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所在地狱》


 第一章，来者不善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里惊醒，我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机，四点五十了，也快下班了，这个点儿一般也没啥领导视察，赶紧打发走得了。
“谁啊，下班了，啥事明天说吧。”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可是门外的人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依旧在敲门。
“能听到我说话不，下班了，有事的话明天再来。”我提高了音量，可是敲门声依旧没停。
“不会来找事的吧。”
我心里想着，顺手抓了一根警棍，气势汹汹走到门口。
一般来警局找事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也不用太惯着他。
“你能听见我说话不？”
我对门外又喊了一句，门外的人没有理我，依旧在敲门。
我一时气不过，握紧了手里的警棍，一把把门拉开。
门外站着一名女子，木头一样立在那里，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都能把人皮肤刮出血来。
“你谁啊，来干啥的？”讲真的，虽然是一个女人，不过我看她自带的气场直接秒怂。那种眼神，比我在读警校时，校榜上前十名的那些牲口还要犀利。
“说话啊。”女子没有说话，目光上下打量我，似乎要把我看光一样。
这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我握紧了警棍，手心里早就沁出了汗水。要是精神不好的话，就算他把我揍一顿也不算袭警。
这么些年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谁精神不好我心里清楚的狠，不过显然她不是本地人。
要是本地的，不管镇里还是村里的人，看到我都得递颗烟，说话都不敢带脏字，有点啥棘手的事，我一挑眉就有人往我兜里塞个红包，除了上面来的人，谁敢这么瞅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开始打量面前的女子。
她一米七的个头，长得还算可以，身材嘛……咳咳，一身宽大的短袖遮住了她的飞机场，下面是一条牛仔短裤，搭配上一双白色鞋子，穿的这么随意，肯定不是啥领导，心里也就慢慢的放松起来。
我刚要再问一遍她要干啥时，她身子一晃，像闪电一样冲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到了我的背后，一招擒拿就将我摁在地上。
手里的警棍直接掉了，我心彻底凉了。
唯一防身的东西没了，还遇上这样的高手，我估计没多长时间我就得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只是可怜了我才二十多岁，还没娶媳妇，也没让我妈见我最后一面。
虽说当警察的不能这么怂，但是警察也是人啊，就这种情况无论是谁，心里都得凉半截，反正，至少我是怕了。
“不是，大姐，大妹子，你到底要干啥啊，你说句话，要是我哪儿惹住你了你告诉我一声，也让我死个明白。”
“姐，你不会是啥杀人犯吧，没事，我不能抓你，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你我各找各妈，咱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得了呗。”
无论我软磨硬泡，她就是不开口，我都怀疑她是个哑巴了。
那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动我，明天你就直接上热搜，我这都是摄像头，整死我你也好不了哪去。”
我话也不敢说太深，万一把她惹急眼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拎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一脚踢中我的屁股，一点不撒谎的说，她这一脚，把我踹出四米多远。
我一下子趴在地上，一开始没啥感觉，可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接着就感觉下半身好像都没了。
“就你还能当警察？”
女子冷笑一声，话里话外满满的不屑。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但是放松了许多，其实我本来也不用那么怂，就凭她的本事。刚才那些时间够我死八百回的了。
所以我断定，她没有杀我的意思。
不过她既然不想杀我，而且看她的能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她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我也不甘示弱，回怼了一句，既然小命能留住，我还怕她干啥。
“哦？”她把话音一挑，我瞬间就明白自己嘴贱了，吓得我赶紧转移话题。
“你来这儿是干啥的？是报案还是有啥别的事？”
“报案？就你这样的警察我就算报案你能干什么？”女子又是一阵嘲讽，我也没在意，谁让我打不过人家呢？不过她这么嘲讽我我可真就受不了。
“哼，你可别小瞧我，当年我在警校时，综合能力能排上前五十呢，咱也救过人命，也抓过罪犯，你有啥看不起我的？”我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要是没啥事儿我就下班了，走了。”
说着我就要往屋里进。
没想到她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挡住了路。
看着她笑眯眯的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一时气不过，对准她的脑袋就是一记勾拳，她好像被吓傻了，看着我一动没动。
可我没注意的是，她的膝盖顶在了我的肋上，我一时吃痛，那记勾拳打偏了。她趁这个空挡，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拧，又把我摁在了地上，真他娘的憋屈！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好像我在哪遇到过这种情况似的。
应该是错觉吧，我毕业就来这里当警察了，要是发生过这种事我能记一辈子。
“呦，看不出来啊，你那么厉害怎么现在还趴在地上啊。”
女子继续嘲讽我。
我有那揍她的心，没那揍她的力啊，就当我想用力挣扎开她的控制时，一样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是枪。
警校念了四年我对枪还是比较熟悉的，可是当时我接触的只是演习用的高仿，在这当警察的这些年也就接触了警棍，哪里见过真枪啊！
枪顶在我后脑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的来历不浅，平常人就算伸手了得，上哪弄枪去？
“不是，姐，你有话好好说，别用那玩意顶着我，万一走火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现在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赶紧把这尊神送走得了。
“老实点，要不然我了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女子的声音一冷，让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好好好，我老实，我不动，你千万别整走火了。”
我正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一阵汽笛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抬头一看，迎面走过来一辆车，车牌号我认识，就是我们所长的。
借着光我能看清车里面至少有两个人，我也就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第二章，嫌疑人

这女的从开始的哑巴变成现在的话痨，让我着实有点不适应，但是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用枪顶着咱脑袋呢？就这种时候，啥不服都得憋着。
就当我束手无策时，我们所长的车开了过来，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想跑现在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一会就得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了，你知道打警察后果多严重吗？用不用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识啊？”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她好像是被我吓住了，松开了拽我胳膊的手，我赶紧一个懒驴打滚滚到警棍旁边，握住警棍后我心里踏实多了。
“所长小心，这家伙有枪！”我向刚下车的所长喊道。
我话音刚落，所长就先屁颠屁颠的下车，给副驾驶上的一个人开车门，真让人大跌眼镜。
就是市里来领导视察的时候，他虽然点头哈腰的巴结，但是却没给过这种待遇啊。
我有些好奇了，这车里的副驾驶到底是谁。
副驾驶上的是个男人，应该也是个警察，要不别人也不能来我们这样个小镇子的派出所，只是他穿的是便装，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等级。
不过，从我所长那巴结的嘴脸上来看，此人的开头一定不小。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想，这会不会是省公安厅的人？
男人下了车，就直奔那女的来，所长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来。
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喊，她身上有枪，要是她一冲动，那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是现在不做点什么，抓住那个女的，万一她误伤到那个大人物，我照样玩完。
唉，倒底该怎么办呢？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抓住警棍就扔了过去，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或者是才看到，下意识的头一歪，我抓住机会一把沙子扔在她脸上，她“啊”了一声，应该是被迷住眼了，我过去一招把她放倒，掏出她身上的枪，对准她的脑袋。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身上带枪这就已经是重罪了，还殴打警察，下半辈子，你就准备在牢里过吧。”我这句正义凛然的话当然是说给那位大人物听的，我用余光偷偷瞟了他一眼，他和所长都楞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看来他们都没想到，我能制服一个身上有枪的暴徒吧？
“小子，你干嘛呢？”所长一下子急了，小跑着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卸下了枪，我看他的表情都快哭了。
“不是，所长，她……”我刚要数落她的种种“罪行”，所长就俯下身子把她服了起来。
“你没事吧，莫警官？”
我头皮一下子炸了，这女的竟然是个警察？而且看样子警衔还不低。怪不得刚才“交手”的时候她基本上用的都是擒拿，没有用别的攻击方式。
大家可能还不了解，国内的警察必学的就是擒拿，用的最多的也是擒拿，因为咱们讲究的是抓活口，有些人罪不至死就不能把他打死，其实从这方面来讲，比西方国家更尊重人权。
当然了，那些特警除外，因为我也没在里面待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训练是什么样子的。
“莫警……警官？”
“废话！”所长白了我一眼，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一样，接着又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她是省刑侦处的。”
卧槽，省刑侦处？
我想到了那个男的是省公安厅的人，没想到这个女的也是？
完了，这下我是真闯大祸了。
就在我刚要向莫警官道歉的时候，那个男的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那个女的……不，莫警官说道：“没事吧？”
莫警官摇了摇头，示意还好。
“那个，江处长……”所长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这个江处长挥挥手，打断了。
听所长的称呼，加上他刚才告诉我那个女的是省刑侦处的，我就基本上肯定这个江处长，就是省刑侦处的处长，那警衔掉下来都能压死我。
“所长，这么个大人物来咱们这干啥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惊动这样的人物吧。
所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江处长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就走进屋里。莫警官走过来，瞪了我一眼，也走了进去，所长指着我，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留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跟着他们走进屋里，江处长这才开口说道。
“这次来呢，主要说个很严重的事，小莫，给他们说说吧。”
“是。”
莫警官点了点头，递给我们一张照片。
“这个人叫邱何，是我们省内内部通缉的犯罪嫌疑人。据可靠消息，他现在已经来到了清源镇。”
“莫警官，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个嫌疑人是犯了什么事？”所长问道。
“连续杀人，其中还包括一名警察。”莫警官说道。
其实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一丝怀疑了。
你想想，一个杀人犯亡命天涯他会去哪里呢？要么就是去那种不发达的山区隐姓埋名，要么就是逃往国外，怎么可能来我们这个小镇子呢？万一这里警方联合通缉，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续杀人犯，还杀过警察，应该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还有，这个杀人犯的罪行这么恶劣，为什么不等其他警察一起来然后进行搜捕？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个莫警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长似乎没有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傻乎乎的点头，“没问题，明天我就调动全部警力，进行大搜捕。”
拜托，如果需要进行大搜捕，人家刑侦处没人？需要我们这点虾兵蟹将？
“不用，我们就想向所长借个人。”莫警官说道。
“借谁？这种人罪大恶极，光靠一个人可抓不住。”所长摇摇头说道，话里话外有一种小孩子啥都不懂的意思。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她要借谁，无论是借谁，都是九死一生，我们这里哪有那种武艺高强的人啊？
“袁所长，我们只需要借用一个人就行，这是上面的安排。”莫警官没有跟他辩论，只是用一句话就把所长所有的想法都憋了回去。”
“既然是上面的安排，那就说吧，借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为人民做贡献。”所长瞬间大义凛然的说道。
“沈烨。”莫警官看着我说道。



 第三章，思想斗争

那个莫警官说要借个人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了。
这种事完全可以给我们所长打个电话，为什么非得来派出所里说呢？
果然，那丫头说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那黄泉路不远了。
“啊？莫警官，你们搞错吧，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去抓杀人犯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我暗中给所长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帮我说说话，没想到这个老小子竟然一口答应。
“没问题，沈烨这孩子聪明，鬼主意多，没准还能给我们派出所立一功呢。”所长哈哈大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别别别，卖命的事我不干，你们别指望我了。”虽然这句话从我这个警察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合适，但是我也是人啊？我他妈怕死。
“沈烨，你注意你的言辞！”莫警官斥责道。
“爱咋咋地，大不了这身衣服我不穿了，你们别指望我去送死。”我真有点生气了，好事想不到我，这特么坏事全往我身上推。
“沈烨，处长还在这呢。”所长拉拉我的衣角提醒道。
“爱谁谁，我说了不去就不去，这身皮老子扒了，我可不干那卖命的活。”我说着就要把这身警服脱了。
我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我冥冥中感觉，这就是个圈套，只要进去那就是九死一生。
谁不怕死？你们不怕我还怕呢！
“得了得了，沈烨，别激动，别激动。”所长扣住了我的手，让我放松放松，可是现在我怎么放松的起来？
“小伙子，别激动，也没说让你自己去逮捕嫌疑人。就是想让你去暗中侦查，你上过警校，应该知道侦查是什么意思吧。”江处长这番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安抚我的情绪，反正我听了之后心里好受多了，最起码，没有那种在鬼门关徘徊的感觉了。
“对，沈烨，就是让你去侦查，也不是让你抓嫌疑人，人家刑侦处的高手不多着呢吗？”所长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我听江处长说，不管成不成功，都给五千块钱奖金呢。”
所长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心里也舒服多了。既然不是卖命的活，而且还给钱，那也没啥好怕的。
或许你们会说我见钱眼开，说什么我贪钱，都是放屁，有几个不爱钱的？别谈物质，谁不物质？不物质你拿什么吃饭？可能观点不同吧，反正我是心动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算他们给我一个亿我都不去。因为接下来，我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终日不得天光。
可能，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
看我还在犹豫，江处长又开口了。
“你放心，小莫会跟着你去的，她的身手你也见过，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江处长这句话我但是挺相信的，因为那个莫警官的身手我是亲眼所见，我估计我们警校的教官都没几个能打得过她。
“行吧。”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我还是同意了，毕竟我可不想跟钱过不去。
可我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就在我同意的那一刻，我感觉他们的表情都好诡异，诡异的让人害怕。
而且这屋子里的氛围都是怪怪的，可到底是哪里怪，我却说不上来，可能……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我去值班室里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就跟着他们三个上车，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写到这，这个离开是什么意思，离开了派出所？离开了家长？离开了某某某？或许都不是，只是离开咯自己吧。
嗯？你没懂我在说什么？好，继续往下看吧，你会懂的。
看着所长开车路线有点熟悉，好像就是去我们市里的那条国道。
“不是说嫌疑人在我们镇子上吗？怎么看着像去市里的路啊。”我藏住了我的警惕心，故作好奇的问道。
“先去市里待一会，然后以一个全新的形像进去，电影里不都这么演么。”所长开玩笑似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江处长说的是嫌疑人就在我们镇子里，而且是据什么可靠消息，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消息倒底是谁给的？既然知道在镇子里，为什么不直接抓，而是要我去侦查？这不是明摆着把钱送给我？
好，退一步讲，就算是有什么个别原因，提供消息的人不肯露面，那也不应该让我去侦查吧？我是这个镇子里的警察，镇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我去的话那不是直接就露馅了？
我越想越搞不懂他们要干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逻辑性，就好像是某个废材作者写下的糟糕的小说情节一样，今天这些都不应该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我暗中掐了自己一下，看来不是梦。
可我没想到，我在车上一切的推理都被眼前的现金冲散。
就在一家旅店里，江处长给了我一皮箱的现金，那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把我的小心脏撩的铛铛铛乱跳。
那数量，何止五万？
“江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被金钱冲垮我所有的理智，只不过现在说话都有点大喘气了。
过了二十多年我啥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这些可不是给你的，不过，你可以把他变成你的。”江处长卖了个关子，吊人胃口。
“变成我的？什么意思？”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让我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收拾起来吧。”江处长不想说，我也没有继续问。当官的人就这样，说话喜欢说一半，要么就是云里雾里的，让你自己想。要不然，怎么体现他们的精明呢？
我默默的把皮箱合上，塞在了床底。
“小莫，给他讲讲任务吧。”江处长说完，就带着所长离开了，屋子里只留下了我和莫警官。
她扭头看着我，不是向之前的那种打量，而是盯着我的眼睛，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锋利，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可不认为她对我一见钟情，这又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哪来的那些狗血？
“你认识我吗？”她问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认识啊，你不是莫警官吗？”我声音有些结巴，感觉她好像要变女鬼一样。
她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莫警官。”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扭过头来看我。
“江处长不是说让你给我讲解一下任务吗？”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等我见到江处长一定让他给我换个人，这个丫头有点阴阳怪气的，吓死个人。
“嗯。”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沈烨，先喝口水，我们开始讲任务。”
说着她扔过来矿泉水，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点渴。
不过第一口喝下去后我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今天在派出所里，她怎么一下就说出了我的名字？



 第四章，进入赌场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了一眼手机，六月十五号，晚上九点。
天啊，我竟然睡了一天多？
这怎么可能？
我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就像喝酒喝断片儿了一样，零零碎碎的，一想起来脑袋就跟要炸了似的。
“怎么了？”莫警官看我捂着脑袋，便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我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就好，该出发了。”莫警官把床头的箱子拿了过来，扔在我怀里。
我记得箱子我好像是放在床底下的，怎么到床头了？
而且，这家旅店和我之前住的有点不一样啊……
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晚上九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和莫警官走在柏油路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在旁边，欣赏着都市的霓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陌生感。
这里是乾余市吗？怎么感觉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可能……可能是我睡蒙了吧。
“现在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着。”莫警官突然很严肃的说道，“我们要伪装成情侣，我是你女朋友，我叫莫如雪，一定要记住了。”
“嗯。”我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莫警……咳咳，如雪，箱子里这么多钱是干什么用的？”
“一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莫如雪也跟江处长一样卖了个关子。
我其实还想刨根问底，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告诉我，我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
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了，到了。”莫如雪说道。
接着月光我能看清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入口，不过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乾余市还有这么个停车场？
莫如雪拉着我走了进去。
停车场内的灯光有点暗，不过足以看清路和停在两边的车。
这可都是一等一的豪车啊！
“卧槽，这保时捷？那是……林肯？”我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乾余市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豪车？而且这么多豪车都在一个停车场，那这个小区不得人人皆知？
“别傻看了，跟我走。”就在我对这些豪车发愣的时候，莫如雪一把住我的手，走向了前方的黑暗中。
莫如雪拉着我坐电梯下了楼，我分明看见电梯的楼层显示是负三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强光射了进来，接着传来的就是香水味，烟味，泡面味。
叫骂声，拍桌子，喊声，乱七八糟的，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慢慢的我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对，是一个赌场。
“莫警官，我们是不是要把这家赌场端了？”我在莫如雪的耳边小声问道。
莫如雪白了我一眼说道，“端什么端，你这次就要在这里执行任务，看到没有，这箱子里的钱就是你的本金，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们的。”
拜托，我也是个警察，给我个面子，赌场里怎么可能有人赢？而且赌博是明令禁止的，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看我有点犹豫，莫如雪跟我说道，“没事，不用担心什么知法犯法，你现在就是个暴发户，别把警察的架子端出来，在这里你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和我都走不了，知道么。”
“我懂了，就是先混进去，然后寻找目标，把得到的信息报告给上面，任务就完成了，对吧？”
“嗯，你还不笨。但是戏一定要演好，这次任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莫如雪说道。
“OK，看我影帝的演技。”我一把搂住了莫如雪的腰，发哥演的赌神和星爷演的赌圣我都看过，就按照他们那样来演准没错。
第一次进赌场说实话还真有点不适应，嘈杂的环境让我脑袋晕晕的，还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我们的目标是谁？”赌场里这么多人，让我有一种茫然。
“到处走走。”莫如雪说道。
我和她在赌场里漫无目的的溜圈，穿梭在赌桌中间，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下子我可算见识到了，赌场里真是啥人都有，公司的白领，社会的混混，乡下的农民，学校的教师，学生。用鱼龙混杂这个词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老板，507号桌缺个人，要不要一起玩？”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人走到我面前，恭敬的问道。就这服务态度，要是去干酒店服务员啥的，没准几天就提拔成经理了。
我刚要说话，就被莫如雪硬生生的打断了。
“老公，我们去玩玩呗。”
莫如雪抱着我的胳膊，胸前的那两团柔软紧紧的贴着。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接触，我只要往下看，就能从她宽大的衣领中看见她的那对小白兔。
“好不好嘛。”看我没说话，莫如雪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听你的。”我说道。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想着反正输的也不是自己的钱，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吧。
还可能是因为……
“来，老板，就是这里。”那个男人指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和一个小白脸模样的。
“祝您玩得愉快。”男人弯弯腰，算是鞠个躬。
“两位，玩什么啊。”我首先问道。
“人太少，也没啥好玩的。”大汉沉着声音说道。
“这位兄弟刚来，让他决定吧。”小白脸把皮球提给了我。
“都行，我玩啥都一样，银子够。”大汉说着拍了拍自己怀里的皮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带了不少钱来似的。
我想了一会，是真不知道玩啥，本来赌博这玩意我都没沾过，突然一进赌场还真有点发蒙。
“咱们正好四个人，玩麻将吧。”莫如雪可能是看我不知道该说啥，便提议道。
不过这丫头还特么歪打正着，我玩麻将就没赢过，这不等着输呢吗？仔细想想，反正又不是我的钱，我操啥心？
“行，麻将也行。”大汉首先表态。
“可以，既然这位美女开口了，那就玩麻将吧。”小白脸有点讨好的意思，不过我也没心思理他。我估计就他这身板，莫如雪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至于说为什么，当然是我亲身经历过啊。
我们四个换了一张麻将桌，莫如雪坐在我左手边，大汉坐在我右手边，小白脸坐我对面。
就这样，开始了第一场赌局。



 第五章，天牌

讲好规矩后，开始摸牌。
刚摸完牌我就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了。
讲真的，这绝对是我玩麻将以来，摸得最好的一把牌，一上来就上听了，胡三五饼，这也就意味着这局可能是我第一次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赢了。
接下来玩了几把我有输有赢，不过赢得明显比输得多。仅仅是几把而已，我就赚的钵满盆满。
“这兄弟好手气啊，赚了这么多。”小白脸话里话外都有些不开心，看着我桌子上的这些钱眼睛都绿了。那个大汉更是那样，四个人里数他输的最多。
“两位老板，还接着玩吗？”我笑眯眯的问道。虽然我受过关于赌博的教育，也知道在赌桌上不出千很难赢钱。但是这种不劳而获赢钱的快感，真的很容易麻痹人的神经。
我相信，所有赌徒一开始都是赢多输少，后来就越输越多，最后导致了倾家荡产。只不过，现在我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人之常情嘛。
“没意思，要不换个别的玩吧。”看我又胡了，索性把手里的麻将一推。
“都行，这兄弟今天运气爆棚，咱玩啥都一样。”小白脸苦笑一声说道。
“那可不行，咋的也得把本钱赢回来。”大汉说道。这应该一个赌徒最真实的想法，大多数赌徒都是想把本钱赢回来，所以越陷越深。
“行，你说玩啥。”说真的我是飘了，完全忘了自己警察的身份，满脑子都是钱的影子。
这种精神上的刺激，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把持不住。所以各位看官，就别笑话我了。
“亲爱的，你怎么了？”莫如雪突然捂着肚子，眉头紧锁。出于关心又出于演戏，我便出言问道。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莫如雪声音有些微弱，不过我还是勉强听清了。
“唉，女人啊，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小白脸笑道。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想着会不会真是亲戚来了吧。
“去你的。”莫如雪没心情和他打趣，她趴在桌子上，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到有多痛。
我上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来亲戚的时候疼的都走不了路，所以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请假。
“我去个厕所，你们先玩着吧。”莫如雪扔下一句话，就捂着肚子慢慢的走开了。
我眼睛一转，听明白了莫如雪这话的真正用意，她是想让我继续在这里完成任务。我目光缓缓的扫过了其他两个人，看来这次的目标就是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了。
不过还有挺多说不通的地方，他们明明就是我们无意中遇到的，怎么会这么巧？而且，具体的任务是什么，怎么侦查莫如雪都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把任务完成？
难道现在直接把他们两个抓住？
不知道是头还晕的事，还是赌场太吵，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问题，思绪线索刚连接起来就被打断。索性还是先玩着，等莫如雪回来问问她吧。
“就剩咱们三个了，要不斗地主？”小白脸提议道。
“行。”大汉言简意赅。
“嗯。”既然他们两个都同意了，我也就没有反对。
“来吧，换地儿。”
我们三个又找了一个近的牌桌，找前台要了一副扑克。
“先说好，底注五千，**翻两倍，王炸翻四倍，明牌五倍，春天两倍，叫三分的。”小白脸一口气把规则都讲明白了，我偷偷瞄了一眼大汉，看他没有反对，我也就没什么异议，再说小白脸刚才讲的规则跟我玩的都差不多，只是底注多了点。
怪不得有人想靠赌博发家致富，单单斗地主赢一把都得上万，相当于我三个月的工资啊。
小白脸把牌丢给大汉，让大汉验牌。大汉洗了一遍，丢给了我，我也就草草的看了看，丢给了小白脸。
“这样，逆时针方向摸牌，谁抽的牌最大谁先摸，OK？”小白脸看我们都没有意见，便自己洗了一遍，抽了一张，我和大汉也抽了一张。
亮牌的时候，小白脸抽到的是一张黑桃4，我是黑桃K，大汉运气爆棚，直接抽到了小王。
“卧槽。”我要忍不住口吐芬芳了，大汉不会时来运转了吧。
“这老哥手气好起来了啊。”小白脸说道。大汉嘿嘿一笑，把三张牌插里，洗了几遍后亮了一张地主牌，梅花J。
摸到地主牌的是大汉，他想都没想直接翻三分。
看到他的三分我眼睛都绿了，俩二一个王，这还玩个屁。
结果不出意料，大汉一个王炸翻四倍，我和小白脸一人赔了一万元。
“看来是我运气来了。”大汉调侃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个逆转，大汉一波就把本钱赢了回去。
“这手气真事没谁了。”连续输了六七把的小白脸把牌一丢，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他还算有点教养，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脏话。要是换做我，我要就……咳咳，咱也要有教养哈。
“那还玩不玩了？”大汉一脸戏谑的问道，一脸的春风得意。这三把不仅把本钱赢了回去，还狠狠地赚了一笔。
“换一个换一个。”小白脸说完，大汉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不过很快的就掩饰了过去。很显然，他的运气刚来，才不想换呢。
“就这个吧，我就不信我赢不回来。”反正这不是我的钱，我怎么输都没事。不过，这不是我最重要的心里想法，可以说这个想法我之前有，但是现在却没有了。那种赢钱的快感麻痹了我的大脑，我甚至有了一种想让他们两个把钱都输光的变态心理。
如果我可以多赢点，我还当什么警察啊？狠狠地赢上一笔，我就回家过下半辈子去，还需要看上面人的脸色？
“万一赢回来了呢，三个人能玩的本来就少，换来换去的也没啥意思。”我看小白脸脸色不太好，便劝道。大汉看着我说顺着他说话，连忙点头附和。
小白脸这才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自己剩的一点钱，“最后一把，我得回家陪媳妇去了。”
“好好好。”大汉点头说道。
摸完牌后有些藏不住自己的喜悦，嘴角一直上扬。
玩过斗地主的都知道，三个玩家都摸十七张牌，剩下三张留给地主。
就这十七张牌中，出现了三个**！
除去这十二张，我就剩五张单牌！
我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我甚至能看见那一张张的钱长了腿似的往我皮箱里钻。
这一刻，我胜券在握。


 第六章，巨额赌债

“这破牌，不要。”大汉皱着眉头，看样子牌不太好。
大汉的下家是我，我二话没说。果断三分。
我本来手机是四个A，四个5，还有四个3，剩下五张是一个Q，一个J，1一个10，一个9，和一个4。刚才的三分是两张4，和一个7。
“三个4带个7。”我说道。
“不要。”小白脸说道。
“三个2带个4。”大汉一出手让我惊到了，他这是有多想赢啊，不过，啥牌他也赢不了了。我这三个**掐手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赢。
“不要。”我说道。
小白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9。”大汉说道。
“10”
小白脸犹豫了一会，没有要。
“不要。”大汉也没要，看来他们的牌真的挺差。
我接连把手里的三张单牌都出了，小白脸偶尔能管上一下，大汉却一直不要。
“四个3！”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我赢定了！
“四个6！”
“四个A！”
“王炸！”
大汉接二连三的**把我炸蒙了，他有这么好的牌为什么不叫地主？不过都一样了，我还剩四个五，他怎么出都是输。
“四个k，我就剩两张牌了。”大汉把牌扣在桌子上，一种看傻13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不要。”犹豫了很久，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对九。”大汉把手里的牌打出去后，我脑瓜子一阵嗡嗡的，就感觉天突然塌下来一样。
本来手里就没剩多少钱了，这一轮**突然就输了三十多万，这让我怎么办啊？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小兄弟，这回你输了吧。”大汉笑眯眯的看着我。
可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回答他，脑子一片空白，那三十万的巨款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一共是三十二万，我们两个一人一半，一人十六万就行了。”大汉拿出计算器算了一下。
“哥，我，我，我手里没这么多钱。”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和身子都在颤抖。
“没钱？”大汉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那恶狠狠的眼神让我忍不住身子一颤。
“嗯……要不这些就算我借你的，等我弄到钱就回来还你。”我现在想着赶紧想办法出去，然后跟江处长说明这件事，让他出面。
“你当我傻啊，你说你要是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大汉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给我留。
说实话，我想过直接扭头就跑的，可周围都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起来，就是我想跑也没地方。
我想起来了小白脸，说不定可以找他借点，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要试一下。
当我扭头看向小白脸时，他已经不见了，我四下寻找他的踪迹，可他就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了。
“赶紧打电话借钱，要不然你就别想走。”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别说我没带电话，就是我带了电话，我找谁借？我爸我妈？他们要是知道我赌博不得把我腿打折？
对了，莫如雪！
一直没想起来，莫如雪说她上厕所，到现在也没回来，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就算迷路了，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她肯定能知道啊。
“哥，我，我，我没带电话。”我的脑袋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头来，周围人的目光刺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用不用我把我的借给你？”大汉掏出手机递给我，这让我怎么接啊？
“哥，我借不来……要不还是打张欠条吧。”我的语气中甚至有了一丝哀求，可大汉却一点没有管这个。
“借不来？好，来，咱们走。”大汉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出走。
“哥，我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把钱给你，你宽容几天，我一定能还上。”被他拉走我下场肯定很惨，现在我也不管什么尊严了，保住命就行。
“宽容几天？你当我这是银行啊，走！”大汉回头给我一个耳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脸上有多疼，只是脑袋一震，周围人说的话我好像都听不到了，只能看见他们嘴巴在动，不过他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清，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议论我。
我由着大汉把我拉走，穿过人群，走进电梯，回到了我们来的时候经过的停车场。
“上车。”大汉说完就把我塞在了车上。
夜里的路灯不太亮，只能模糊的看到周围的景象。那一栋栋高楼，一块块牌匾，我心里更加肯定了，这里绝对不是乾余市！
“哥，这里是哪啊？”我想问的是这个城市叫什么，没想到大汉突然把车停下，叫我下车。
“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走，你要是耍什么花花肠子，老子把你腿打折！”大汉误会了我的意思，对我吼道。
这里对于我来说无比的陌生，就算让我跑，我能跑到哪里去？万一要是被抓回去，轻则扒层皮，重则要了小命半条。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威胁到我生命的，不然早就把车开到某个角落，把我结果了。
“进去！”大汉抓着我后边的衣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进了一个单元楼，好在那一瞬间我视力爆表，也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月亮出来了，我才得以看清上面的字，五单元。
大汉拎着我上了爬了几层楼梯，最终来到了402的门前。
“进来。”大汉打开门后招呼我。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他家的住址。
“坐会儿吧。”大汉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样充满恶意了，听着好像是在招呼亲戚朋友一样，让我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坐在沙发上，环视着整个屋子。
两室一厅，挺不错的，屋里的摆设也简单舒适。
“你叫什么？”大汉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老五星，坐在我旁边问道。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说真名，万一他调查到我父母，那可怎么办？
“我叫沈洋。”我情急之下捏造了一个名字。
“沈洋？家住哪啊。”大汉好像想到了东三省的那个沈阳。
“大哥，你放心，钱我一定给你，输了我认，利息啥的我……”我还没等说完，就被大汉打断了。
“你拿什么还我？卖肾也不够吧？给你电话你也不借，你怎么还？”大汉看着我，让我无地自容。
“行了，我也没想让你还，因为你也拿不出来，不过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的，总得有点补偿吧？”大汉目光一凝，让我心里有点不安，刚才他提到卖肾，不会真要摘我肾吧？



 第七章，李明航的阴谋

“大哥，你就放了我吧，你让我咋的都行，别摘我器官行吗？我家三代单传，要是我有个好歹的我家可就绝后了！”我几乎是哭着出来的，不是说我一个警察没出息，啥都怕，不说别的，有人要摘你器官你反应也不能比我好到哪去。
“啊？我啥时候说要摘你器官了？”大汉被我刚才的举动搞得一脸懵逼。
“那……那你刚才说的意思不是……”我也有点懵，看来我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我是真不明白，就你这智商，还来赌场混？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大汉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关爱智障儿童似的。
你说这话我怎么接？我总不能说我是警察，来执行任务吧？所以这个时候我选择闭嘴。
看大汉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就渐渐地放松起来，智商和反应也有所提高。
“我的意思是，你要帮我办一件事。”大汉对我说道。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的任务。
他不会是杀人犯吧？
看他这体格，我估计杀人也就跟杀鸡一样。
“你是不是又想歪了？”大汉看我好像在想些什么，似乎还对他有点忌惮，便开口问道。
“没……”我摇摇头，现在我想啥也不可能说出来吧？更何况这一说，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算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帮我做事，咱俩的账一笔勾销，第二，现在还钱。”
他这么说让我想起了我小学时也这么威胁同桌借我抄作业，突然感觉他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选择第一条……”这是根本都不用想的事，我现在哪有钱还他？所以只能选择第一条，说不准我还能找个机会跑出去呢。
“这不就对了，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你睡那屋就行了，明天早点起来。”大汉指了指一个房间。
“嗯。”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估计也是出乎了江处长和莫如雪嗯意料，他们说不定正着急呢。
躺在床上，我又把最近的事想了一遍，尤其是第一次见莫如雪的时候，我总感觉她好像要告诉我什么，那种诡异的行为一般人应该干不出来。
可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还有这个大汉，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这次的目标倒底是不是他？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莫如雪一开始不告诉我？而且，当时她给我们看过照片，和他长得完全不一样啊，天啊，头疼。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还做了个梦，梦里我坐在河岸上，莫如雪就在我旁边，声音极其温柔的对我说着什么，只可惜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穿好衣服洗漱的时候大汉回来了（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醒了？吃饭吧。”大汉递给我一盒烤冷面，“回来的急，就顺手买了这个。”
在某一瞬间，我感觉我和他就像朋友一样，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
这也可能是我晚上不选择逃走的原因之一吧。
我草草的洗了把脸，就和他坐在客厅里狼吞虎咽。
昨天晚上我也就吃了点零食，还是去赌场之前在路边的超市买的，根本吃不饱，加上这一晚上精神消耗太多，所以……一盒烤冷面不够……不过我没好意思张口再要一份。
“吃完了走吧。”大汉抹了一嘴油，招呼道。
我顺手把两个盒丢在了垃圾桶里，跟他一块下楼。
大汉开着车穿行在马路上，这回是白天，我看着陌生的街道，心里有一丝凄凉。
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尽管，我在心里坚信着上面会来找我。
“哥，这里是哪啊？”虽然我知道这里不是乾余市，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毕竟之前都是我的推理。
“嗯？这不是康河市吗，你小子，都不知道这是哪就进场子？胆子可真够大。”大汉这么一说让我彻底蒙了。
康河市是哪？
“这里离乾余市多远？”我追问道。
“乾余市？你是不是没睡醒啊？”看大汉的样子他好像都不知道乾余市是哪。
卧槽，我特么不会跨省了吧？
“行了，没睡醒在这睡会，时间还早着呢。”大汉跟我说道。
我靠在椅子上，想着这几天是不是一场梦，或者，我现在就活在梦里。
“我叫李明航，以后就叫我航哥，到了地方少说话，要是有人问你啥你就顺着我话说，应该能听明白话吧。”大汉一种智商堪忧的表情看着我。
“嗯，听明白了。”我点头说道。
猛然间我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让我的神经些许放松，没过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我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车开进了林子里，我想开口问李明航要去哪，可我现在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猛然间我想起来了我们所里那段日子做的宣传，有一种黑心司机用药把打车的乘客迷倒，然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分尸，或者，摘取器官。
完了完了，我不会交代这了吧？
可转念一想，如果李明航想摘我器官，昨天晚上完全可以下手啊，为什么非得等到现在呢？
不会是要活摘吧？
我上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他跟我说过，他们那边有人专门huo摘器官，用**把人迷倒，然后然后把人器官摘走。
但是这么想也说不通啊，昨天晚上他就可以这么做，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那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不行，不能睡着。
我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但是手臂格外的沉，根本抬不起来。
不光是手臂，就是眼皮我都睁不开了。
可是我现在不能睡着啊！
这种性命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就这样，我的意志力再也撑不住了，当然了，也没什么必要了，我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再挣扎又能搞出什么来呢？
我索性眼睛一闭，死就死吧，反正也不觉得疼，但是，这个李明航，我特么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李明航正看着我，好像是在说些什么。
草，老子管他呢？
我上去就是一记勾拳，打向他的鼻子，既然他想让我死，那我也就必须让他见点血。
“草，你他妈疯了？”李明航握住我的拳头，一脸惊讶的问我。



 第八章，重磅消息

“你是不是疯了？”李明航按住我的双手，由于刚睡醒的缘故，身上没多少力气，挣扎了一下就挣扎不动了。
“说话！”李明航冷声一喝。
“放屁，亏他妈老子相信你，你要多少钱老子现在卖肾都给你凑，妈的，就算我死了全捐了我也一个都不给你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
李明航被我这一通骂懵圈了，好像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不用你装，就算我死我都得把你拉下去做垫背的。”我现在是完全看透他了，就他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不对，他连人都算不上。
李明航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我骂了他十多分钟，其中很多词汇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十多分钟后，我渐渐的消停了。
“骂完了？”李明航问我。
“骂完了，动手吧，爷爷我要是皱下眉头都是你生的。”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
“动啥手？”李明航松开手，把我扶了起来。
“嗯？你不是要摘我器官？”我有些惊讶，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啥时候说摘你器官了？你是不是做啥噩梦了，在这说胡话呢？”李明航有些哭笑不得。
“做梦……？”我想了想，好像从开始到现在，李明航都没有侵犯到我的生命健康权。
难道是我误会他了？那刚刚为什么给我下药？
“那你为什么把我迷倒？”我质问道。
“不是，我啥时候给你迷倒了，那不是你自己睡着的吗？”李明航一脸无辜的说道。
不会吧，我刚刚真的在做梦？
“对……对不起，我，我误会你了。”我骂了他那么长时间，还冤枉了他……我现在心里充满了愧疚。
“没事，不过……”李明航猛的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告诉你，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个千八百回了，所以，你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我可不欠你的，倒是你欠了我不少，懂吗？”李明航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丝毫不怀疑他现在就敢把我杀了。
“我……说了……对……对不起……我误会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刚醒过来的我更晕了，脑袋渐渐放空。我拼命的挣扎想把他的手移开，但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根本挣不脱。
“哼。”李明航松开了手，我立刻咳嗽了起来，接着贪婪的吸取空气。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空气，当然了，也是拜李明航所赐。
“走吧，记住我之前说的话。”李明航说道。
我跟他下了车，一股冷风直接把我穿透。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是哪啊，这么冷？”
我本来想吐槽一句的，却被李明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决定一样，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如同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拉开天幕。
“看来人都快齐了啊。”李明航环视一周后冷冷的说道。
经他这么一提我才发现周围停了好几辆豪车，有好多我都不认识的车标，看样子都是几十万起步。
这种地方竟然能停这么多豪车，看来这里不是啥鸟不拉屎的地儿，很有可能另藏玄机。
“走吧。”
跟着李明航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周围还有茂密的丛林，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兽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航哥，这倒底是哪啊，我有点害怕。”我小跑着跟上了李明航的步伐，警惕的看着周围，生怕突然冲出来一头猛兽把我活吞。
倒不是我这人没脸，或者厚脸皮人家那么对我我还贴着人家，主要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地儿去不是，再说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我刚才那么骂他冤枉他，非亲非故的他也没理由不生气。
“没事，怕啥的。”李明航淡淡的说道，就凭这样心理素质就足够让我佩服的了。
“可是我总感觉这林子里有挺多野兽的呢？”我裹紧了衣服，往李明航那边靠了靠。
“野兽是有不少，但是都是人养的，放心吧，都跑不出来。”李明航安慰着我说道。
人养的？这得有多大心啊，万一哪天啥玩意跑出来了，那不都得歇菜？
“你千万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等这件事忙完你就可以走了，之前咱俩的账一笔勾销。”李明航看我还是有些害怕，便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吧，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你的赌债，昨天我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没有跟他们说。”李明航又放出了一个重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他已经找到了我家？
可如果要是找到了我家的话，那我警察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他带着我四处乱窜会不会太招摇了？
而且如果他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一定不会给我留活口的，有哪个赌徒会和警察混在一起？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对，他怎么能查到我家住址？我告诉他的名字是我随口乱编的，重名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单单查到我家的？
就算查到我家了，他也不知道我真名啊？
难道他只是在吓唬我？或者说威胁我？
想到这我就放松了很多，就凭这种威胁还想骗我？老子可不吃这一套。
“就是没想到，你爸是个挺老实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孩子？”李明航说完扭头看我，“怎么？生气了？没事，我答应他了，这件事忙完就送你回去，对了，你看我这脑子，我还答应他让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呢，差点就忘了。”
李明航掏出手机递给我，我却没有胆子去接。看他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找到我家了，而且还真跟我家里人聊了一会儿。
“打吧，报个平安。”李明航说道。
这个时候我还真不知道我该不该接，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鬼话，万一他不知道我家里电话，所以来骗我的呢？
我要是用他手机打给我爸，不就等于把我家里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我会这么傻？
就在我刚要告诉他算了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
“喂，叔叔啊，沈洋现在就在我旁边呢。我寻思这让他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他就是不打，没招了我就给你打了，你跟他说说吧。”
李明航开的免提，我能很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对，就是我爸。
“让那小崽子接我电话，一天就知道瞎混，连我这个爸都不想认了？”



 第九章，目的地

说真的，这时候我贼想哭，李明航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他真的掌握了我家里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这也就等于握住了我最致命的软肋！
看来以后我都是李明航的傀儡了。
“喂，爸。”我接过电话。
“沈洋，你个小崽子，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我还以为你进去了，都想去派出所看你了！一天天的你也不让我省个心……”
老爸在那头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我被骂的一脸懵逼，我就是警察啊，怎么可能进去？而且为啥要叫我沈洋？我随口编的名字我爸怎么知道？
“我跟你说啊，明航那小子不错，你好好跟他混，别一天跟那些流氓喝酒赌牌，能有啥出息？”
老爸又骂了我一通，就挂断了电话。
“跟流氓混能混出什么来？还把爹妈气成那样，你也不小了，干点正事，拿回家点钱，风风光光的多好。”李明航把手机收了回去，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一会咱俩就迟到了。”
重新走在路上，我突然觉得身边的李明航比林子中的野兽更可怕。
他到底是什么人？
恍惚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出戏，一出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的戏。
路越来越窄，树也越来越茂盛，看上面的痕迹应该是比我们先到的人吧多余的树枝折断了，所以我们这一路也不算难走。
大概十分钟左右，李明航停了下来。
“到了。”
天还没黑透，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面有几间小木屋，还能看见许多火光。
“走啊。”李明航招呼我。
“不是，航哥，这咋走啊。”
虽然目的地近在咫尺，但是中间可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啊！
“那不是有桥吗？”李明航指了指那个被他称为桥的东西。
就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羊村个狼堡中间的那个桥一样，几根绳子上搭满了木板。
“你确定这里能走人？”我看着下面无穷无尽的黑暗，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怕什么，之前不也是有人走？”李明航率先走了上去，我能明显的看到那绳子晃了又晃……
不会吧，万一断了岂不是死无全尸？
“墨迹啥呢？快点。”李明航催促道。
“好。”我叫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走过去的，反正等我下了桥才把丢了的魂找到。
说真的，下桥那一刻，我就感觉我自己好像捡了一条命。
我长舒了一口气。跟上了李明航。
“航哥，你终于来了。”
篱笆门前站着大概四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跑过来跟李明航打招呼，看样子应该是他小弟什么的。
“人都到齐了吗？”李明航问道。
“人都齐了……”那个小弟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李明航身后的我，就干咳了一声，没有说。
“没事，自己人，说吧。”李明航摆了摆手。
我怎么都没想到李明航能把我当自己人，他就不怕我知道了他什么秘密后透露给他的仇家？想他这样在社会上混的人，仇家应该也不少吧。
“这个邱何今天带了不少人，我怕这是个鸿门宴啊。”虽然那个小弟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听清了。
邱何……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听到过。
不过倒底是在哪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倒底在哪听到的了。
“怕什么，凉州有头有脸的任务都在，他就算耍什么花招不也得掂量掂量？”李明航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不过我倒是上心了，那老话不是说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他那么说，又比我们先到，也就一定有他个人独特的见解。
还有一件事我有点蒙，刚刚李明航说凉州……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凉州？
那可是内蒙挺出名的一个地级市啊！
我特么怎么到内蒙的呢？
虽然吉林里内蒙不远，但是莫名其妙就跨了省，换谁都有点惊讶吧，不，我已经不是惊讶了，是懵逼。
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突然就到内蒙来呢？
“走，有啥事先进去再说。”李明航说道。
跟着他走了进去，我突然发现这里人还是蛮多的，几个几个的聚在一堆嘻嘻哈哈的，而且有男有女，这些应该就是李明航说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不过这里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女的，化的一脸浓妆，脸和脖子的色差一眼就能看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她脖子好像都没有我家那头老母猪白。
不光如此，她还化了一个鲜红的嘴唇，按我妈的话说，就跟吃了死孩子肉了一样，那恶心程度就别提了，本来我下车的时候我有点饿，毕竟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看了她之后我发现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算了，不说了，再说我就该吐了。
“怎么，看上她了？你小子口味挺重啊。”李明航看我一直盯着那个女的看，话语中有那么一丝不怀好意，“你要是喜欢我帮你牵线搭桥，保证能成，哈哈。”
“可别……我怕我半夜吓死。”我摆了摆手，把头扭了过来，再看我怕我眼睛就烂了。
“你还嫌弃上了，我跟你说，就你的条件，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李明航撇了撇嘴说道。
“看不上我更好，我还看不上她呢。”我小声嘟囔道。
“你可别小瞧她，不少大佬都在她手上吃过亏，记住她长啥样，以后无论在哪遇见她都长个心眼，要不然你很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明航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可当时我想的是赶紧找到莫如雪让她把我接回去，所以，李明航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我想起来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
“呦，这不是航哥嘛？怎么，你也来凑个热闹？”迎面走来一个光头大汉，大晚上的还是在山顶上光着膀子，脖子上还带着一条比我手指头还粗的项链，典型的暴发户形像。
“那可不，邱二爷邀请，谁敢不来啊。”李明航笑呵呵的说道。
他口中的邱二爷，应该就是那个小弟说的邱何了。
“成子，带他进屋吃点东西。”李明航回头吩咐了那个小弟把我俩打发走了。
“哎呀，回什么屋啊，上我那吃去得了，都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走。”光头盛情邀请。
“不了不了，就别打扰张哥了。”李明航暗地里对成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连忙把我拉走。
“哎呀，咱俩的关系提什么打扰啊。”这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第十章，诡异

成子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小木屋，里面空间不大，也很简陋，别说床了，就是桌子椅子都没有一张。
屋里都是地铺，上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小胳膊小腿的，整个一瘦猴。
还有一个中年人，目光深邃，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
“成子，他是……”瘦猴看着成子身后的我问道。
“哦，他是航哥带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成子回答道。
“那航哥呢？现在就等他了。”中年人问道。
从短暂的对话和语气就能听出来这些人的地位。
那个瘦猴应该是跟成子一样，是李明航的小弟。而那个中年人看样子和李明航属于平起平坐的感觉，他称呼航哥就是面子上的称呼。
“半路上遇见花满楼的张成德了，俩人正聊着呢。”成子说道。
“张成德？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我今天也就刚才看见他了。”成子说道。
“鬼哥，你别冲动，等会航哥来了咱们慢慢研究，不差这一会儿了。”瘦猴看见中年人眼中的凶光后，立马安慰道。
从他们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个鬼哥和张成德似乎有什么梁子。
“我冲动啥？老朋友难得见面，怎么着我也得让他印象深刻点啊。”鬼哥的表情很微妙，几分不屑，几分愤怒。
我有预感，那个张成德肯定要倒大霉！很有可能直接交代这里，荒山野岭的，死这里谁能发现？
瘦猴好像要说什么，跟之前成子一样，看了看我后又什么都没说。
“没事，航哥说了，这是自己人。”成子拍了拍我。
瘦猴摆了摆手，虽然看我的目光中没有那么明显的警惕了，但是依旧什么都没说。
“小子，你是什么时候跟着航哥的？”瘦猴问道。
“嗯……算起来应该是昨天。”我如实回答道。
“昨天？成子，这是怎么回事？”瘦猴听完我说的话后有些急了。
“你该不会是偷偷混进来的吧？”瘦猴盯着我，那种目光中的压迫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干啥呢干啥呢，吵吵啥啊？”李明航突然踹门而入，“反了是吧？”
李明航这一嗓门让屋里安静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吵吵啥？我跟你说，他……”李明航搂过我的肩膀，“这小兄弟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内部人员了，听到没？”
“听到了。”瘦猴和成子回答道。
“一天天的都消停点，在邱二爷的地盘上，都给规规矩矩的，分不清个大小王是不？”李明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知道了。”瘦猴和成子耷拉着脑袋说道。
而鬼哥不知道在找什么，目光环视四周。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在凉州谁不给邱二爷个面子？我平常在邱二爷地面上都不敢高声说话，你们在这大呼小叫的是不是找削啊？”李明航看了鬼哥一眼，后者对他竖起一根食指。
他们这波操作着实让我有些懵逼，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嘿嘿，航哥，别生气我们就是得意忘形了，你也是第一次带我们出来，就喝了点，酒后胡言，别见怪哈。”成子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改变了态度。
“是啊航哥，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也是不知道邱二爷是啥样的人物，也没接触过啥地位高的人啊。”瘦猴也开始赔礼道歉。
不是，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他们好像没说啥有营养的话，也没有啥商业机密的，为啥一下子又改口乱说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最后一回奥，这是邱二爷的地方，都消停点。”李明航把门一摔。
“对不起航哥，没看住，遇到个老朋友，我也喝了点，把这事忘了。”鬼哥走了过来道歉道。
他们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一会正常聊天，一会大吼大叫，一会赔礼道歉，就跟那些精神病人一样。
等等，那个鬼哥说老朋友？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个词的时候是说到张成德的时候，怎么现在又来一个老朋友？
而且刚才他说什么没看住，看啥啊？是不是啥丢了？
“没事，下次注意点，祸从口出。”李明航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真是醉了，我到底是跟一群什么东西混在一起？
“是，是。”鬼哥点了点头，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行了，该干啥干啥吧。”李明航指了指地上的被子，顺着他的手指我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压在被子下。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我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明航。
身为警校毕业的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手枪！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着枪？难道是要杀人？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警察的正义感，还是出于我自己的慈悲心，总之我萌生一种要救人的想法。
会不会是张成德啊？
想到这我二话不说就想冲出去找张成德，让他赶紧跑。
可能是李明航看出来我要干什么了，一下子把我按在门上。
“放开我，你们……”
我不知道我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我有一个很明确的念头，那就是赶紧走，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迟早得玩完。
“嘘，别吱声。”李明航捂住可我的嘴，在我耳旁轻轻的说道。
“你特么……”我被捂住嘴了，发音根本不清。
“闭嘴，你要是敢瞎逼逼，我特么一枪毙了你，听见没？”李明航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被他捂得上不来气了，只好点了点头。
李明航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都别啥看着了，该干啥干啥去，听见没有？”李明航回头对其他人吼道。
“你跟我走。”他把我拽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往出走。
“航哥。”成子叫了一声。
“等会我回来，邱二爷要是这个时候开会，你们代我去，我一会就回来了。”李明航说道。
我已经蒙了，他要干什么？难道是灭我口？
我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挣扎着刚要大喊，李明航立刻一拳把我打翻在地。
“你记着，你家里啥情况我了如指掌。”李明航盯着我，言语中的威胁根本不加任何掩饰。
没办法，自己一家子的命都被人握在手里，现在我也就只能听他话了。
我心里已经把莫如雪和江处长的祖宗骂了一遍了，要不是他们，我至于会这样？
我躺在地上，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财迷心窍，他妈钱再多也买不了我的命啊？
算了，事情到这步田地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当我抬头想站起来的时候就蒙了。
面前站着一个让我死都想不到的人。



 第十一章，邱何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邱何，就是之前莫警官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的人，也是我这次任务的目标。
等等，邱何？邱二爷？
我说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咋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那个杀人犯！
不对，当时在赌场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啊？那莫如雪带我去那里干啥？
我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这一切都在莫如雪或者江处长的计算中？
他们料定我会被李明航带走，跟他一起来到这里，然后遇见邱何……这也不太可能啊，他们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可如果不是这样，莫如雪为什么把我带到那张赌桌？
赌……赌桌？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小白脸，明明最后我也欠他的钱，为啥他要都不要，声也不吱就走了？
“明航，这是干什么？”邱何看着地上躺着的我，声音中有些不悦。
“没事，手下办事不利，就得教育教育。”李明航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赶紧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哎呀，年纪轻轻的，谁没犯个错呢？小错批评，大错教育，这才是正确和下属沟通的方法，听到没？”邱何粗略的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邱二爷说的有道理，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二爷您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来。”李明航递给邱何一根利群，态度是相当的尊敬。
“啥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是古人的迂腐之言，何必当真呢？”邱何把烟叼在嘴里，李明航屁颠屁颠的给他点烟。
其实点烟也是有规矩的，两个人评级的话人家给你点烟你要拿手挡一下的，不是挡风，而是对点烟的人的尊重。
如果给你的长辈或者向上级溜须拍马的话，点烟的时候自己要用手挡，证明你尊敬人家。
要是平级或者素不相识的人给你点烟你不用手挡，那就是告诉他你高人一等，准找不自在，运气好了人家不理你，运气不好人家直接动手了。
从这种小细节上来看，李明航和邱何的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可是我有了一种疑问，悬疑推理小说电影啥的我也看了不少，哪有老大亲自动手的呢？一般不都是老大把事情吩咐给手底下的人去做，就算日后捅了什么篓子，也能全身而退吗？
难道说邱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人？
“对对，二爷说的对。”李明航点头称是，邱何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脸，那目光就跟看一条狗似的。
“走吧，开会了。”
邱何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狗东西。”李明航看着邱何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我。
“沈洋。”李明航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嗯？咋了？”我对他的称呼里已经没有了航哥而字，就凭刚才他打我那一拳，老子有机会一定还回来。
“是不是在心里怨我了？”李明航问道。
“没有。”这个时候傻子才会承认，那不是给自己挖坟吗？
“不管有没有，当你进入赌场的时候就已经无路可退了。”李明航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而且我隐隐的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记着，从今天开始，不管你走到哪，你都只能叫沈洋，任何人问起来，你都要这么回答。”李明航小声的说道。
我一下子有些发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发现我这个名字是杜撰的了，也有可能，他查到了我的真名。
这是怎么搞的？他连乾余市是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查到我的真实姓名？难道是我爸那边出了问题？
不对，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警察的身份就应该暴露了啊？他怎么敢带我来这里，让我见到邱何？
难道他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邱何？
目前也就只有这种解释说的通了，这个李明航可真是个老江湖。
不过，还有一点解释不了，就是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他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啊。
哎呀，脑袋疼死了。
“你说什么呢？我叫沈洋，别人问我我肯定说我真名啊。”这个时候我只能装疯卖傻。
“嗯，记住就好。”李明航摸了摸我的头，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孤身一人，热了用自己的影子给自己遮阴，冷了用自己身体取暖，你已经没有办法依靠别人了。”李明航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可是让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
可是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呢？
“还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保命要紧，你还年轻。”李明航说的话越来越怪异，让我有些怀疑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你有话就直说。”我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既然他不让我相信身边的人，那我干脆就连他都不信。
我话音刚落，他猛然就抱住了我，我越挣扎他抱的越紧。
他特么不会是个基佬吧？
“别出声。”他偷偷的往我怀里塞了个东西，硬硬的，还有些凉。
我下意识的一模，蒙了。
那是枪，他给我枪干嘛？
“别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有机会就赶紧跑。”李明航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这是要干什么？是让我杀谁吗？
张成德？还是邱何？
“如果想活命，就别让别人知道。”我刚要把枪还给他，就听到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说句实话，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懵逼的几天，我完全不知道我下一步该干什么，好像我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般。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十分不现实的可能，不过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航哥，你这是……”虽然我背对着说话的人，但是听声音我能认出来是成子。
“咳咳，哎呀，刚才情绪上来打了他一下，这就闹上脾气了，说啥要回家，我这不就安慰安慰他嘛。”李明航打趣道，惹得出来的人都笑了。
“我还以为你俩干啥呢，让航哥打一下就打一下吧，我们这些都挨过他揍，没事，不丢人。”瘦猴跑过来安慰我。
“行了，别放屁了，东西好好看看别落下啥，再让人偷走了。”李明航说道。
“没事，都检查好了，再说我们叫瓶水都没带，谁能偷啥。”瘦猴笑嘻嘻的搂住我的肩膀，趴在我的耳边，“怎么样小子，航哥的活儿不错吧？”



 第十二章，开会

瘦猴拿我寻开心了半天，最后也是在李明航的骂声中停止了。
“你们这俩小子，尤其是你，到时候别给我丢脸。”李明航指着瘦猴说道。
“放心吧航哥，咱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瘦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你？你就别捅娄子比啥都强。”李明航给了瘦猴肩膀一拳，显然他就是那种极其不靠谱的人。
“嗯，知道了。”被李明航说了一通，瘦猴总算安静了下去。
走出屋子后，我才发现，原来之前站满了人的院子，现在摆了许多椅子，围住了篝火。
“老鬼。”李明航搂着鬼哥的肩膀，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可是……航哥……我……”不知道为什么，鬼哥说话结结巴巴的，看着李明航的眼睛，眉头都锁在了一起。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李明航锤了一下鬼哥的胸，嘿嘿一笑。
我没听见李明航跟鬼哥说了什么，但是从那之后鬼哥就耷拉着脑袋，像是犯了什么错。
联想一下刚才李明航跟我说的什么别相信身边的人，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鬼哥很有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明航的事，被李明航发现了。
可是这么想也不太对，如果鬼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明航的事，李明航为啥还要带他来这里呢？万一鬼哥狗急跳墙怎么办？
之前鬼哥一听张成德的名字，那眼里都冒凶光，恨不得杀了他。而据我所看到的，李明航和张成德关系不错，客客气气的，就好像生意上的朋友一样。
所以我想啊，鬼哥应该是想啥张成德，而张成德是李明航的朋友，李明航也就连哄带骗的打了个圆场，让鬼哥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这事翻篇得了。
李明航招呼我们坐下，看着篝火旁站着的邱何。
周围的椅子也陆陆续续的坐满人，还有一些人站在后面，背着手，跟保镖似的。
看着情形我就明白了，这个邱何召集了凉州有头有脸的人，来这小破地方开个会。
可是为啥开会不在办公室，或者找个空地，非要来这里呢？难不成这些人都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人（怕警察调查）？
而且这些人也够给面子的，能来这种地方给邱何捧场，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个邱何在凉州的地位绝对不低。
要不然，这些人能给他面子？
“咳咳，都到齐了吧？”邱何环视了一下四周，“今天找大家来，就是想说个事。”
“几天前，我的凤凰城来人扎大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咱们开赌场的嘛，肯定就避免不了有人出老千，砸场子。”
“谁啊，这么大胆子，敢在邱二爷的地盘上出老千，是不是活腻歪了？二爷，你告诉我是谁，老子给他来个满门抄斩！”在篝火的另一头有人出声道。
“就是，那小子肯定是嫌命长了，二爷，你就说是谁吧，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又有人出声道。
听他们的意思，这个邱何不会是凉州的大哥吧？
早些年我也听说过凉州的名号，那是恶霸如云，鱼龙混杂，可以说是相当乱的地方了，而且就连当地警方要处置他们也得畏首畏尾。
听从哪里调过来的警察说，凉州死亡率惊人，基本上每天都得死几个，大多数原因都是帮派火拼。
不过那个时候我听说凉州黑势力属于群龙无首的局面，各帮各派都想当大哥，抢地盘，这帮恶霸怎么这么快就被邱何制伏了？
四周的人开始不断的起哄，要找到那个出老千的人。
“行了行了，别吵，”邱何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安静下来，“这还不是主要的，我场子里的明灯把他抓住了，并把他带到了我的办公室。”
“当时我就问，你敢在我底盘上出老千？他说没有，他是被冤枉的。我说，监控上都照的一清二楚，你还抵赖？我为了让他死心，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刚才的监控回放，没想到他掏出刀对准我心脏就扎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这一刀扎空了，我安然无恙，可是我的明灯为了保护我被他扎死了。”
邱何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就凭这份淡定，我都不知道该多长时间能学会。
邱何讲完后，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四周只能听见木头被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那令人心颤的兽叫。
“然后在我严刑拷打之下，那个小子说出了他幕后的黑手。”邱何意味深长的看着所有人，那冰冷的目光看的我有点不舒服，就好像被刀子划过一般。
“你们猜是谁？”邱何的脸上漏出了微笑，看着十分瘆人。
“二爷，你是说有人派人去杀你？”许久之后，有人问道。
“嗯，你知道是谁吗？”邱何看着他，后者连忙摇头。
“没人知道？”邱何提高的音量，“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你今天要是承认，我也就不追究了，可你要是让我说出来，后果……”邱何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他说的后果就是死。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江处长和莫如雪让我侦查邱何，不仅仅是因为他杀人，很有可能存在着更大的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等李明航放我走的时候，我亲自问问他们两个吧。
“没人承认？还是说不是你们干的？”邱何见没人说话，便提高了音量继续问道。
我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既然邱何是凉州的大哥，怎么还会有人不长眼睛去杀他？
“涛子，你说说，是谁？”邱何随机点了一个人。
这个叫涛子的个头不高，有些瘦，具体的由于光线问题，我没看清。
“二，二爷，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涛子吓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个时候谁能承认啊，承认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我没说是你，我是问你，你觉得会是谁。”邱何看着他，声音中有一丝玩味。
涛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明白，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猜到，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没事，你说，你说对了有赏，说错了也没关系。”邱何看样子是在安慰他不要紧张。
“我，我，我猜，应该是老满。”涛子指着坐在他不远处的男子。
“啥？涛子，你可别乱咬人，我…”那个老满还没说完，就被邱何打断了，“为什么是他呢？”
“几个月前，我俩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二爷你做了。”



 第十三章，血腥

“哦？是吗？”邱何话音一挑，按照电影里的情节，这个老满应该是性命堪忧了。
“没有啊二爷，他这是在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把二爷做了？就算我有那实力，不也得有那胆子才行吗？二爷，我老满敢对天发誓，对您绝对的忠心耿耿，希望二爷明察啊。”老满信誓旦旦的说道。
果然是能在凉州混出身份的人啊，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咱俩合作了真的多年，我肯定是信得过你的，那你说说，是谁派人来杀我的呢？”邱何问道。
“还用说么？刚才有人拼命甩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老满话里的意思就是指认涛子了。
“老满！”涛子暴跳如雷。
“哼，也不知道是谁，因为二爷收了他一部分的歌厅，赌场，就在私底下计划着要把二爷赶出凉州。”
“你呢？因为你手下在二爷的场子里吃了亏，时常找我跟我说早晚要把二爷弄死。”
老满和涛子争论不休，一点一点揭开对方的底细。
我突然感觉邱何很有可能并不知道是谁派的人，今天他召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人的心理矛盾，把这个人找出来。
不得不说，这招可真阴啊。
“所以，你们两个都有除掉我的心了？”邱何打断了二人的争执，这下子他们谁都不说话了。
“江北，把他们两个拖下去。”
邱何向我们后面站着的人群中说道。
“是。”那个叫江北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黑衣人奔老满而去。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这些大哥带来的保镖，经邱何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他们都是邱何的人。
我看看四周，这些黑衣人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样子，邱何今天是势在必得，要不然，我们这些人谁都走不了。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老满看样子也不是啥好惹的主，他这么一吼，身边的小弟也都站了起来，跟江北带的人对峙着。
“邱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满冷声问道。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邱何有些玩味的反问道。
“邱何，老子敬着你，不是你邱何面子大，那个鸡毛当令箭在凉州横行霸道？要没有他保着你，你以为你能站在这哔哔？”听老满的语气，似乎是想翻脸了。
“就是，以为自己多大的人物，在凉州的地盘上指手画脚的，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凉州的老大了吧？我告诉你姓邱的，有我涛子活着一天，在凉州，你就别想消停！老满大哥，我们走。”涛子说完就带着自己的手下要走。
“走”老满啐了邱何一口，转身就要离开。
真挺可笑的，刚才还互相揭老底的冤家仇人，现在竟然和好了？
“走？往哪走？”邱何冷声问道，后面的那些黑衣人都围了过来，那架势好像今天他们是没法站着回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动手？邱何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凉州你是一家独大，但是要想对付我们两家，你是不是睡得太香开始做美梦了？”老满威胁道。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邱何挥了挥手，接着就拿过一瓶啤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由于老满和涛子他们被围住了。我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不过可想而知，肯定会被揍的很惨。
我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见几声枪响，刺耳的声音伴着血腥味全部涌入了我的脑子里。
他们……不会是死了吧？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会想街头混混似的，揍一遍就完事了，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
我瞪大了眼珠子害怕的想叫出来，还好李明航眼疾手快，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踏马不想活了？”李明航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你不想活自己去跳崖，别在这连累我们，听到没有？”李明航怼了怼我的肩膀，我只能点了点头。
温大灾的莫如雪。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去侦查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我命还能保住吗？
现在我是终于明白为何让我来侦查邱何了，就是那帮废物找不到邱何杀人的证据，没理由抓他。现在好了，可以结案了，他就在我眼前杀的人，我能出庭当证人！
我的身体已经不住的颤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了下去，还好李明航及时扶住了我。
“航，航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给你跪下了，你带我走吧，我害怕……”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我才二十出头啊，也没经历过生死，遇上这种场面我怎么能镇定啊？
“没事，别怕，要是出了啥事，老鬼会带你走的。”李明航安慰道。
“是啊，没事，有我老鬼在，我肯定不能让你伤着的。”
老鬼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把头埋进了胳膊里，脑子里乱哄哄的，回响在我耳边的都是那几声枪响，和我想象中老满和涛子死的时候的样子，根本不能让我安静的思考一下。
过了一会我抬起头，涛子和老满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邱何毁尸灭迹了。
我开始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你就是看热闹的，离得远就贱不了一身血。
所以我决定，少说话，少掺和，最好变得极没有存在感。
等等，我记得来之前，李明航就告诉过我少说话，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他带我来干嘛？从开始到现在我也帮不上啥忙啊？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李明航了，他就好像有双重人格一样，有时候温柔，有时候暴躁，还有的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倒底要干什么？不会就是带我来这里一日游的吧？
“好点了没？”李明航很关心的询问道。
从现在开始，我要密切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迹，能解开我心里的疑惑。
“嗯，好多了。”我点了点头，偷偷的把泪水擦干。
“没事，不丢人，我一次见这种场面的时候都快被吓尿了，你比我强多了。”李明航哈哈大笑道。
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这个时候，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李明航的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刚才邱何的情绪不是很好，李明航这样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第十四章，绑架张成德

果不其然……
“航哥，你笑什么？”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就看见之前的那个让我恶心到想吐的人。
“嗯？怎么？哪里写着不能笑吗？”李明航反问道。
我是真佩服他，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敢不分场合的笑，这么做不就是触人霉头，自己嫌命长了吗？
“那到没有，只不过现在笑有点不合适吧？没看见二爷心情不太好吗？”浓妆女把话题扯向了邱何。
“哦？二爷心情不好就别笑呗，反正我刚才心情挺好。”李明航说着走到中间。
“刚才啊，我听了一个笑话，没忍住，要是有什么打扰到各位的，还请见谅。”虽然这话是在道歉，但是我怎么总感觉他没啥诚意，就是说说而已呢？
“什么笑话，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呗，正好缓解缓解气氛，不然闷死个人。”邱何站在李明航的旁边说道。
换做是我，早就下来了，人家估计气还没消呢。就好比人家办丧事你去道喜，再亲的关系人家也得不高兴。
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明航竟然接过了话茬子，“那好，我就讲一下。”
我用余光可以看到鬼哥正对他拼命的摇头，而李明航的目光扫过，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首先吧，请张哥上来配合我一下。”李明航指着张成德说道。
我估计现在张成德在心里已经把他父母都问候了一遍了。
“好。”出乎我意料的是，张成德竟然答应陪他一起作死，看来张成德和他之间的关系是真的铁，要是我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破我都不去。
“来张哥，你看着那边，闭上眼睛。”李明航指着我们这个方向。
这是要干什么？张哥不是和鬼哥有过节吗？
“好，就这样，说有一天啊，有……不许动！”李明航掏出一把折叠刀横在张成德的脖子上。
“卧槽，兄弟，你要干什么？”张成德瞬间就慌了。
周围的人也处于懵逼状态中。
尤其是我。
李明航不是和张成德关系很好吗？难道他们私底下有仇？
可如果私底下有仇，李明航和他聊天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客气，而且……他也不会让鬼哥停手，放过张成德。
不对，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且根本得不到证实。
所以……李明航是想帮鬼哥除掉张成德！
“李明航，你要干什么？”邱何死死的盯着他问道。
“我要干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李明航晃了晃手里的刀，在月色下闪耀着清冷的寒光，刺的人心里发凉。
“李明航，你别冲动，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邱何极力的安抚李明航的情绪。
我有点好奇，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会这么紧张？难道说他和张成德有某种内在的关系？
“航哥，咱俩可无冤无仇的，而且平时我也待你不薄啊。”张成德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伸手去推李明航的刀，“航哥，别开玩笑了，这玩意碰一下也能要命。”
没想到张成德一推没有推开，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明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上学的时候，或者工作的时候，闲暇之余我都会看小说来打发时间。有些小说中总说谁谁谁浑身冒着杀气，说到这我就觉得很假，杀气是怎么看出来的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杀气可以感觉出来，是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你连喘气都不敢发出声音。
“杀人还需要理由？哦，对，需要，我想想，对，你看了我一眼，吓到我了。”李明航似乎真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让我不敢信以为真。
“哎呀，别闹了，万一碰着咋办。”看李明航说话不是那么绝了，邱何准备就坡下驴，走过去就要拿李明航的刀。
我死都没想到，李明航一脚就揣在邱何的肚子上，一脚踹出去好几米远。
这个时候我的嘴差不多能塞进一只易拉罐了，在屋子里的时候李明航一口一个二爷，怎么到了现在……
“李明航你要干什么！”一个小黄毛站起来指着李明航骂道。
“成……咳咳，你去劝劝航吧，他这么闹下去我怕出点啥事。”虽然我现在对李明航没啥好感，但是毕竟我欠他那么多钱他都没要，如果他出了点啥事我一声都不吭的话，良心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没事，航哥有分寸。”紧张两个字都写在成子脸上了，他却摇了摇头，选择相信李明航。
“小子你就放心吧，航哥不做没把握的事。”瘦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胸有成竹，不过我依旧能感觉到他心里搁成子一样特别紧张。
鬼哥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成德。
看来那个时候李明航并没有让鬼哥放弃，而且告诉了他别的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呢？现在除了李明航也就剩鬼哥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其实挺想问问鬼哥的，但是想了想，毕竟我跟他不熟，而且这是他们的事，我跟着瞎掺和啥。
“李明航，你到底要干什么？”邱何咬牙切齿的问道。
听刚才老满的意，好像邱何上面有个人给他撑腰，所以他才能这么顺利的当上凉州的大哥。
难道……张成德就是邱何后面的人？
“李明航，咱俩五六年的交情了，有什么事咱好好说，别动家伙。”现在张成德能做的就是安抚李明航的情绪，让他不要冲动。
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话，打破了刚才我的猜想。
如果按照刚才我所想的，张成德就是邱何幕后的人，那么两人五六年的交情，只李明航要不傻就能猜出来吧？
难道李明航今天要揭秘，把张成德的真实身份告诉所有人？
唉，越来越乱了，看来这群人的圈子一般人是混不进去的，否则就凭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你根本不知道谁是干什么的，这一点，在之后我是真的深有体会。
“我都说了不干什么，你们那么激动干嘛，我就是想给你讲个笑话，二爷，你现在心情好点了没？一会儿啊，你心情肯定更好的。”李明航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次他称呼邱何二爷，不再是出于尊重，更像一种讽刺。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估计现在邱何都要崩溃了，他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李明航。
“好啊，你可以试试，是我刀快，还是你子弹快。”李明航竟然毫无惧色。
“你他妈……”邱何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想让他活命，就让我走，不然……”李明航没有说完，不过傻子都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李明航就拿张成德当挡箭牌，一步一步后撤，邱何摆了摆手，示意李明航后面的黑衣人都散开，放李明航走。
当李明航走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妙，我们是和他一起来的，以邱何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