入薛延陀营地,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我们隐藏的很好,虽然敌营内部的巡逻工事做的很足,但是我们的隐蔽手段做得更好,绕过了他们巡逻的眼线,然后我就潜到了他们的主帐,我在主帐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开始还没有听出来是谁,只是觉得耳熟,多听了几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耳熟的声音竟然是尉迟恭!” “我听那尉迟恭对那薛延陀头领称兄道弟,并说要带着几万精兵会从后方开始攻入大唐帝国的内部,然后与那薛延陀里应外合,攻占城池,而且还对那头领说,皇宫内部已经有很多决定跟这尉迟恭一条心的人,不出几天,只要尉迟恭外关攻内的号角一响,皇宫必定会先从内部瓦解,然后军心混乱,自成两派,到时候攻占大唐领土指日可待啊!” “大胆!”李世民拍案而起,怒视常讳,气得浑身直颤。 常讳忙低下身子,感觉到了李世民气的浑浑噩噩的样子,赶紧又继续说道。 “我当时也是脑子发昏,一听那尉迟恭竟然忘了唐帝之恩,反咬恩主,我摸到那薄帐怒冲了进去,可未等我有动作,就被人按在了桌案上,然后我就听闻帐外乱哄哄的,有人在喊抓到了大唐的刺客!我一想那外面的可都是我的弟兄啊!我哪能让跟我一路走来的弟兄不明不白的死在反贼手里,我喊着要那尉迟恭有事冲着我来,结果结果他却说...” “他说什么?!”李世民怒问。 “他说您是一狗皇帝!无能,暴戾,有眼无珠,说您手里的人也都是没什么本事的!他不想再屈居篱下,要投奔更有实力的薛延陀,而且他还说一定要亲手杀了您!到时候让您亲眼看到他坐在龙椅之上!”话音刚落,常讳又一次的跪在地上,再也不愿起。 李世民听到这些,宛如晴天霹雳,内心作痛,这尉迟恭可是他最看重的大将!护国保家,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区区的小事让他于心已久,也怪自己未与他促膝长谈,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的这般景象!李世民的眼里一直都有尉迟恭,如果没有尉迟恭,也没有大唐的现在,可以说,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这些勇猛正气的大将们打下来的! 李世民向后一倒坐在了后殿的藤椅,一手扶额一手支膝,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都怪自己,这一切都怪自己,这几年只想着国泰民安与百姓疾苦,却忘记了身边离自己最亲近的人,疏于对他们的关怀,只是有仗就打,无仗看家!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忍割爱也得割,其实李世民在看到尉迟恭被人压入皇宫时,内心就已经阵阵作痛,虽然那时候他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李世民也留有一招。 他把尉迟恭押入天牢,除了想在这个时候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再就是天牢为重地,除了皇上,无人再有权限进入,而那些天牢的将士各个都身怀本事,可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的。 而做出如此伤心欲绝行为的李世民其实是故意的。 尉迟恭起码保护大唐江山十余年,如果反叛,早都反了,能等到今天?!李世民决定得去找尉迟恭聊一聊,他觉得不能光凭常讳的一面之词。 “常将军,那为何这尉迟恭又被你押回来了呢?!”李世民抬起头问到常讳。 常讳看李世民问到这里,不由得感叹连连:“可怜我那死了的几十个弟兄啊,他们的在天英灵助我活捉尉迟恭!我本以为薛延陀的头领会把我们都杀光,结果,那薛延陀头领却说我有胆量有谋略,想拉我入伙,让我和那尉迟恭的旧账一笔勾销,共商攻唐大计!皇上我该死该死!” “怎么,你答应他了?!”李世民气的差点从藤椅上跳了起来。 “我当时如若不答应,我那些陪我出生入死的弟兄都会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啊!于是昨夜我与他二人把酒言欢,按照薛延陀头领的意思,我照常回入宫内与尉迟恭配合一起里应外合,而且为了防止我不听他们的诡意,还关了我一半的弟兄威胁我如果我不听就把我的那些弟兄悉数杀光!也耐着我是酒量好,只把那二人喝的昏天黑地,最后我和几个弟兄把尉迟恭从敌营里面驾了出来连忙骑快马赶往宫内!”常讳说到这里,两条胳膊往地上一铺,就磕起了头。 “你!”李世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仰天长叹:“你当时为何不把薛延陀头领带来!”虽然这样问但同时心里也是将信将疑,看了看后殿的殿顶又看了看通向前面大殿的,瞬间觉得昏天黑地,宫内满满的文武百官,到底该信谁呢!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亲手提拔的,对他们信任有加,李世民思前想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薛延陀精兵二十万有余,我若把他带出来一定会被直接就地正法,到时候宫内有多少想暗中加害您的人可就找不出了!”常讳深深低着头,弓着背,趴在地上都不敢起来了。 “我要去找那尉迟恭问个究竟!问个究竟!”李世民双手一甩,把龙袖含在手中,背着手大步向着天牢方向走去。 常讳跟在李世民身后,对着李世民的后背,露出了一股令人无法言喻的阴诡笑容。 “我要去当面问一问那尉迟恭!我要亲口 第六十二章步步紧逼的尸精 五十六章之后的章节在开始补了可以看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喝下那神秘小瓶里的水的常讳,直到口中辛痒难耐,之后就晕了过去。 天不杀常讳,赶得巧了,幸好村民们及时赶到,把他送回了家中。 他家里本来就穷,请不起医,问不了药,于是他的爹娘就用土方法让他在被窝里捂汗,他的爹娘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埋怨老天的不公,怎么能让孩子受这等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一捂上就是三天三夜。 最后一天,常讳终于从床上苏醒,由于失去了双目,他什么都不敢做,可是他喝下的那瓶水里又不知有什么物质,除了视觉消失,他的其余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十倍,听觉嗅觉异于常人。 而他能代替视觉的,便是他的听力和嗅觉。 皇宫这样戒备森严,对外消息都封锁了圣上之地,自然不知民间的一些传闻。 渐渐长大后的常讳对自己的这一本领运用得越来越熟练,于是便广施本领,救助一方疾苦灾难,他的名号于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他耳听八万里,能听地下音,上听天龙吟,又能听人心。 这神通和那地藏菩萨的坐骑地听十分的接近。 于是民间就有传言说这常讳便是地听投胎转世。 从此常讳便靠着一只鼻子,一对耳朵,吃得大半个天下。 ———————— 常讳对李世民说:“如若不是那墓中的鬼娃,他可能还没有如此一般的成就,说来也算是福所兮来祸所依。” 李世民听完直道赞叹,对面前的常讳更加的好奇,于是他便问道:“常将军既然被鬼娃施恩,那之后又有去寻那怪墓报恩吗?” 常讳敏嘴一笑:“之后又经历了一些琐事,但是我却永远忘不了那目中的鬼娃,于是我便率着800弟兄重回墓中,寻找那鬼娃娃,可谁知那墓中早已被人掏空了,连那口红丝楠木棺都没有看到,要不然我还寻么着把她的墓室重新翻修打造。” “常将军报不得贵恩,可惜呀。” 常讳笑笑不语。 很快,两人便走进了天牢处。 镇守天牢的门口有两位包裹着盔甲的大将,两人对李世民作了作揖,然后便放二人走了进去。 李世民的心里自然对尉迟恭那件事耿耿于怀,在狱卒的带领下,他很快便找到了所收押尉迟恭的牢房。 站在牢房的铁窗往里望,那尉迟恭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穿着满是污垢的清灰色的囚服,瞪着浑浊的血眼,呆呆的看着李世民。 这协助大唐打了半壁江山的尉迟恭怎么能受这般待遇? 当即李世民便命人马上把这铁索打开。 这才走进去,这尉迟恭就像是疯了一样,直直的朝李世民身上扑来,口中还大喊:“我要杀了你!”只不过这尉迟恭扑到一半,便被手上的两根铁索拽了回去。 李世民看的心惊肉跳,他站在原地,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李世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尉迟恭,然后叹了口气对常讳说:“可以回去了。” 两个人又按照原路返回,李世民暗自神伤,一脸的忧愁,他不曾想尉迟恭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常讳本想上前和李世民说话,却被李世民伸手打断。 很快,两人便到了皇宫的后殿,常讳仍不死心,还想跟李世民说点什么,结果就被李世民打发走了。 常讳心里很烦闷。 于是就这样慢慢的到了第二天,常讳急忙的闯入宫内,打翻了守宫的战戟,闯入寝宫的路上还摔了一跟头。 “皇上臣有大事禀报!请求进谏!”这常讳一边喊一边心里直着急。 守护在宫外的太监,对常讳说:“皇上现在患了心病,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见人。” 那常讳在寝宫外头是一边哭,一边喊着救命。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里屋传来李世民虚弱的声音。 这常讳刚刚进去,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此事万不可再想,护住龙体啊!” 李世民虚弱地看了一眼常讳,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 常讳抬了抬右眼皮儿看看李世民无心搭理自己,然后对床榻前的宫女还有太监摆着手,让他们都退出去。 现在尉迟恭被打进天牢,李世民身边的得力大将只有常讳一人,没人敢和常讳作对,等太监和宫女们都退出去之后,常讳便跪爬到李世民床前:“皇上,我听闻宫中现在乱得很,现在您必须得出来做主,不然可会是**烦!” 李世民仿佛在想着什么事,表情平淡的望着脚下的帘角儿。 “我听闻宫中那几个和薛延陀早前议好造反的大臣都在开始躁动了,他们在宫里已经开始大肆宣扬您因为尉迟恭的事病危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推举新皇帝!如果被这个薛延陀里外呼应的人做了皇帝,大唐的江山可就真保不住了!”常讳故作着急,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巴,对李世民耳语。 李世民听到这个着急万分,他努力的想从床榻上坐起可无奈浑身使不上力气。 他叹了口气,问常讳道:“大唐万不可拱手相让,快扶我起来!” 常讳见李世民要起身,慌忙搭了把手,只不过他这力道使得精明,并不是让李世民起来,而是又轻轻地把她按在下去,只不过这种精明的巧劲儿,李世民这种没有武功功底的人,是不会觉察到的。 “您看您都病重成这样了,万不可再去朝中!不然那等烂人看到您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样在大家的心里更会产生动摇啊!”常讳说的是语重心长,悲天悯人,只把那李世民说的心里又急又焦。 “那该怎么办?”李世民沙哑着嗓子,急忙问道常讳。 常讳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一边叨着不行,一边又摇着头。 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常讳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 李世民见了,怎能不急?既然有好办法,为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最后在李世民的百般缠问之下,常讳才不得不说出来他的想法。 常讳对李世民说道———— 他家自有一手艺流传至今,名字叫做印脸,便是那细如铅沙的黑虫先钻入到脸部皮肤的表下层,然后钻入皮下层的虫子在宿主的立场对视另一个人的第一眼,便能改变脸上的五官,变化成对立之人一样的容貌,然后常讳自己也会使用这虫子侵入自己的脸部皮下,这样两人就算是互换了容貌。 紧接着以健全安康身体的常讳来假装李世民,去那朝中纠杀乱党;而化作常讳容貌的李世民则继续藏在宫中就好,之后除了乱党叛臣,常讳许诺会回来帮助李世民揭开他的印脸之术,还有救治他的心病。 李世民躺在床上,脑中的思绪飞快地轮转着,他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不过常讳这人有能力,有本事,又忠心耿耿,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李世民自身的习惯,还有说话的语气,这常讳能习得来吗? 常讳看出了李世民的疑惑,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晶莹剔透,瓶底有一层黑黑的粉末状的东西。 常讳捏着那小瓶子在李世民面前晃了一晃,便对他说:“皇上,您看!这就是我们家中传下来的秘术,这层黑色的粉末便是那些小虫子,您放心,印脸的过程多少会有一些痛楚,但是不至于疼到您无法喘息,有我在身边,您放心吧!” 李世民犹豫再三,看了看棚顶,又看了看脚下,最后没有办法,大唐的江山最重要啊!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于是任由着常讳把他抱立到镜子前。 “皇上,一会儿变脸之后,您便可以在镜前看到容貌。” 未等李世民点头,常讳便把那瓶子的口儿给开了,对着李世民的方向道了一声:去! 那虫子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妖法,那瓶口与李世民之间的空气中,好像有一座无形的桥梁,那些小虫子沿着这无形的桥梁爬向了李世民的脸。 开始的时候,李世民的脸奇痒难耐,可是他被常讳固定在那镜子前,却没有一点办法动弹。 待那些虫子完全隐没到了李世民的脸部皮肤表层下,这常讳才站在了李世民的面前,而他的脸也开始生出变化。 只见那些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常讳的脸上左爬右爬,这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发毛。 没一会儿,那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黑虫,就慢慢的渗进了常讳的脸部。 常讳又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取出了白布条,在上面涂抹了药水,然后道了声:失礼了,便把李世民的脸和头结结实实的,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 李世民睁开眼睛,呆呆地,茫然地在那白布里面,左看右看右看,可是怎么看都是一片黑暗.... 第六十三章踏破铁鞋无觅处 五十六章之后的章节在开始补了可以看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喝下那神秘小瓶里的水的常讳,直到口中辛痒难耐,之后就晕了过去。 天不杀常讳,赶得巧了,幸好村民们及时赶到,把他送回了家中。 他家里本来就穷,请不起医,问不了药,于是他的爹娘就用土方法让他在被窝里捂汗,他的爹娘在边上一边哭一边埋怨老天的不公,怎么能让孩子受这等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一捂上就是三天三夜。 最后一天,常讳终于从床上苏醒,由于失去了双目,他什么都不敢做,可是他喝下的那瓶水里又不知有什么物质,除了视觉消失,他的其余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十倍,听觉嗅觉异于常人。 而他能代替视觉的,便是他的听力和嗅觉。 皇宫这样戒备森严,对外消息都封锁了圣上之地,自然不知民间的一些传闻。 渐渐长大后的常讳对自己的这一本领运用得越来越熟练,于是便广施本领,救助一方疾苦灾难,他的名号于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说他耳听八万里,能听地下音,上听天龙吟,又能听人心。 这神通和那地藏菩萨的坐骑地听十分的接近。 于是民间就有传言说这常讳便是地听投胎转世。 从此常讳便靠着一只鼻子,一对耳朵,吃得大半个天下。 ———————— 常讳对李世民说:“如若不是那墓中的鬼娃,他可能还没有如此一般的成就,说来也算是福所兮来祸所依。” 李世民听完直道赞叹,对面前的常讳更加的好奇,于是他便问道:“常将军既然被鬼娃施恩,那之后又有去寻那怪墓报恩吗?” 常讳敏嘴一笑:“之后又经历了一些琐事,但是我却永远忘不了那目中的鬼娃,于是我便率着800弟兄重回墓中,寻找那鬼娃娃,可谁知那墓中早已被人掏空了,连那口红丝楠木棺都没有看到,要不然我还寻么着把她的墓室重新翻修打造。” “常将军报不得贵恩,可惜呀。” 常讳笑笑不语。 很快,两人便走进了天牢处。 镇守天牢的门口有两位包裹着盔甲的大将,两人对李世民作了作揖,然后便放二人走了进去。 李世民的心里自然对尉迟恭那件事耿耿于怀,在狱卒的带领下,他很快便找到了所收押尉迟恭的牢房。 站在牢房的铁窗往里望,那尉迟恭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穿着满是污垢的清灰色的囚服,瞪着浑浊的血眼,呆呆的看着李世民。 这协助大唐打了半壁江山的尉迟恭怎么能受这般待遇? 当即李世民便命人马上把这铁索打开。 这才走进去,这尉迟恭就像是疯了一样,直直的朝李世民身上扑来,口中还大喊:“我要杀了你!”只不过这尉迟恭扑到一半,便被手上的两根铁索拽了回去。 李世民看的心惊肉跳,他站在原地,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李世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尉迟恭,然后叹了口气对常讳说:“可以回去了。” 两个人又按照原路返回,李世民暗自神伤,一脸的忧愁,他不曾想尉迟恭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常讳本想上前和李世民说话,却被李世民伸手打断。 很快,两人便到了皇宫的后殿,常讳仍不死心,还想跟李世民说点什么,结果就被李世民打发走了。 常讳心里很烦闷。 于是就这样慢慢的到了第二天,常讳急忙的闯入宫内,打翻了守宫的战戟,闯入寝宫的路上还摔了一跟头。 “皇上臣有大事禀报!请求进谏!”这常讳一边喊一边心里直着急。 守护在宫外的太监,对常讳说:“皇上现在患了心病,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见人。” 那常讳在寝宫外头是一边哭,一边喊着救命。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里屋传来李世民虚弱的声音。 这常讳刚刚进去,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此事万不可再想,护住龙体啊!” 李世民虚弱地看了一眼常讳,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 常讳抬了抬右眼皮儿看看李世民无心搭理自己,然后对床榻前的宫女还有太监摆着手,让他们都退出去。 现在尉迟恭被打进天牢,李世民身边的得力大将只有常讳一人,没人敢和常讳作对,等太监和宫女们都退出去之后,常讳便跪爬到李世民床前:“皇上,我听闻宫中现在乱得很,现在您必须得出来做主,不然可会是**烦!” 李世民仿佛在想着什么事,表情平淡的望着脚下的帘角儿。 “我听闻宫中那几个和薛延陀早前议好造反的大臣都在开始躁动了,他们在宫里已经开始大肆宣扬您因为尉迟恭的事病危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推举新皇帝!如果被这个薛延陀里外呼应的人做了皇帝,大唐的江山可就真保不住了!”常讳故作着急,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巴,对李世民耳语。 李世民听到这个着急万分,他努力的想从床榻上坐起可无奈浑身使不上力气。 他叹了口气,问常讳道:“大唐万不可拱手相让,快扶我起来!” 常讳见李世民要起身,慌忙搭了把手,只不过他这力道使得精明,并不是让李世民起来,而是又轻轻地把她按在下去,只不过这种精明的巧劲儿,李世民这种没有武功功底的人,是不会觉察到的。 “您看您都病重成这样了,万不可再去朝中!不然那等烂人看到您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那样在大家的心里更会产生动摇啊!”常讳说的是语重心长,悲天悯人,只把那李世民说的心里又急又焦。 “那该怎么办?”李世民沙哑着嗓子,急忙问道常讳。 常讳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一边叨着不行,一边又摇着头。 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常讳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 李世民见了,怎能不急?既然有好办法,为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最后在李世民的百般缠问之下,常讳才不得不说出来他的想法。 常讳对李世民说道———— 他家自有一手艺流传至今,名字叫做印脸,便是那细如铅沙的黑虫先钻入到脸部皮肤的表下层,然后钻入皮下层的虫子在宿主的立场对视另一个人的第一眼,便能改变脸上的五官,变化成对立之人一样的容貌,然后常讳自己也会使用这虫子侵入自己的脸部皮下,这样两人就算是互换了容貌。 紧接着以健全安康身体的常讳来假装李世民,去那朝中纠杀乱党;而化作常讳容貌的李世民则继续藏在宫中就好,之后除了乱党叛臣,常讳许诺会回来帮助李世民揭开他的印脸之术,还有救治他的心病。 李世民躺在床上,脑中的思绪飞快地轮转着,他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不过常讳这人有能力,有本事,又忠心耿耿,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李世民自身的习惯,还有说话的语气,这常讳能习得来吗? 常讳看出了李世民的疑惑,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晶莹剔透,瓶底有一层黑黑的粉末状的东西。 常讳捏着那小瓶子在李世民面前晃了一晃,便对他说:“皇上,您看!这就是我们家中传下来的秘术,这层黑色的粉末便是那些小虫子,您放心,印脸的过程多少会有一些痛楚,但是不至于疼到您无法喘息,有我在身边,您放心吧!” 李世民犹豫再三,看了看棚顶,又看了看脚下,最后没有办法,大唐的江山最重要啊!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于是任由着常讳把他抱立到镜子前。 “皇上,一会儿变脸之后,您便可以在镜前看到容貌。” 未等李世民点头,常讳便把那瓶子的口儿给开了,对着李世民的方向道了一声:去! 那虫子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妖法,那瓶口与李世民之间的空气中,好像有一座无形的桥梁,那些小虫子沿着这无形的桥梁爬向了李世民的脸。 开始的时候,李世民的脸奇痒难耐,可是他被常讳固定在那镜子前,却没有一点办法动弹。 待那些虫子完全隐没到了李世民的脸部皮肤表层下,这常讳才站在了李世民的面前,而他的脸也开始生出变化。 只见那些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常讳的脸上左爬右爬,这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发毛。 没一会儿,那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黑虫,就慢慢的渗进了常讳的脸部。 常讳又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取出了白布条,在上面涂抹了药水,然后道了声:失礼了,便把李世民的脸和头结结实实的,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 李世民睁开眼睛,呆呆地,茫然地在那白布里面,左看右看右看,可是怎么看都是一片黑暗.... 第六十四章第六十章已经补好 由于李世民和常讳进行了印脸,于是常讳就开始冒充李世民行政上朝下殿的日子。 是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渐渐的常讳扮演的李世民熟悉了宫中的套路,得了李世民的生活习惯,变得有模有样。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潜入皇宫,看到床上躺着的李世民,披着他人之皮的常讳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大唐江山必定是我手中之物!” 李世民一听乐开了花,果然这常讳没辜负他的信任。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便要让常讳再用印脸之术把两个人的身份交换回来,但是这个要求被常讳拒绝了。 李世民见到此情景,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情况,病情这几日尤见好转,李世民推开寝宫大门,大声喊道:“皇位是我的,他是假的!常讳造反了!” 跑过三宫六院七街八廊,常讳就在李世民的身后背着手,一边看他狂犬作吠,一边笑着。 李世民印脸后的双目之处黑不溜秋,这一路上摔得不轻,直到嗓子哑了力气没了方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的举动早已经吸引了宫内的守卫,大道李世民为: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之徒!要当即斩首他。 结果却被常讳摆摆手制止了。 常讳只是命人把李世民压入天牢。 线索与故事在李世民压入天牢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的某一日,牢中突然就不见了“常讳”的消息。 有传言“常讳”被人从天牢中连夜救出了;也有说“常讳”被“李世民”秘密处决了;还有说“常讳”越狱了。 但是不论说法是什么,“常讳”就是不见了。 没过几年,这件事,就被大众所遗忘了。 这几年,真正的常讳也因为早前常年征战留下了顽疾,得了绝症。 他手握天下兵马,又有财宝万贯。那一夜,她坐在窗榻前,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去骊山城里的万阴山。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回归万阴山,与天地化一。 在死前的一个礼拜,他命人开山动土,硬生生的靠着他所做出的纸质样图在那万阴山中凿出了多条的墓道。 为了防止日后的盗墓贼对他的墓洗礼,于是他又建立了很多暗墓,阴冠,有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有的里面则是异常恐怖,那墓墓相连,藏在这阴山的最深处... 而传言“常讳”消失的原因,则是被“李世民”掳到墓中,做了他的陪葬和阴侍,还有传言这“常讳”之死,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李世民”要用他做假冢。 以上只是其中一个版本,另一个版本则是说那常讳是李世民下令斩杀,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墓被人洗劫,于是便用印脸之术,让常讳这样忠心耿耿的将领,死也要让他和自己葬在一块儿。 就用印脸之术,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儿,让那些潜入万阴山寻找他墓葬的盗墓贼,无法分辨他的墓穴具体位置,最后困死山中。 —————— 但是以上到底是乔大胜编出来的,还是确实有这个人存在,我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故事是编造而来的话,但是他却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能把这故事说的明明白白,那也是厉害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我听着可是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是这是书上都并无记载的故事,乔大胜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前面阴影里的尸精,我耐不住我的好奇心,问他道。 乔大胜摸了摸手里的棒子,然后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因为…” 就在这时,乔大胜那边的灯油烛台突然灭了! “小心!”我听到乔大胜怎么说着,然后抽出棒子立在身前。 由于灭了一盏烛台,那尸精印在墙上的身影突然变得很长,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到那墙上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一根线状,然后身前不远处的尸精就没了影子! “快快快跑,跑哪儿去了?”我俩吓了一跳,乔大胜赶紧掏出手电,但是连按了好几次,那手电并没有打开,混乱之中,他狠狠地拍了几下,结果又把手电弄掉了。 我俩紧紧的靠在我这边一侧的墙壁,分别站在灯烛油台的两边,紧张地看着我面前漆黑的空间。 尽管上面有火光,影影绰绰,但是那尸精很可能这个时候已经与那临近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了。 “至于李世民和那常讳的事,之后再向你解释吧,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烦那!”乔大胜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边的灯烛油台。 我见到有油台里的火苗向上窜了几下,然后越来越小。 不好!我这边的油台也要熄灭了,如果我们全部陷入了黑暗的话,那么这尸精很有可能从暗处偷袭我们,毕竟是尸体的疝气所化之物,身上的怨鬼之气必然很重,如果被它攻击到,恐怕就是十死无生啊! 我在这边紧张的盯着我们对面的墙壁还有那入口处,防止尸精突然作恶,而乔大胜则转过头去,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看向了墓道的深处。 “论跑的话,我们是绝对跑不过他的!哪里有黑暗,他就能很快融合进去!”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深远的墓道很长很长,乔大胜放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的背包里面掏着什么。 “我们摸金一派倒斗,讲究一个鸡鸣灯灭不摸金,因为烛火属阳,破阴去邪,又能探得墓中的有毒气体和氧含量,不过我包里的家伙没多少了!”乔大胜一边说,一边快速的从背包深处掏出了一节粗圆儿的白油蜡烛。 “这东西,就剩这一个了,行不行就看他了!” 说罢,乔大胜就准备把白油蜡烛借着那快要熄灭的微弱火苗,想将它点燃。 可是这墓道里也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阵阵微风,吹的那本来就小的火苗子越来越微弱,而乔大胜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抖得个不停。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结果他还吓得一激灵。 我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快要熄灭的火苗,心里直祈祷千万不要灭了!就等着他那白油蜡烛的烛芯凑上去了,只要稍微沾上那么一点火,他带着的这种油蜡烛,立刻就能被点燃,到时候就不怕这疝尸接近我们! 我的额头直冒汗,眼看着白油蜡烛离那小火苗越来越近,突然那火苗熄灭了! 火苗熄灭的第一时间,我们俩立刻背过身紧紧的靠在那面墙上,上下左右四处观望,做好了绝对的防御,就怕那尸精突然从暗处来攻击。 “刚才点上了没?”我紧张的问他。 “好,好像没有。”他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墓道里,我们俩闻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这墓道里突然发出了一点微微弱昏黄的光,那光源正是从我们的下方发出。 我俩低头一看,那白油蜡烛竟然燃亮了!上面有一个昏黄的小圆点,慢慢的越来越亮,那火尾直向上窜! 我俩激动坏了,乔大胜赶紧把握着白油蜡烛的手举到眼前,结果我们俩就愣住了。 那尸精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倒挂在墓道上!看不清它鼻子眼都在哪,正对着我们面门,那熊熊的火焰向上这么一照,就听那尸精张着嘴大声嘶叫起来,都快把我们耳膜震坏了。 尸精的面部被白油蜡烛的热气一烫,那黑不溜秋的五官就像被烧着了一样,我看那被热气沾染到的尸精面部的地方,向空中飘出了一缕黑烟。 “卧槽!”乔大胜嘴中骂出一句,然后拉着我就往墓道深处跑。 那尸精挂在墓道顶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面部,我看到他的头部一缕一缕的黑气,想上空飘飞,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直叫的人心发麻、发慌、发惊。 为了怕我出意外,乔大胜让我跑在前面,他在后面掌烛,就怕那身后的尸精悄无声息追来之后,我这没有大量的火光,会直接被它从身后攻击。 就这样,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往前跑着。 这条墓道很长,跟那藏山峡里有个一拼。 只是我们顾前不顾后,顾后不顾前,我们只专注于跑和防备身后的尸精,完全没注意脚下,而这个时候脚下的青砖已经变成了微微抬起的阶梯状,只不过那抬起的角度很小,但以我们这样鞋底碰地面儿的跑法,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于是我们俩都摔了一个结实。 乔大胜手中的蜡烛应声而飞,滚落到我们前面的不远处,撞到了那微微抬起的青砖石方才停下。 微微向前一看,那烛火后的阴影处,竟然出现一双鞋! 我看着那鞋然后拍了拍脚下的乔大胜。 我俩一起顺着那双鞋向上看,藏在火光里的竟然是刘二河的脸! 第六十五章坐等一个双休补全章节 由于李世民和常讳进行了印脸,于是常讳就开始冒充李世民行政上朝下殿的日子。 是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渐渐的常讳扮演的李世民熟悉了宫中的套路,得了李世民的生活习惯,变得有模有样。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潜入皇宫,看到床上躺着的李世民,披着他人之皮的常讳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大唐江山必定是我手中之物!” 李世民一听乐开了花,果然这常讳没辜负他的信任。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便要让常讳再用印脸之术把两个人的身份交换回来,但是这个要求被常讳拒绝了。 李世民见到此情景,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情况,病情这几日尤见好转,李世民推开寝宫大门,大声喊道:“皇位是我的,他是假的!常讳造反了!” 跑过三宫六院七街八廊,常讳就在李世民的身后背着手,一边看他狂犬作吠,一边笑着。 李世民印脸后的双目之处黑不溜秋,这一路上摔得不轻,直到嗓子哑了力气没了方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的举动早已经吸引了宫内的守卫,大道李世民为: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之徒!要当即斩首他。 结果却被常讳摆摆手制止了。 常讳只是命人把李世民压入天牢。 线索与故事在李世民压入天牢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的某一日,牢中突然就不见了“常讳”的消息。 有传言“常讳”被人从天牢中连夜救出了;也有说“常讳”被“李世民”秘密处决了;还有说“常讳”越狱了。 但是不论说法是什么,“常讳”就是不见了。 没过几年,这件事,就被大众所遗忘了。 这几年,真正的常讳也因为早前常年征战留下了顽疾,得了绝症。 他手握天下兵马,又有财宝万贯。那一夜,她坐在窗榻前,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去骊山城里的万阴山。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回归万阴山,与天地化一。 在死前的一个礼拜,他命人开山动土,硬生生的靠着他所做出的纸质样图在那万阴山中凿出了多条的墓道。 为了防止日后的盗墓贼对他的墓洗礼,于是他又建立了很多暗墓,阴冠,有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有的里面则是异常恐怖,那墓墓相连,藏在这阴山的最深处... 而传言“常讳”消失的原因,则是被“李世民”掳到墓中,做了他的陪葬和阴侍,还有传言这“常讳”之死,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李世民”要用他做假冢。 以上只是其中一个版本,另一个版本则是说那常讳是李世民下令斩杀,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墓被人洗劫,于是便用印脸之术,让常讳这样忠心耿耿的将领,死也要让他和自己葬在一块儿。 就用印脸之术,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儿,让那些潜入万阴山寻找他墓葬的盗墓贼,无法分辨他的墓穴具体位置,最后困死山中。 —————— 但是以上到底是乔大胜编出来的,还是确实有这个人存在,我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故事是编造而来的话,但是他却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能把这故事说的明明白白,那也是厉害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我听着可是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是这是书上都并无记载的故事,乔大胜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前面阴影里的尸精,我耐不住我的好奇心,问他道。 乔大胜摸了摸手里的棒子,然后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因为…” 就在这时,乔大胜那边的灯油烛台突然灭了! “小心!”我听到乔大胜怎么说着,然后抽出棒子立在身前。 由于灭了一盏烛台,那尸精印在墙上的身影突然变得很长,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到那墙上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一根线状,然后身前不远处的尸精就没了影子! “快快快跑,跑哪儿去了?”我俩吓了一跳,乔大胜赶紧掏出手电,但是连按了好几次,那手电并没有打开,混乱之中,他狠狠地拍了几下,结果又把手电弄掉了。 我俩紧紧的靠在我这边一侧的墙壁,分别站在灯烛油台的两边,紧张地看着我面前漆黑的空间。 尽管上面有火光,影影绰绰,但是那尸精很可能这个时候已经与那临近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了。 “至于李世民和那常讳的事,之后再向你解释吧,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烦那!”乔大胜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边的灯烛油台。 我见到有油台里的火苗向上窜了几下,然后越来越小。 不好!我这边的油台也要熄灭了,如果我们全部陷入了黑暗的话,那么这尸精很有可能从暗处偷袭我们,毕竟是尸体的疝气所化之物,身上的怨鬼之气必然很重,如果被它攻击到,恐怕就是十死无生啊! 我在这边紧张的盯着我们对面的墙壁还有那入口处,防止尸精突然作恶,而乔大胜则转过头去,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看向了墓道的深处。 “论跑的话,我们是绝对跑不过他的!哪里有黑暗,他就能很快融合进去!”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深远的墓道很长很长,乔大胜放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的背包里面掏着什么。 “我们摸金一派倒斗,讲究一个鸡鸣灯灭不摸金,因为烛火属阳,破阴去邪,又能探得墓中的有毒气体和氧含量,不过我包里的家伙没多少了!”乔大胜一边说,一边快速的从背包深处掏出了一节粗圆儿的白油蜡烛。 “这东西,就剩这一个了,行不行就看他了!” 说罢,乔大胜就准备把白油蜡烛借着那快要熄灭的微弱火苗,想将它点燃。 可是这墓道里也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阵阵微风,吹的那本来就小的火苗子越来越微弱,而乔大胜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抖得个不停。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结果他还吓得一激灵。 我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快要熄灭的火苗,心里直祈祷千万不要灭了!就等着他那白油蜡烛的烛芯凑上去了,只要稍微沾上那么一点火,他带着的这种油蜡烛,立刻就能被点燃,到时候就不怕这疝尸接近我们! 我的额头直冒汗,眼看着白油蜡烛离那小火苗越来越近,突然那火苗熄灭了! 火苗熄灭的第一时间,我们俩立刻背过身紧紧的靠在那面墙上,上下左右四处观望,做好了绝对的防御,就怕那尸精突然从暗处来攻击。 “刚才点上了没?”我紧张的问他。 “好,好像没有。”他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墓道里,我们俩闻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这墓道里突然发出了一点微微弱昏黄的光,那光源正是从我们的下方发出。 我俩低头一看,那白油蜡烛竟然燃亮了!上面有一个昏黄的小圆点,慢慢的越来越亮,那火尾直向上窜! 我俩激动坏了,乔大胜赶紧把握着白油蜡烛的手举到眼前,结果我们俩就愣住了。 那尸精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倒挂在墓道上!看不清它鼻子眼都在哪,正对着我们面门,那熊熊的火焰向上这么一照,就听那尸精张着嘴大声嘶叫起来,都快把我们耳膜震坏了。 尸精的面部被白油蜡烛的热气一烫,那黑不溜秋的五官就像被烧着了一样,我看那被热气沾染到的尸精面部的地方,向空中飘出了一缕黑烟。 “卧槽!”乔大胜嘴中骂出一句,然后拉着我就往墓道深处跑。 那尸精挂在墓道顶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面部,我看到他的头部一缕一缕的黑气,想上空飘飞,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直叫的人心发麻、发慌、发惊。 为了怕我出意外,乔大胜让我跑在前面,他在后面掌烛,就怕那身后的尸精悄无声息追来之后,我这没有大量的火光,会直接被它从身后攻击。 就这样,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往前跑着。 这条墓道很长,跟那藏山峡里有个一拼。 只是我们顾前不顾后,顾后不顾前,我们只专注于跑和防备身后的尸精,完全没注意脚下,而这个时候脚下的青砖已经变成了微微抬起的阶梯状,只不过那抬起的角度很小,但以我们这样鞋底碰地面儿的跑法,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于是我们俩都摔了一个结实。 乔大胜手中的蜡烛应声而飞,滚落到我们前面的不远处,撞到了那微微抬起的青砖石方才停下。 微微向前一看,那烛火后的阴影处,竟然出现一双鞋! 我看着那鞋然后拍了拍脚下的乔大胜。 我俩一起顺着那双鞋向上看,藏在火光里的竟然是刘二河的脸! 第六十六章明天更新两张 由于李世民和常讳进行了印脸,于是常讳就开始冒充李世民行政上朝下殿的日子。 是日复一日,一日复一日,渐渐的常讳扮演的李世民熟悉了宫中的套路,得了李世民的生活习惯,变得有模有样。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潜入皇宫,看到床上躺着的李世民,披着他人之皮的常讳说道:“现在大局已定,大唐江山必定是我手中之物!” 李世民一听乐开了花,果然这常讳没辜负他的信任。 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便要让常讳再用印脸之术把两个人的身份交换回来,但是这个要求被常讳拒绝了。 李世民见到此情景,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情况,病情这几日尤见好转,李世民推开寝宫大门,大声喊道:“皇位是我的,他是假的!常讳造反了!” 跑过三宫六院七街八廊,常讳就在李世民的身后背着手,一边看他狂犬作吠,一边笑着。 李世民印脸后的双目之处黑不溜秋,这一路上摔得不轻,直到嗓子哑了力气没了方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的举动早已经吸引了宫内的守卫,大道李世民为:大逆不道,口出狂言之徒!要当即斩首他。 结果却被常讳摆摆手制止了。 常讳只是命人把李世民压入天牢。 线索与故事在李世民压入天牢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的某一日,牢中突然就不见了“常讳”的消息。 有传言“常讳”被人从天牢中连夜救出了;也有说“常讳”被“李世民”秘密处决了;还有说“常讳”越狱了。 但是不论说法是什么,“常讳”就是不见了。 没过几年,这件事,就被大众所遗忘了。 这几年,真正的常讳也因为早前常年征战留下了顽疾,得了绝症。 他手握天下兵马,又有财宝万贯。那一夜,她坐在窗榻前,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去骊山城里的万阴山。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回归万阴山,与天地化一。 在死前的一个礼拜,他命人开山动土,硬生生的靠着他所做出的纸质样图在那万阴山中凿出了多条的墓道。 为了防止日后的盗墓贼对他的墓洗礼,于是他又建立了很多暗墓,阴冠,有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有的里面则是异常恐怖,那墓墓相连,藏在这阴山的最深处... 而传言“常讳”消失的原因,则是被“李世民”掳到墓中,做了他的陪葬和阴侍,还有传言这“常讳”之死,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李世民”要用他做假冢。 以上只是其中一个版本,另一个版本则是说那常讳是李世民下令斩杀,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墓被人洗劫,于是便用印脸之术,让常讳这样忠心耿耿的将领,死也要让他和自己葬在一块儿。 就用印脸之术,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儿,让那些潜入万阴山寻找他墓葬的盗墓贼,无法分辨他的墓穴具体位置,最后困死山中。 —————— 但是以上到底是乔大胜编出来的,还是确实有这个人存在,我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故事是编造而来的话,但是他却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能把这故事说的明明白白,那也是厉害的存在,不过话说回来,我听着可是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是这是书上都并无记载的故事,乔大胜又怎么会知道呢?! 看着前面阴影里的尸精,我耐不住我的好奇心,问他道。 乔大胜摸了摸手里的棒子,然后耐人寻味的笑了一下:“因为…” 就在这时,乔大胜那边的灯油烛台突然灭了! “小心!”我听到乔大胜怎么说着,然后抽出棒子立在身前。 由于灭了一盏烛台,那尸精印在墙上的身影突然变得很长,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到那墙上的影子,突然变成了一根线状,然后身前不远处的尸精就没了影子! “快快快跑,跑哪儿去了?”我俩吓了一跳,乔大胜赶紧掏出手电,但是连按了好几次,那手电并没有打开,混乱之中,他狠狠地拍了几下,结果又把手电弄掉了。 我俩紧紧的靠在我这边一侧的墙壁,分别站在灯烛油台的两边,紧张地看着我面前漆黑的空间。 尽管上面有火光,影影绰绰,但是那尸精很可能这个时候已经与那临近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了。 “至于李世民和那常讳的事,之后再向你解释吧,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烦那!”乔大胜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边的灯烛油台。 我见到有油台里的火苗向上窜了几下,然后越来越小。 不好!我这边的油台也要熄灭了,如果我们全部陷入了黑暗的话,那么这尸精很有可能从暗处偷袭我们,毕竟是尸体的疝气所化之物,身上的怨鬼之气必然很重,如果被它攻击到,恐怕就是十死无生啊! 我在这边紧张的盯着我们对面的墙壁还有那入口处,防止尸精突然作恶,而乔大胜则转过头去,借着那微弱的火光看向了墓道的深处。 “论跑的话,我们是绝对跑不过他的!哪里有黑暗,他就能很快融合进去!”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深远的墓道很长很长,乔大胜放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的背包里面掏着什么。 “我们摸金一派倒斗,讲究一个鸡鸣灯灭不摸金,因为烛火属阳,破阴去邪,又能探得墓中的有毒气体和氧含量,不过我包里的家伙没多少了!”乔大胜一边说,一边快速的从背包深处掏出了一节粗圆儿的白油蜡烛。 “这东西,就剩这一个了,行不行就看他了!” 说罢,乔大胜就准备把白油蜡烛借着那快要熄灭的微弱火苗,想将它点燃。 可是这墓道里也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阵阵微风,吹的那本来就小的火苗子越来越微弱,而乔大胜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抖得个不停。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结果他还吓得一激灵。 我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快要熄灭的火苗,心里直祈祷千万不要灭了!就等着他那白油蜡烛的烛芯凑上去了,只要稍微沾上那么一点火,他带着的这种油蜡烛,立刻就能被点燃,到时候就不怕这疝尸接近我们! 我的额头直冒汗,眼看着白油蜡烛离那小火苗越来越近,突然那火苗熄灭了! 火苗熄灭的第一时间,我们俩立刻背过身紧紧的靠在那面墙上,上下左右四处观望,做好了绝对的防御,就怕那尸精突然从暗处来攻击。 “刚才点上了没?”我紧张的问他。 “好,好像没有。”他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墓道里,我们俩闻到了一股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这墓道里突然发出了一点微微弱昏黄的光,那光源正是从我们的下方发出。 我俩低头一看,那白油蜡烛竟然燃亮了!上面有一个昏黄的小圆点,慢慢的越来越亮,那火尾直向上窜! 我俩激动坏了,乔大胜赶紧把握着白油蜡烛的手举到眼前,结果我们俩就愣住了。 那尸精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倒挂在墓道上!看不清它鼻子眼都在哪,正对着我们面门,那熊熊的火焰向上这么一照,就听那尸精张着嘴大声嘶叫起来,都快把我们耳膜震坏了。 尸精的面部被白油蜡烛的热气一烫,那黑不溜秋的五官就像被烧着了一样,我看那被热气沾染到的尸精面部的地方,向空中飘出了一缕黑烟。 “卧槽!”乔大胜嘴中骂出一句,然后拉着我就往墓道深处跑。 那尸精挂在墓道顶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面部,我看到他的头部一缕一缕的黑气,想上空飘飞,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直叫的人心发麻、发慌、发惊。 为了怕我出意外,乔大胜让我跑在前面,他在后面掌烛,就怕那身后的尸精悄无声息追来之后,我这没有大量的火光,会直接被它从身后攻击。 就这样,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往前跑着。 这条墓道很长,跟那藏山峡里有个一拼。 只是我们顾前不顾后,顾后不顾前,我们只专注于跑和防备身后的尸精,完全没注意脚下,而这个时候脚下的青砖已经变成了微微抬起的阶梯状,只不过那抬起的角度很小,但以我们这样鞋底碰地面儿的跑法,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于是我们俩都摔了一个结实。 乔大胜手中的蜡烛应声而飞,滚落到我们前面的不远处,撞到了那微微抬起的青砖石方才停下。 微微向前一看,那烛火后的阴影处,竟然出现一双鞋! 我看着那鞋然后拍了拍脚下的乔大胜。 我俩一起顺着那双鞋向上看,藏在火光里的竟然是刘二河的脸!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