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被沦陷的人们》 第一章：结束 12月的夜晚已经显得格外寒冷，寒气直窜入身体里，站在街头都会打颤。他先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烧烤摊，当时小镇上的人群还是很稀少的，这里人们的生活节奏都很缓慢。 路边有几个骑着电摩不务正业的初中生，他们把车停靠在路边。手指尖夹着廉价的香烟，衣服穿的也很少，有几个蹲在地上打电话，嘴里时不时骂着些什么。 在这个不归夜的街头一切都显得那样不自然，就连麻雀也不会停留于此。前几年是说这个小镇大部分将要面临拆迁，但是**却迟迟未作出行动，小镇上看不到多少年轻人都是上学的孩子还有被这个地方局限的中年人和还在工作的退休老年人。 镇中心唯一的医院也被迁到距离镇子5公里外的地方，现在一些家庭并没有汽车所以去趟医院还比较麻烦。 即使在空气状态良好的农村也未必能看到繁星辽阔的夜空，换在10年前天上或许会有几颗耀眼的星星。 他吃完夜宵之后便开车去了目的地，有一条乡村路是一片漆黑，这条道路的路灯一直坏着，没有出事故所以**也没有修过。路边还有几个没有墓碑的坟墓，这的都是几十年前过世的人。 他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为他的目的而行驶着，汽车在乡村奔驰的不是很快，但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却是格外的清楚。路边多多少少都会有受到汽车惊吓而发出叫声的野猫，以及一个喝醉酒在马路上倒头睡觉的中年人，他的手中还握着一瓶空的酒瓶。 即便是午夜仍然有几户人家的灯是开着的，他从后视镜看到一个蹲在家门口哭泣的少年。那个少年头发杂乱着，一旁的手机在不停的显示来电通知，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在路边崩溃地撕扯着头发。 他行驶到他规划好的地方，他停靠好汽车后慢慢地走到那户人家，那栋乡村别墅的规模还算很大。 这一切终于开始了... 他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钥匙，先是在客厅坐了一会。静静的聆听着夜晚的气息，这无疑是最让人最舒心的时刻。他拿出了一根有折痕的香烟，但是他并没有点燃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他缓慢的走上楼梯，想必此时此刻他是在享受着这段时光。他轻轻地打开房门，先用氯仿让对方意识失去知觉，以免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接着他拿起了小榔头照着头打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是打了多少下，只有敲击头颅的打击声音在这个房间环绕，当然急促呼吸声和**声也少不了。 他拿出了拖把开始把地面上的血给拖干净，接着把屋内给收拾干净并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和头发。此时他的脸颊划过了了几滴泪水，嘴角也不停地抽搐着。 头颅上的血无规律的滴在木板地上，血已经将整个面部都遮住，但头颅上狰狞的眼神即便是黑夜也能看得清楚。 滴滴滴... “你可以安息了，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发觉，你也不会死。”他自言自语道。 屋内漆黑的让人感到这是一个地狱，厨房的水池里被鲜红的血给盖满了。那具冰冷且孤单的尸体在一旁搁着，也许是因为大门开着的原因家中跑来了几只老鼠，它们站在尸体旁边好像是寻找着什么。 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外的枇杷树，在二楼看到的视野还算宽阔。如果说是白天，一定可以好好欣赏这乡村的一番景色。 他把尸体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接着一言不发的沿着楼梯走了下去。今晚并没有月光但在他看来世界是比平时皎洁了许多。楼梯气氛寂静的让人恐慌，除了黑夜哭诉的声音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就这样一直在外面站到凌晨，雨在屋外渐渐的下着，这大自然的声音在这时显得格外的浪漫，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没错。 他身上白色的西装全是血迹，即便他走到屋外被雨水冲刷过，却还是很难辨别他穿的是白色衣服。雨打落在屋檐上，他坐上了车，面无表情的开走了，这一切都将结束也都将开始。 血还在滴答着。 第二章：自杀还是他杀？ 10月国庆假期刚结束的第一个工作日。 路边匆匆的行人立马从假期调整到工作状态，虽然有些人脸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毕竟在这个节奏快速的城市一起都是那么急忙，工作也好学业也好，都忙的让人喘不上气。 晨曦透过玻璃折射到楚川咖啡杯上，咖啡馆外的积水映衬着这个城市。 顾可欣一边吃着油条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楚川老师，有没有觉得今年雨来的很频繁？” 楚川放下咖啡，用纸擦了擦嘴。 “还好吧，最近一直忙于工作没怎么注意这些。之前那个人贩子绑架孩童的事件，忙了几个星期，假期都没好好休息，头挺大的。” “老师这么老手，这种事情还嫌累呐，难道年纪大了？” 楚川瞥了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到自己的书上。 “你还是那么喜欢看书啊，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顾可欣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向了窗外匆匆的行人。 “这本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很有味道，我已经看了2遍，有兴趣没？” “算了吧，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电影。”顾可欣朝着楚川眯眼笑了一下，这种笑是一种刚刚被摘下新鲜樱桃的青涩。顾可欣的长发一直披到了肩上，身上有种女性少有的气质，清新而又令人舒坦。她的眉间透露出淡淡的喜悦，为这喧嚣的城市好像增添了一点彩虹。但是楚川仍然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呵~”顾可欣瞟了楚川一眼。 “恩？”楚川目不转睛的看着书。 “唉？有人打电话给你。”她指了指一旁的手机。 楚川合上书，一看的局里老大打来的电话，故作镇定地接起来电话。 “喂？又有自杀案……嗯好。”楚川挂掉电话，惆怅地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事？”顾可欣问道。 “又有一起自杀案，这次是在一家软件开发有限公司，快点走吧。” “嗯好。”顾可欣匆匆的把包子塞到嘴里，又抿了一口豆浆便坐上楚川的车赶过去了。 天空又开始飘起来细雨，楚川打开雨刷器，心事重重的看着这漫长而遥远路程。在他的几缕白发中，隐藏着他的焦虑。这场雨越下越大，成了死寂。似乎这是场旅程，而这场旅程早就出现过在他的梦里。 “最近这些事还真多。”前阵子不久刚处理完一起自杀案。 “我认为不一定是自杀。” “女人的直觉？” “可能吧。”顾可欣朝他尴尬地笑了笑。 “希望你到现场也能这么乐观。” 这个公司名叫麦凯思软件公司，整体的规模还算大，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公司的员工在底下纷纷讨论着，还有人抱怨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楚川刚钻过警戒线抬起头，便被一位新来的年轻警察用眼神瞪了一下，接着伸出手手势示意他不能进，楚川立马拿出来刑警册。 “不好意思楚警，请进吧。”他微微低了一下头。 “楼下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立马通知我。” “明白了。”年轻警察回应道。 一楼昏昏暗暗的，似乎阳光很难穿过墙。顾可欣赶紧把大厅的灯打开，这才亮堂了许多。 “什么味道这么臭。”顾可欣把用手遮住了鼻子。 “尸臭，这才二楼味道还不是很重，习惯就好。”楚川对这种味道早已习以为常。 可能由于昨夜下雨，空气有些潮湿，几只虫子在角落好像在商议着什么。由于气压低或者房间不透风的缘故导致空气很闷，这让楚川感到很不舒服。 案发地点在公司三楼，老总的办公室。 现场除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还有几个新面容应该是姜宇带来的新人。 楚川跑到姜宇的面前，姜宇是两年前来的刑警，今年25岁，喜欢梳着潮流的中分头，身高175左右，从他的手指上厚厚老茧来看，他是一个懂钢琴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刑事案件的匮乏。 “死者信息？”楚川问道。 “死者是一名男性，40-45岁，姓名陈岩，他是麦凯思的一个项目经理，从手机电话通讯录里面得知家属信息就一个儿子，儿子目前是跟未婚妻同居，另外死者近期跟前妻也有过联系。但为什么会在老总的办公室上吊我就搞不清楚了，这倒是挺奇怪的。还有死者被发现时，门是内锁起来，现场没有发现钥匙。” “密室啊。”楚川走到现场，上下两眼看了一下，死者歪着脖子上吊在办公室的挂式风扇上面，脚下有被踢翻的椅子，在办公桌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旁边则是一杯水杯还有资料。在后方，有一个小型的书架里面放着一些文学类的和工作上的书籍。房间的前后有分别有两扇窗户，墙上挂着一幅齐白石的虾画。走到门前，门并没有任何问题，他蹲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于是看到很多杂乱的木削便拍了下来。 “这老板真有钱，木门还是檀木的。”顾可欣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说。 “喂，顾可欣。上班时间不能喝豆浆！”姜宇抢回顾可欣的豆浆，然后往厕所的方向走去。为了不破坏犯罪现场只好去到厕所那边的一个垃圾桶。“我给你扔了。” “啊，对不起。”顾可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垃圾桶，发现里面有大量的木削和沾着颜料的废纸，其余就是一些塑料包装袋了。随即便拿手机给拍了下来。 “又是自杀事件，本还以为能休息一阵子呢。”姜宇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着。若按照自杀事件处理的话，在今年这已经是第7起自杀事件了，随着社会的发展给年轻人的压力也随之多了起来。常常都在问着自己我们到底为何而忙碌着，人生未来的路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多希望有一座灯塔能指引着我们这艘孤独的船前行。 “你有什么发现？”姜宇问道。 “他死亡时间你断定是什么时候？” “昨天雨天天气潮湿阴冷，从尸体僵硬程度和尸体下面部分的皮肤上出现红紫色的斑点，还有尸斑来看，应该是昨天晚上11点-2点差不多。” “把昨天那个时候的监控和家属联系方式还有地址传给我，另外把这个房间的总裁联系到位。”死者狰狞的表情让人感到恐惧，楚川左手塞进了裤口袋，右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这是楚川站着思考时候的动作。 “不行，监控前几天的时候就已经坏了，来的时候就让人调查过了。家属和总裁都已经联系过了，总裁还有一会功夫才能到。死者儿子那边接电话的并不是本人，是未婚妻。据说是情绪不稳定，不方便接。” “实情说清楚了没？”楚川问道。 “整个事件我讲述了大概，电话里我说了等会我们会过去。前妻那边沟通到没什么问题，等会可以上门记录笔记，具体联系方式还有地址在这张纸上。”姜宇把纸迅速递给了楚川。“经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老大说了，这起事件就以自杀结尾，不让深入调查，说什么会扰乱百姓的情绪。” “好。” 姜宇随声应付后，便匆匆跑下楼，因为楼下还有一堆工作人员。 “如果死亡是解脱，那生又是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件姜宇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出现这种问题。 他看着屋外的高楼大厦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着，好像并没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逗留太久，将总裁的的话带给了等待的员工也都陆续回家了。 “就算给新闻报道了，过个两天就会被人淡忘了。”姜宇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给经理打了通电话。 楚川走到尸体面前，带上手套仔细观察了尸体，发现有几处淤青。 楚川招呼过来一个年轻的鉴定人员对部分尸体进行了拍照。 在尸体运走后，现场勘验的调查人员陆续离开后，进行侦查的人员还有鉴定人员除外，就剩楚川。 根据侦查部门的汇报，发现死者的是一名清晨打工的大妈。在爬到二楼时便问道一股恶臭味，一开始是以为昨天下雨有什么东西死在了三楼。到了三楼发现臭味更重，摸索着找到了总裁的办公室。她从窗外看到一个人影被吊着，于是慌张的报了警。当时是早间6点30分钟。 楚川拿着刚刚拍摄的照片，死者身高180不到，脸上的五官扭曲的好像都要挤到一块，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由于时间还有潮湿的原因，下巴已经开始脱落。脖子和手臂上有几处轻微的抓痕，衣着便衣并不是高级货，头发杂乱枯燥。脖子上有道很深的勒痕，绳子有些划损坏。 “顾可昕，你帮我记录一些东西，我...唉？人呢？”楚川说着自己拿出了记录本，坐下旁边的凳子上记下了有关尸体的信息。 “川，总裁他刚来电话说快要到了，他让我们尽快打理说嫌弃楼上太臭，让我们下去到会议室聊。我刚刚忘记告诉你了手机通讯录上面有一通总裁昨天晚上11点20给他打的一通电话。”姜宇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话。 “尸体已经送到法医那了，整理完现场就可以撤了。还有这件事，你最好...” “啊，又要...” “不准废话，走吧。” “好吧。”姜宇无奈的撇了撇嘴。 第三章：调查篇（徐淼） “嗯，我还有10分钟就到了，您二位先坐一会儿。”这一天的篇章似乎也随着这句话慢慢被打开。 楚川和姜宇一楼等待了一会，公司周边的员工也已经散去。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西装皮革的男人，身高大概175。 “请问，您是徐总？”楚川直视着他，这个人很年轻30岁不到，头发是清爽简洁的寸头，衣着西装简洁明了让人看着很舒坦。他的眉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老练，直勾勾的鼻梁，不禁让人想起白种人挺拔的鼻子。从手指甲的淡黄，还有胸口衣服微微鼓的形状来看，他经常抽烟，但今天好像并没有带。鞋子间有少些的泥巴，他带着笑意的眼神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恩是的，我叫徐淼。去会议室坐下谈吧。” 随着大门“咯啦”的打开，看得出这个会议室并不是很大，一面投影布，一张略宽而长的木质的桌子还有8张木质的椅子。从房间昂贵的装饰来看，是平时用来招待贵重领导用的，就连空气都很清香，阳光丝毫穿透不进来，外面的声音也听不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接讲了。这件事情，我也听外面员工跟我讲了，是陈经理在我的办公室上吊自杀了。当然我希望你们就以自杀结束不要外传，因为这对我们公司影响很不好，你们能尽快处理掉就处理掉，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徐淼说话语气十分的犀利。 “徐先生，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这件事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嗯，您讲。” “您昨晚11点20给死者陈岩打了一通电话，方便讲一下是什么吗？”旁边的姜宇已经准备好开始记录。 “昨天我联系了瑞特伏软件公司，是之前有合作过一个项目决定修正一下。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负责这个项目的陈岩，你可以和瑞特伏确认一下。” “那您昨天11点-2点在做什么？”楚川双手合在一起，眼神温和而又犀利，身子略倾前，看得出他做刑警的阅历。 “昨天7点到10点半我在跟陈岩还有他儿子在我舅舅的小饭馆里面喝酒吃菜，讨论一些公司的事情，我跟他是打小的朋友。11点之后，我在店里开始帮忙打扫，途中有做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差不多一直忙到12点多，我就和舅舅在店内喝酒一直到快三点吧，途中我喝的有点昏差不多在厕所待了20分钟。”徐淼沉稳的语气发出了一丝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微微咬了一下嘴唇，看得出来他有点窘迫，他将视线渐渐的放下。 “没关系，谢谢您。您方便写一下饭馆的地址吗。”楚川露出一种刑警特有的微笑，其实并没有笑，只是工作习惯了而已。姜宇递了一张白纸还有笔给徐淼，这个过程十分的熟练。 “好。” “平时陈岩在公司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楚川接着问道。 “那倒没有，无论是本家公司还是别家公司对陈岩的评价都很不错。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用功的员工。”徐淼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最近办公室可有出现过异常？” “异常？那道没有，都跟平常一样。只不过公司里之前发生过一次争吵。” “方便仔细说一下吗？” “陈折的小组跟陈岩的小组因为软件开发的时候争吵了过，具体原因还没介入。”徐淼摆出一种替他们捏把汗的表情。 “感谢您的接受我们的笔录调查。”楚川站起了身子，伸出右手示意握手致意。 “应当如此。”徐淼也回应了他。 “那，我们打扰了，现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房间给您通了风，节哀顺变。”姜宇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完后，然后鞠了一个小躬。 “麻烦了” “没事，本职工作。那么，告辞了”说着姜宇关上了门。 随着警方的撤离，公司周围的警戒线也被收了起来，有了阳光的充实还有声音的吵闹，让这个地方显得不是那么的阴冷。 楚川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用着廉价的打火机打了几下之后终于把烟点上。他猛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缠绕着他惆怅的面容，零零散散的头发显得他格外沧桑。就连这雨也不愿打落到他的手上，好像这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接下来有的忙了。” “怎么说？”姜宇合起了手中的刑警册看着楚川，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到他的忧伤。 “行了，你把陈岩，徐淼还有家属的资料，以及那天晚上在饭馆的监控录像都调给我。你明天去公司里面调查一下关于陈岩和徐淼这两个人来路是什么这些你已经做习惯了吧。” “恩行，那我先回局里” 楚川看着姜宇的背影，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想到这他嘴角便不自觉的上扬。 楚川往车的方向走去。 随着车门打开，一阵奶茶味扑面而来。 “顾可欣？你怎么在这里喝奶茶，工作的时候找你人找不到，现在在这悠闲的坐着，还想不想干了！”楚川做到驾驶位上，眼气愤的神立刻穿了过去，这可把顾可欣吓的一愣一愣的。 “老师，我是刚刚闻到那个尸体的恶臭，实在受不了，我就去了厕所洗了把脸。但是，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顾可欣擦了擦嘴角，认真的翻阅着自己手里记录的资料。 “你说。” “我在经理的办公室和男厕所里面发现了几处一模一样的泥脚印，脚印很新。一开始我以为是死者的，但后来我发现鞋码是43-44，所以不可能是保洁大妈的，而死者的码数是41。这个老总长得人模人样还挺干净的，平时不可能会没注意到这几处脚印，所以一定是昨天晚上犯人留下的”顾可欣拿着自己拍的照片，还有记录的信息，一本正经的跟楚川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但下次你要离开现场，你得先通知我。”楚川开始启动车子，前往警局。 “好的老师。那姜宇呢，我怎么没看到他。”顾可欣在车内四周看了看，又把头伸到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姜宇。 “他先回局里了，把你的头伸进来。你多大的人了，基本安全都不知道。” “行吧，那我们现在去哪？”她坐下后便系上了安全带。 “找死者前妻。” 雨渐渐的小了，行人也慢慢的匆忙了起来，这个城市并没有因为这个事件而改变着什么。阳光还是肆无忌惮的游荡着，蝴蝶从躲藏的世界里跑了出来，一切都将开始。 第四章：调查篇（于晓敏） 楚川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于晓敏住在离市中心不远的翠月嘉苑，满满的大楼让这个小区有了豪华的感觉。一路上还有些桂花树，在秋天的时候这会是一个写生的好地方。 在小区中心部分有一个小广场，在广场中心有一个小篮球场，一般周末都会有初中生高中生来打篮球。外加一个老年人健身器材，这在中国是很常见的东西。这边还有许多空地适合学生周末过来练习滑板和旱冰，如果没有大妈跳广场舞的话。 楚川跟顾可欣找到对应的楼走上了电梯按上了第三层，他找到了302敲了两下门。 “来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哪位？” “警察，刚跟您联系过。” “好的。”里面传来卸下防盗链的声音，接着楚川示意出来了人民警察证。 “请进。”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盘着金黄色头发，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便装的家庭主妇。于晓敏的长相偏靠近甜美的类型，但是脸上也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眼神散发的光却还是意外的让人舒畅，不经意让人联想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打扰了。” “您二位先随便坐，我倒杯水。我老公在屋内睡觉还请安静。”于晓敏从茶几底部拿了三个纸杯过去。 “恩好的。”顾可欣回应道。 房间的构造不算很大，但是很温馨。地板是木板，进门右边则是客厅，在最右边那边有窗户然后有一张小桌子，对应的有两张椅子，左边便是厨房。楚川跟顾可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面前的茶几上还有两杯喝了一半的水。 “来了。”于晓敏把水放在桌上。“我忘记收拾了，茶几上这两杯是刚刚有推销的人上门来的，稍等一会。”于晓敏直接把水杯放在厨房的桌上。 “您跟已经过世的陈岩先生还有联系吗？”顾可欣突然问道。 于晓敏慢慢地走了过来：“偶尔还是会聊聊孩子，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我对孩子还是很关心的。”于晓敏坐在了沙发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 顾可欣拿出笔和本子。 “事故那天晚上您在哪？”楚川问道。 “国庆假期外出旅游刚回来。”于晓敏很快回答道。 “有没有什么证明？” “包里面有**。”于晓敏用眼神示意**在包里。 “那上一次您见到陈岩先生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一个月前。”于晓敏手里一直捧着水杯。 “方便说一下是什么事情吗？” “因为孩子结婚的事情。” “您跟陈岩是什么时候离婚的，在这之前他是干什么的？” “2000年的时候离的婚，之前他一直是一个厂里的项目小经理家里有点钱。后来他就开始赌博吸毒，然后欠了一屁股债就逃到了南京，后来我丈母娘也因为一场大火死了。”于晓敏一直玩弄着自己的戒指。 “不好意思，请您节哀。您方便把您的**给我们记录一下吗？” “恩可以。”于晓敏抿了一下嘴，吸了一口气“那你们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可以回去了吗？” “嗯好，打扰了。”顾可欣记录完之后便随着楚川出门了。 “嘭”这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好像不欢迎我们。”顾可欣收起来拿在手上的本子和笔。 “刚旅游回来呀。”楚川看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趁着国庆假期出去放松放松没什么问题呀。”顾可欣看了一眼楚川“老师，怎么了？” “只是想到以前一些事情而已，别废话了，走吧。” 于晓敏手颤抖的拨下了电话号码，这通电话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多次，奈何每次都被现实给挂断。或许有股风在拉扯着她与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尽管她是那样的爱自己的孩子。 在几个呼吸过后，电话通了。 “喂，儿子，今天晚上出来一下妈妈有话跟你说。”于晓敏哽咽着说道。 第五章：调查篇（陈折） 楚川回到了车上，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两份套餐跟顾可欣就在车上吃完后，接着就开车前往陈折一家。 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小区，从墙面来看已经有些年份了，这里的房价目前来说不是很贵。小区底下都开着一些小超市，家具店还有一些中式炒菜的小饭馆，不远处还有几家西药店和一个小诊所，里面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年近60的中医老头。 陈折的楼层在最顶层上面，通常来说最顶层的价格便宜点。楼梯的格局很小，对于这种小区并没有安装电梯，整栋小区的楼层不过五楼。 楚川敲了两下门，过了差不多3秒钟，屋内传来一声女声“哪位！” “警察。”楚川立马回应道。 打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身高大概165左右，长发。 楚川拿出自己的工作牌“这边有一件凶杀案，我需要陈折先生的笔录，事先有电话跟您沟通过了。”楚川站在门口，用一种刑警的语气说道。 “不见！你们请回吧！”稍后屋内陆续传来一些辱骂声。 “不好意思呀。”说着这位姑娘走到了门外，把门轻轻压了一点。“我未婚夫知道到他父亲过世这件事，情绪有点暴躁。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 “您的姓名是？”顾可欣拿出了笔和记录本。 “我叫杨沁雪是陈折的未婚妻，沁是沁园春的沁，雪就是下雪的雪。”她脸上并没有化妆，头发是披散着的，穿着的是大部分小女生都喜欢的粉色睡衣，眼睛是一单一双的，皮肤十分的嫰白，眉毛旁边纹着一个字母x。 “当天晚上您和您未婚夫在干什么？”楚川双手揣在里裤兜里。 “那天晚上小折跟爸爸还有徐叔在饭馆吃饭，我晚上在家里面看电视，没去其他地方。差不多吹完饭回来已经是11点多了，之后就上床睡觉了。小区门口还有这栋楼都有监控，你们可以去调查看看。”杨沁雪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并不想让这件事给她带来太多麻烦，所有她尽可能的实话实说。 “可以提供一下您和他最近活动的娱乐场所吗？” “我最近除了去店里逛逛帮帮忙就没什么了，小折下班倒是会跟朋友去The Crow喝酒，也就周末会有。” “请写一下店的地址。”说着顾可欣低过一张纸和一支笔。 “嗯好的。”她双手接了过来。 “陈折跟他的父亲关系怎么样？” “他们关系总是不温不热的，小折说过爸爸对他小时候不是很好，但我知道小折心里还是爱爸爸的。”她双手攥着拳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接着楚川问了些关于案件的小细节，楚川让顾可欣跟杨沁雪聊了聊关于陈折童年的事情，这让顾可欣留心到陈岩的童年并不是很好，但从他们口中得出日子过得还算顺心。 “好了，我们该告辞了。过阵子我们应该还会过来。”顾可欣对她笑着说。 “下次留下来吃个饭吧。”这是中国人的套话。 “好的，那我们告辞了。”顾可欣微微鞠了一躬。 杨沁雪回到了屋子，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她摸摸拾起来。 “老公，事到如今了，你...” “别讲话...” “好。” “唔...”陈折坐在沙发上低声**着。 杨沁雪坐到他身旁，轻轻的搂着陈折。 “妈的。”语气中虽然充满了愤怒还夹着一些冷笑。 或许他是在愤怒，或许是仇恨，或许是悲伤。只是无辜了这散落一地的照片，但大部分照片并没有陈岩。 “老师，那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顾可欣看着毫无思绪的楚川。 “先回局里把资料总结起来看看有什么共同点，本想着进屋子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楚川的眼神散露出一种轻微的不安。 光是他们上楼的这一功夫，楚川车门的把手上就被塞了广告纸，就连雨刮器上也有。 “现在的人还真是眼疾手快。”说着顾可欣把广告纸扔在了附件的垃圾桶里。 现在已经是近邻傍晚了，今天一天也随着太阳的结束而结束，但对于楚川来说这一切都还很长。 顾可欣无心看着车床外的城市，心里回忆起第一次跟楚川出行的案子，回想起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打从她第一次来这里上班，楚川好像就格外照顾她。 “目前你有什么想法吗？”楚川试探的问向顾可欣。 “没头绪。”顾可欣翻阅着自己所记录的笔录。 “如果你杀了人，你会怎么做？”楚川反问到她。 “我...我会掩盖。” “那掩盖第一步是什么？” “制造不在场证明？”顾可欣疑惑地看着开车的楚川。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搜集证据，毕竟上头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明白。” 在能哭泣的时候放声哭泣，在能笑的时候放声欢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越来越不能这么做了。有时极度的悲伤也会导致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走向灭亡，就像极度的开心会产生悲剧一样。 第一章：黎明中的黑暗 自杀事件一周后。 天边的余晖渐渐浸透着整个城市，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周围翻滚的云海被染得金黄，宛如一片炽热的火海。这一番景象丝毫不亚于夏威夷哈雷卡拉国家公园的傍晚。 于晓敏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思考着，初中刚放学的女儿郭亦婉便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看着电视。 于晓敏的老公郭保志是一位商业界的成功人士，可惜早年因为车祸问题脊椎一直有问题，不能做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他顶着通常中国已婚男士都有的啤酒肚，手臂粗壮而有力，脸上有几道生硬的皱纹，有着略微明显的双下巴，脸模比较大，鼻头比较油腻，但眼神间十分的犀利，眉毛是浓厚的剑眉，头发是典型的中分头掺和着几缕白发。 “妈，我有点饿了。”郭亦婉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在茶几上找了一个杯子喝了口水。 “好，妈这就给你做碗面去。”于晓敏先在锅中倒入清水，大火烧至沸腾。接着熟练地切好香葱，在面碗中倒入少些酱油，以及味精。最后等水烧开随后放入面条煮熟即可捞出。她静静的依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郭保志向冰箱里面拿了一杯冰的青岛啤酒，随着易拉罐被打里面的气也冒了出来，冲击在郭保志的脸上。啤酒一直顺滑到胃里，好像一天的疲惫也烟消云散。 于晓敏耸眉了一下，转身回答道：“就是上周来了两个警察，是陈岩上吊自杀的事情。” “自杀了？” “对。”于晓敏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这种事有什么好叹气的？”郭保志显得有点不满。 “倒不是因为他自杀，他死了跟我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儿子，最近儿子也要结婚了。”说到这于晓敏微微侧过身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没事，你说。”郭保志轻轻搂住了于晓敏的腰。 结婚这么多年，郭保志对自己的妻子一直都很温柔。 “之前那个男人一直不让我跟儿子见面，现在我想多见见儿子然后把儿子也融入到我们这个家庭里来。我也想出席他的婚礼，作为他的妈妈。”于晓敏紧紧握着她丈夫粗糙的双手。 “这么过年多去了，该让你们母子团聚团聚了。” “老公你不介意吗？我一直害怕你会反对我，所以我一直没敢跟说。”于晓敏转过身看着郭保志的脸。 “你想多了，改天约出来吃个饭吧。” “好，我先做面给女儿。” “你够累了，去那跟女儿聊天我来吧。” “恩也行，家里酱油快没了改天还要出去买。”于晓敏指了放作料的地方。 “那就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买吧” 于晓敏看着女儿依靠在沙发上看书，于是坐了下来将电视调换了台找点当今新闻看看。 “妈，你爱我爸吗？”郭亦婉合上了手中书。 “嗯？怎么问这种问题?”于晓敏眉毛上扬了一下。 “因为我感觉妈妈不是很在意爸爸，感觉妈妈有心事。”女儿将头轻轻依偎在了于晓敏的怀里。 于晓敏双脚的脚踝相扣“果然还是婉儿能看透妈妈的小心思呐，你只猜对了一半哦，我很爱爸爸的，心事呢还是关于你考高中的事情呀。”于晓敏搂着女儿露出一种母亲的慈祥，她眯着眼睛笑着，这是一种对女儿的溺爱。 “妈，你不用担心我的高中啦，成绩摆在那呢。”郭亦婉嘟了嘟嘴，眉头微微向上皱了起来。 “这上哪家高中，住校还是不住校，以后你还要选修，还要补课，你以为很轻松吗？” “妈，你可真会瞎操心哎，这周末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郭亦婉瞥了一下嘴。 “两位顾客，这是郭氏招牌阳春面，保证让你吃了欲罢不能。”郭保志将两碗面放在了茶几上，搓了搓手。“呀，筷子没有，我去拿。”他将筷子整齐的摆放在面碗上。 “嗯，郭老板的手艺就是好，老郭你不当厨师可惜了。”郭亦婉嘴鼓的像一只觅食的仓鼠。 “哈哈哈，我就是你们专属的厨师呀。”说完，郭保志坐在女儿的身旁，他感觉现在这个时刻是最幸福的。 “哎，妈你怎么不吃？”郭亦婉掉头看着于晓敏。 “这碗你是不是错把番茄酱放成辣椒酱了。”于晓敏拿起筷子沾了一点辣椒酱，撇着嘴看着郭保志。 “哎呀，你看我年纪大就是糊涂，我知道你喜欢番茄酱，刚刚没注意放错了，我给你换一碗，我吃辣的吧。毕竟你妈不能吃辣嘛，瞧我糊涂的。”郭保志端着面匆匆的去了厨房。 “你爸呀，刚跟我谈的时候就是这个老憨厚，但是他在工作上就不这样了。” “妈，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嘞。”郭亦婉坏笑着用肩膀碰了一下母亲。 “好呀，等会晚上我们去超市闲逛的时候我讲给你听。” “好勒。”郭亦婉将视线转回了电视机上。 窗外的天空上最后火红的边缘也被吞噬了，留下的一片没有星星暗灰的天空，独留一轮光芒微弱的月亮。 午夜时刻房间除了呼吸声和打鼾声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宁静的让人感伤害怕。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一个人影猛的起了身来。 “哎。”只见身影慢慢向厕所走去。 厕所的窗户被打开了，一边看着漆黑小区一边抽着廉价的香烟，基本上每个晚上都会这样。在无限的噩梦中惊吓，不敢对这个世界说话，只是掉了牙还依旧吞在了肚子里。 “操他妈的。”听起了很疲惫。 厕所和浴室隔着一道半透明拉门，衣服被扔在了马桶旁。通过拉门看到一个孤独的声音在**着，到底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或许我们都不知道为谁而活。 我听到的是哭泣声、呼吸声、打鼾声。 黎明很快就到来了。 “那这次的话，我们就在图书馆见面吧。嗯行...没有被察觉到。不用不用，这样子就可以了。嗯好。”说着于晓敏挂了电话，这次是用家里座机打的电话。 现在才早上7点，难得的周日她并不打算打扰赖床的父女二人。至于她只是简单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肉松吐司面包。 通常来说一个人只有为爱留恋，才会为爱而困扰，才会在无尽的黑夜不眠。如果成家立业是件美好的事情，那么必定需要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来维持或者为此牺牲。 第二章：局中人 周五夜间的天空是那样的沉默，孤独的连月光都不愿意露面。柳树叶摇曳着，微风厌倦地抚摸着大地。寂静的房间，只留一位16岁懵懂无知的少年在哭泣。老鼠在光明正大的作祟着，因为没有人在意他们偷窃的在空中行为。这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夜，就连爱也会显得那样不堪。 他蹲在床边的角落在偷偷抹着眼泪，有了黑色的映衬让显得他十分的孤独。“妈妈，我好想你。”这是他一直重复的。 他试图关掉所有的灯光还有声音，除了风声的安慰以外，只剩他一人在角落蜷缩着，他自己抱着自己，自己回应自己。 第二日清晨，红肿的眼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楚川，给我拿啤酒来！”这是楚川的父亲楚荣强，今年38岁却已经憔悴的像一个迈向50岁的男人了。粗糙的胡须，还有醉醺醺的脸，一嘴的黄牙还有手上未抽完的烟，杂乱的头发，还有凶恶的眼神显得他是那样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在上厕所，待会。”他用力地喊着，语句却里面充满了胆怯。 “老子让你拿听不到啊！”楚荣强猛拍了一下桌子喊道，座子上的杯子不慎掉落了下来。楚荣强嘴里依旧不停的骂着。 楚川提起了裤子，赶紧跑到冰箱里面拿了一瓶啤酒：“爸，啤酒。” 接着拿着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了起来。 “你赶快上学去吧。” “今天休假日，我可以去书店吗？” “去去，钱自己拿！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书呆子。”楚荣强皱着眉头把钱拍在了桌上。“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读书那么好有屁用，还不如工作拿点钱回来。” 楚川并没有吭声，于是拿着钱到了书店。他理解父亲，自从12岁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变了一个样，之前他是个慈祥的父亲。他也经常在窗口看到父亲在门口抱着那颗与母亲曾经一起种下的树再哭，虽然有时会殴打楚川，但楚川并不憎恨父亲。 这是一个凉爽的夏季，风的影子在这个城市来回的穿梭。时不时会有沙子冲击楚川的眼睛里面，但他根本不在乎，只是一直向前走。他在寻找目的地，或许这个过程才是他的目的。 楚川在书店找了一个小地方便坐了下来，翻阅着福尔摩斯探案集这本书。在这个时候他不是楚川而是书中的人物，或许这样他能逃避现实。 “小川，怎么样？妈妈就说福尔摩斯这本书好看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闯进楚川的耳朵里。 “谁啊？”楚川放下了书，到处张望。 “小川，是我呀，妈妈。”这句话的声音包围着楚川，这句话一直重复着，不间断的重复着。 突然灯光全暗了，渐渐的有一丝丝的光开始照射到楚川的眼睛上。一阵风呼喊的声音，擦过楚川的耳旁。 “什么，是路灯？这是哪里？”楚川四处张望着，发现自己处在另一个地方。自己手中并没有书，而且一袋购物袋。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周围的一切安静的如同地狱。突然远处的地方有一阵强烈的光，楚川意识到那是自己家的时候，他疯狂的开始跑，但怎么也跑不到目的地。他被绊倒了，是他母亲最爱的一本书《人间失格》。他看着自己满手都是伤口，被鞭打的淤青。 楚川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开始往家的方向跑，他穿过了一个音乐喷泉看到了有一家三口在那逛街，还有一位母亲载着一个刚刚学会乘法口诀的孩子。他又被绊倒了，他好像从一座很高的山上掉了下来，他一直落了很久。 “啊！”趴在办公桌上的楚川突然惊醒，背上的毛毯也随之滑落在地上。 “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姜宇边查阅着关于这件案件的资料边问候着楚川。 “嗯。”满头是汗的楚川抽了一张纸擦了一下额头，然后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毛毯。 “刚刚你一直在那小声嘀咕，我也听不清。看你满身汗的，那个毛毯是顾可欣给你盖上的。”姜宇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显示屏。 楚川起身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姜宇，现在几点了？” 姜宇瞄了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下午5点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楚川喝了一口水。 楚川继续播放着徐淼舅舅那家店的监控，当天晚上除了徐淼一行人偶遇合作公司瑞特伏的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楚川仔细翻阅着几个调查人的个人信息。 陈折在徐淼手底下工作一年，被提升为小组组长，业绩良好。 陈岩先是在瑞特伏待过半年后来被调到麦凯思。 这两条信息让楚川冥思苦想好久，却迟迟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这让楚川很是头疼。 接着就是尸体检查报告。 “川哥，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 楚川将两张照片递给了姜宇“你看好了，死者的左手是紧握住的，而右手中指无名指还有小拇指是紧握着的，而食指是弯曲着的，大拇指则紧贴着食指，这很像死前紧紧抓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又被抽掉了。一般上吊的人手都是松开的，很少有紧紧握拳的。虽然身体上的一些淤青说不了什么，但这个足以我们去好好思考。一般跟朋友喝过酒都会想着回去睡一觉，还特意赶来公司自杀。” “这样来说是值得怀疑，但也都是推测呀。” “重点来了，在案发后的第一天我又去了那家公司，我问了问保洁阿姨有什么异常。她像我表示厕所里原本她放在那的一把雨伞没了，她看今天要下雨特意带了一把过来见没有雨就没带回去，还有今天拖地的时候把柄突然松了。” “所以那时正好是下雨凶手就拿走了伞，还有拖把柄殴打了被害者？” “嗯，这里和尸检报告上的信息吻合。还有一点，你看死者两个手指甲除了小拇指其他的手指甲里面的没有一点指甲垢，我怀疑是他抓伤了凶手，凶手为了防止检查出DNA就给他做了清理。这个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在场没有发现其余的毛发，还有那把钥匙确认只有陈岩的指纹。” “那你认为为什么要把人在老总办公室杀了？” “憎恨。” “那就是一起密室杀人了。”姜宇回味这楚川的话“案发现场有什么特别的吗？” “并没有，如果现在还能返回现场指不定能发现什么。” “没办法。” 他突然起身“算了，现在去徐淼给的饭馆地址那吧。”楚川收拾了一下桌面随后起身。 “去那干什么？” “找线索顺便尝尝那的日料。” “我看你是想吃日料吧。”姜宇小声嘀咕着。 楚川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有四个位置其中两个是楚川和姜宇的，另外两个是其他部门的。楚川的位置靠在窗口，他经常能透过窗户看到楼下的那颗壮大的桂花树。自打楚川来这上班时，那棵树就一直在那，好像也一直陪伴着楚川。 夜幕招来了许多客人，啤酒的味道缠绕着整个屋子，晚间时间到了客人渐渐拥挤了一来。在这不必在意西装革履，不必在意妆容仪态，吵闹间带杂着陶瓷碰撞的声音，薄雾间是各种疲惫的不堪。 “都这么久了，这店还这么忙，这厨艺说实话是挺不错的。”姜宇吃着第8盘的刺身。 “我跟你说吃这么多刺身，小心造成硫胺素缺乏。” “硫胺素，这是什么？” “以生鱼，生贝为原料的刺身啊。这里面的鱼，贝的肉中含有一种叫“抗硫胺素因子”的成分。你要是大量的进食就会缺乏这东西，也就是维生素B1，然后你可能烦躁、失眠、厌食、便秘。” 姜宇看了看盘中诱人的刺身，撇了撇嘴：“行吧，我再把这盘吃完，总不能浪费吧。” 楚川摇晃着手中的清酒，这味道已经牵住了他的嗅觉：“唉，说正事。我之前让你去跟老大商议这件事情的，老大怎么说？”楚川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是晚间6:30了。 “我是磨破了嘴皮子，老大最后跟我说没有什么直接性的证据这件事就以自杀结尾。” “这件事的后续新闻有再报道吗？” “案发后的第二天有过报道，是说自杀。但后续热度降下来了，就被其他娱乐新闻顶替过去了。”姜宇翻着手机寻找下午他翻到的新闻，“你看，麦开思软件公司一名主任上吊自杀，徐淼一定塞了不少钱吧，才没有什么胡乱的报道，毕竟关系到公司的名誉问题。”姜宇喝了一口酒，又端起酒壶倒满。清澈的酒壶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底部。姜宇的思想像进入了幻境，寻找着... “这事就不用多嘴了。” “姜宇，你觉得监控有什么问题没？” “没问题呀，监控上面的时间是对的，内容也没有造假。” “总感觉视频慢一点。” “楚老板，你这是过度疲劳造成的。” “来，我给你点些菜”说完姜宇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我多虑了？楚川内心是这么问自己的。 其实在故事里你我都是局中人，可不能否认的一点，我们又都是旁观者。 第三章：躲藏的野猫 茉莉的清香铺满整个屋子，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杨沁雪的脸上。 “嗯...”杨沁雪努力睁开眼睛，接着开始摸索手机。“小折。”她在床上胡乱拍打了几下发现陈折并没有待在床上。 她跟陈折一起租了一个60㎡的房子，对于即将结婚的二人来说这未必是个好的旋转轴，接下来他们会移民到日本去找杨沁雪那边的婆婆生活，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想逃离现在生活的地方，也算是换种口味生活。 “去上班了呀。”她睡眼惺惺的穿着睡衣朝厕所走去，她的骨架子很小，穿衣服总是显得宽松。她只是洗了洗头发前面的刘海，然后简单的洗漱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她打算9点再去店里，目前并不打算吃点什么。 电视上播放着当今的娱乐新闻，但杨沁雪的心并不在这。对于前几日那两个刑警来访以及小折父亲的死讯来说，这都让她十分在意。特别是前几天晚上她跟陈折聊了聊这件事，对此陈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讲了以后都不要提这件事情。 她简单的化了个妆后便骑车去了店里，店里的老板是她的父亲，这是一家中餐日餐结合的饭店既有日式“居酒屋”的味道也有中餐馆的味道。因为母亲是日本人，而父亲是厨师，所以杨沁雪自己也会点日料，当然也会一点常用的日语。 “爸，我来了。”杨沁雪说完就找了一个柜台坐了下来。 “阿淼公司的那件事我这几天也听说了，你们有没有受到什么麻烦啊？”父亲杨国荣在一边准备着寿司一边跟女儿聊天，一般在晚上日料通常卖的都很好。 “大问题到没有什么，就来了两个警察问了点事情，毕竟过世的是小折的父亲。”沁雪开始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上的杂志。 “他哭了没？”杨国荣偷偷撇了一眼杨沁雪。 “不知道，反正我没看到。”她撒了一个小谎，这么做也是让他留点面子。 “他爸就一直搁外边躺着？” “被小折偷偷带走然后找地方安葬了。” “会不会就是陈折干的，他小时候他爸一直对他家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这种事情啊...” “爸！”杨沁雪用力把杂志拍在了桌上“你话不能这么说，小折他对我们一家不是挺好的，他为人你应该也知道。” 杨国荣放下了手中的寿司“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坐下。”杨国荣用手势示意女儿坐下“我知道他为人好，行了。你老爸就随口跟你聊聊，看把你急的，你这姑娘从小性子就这样随我。”杨国荣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心里没少怀疑，他对陈折的评价一直褒贬不一，有一半是他溺爱自己的女儿。 “不说了，我妈呢？”沁雪站起了身子。 “在后面花园浇花呢。” 饭店整体还算比较大有500多㎡，楼顶还有一层，还有就是有个日式后花园，花园里面有一个小池塘周边种的都是杨沁雪的母亲长泽奈奈子喜欢的花。日本女性是随丈夫姓，但中国现代社会已经没有这种习性所以还是使用的原名。 “妈。”沁雪用日语喊了一声。 “怎么了？”长泽奈奈子回答道。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沁雪从背后抱住了母亲。 “冬天空气就是容易干燥，得浇点水让它们振作起来。” “妈，我过阵子***本咯。” “那到时候你要多去看看外公外婆哦。” “嗯！”沁雪依偎在母亲身上像一个即将要出门上学的孩子一样。 “叮叮叮”沁雪的手机在她口袋里震动着。 “妈，我接个电话”说着沁雪拿出来手机，发现是陈折打过来的。 “嗯好。”奈奈子仍然在照看着花园里的山茶花，山茶花的花朵很大，比较耐寒，十分干净素雅。它的花期比较长，在10月到次年4月都可开花，有十足的观赏性。 “喂？小折吗？” “嗯，今天晚上我会晚点到家，下班后我要去一趟我妈那边。”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办公室的吵闹声。 “怎么了？”沁雪的声音显得有点紧张，关于家庭的事情一直是比较敏感的话题。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情。” “那就好。”沁雪像是松了口气“那今天...” “我先继续工作了。”陈折语气很冷淡。 “滴滴滴...”还没等杨沁雪说完电话便挂了。 “挂电话倒挺积极的。”杨沁雪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了？”奈奈子放下手中的水壶走到女儿的身旁。 “没事。”说完杨沁雪猛的抱住了母亲“妈，我应该嫁给陈折吗？” “陈折这孩子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工作挺上心的。怎么了，是最近疏忽你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跟你爸要结婚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家庭，事业的压力给予他太多的压力了，等晚上回来你跟他好好聊聊，毕竟这阵子他家里事情应该也挺多的。” “嗯。” “既然你们相爱那么就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顾可欣轻轻地说道。 “好啦，你们的婚礼一定会进行的非常顺利。”杨沁雪脸上划过了一道眼泪，或许是舍不得母亲也或许是对未来的恐慌。 奈奈子把沁雪推了起来并把手心贴在了她的脸上“新娘子可不能这么哭哦，再哭妆都化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是妈妈哭呢。” 杨沁雪偷偷笑了一下“还是妈最好。”说完又抱了一下奈奈子。 “你们在一起感到开心就好，日子还长要学会享受哦。” 她轻声回应了一声，对于杨沁雪来说母亲是她最重要的人。 “去店里面帮帮你父亲吧。” “嗯好。” “叮叮叮”沁雪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对了老婆，晚上你买点菜我还是回来吃饭，突然想吃盐水鹅还有烤鸭。” 杨沁雪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嗯，辛苦老婆了。” “好啦，你工作吧。” “嗯。” 杨沁雪笑着收起了手机，她在想晚上给陈折做些什么菜。 此时店里面来了一个陌生男子在跟杨国荣聊着天，杨沁雪轻轻擦了一下红润的眼睛便慢慢走了过去。 “楚警官?”沁雪一脸疑惑的看着坐在电脑面前的楚川。 “你好，杨小姐。”楚川向杨沁雪点头示意。 也许，真想就藏在他们的眼中。 第四章：记忆中的家 车内响起的旋律是周杰伦2004年发布的专辑《七里香》里面的一首主打歌，名字也叫《七里香》这是陈折最喜欢的一首歌。特别是在漆黑的城市里面，这首歌给了他某种坚持。 刚刚下班的他神情显得有些疲劳，面对公司最近给压力让陈折十分头疼。本公司跟瑞特伏公司的合作项目要在本月份完成，老板给的任务十分坚决只有陈折小组完成了这个项目陈折才有可能升职，但本身还有婚礼要举办。 但是他为了即将组建成的家庭，他认为这一切都不足牵挂，在陈折心里家庭和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两样东西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一路上他都在想等会见到母亲以及她的家庭该说些什么，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甚至他自己都可以听得到。对于从小家庭就不圆满的他来说，现在的复原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苦恼的纠结着。 他在一个路边停下了车，摇下一点点车窗后抽了跟烟。“这路他妈的怎么这么远。”陈折抱怨着。 “有的时候还真希望自己就这么躺着睡觉什么也不管了。”几个呼吸后手机便响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于晓敏打过来的。 “喂？儿子到了没呢？”对方的声音略带一丝急迫感。 “快了快了，我在开车先挂了。”他不愿意面对自己母亲，其实一直都不愿意。但是她自己深刻的清楚母亲是爱自己的，或许是出于嫉妒心萌生出了讨厌母亲的想法，但同时又深爱着她。有时因为自己这种矛盾的想法，他几度认为自己心理有毛病。 城市里的的霓虹灯却是那样的耀眼，现在陈折待的地方已经是偏离市中心了，但是这个城市夜晚的魅力丝毫没有减弱。与其在生活在快节奏的城市里，陈折更喜爱慢节奏的乡下。或许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矫情的动物，习惯了现在拥有的又憧憬着别人所厌倦的。 在他的车里的烟灰缸里是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在这个时候也往往是人情绪最复杂的时候。 每当这个夜晚他的脑子里都浮现出父亲上吊自杀的画面，尽管在他小时候陈岩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是陈折对他父亲稍许还有些尊重，但恨意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陈折在那天早晨4点左右被父亲的电话叫醒，但是他拨打过去对方总是挂断，之后便收到了父亲一条紧急短信。于是陈折看到短信后便急忙赶了过去，陈折先是去了公司然后发现了上吊的父亲。由于叔叔徐淼是总裁的原因，他可以自由出入这家公司。看到死亡的父亲他硬是在地上摊了许久，后来意识到这条短信可能会害了他，于是他连忙把父亲手机拿了出来，但却并没有发现那条消息。慌张的他连忙跑回了他，他自己清楚迟早要跟警察先生坦白这件事情。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随即他叹了一声很深长的气“我得赶快赶过去。” 汽车快速在马路上行驶着，夜生活往往从这个时刻才开始。这是个既快乐又悲伤的时间段，城市的灯永远的亮着。 大概过了10分钟陈折到了母亲的小区里，找了一个空余地方停下了车。 在去母亲家的路上他依旧十分的纠结，以至于他在楼底下徘徊了好长时间。既来之则安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陈折这么想着。 他用沉重的脚踏上了楼梯，敲了两下门。 “来了。” “妈。” “你可算来了，吃过饭没呢？”于晓敏笑着把陈折拉进了屋子里“拖鞋，你换这个就好。等会喊郭叔叔就好，不用那么拘谨。”她轻声的跟陈折讲道，但陈折并没有换。 “郭叔。” “嗯，过来坐吧。”郭保志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我就不过去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今天我来打扰也不是想多占用你们时间，我就想简单的说几句。” “折儿，你说什么呢？这里也是你的家呀。”于晓敏感到了一丝陌生感，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我婚礼还是会邀请你们过来，以后逢年过节的我就不来了，挺尴尬的。我跟沁雪结婚以后***本住了，你们要是来日本我也会招待你们。平时有什么我也会来看看你们还有妹妹，要是我现在跟你们接触给妹妹也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妹妹就不要跟他老提起我，这样一个哥哥挺尴尬的说实话。我现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妈你不要担心，好好照看好这个家。要是等以后妹妹嫁出去了，你们想来我这住也行，问题也不是很大，那边家还算挺大的。” 于晓敏捂着自己的嘴“折儿...你这样说妈妈很难受的。”从她泛红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是想通过这个机会来弥补陈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在这个期间郭保志也走了过来，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孩子。”郭保志终于开了口。 陈折刚想转身，又把头调了回来。 “我虽然不是你的父亲，本来这件事情我也不该多说什么。但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这里十分欢迎你，家里的妹妹也并没有说过不喜欢这个哥哥，她自己说很想见见你。或许是你父亲刚刚去世，你还没能接受。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这边永远是你的家。” 陈折稍许沉默了一会。 “折儿，妈妈...” “你们懂什么？长这么大，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没有一天不想逃离那个该死的家，你们能清楚才10几岁小孩去那种同性恋酒吧的感受吗？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跟别人讲过，爱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遥远了。”陈折的眼睛微微泛红。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于晓敏握住陈折的手“妈妈真的很想你。” “我不喜欢这...”陈折把手从母亲的双手里面挣脱开“所以别管我了行吗？”陈折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样子。 “我知道你爸爸他...” “闭嘴！”陈折狠狠的瞪着他们“别提他。”终于他的眼泪在他颤抖的声音里落了下来。“我恨你们幸福美满的样子，我恨你们所有人!好不容易可以逃离这里，不要再把我牵扯进来了！”他嘶吼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郭亦婉。 婉儿睡眼朦胧的打开门“妈，好吵啊。”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杵了一会“妈，这是谁，你们在干嘛？” 郭保志缓缓地走了过去“婉儿乖，爸爸陪你回屋去。” 郭亦婉的房间格局不是很大，一张床一架书架还有一张书桌，书架上放满了经典文学小说，悬疑推理小说还有几本言情小说。窗帘打开便可以看小区的娱乐健身区域，但一般她都习惯把窗帘拉起来。 “爸外面怎么了？”话音刚落门外又有几句争吵声。 “你妈再跟哥哥讨论一些事情，哥哥情绪有点激动了。”郭保志轻轻坐在了床边“你别坐在床边，赶紧上床小心感冒了。” “嗯好。”婉儿依靠在床头，盖在身上的杯子是她喜爱的红兼蓝色。“是之前你们说的那个哥哥？” “嗯对。”门外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不想住过来是吧，是因为他爸爸上吊自杀吗？” “你怎么晓得的？” “新闻有报道好吧，我不像老爸你不带上网的，稍微有点脑子就能推断出来。” 他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没大没小的，别这么臭屁。”说完门外传来了“嘭咚”的关门声。 “老爸先出去看看，你早点休息吧。”郭保志起身走了出去。 “嗯知道了。” 郭亦婉从床上坐了起来，下身去把门锁了起来。接着她穿起了一件外套坐在了书桌面前，在一张空白的A6纸上规划着某些事情。这已经是她写的第8张了，每张纸都写满了东西。 “东西都买齐了，就差实施了。”郭亦婉放下了手中的笔，她那性感的嘴唇微微上翘，犹如一朵冬天里的风信子。 她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沉入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她来说这能缓解她的紧张感。这种迷失自己的感觉，她很是陶醉。在这时她脑子里幻想的，并不是某个男人的样貌。 轻轻的呼吸声回荡在她的耳畔。 第五章：学校里的杀手 周五的午后总是让人感到清心寡欲，一天的行程结束可以和朋友喝喝茶聊聊天逛逛街，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但这些对于中国学生来说并不是很现实，冬天的就得等天黑才能放学了。 距离晚自习放学时间8点30还有一个小时，此时郭亦婉正在教室听着语文课。 “喂，婉儿，问你个事儿。”同桌魏百合窃窃私语地问着郭亦婉。 “怎么了。”郭亦婉仍然盯着黑板。 “听说隔壁班的于萌萌跟你有些矛盾呀。” “你听谁说的？” “我不清楚，是我朋友他们传的，他们好像还要...弄你。” “他们想打我？”郭亦婉看了一眼魏百合，之后视线又回到了黑板上。 “应该是这个意思。” 郭亦婉把头低了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课本。 “我倒不怕。”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魏百合听的。 “郭亦婉，你之前是不是被他们打过？” “你想干什么？”语气变得稍微犀利了一些。 “没啦，就随便问问。” 或许是魏百合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讲课的老师，老师对着他们来个咳嗽了几声并一直盯着他们。这是刚刚硕士毕业的女老师，刚来这个学校第一年。身材的肥胖让她的长相并不是多么的出众，但好在有一身才华。课堂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并，但郭亦婉的内心却十分的忐忑，尽管这初中三年她都是这么提心吊胆活着。 “真他妈的让人恶心。”魏百合嘀咕着。 刚上初中时郭亦婉和魏百合的感情十分的要好，如同亲姐妹一般。直到初二的时候，魏百合的男朋友石俊一喜欢上郭亦婉为止。这对于当时的魏百合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以至于差点闹到退学。或许在那个时候的她看来，男朋友才是一切。郭亦婉是个十分优秀的姑娘，但唯一不足的就是她内心喜欢的并不是男人。在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是同性恋，一直到初中末尾的时候才发现，当然她并没有因此害怕过什么。我们从来都不需要活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世界。她总是这么跟自己说。 虽然这件事影响了她们之间的感情，但好在魏百合先跟郭亦婉提出了合好，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继续僵持下去。郭亦婉内心很清楚，魏百合打从那时候起就没有瞧得起过自己，但是她并不想都说些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过着每天复制的生活。 于萌萌是初一下学期转来的插班生，刚来到这个学校的她给人的感觉是邻家妹妹的样子。或许初二的那个时间段将会是整个事情的扭曲点，那会是充满着暴力与性的时期。初来乍到的她拼命的与这个学校的人打好关系，却没找好方向。长期以来她也从那个邻家妹妹变成了校园施暴者。她看不惯优秀的郭亦婉，再加上魏百合在一旁煽风点火，导致于萌萌多次对郭亦婉下黑手。事后还多次恐吓威胁她，长期的压迫让郭亦婉越来越逃避自己逃避现实。每次上课，郭亦婉都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这些画面时而让她恐惧时而让她兴奋，令她兴奋的或许是她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此结束。各位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下课。”话音刚落教师里便喧哗起来，好像一整天的劳累都在这时结束了。 与往常一样，郭亦婉收拾好书包里的东西后就往校门外走了。通常来说于萌萌他们会在她回家的一条小路上动手，有好几次都是在那边动的手。这次她打算坐在保安室等上一个小时再回去，这以及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不知道这次又要坐上多长时间呢？郭亦婉心里想着。 “婉儿。” “爸爸，你怎么来了。”郭亦婉惊讶地站在车外的父亲。 “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了吗？我今天提前下班之后就赶过来接你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郭亦婉忽然间好像松了口气。 她坐上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享受着。 “怎么了，困了吗？” “嗯。”她歪头看着窗外“爸爸，能不能以后每天放学都来接我。” “不行，爸爸每天工作都要到10点，妈妈要8点半才能回家。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走个20分钟差不多就到了。是不是天冷了不能动了？” “没有。” “好像看你有些不开心嘛，怎么了？” “没什么，想着妈妈的事情而已。” “妈妈应该也快到家了，等会给她一个惊喜，我还买了一个小蛋糕放走车后座上。”蛋糕是蓝莓蛋糕，这是于晓敏最喜欢的一种水果。 “每次生日都买这个，我都吃腻了。” “我跟你妈刚恋爱那会，她第一次过生日我就给她买的这个后来她就喜欢上了。” “还不是因为你。” “什么？” “没什么，好好开车吧。” 很快就到了小区，就在郭保志刚要停车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不回来了？那行，早点回来。” “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妈妈不回来了吧。” “是这么个情况，她工厂里临时有事怕是回不来了。” “爸，你说谎技术很差唉。”郭亦婉皱着眉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 “我妈一个小员工在这个时候哪有什么事情况且今天是周五，她从来没有因为工作的原因迟回来过。” “你妈去哥哥那了，我怕你会多想。” “好了，我回去了。”说完郭亦婉便下了车，关上门后就转身上楼了。 郭保志把车停靠好后，拿起了蓝莓蛋糕坐在楼下抽了根烟。“最近我这烟好像抽的有点多呀，得控制控制了。” 郭亦婉正在客厅看着《人与自然》这部纪录片，这是唯一一部她从小喜欢到大的东西。她瞄了一眼钟表发现已经是11点了，对于还没有回来的母亲有些担忧。 “是不是睡那里了。”她自言自语着。一天的疲劳感如同雪崩一样再次压倒在郭亦婉的身上，眼皮终于支撑不住了。 她做了一个很优美的梦，但有些许吵闹但并算不上噪音。这里还有打雷声，那是一个夏季的午后，雷阵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那是一片草坪上，不见得有其他生物只有她一人独自着淋着大雨。在她的身后有一件木房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刀具。原来动物们都在这件木屋里，他们的皮毛被挂着，头颅整体的放在了地上。每一件物品都有着备注，好像这件房子很早以前就有了。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大，突然下起来雪。这种冷的寒风刺骨的冷，在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在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9点。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几条父亲打来的电话，外加一条短信。 -我在人民医院，妈妈过世了。 -你醒了给我回一个电话。 突然她的呼吸沉重了起来，之后便猛地瘫倒在了地上。 第一章：嫌疑人是陈折？ 一连三个下午他都坐在这里喝酒，每次都是一声不吭的看着墓碑，但有时也会嘀咕几句。他嘴里叼着根昂贵的香烟，他父亲生前就喜欢抽这种牌子的香烟，却奈何家里没有太多的经济支撑他这样的任性。吐出的白烟缠绕着他杂乱的思绪，时而是急促的，时而是缓慢的吐出来。转眼间，缭烟渐渐变成了细烟消失在了上空，好像都不曾存在过。 “楚荣强，我他妈都快被逼疯了。你现在倒是轻巧什么都不用管，往盒子里面一趟就行，我却忙死忙活的。”楚川猛喝了一口酒“你跟我老娘都真他妈自私，你更不是东西。”今天他的话格外的多，似乎也是憋了很久的。 此时此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只是呆呆的凝视着父亲的墓碑。或许人生本就是一道高速公路，走错了路总想回头，现在就连乌鸦的叫声也显得格外亲切。 于晓敏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眼看接下来就要迎接新年了，但楚川并没有这个耐心去狂欢。 事件的第三天，楚川与姜宇继续前去调查，却正在办理追悼会，询问了几句便回去了。 翌日，顾可欣前去调查。调查结果发现，当晚于晓敏前去儿子陈折家中谈论关于家庭的事情，于晚间12点才走。在下楼梯的时候不幸踩空，结果脑部流血过多，医院抢救无效。通过郭保志的口供陈折凌晨4点打的电话，在这期间于晓敏已经被送往医院。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让女儿郭亦婉那几天都不吃不喝的。时不时的在房间大喊，时不时的大哭。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是被杀的，我梦到了。”郭保志也表示：“他至今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折表示在三点半听到楼下尖叫声之后便把母亲送到了医院，可惜时间太长并没有抢救得过来。至于三点半陈折为什么还没有休息，他表示公司里有一份策划案一定要那天晚上就赶出来，在于晓敏走之后便一直在工作着。他拿出了那天晚上写的策划案，内容得到了公司的确认。 从监控上观察，楚川一直强调于晓敏死于他杀。因为只是从一层楼上摔下来并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在顾可欣将报告给楚川阅读过之后，楚川就前去了现场。 那天楚川带了瓶喷射器到现场，里面装的是氨基墨10B。这对犯罪现场遗留的血手印、血足迹具有良好的显现效果，经常被用于犯罪现场血手印、血足迹的显现。 他在平台上发现大量血印。 在一楼向上的楼梯与二楼向下的楼梯期间有一层小平面，在这个平面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楚川怀疑死者是在这被敲死的，而这里正好也是监控的死角处。这栋小区每个平台窗户外都有一个小平台，但一般来说打扫的员工都会把窗户给锁上。每天晚上楚川都为这件案件困扰的睡不着觉，可是他并没有多少头绪。 “这酒真没劲。”楚川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天空渐渐的推挤起来很多乌云，在路边柳树的舞动下也开始飘起了小雨。这种雨打落到脸上有种被冬季轻吻的感觉，似乎有点冷但也夹杂着一点温柔。它们毫无规律的落在了楚川的身上，但是他依旧呆呆地坐在那。 “老楚，你是个死人，你帮我看看到底是谁杀的人，然后你拖个梦给我让我去逮他啊。死之前你没什么用，死之后也没什么用，你算什么爹？”楚川又从口袋里拿起了香烟，拿出的时候才想到现在下着雨笑了一下又放回去了。“唉，你成天在那个破盒子里面睡觉，我真想挖个洞把你掏出来跟我聊聊，但是你就是一推骨灰啊。你能跟我说什么呢？”楚川坐下地上看着墓碑发呆了好一阵子，突然他站起了身子朝着车子那跑去。 此时他脑中也回想起来徐淼跟他讨论案情时说的一句话，“如果能穿进去把门锁起来就好。” 他系好了安全带，打开了雨刷器之后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姜宇的手机号码“现在你到麦凯思去一趟，到徐淼办公室把那扇门给我拍几十张照片来，拍仔细点从顶部到底部，前面和后面。”说完楚川便朝着陈折家开去了。 “如果事情真朝着我想的发展，那么第一起事件基本上就说得通了。现在就剩杀人动机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楚川脑子里这么想着。 过了20分钟左右姜宇的信息发了过来，此时楚川还在正在等着红灯。 “果然跟我猜的不错，这里有陷下去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那这个密室杀人手法就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杀人动机。” 姜宇发了条信息过来。 -你要这些照片干什么？ 楚川并没有回应，现在他正在他脑中模拟当时的犯罪现场，站在凶手的角度往往能找到更多的讯息。 时间度过的竟然如此的漫长，这道路好像越来越长永远都摸不着边。我们无法停靠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路边，我们所能做的只是一直奔跑着，朝着我们所看到的终点前进着。 太阳渐渐褪去了原先的神色，傍晚后的云也变得更加深邃，从火红演变到淡红竟是那样的迅速。天边被余霞撒成了橙红色，渐渐的也开始暗白起来，似乎告知着人类今天的结束。 楚川把车停靠在了小区的停车场后就急忙的找到了陈折住的那栋楼，“这小区环境倒是挺不错”他嘴里念叨着。 楚川礼貌性地敲了几声门。 “谁啊？”门里传来的声音。 “我是楚警官。” 随后门便打开了。 “今天女朋友不在家吗？” 陈折手里端着一碗泡面“不在，出去买东西了。” “才吃吗？我请你出去吃吧。”楚川一直站在门口。 “不用，我在家吃泡面就行了。” “没关系啊，刚刚过来的时候有一家韩国烤肉店挺不错，我一直都想去尝尝。” “那好，我换个衣服。” “行。” 陈折换了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就跟着楚川下楼了，通常他都喜欢穿这件衣服去应付比较严肃的场合。 餐馆门面很大，消费还算比较亲民，至少楚川能消费得起。 “您先坐里面，我去找服务员拿一下东西。”楚川指示道。 楚川与柜台的服务员交流了好一会才回到位置上。 “楚警官，你不是说去拿东西的？”陈折打量了一下“我怎么看不到你拿的东西？” “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 “您可能要与这件事件脱不了关系了。” “什么东西？” “就是令母过世的事情。” “你怀疑我是凶手啊。” “目前只是推测。” “那你说说，你凭什么怀疑我？” “在你母亲的追悼会上我们得知你母亲最后一次外出是那天下午的5点，你母亲是6点30才去你那里的吧。” “嗯对，这有什么问题？”陈折的语气渐渐急促起来。 “中间时隔1个小时半，这个期间她去哪了？” 陈折沉默的看着楚川。 “由于有些监控设备处于维修，还有一些实在是太模糊了。于是我就拿令母的照片边看录像边询问了周围的所以的娱乐场所，餐馆以及服装店。没想到格外的顺利，最后得知就是这家。” 此时服务员过来给他们上了两瓶橙汁以及一些烤肉，这些都是刚刚陈折点的。 “刚刚我去柜台是再次确认了一遍，当时有一名男子带着口罩与您母亲来了这家店。但是监控上看不清楚人脸，本想服务员能看出点什么，但只说明了那天那个男子与今天你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别搞笑了，这凭我跟我母亲出来吃饭就怀疑我？你们警察真够滑稽的。” “当然任何细节我们都不愿意放过，我们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一事实。” 陈折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别他妈开玩笑了，我根本没有跟我妈出来吃饭，就算有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他端起饮料喝了一口“你自己刚刚讲了，男子脸并没有看见，讲点证据好吧？” “您冷静一下，吃肉吧。” “我只是很讨厌别人冤枉我。” 在吃了几口肉之后楚川开口打破了尴尬。“你跟杨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春天。” “对了，之前你父亲的小组是不是正在开发一个软件吧。” “我不清楚。”陈折继续开始低头吃起了烤肉。 “贵公司那边你父亲的小组得知存放开发软件的u盘不见了，而且那天晚上你们也是讨论这软件开发的事情吧。” “你意思是我拿了？” “不好意思，等会还请我上门搜查一下。”楚川稍微低了下头以表尊重。 “真他妈够了。”打开了香烟盒抽了根烟。“要是什么都没查到，我需要你给我赔礼道歉。” “这顿我请了，别客气。” 说完陈折跑到柜台去结了账并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 “好了，陈先生可以走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陈折的住处。 “行了你要找赶快找吧，等会我女朋友要回来。” “那就打扰了。”说完楚川脱了鞋子就进去了。 虽然房间不是很大，但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温馨。或许是里有女人的缘故整体都十分干净，东西都很规规矩矩的摆放在一起，就连垃圾也分类的很好。 “你有高血压吗？”楚川蹲在一个柜子旁。 “没有。” “那你女朋友有吗？” “也没有，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没花费多长时间楚川便找到了三个u盘，以及颜料和气动刻字笔。 “我家里怎么还有这些东西？” “这里有三个u盘，还希望把电脑借我用一下。” 陈折表情里面充满了不安。 楚川很快便操作完成了，而陈折只是呆呆地坐在电脑桌旁。 “那其中一个还有这些东西我就带走了，过阵子应该还会来找你，告辞。” 几个呼吸后，陈折站了起来“我没有杀我妈妈。” “这都是后事了。” “我没有杀，我他妈没有杀！”陈折瞪红着眼睛对着楚川离去的背影呐喊着。 楚川走到楼下看到了正在等待的姜宇和顾可欣。 “老师怎么样了？”顾可欣问道。 “东西在他这边，但光凭这些还不够。” “把他抓回局里审问啊。”姜宇喊道。 “你小点声。”顾可欣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 “不急。” “那怎么做？” “你们两个这几天就守在这里等着，我们放长线钓大鱼。” 第二章：凶手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这是电影《春光乍泄》的台词，每次想到这句话无疑涌上心头的第一种感觉就是无奈。 他好像下身瘫痪了一样睡在了沙发上，这部电影已经是这周看的第三回了，每次看都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当然他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剧情每次都让他黯然魂销。 “我也懊悔啊。”他一边抱着沙发上的波斯猫一边跟它诉苦，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但是要不是陈岩我的人生也不会变成这样，好在于晓敏也死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这也算是让他们的一种重圆吧，毕竟他们原本是那样的相爱。” 猫只是慵懒地躺在他身上叫了一声。 “我其实有在忏悔，我杀她的时候，第一次我没用太大的力气，敲了十几下才死的，我下去的时候好像还被人看到了。你知道，我很不忍心的。”猫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走到了猫粮旁，不停的用手扒拉着袋子里的猫粮。 “你饿的可真快。”说完他起身给猫倒了点粮食外加一点水。 他走到整齐的梳妆台前拿起了梳子开给自己梳一个大背头“最近都没剪头发，好像有点长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各种颜料，每周周末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化小丑妆拍各种照片，他总是享受着自己这个喜好。 “咚咚”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没空现在。” 敲门声依旧持续着。 他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眉笔快走到了门口，看了一眼猫眼发现没有什么人在外面。打开门发现只有有一盒包装盒，于是他进屋打开包装袋，发现里面有一推他蹊跷八怪的照片。 “妈的，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盒子底下还有一张打印字迹的纸条。 —杀人凶手 他先是愣住了，接着便开始放声大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他就把东西随意地扔在了桌上，把开始在浴室里浴缸里放热水，但这并不是给他洗澡的而是给那只熟睡的猫。 “今天就不化了，没劲。”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猫“接下来就给你洗澡。”说完便把猫抱进了浴室。 整个屋子的构造还算比较大，由于住在小区楼的顶层，这里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是标准的两室一厅，第二层有一个大阳台和一间书房，外加一间浴室。通常节假日他都会住到这边来，一般情况下还是住在另一个地方。 书房里面堆满了杂书与他密密麻麻的杀人计划，每一项计划都写的十分详细。但这里也有不少的照片，有过去的温馨，也有如今的杂乱。有时他会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哭泣，从傍晚一直哭到凌晨，再从凌晨发呆到早晨。时而也会狂躁，狂躁到把自己关了一晚上，但冷静起来也能让人感到寒颤。 “要是可以我真想一直住在这里。”他一边给猫洗澡一边倾诉着，浴室里回荡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这音乐的旋律声一直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他十分陶醉的沉浸在里面，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 音乐还在继续着。 夜晚将最后一丝余晖给吞噬了，留下的是一片漆黑的场景。多亏了路灯，让这个夜晚显得安心了一些。他已经带着耳机在小区附近转了好几圈，似乎他是意识到了一丝疲乏。 “以备不时之需，还是买点吧。” 他走到了附近的杂货店，在里面转悠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一袋子图钉。“这些应该够了。”他掂量了几下。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跟家人出来散步，有的还会牵着狗。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不知从何时起整个地球开始变得越来越耀眼。这是一种繁荣，但同时也是一种悲哀。这是生命的悲哀，人类的幸福。 他从来都不想融入到这个糟糕的集体，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但由于天资聪慧，这让他在工作上有成功也有失败，总的来说是成功多一些。 他走到了河边的一棵垂柳旁，虽然是冬季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它与生俱来的活力感。他依靠在垂柳旁，儿时的回忆还历历在目。他慢慢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水流的声音。 他身旁的这条河水现在已经被污染的不成样了，**每次清理也都草草了事。换做10年前也许这条河还有不少的鲤鱼，但随着工厂的排污和人们不文明的行为这条原本通江的河渐渐成了死河。 原本以为能听到几只鸟叫，但耳边传来是一阵阵的鸣笛声和汽车奔驰的声音。路上的行人并没有讲话的，他们只是一味的朝前走，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为何而迈动着双腿。到底是本能指示他们这么做，还是这个社会指示他们这么做。或许人世间所有问题都来自于人类，而所有的答案都来自于呐喊。 “时代变了啊。”他坐起来身子，拿着自己买好东西回了家。此时他脑子里又回想起来那张纸条的内容，还有那些照片。照片都是他与其他女人上床的照片，以及一些在酒吧喝醉时候的丑照。若这些照片发出去他必定会身败名裂，但是在这几张照片中，他回想起就在前阵子约他的一个小姑娘。他的敏锐有时他自己都意想不到，或许是童年的刺激。 “小屁孩还他妈想搞老子。”他嘴里嘀咕着。 由于他生活中的缺爱导致他对性上十分的狂热，再加上手里还有不少钱，这让他的私生活更加的混乱。晚上带几个美女回到现在这个住处都是常有的事情，他对年纪小的处女更是情有独钟。经常会花高价钱来买所谓的“初夜”。 回到家打开门之后发现那只波斯猫正在门口看着他，家里桌子上的碗又被它给推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碗“是不是每天你都想碎点东西？”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把破碎的碗给扔进了垃圾桶里。“行了，今天晚上我们住那边。”说完就把猫抱走了。 屋里并不是一片寂静，音乐还在播放着。月光透过百叶窗折射到浴缸的水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根白色的骨头和几块被切得及其完整的肉。 第三章：漫长的等待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姜宇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道。 “再等等看。”顾可欣回应道。 “我们已经守在这三天了，白天你晚上我的，这何时是个头。”姜宇把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一家三口身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询问我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听我爸的话来做刑警。” “那这位公子，你嫌累就回去吧。” “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吧。” “那就闭嘴。” “脾气有够暴躁的，怪不得还单身。” “老娘找不找男朋友管你屁事。” “八婆。”姜宇轻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现在已经早上7点钟了，我去买点早点。”说完姜宇便跑去了小区外面的一家麦当劳买了两盒早餐套餐。 他们的车停靠在陈折楼房的前方，所以有人进出立马就能警觉得到。 城市里人们的忙碌可以从交通的繁忙看出来，所有人都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赶赶忙忙的，有多少人希望能坐下好好的看一本推理小说呢？ 这是一个车水马龙的年代，当然人们的心更是忙碌。七点钟的麦当劳已经陆陆续续忙了起来，多数人没有选择留在店里而是匆匆的打包带走。挤公交和挤地铁已经成为每天的日常，耳朵里的耳机播放着自己喜爱的音乐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姜宇买了两份普通的早餐套餐，他则是又买了一瓶温牛奶，虽然早餐套餐里有配豆浆。 顾可欣眼神里充满了困意，大概是才睡醒的缘故。 “行了，早餐买回来了。” “你怎么还多买了瓶牛奶。”顾可欣接过了装有早餐的袋子。 “从小的习惯，哪天不喝就感觉不自在。” 顾可欣开始吃起了手中的汉堡“你困吗？困就睡会，毕竟你也守了一晚上。” “我过会再睡，看你有点迷迷糊糊的，等你清醒一点我再去休息。” “别啰嗦，吃完去后面躺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行行行。” 姜宇戴着耳机依偎在车后座，耳机里头播放着一些钢琴曲。每当他入眠时都会让音乐伴随着他放空思绪，这也能缓解他的一些焦虑感。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四点，期间陈折下楼倒过一次垃圾就，房楼里的人进进出出共有16次，从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长时间的等待让顾可欣开始有了厌倦的感觉。 “这等的可真是受罪，这会不会是老师判断错误了？”顾可欣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楚川。“喂？老师。我们已经在这守了三天了，什么情况都没有，会不会是你判断错了？” 电话那头的楚川：“判断不会错误，他应该还有70多岁的奶奶。那天我在他家发现有一个测高血压的仪器，还有一本病历本很显然都不是他和他女朋友的，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太。那本病历本本子上有很多次看病记录，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一周前，还有就是一份医疗保险也是那个老太的。为此我大胆推测，那个人对他十分的重要。那天我跟他说过我还会来拜访，并且那些证据一定会让他感到恐慌，所以这几天一定会外出去找那个老太。所以我要你们一直跟踪着陈折，一定会有重要的信息发现。” “照老师这么说那就是他的家人了。” “但是我后来查了一下，陈折除了一个过世的父亲并没有其他亲人了。所以你们这次调查很是重要，要是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我，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调查。” “那好。”说完顾可欣便把电话挂断了。 顾可欣拿出了本子和笔，上面写满了他们调查的讯息以及推理的内容。 “到目前为止可以断定凶手是名男性，两起案件的手法并没有任何的相同点并且第二件还在待定当中。这么久的调查下来，陈岩的死，最大受益者是陈折。于晓敏的死，陈折多多少少也会拿到一笔钱，再加上他现在急需一笔费用。这样理下来，陈折一定是凶手。” “你嘀咕啥呢？”姜宇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唉？我吵到你了吗，你不是戴耳机了吗？”顾可欣调过头看着正在努力睁开眼睛的姜宇。 “我耳机里的音乐是定时的，而且现在...”姜宇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发现已经四点20了。“就这个时间我也该醒了。” “行吧。我现在在理整个案件，这些证据条条都指向了陈折，看来凶手十有八九就他。” “川跟我说过陈岩死前死死抓着一样东西，我就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抓的是什么？” “大概是项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吧。” “还有就是现场的脚印。” “那个怎么了？” “凶手反侦查能力很高，他知道把死者的指甲垢给清理干净，死者生前指甲里一定有他的皮肤组织。就光凭这一点，凶手不可能没注意到那些脚印。” “那些脚印是43到44码，所以凶手想让我们误以为是个男人？”顾可欣翻阅着手中的笔记。 “一般看到43或者44码的鞋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男人的脚。”姜宇把笔记翻到了拍有死者照片的那一页。“死者的衣着意外的整齐，凶手十分明锐，当时或许有头发掉落在了死者身上。” 他们讨论案件的细节一直到晚上6点多钟，车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周围外出散步的人也愈来愈多。 距离小区不远处则是位于南京市秦淮区秦淮河北岸的南京夫子庙，夫子庙建立于东晋咸康三年（337年），距今已有1600多年历史。夫子庙四毁五建，这里充满了中国风味。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八，都会再次举行夫子庙灯会。 若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或许会前去看看夜景繁华的南京城。 “现在人多眼杂，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那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杨沁雪一边收拾着包里的东西一边问道。 “不用带太多东西，这里应该会有警察的眼线，但是今天晚上再不去奶奶那边就迟了。” “好。” “钥匙都带齐了没？” “带齐了，我怕这次会很麻烦。”陈折正坐在玄关处换鞋。 “小折，那万一...” “放心，不会有事的，赶快走吧。” 随着房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也惊动到了车内的姜宇。 “喂，陈折是不是出来了？” 顾可欣仔细看了一眼“没错是陈折。”陈折带着口罩坐上了车，随后二人也紧跟其后。 “现在车辆还挺多的，别跟丢了。”顾可欣坐在副驾驶上紧紧盯着前方陈折的车子。 大概跟了20分钟，陈折把车停靠在了一个老式公寓的楼下。这里基本上居住的都是老人，还有一些在外拼搏的年轻人，当然这里的租金也十分的廉价。 姜宇把停靠在公寓一旁的超市门前。“行了，接下来我们走过去。得赶快赶过去记下他们进去的房门号，我就不去了怕引起怀疑。”姜宇靠着车旁拿着手机发着简讯。 “行。” 整个公寓显得十分的老旧，楼梯是水泥砌成的，窗户破旧的似乎也合不上。 陈折拿出钥匙打了门，里头的老太正坐在沙发上播放着今天的民间新闻。 “奶奶我们回来了。” 老太费力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长时间了，怎么才过来呀。” “路上有些堵车。” “别在那杵着了，快脱鞋进来。奶奶给你们套杯水，先坐沙发上吧。”老太的生活十分的朴实，家中也十分的整洁，桌上摆放着中午做好的菜，但并没有看到荤菜。 “奶奶，您怎么都吃些素菜呀。”杨沁雪把陈折脱好的鞋放在了鞋柜里。 “奶奶血压高而且现在猪肉涨价了，太贵了。素菜挺好的，我爱吃。”说完杨沁雪走过去帮忙把水端到了茶几上。 “奶奶，我这次过来也是跟你说件事情的。”陈折低着头翻阅着茶几底部一本老旧的相册。 “奶奶没事，你们好好的就行。”奶奶的声音总是慈祥的。 第四章：醇酒的欺骗 三文鱼是世界名贵鱼种之一，鳞小刺少，鲜嫩的肉呈现的是橙红色。光是嘴唇触碰到就让食客无法自拔其肉质的细嫩，甚至可以说这种感觉像是在亲吻一位清纯可爱的姑娘。 加拿大风味的枫糖煎三文鱼，鲜美搭配着加拿大枫糖特有的香甜，无疑是一道佳肴。 “怎么样，这道菜的味道还可以吧。”徐淼端着手中的白酒问道。 “不错。”楚川细细品味着三文鱼。 “楚警官以后要是没事的都可以过来喝喝酒。” “闲下来我一定过来。”楚川抽了旁边的一张纸擦了擦嘴“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到底是几几年的？” “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几几年的吗？” “86的？” “不说我，你是几几年的。” “前年刚过30。” “那我到底比你大不少，我比陈岩小六岁，今年刚40。” “保养的这么好？我第一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满30。”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两人互相敬了一杯酒。 最近楚川隔三差五的都会到这家店来喝酒，偶尔也会跟徐淼聊聊案件的情况。徐淼是个聪明人，跟楚川每次都能探讨出一些关键的问题，这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上次你给我看的视频，我昨天晚上仔细研究过了。”徐淼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 “唯一的切入口是窗户，只有从窗户才能走到死角里面。一开始你的说法是，凶手在半夜从窗户外的小平台上进去，一直躲在监控的死角处，等待着于晓敏下楼之后再将她杀害。” “对，但是根据保洁阿姨的证词我这个说法就被划掉了。”楚川回应道。 “所以一开始就被这个说法给局限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方法？”楚川开始变得有些兴奋。 “凶手是两个人就很好办了。” “你是说凶手是被另一个人用某种方法搬上去的？”楚川依旧是捉摸不定，他内心并不认定这种说法。 “有这个可能性，一般推理小说和电影里面也都会写到，我想凶手大概用的也是这个手法。” “之后凶手就可以躲在窗外的平台上。” “没错。” “那有没有发现刻意的人？” “一共有三个。”徐淼用手比划出了数字三。 “这三个人分别都是什么样的？” “第一个是在外长年工作的商人，第二个则是在外留学的学生，第三个是两个搬箱子的人。” “等会，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陈折是住在顶层，而于晓敏是在一楼被杀害。如果我是凶手，我会在顶层行凶。在一楼人多眼杂的容易被发现，而且也不能保证躲在一楼的窗户平台上就不会被发现。” “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楚川轻捏着自己的上嘴唇，他坐着思考问题时总喜欢这样。“在平台把人放下来最快也得七八秒的时间。” “在拉链打开的情况下可以更快，只要用手托着箱子就行。第三个搬箱子的则更容易。” “你手机里有监控的视频吗？” “有的。”徐淼拿出了手机。 由于设备的简陋视频并不是很清楚，第一个在死角区停滞了大概有半分钟，第二个则是10几秒钟，第三个停滞近一分钟。 “看来三者都挺有嫌疑的，明天还得去调查一下。” 就在这时楚川收到了姜宇发过来的一条简讯上面写道： -玄武区光阳小区附近的一栋小公寓，门牌号408。 -这是我们目前跟踪陈折得到的讯息。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楚川刚发完简讯，徐淼就立马开了口。 “什么事，您说。” “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会不会与案件有关系，但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讲一下。” “洗耳恭听。” “陈折是双性恋。” 屋外飘起了细腻的雪，冬季的第一场雪竟然是虚无的降临。这是黑天鹅的舞蹈，伴随着的是寂静的风铃。在路灯下的雪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出自己憔悴的模样。雪轻轻的睡在了冬眠的土壤上，一身犬吠声似乎打破了这场宁静。路边的乞丐沉浸在耳机里的古典音乐里，他有节奏地摆动着肮脏的衣服，在这个忙碌着世界竟然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 “这第一场雪都来得这么快。”楚川并没有带伞，尽管他今天早上看了天气预报，似乎他对淋雪有种独特的爱好。 他在一个冷清的公园里徘徊着，在一片草丛里有一只死了一段时间的宠物猫，但世人并没有怜惜它。 楚川坐在公园的亭子里打了一通电话，他不停的念叨着，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电话的另一头“滴滴滴...” “小淼啊，你用不着天天过来帮忙，我这边忙得过来的。”杨国荣正在收拾着刀具。 “没事舅，这是应该的。这么多年，要不是您的照顾，指不定我在哪就饿死了。” “那时候你妈走的时候，一直嘱咐我要照顾好你，我也算是完了她的遗愿。” “对了舅，明天就是妈的生日了，我下厨给你们做点吃的。” “可以，冰箱里还有一条鲷鱼，明天你拿着做道菜，你妈就喜欢吃鲷鱼。” “嗯好。” “这几年有没有回去过了？” “很久没回去了。” “不打算回去了吗？” “明年我还得回去一趟。” 翌日早晨，楚川前往了陈折所住的小区，并调查了昨日徐淼说到的人。 结果发现这几个人都与于晓敏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偶尔会碰到打过几次招呼。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于晓敏去世的事情，每个人都摆出来一样惊讶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会在那个平台停留一会，有的说是看到窗户夹着钱，有的是滑了一跤，有的是脚被什么线给缠住了。 值得一提的是，搬箱子的人是在网上被人要求把这箱子里的衣服搬到楼上一件空房子前。由于网上买家并未提供身份，所以楚川也不得而知。 于晓敏事件也在此告一段落，但楚川坚信只要破解了第一起案件，第二起案件的真相也会水落石出。 也许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暗藏着份罪恶，我们都希望能活得像一块冰，一个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冰。恶魔正盘旋在上空，它在找寻着腐肉。这是一片没有生机的空地，所以的动物都死在了暴风雨中。 其实犯罪不过是一次次生命的泯灭，救赎也不过是认清这个事实的过程。每个人都有依赖的东西，我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一旦被摧毁了所谓的恶意也被释放了出来。 第一章：过去篇（陈岩） 1996年8月中旬 东边的第一缕阳光慢慢照射到荒无人烟的江边上，整个大陆上最清脆的声音也在叽喳着。船上的渔夫开始整理着渔具，他们正在为这一天开始做准备。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样子宛如刚出土的金刚石一般，似乎要和天融为了一体。 家犬在后院游荡着，它饥饿地寻找着食物。公鸡十分配合的鸣叫了几声，这声打鸣也告知着一天的开始。 陈岩先是在床上发呆了一会，接着他打了一个哈欠。他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发现才刚过6点一会。 今天他约了朋友一块上城里游玩，所以昨天睡的很早，就是担心早上会睡过头。他把昨天挑了很久的衣服穿了起来，虽然他所拥有的衣服并不是很多。 陈岩家的房屋只有一层，他的房间在里侧。出了门便是大厅，大厅外就是家中庭院。庭院里有一颗种了3年枇杷树，在夏季他总喜欢坐在那乘凉。 “混小子，早上起来也不跟我打招呼。”陈如发坐在庭院的藤椅上一边吃着鸡蛋一边看着报纸。 “爷爷早。”陈岩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直接的走进了厨房。 “小兔崽子。”陈如发低声咒骂道。他是个十分男权主义的人，在家他的话语权是绝对的。 陈折从锅里拿了一个馒头接着从水壶里倒了一杯开水，于是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漫画。这是《龙珠》第72话，每个月攒钱买漫画已成为必做的事情。 他只是坐了一会，由于前天刚被喝醉的陈如发打过腰部所以十分的疼痛。当时并没有所谓的药店，只是找了些草药涂在腰部。 今年似乎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情，但是陈岩并没有为此有多留心。在这个荒诞的夏季里，他似乎有着别样的选择。 他走到座机前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我找一下孙学强...喂？我准备好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你...那好吧，我过会再去。” 就在上周陈岩约了孙学强还有于晓敏一块去县城游玩，距离上次他们一块出去已经是上半年开头的时候。在开学之前，他们一直痛饮到第二天早晨才回的家。为此于晓敏的父亲把她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夜不归宿的女孩总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们仨打从上幼儿园的年纪就已经认识，这个小镇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交通也不是十分流畅，就连家里有台电视都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家中唯一的磁带机播放着张国荣发行的《倩女幽魂》，这是那时候最流行的歌曲。每天陈岩都会循环播放着，他对这位总是叼着烟的男子有着独特的热爱。 他一声不吭的坐在家中的椅子上，他十分喜欢这刚建好的房子。就在前年，陈岩的父母用卖血以及其他劳务的钱盖了这栋两层楼的房子。虽然家中贫穷但好在陈岩考上了一所不错大学。年纪轻轻的他已经在工厂里坐上了经理的位置，每个月收入十分可观。此时的陈岩刚过23岁，他将要对他挚爱的女子告白。这份怦然心动的爱意，或许是时间的长久，在某天突然产生的，也许或这是命中注定的爱。 他手里抓的是前几天晚上写的情书，他正在纠结到底是交情书还是直接告白。昨天晚上他就翻来覆去的思考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还是口头告白吧，他终于在内心做出了决定。 他把情书塞在了厨房桌子的药盒子底下，接着他拿起了昨日母亲让他带着的一袋新鲜的韭菜。 家中平日喜欢乱叫的狼狗也爬在树荫底下睡着了，跟着藤椅上的陈如发一同闭着眼睛。 他整理了一下衣装便骑车出门找孙学强了，这里离镇中心大概要骑10分钟。 “大妈早。”他礼貌性的点点头向隔壁田大妈打了声招呼。 “哎，早啊。” 街上的行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为这一天做了准备，家庭妇女出门买菜，家里的男人外出上班，放假悠闲的孩子大部分都在调皮的玩耍。早晨的吵闹声总是那样的亲切，阳光洒在人们的脸上，这时候莫过于是最幸福的。 “你可真慢。”陈岩看着正在家中吃饭的孙学强。 “难得我不要进食吗？”孙学强今天早饭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外加一个鸡蛋。孙学强的家庭比较富有，已过世的父亲留下了一大笔钱，母亲是中学老师，所以一般外出游玩大部分费用都是他包了。虽然陈岩一直说大家可以用平分，但是孙学强总是这么回复他：“朋友就是两肋插刀，不拘小节。” “这是我家的韭菜，我妈让我带来的。” “真的是，每次都这么麻烦。” “拿着就是了，一番好意你还嫌弃。” “我可没说嫌弃，我倒是很喜欢韭菜。” “哈哈哈，你是想说这个补身子吗？”陈岩憋着嘴笑了笑。 “我不需要补。” “有钱人就是好。” “他们喜欢的只是我的钱而已。” “有钱说啥都对。” “话说你想好了，今天跟于晓敏告白。” “不知道。” “你别总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相信自己。” “我跟她那么熟，我还是害怕。” “做事别这么犹豫，你看哪个成功人士像你这么优柔寡断的。” “行了你，快点吃吧。” 这时孙学强的弟弟走了进来。 “哥，外面有个女的找你。”孙学强的弟弟本是坐在外面读书，却被于晓敏喊到了屋内“陈岩哥好。” “唉，现在长挺帅了。”陈岩简单回应了一下。 “行了，走吧。”孙学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陈岩出去了。 “石梁茅屋有弯碕，流水溅溅度两陂。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王安石 用这首诗来形容那时候的田园风景也不为过，今日于晓敏穿了一身休闲装，扎着日常的马尾辫。在那个恬静的年代，她宛如一朵向日葵一样，偷偷的绽放着她的秀丽。 他们先是去了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公园逛了逛，接着在今年刚建好的动物园里吃顿饭，一下午的时间也都消磨在了那里。夏日的白天较长，以至于到了5点太阳依旧高挂在上空。 他们在一片草坪上坐了许久，旁边的树上有许多放养的松鼠，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路上时不时会冲出几只梅花鹿，它们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里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在这里它们享尽了安乐。 孙学强找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于晓敏看着他走到了附近的一摊子上买了些零食。 “小敏。”坐在一旁的正陈岩低着头。 “怎么了。”她回眸的瞬间好像整个夏季都被之感染了，可惜陈岩却没看见。 “你说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陈岩把头抬起看着于晓敏，青涩的他眼神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大概有10几年了。” “其实你知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于晓敏打断了他。 “我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家里也刚建了房子，我想...” “你说。” “我想，我们结婚吧。”日落黄昏，最边缘的那束光被撒在了天边，那是一个即将被染红的傍晚。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傍晚。于晓敏提起离开了，独留陈岩和孙学强二人。 “她怎么先回去了？”孙学强问了问陈岩。 “不清楚。” “等会公交也要到站了，你早点回去吧。” “也行呢。” “明天出来吗？” “明天出来干什么？” “出去打球，好久不打了，我都快废了。” “可以啊，明天下午篮球场。” “OK。” 话语刚落公交车便到站了，他们两个在路口分手后便各自回了家。 夜幕也迅速降临了，家中也都拉起了窗帘。 “你知道我很爱你的，我并不想离开你。” “其实在未来我们这样的关系也是个选择，这样我负担也轻一点。” “狗男人，你说这句话是嫌我是个累赘吗？” 他轻轻地捏着她的脸颊，接着他侧过身子来紧紧搂住着她的腰 由于平时注重饮食的缘故，她的身材还算苗条。 孙学强与陈岩相约好的，第二天下午在篮球场打球。陈岩早早的就到了篮球场，开始做了一系列热身运动。 这个篮球场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一个简陋的篮球框，地面还算平摊。 “嘿，你这么早就到了？”孙学强把自行车停靠在一旁。 “我刚来。”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陈岩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孙学强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嗯，你讲。”他拿出了带过来的两瓶矿泉水。 “今天早上于晓敏约我出来，她答应了我的求婚。” “真的假的，那这是好事啊！”孙学强在一旁跟着激动了起来。 “你们订婚在什么时候？” “这个还没讲好，我约她今天晚上到我家里来吃饭还有她的父母。” “好事好事，别废话了来打球。” 不远处有五六个成群结队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走在前头是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男人。 “喂，你是陈岩啊。” “干什么？”陈岩刚准备站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喂，你们想干什么？”孙学强站起来盯着他们，对面大块头的身高与孙学强的身高差不多。 “老子要干嘛，管你屁事。” “还老子？”孙学强推了一把。“你爷爷我打架的时候你还在东北玩泥巴！” “你他妈的，削他！”一旁的人冲上去把孙学强撂倒接着拿起了砖头向他头部敲去，接下来就是一顿脚踹拳打。 “你他妈就叫陈岩啊。”他朝着陈岩抽了一巴掌。“你挺拽的啊，你上个学是不是认为自己很牛逼。”一个沉重的拳头打在了陈岩的脸上，倒在一旁的孙学强脸上的血肉已经模糊了起来。衣服也被撕烂，头发也被揪的不成样子。路人匆匆的走过，有的停下来看了几眼，有的直接逃走，大家都在为自己而忙碌着。 陈岩无力地躺在地上，一拳一脚的感觉在他身体上打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眼睛似乎已经不能睁开，嘴角留着口水，他**着，他的双腿似乎被千针戳过了一般。他就连站起了都很费力，他还要拖着鼻子被打歪的孙学强。 这个黄昏是一片红色，一片黑色，一片绝望的。 第二章：过去篇（陈岩） 2000年3月下旬 “他妈的，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啊！”她跪在地上哭泣着，乱糟糟的头发以及疲惫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很是狼狈。 桌子上的陶瓷碗也摔碎在了地板上，照片被撕的支离破碎。孩子在屋内胆怯的不敢说话，坐在床边上抓着自己最喜欢的布娃娃。 “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你他妈也管不着。”陈岩对着于晓敏嘶吼着。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于晓敏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 “那就滚！”说完陈岩在茶几上的包里拿走了一千块钱，他穿了件夹克便夺门而去了。 于晓敏擦了擦眼泪走到房屋打开了门看到了正在偷听的陈折“你在这偷听什么啊！滚回你的床上去，以后别学那个废物。” 陈折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在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爬回了床上。于晓敏见状也把门关上，她到阳台上点了根香烟。 在他们结婚的一年后便有了孩子，起初的时光十分和谐。陈岩继续在工厂里坐着经理的位置，于晓敏则是在一所幼儿园当老师，工资并不是很高。很快他们就在城里买了一栋房子，时不时还出去旅游。 这份幸福本就伴随着恶意，只是时间还未到而已。 在那次傍晚，陈岩把孙学强拖进了医院。自己到至少受了些皮外伤，可孙学强因脑部受损从而变成了植物人，他的神志，思想，意志，情感都已经丧失。 这一躺便是四年，后来那群殴打他们的人并没有找到，听陈岩陈述的话就是他们的口音是外地人。 陈岩在那之后每日每夜都因此事而愧疚，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孙学强不知哭了多少次。他多么希望他能够醒来与自己聊聊关于NBA比赛的事情，为此他也把结婚的事情推到半个月以后。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在婚礼上喜笑颜开的样子。可是这一切终将成为泡沫，消逝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好在孙学强的家庭能够支撑起这一笔医药费，当然陈岩自己也交了许多。就在陈岩结婚的2个月后，孙学强的母亲因承受不了这般压力于是上吊自杀了。在这之前她自杀就已经把孙学强的弟弟送至她自己的哥哥家中，因为当时正处于高三阶段，她并不想影响孩子的学业。 陈岩总是把这一切的罪过都归功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格外照顾孙学强的弟弟，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十分要好。 在厂里工作的三年后，他开始碰起了禁品，接着到处借钱。这样东西足以破坏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陈岩开始喝酒和家暴。每次和于晓敏吵架陈折都会悄悄的躲在门口偷听，小小年纪的他经常害怕地躲在被子里哭泣但又不敢放声。 陈岩似乎把这几年的痛苦都爆发了出来，每日每夜颓废的花着家里的钱。就在今年家里的积蓄已经所剩不多了，于晓敏在无数个夜晚里无数的崩溃着。 于晓敏掐灭了香烟走到了屋内哭着抱起了陈折“儿子对不起啊，妈妈刚刚不应该凶你。我们先回爷爷奶奶家玩几天，过一阵子再回来好吗？”陈折红着眼点了点头。 她只是抱着陈折沉默了好一阵子，但眼泪依旧不停的逃了出来。她的眼睛已经哭的十分红肿，就连皱起的眉头也显的那样沧桑。头发被泪水黏在了嘴边，此时此刻就连那苍白嘴唇上的死皮也显的那样凄凉。“为什么啊，我才20多岁，活的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整个屋子都是她无力的哭喊声。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妈。我等会跟小折回来...没事岩岩挺好的...嗯好。您二老别担心了，就是小折想家了，我们回来看看。岩岩那边太忙了...嗯好。” 说完于晓敏开始收拾起了衣服还有一些物品，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回去，第一次回的是娘家。 陈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方哥，能不能再拖延几天？” “拖你妈啊！”方立国猛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妈要是这周不把钱还了老子砍死你。” 地点在一个小工厂里，这个地方脏乱差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先给您一千块钱。”陈岩掏出来放在口袋很长时间的钱，由于挤压时间过长，钱都有了折痕。 “你他妈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欠了多少钱？” 方立国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放了一张欠条在桌上“一共10万6千块，狗东西还不还清。”说完一脚把陈岩给踹倒在了地上。 陈岩用手擦了擦自己肿大的嘴“这周六我就把钱带给你们。” “滚吧。” 陈折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工厂，身上又被打出了几块淤青。 “妈的，老子迟早要杀了你这个狗东西。” 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显得那样的刺眼，周边汽车无情的奔驰着，好像并不在意行走的行人。 陈岩先是去杂货店买了一把水果刀接着又买了一个装大米的袋子。接着他去手机店买了一个二手手机，回到家中发现儿子和老婆都走了，但他好像并没有多在意，晚饭只是吃了一碗泡面。 这是一个夜幕降临的很快的季节，屋外死气沉沉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好像这里并没有人居住一般。 就是这样一个犹如黑匣子一般的地方也飘起来雪，当然现在已是3月份。 “现在还下雪，真他妈离谱。”陈岩轻声嘀咕着。 他从口袋里套出那个二手手机拨打了方立国的电话“喂？方哥吗？我换手机了...别人送我的。对了，我把钱凑好了今天晚上10点我就把钱送过去，我在小工厂等你...嗯好。”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陈岩的脑海中不停的冒出这句话。 陈岩先是在家穿上了一件大衣，把刀，袋子还有几张抹布都放在了口袋里。此时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所谓的眼神，他像一个木偶一样。至于为什么还活着，是因为他怕死。 公寓的楼道间并没有灯，之前有一位60多岁的大爷晚上吃完饭出来散步，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头部受伤。早上被人们发现时已经掉气了，为此老人的家人还去公寓业务那闹过事，可惜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每天晚上陈岩走过这里好像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怨恨，以及老人死前的叹息声。在那个漆黑冷清的夜晚，所有人都是凶手。 陈岩并没有起上自己的自行车，而是步行过去，应该是骑车太麻烦而且容易暴露的原因。他本有一辆大众桑塔纳2000，但因为要还钱还是给卖了。 这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但偶尔会出现几个夜不归宿的孩子以及一些依旧开着的店铺。他拿出了放在裤口袋的MP3，播放着当前最流行的音乐，这或许能让他冷静一些。 方立国已经在在工厂等了许久“你他妈真够慢的。” “路上遇到熟人耽搁了。”语气中仍然透出一种淡淡的胆怯，似乎这种感觉已经深入骨子里了，虽然陈岩内心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害怕。 “钱呢？”方立国语气逼人的问道。 几个呼吸后陈岩从口袋掏出了水果刀刺向了方立国的腹部，他的手十分的颤抖。 “你妈的...” 他把刀拔了出来再一次用力的刺向了他的胸口，方立国把口腔里的血咳到陈岩的脸上。 陈岩嘴角慢慢翘起，但并没有感觉他在笑。在第二刀拔出的时候方立国已经倒在了地面上，但第二刀刺的十分的浅。即便是黑夜，地面上大片红色的血依旧清晰可见。此时微弱的月光竟变得那样的可怕，陈岩先是呆呆的杵在那里。 他走到方立国的旁边看到他还有一些呼吸，便从包里拿出了抹布把他的嘴给塞了起来，接着给他致命的一刀。方立国已经喊不出声，只是不停的抽搐着。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逐渐没了呼吸声。 “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家里还有老婆跟孩子，别怪我啊。”陈岩自言自语着。 陈岩先是用布把身上的血擦干净，随后尸体装入了黑袋子里，接着到工厂里面拿了一个拖把还有一壶水便开始打理现场。他并没有留下自己的毛发以及方立国的毛发，现场打理的十分干净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般。这些事情陈岩来之前就已经思考的十分彻底了，他找到一片田野把袋子埋入了土壤之后就往公寓的方向走了。这一切完成的好像都是那样的自然。 跟往常一样陈折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电视，方立国被杀事件已经过去了3天。 家里没有人了女人，坏境十分的脏乱。垃圾桶里的垃圾撒在了地上，缠绕起来的网线，床边的团起来的卫生纸，以及他手中早已喝光的啤酒罐。 虽然早晨十分的温暖，但是在这里丝毫没有所谓的朝气，正常人不愿在此呆上一分钟。 门外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后，便有人敲了敲陈岩家里的门。 “来了！”陈岩把门打开后瞬间心里一阵发凉。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第三章：过去篇(陈折） 2000年6月下旬 夏季的味道慢慢走到了这个城市里，市面上也开始卖起了西瓜。这里的西瓜十分的廉价，一斤西瓜也只有4块5。 乡镇的小学也放起了暑假，公园里有一群孩子热闹的讨论着暑假计划。 陈折今年才上幼儿园，他十分憧憬小学生活，经常要自己的母亲给他买红领巾。家里的爷爷非常疼爱他，每次奶奶教训他的时候，爷爷都会跑来护着。 家里的虽然是一栋老房子，但却十分的温馨。自从陈岩吸毒被抓入戒毒所之后，他们娘俩就一直住在乡下。于晓敏在一家服装厂里工作，孩子基本上都是爷爷奶奶带着。爷爷奶奶则是在家门口摆了一个水果摊以及一家小饭馆，收入还算能维持生活。 陈折在门口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上面呆呆的吃着西瓜。家中的狼狗也上了年纪，它安静地睡在陈折的旁边，时不时还会发出打鼾声。一身黑色的长毛，即便是蜷缩在那也能感受到它的魁梧。 “大孙子，过来。”爷爷在门外喊着陈折。 “怎么了，爷爷。”陈折把未吃完的西瓜放在了板凳上。 “爷爷给你变一个魔术。” “好呀好呀。” 爷爷伸出了紧握着的手“看好啦，太阳公公要给我们家小折扔桂圆了。” “我最喜欢吃桂圆了。” “现在抬头看着太阳公公。” “哎呀，好刺眼呀。” 只见爷爷迅速的把手中紧握的桂圆扔到了天上。 “哇，真的有。”陈折蹦蹦跳跳的走到路边拾起来地上的桂圆。 “爷爷，我还要！”他一边剥着一边开心的笑着，这是人类最纯真的笑容，没有任何杂质。 “看好了，太阳公公又要丢了。” 陈折又把地上的桂圆捡了起来“真好吃。” “爷爷那还有吗？” “没有了，今天太阳公公累了，明天再来吧。” “好的好的。” 陈折蹦蹦跳跳的走到后院，看见奶奶正在洗碗。 “奶奶这是太阳公公给我扔的桂圆。” “小孩子少吃点桂圆，小心长胡子。”今年50岁的奶奶脸上的皱纹已是那样的深刻，苍白的头发和饱经风霜的脸都是那样的不堪。粗糙的双手早已看不出来年轻时候的身材，说这是男人的手也不为过。 “奶奶要我帮你吗？” “你去那边看看书吧。” “好。”陈折嘟着嘴转过身，他走到后院的鱼塘边上看着里面的青鱼。 时不时他会拿着爷爷自做的鱼竿在鱼塘钓鱼，有几次钓到过小鱼，整个鱼塘规模并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小时候的陈折不像别的孩子一样，他经常能坐在那钓一个下午的鱼，或许是跟爷爷学过来的。 在陈折的童年里，爷爷是他十分尊敬的人，可以说胜过任何人。 但今天这个热燥的下午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走进了卧室看起了动画节目。电视的动画频道播放着《葫芦娃》，陈折特别喜欢这个动画片，经常看得连饭都不愿意吃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接着就是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陈折连忙跑出去看了看，发现爷爷正倒在地上。他见状连忙跑到卧室，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奶奶。 “你那狗儿子还不了钱，你们来还！”外面的人破口大骂道。一共有四个人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每个都染着黄头发。 陈折先是叫了几声奶奶“我害怕。” “怎么了？”奶奶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爷爷倒在了地上” “你在这边别出去啊。” “嗯。” 陈折害怕的蜷缩在床上，这无疑让他想起来以前父母亲吵架时候样子，他害怕的哭着，他那会才4岁。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 陈折走下床到客厅拿起了座机电话拨打了母亲的电话，他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就是自己母亲的。 “妈妈，我害怕。爷爷被人打倒在了地上，妈妈你快回来。”他哭抽着说道。 电话另一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立马挂断了。 他偷偷躲在门后面看着屋外的情况，爷爷坐在了小板凳上，奶奶则是拿出了一笔钱给了他们。但是他们仍然在骂着，过了好长时间才离开。 “奶奶怎么了？” “小孩子别多问，去给你爷爷倒一杯水。” “好。”陈折的声音仍是颤抖的。 这个夏季在陈折的内心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每次想到这心中都宛如有颗大石头一般压着，很长时间都喘不过气。这导致他在学校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但他长相十分秀气受到很多女孩的追捧，这也就导致他在男生群中经常被孤立。 那天的晚饭十分的沉默。 “小敏啊，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其实没有必要一直照顾我们的，而且抚养权也在我们这边，你干嘛不去找人嫁了。” “妈您这说的就不对了，我是小折的母亲，是您的儿媳妇，那您就永远是我的妈妈。” “你知道那群追债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我们没那么多钱。你看你今天还特意跑回来。” “爸已经躺那一下午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于晓敏眼中闪着泪花。自从她嫁入陈家以后，陈岩的父母亲把于晓敏当亲闺女对待，十分的疼爱他。于晓敏的父亲是上过战场的军人，从小对父亲这方面就缺少很多的关爱，所以她也十分的尊敬这两位老人。 “你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女儿，况且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奶奶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着。“你走了，我们负担也少一点。我给你找了一户人家，明天就介绍你们认识。” “我的事不用你管。” “妈妈...”陈折在一旁拉扯着母亲。 “你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想，你路还很长。”说完于晓敏便自己回了卧室。 “奶奶我们找警察叔叔吧。” “小折呀，以后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在那之后于晓敏并没有去参加所谓的相亲，而是继续去工厂上班。很快要债的事情也慢慢传开，工厂里有不少人询问过她事情的细节，但她都没有理睬。 就这样平稳的一周过去了，可是暴风雨前都是宁静的。在要债人再此找到门上之后，上次给的2万块已经是这个家庭所有的积蓄。 陈折的爷爷也被他们打成了重伤，那时候没有钱去医院看病，老年人身体并没有支撑多久就去世了。火花下葬的钱都是于晓敏自己掏钱办理的。 那一整天好像都是灰色的，陈折一个下午都在卧室没有出门。谁也不知道年仅四岁的他会在卧室里做些什么，可能会一声不吭地看着动画片吧。 陈折的奶奶一声不吭的坐在后院的树荫下，于晓敏若有所思的走了过来。 “妈，我想好了。” “这栋房子是我跟你爸用输血的钱亲手盖起来的，年轻的时候我们到处输血，有一次输完血回来坐公交的路上，我晕了过去，是他在旁边一直抱着我到了站台。”不知道是不是眼泪忘记流了出来，她这次并没有哭，或许已经流不出来了。 “妈，我想清楚了。我答应您的要求。”于晓敏蹲下握着她的手。 “没事，想明白就好。” “那妈您呢？” “别担心我们有住的地方，这阵子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妈，我是您女儿。” 第四章：过去篇（陈折） “小折乖，把这碗面吃了。”奶奶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鸭血粉丝汤。 “奶奶我想吃饭，昨天我吃的也是这个。” “乖，等到了姨奶奶家的时候就好了。” “那我们还要骑多长时间呀。” “明天下午应该就到了，乖把这个吃了。” “那我们今天还要睡公园吗？” “嗯对。”她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她还是笑着抬起了头“小折乖，奶奶陪你谁呢。” “妈妈去哪了？” “妈妈去看望爸爸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去姨奶奶家玩几天我们就回去。” 自行车停靠在面馆外面，饭桌旁摆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的是被子与衣服。 这是他们前往陈折姨奶奶家的第三天晚上，为了逃避追债这已经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了。至于为什么要自己骑自行车骑过去，只是不愿麻烦别人罢了。 自从于晓敏离开以后，奶奶便带着陈折前往自己妹妹家中。由于在另一个城市所以路程很遥远，自己身上所剩的钱并不是很多所以骑自行车露宿街头是唯一的办法。 几次三番她都想着自行了断把孩子送往孤儿院，但是他看了看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又断送了这个念头。 每一个夜晚都是那样的难熬。 “奶奶，爷爷去哪了，我好想他。”陈折依偎在奶奶的怀中，打从和奶奶住在一起后他都是这么和奶奶睡觉。 “爷爷住在天上，最近不会回来了。” “那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在你赚大钱的时候就回来了。” “那我一定要赚好多钱。” “小折很聪明的。” “那我能看到爷爷吗？” “爷爷就是天上最暗的那颗星星。你爷爷活着的就是就默默无闻，他不喜欢热闹的街市就喜欢一个人在家喝喝小酒看看报纸，这一点跟你太爷爷是一模一样。” “太爷爷是谁呀？” “太爷爷就是你爷爷的爸爸。” “太爷爷对你们好吗？” “不好，那会我跟你爷爷到医院里面卖血换钱回来给他买猪头肉吃，到头来盘里的肉一块都不肯分给我们。” “那太爷爷可真坏。” “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哭。” “那我不想奶奶死。” 路灯下盘旋着饥饿的飞蛾，它们毫无目的的活着，好像一切都是那样自然。知了驻扎在沉默的树干上，这里有一片绿茵茵的树但它们每个都是孤独的。就连石子路上的蚂蚁也开始抵抗起来，它们的倔强似乎并没有人会注意到。 很快他们在第二天晚饭前抵达了目的地。 当天晚上他们十分盛情款待了陈折和他的奶奶，并且聊了很晚，但陈折似乎并不适应那里的环境。虽然那边只有陈折的姨奶奶和姨爷爷以及他们未娶妻的儿子，儿子并没有正经工作，现在完全就在家花父母的钱。 晚饭过后陈折就去了他们的小房间，本来这个房间是给他们的孙子的，但因为儿子迟迟未娶妻所以也就一直空着。 房间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张上了岁数的老式书桌还有一张长1.8米宽0.5米的床，足够睡下他们两个。 陈折偷偷的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小型玩具车，这是爷爷带着他出门散步时买的，自从爷爷去世以后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上，每次看到它都能想起爷爷。 爷爷被那群人重重一拳打到在地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了陈折的脑海中，以及爷爷在地上**的样子。年幼的他却比同龄孩子要懂事的很多，这也让他越来越孤僻。 2004年1月下旬 居住在别人家中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所以在4个月后便搬了出去。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并不是很招待陈折和他的奶奶，但口头上接纳了人家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折在一所普通的小学上学，每天上下学都是自己一个人。因为奶奶接了很多工作，除了早饭，晚饭以及晚上睡觉时间很难再看到奶奶了。 这让本就身患关节炎高血压的奶奶很是劳累，陈折很孝顺懂得捡一些塑料瓶来换钱。 这几天正好是春节，但陈折家里并没有过春节的迹象。这所租金便宜的公寓十分捡漏，经常断电断水，时不时还有各种虫子老鼠。 一个人在家写作业的陈折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敲门声，他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奶奶，因为奶奶一般是直接推门进来。 “谁啊？”陈折在屋内喊了一声。 “请问是付才红老太太吗？” 陈折慢慢走到门前。“我奶奶不在家。” “是小折吗？听声音应该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吧。” 话音刚落门便被陈折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哈哈。”那名男子蹲了下来“以后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哦。”他摸摸了陈折的头。 “先进去吧，等你奶奶回来。” 他先是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接着坐下来问了陈折很多关于以前的事情，他听起来好像很遗憾。 不一会，奶奶便回来了。陈折看到奶奶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拎着菜的奶奶。 “你是谁啊？”奶奶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徐淼，阿淼啊，阿姨。” “呀，阿淼啊。都长这么高啦，穿的还这么帅。” “我现在跟陈岩哥一块工作。” “小岩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跟我说一下。” “他一直说没脸去见您。” “那你下回带我去见见他吧。” “嗯好。我来这之前去了躺您姐姐家里，毕竟是大过年的，一起吃饭才有意思。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情，一家人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来一起吃过了。” “我们身上太脏了，去那给别人就是填麻烦。” “没事都是一家人，洗一下脸洗一下手就走吧。小敏姐今天也来了，她在楼下等着呢。” “那好，小折过来洗手。” 那天晚上大家聊的都很开心，说了一些关于从前的事情。晚饭是徐淼和于晓敏一起做的，于晓敏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商人，日子过的还算舒坦。 在戒毒所出来以后陈岩就到南京找到了徐淼，那个时候徐淼在公司只是个小主任，但由于舅舅与董事长有过交情再加上徐淼十分的刻苦，别人干9分力他会干12分力。很快陈岩在徐淼的帮助下也来到了他的公司，两个人就安安稳稳的干了几年。在这期间陈岩从未提过回家一事。 由于过年的原因，陈折和他的奶奶被留在了那里睡了一晚正好也可以洗洗身子，但平时在家中洗一次热水澡那是十分的奢侈。 可做梦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晚餐。 起初黑色的浓烟把熟睡的陈折给呛醒了，他连忙摇晃着一旁熟睡的奶奶但怎么也没有用。渐渐浓烟越来越大，出于无奈他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房门。他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滚下，不知是因为奶奶没逃出来还是浓烟呛到了眼睛。 渐渐的大火把整个屋子都给包围了起来，房屋渐渐一块一块的瓦解。除了火燃烧的声音，还有房屋倒塌以及木材碰撞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周边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人拨打了火警电话。烈火熊熊燃烧着，还是孩童的陈折摊到在地上，他无法相信自己以后的去向。 他的瞳孔中映照出那炽热的火焰，它们在吞噬着房屋和这个漆黑冷清的夜晚，同时也将陈折本就脆弱的心灵给摧毁了。 那是个寒冷且炎热的夜晚。 此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将陈折从警察的手里接过，走的时候不知跟警察说了些什么。 或许陈折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本应该死于烈火之中，却又存活于现实之内。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