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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国殇》


 第一章：大战前夜

新历1937年7月26日夜，中盟，远山码头
远山是中盟首都安都的重要防御工事，它连接着**铁路和宁北铁路，还是一个重要的军用码头。驻守这一重镇的是赵哲煊的国防军第3集团军第8军第25师。
虽然说是夏天，但是在北方的远山似乎早已进入了秋天，天气干燥，秋风瑟瑟——这个季节最容易着火了。把守的第211团全团实施了灯火管制措施，一切易燃易爆物都被收进仓库了，连迫击炮炮弹也被收了进去。整个码头静悄悄的，河边的芦苇发出沙沙声，夏虫在低鸣，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和谐，催人入眠。
门口的哨兵昏昏欲睡，怀中抱着未上膛的中正式步枪；哨楼上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哨兵还算是清醒，这是一个老兵，领口的红底三拐表明他是上等兵。他踹了踹倒在旁边早已呼呼大睡的列兵，对他说：“别睡了，瘪犊子，帮老子放下风，我搞一口。”列兵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骂骂咧咧又无奈地帮老兵放哨。
“嚓——”老兵蹲下来，将火柴小心翼翼的点燃，点了烟袋锅，随即狠狠地吸了一口，惬意地吐出乳白色的烟雾。
“喂，来一口。”老兵示意列兵过来，列兵盯着老兵手上的烟袋锅，犹豫了一下，说：“俺不抽……团长说了不允许抽这个玩意。”
“臭小子。”老兵轻轻拍了一下列兵的脑袋，“你小子这么困，来一口就不困了！”列兵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凑上去学老兵的样子抽了一口。
“咳咳咳咳——”没等他入肺，就激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老兵看着他这样，笑了起来，几口将烟袋锅抽完后，递给他一个水壶。“一看你就是新来的，还不会过肺。”列兵喝了口水，缓了缓后，瞪着老兵：“老不死，你丫的故意的吧！”
老兵刚想扑过去，余光在昏暗的灯光中却隐隐约约看到了几个人影。“有人！快起来！快点！”列兵一个激灵爬起来，慌忙打开探照灯，老兵同时“咔嚓”一声，将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上了膛。
在探照灯的强烈照射下，距离哨楼约三十米的地方，有几个骑马人用手挡着脸，显然是被探照灯晃到了。
“什么人！口令！”老兵压低身子吼道，这一吼，把整个前门的哨兵都喊了起来，纷纷手忙脚乱地跑进掩体里，极少数哨兵拿枪对着来人保持警戒状态。
“泰兴，回令！”其中一个骑马的人吼回去，探照灯下，登上哨楼的连长已经看清了来人领口处两颗金黄色的三角形了——不用说，他就是第25师师长赵哲煊中将。
“宜安。”连长对着依旧拿枪对准赵哲煊的哨兵们吼道：“给老子把枪放下，是师长！”，随即匆匆跑出掩体，在赵哲煊面前停下，毕恭毕敬地敬礼道；“不知师长前来视察，属下冒犯，请长官恕罪！”
其实赵哲煊在暗处拿着望远镜盯着前哨很久了，前哨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小日本来了会跟你说一声吗？”赵哲煊冷冷地质问道。一旁的连长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一边战战兢兢。赵哲煊看到连长这样，冷哼一声，也就没有为难他了，毕竟他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你，帮我们把马看好了。”赵哲煊一行人从马背上下来，连长连忙招呼哨兵过来牵马。
与赵哲煊一同前来的还有副师长李经武以及五名警卫员。“长之（李经武字），你看这些兵，能够守好这个码头吗！”赵哲煊看着睡眼惺忪的士兵们，对着李经武说到。
“211团怎么说都还是师里的起家部队，战斗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近来小日本在附近滋事不断，211团这几天还是太紧张了，难免会有一些懈怠。”李经武沉吟道。
可能是师长的缘故，码头的211团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战备状态，赵哲煊看到这样，也就无话可说了。团长任俊豪上校还不知道赵哲煊的到来，此时正在弹药库旁边跟军需官核对弹药数量。
“任俊豪！”李经武朝他叫到。
“啊？到！”任俊豪愣了一下，将笔递给军需官，快步小跑到李经武面前，同时也看到了赵哲煊。
“师座！”赵哲煊点点头回了个礼，示意李经武询问具体情况。
“霖峰（任俊豪字），车站状况怎么样？”李经武笑呵呵地问到。
“报告，近日对面的日军数量出现增加现象，并频繁举行演戏。通过侦查，我们还发现日军配备了一部分重武器，包括50mm八九式掷弹筒和70mm九二式步兵炮；我团严阵以待，全团处于战备状态。”任俊豪一口气全部说到。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迫击炮阵地里面没有迫击炮炮弹。”赵哲煊忽然冷不丁地发问道。
“额，是这样的师座，现在是秋天，气候干燥，万一擦枪走火，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任俊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嗯，你这么想是正确的，但对面就是狡猾的日寇，万一下一秒他们发起进攻，你难道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给予其有效打击？”赵哲煊反问道，不等任俊豪回答，赵哲煊接着说到：“远山码头对于国都甚至这个华北都是至关重要的地方。阵地失守，这个责任我们谁都担不起。把弹药库打开，分发炮弹！”
新历1937年7月26日夜，中盟，远山北，北校场，第8独立混成旅团驻地。
“旅团长阁下，各部已经做好进攻准备，是否发起进攻？”作战参谋微微低头问到。
柳川秀太看了看手表：“不急，等到凌晨三点，那时候是人类最困的时候，我们再发起进攻。传令下去，各部原地休息，凌晨三点执行计划！”
“是！”
柳川秀太走出帐篷，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起他在大阪上帝国陆军学院的时光了。第7联队联队长长沼秀树走了过来。
“秀树君，这一枪我们开了，很可能就是中日战争的第一枪。”柳川秀太淡淡地说到。
“旅团长阁下是对这次突袭没有信心吗？”长沼秀树拿起望远镜，朝对面的码头看到。
“秀树君此言差矣！帝国的军人，谈何畏惧？”柳川秀太顿了一下，接着说到：“不知道这一仗会打多久呢？”
柳川秀太拱了下眼镜，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1936年，为了减少军队开支，日本军部宣布将于1937年开始撤销“旅团”编制，一个甲种师团直接辖四个联队，原先的独立混成旅团就地解散，原先的旅团长将根据表现任命为联队长或是师团指挥部的高级作战参谋。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和长沼秀树这家伙平起平坐了？自己可是帝国陆军学院的高材生而那家伙只是士官学校的毕业生，怎么可能和他这种人平起平坐？
长沼秀树自然不知道柳川秀太的这些小九九，他放下望远镜：“中盟的月亮真圆啊，可惜今天不是赏月的好时机。”
凌晨两点四十五。
“这次对远山码头的突袭，讲求的是快。根据侦查，对面只有国军一个标准步兵团，约2500人，远山码头交由第7联队处理；码头离远山城约有十多公里的距离，谷本康介，”柳川秀太顿了一下，“你的第8联队负责阻击剩余中国军队的支援。”
柳川秀太接着指着远山码头讲到：“码头内武器众多，这个天气很干燥，容易着火，我希望秀树君尽量不要使用重武器。这批武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拜托了。”
第7联队驻地。
“联队长阁下，”作战参谋疑惑地看了一眼柳川秀太的作战指令，“远山码头里面武器众多，守军要是利用这些武器抵挡我们，不用重武器是很难完成进攻任务的。”
“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长沼秀树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远山码头的防守结构示意图，对作战参谋说到：“前门只有两个哨楼和两个简易单边掩体，守军不会超过30人，让一个中队负责前门的守军，若是久攻不下，直接用掷弹筒解决。”
“前门后门紧邻着就是兵营，”长沼秀树在地图上指到，“当进攻前门时，兵营里的守军已经被惊醒了，让两个中队负责这些兵营，不管用刺刀还是炮弹，必须迅速解决掉这些杂鱼，剩下的大部队合力围攻弹药库，直属炮兵中队负责迂回包抄，在守军弹药库后构制炮兵阵地。”长沼秀树放下指挥棒，看着正在记录的作战参谋，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战俘，敌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是！”
凌晨三点，远山码头。
远山码头重新恢复了平静，赵哲煊一行人也结束了巡视，任俊豪命令将迫击炮炮弹全部装入阵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长之，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了解一下，”赵哲煊对李经武说到，“况且远山里面不能一刻没有主将。”
要是在平时，这句话会招来叛变的嫌疑，但李经武和赵哲煊是十多年的老战友了，根本不存在这种怀疑和猜忌。
“好的，忠华，你注意安全。”李经武点点头，示意后面几名卫兵留下，和赵哲煊道别后，便骑马回城了。


 第二章：远山保卫战（一）

新历1937年7月26日凌晨三点，作为先锋的长沼秀树第7联队约三千五百人出发了。士兵们没有觉得丝毫的意外，以为就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训练罢了。殊不知，这场战争将成为中日战争的***。
远山码头在平坦的开阔地，前面是一座叫妙高峰的小山，标高300米，那里有一个班的流动哨驻守着。日军的尖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十五人全部割喉了。国防军士兵惊恐地盯着眼前的日军士兵，血液不断地从他颈部汩汩流出，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最后这个可怜的国防军士兵去地下和他爹娘见了面。
峰上弥漫着血腥味，解决完流动哨之后，日军开始架设炮兵阵地。这里地势开阔，长沼秀树便将指挥部也设在了这里，并让两个中队驻防。由于柳川秀太不允许用重武器，长沼秀树便将联队炮中队的6门70mm九二式步兵炮替换成了12门40mm八九式掷弹筒。
山脚，是准备进攻的一个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负责策应的部队也抵达了指定位置。月光下，三八式步枪上的刺刀散发着寒光，他们都是老兵了，准确来说，都是杀人机器。入伍后，给他们打靶和练刺杀的目标都是战俘，可以这么说，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
远山码头前门。
哨楼上，老兵架着捷克式轻机枪紧张地盯着前门无尽的黑暗。列兵好奇地顺着老兵的眼光向前看去，除了黑乎乎的一片，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班副，你看啥啊？”列兵问到。
“他娘的，真是邪门了，老子眼皮一直在跳。”老兵揉揉酸痛的眼睛，说到。
“是不是没休息好呀？”
“你小子扯淡，你知不知道眼皮跳是出坏事的前兆吗？”老兵笑骂道。
“会不会……是小鬼子要进攻？”列兵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别瞎说！”老兵一巴掌拍了下列兵的帽檐，“前门这五十米开阔地，门口三挺机枪架在这里，来多少人都是送死！你当小鬼子跟你这个瘪犊子一样傻啊！”
老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总感觉那黑黝黝的一片里面总是有人盯着他们……这种感觉和一年前在河安打阻击战时一模一样，让他汗毛倒竖。
妙高峰，第7联队直属炮兵中队阵地。
日军炮兵安置好掷弹筒，用水准器将入射角调为45度，并用炮管瞄线找准了方向。旁边是摆放整齐八九式**。
“距离350米！”炮兵观察员测算出炮击距离，炮手点点头，稍微调整了标尺射程。
“预备——放！”
“砰砰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炮击声显得格外刺耳，仿佛玻璃被突然击碎，炮口的火花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耀眼。
在听到炮击声的那一刻，老兵下意识地意识到：日军进攻了！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掩体了……
“轰！”狭小的掩体里爆发了巨大的爆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纷纷被炮弹撕碎了身体，还有一部分被锋利的弹片切开了肚子和胸膛，内脏流的到处都是……
在团部和任俊豪一起商讨事情的赵哲煊吓了一大跳，任俊豪跑出来，抓着一名慌慌张张的士兵问到：“怎么回事？是不是弹药库爆炸了？！”
“团长，是小鬼子的炮击，小鬼子进攻了！”那名士兵惊慌失措道。
“什么？”任俊豪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看来，前门的开阔地不管是来多少人，机枪一架那是来多少死多少啊，妙高峰上还有流动哨呢，怎么会突然就……
赵哲煊首先从震惊中恢复了平静，他揪着任俊豪的领子吼道：“命令你的人给我构筑防线！一定不能让小鬼子冲进来！”随后，他又对身旁的警卫员说到：“立刻让副师长他们进入战争状态！死守远山，等待援军！”
“师长那我们怎么办？”任俊豪显然对赵哲煊拒绝增援的做法表示诧异。
“远山码头丢了，难道你想让远山城也跟着丢掉吗？若大部队增援码头，日军一旦迂回包抄，远山城岌岌可危！”赵哲煊不想和他废话，抽出配枪便向前线跑去。
妙高峰上，长沼秀树用炮队镜观察了炮击效果，幸运的是，炮击效果在他预期范围之内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好。
“很好！”长沼秀树笑到，“修正弹道，炮兵做延伸炮击，步兵同时进攻！”
第二轮炮击紧随其后，前门的大部分守军已经在第一轮炮击里面被解决干净了。老兵摇摇头，从废墟里爬出来，看了看四周残破的废墟，他疯了一般寻找列兵的尸体。不久后，老兵就看到了列兵死不瞑目的尸体——胸膛上嵌着一块弹片，已经深入体内了。
“啊——”老兵撕心裂肺地吼道。那个列兵是他的老乡，叫二虎子，跟了他半年了，老兵早就把他成了自己的兄弟。可惜命运捉弄人，这一炮下去，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轰——”又是一阵尘土飞扬，一枚**在老兵附近炸开。他只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抛了起来，身体有一阵剧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杀——”日军疯狂地冲进远山码头，几名在炮击中幸存的士兵还未还击就被日军一刺刀扎死了。进攻前门的中队不费吹灰之力便突破了防线，与主力部队一同杀向兵营。
由于大部分士兵在睡梦中被惊醒，日军杀到眼前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间就被日军扎穿了身体。
但毕竟第25师算是正规军，一阵突如其来的炮击之后，开始有秩序地开始反击。一营阵地离前门最近，也是最先遭殃的部队，几十名士兵还没有与日军正面交锋就已经被捅死了，余下的几百人在营长陈华的带领下在大库房构制防线驻守。
日军不断地涌进远山码头，除了指挥部以外，所有的部队全部加入了战斗。按照之前制定的战斗计划，炮兵在弹药库后构制了炮兵阵地。这次可不是12门，而是20门，并且一字排开，无差别地进行炮击。
“哒哒哒——”日军机枪中队架着九二式重机枪疯狂收割着国防军士兵的生命，简易的掩体根本不能抵挡7.7mm的重机枪子弹，国军士兵纷纷喋血身亡。
“把咱们的机枪给老子抬上来！”趁着日军九二式重机枪换弹的间隙，陈华让士兵将民24式重机枪抬了上来。“都给老子听好了，等日军摸上来再打，节省子弹！”陈华“咔嚓”一声将手中的中正式上膛。
日军看见对面的国军停火，以为对面的守军已经死绝了，便开始从掩体里向国军阵地摸去。陈华盯着日军，暗自惊奇日军的作战能力和单兵素质，就算是冲锋，他们也保持疏松的散兵线，绝不扎堆，并且交替掩护；相比之下国防军，采用的是人海战术，根本谈不上任何阵型可言。陈华没能多想，因为日军已经快冲上来了。
“打！”陈华一枪端掉一个拿着膏药旗的日军，紧接着，民24重机枪发出了怒吼。这种仿制杀人利器马克沁重机枪的国产重机枪比日军的九二式还有杀伤力，来不及闪躲的日军顷刻间就被打成了筛子，成批成批地倒下。
中队长在望远镜里面看到这一幕，狠狠地骂到：“混蛋！掷弹筒给我端掉那个重机枪阵地！”两名炮兵立刻拎着两门掷弹筒冲了上去，经过简单地瞄准和计算，立刻地将炮弹射了出去。
“砰砰——”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精准地砸在了叫的正欢的民24机枪阵地上。“轰——”爆炸中混合着血腥味和零件烧坏的焦臭味，民24机枪哑火了。
“杀——”日军重新冲了上去，装弹后的九二式重机枪重新叫嚣了起来，几名架着捷克式轻机枪的射手纷纷被机枪扫死。日军离阵地越来越近，完成掩护射击后，带队的小队长拔出战刀嘶吼道：“全体都有，管关保险准备白刃战！”“咔嚓咔嚓——”日军快速将三八式步枪的保险关上（编者注：并不是网上所谓的退子弹，武士道精神也是无稽之谈，日军的步兵操典上根本没有这一条规定，三八式步枪长度较长，为了在白刃战中不误伤战友，日军都会把保险关掉。只不过关保险的动作很像是退子弹），然后怪叫着冲了进去。
陈华抽出拉住日军的枪管一扯，一名日军便掉进了掩体里，他抽出腰间的刺刀，狠狠地往日军咽喉处刺去，一扭，一拔，那名日军便去见了天照大神。但日军的单兵素质确实是优秀，一般三个人为一个小组，互相掩护，攻防兼备。对日军来说，这跟平时的训练没什么区别啊，只不过目标会动了而已。
国防军士兵几乎都是同一种刺杀方式，直刺，而日军只需要一躲或者是拿刺刀荡开，再狠狠一挑，一名国防军士兵就成了刀下鬼。
陈华是个特例，他是行伍出身，从列兵一直干到营长，是靠军功和伤疤升迁的。他连续捅死五名日军后，自己也被两名日军的刺刀刺进了后背。
“啊——”陈华吼道，咬牙朝前走去，刺刀一点一点地漫进他的身体。两名日军惊恐地看着这个疯子，想拔出刺刀，陈华却扯响了腰间的手**……



 第三章：远山保卫战（二）

新历1937年7月26日凌晨，北校场。
“旅团长阁下，目前长沼秀树的第7联队已经突破了远山码头前门、营房等处的防线，目前部队正在与中国军队在弹药库胶着，进展缓慢！”作战参谋走进柳川秀太的帐篷说道。
“康介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柳川秀太此时最担心的就是，万一中国军队这个时候支援码头，那么第7联队将腹背受敌；但要是这样，那谷本康介的第8联队便可以长驱直入攻占远山城。
“据谷本康介报告，第8联队那边并没有出现援军大规模增援码头的迹象。”
柳川秀太皱着眉头，随即挥挥手：“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远山城。
远山码头的爆炸声惊醒了李经武等人，不久后李经武等人便知道了日军真正进攻远山码头，当他正想让庚黎昕的第212团去支援赵哲煊时，赵哲煊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报告，副师长……师座让你……让你严守远山，全师进入战争状态……死守阵地，等待支援！”警卫员气喘吁吁地传达了赵哲煊的命令。
李经武听到这个命令后，先是愣了一下，不光光是他，师部里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李经武沉吟了一下，讲到：“我知道了……转告忠华，我将率部死守远山，在援军没到达之前绝不后撤！”
“副师长，我们不支援师长，那怕是凶多吉少啊！”性子急的庚黎昕喊到。
“一旦我们调离任何一支部队出城赶往增援，半路都很有可能被另外一股日军拦下。对面的第8独立混成旅团是原来由近卫旅团改编的，战斗力不俗，一个联队就可以与我们的甲种师抗衡，我们增援这不就等于是送死吗？”参谋长替李经武说道，“况且，我们一旦增援师长他们，城内的那点守军根本无法抵御日军的进攻！那时候不仅仅是码头丢了，远山城也会落入敌手！那个时候，我们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军事法庭枪毙！”
“那师长那边怎么办啊！”庚黎昕急得狠狠叫道。
“发急电给军部！”李经武黑着脸命令道，“远山码头于凌晨受到日军第8独立混成旅团的猛烈进攻，师长赵哲煊以及第211团团长任俊豪已率部与日寇激战，处境艰难！敌强我弱，为保远山不丢，我部请求友军火速支援！”
“是！”
远山码头弹药库。
弹药库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碉堡，原来为了防止部队哗变抢劫军火库，修建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配置了一部分重武器。随着大库房、车间等阵地的沦陷，赵哲煊和任俊豪集合了剩下一个营，在弹药库布防。
第7联队指挥部。
“联队长阁下，我部还剩下弹药库未攻陷，余下阵地已被我军全部攻克。按照您的命令，所有战俘全部活埋了。”
“很好，命令部队一鼓作气攻下远山码头，将军旗插在最高处！”长沼秀树激动地说到。只要打完这一仗，他就可以到大阪第4师团做高级参谋了，就不用在这里受柳川秀太这家伙的指挥了。
远山码头弹药库。
“师座，对面有一个联队的鬼子，我们只剩下不到五百人，怎么打呀？”任俊豪愁容满面地问到。
“敌不退，我不退，坚守阵地，等待援军！”赵哲煊戴着德式钢盔，将手中的MP18***装上一个**。“弟兄们！这股日军在我们中盟大地横行霸道五年了！今天我们要狠狠教训这帮狗日的小鬼子！”赵哲煊站在弹药箱上接着说道，“码头里面的武器装备，本来是给友军提供的，现在小鬼子要占领这里，我们宁可毁掉浪费了，也绝不能把一颗子弹交给小鬼子！给我放开了狠狠打！”
赵哲煊转头对任俊豪说到：“你带几个弟兄往弹药库里面装好手**，一旦小日本攻破防御工事，立刻拉响引线！绝不能留一个完整的码头给小日本屠杀我们的军队！”
一清点，弹药库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10门80mm迫击炮，7挺民24式重机枪，20挺捷克式轻机枪和200发炮弹。赵哲煊将所有的家伙拿出来，只剩下十几箱**在弹药库里面。重机枪全部放进了碉堡里面，迫击炮一律安放在隐蔽处，机枪点也做了很好的伪装。赵哲煊看着这一切，点点头：“就等小鬼子送死了！”
“报告！”斥候飞奔过来，“小鬼子上来了！”
“来得正好！”赵哲煊拎起手中的MP18***，“兄弟们，抄家伙准备战斗！”国防军士兵们立刻跳进防御工事里面，重机枪手也准备就绪了。
不一会，赵哲煊听到一阵隐隐约约地呼啸声，侧耳一听，马上吼道：“炮击！卧倒！”话音刚落，十几发炮弹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阵地上。为了对付最后一股守军，日军动用了五门81mm九七式曲射步兵炮（轻迫击炮）对弹药库狂轰滥炸。
这可不是掷弹筒挠痒痒了，一炮下去，几名没有躲好的士兵就被炸飞了。要不是柳川秀太不允许他用重武器，长沼秀树肯定把7门九二式70mm步兵炮架着先打掉一个基数的炮弹。
由于没有受过系统的炮击规避训练，一部分士兵直接就被炸死了，但更多的是被震死而不是被炸死。好一会，日军的炮火弱下来了，赵哲煊甩了甩身上的尘土，吼道：“还活着的，准备战斗！”
“进攻！”十几名小鬼子快跑地冲上来，刚刚进入射程，重机枪和迫击炮就咆哮了起来，转眼间，最前面的十几名小鬼子全部去见了天照大神，后面掩护的机枪中队也被国防军的迫击炮端掉了。其实这不能怪日军战斗力不行，因为弹药库前面是开阔地，基本上毫无掩体可言；而防御工事又是按照最高的炮击标准建造的，迫击炮根本炸不烂。
“什么？”督战的大队长一脸差异地看着阵地上冒出的一串串火舌，他的士兵像农民收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可是精锐部队啊，死一个就少一个！
第一波进攻很快就被打退了，国防军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倒是小鬼子扔下了几十具尸体，慌忙撤退了。“好！打的好！”赵哲煊笑了一下，擦了一下脸上被弹片划破口子流出来的血，“真痛快！就是这么打法！”
第二波进攻很快就开始了，但是国防军早已摸清了小日本进攻的套路，炮击的时候老老实实地躲在掩体里面，谁都不动，谁要是被炸死那就认倒霉了。等到炮火一停，赵哲煊一行才出来痛击敌人。就这样，第三次进攻也被打退了，日军的伤亡人数甚至开始逼近国防军的一半了。
“怎么回事？还没有攻下弹药库？”长沼秀树听着弹药库方向炮火不断，拿着望远镜问到。“问问黑田君，到底怎么回事！”
“黑田君！怎么还没有攻下来！”长沼秀树皱着眉头问到。
“是！联队长阁下，中国军队的火力太强了，我估计他们把弹药库里面的武器拿了出来对付我们！”黑田忿恨地说到。
“混蛋！这么一个小小的弹药库都拿不下！要是再拿不下，你就等着向天皇陛下剖腹谢罪吧！”长沼秀树狠狠挂断电话，内心也在暗骂柳川秀太不允许他用重武器。
禹州，第8军军部。
“报告！第25师急电！”接报员匆匆跑进军长莫树杰的办公室。
草草急眼看过后，莫树杰惊叫道：“怎么可能？小日本居然冒着与我们全面开战的风险攻打远山？”
“军座，我看长之的电报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建议派个团过去看看吧！”参谋长在一旁说到。
“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第8独立混成旅团是日军独立混成旅团的精锐部队，派一个团都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莫树杰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离远山最近的是哪一支部队？”
“报告，是赵乾勋的第12军第37师！不过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我们无权调遣！”参谋长皱了下眉头，“如果要调遣友军，要向集团军司令部申请并报备！”
“等集团军司令部批复下来，远山早他妈的丢了！要是那样我们几个都要掉脑袋！”莫树杰瞪了一眼参谋长。
“我们离第25师最近的是那一支部队？”
“是齐志国的第26师，在康岐，离远山有差不多一百多公里，但就算是急行军，也要五个小时啊！”参谋长翻了翻档案。
“……就像你说的，先向老赵说一下，再向集团军司令部申请吧！不然这个责任我们负担不起！只能这样了！”
登州，第12军37师师部。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把赵乾勋从睡梦中吵醒。
“妈的谁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赵乾勋骂骂咧咧睡眼惺忪地问到。
“报告，是第8军军长莫树杰。”副官捧着电话回答道。
“莫树杰？他找我什么事啊？”赵乾勋纳闷地接了电话。
“喂？是公葆（赵乾勋字）吗？”莫树杰在一头问到。
“是我啊德甫（莫树杰字），这个时候打给我电话有什么急事吗？别告诉我就是叙叙旧啊！”这时候赵乾勋也已经清醒了，皱着眉头看着作战地图。
莫树杰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下，“什么？小鬼子打远山了？那忠华岂不是……”赵乾勋又惊又怒，登州离远山不足六十公里，要是远山不保，登州也是岌岌可危！



 第四章：远山保卫战（三）

唇亡齿寒的道理，赵乾勋还是明白的。一旦远山失守，凭自己的一万兵力根本守不住登州；与其保存实力，还不如支援赵哲煊的第25师，哪怕是被打残了，也好向上峰索取兵源。
权衡利弊之后，赵乾勋讲到：“好，我同意增援忠华，我马上就命令部队出发！”
“不，公葆，你搞错了，”莫树杰顿了一下，“我是让你替长之换防一下，支援的事情肯定还是第25师内部解决更好，公葆你就帮我守好远山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让他们自己处理！”莫树杰明白，增援容易，还人情难，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拿友军去消耗的。
赵乾勋一阵感动，哽咽道：“你就放心吧德甫，我让部队急行军，一定替你守好远山！”挂断电话，赵乾勋立刻向副官下令：“命令部队紧急集合！赶赴远山，立刻与第25换防，城防交由宪兵和保安团；同时，立刻向军部汇报这件事情，说明理由！”
莫树杰结束和赵乾勋的通话后，一边向集团军打报告，一边电令李经武不惜一切代价增援赵哲煊部，远山将交付第37师驻守。
接到命令后，李经武一拍桌子：“好！赵乾勋师长的第37师来和我们换防了！留下宪兵和友军交接，其余人立刻增援师长！”
准备就绪后，李经武带着三个团出城，行军至半路，斥候（这是李经武的一个习惯，行军前派斥候侦查）回来报告：“副师长，前面发现小日本的暗哨。”
“看来应该是第8独立混成旅团的另外一个联队了，”李经武沉吟了一下，“硬拼是根本毫无胜算的，我们只能绕路。但是绕路的话会耗去两倍的时间！”
“副师长，我记得……这里好像有一条小路，是从断崖那边爬上去，这样子我们不仅可以增援师长他们，还可以直接对日军形成反包围！”参谋长指着地图讲到，“但这个路段很陡峭，非常难走，搞不好还会被发现，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只能走这条路了！”
“好，也只能这样了！全体都有，快速前进！”李经武向部队挥了挥手。
也许是上天眷顾国防军一行，两个小时过后，三个团的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摸上了妙高峰旁边的八尺岭。八尺岭离妙高峰不到一公里。黑夜下，远山码头里的爆炸导致的火光把四周照得宛如白昼。
“副师长，我们去救师长啊！”性急的庚黎昕说道。
“停下！”李经武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着四周，“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师的兵力，分兵就是找死。与其直接从正面进攻远山码头，我们还不如从小日本的指挥部后面插进去——”他比划了一下。
“对面的妙高峰——”李经武把望远镜给庚黎昕，“是炮击的绝佳位置，但也是最显眼的位置，你把你们团炮兵连那10门三一式60mm迫击炮在这里对着小鬼子往死里打，炮弹全部打完，我同时会让纪建元的第213团和齐新立的第214团猛攻远山码头；你们把炮弹打完后，直接在妙高峰设防，阻拦另一股支援的日军！”
远山码头弹药库。
第五次进攻，黑田玩起了“万岁冲锋”，自己亲自绑着**带领日军冲锋。在这种不要命的冲锋下，剩下的国防军士兵抵抗意志逐渐褪去，有一些士兵开始向后撤退；长沼秀树也顾不上什么不能使用重武器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士兵在一个一个地流失！
“命令炮兵部队，给我狠狠地炸！”长沼秀树阴着脸下令道。不一会，联队炮中队就架起了4门九四式90mm轻迫击炮——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重武器，杀伤力比九二式70mm步兵炮还要大。一个曲射，一个是抛射，杀伤效果截然不同，轻迫击炮的口径更大，专门对付掩体，杀伤力自然也就更显著。
“他妈的！”赵乾勋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对着想要撤退的士兵就是两枪。“都给老子听好了！人在阵地在！谁要是敢撤退，别怪我的枪子儿不长眼！当然，包括我赵哲煊在内，我要是撤退半步，任何人都可以向我开枪！就地枪决我！”赵哲煊红着眼命令道：“督战队把守好路口，非重伤撤退者，以临阵脱逃罪处理，格杀勿论！”
“各位，自五年前小日本占领辽西省一来，我们国防军就不断撤退，不断将我们的领土送给小日本！”一想到这件事情，赵哲煊就极为愤怒。
“堂堂一千一百万平方公里的中盟，竟然被一个领土不到我们五分之一的日本撵着跑！不战而退，该死！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这些军人都是罪人！”赵哲煊指着身后，“我们背后就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有你的父亲母亲，有你的妻子儿女，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他们马上就要被小鬼子蹂躏了，我们还要撤退吗！”
赵哲煊这一番话，将残兵的斗志重新点燃了起来，每个人都咬着牙，眼睛里冒着复仇的怒火：“自小日本侵占我们领土以来，还没有哪一支军队主动坚守过，今天，这个现象将在我们25师上打破！彻底打破！血战到底，寸土必争！杀！”
“杀！杀！杀！”数百名被激励的残兵吼叫起来，斗志昂扬。
赵哲煊深知，现在武器装备上比不过日本鬼子，要是在气势上还压倒不了小日本，那真的是彻底地完蛋了——虽然，赵哲煊决绝地看了眼手中没有子弹的MP18***，意识到远山是一定会失守的，不仅如此，这些士兵们也会和他一样长眠于此；但是！只要这次战役第25师211团全军殉国的悲壮结局可以激起中盟军队的沉淀已久的血性，哪怕是第25全军覆没，赵哲煊也愿意！
想到这里，赵哲煊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拎起一直中正式步枪：“弟兄们，忠华有幸与各位兄弟并肩作战，就算是远山不保，我们也要让鬼子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拔出旁边尸体腰间的刺刀，“咔嚓”一声装在枪上，“全体都有！上刺刀准备白刃战！”
“嚓嚓嚓”一把把锃亮无比的刺刀插在了枪上，士兵们猫着腰蹲在工事里等着小日本炮击结束步兵进攻。
“砰砰砰——”
“轰——”日军阵地一片火光，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赵哲煊一听，好像是自己家迫击炮的声音，他跑进碉堡一看，果不其然，日军受到突如其来的炮击，阵脚大乱。好机会！
“兄弟们，援军来了！杀啊！”赵哲煊第一个跃处掩体，杀向日军。以营级为单位进行白刃战，小鬼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在首尾不顾的情况下给打懵了。国军冲到日军跟前先来一轮排枪，在挺着刺刀杀过去。不过小日本的刺杀技术也不是盖的，一直坚持用三角刺杀队列来拼杀，但在国防军人数优势的情况下，鬼子向后撤去。
刚刚打的那几发炮弹不偏不倚，在长沼秀树秀树旁边炸开，死神咧开了嘴，毫不留情地收割走了长沼秀树罪恶的生命。跟他一起见天照大神的还有两名作战参谋和一个报务员。
紧急情况之下，黑田便暂时担任了联队长一职，并向柳川秀太发报。
北校场，第8独立混成旅团总部。
“报告！长沼秀树督战时遭国军炮击，不幸被弹片击中，不幸玉碎！西岛琉生参谋和石山慎一郎参谋也一同玉碎！”报务员报道。
“什么？！”柳川秀太听到这一消息后不易察觉地笑了，但很快就被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替代了。
“谷本康介联队长发来电报，守卫远山城的国防军第25师余部从小路增援并包抄了第7联队，现在他部正向码头增援！”
“混账！”柳川秀太勃然大怒，咆哮道：“这说明新的援军已经和第25师交接城防了！谷本康介他怎么搞的！白白地让近六千人从他的防线穿过！告诉他，要是贻误了战机，全部向天皇陛下谢罪！”
远山码头，纪建元和齐新立带着剩下的人杀了过来，第7联队陷入了暂时的困境中——没错，是暂时的，第7联队的战斗力不用再赘述了，而且日军有一个习惯，每攻下一个据点或者是要塞，他们都会在原来守备方的基础上对防御工事再加工。日军修筑的防御工事可不像是国军那样的豆腐渣工程。
在接到第8联队赶来支援的消息后，黑田调整了作战方案，命令半个大队保持对第211团的包围状态，另外一个大队和两个中队以逸待劳，对付赶来支援的国防军；同时，分出一小部分兵力迂回到弹药库后，两线夹击。
“嗒嗒嗒——”第213和214两个团救师长心切，不要命地往前冲，结果纷纷死在了九二式重机枪和九九式轻机枪下，而三一式60mm迫击炮也被日军的火炮完全镇压了下来。为了对付赶来支援的国防军，日军也学着国防军一样将掩体杂物全部清理，留下了一大片开阔地。不幸的是，第213和214两个团，就在这片开阔地上挨打着。
在国防军不要命地冲锋下，居然占领到了大库房，也就是三营原来的阵地，纪建元和齐新立还没来得及开心，两处制高点上地机枪又叫了起来。
“妈的，小鬼子，我跟你拼了！”纪建元忽然拎着两捆手**，从掩体里一跃而起，冲向日军的火力点……


 第五章：死战

“团座！”
团副看到纪建元冲向日军的火力点，架起捷克式轻机枪，大吼一声：“火力掩护！”五挺民24式重机枪同时开火，一时间居然压制了日军的火力。
纪建元趁此时机溜到了沙袋前，看着前面由两个人操作的九二式重机枪，将手里的引线绑在一起。“哒哒哒哒……”火力被短暂压制后，日军又开始逞强起来，瞬间又有四名国防军机枪手喋血身亡。
纪建元看到这一幕，一咬牙，拉响身上缠着的手**的引线，一只手举着**包冲了过去。“啊啊啊啊啊啊！”日军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眼皮底下居然藏着一个人，纷纷调转枪口向纪建元开枪。
“噗噗噗。”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纪建元一口血狠狠吐了出来。
“团座！”副团长撕心裂肺地吼道，立刻冲上去想去报仇，结果被旁边的警卫员一把拉回来。“你他娘的放开老子！”副团长挣脱开警卫员，瞬间，几梭子子弹将刚刚他在的地方犁了一遍。
纪建元中弹后，咬着牙向前不要命地跑起来，任凭子弹打在他身上。快接近火力点的时候，他吼道：“杀鬼子！”扑上去抱住日军机枪手，其余的鬼子纷纷跑开，那名倒霉的机枪手怎么样都没法挣脱开纪建元。
“轰！”一阵剧烈的爆炸后，纪建元和几十名小鬼子同归于尽。
“团长啊！”副团长几乎晕过去，他拔出刺刀咆哮道：“全体都有，跟他娘的小鬼子拼了！”“杀——”几百百亮闪闪的刺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寒气逼人的气息。
前面鏖战的同时，任俊豪正躲在仓库里哆哆嗦嗦。他本来是第29师的一个连长，老油条了，平时镇压军阀的时候，他都是等着其他连队先打，到最后冲锋的时候才装模作样地放几枪。这样下来，他连队居然战损不大，被上峰误以为战功显赫，提拔为副营长；半个月后，他陷害营长，最后以“贩卖私盐”的罪名带人直接枪毙了营长，顺理成章地成了营长；半年后，团长升迁，副团长当了团长，任俊豪见升迁无望，就打消这个念头。正好第25师缺一个团长，第29师就将任俊豪调了过去，任第211团的团长。
第211团平时驻守的是同安，自从日军派第8独立混成旅团进驻远山的北校场后，第8集团军就将第25师调去驻守远山，上一任师长误以为第211团战斗力强悍，便将任俊豪派去驻守重镇远山码头。
刚开始，任俊豪觉得这是一个肥差，每天只需要清点一下弹药，巡视一下部队，偶尔搞一个演讲什么之类的，比在老部队那会轻松多了。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第211团原来是第25师的起家部队，战斗力本来是四个团的第一名，被任俊豪这样一带，战斗力早已不复当年了。除了陈华的三营，其他营的作风早已腐败得不堪入目。抽烟，喝酒，赌博，贿赂样样精通，手下的士兵也是一天天应付着这一差事，反正这里弹药充足，不愁吃穿。
赵哲煊不知道这一点，这也和他常年不在基层巡视有关。他让任俊豪守带两个排守好弹药库，将手**全部堆在里面，到时候直接引爆弹药库。
任俊豪哪有胆量干这事啊，他只能硬着头皮地按照赵哲煊命令装模作样地放了一些手**在里面，便心惊肉跳地躲在掩体里面。
前面的防线久攻不下，黑田便让一个中队悄悄地从弹药库后面包抄国防军一行。中队长浅泽小心翼翼地带着日军慢慢接近弹药库的后门。后门并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因为这里毕竟是搬运物资的地方，过分地修筑掩体会阻碍物资运输的效率。但为了安全起见，后门有两个哨楼和一个掩体。
“我还以为有多少人呢，原来不超过十个人。”浅泽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向后面挥了挥手道：“所有人注意，无声战斗，行动！”不一会，几名握着刺刀的日军悄悄地摸了上来，而哨兵却毫无知觉。离哨兵不到五米的时候，日军一个冲刺，未等哨兵反应过来，锋利的刺刀已经将他割喉了；一旁的哨兵看到有情况，刚刚想开枪示警，结果躲在一旁的另一个日军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哨兵，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接下来就是哨楼的士兵了。大敌当前，哨楼上的机枪手居然呼呼大睡，日军狞笑一声，咬着刺刀轻轻爬上哨楼，“咔吧”一声，机枪手就在睡梦中被拧断了脖子。
解决掉前门的防线后，日军模仿哨兵重新站好，以免露馅。日军分队长用手电筒打了个三长两短，浅泽看到后，命令道：“前哨已经解决了，给大队长发报，冲上去！”
“报告，浅泽大尉已经率队解决了弹药库后面的守军！”
“很好！命令一个大队从后面包抄，两面夹击！杀光他们！”黑田拔出指挥刀挥舞着，兴奋地叫道。
得到进攻的指令后，浅泽架起3挺九二式重机枪和6门掷弹筒。“装弹，预备——放！”“砰砰砰”三声清脆的炮击声，六发八九式**狠狠地炸在了赵哲煊的阵地上。
“什么情况！”赵哲煊被弹片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出，看上去十分骇人。
“报告！弹药库后面的防线被日军攻破了！”一名士兵捂着头盔说到。
“什么！？”赵哲煊气急败坏地吼道：“让任俊豪引爆弹药库，快！”
“团长他……他……”那名士兵吞吞吐吐地不愿意讲。
“霖峰他殉国了？”赵哲煊紧张的问到。
“团长他投降了！”士兵一咬牙，说到。
弹药库后门。
“团长！小鬼子摸上来了！”副官慌慌张张地说到。
“什么？！哨兵呢？”问外枪声大作，吓得任俊豪急忙缩头。
“早就被小日本割喉了。”副官比划了一下割喉的动作，“团长，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任俊豪狠狠剐了副官一眼，外面的枪声越发逼近了。
“团长……要不我们……投降吧？”副官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小子，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我要毙了你！”任俊豪假装勃然大怒，“我们身为中盟军人，只有战死一说，从来没有投降的结局！”副官吓得一哆嗦，生怕任俊豪真的枪毙他。
“不过……大丈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这这种情况我们这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在敌人不注意我们的时候，我们要养精蓄锐，最后里应外合，我们就立大功了！”
“团长，那您的意思是……”副官有点搞不明白了。
“我们这是为了民族大义，忍辱负重，假装投降！懂不懂！”任俊豪“义正辞严”地说到，“待会，你先出去，双手抱头，说我们投降，不要开枪！”
攻破弹药库后，日军派一部分兵力占领了弹药库，同时搜索剩下的国防军。这时，副官举着白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们投降！”日军哪料到这附近还有人，纷纷拿枪对准他，见副官走了出来，任俊豪也小心翼翼强作镇定地走了出来。带头的军曹眉头皱了一下，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士兵冲上去检查——说是检查，其实就是搜刮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诶诶，这个不能给你！”当日军搜到副官衣兜里女朋友的照片时，副官连忙阻止道。
“滚！”旁边的日军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副官站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这女人还挺**啊，哈哈哈哈。”日军相视一笑，“可惜不在这里，不然的话一定要好好享用一下哈哈哈哈哈哈！”日本兵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副官，任俊豪却无动于衷。
“混蛋……”副官咬咬牙，舔一下嘴角的鲜血，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战死，而是在这里被日军羞辱。因为日本兵并没有将他们俩捆起来，副官脸色一寒，从腰间轻轻抽出防身的匕首，朝日本兵冲了过去。
“太君，小心！”任俊豪谄媚地提醒道。副官不可置信地看着任俊豪。
“嗯？混蛋！”日本兵反应过来，见他已经拿着匕首已经冲了过来，任俊豪伸出脚拌了一下副官，日军一窝蜂上去抓住了副官。
“狗日的任俊豪，老子**玛，日本人的走狗，”副官红着眼狠狠骂到，“祝你母亲老婆被他们骑着玩，你也开心！”
日军并没有因为任俊豪提醒他们就放过他了，在他们眼里，他们还反而觉得，任俊豪的副官更有骨气。长沼秀树是不允许留俘虏的，当军曹想将他们两个斩首的时候，一个日本兵进来报告：“长官，中队长让您带着他们两个去前面，在敌人面前公开处刑！”
“还是中队长英明啊！”军曹冷笑一下，撇了眼满脸仇恨的副官和一脸慌张的任俊豪。
弹药库前门。
“什么！！投降了！？”赵哲煊不可置信地揪着士兵的衣领问到。
“师座，那里……团长他们你看。”另外一名士兵指了指弹药库后门的高地上。副官和任俊豪被日军绑着抬上了高低。
军曹让副官劝降，没想到副官开口就吼道：“师座！你们一定要多杀鬼子，为我报仇啊！”说完，就朝旁边的军曹冲上去，猝不及防地要住了他的耳朵。
“混蛋！”后面的日军狠狠将刺刀捅进了副官的背后，但他不松口，硬是将军曹的耳朵咬了下来。
癫狂的军曹拔出指挥刀，将任俊豪一刀劈开，血淋淋的现场练日军都微微作呕。
“这就是你们跟我们作对的下场！”军恶狠狠地说道。“进攻，杀了他们！”
“他娘的，”赵哲煊彻底被激怒，“全体都有，上刺刀，手**准备！”赵哲煊带头吼道：“宁作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杀啊！”残兵们拽响了身上的手**，吼着冲向了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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