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网格时代》 1、流弹会弹向何方 萧风又做梦了。 梦里,夕阳照在雪山之巅,映射出一抹残忍的余晖。狂风裹挟着残雪从山坡上的弹坑里,吹走了硝烟。炮弹尖啸着划破长空,所幸无人机早被干掉,现在敌人的火炮只是瞎子一样的在乱打。 风雪在咆哮,爆炸、火焰、大地颤抖。 萧风蜷缩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并非是恐惧,而是源自血脉深处某种来自远古时代的好战基因,正在苏醒。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养父说过:没有上阵厮杀过的武人,是不完整的。 我们炎黄子孙龙的传人,从不匮勇气。 恰好此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是人生落幕最好的舞台。 很快炮击停止了,转眼功夫敌人便冲了上来,敌人如狼一样,狡猾而勇敢,他们是跟在弹幕后面冲的。炮兵轰完步兵冲,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在用一战时的战术,十分愚蠢。 萧风笑了,抽出抽出军刺卡在枪口,以逸待劳耐心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五百米,五十米,五米! 他从石后一跃而出,枪出如龙一招过后三名敌人便倒在血泊之中,付出的代价仅是肩膀被划破道口子。在敌人包围圈中左右冲杀所向披靡,眼前的敌人倒下去,又有新的敌人送上来,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已到极限,他虚晃一枪退后几步,取出遥控手柄,毫不迟疑的按下。身后大雪山顶上,火光四起,猛烈的爆炸,巨石带着积雪崩塌而下。 白光闪过,一切变得无比缓慢,风静止了,雪静止了,惊诧的敌人静止了,一切仿佛冰雕似矗在原地。萧风抬手试着触碰敌人,敌人像蝴蝶一样化作片片白光,而后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醒了,满头大汗的坐起,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方。 半响,他回过神来,自己的家,自己的床,家里安全没异常。 “又作梦。”他笑着揉了揉左肩。 床头电子表滴滴响起,2031年09月02日凌晨四点零一分,过了昨夜,他已经三十周岁,却依然是个单身狗。 深吸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脚落地已经套上了运动短裤,来的洗手间里一把凉水冲脸,顿觉头脑清醒许多。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天朝人,他不知洛杉矶清晨是什么样式儿,但他晓得虎牢山上的月亮又大又圆。 九月海风潮湿,扑面而来,运动鞋战术裤配长T恤,快步跑到半山亭的时候,天色已微微亮。一轮红日缓缓越出海面,山上的空气极好,微黄的枫叶距离变红还有一段时日。向南远眺,山下的琴岛城如棋盘,大街小巷似蛛网散向八方。遥远的东方海面上,一艘百万吨的鲲鹏巨轮在悠然飘荡。 “好!” 他深吸一口气,肺泡中的氧气微凉很是舒爽,反手自背后抽出一柄古怪的双手大剑对着朝阳操练起来。施展的是有名的螳螂双手剑法,用的却非标准的五尺大剑,准确来说剑长短了一尺,只有一米三五,宽2寸,厚2分,重7斤。剑身无锋扁圆,仅剑尖附近开刃五寸,式样是标准的单刃刺刀头。这把剑是他找人用激光线切的,不锈钢质地很是粗糙,不过重量和样式却更符合如今这个时代。(原因,你细品。) “哎呀,那朵奇葩怎么又来了?”广场旁边打太极的老人们纷纷侧目,满脸嫌弃,因为萧风这套剑法,丑陋的出奇,宛如老农耕地,老妇穿针,老樵砍柴,总是不像剑法。等他草草收势,随手把长剑照地上一扎。而后,双掌挥舞,起架子站桩。 这是他曾叔祖留下的一点本事,他老人家是老八路,手刃过不少日军、伪军、土匪恶霸。离休后,无病无灾活到一百零四,在梦中仙逝。 在萧风看来,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好,那必须的。 呼吸·呼吸··· 太阳升起老高,时间也不早了,他收势回家,甩掉衣服冲凉。水压很大,冷水从花洒喷射而出,从他身上数十道伤疤上轻轻划落,带来丝丝冰爽。 “好啊!”暖风吹干短发,换上一件干净的T恤,八个琴岛大包再加一杯热牛奶就是今儿的早餐。 穿着半新不旧的运动鞋,旧头盔,小摩托,顺着早高峰上班大军穿过大街小巷,准时来到位于百香路的社区服务中心里按下指纹签到上班。 往事已成过眼云烟,年过三十的萧风,现在是居委会的公益岗人员,过着朝九晚五没有烦恼的日常生活。 说起来,居委员会差不多就是天朝最小的行政单位了。 一个个村居如同机器上最微小的零件,当数十万个这样微小的零件有序组合起来,就变成了一台充巨型机器,这是一台充满朝气与活力的机器,这是一台可以跨越时光的超级机器,她不仅可以创造历史,甚至在未来可以远征浩瀚的星海。 这台机器的名字就是——国家。 人口三千万的超级城市琴岛,就是由三千多个村居组成的。 “钱姐早上好啊,孙姐早上好啊,黄哥你吃了没?”萧风上班,跟居委会的同事们打过招呼,开始工作。 他的日常工作很简单,八点半打扫卫生,八点四十五打扫完毕泡上一杯茶水跟同事吹牛聊天,然后九点钟开始正式工作,午饭后午休,下午五点下班。工作内容是检查附近三个小区的卫生,监督各小区物业的卫生、绿化、安全,同时检查商户门前五包情况。 今儿有些特别,因为要创城。这两天省文明办大检查,为了迎接检查组的到访,他该去十字路口站岗维护交通文明的,这是惯例。 早上九点半,身穿红马甲,手舞小黄旗,萧风在金座商城门前路口上,指挥起来。 “哎,这位女同志,请走斑马线!” “喂喂喂,那个外卖小哥,你不能闯红灯啊,咱要文明出行!” “大爷你啥情况?什么···假牙被狗叼走了····是那一条吗?”萧风二话不说跑去追狗。 十分钟后,假牙追回来了,老头拿着假牙一脸嫌弃的离去,他还要抱着浑身抽搐的‘恶霸’跟狗主人解释:“放心吧,穴位很快会自解的····不,这不是气功,那啥,我学兽医的·······对·中医兽医,我会认狗的穴位·····总之····同志,你一定要相信科学啊。”萧风费劲口水解释起来。 养父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要低调。 所以有些事,打死他也不承认。 鸡飞狗跳,半日匆匆而过。 烈日下,萧风挥舞小黄旗指挥的起劲,忽而眼中显出一片茫然,他的第七感告诉他似乎有事将要发生。 下意识的回头,就见马路对面,一位穿着红马甲的小老头,正大眼瞪着自己。 “萧风!” “冷部长?” 萧风低下了头,恨不得钻到地缝离去。若说他此刻最怕见到的三个半人里,冷建军必须要算一个的。十年一晃匆匆而过,偌大一个琴岛市三千万人,偏偏二人就能在这儿遇到了。 缘分这东西,还真奇妙。 “是谁?”冷建军的话,简洁的一如既往。 意思是:是谁陷你于如此境地? 人质营救失败的责任,不该全怪在萧风头上的,至少他不该落的如此境地。搞成现在这样,答案只能是:背后有人弄。 萧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那是一双穿了三年的国产运动鞋,很舒服也很适合这个季节,他穿的也很小心,但依然显旧。 “琅琊墨家。” “你丈母娘?”这下冷建军错愕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猜过十三种可能,却没料到会是:苦主上门。 “不,我和冰冰还没领证。”萧风笑着解释。 笑容,极苦。 墨冰冰,他的未婚妻,被流弹掀掉了脑壳儿。 幸运的是人没死,不幸的是变成了植物人。 萧风从来不怪墨家,也从不怪墨家高夫人的所作所为,毕竟是自己的失误将人家女儿伤成那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经常在想,假如那颗子弹没有反弹会怎样,假如当初没有那场该死的人质绑架案,假如··· 然而,这世上有’假如’却没有后悔药。 一切就那么的发生了,鬼使神差。 2、看人家的佛怒火连(山寨)射 “年轻人,要向前看。”冷建军点着香烟,深吸一口狠狠咳嗽了几声,而后一把掐灭,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回去听我的信”。 萧风目送老领导蹬车离去,眼角微微湿润心中一片温暖,独自在风中抬头揉揉鼻子。 事是自己做的,犯了错就要勇于承担后果。那个曾经年少轻狂的,要面子的,争抢好胜的,满嘴梦想的,浴血厮杀的,佩金勋章的,萧风,在那一枪之后已经坠入无尽的深渊。 “是啊····活着就有希望的。” 他看着天上悠闲飘过的白云,低声自言自语:“我会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替你们大家。” 下午五点,萧风准点下班,收起红马甲小旗,路边馆子吃过晚饭,匆匆收拾利索,带上头盔骑车出发。社区工资太少,他还要回武馆里授课的,耽误了时间,小师妹一定会抓狂的。骑上他心爱的小摩托,迎着华灯初上时分舒爽的海风他一路回到了虎牢山区。琴岛九个城区,虎牢山区位置最北,向东是海向北就是虎牢山,而向西就是方圆千里的齐省秋色。 小摩托拐了个弯儿,来城乡结合部一家名为‘赵家武馆’的大栅院前停车摘下头盔,甩甩碎发推门而入。这种老旧的大栅院在天朝已经十分罕见,便是在琴岛市郊区,如今剩下的也不多。 一圈破旧的围墙,墙皮古旧斑驳好几处墙皮掉落漏出红砖本来的模样。铁皮大门里面是好大一个院子,大半铺了塑胶当做演武场。再向内是一栋看似洋气的二层小楼,不是什么豪华别墅而是典型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农村小楼的模样。一楼三间房,一间大的是客厅,一间小的做了更衣室,剩下一间是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训练器械。 二楼有厨房和卧室,还有一间被改造成了公共浴室供学员们使用。 窗户洁如新,四下里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沾,却掩不住楼体四处脱落的马赛克暴漏的穷酸,这就是他师父赵如山家祖传的赵氏武馆。 养父是师父山的至交,所以他很小就来武馆里帮忙了。 据说在上个世纪功夫热的时候,武馆也曾辉煌过,但现在彻底没落了。 如今,武馆里就剩下小师妹一人还在苦苦支撑。他是看不下去便回来兼职当个教练,每个月还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可谓一举两得。 老街坊们是都知道的,虎牢山的百年老字号‘赵家武馆’是教真功夫的。 可惜,现在是快节奏的网红时代,哪儿还有人会下十年苦功去练习传武啊。 马保锅你不知道吗? 花十年练古武,然后挡不住一颗‘花生米’,那不是铁憨憨嘛? 就算练成了古武,你敢用吗?三年起步,上不封顶。而面对无数的质疑,萧风只能一笑而过。 因为,如果有的选,那还叫生活吗。 “hi,老萧,你怎么才来啊?”打招呼的是一身运动服英姿飒爽的年轻姑娘,此女身高腿长,胳膊上略显肌肉,脸上不施粉黛素颜却也是美的自然。她是故去的老馆主赵如山的女生女,现任馆主赵华屏。 “你叫我什么?”萧风听到称呼,嘴一歪当场都气笑了:“丫头,叫我大师兄!” “又大·又湿·又凶的‘呆丝熊’,你怎么才来啊?迟到了你造吗?” “切~~你个小花瓶儿!”萧风气不过,开口称呼赵华屏的外号,赵华屏一听立刻气的嘟起嘴巴,气哼哼道:“不许叫人家小花瓶儿!你才是花瓶,你全家都是花瓶,“ 萧风:“哈,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全家就剩你了,你不是谁是?” 赵华屏:”哼哼,姑奶奶才不是什么花瓶,你要要称呼人家馆主大人。” 萧风:“还管住大人?小花瓶儿我看你最近又胖了,是不是又没管住嘴吧?” “哇呀,臭师兄,坏师兄,你去死吧,人家现在就代表月亮消灭你!”赵华屏抓狂起来,转身抬手,突然打出一物,直射萧风嘴巴。 灯光下看的清楚,那是一只水笔,一只普通的墨囊水笔,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墨囊水笔。但虽是一支水笔,但速度飞快劲道十足,真若被它打中了嘴巴,怕是要当众出丑的。 “切~又来?”萧风面带不懈,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他随意一挥手好似在扇个苍蝇似得,手背正扇在笔管上。这看似随意的一扇,劲道却拿捏的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少一分没用,多一分则会把墨囊打爆,弄的自己浑身墨水。 ‘咔’一声轻响,水笔擦着他耳旁飞过。他轻弹手指手指,笑道:“我那管不住嘴的小师妹啊,你就少来这套啦,这套对你师兄我没用的。要玩你也玩点新鲜玩意嘛,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啊?” “有啊,要新新鲜的是吧?看我的暴·雨·梨·花·针!”赵华屏双手如蝴蝶翻飞,一只只水笔连续射出。 “我靠~!” 水笔太多,萧风原地左右躲闪,避不开的用手掌来回拨打,总算躲过一场墨水临头的大危机,“喂喂喂,小师妹你侵权了吧,这招是人家唐门的。” “要你管,看人家的超必杀‘佛怒火’连射。”赵华屏双手一番,不知从何处抓出一大把水笔,做势要一起丢出来。 “哇哈,这名你都敢山寨?”萧风左右猛闪,竟是躲如她视觉死角,贴身一把按住她双手,急道:“喂喂别丢了,省省吧,都是钱呐。” “不要你管,看剑!”赵华屏见暗器无效,双手放开水笔‘嗖’的自腰间抽出木剑,迎风抬手便刺。 “歪了。”萧风再次轻晃身,一道虚影与赵华屏擦身而过,夺下木剑插回到赵华屏腰间剑鞘里,“好了好了,不闹了,再闹就耽误大家上课了。” “不行,给我道歉啊。”赵华屏起手凤眼拳打他膻中穴,萧风赶紧抬掌一把接住粉嫩的拳头,“喂,死穴你也敢乱打?” “我不管,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家瓶儿最可爱了,怪小的惹你生气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好吧?”萧风服软道歉,旁边七、八位学员都在捂嘴偷笑。 萧教练跟美女少馆主之间打打闹闹的,他们早都看习惯了见怪不怪。 “讨厌了啦,这么多人看着呐。”赵华屏消了气,又听到学员笑声登时面如桃花绯红,一把推开萧风,匆忙收拾衣衫,“好了啦,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跟我道歉,那人家这次就原谅你了吧。” “哼!要原谅的事,你问过我吗?”大门口响起一声大喝,一个极为魁梧强健的青年推门迈步而入,高抬着的手中拿着半截笔管,肩头上一滩黑色的污迹极为扎眼。 3、什么叫五五开? 来人有些奇特,因为你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 这人身材极为高大,强壮的如同一头北美棕熊,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正经的阔口四海五大三粗,头发乌黑看脸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但是他嘴上又留着把大胡子,大开的V字领口里一巴掌护胸毛,卷起的袖子手臂上满是粗大的汗毛,又好似个四十岁的山林野人。只不过身上浅色衣服,被爆开的中性笔污的很是醒目。 “咦?你染了人家衣服了。”萧风责怪的瞪了赵华屏一眼,女孩反驳道:“都怪你了啦,你不挡人家的笔也不会崩飞,都怪你,都怪你。” “还怪起我来啦?你要不丢,我绝对不挡。” “喂,你们当我是空气啊?”壮汉暴跳如雷,大声咆哮道:“你们都给我道歉!” “是是,对不起。”萧风赶忙依照武林规矩抱拳半躬,赔笑道:“这个···是我们师兄妹练习失手,给您造成麻烦了,真是抱歉了,还请您原谅。衣服的钱我们愿意双倍赔偿,您看这样可以吗?” “哼哼,当我差你们这俩钱是吧?”壮汉歪嘴不屑一笑,哐的一脚猛踢在大门立柱上,门外木头招牌应声坠落,被壮汉伸手凌空抓住拿在手里,“踢馆!” “卧槽!高手啊。”身后学员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又有人叫道:“师父,他是来踢馆的!” “晓苗你瞎叫什么啊,记住遇事莫慌,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赵华屏稳如老狗 ,双手从背后猛一推萧风,“师兄全都交给你了。” “又是我?”萧风有小郁闷,大咧咧上前三步。再看赵华屏,已经后撤两步,高声叫道,“来者报上名号,我师兄不打无名小卒。” “金虎堂,孙如山!”壮汉大大方方报出字号。 “咦?孙如山,孙如山····”萧风重复两遍,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大天朝叫如山的海了去了,比如他师父赵如山恰巧也叫这两个字,但是叫孙如山的似乎有点印象啊,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赵华屏更是直接道:“我管你‘金湖塘’还是‘金河塘’的?没听说过。” “哈哈哈,昔日你们没听过咱们金虎堂的赫赫威名,那是因为我们公司新晋成立不久嘛。但今后我们必将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话音从孙如山身后传来。 大门外陆续走进来七、八个年轻人在孙如山身后站定,其中一位穿白西装打红领节油头粉面带着金丝眼镜的精瘦青年上前两步,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领结,撇着一口地道的京腔说道:“我们金虎堂是在天京成立的国际一流武馆。久闻琴岛赵家武馆赵如山大名,我们孙三爷安耐不住今儿晚上就要挑了你们的招牌立威。行了,我看你们二位的年级也不对,速速叫你们馆主出来应战吧。” 赵华屏:“抱歉,家父已经走了。” “走了?”壮汉似乎没听懂,“去哪儿了,赶紧打电话叫他回来,我们这一分钟好几十万上下的,可不能干等着。” “走了就是没了。”萧风没好气的答道,哪知白西装得寸进尺:“没了?怎么没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可有当地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 “你们什么意思?”萧风被质问的火气上涌大声反问。 “抱歉,还请节哀顺变,咳咳。”连孙如山也看不下去,咳嗽一声提醒道:“老那,少说废话,办正事。” “yes,BOSS。”被称为‘老那’的白西装冲孙如山点头,回头冷冷一笑道:“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们看到没我这几位小兄弟在做什么了吗?没错,他们正开着直播呐,全国几万人都眼巴巴看着呐,所以我要问详细一点。” “咦?”萧风心中灵光一闪,暗道:原来是他们。 这帮人在网络上还有点小名声的,算是武术圈新晋崛起的一股后浪,多少有点小名气。 “赵氏武馆对吧,我们三爷刚来琴岛,听说赵如山的名字见猎心喜,这才连夜过来挑战的,既然赵如山没了你们就随便出来个能喘气的应战吧。”白西装直截了当说道:“踢馆的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今儿你们要么就打,要么就干脆拆招牌,行了咱别磨磨唧唧的了。本人那杰瑞不才,前清正黄旗的就是,现在是一名正经的律师。旁边这哥们几个可以担当公正人。我这儿有两份文件,你们敢打就签这份‘生死文书’,不敢打的就签这份‘转让协议’,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昂的斯丹?” “说半天还是要踢馆。”萧风不懈一笑,转眼去看赵华屏。 赵华屏狠狠点头:“师兄请随意。” 萧风:“那我可签了。” 赵华屏:“签!” 萧风拿过‘生死文书’翻看起来,生死文书签了之后管杀不管埋,那是古代戏曲里的故事情节。实际上这东西就是一份公平竞技的协议合同,什么不得故意杀人不得故意击打要害等等,条款很多也很专业,萧风一一查看并未发现什么漏洞,便当场签字画押。 萧风放下签字笔,抬头问道:“大个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随地。”孙如山晃晃大脑袋发出咔咔两声轻响,不料头还没回正,一只硕大的拳头已到眼前。孙如山惊慌躲闪,甚至用处了拳击的提肩防守,然而拳头就想长了眼睛似得,提前随着他躲避的脑袋拐了个弯。 石平! 萧风一拳正中其下颌大迎穴上,再看那孙如山,就跟马保锅大师似的来了个推金山倒玉柱,腰杆一挺直愣愣的仰天倒地,大脑空白了足足三秒钟才清醒过来。醒过来却不敢动了,因为眼球被人用手扣住,力量之大绝非开玩笑。 “我赢了。”萧风起身收手,后撤三步。 这下那杰瑞傻眼了,直播的呆住了,就连赵华屏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带着学员们欢天喜地的鼓掌叫好。 “你犯规!!”孙如山捂着下巴大声的咆哮:“空手白打算什么本领?老子是练全甲格斗的啊!” “呵,全甲?你还挺时髦的。”萧风微微一笑,“那好啊,咱比全甲,让你输个心服口服。”刚才动手他已经察觉,孙如山没有内家根底。外门功夫也不深厚,这一身大肌肉块像是喝氮泵加蛋白质粉练出来的。 这人在武道上顶多算是初窥门径。 现在对方把脸都伸过来,不打都不好意思啊。要打,那就打个痛快吧。 好个孙如山真是个硬汉,双臂一挥分开手下,捂着腮帮子自行爬起来。不过脑袋里轰轰乱响,助手拿着手电检查他的眼睛,确认他可以继续再打。两个小伙哼哧哼哧的抬着大箱子走进来,当场就帮他换起盔甲来。 那杰瑞屁颠屁颠的跑来,“三爷哎,咱们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咱这可直播着呐······爷,你有几分把握?” 孙如山:“五、五开吧。” 那杰瑞一拍脑门:“不是吧,孙爷你可别玩我啊,今回老大可是有交代的,你给我五五开啊?” “卧槽,这种事没打过怎么知道啊?别烦我,你给我闪开。”孙如山不耐烦的挥手赶人,钢铁拳套拍的那杰瑞呲牙咧嘴悻悻的躲在一旁。 4、你家盲僧会滑铲 另一边,萧风也在穿戴盔甲,不过他的盔甲有些破旧,显然是经查使用留下的痕迹。 说起来,全甲格斗(Buhurt),是21世纪初新兴起的一种复古格斗比赛。格斗选手必须身穿按照史实复原的盔甲装备,为了保证选手生命安全只能携戴钝化的兵器,如果用的是钝器那么重量必须控制在一公斤以内,禁止刺击,进行一对一,5 VS 5 ,乃至21 VS 21等规则的格斗比赛。 之前全甲格斗很是火爆了一阵子,老馆主见有市场于是也从‘拼夕夕’上定制了一批盔甲用来做教具的,当然这质量嘛,只能说——比较佛系。 孙如在手下帮助下,换上一套大明布面铠甲,手持刀盾进入场中。他这套铠甲超级华丽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名为大明布面甲,重达27公斤,关键材质是钛合金制造的,比钢硬还比钢轻,是一件经历过国家级大赛考验的超级重甲。银灿灿的头盔配上金光闪烁的臂盾,血红色的布面上刺绣着一只吊栩栩如生的睛白额猛虎。刀是一把材质极好的钢刀,经过热处理的超高强度钢材坚不可摧,除了没有正经开刃之外,放在古代必是太阿、鸣鸿之类的神兵。 顶盔掼甲的孙如山,整个人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反观萧风这边穿了一套黑不溜秋的的扎甲,倒提着把小关刀静悄悄迈步登场,着一身感觉有些点儿像宋铠,搞不好还是仿南宋的样子货。 “喂。”孙如山那闷闷的声音从头盔缝隙里钻出来,“姓萧的,你穿这么薄的铠甲,不想活了吗?” “多谢关心。”萧风抱拳答道:“你别管我穿啥,反正对付你是足够了。” “呀呀嘿,敢瞧不起我?”孙如山被人藐视顿时怒意上冲,就要再上前理论,却被那杰瑞拼命拦住,悄悄道:“三爷别急,别急啊。他不当回事这不正好嘛。” “正好?好什么好?”孙如山呲牙道:“好个屁啊,他这拿命不当事儿,真打死了你负责啊?你还真以为会点儿华夏古武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全球的武术都是从战争中诞生的,所有千年以上的强大文明都有自己的武学理念,穿盔甲的格斗才是真正的厮杀,他那么儿戏是找死啊!” “三爷!三爷!”那杰瑞看出孙如山急躁,连连劝说道:“没事的,等会儿打起来,你留点手不就得了。别忘了咱们直播呐,这一战必须胜啊。” “这···”孙如山稍微沉疑一下,狠狠点头道:“成吧,我悠着点就是。” 而另一边,萧风和赵华屏的对话就非常简单了。 赵华屏:“几招?” 萧风:“十招,嗯···保险点十五招吧。” “师兄,加油哦!”赵华屏不止在一旁欧耶加油,还让两个学员扛出一面大锣来,又叫一人去吧院子里大灯全部打开,平时为了省电她可不舍得全开,但就算院子里的灯全打开了,照明条件比正经赛场还是差了许多,普通比武格斗或许不觉,但带上头盔打全甲肯定是有影响的。 场中萧风与孙如山二人分头站定,那杰瑞取出一块手绢,有点娘的挥舞两下要叫开始,却被身后‘杜昂’一声锣响吓了一跳,就见这边赵华屏十分豪迈的提着长棍入场叫道:“我是裁判,无关人员闪开”。 “飒!”孙如山舞个刀花竖起盾牌,迈着沉重的步伐哐当哐当缓缓推进。并非他谨慎,而是所有全甲格斗者几乎都是如此开场,毕竟戴着巨大的头盔视线受阻,光线又不是特别明亮,打起来多半要靠感觉和经验。 萧风这边随意的前进两步,小关刀轮起在对手盾牌上轻敲一记。 啪! 孙如山听到响声,感觉左臂盾牌受到攻击下意识的一套刀砍盾击就施展出来。他还记得留下三分力气,结果这一套连击却是打了个寂寞,从面甲缝隙看出去压根就没看见人影。 ‘糟了!’孙如山下意识想回撤步收势防守,早被萧风趁虚而入。只见萧风单手握着关刀刀柄轮起来就砍,关刀上下飞舞在重铠上砍的火星四溅。萧风出手极快,瞬间就砍出十一刀,刀刀命中然而效果几乎为零。 孙如山宛如坦克巍然不动,硬生生扛过打击,下意识的抬刀格挡架住关刀,挥舞臂盾就是一个猛击。 呼! 这一下又打了空,萧风拖刀而走横移三步,陀螺似得旋转起来,双手抓住刀柄用刀背一击势大力沉的重击,生生砸在孙如山左脚腕甲上,‘绑嗡’一声鸣响,孙如山单膝跪地。眼睁睁看着萧风惯性旋转,飞身而起,一个大旋风脚踢在面甲上,只能再次扑街。 “好耶,师兄又赢了!”赵华屏带头鼓掌叫好,身后学员们纷纷嘲笑起来。 “哇呀呀,我不服啊!”孙如山铁乌龟似得半响爬不起来,好歹被小弟从地上拽起来,却暴跳如雷大声咆哮道:“我一开始大意了,我不服啊!”他以往跟人打全甲格斗,要么哐哐硬砸获胜,要么就是贴身摔跤获胜,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找不到人’的情况,一身无双蛮力全都打到空里没出使用,当然不服。 “犯规!”一旁那杰瑞也也跳起来扯着嗓子叫道:“你的兵器有问题···那啥,你兵器超标了,它·它它超长了,不对一定是超重了,而且你的兵器有倒刺,击打脚腕这也不符合国际公认的全甲格斗规则,这场我们没输!你犯规了。” “哈?”萧风单手轻轻舞动个刀花,这么把小关刀也能超标,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你们平日是用玩具在打斗的吧。 孙如山:“是我大意了,这个把不算!我们再比一场,三局两胜。” “嘿。”萧风歪嘴一笑,点头道:“罢了,既然你不服,那就再陪你玩一场吧,我也不从兵器上赚你便宜,‘花瓶’取我的剑来。” “好唻!师兄。”赵华屏欢快的答应一声,全部介意自己被叫了外号,飞快的跑入房中不一会儿取出一把四尺长的双手大剑,郑重奉上。 萧风取剑在手,轻轻一弹剑身说道:“此乃陨铁螳螂剑,剑长四尺三寸,刃长三寸,重三斤三两。练习所用,合乎法规不曾开刃。”一米四的大剑,三寸的刃也就是只有10公分剑尖,而且还没开刃。 “好啊,来啊!”孙如山怒吼中,双手连拍胸铠。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佛争一炷香,今儿可是开着直播呐,竟然被人打成这样,只能拼了。长刀一拍盾牌,一瘸一拐的上前吼叫道:“刚才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来。” “好啊!”萧风应一声好,提剑就合身扑上,跑的飞快,一往无前。 “去死。”赵如山兜头就是一刀砍上去,哪知嗖的一声,人又不见了。 咚! 一声撞击声传来,等孙如山背后挨了一击,聪明转身,还是不见人影。 萧风双手持剑,在孙如山视觉死角里来回游荡,长剑不紧不慢的抽打在对方盔甲上啪啪作响,火星乱冒。 孙如山被打的七荤八素,扶着头盔狂叫道:“不要逃啊,有种刚正面!” “如你所愿。”萧风闪电似得跑开十几步,转身折返冲向正面,孙如山终于看见人影怒火冲头合身去撞,谁知萧风忽的一个贴地滑铲正中其左脚。事发突然孙如山毫无防备,被甩起来好高,‘噗嗤’一个狗啃泥扎到地上,四脚朝天两腿乱蹬,爬不起来。 “卧槽!”那杰瑞这回无语了,他看见了什么? 滑铲! 刚才那一招贴地而过,绝对是滑铲好吧。而且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就能击中目标,真是活见鬼了。这双方都带着头盔呐,面甲遮着眼跟半个瞎子似得,灯光又不理想,双方又在运动之中,那姓萧的孙子怎么能铲的这么准? 莫非——他是个盲僧!! “啊呸,盲僧也不会滑铲啊。这是高手,踢到铁板了,大铁板啊!”那杰瑞那大律师喃喃自语着,取出手机到旁边打电话去了。至于说输赢已经不是问题了,及时止损甚至巧取更大利益,这才是一名优秀律师该有的基本素质, “承让了。”这边萧风站定还剑入鞘风度翩翩,“孙兄可服气?” “我不服啊!”孙如山跟个铁乌龟似得翻身,笨拙的被人拽着爬起来,大声叫道:“我不服···我们五局三胜!!” “如你所愿。” 5、同志,你要相信科学啊 淦! 一声怪响过后,孙如山感觉自己好似触碰了高压电,浑身震颤,腿不弯,脚不蹬,竟原地蹦起一寸高。浑身铠甲咔咔作响,肋下,麻、肿、胀、三感齐至,嘴里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眼前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乱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孙如山瞪眼咬牙,硬挺一口气,费力转头,头盔缓慢扭过,“这·是什么招?” “苍龙破甲劲!”萧风有点惊诧,这小子真壮!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别说是人中了这招,就是一头骡子挨上这下也该倒了,这小子竟还能说话。 孙如山:“是内功?” 萧风:“不是,没有,别瞎说。” 孙如山:“原来,真的····有内功。” 萧风连连摆手:“同志,你要相信科学。这不过是某种生物电,在特殊条件下,在你腋下殊神经节上的聚集释放罢了。” 我信你个鬼! 孙如山很想翻个白眼给他看,但是心中一片释然,好似心中千钧重物坠地,又带着一丝恍然明悟,“我······服了!”说完后退半步,双腿一软‘哐当’一声直接跪了。 “咦,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还拜上了?太客气了,我没准备红包啊。”萧风笑着让开半步。上前扶人,这一扶却没扶起来,盔甲里的孙如山已经直彻底晕菜。 萧风咧咧嘴,这大块头怎么打都不服,一听内功立刻服了。 内功,多么高大上的名词,金庸、古龙二位大师把内功给写绝了,可实际上内功根本没有那么神奇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神龙教主也被一枪撂倒,所以韦小宝归隐之后,武侠已经彻底没落了。 不然,抗战还用的了十四年? 如今,已经不是古武者的时代,‘苍龙破甲劲’这招听起来威武霸道的狠,但其实根本不实用。或许新石器时代,甚至青铜器时代的早期,内功是兵家武者必修的功课。(此说法并不严谨,具体时代并无定论,有待考证。) 然而自青铜器时代晚期之后,尤其是进入铁器时代后,内功苦练十年,甚至赶不上一柄烂铁锤,更不要说现在全球爆卖的,索马里黑蜀黍最爱的,北极圈毛子人手一把的神器——AK-47。 旁边那杰瑞挂了电话,回头一看顿时炸毛。 打个电话的功夫,怎么这还拜上了? 关键这边还直播着呐,几万人看着三爷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咔!别拍了!愣着干什么···走啊!”那杰瑞脸色铁青一通指挥,一帮小子鸡飞狗跳的把孙如山抬出门外送上车,那杰瑞还不忘撂下句狠话:“孙三爷没事便罢,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法庭上见。” “你有病啊!”赵华屏跳出来,母猫似得张牙舞爪的喝道:“恁们快白表了(你们快别彪了),来踢馆的是恁们,签生死文书的是恁们,输了就连脸都不要了是吧?一群老巴子,给老娘滚滚滚啊!”双手翻飞,一大片水笔丢出去,扎的众人抱头嗷嗷惨叫,廉价的笔管一碰就碎墨水撒的漫天飞舞。 那杰瑞白西装上撒满墨点哇哇惨叫:“我的衣服啊,赔钱啊!我要告你们,我要让你们输的···”狠话没说完,就见一群学员挥舞棍棒追打出来,一马当先的是一个小丫头,使一把大扫帚照着脸上就轮,吓的那杰瑞跳上车子,“快走,快走,一群疯子!” 加长的MPV轮胎挠地扬尘而去,学员们跟打了胜仗似得在门口大声欢呼起来。 “行了,都白表(彪)了,打道回府,今晚加餐!”赵华屏打跑了踢馆者,挥手带着学员们回来,笑脸如花给萧风鞍前马后伺候着卸甲,嘴里‘好师兄’‘好大哥’云云的马屁拍个不停。 萧风就是呵呵一笑,“行了,你也白光说好听的了,这回师兄帮你扛了颗大雷,你不来点实际的?” “嗯,实际的。”赵华屏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两腮轻闭双目,双拳抱在胸口堵起嘴巴身体微微前倾,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竟是要献上香吻。 “哦~有瓜!”围观的学员们纷纷屏息凝神静观好戏,谁知萧风竟反手在赵华屏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脑瓜崩,没好气道:“想什么好事呐,别想赚我便宜,我才做上门女婿。” “嘿,小气鬼。”赵华被敲了也不生气,做个鬼脸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好师兄,你你就再考虑一下吧,反正你是萧师伯收养的儿子嘛,萧师伯挂的早又不用你养老送终,你改姓啥不一样嘛?” “闭嘴吧你!”萧风眉头皱起来,重重一个脑瓜崩奉上,打的赵华屏哎吆一声眼泪婆娑。 “小花瓶,我就讨厌你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臭毛病,不许再提着事了。哼,要不是看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子上,我···算了,反正你就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为啥。”赵华屏哀怨道:“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啊,我哪里不好啊,我可以改。” “改不了的呃,总之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赵华屏眼珠一转明白过来,“你心里还想着她?” “我没有,我不是,我···”萧风说不下去了,点头认了“对,你说对了,我的心里只有她。” “她有什么好的哇?”赵华屏忽然暴走了,抓着萧风领子使劲摇晃起来,“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啊,那个墨冰冰要个头没个头,要身段没身段的,胸没我大,腿没我长,屁股一看就不好生养,她···她有什么好的?” 萧风:“你不懂。” 赵华屏:“哈啊?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她不就是会画个油画吗?她不就是会吹拉弹唱吗?这就把你魂给勾走了?” 萧风:“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啊!我全都明白。”赵华屏竭嘶底里的吼道:“我什么都明白。她已经是植物人了,她脑壳子叫你亲手蹦飞的,你良心上觉得亏欠她的是吧?” 萧风低头不语,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一阵冷酷的寒风吹过,周围吃瓜的学员纷纷打个冷战,这瓜不好吃啊,这瓜似乎是个苦瓜? 沉默半响,赵华屏面容狰狞的转身:“王晓苗!” “师父,我在这儿。”穿着初中校服的瘦小丫头挥舞手臂,应声滴溜溜跑过来,“师父,您有何吩咐?” “帮我买去南棒国飞机票。“ 王晓苗“飞机票好贵的,师父。” ”那就买船票。”赵华屏咬破了嘴角,滴滴鲜血落下,泪流满面凄惨至极的说道:“萧风,我·要·去·整容,我要整成墨冰冰那个狐狸精的模样。你们都别拦着我,谁拦着我跟谁急。” “哎呀妈呀,师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还有我们呐。”王晓苗一把抱住赵华屏,心里却是暗道一生:卧槽! 师父这是又要开始作了。 萧风你个坏师伯,坏师伯,坏师伯! 王晓苗同学太清楚自家师父的德行了,别看赵华屏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可小心眼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绝对是个中高手,真闹起来根本拉不住啊。 “唉,老头子说的对啊,女人就是麻烦。”萧风挠挠头皮,眼珠一转,见天也不早了,哪儿有那闲功夫陪着瞎闹腾啊,还不如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想到就做,他干脆一言不发悄无声息的就留出门外,骑上他心爱的小摩托一溜烟回到自家楼下,真个就洗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赵华屏闹了半响,偷眼去看,找不到人顿时大怒,“大坏蛋,你丫的又溜了!!臭师兄,坏师兄,真是气死我了~!” 6、卤水点豆腐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礼拜天。 周末不必上班,萧风早晨便在虎牢山上多练了一个钟头,直练得头顶白气蒸腾好似三花聚顶,这才心满意足的下山,直奔武馆里混个早饭吃。 别看那晚闹得不愉快,但赵华屏并不曾真的生气,毕竟她是要要继承赵氏武馆的人,赘婿哪有那么容易娶进门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嗯,软磨硬泡缠上三年,师兄肯定就忘了那个‘黑土’冰冰,实在不行就再三年嘛,反正自己还年轻。 今儿天色尚早,武馆里没有旁人,只有馆主大人的开门大弟子王晓苗同学在院里扫地。小丫头穿着件少紧身的运动服,拿着把大扫帚来回划拉。 萧风:“你徒弟衣服都小了,你当师父的不给换一件吗?” 赵华屏:“衣服又没烂,换什么换。再说她上初二了,个长的快,换了过几天又小了。” “嘿,你就小气吧。别忘了,那可是你的徒儿。”萧风好心提醒道。王晓苗是赵华屏的大徒弟也是徒儿,古代江湖门派里徒儿又叫儿徒,那衣食住行都是门派里负责的,几乎就等于是师父养的儿子。当然遇到事情,那必须真个卖命,不然就会被扫地出门。 “小气吧你就。” “哼我小气?那钱呐?钱从哪儿来?”赵华屏翻个白眼,“那晚你打坏了地胶要修吧?招牌要修吧?兵器铠甲都要修,还有陪给人家衣服的钱,反正这个月的预算是不够了,要不就从你的工资里扣点吧?” “算了,当我没说。”萧风摸摸鼻子,有点引火烧身的感觉。 饭后二人在客厅里喝起茶来,茶是市面上顶尖最好的极品‘茉莉高碎’,堪称花茶极品大概十八块钱一斤。 好吧,粗茶淡饭也罢,关键是这玩意喝完之后容易饿。 好在赵华屏又端来两盘茶点,二人便吃着茶点商量起武馆秋季大促销办理年卡一律五折的重大事项来。 忽就听门铃响起,一前一后进来两人。 “欢迎光临赵氏武馆。”徒弟王晓苗笑着迎出来,随即脸色大变:“咦,怎么是你们···师父、师伯快抄家伙啊,踢馆的又来了!” 少女一边叫着,一边抄起大扫帚,满脸坚毅大有副一言不合就要血溅五步的架势。 眼前是凶残的敌人,身后就是她心爱的武馆是最疼她的师父。 退是不可能退的,大不了自己这九十来斤就豁出去了。 所幸,唰的一声响,赵华屏手提合金长棍挡在她身前,哼道:“手下败将,你们还敢来?” “误会,误会,赵馆主我们今儿是来道歉的。”脸堆笑着点头哈腰说话的是那杰瑞,在他身后是拄着拐杖的孙如山。这二人今日的穿着打扮都很低调,所以赵华屏远远一眼竟未认出来。 客厅里萧风按兵不动,他早就听出来者是谁,却头不回眼不睁,出手如闪电只把师妹盘子里的糕点送入自己口中。他早看出来,来人身上既没有杀意也没带杀气,不像是来找碴的。 院子里那杰瑞好话说尽,赵华屏却是不依不饶,急的瘦子回头求助道:“孙三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如山上前一步,闷声闷气道:“日前我狗眼看人低,多有得罪。还请赵馆主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兄弟的莽撞。” “道歉?”赵华屏眼珠一转放下长棍,插着腰喝到:“既然是来道歉的,你们就空着手来嘛,懂不懂规矩啊?” “懂得,懂的。”那杰瑞转身鼓掌,大门外飞快跑进一个小弟,双手奉上一个中型手提箱箱。那杰瑞接过来,转身轻轻打开,躬身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赵馆主笑纳。” “这还差不多。”赵华屏示意王晓苗接过来,自己开箱,箱子一打开师徒二女顿时瞪眼,只见手提箱里竟是满满的大红票子,一捆捆扎好的,整整齐齐一箱子。 噗嗤~! 客厅里萧风一口茶水从鼻孔里喷出来,却还好他内功深厚真气能顶住,不然这一下真能被自己给呛死了。 卧槽,你们家有矿啊? 这又不是拍电影,拿手提箱送钱的···你们也太壕了吧! 赵华屏哪儿见过这么多钱,忍了又忍咽下口水,双眼迷离恋恋不舍咬牙跺脚摇头拒绝道:“我不能收,这·这太多了。” “哈哈哈。”那杰瑞长笑三声,心道咱要的就是这震撼效果,“赵馆主怕是误会了,这其中不光是赔偿贵武馆设备损失等事项的费用,还包括网络直播的分红,以及后期视频播放等等事项带来的收益分红。” “原来如此。”那倒是说的过去了,网络时代娱乐至死,短视频收益有多高她真不懂,但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的,那些网红小姐姐一场直播上百万收益好像很正常嘛。赵华屏想到这里,迅速合上手提箱,从徒弟手里一把抢过来,老猫护崽似得死死抱在怀里不放,“那我就收下了。” 那杰瑞见机不可失,趁热打铁,“另外赵馆主,我们华夏金虎武道文化集团想与贵武馆进行深入的商业合作,您看现在是否有空啊,我们能否详谈几句?” “有空,必须有空。”赵华屏大手一挥:“那先生里面请,小苗上茶,嗯上好茶。” “日照绿?”王晓苗咬了咬牙问道。 “奀?”赵华眉头微皱,这个徒儿真是太没眼色了,人家都送正箱钞票来了,八十八块钱一斤的‘日照绿’像话吗? “铁观音!” “好唻,师父。”王哓苗同学小短腿使劲捣腾,滴溜溜跑去泡茶。 既然赵大馆主要谈事情,无关人等就该退避三舍。于是客厅里唯一的‘无关人员’萧风就被赶了出来,端着大茶缸站到院里大树下晒太阳,这一下就跟孙如山打个对面,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起来。 跟一个一米九高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瞪眼,这实在是很无聊的一件事。 萧风便找个理由开口聊天,“那个···伙计你不要紧了吧?” “不要紧了。”孙如山脸如锅底,心里暗道一句:才怪。 内伤啊,伙计我受的是内伤! 什么叫内伤,内脏破裂出血或者 这种伤情若是进了普通医院,免不了要开刀住院休息半年,就算采用国际最先进的探针手术微创治疗,也少不了卧床一个月的休养。说来也是孙如山走大运了,琴岛中医院就有天下闻名的神医刘逸鹤坐诊。 刘逸鹤老爷子医术高明,不仅在中医界有名,在武术界也是大大的有名,圈里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刘一针’。 好吧,实际上没那么夸张。至少那天孙如山被抬去中医院里,刘神医用秘制的空心银针是连扎了七针的。放出来不少淤血又得秘药救治,内伤顿时大为好转,再加铁打的身体极为强悍,短短两天就能下床行走。至于拐杖,那是因为腿脚上的挫伤,只能贴上膏药先拄着拐杖慢慢疗养。 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哎呀起风了,我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晾着衣服呐,告辞。”两个人半响没啥话说难免尴尬,萧风摸摸鼻子转身想走,被孙如山轻轻拽着,“萧师傅,我心中有个疑惑,想请萧师傅解答。” 萧风想了想,人家送了大把钞票,这么有诚意,不好意思拒绝啊,“你问吧。” 孙如山思索下,问道:“想请教萧师傅,咱们那晚比武,光线很不理想,而你我又带着头盔视线不良,可是为何能每击必中要害,又能躲避我的攻击,莫非··莫非是‘气功异能’?” 异能?? “哈哈哈。”萧风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差点没笑的背过气去,大笑着连连摆手,“什么啊,你小说电视剧看太多了吧,同志,你要相信科学啊。” 又来这套?我信你个鬼啊,糟老头子坏的很。 孙如山翻个白眼,低头道:“还请萧师傅明示。” “同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异能、超能力啊什么的,从科学上分析,我们人类的大脑功率达不到,所以根本不存在的。我们要相信科学,要树立唯物主义世界观嘛。”萧风语重心长道。 孙如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夜战八荒心法!” 萧风直接给出了答案。反正此法知易行难也算不得什么不传之秘,他索性就大方讲出来了。结果这名字一出口,听得孙如山是浑身一震,目眩神驰,连连追问下去。 却说赵氏武馆这套‘夜战八荒心法’年流传代久远,具体出处已不可考究。 按照赵家口口相传的说法,在上古时代炎黄大战蚩尤,武王伐纣封神之战,大秦帝国一统天下,到后来东汉末年三国争霸。前后三千年,华夏神州战火连绵。 两军对垒,难免会遇到夜战偷袭。 而在上古时代,一没有科技装备,二没有照明设备,双方都跟瞎子似得一气乱打,高手之间打的久了,就逐渐摸索出一套法门来。能将眼、耳、鼻、舌、身、心、念、气,八种感官磨炼到远超常人的敏锐,即便是真个又瞎又聋亦不会影响武者太多的战力。 有了这套法门,夜战偷袭以一当千无往不利。 这种技术流传太过久远,历史上武林各大门派都有所研究,只是名字大不相同罢了。比如少林夜战八荒六合刀,武当的无碍清净天眼剑。甚至古代东樱岛国也有个盲剑客,不过倭寇们管这招叫‘心眼’。 格斗那晚,面甲遮挡视线,头盔阻碍听觉,铠甲影响皮肤的感觉,但是这些对萧风影响,不大。 孙如山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尼玛! 连‘心眼’都整出来了,你这叫不会异能。 孙如山,怨念了。 7、凄凄潇潇好个秋 院子里萧风这边跟孙如山闲聊,那边还用着耳力偷听着客厅里的谈话。 赵华屏跟那杰瑞相谈甚欢,甚至当场拍板签下一份战略合作协议,具体是什么内容萧风看不见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卖身契。 “大概吧。”他忽然有些拿不准了,想想赵华屏的聪明才智和傲娇才情,不会真的那么蠢吧。 嗯,要有信心。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双方愉快的告别,而后赵华屏径直就锁了武馆大门,当场划出两沓红票子给萧风。 “什么意思?”萧风挠头问道。 “分赃·啊不对,是分红,分红了啦!”赵华屏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用领导的口气说道:“师兄,这些年您辛苦了,这次事件多亏由你不然真不好收场的,这点钱就当做是奖励吧,嗯··从下个月开始,你升为本武馆的总教练,工资嘛再加一千块。事我做主了,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鼓掌。” 呱唧呱唧···· 师父的面子,王晓苗同学必须给。 萧风愣了,升职加薪是好事,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大馆主宣布完人事任命,准备带着小徒弟打DD去商业街‘血拼’一番,好一副穷逼乍富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萧风怕被抓去拎包,干脆利落的告辞,去银行存下钱,又去市场买了条大鲟鱼,犒劳下自己。 第二天,是个星期一。 凌晨四点,萧风便自梦中惊座而起,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武术训练。等从山上回来,购买早餐。他现在也是个小财主了,吃的不能吝啬,武者的营养要跟上身家财富,水涨船高才是王道。早上八点半,他准时来到街道办里刷脸签到。后提着扫帚簸箕正要去打扫卫生,就被苗书记给亲切的叫住。 萧风心里略有些奇怪了,毕竟往日严厉的苗大姐,今儿声音也太过温了,柔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书记办公室里,萧风刚刚正直座好,街道书记苗姐就把答案给出来,“小风啊,你被借去市综合处了,这是正式的借调通知。” 一份公文放在眼前,‘借调你部萧风同志进入我处协助工作。’落款是琴岛法政局综合处三办。(首先这个司局级单位是老厨杜撰的,其次后面的处级单位也是我杜撰的,列位看过便罢不必细究。) 单单一页红头文件除去抬头和公章后,就剩下一句干巴巴的白话,萧风用了10秒钟看内容。写的明明白白没有什么看不懂的,不过有个事他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苗书记这个···会借调多久啊?” “傻小子。”从来都板着脸的苗姐,这回难得露出了笑容,“没有写具体时间,这个你还不懂吗?好了,小风跟大家打声招呼立刻就去报道吧,年轻就该好好努力天天向上,整天老气横秋的想什么样子嘛。加油,奥利给。”握拳做了个‘给力’的手势。 萧风挠挠鼻子,心道:原来你是这样的苗大姐。 想来,四十来岁苗姐,是典型的90后,这个口号没问题。 他跟同事们打过招呼,他又发现一个新问题:这个三处,它在哪儿? 行车走路问导航,萧风骑车一路寻到市中心的某座古老的办公大楼前面,若非‘综合处’的红字大牌子挂在墙上,他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可是琴岛最中心的地段上,从前走过几次,都不知道这儿竟然还藏着有这么一座老旧的大院,看看院子里那些需要二人合抱的巨型法国梧桐,这院子修建的年代可是够久远的。 这种老旧的大院停车场是极小的,他在路边规定区域停好小摩托,整整衣衫准备迈步而入,立刻被五个强壮的保安给联手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这里的保安很精锐,与看普通门大爷不在一个档次上。 萧风有借调函在手,又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后自然被人放行,却耐不住心底吐糟两句:好大威风!这个‘三办’是做什么的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三办’并非一间办公室,而是整个座楼上半层都是三办的。跟门厅的接待员打问清楚地点,他乘坐电梯来到五楼,跟人表明身份立刻被引到一处大会议室中。 略等片刻,有俩领导模样的进来,二人在大会议桌对面坐下,拿着资料夹子翻看起来。 这二人里,右首一位年龄稍长,西装、衬衫、保温杯,看上去气场不小,而左边那位略微年轻一些,带着眼镜文质彬彬。 “萧风同志是吧,“年长者开口,和善道:”你好我是熊正光,三处的副处长,你别紧张。呵呵,我们来给你简的单面试一下,走个程序不用紧张嘛。”熊正光开口,让人如沐春风。 “我不紧张,麻烦领导了。”萧风客气两句,而后左边年轻人咳嗽一声,开始询问起他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萧风见招拆着,随口回答,无外乎就是本人三观正确,甘于奉献,擅长团结,唱唱高调嘛,这谁不会? “咳嗯”旁边的年轻人安耐不住,咳嗽一声,直截了当问道:“萧风,我的问题问完了。那么再问个题外话可以吗?” 萧风:“可以啊,领导您请问。。” “我听说你是古武传人,还会点穴绝技,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吗?”年轻领导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萧风一听立刻大摇其头,“我没有,我不会,你听谁说的啊。这不大忽悠吗?你不会真信有‘葵花点穴手’吧,抬手咔咔两下,人就定住那里了。那是电视剧啊,同志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咱们要相信科学啊。” 苦口婆心的样子,可惜起了反作用。 “嘿,你这人····”年轻领导眉头一皱,气的站起,被熊处长抬手一拦,笑眯眯道:“小宋,别急嘛。那个萧风同志啊,咱们这是面试,你也不要藏私嘛,有什么本事就亮一亮嘛。这事关你的前途,不要随便应付。” 原来如此,萧风听得眼珠一转,点头道:“那好,我就献丑了。目良神州四式,第一式·····”萧风稍微犹豫,缓缓抬起双手,宛如提着千钧,手指、手腕、手肘、肩膀关节依次噼啪作响宛如爆豆,终于提手在身侧起过头顶,结成宝瓶印,而后缓缓落在胸前。对面二人见他表情严肃,一齐凝神观看,就见萧风双手分开,慢慢深处两根手指,轻轻按在自己脸上天应穴位置,嘴里说道“壹2345678,贰234·····” “打住!”年干部瞪眼道:“就这个?眼睛保健操啊,我也会啊!” “那我还会足底穴位按摩,要不你试试?”萧风笑容纯真,不带一丝尴尬,弯腰钻入桌底,伸手就给青年人拔下鞋来,施展凤眼拳法按起脚底板来。 哦哦哦··嗷嗷嗷···啊啊啊···· 青年大脸赤红如饮老酒,鬼哭狼嚎起来,熊正光忍着笑意眉毛乱跳。不一会儿,年轻人就面红耳赤瘫软在椅上,萧风这才作罢。 萧风抬头:“熊处,你要不要试试啊?” “哈哈哈,现在不方便,下次吧。”熊正光大笑起来,忽的收住笑容,“萧风,你的本事我看到了。不过,你是被警方开除的人员,理论上,不能用。但是··········我们的原则是治病救人嘛,同志犯了错误,一棍子打死是不对滴。这样吧,我们三处有很多下属单位急需用人。人手不够,工作无法顺利展开啊。你说是吧,小东。” “是的,熊处。”年轻人清醒过来,红着脸,努力回答。 熊正光:“萧风同志,103纪念馆最近正好有一名老同志突然病退,我们领导层开会研究的结果是借调你去顶岗。不过先跟你讲清楚,既然是借调,你的劳动关系和保险等等暂不变,有问题吗?” “没问题。”萧风毫不犹豫的答应。 “好,就这样。”事情谈完,熊正光立即起身离去,名为宋东的年轻领导颤抖着手打开公文架,抽出一张纸递过来,“你去····去,找馆长孙树强报道。” “是。”萧风接过调令,一个鞠躬,转身离开,又回头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试试解穴手法啊?” “谢谢,不用!”宋东挥手赶人,等目送萧风离去,这才满脸羞红的哼道:“老催,你别光傻乐了,快过来扶我一把。” “收到。”窗帘晃动,一名黑大个闪身出来,抬手扶人,笑道:“宋主任,咋样,试出深浅没有?” “名不虚传。”宋东叉着腿,被人扶着站起来。他也学过几年散打格斗,刚才奋力躲闪过,结果被人轻松抓住脚,跟抓个婴儿似得任人拿捏,“真有两下子!” 萧风下楼来,展开任命书,仔细一看,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浮现心头。 原来这个103纪念馆的全称叫‘大青山抗倭英雄纪念馆’,就坐落在琴岛市郊大青山山顶。 那边有绿化极好的深山老林,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正好可以欣赏山里极美的繁花秋色。 8、九五与二十四 大青山这个名字太俗,所以华夏天朝有很多山都叫这名字。 琴岛的大青山,在这许多‘大青山’里算是小有名气的,至少风景是极美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在琴岛市旅游手册上标特别注着‘大青山1A级风景区’。当然了,全国一万八千多所1a级景区,仔细算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不过这座大青山上也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山顶被古人推平修了一座小小的白将军庙,据说后山还有座十六世纪版的‘烈士陵园’,里面埋葬着许多抗击倭寇而英勇牺牲的民族英雄。 从地图上看大青山在虎牢山西北约十几公里,看似不算太远,但实际上山路蜿蜒曲折。萧风的家已经处于琴岛地铁圈外,几乎到了城乡结合部,而大青山还在虎牢山更远处。 仔细一算,这一家伙直接就干到北部丘陵里面去了。 整个一‘流放三十里’,还不如待在社区里扫扫马路铲铲小广告呐。 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当场就给答应了,因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天上真的掉馅饼了,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总之,他一没打报告,二没找关系,三没参加考试,不可能无故被调动的,可偏偏就被借调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了,“ 种豆得瓜···不,这算是是种瓜得豆了吧。”萧风自嘲的走出大院,取出手机给老领导打过去。果然,冷建军听到消息毫不意外,反而叮嘱道:“好·机关好,机关离首长更近嘛,机关里机会更多嘛。好了··小风啊,你好好工作,争取能为国家做更大贡献····”冷建军唠叨了几句,仿佛慈父关爱尚未成年的小儿子,搞得萧风眼泪都快下来了。 去不去,已经无需多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安排好的。给赵华屏打过电话,刚说完情况那边就尜尜尖叫起来,赶紧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开了飞行模式,这样还能清净片刻。而后给小摩托加满汽油,因为怕山里吃不到午饭,还特意买了几个琴岛大包子带上。 这才出发,跟着导航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大青山脚下。 等到了地方实际一看,才发觉自己完全是多余担心了。 原来大青山上是白将军庙,山脚下就是个名叫白庙的乡镇,镇子不小一条国道纵贯南北,沿着国道再往北走十里就是高速路,向西再走十五里有货车站。而过了高速路桥,再向北走半小时车程就到琴岛市下属姬墨市的城郊。 总之,大青山纪念馆这边最多算是有点偏远的郊区,根本称不上荒无人烟。更好笑的是镇子南北两头都有加油站,毕竟‘化石双雄’永不见面的规矩不能坏嘛。 大概因为是旅游区的关系,镇子里道路平整,人口稠密电动三轮二轮电车来回乱穿,白庙镇中学旁边就是一家大型超市,买东西什么的方便的很。骑着摩托在镇中穿过,一路看来什么兰翔拉面、沙城小吃、啃德鸡快餐店,小小县城里各种全球高仿连锁餐饮店是应有尽有。 你还别说不好,吃个拉面味道还真不错。吃饱喝足骑着小摩托爬山,一条旅游公里直上半山腰里,在那里有个停车场。 看场子的保安的老头,得知他是上级派来纪念馆的工作人员,‘啪’的抬手敬礼,麻利的放下麻绳给他放行。 停好小摩托,空着手迈步登山。 山林茂密数百道石阶依山而建,在他脚下胜似闲庭信步,不多会儿就来到了纪念馆里见到了馆长孙树强,这倒是出乎老人家意料之外。 “哎呀,来的真快。” 馆长孙树强是个临近退休的老头子,家就在白庙镇里属于坐地户。人在副科级上卡了半辈子上不去,几年前便干脆来到大青山纪念馆里落个清闲。 虽说早上就接到了上级通知,但真没想到萧风来的这么快。 “好好,小伙子不错,雷厉风行,年轻有为啊。”客套了几句官场话,孙馆长就把萧风直接踢给了仇副馆长,自己提着八哥笼子愉快的转山去了。 这位仇副馆长比那孙馆长年轻许多,是位年过半百的谢顶大叔,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言谈举止都透着一份儒雅,不知道的必会当他是哪所大学的专家教授。 萧风跟他攀谈几句就明白过来,这位仇副馆长,大名仇明亮,是教育口出来的老人,早年支教多年耽误了前程,属于没啥心机的那种老好人。 “咱们这馆里一共五个人的编制,除了我和孙馆长之外,还有三个科员的编制···”仇副馆长带着萧风熟悉工作地点,边走边将些事项一一介绍起来。 纪念馆里三个科员,年龄大的老陈因为得了严重的胃病,提前病退了。 新人招考需要时间,在新人没来到之前的这大半年时间里就要由萧风暂时顶替老陈的工作。 除却病退的老陈,另外还有两个科员,一个年龄大些的叫刘建设,另一个年轻些的叫司树民。 由于大青山景区是免费的,所以由纪念馆代管这一片,保安、保洁、厨子、花匠、园丁的都是外雇的人不算编制。 萧风现在的工作就是管理员,不仅要妥善保管好纪念馆里的国家财政,顺便还要巡视那些保安、保洁、园丁等人有没有偷懒,另外还要兼职协警、交管员、消防员、护林员、文明行为宣导员等等。 工作看似很重,其实挺轻松的,差不多就等于是个监工。 萧风挠挠脑袋,心里一算发现个大问题,开口问道:“仇馆长,我有个事想请教。” “副的,副的。”仇明亮脸色微红,摆手道:“你要嫌麻烦叫我仇科就好,什么事你问吧。” “哦,仇科。我们就四个人,这班怎么上啊?”萧风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正负馆长不干活,那么算上他一共就三个干活的,一人上八个小时班,那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就不用想了。 “哦,怪我没说清楚。”仇明亮点头道:“咱们馆按照规定,是上二十四休四十八的。孙馆长和我上长白班,周末我们俩轮流值班,你们三个周末不休,只休法定节日。”  萧风听的微微一怔,心道:上二十四小时休四十八小时? 这个班还要上一整天啊。 9、霸下驮碑官几品 仇明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萧风:“随时可以。” 仇明亮:“那就从现在到岗位,明天正式上班。我看一下···今天是老刘的班,下午让他带带你,那个···今晚睡宿舍没问题吧?” 萧风:“没问题,一切服从领导安排。” 仇明亮:“山上条件有点苦,咱们尽量克服克服。” “我不怕苦,请领导放心。”萧风笑了,笑容带着发自内心的自信。 没办法,这方面确实自信啊,第三极高原暴雪风餐露宿都经历过的人看来,有wifi的科员宿舍简直就是天堂好吧。 “不错,不错。”仇明亮满意点头,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小伙子,退伍军人的气质真是大不同。 反正萧风是借调过来的,工作关系劳动合同都无需变更,就是手续也可以后面慢慢补,直接来到宿舍里安排住下即可。 萧风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被褥、饭盒、洗漱用品的,不过不要紧这些都能在山下白庙镇里买到,邱明亮还特意提醒买东西记得要**。 办公室里见到了今日当班的科员刘建设,这是个快五十岁还竖着小平头的矮个中年人。别看老刘年近半百头发依旧乌黑,皮肤保养的还挺白净。萧风跟他聊了几句,就发现这是个天生的乐观派,倒也不难相处。 下午五点孙、仇二位馆长准时下班,老刘便带着萧风去景区食堂里吃晚饭,粗茶淡饭来吃的都是景区工作人员,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饭后稍作休息,二人便提着强光手电进入纪念馆里转悠起来。 纪念馆的二层小楼里,有各种监控设备,红外夜视、烟感探测、自动报警的应有尽有,不过按照刘建设的话,这儿除了要担心火灾之外,小偷儿都会来光临的,因为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纪念馆里绝大多数展品都是建国后的仿制品,还是一眼假的低仿品,连高仿都不算,没价值,最多起到个科普的作用。能算的上真东西的,就只有那些大领导留下的墨宝了。 不过这些东西再过个五百年,说不定还真能成为文物的。 纪念馆里检查完,刘建设又带着萧风来到山顶上的将军庙,这是座仅有三百来年历史的小庙。这庙历史太短又没有香客,所以连个主持都没有,平日就由景区派人打扫,纪念馆的人没事来视察视察,看看卫生打扫没有,有没有烟头痰迹,有没有火灾隐患什么的。 将军庙实在太小,小的只有一间瓦房,里面供着一尊脱了漆的泥塑,庙后有一座石碑,这碑是传统的霸下驮碑,碑文正面有些模糊不清,背面也已经大片脱落,还能看出‘荡寇’‘威武’‘白将军’等十几个小字。 萧风在石碑后站定,举着手电看的津津有味,倒不是他对书法有何见解,而是碑后的小字,刻痕极深好似被人用利器直接在大石上书写而成,让他隐约有了点感悟。 “喂,你看啥呐?”刘建设出去后发觉萧风没跟上,又回来找人。 “我在看这字,有点意思啊。”萧风如实答道。 “哼哼。”刘建设轻轻摇头,掏出烟盒示意抽烟,见萧风坚决推辞,这才自己点上香烟,“专家早就鉴定过了,没啥价值。” 白将军是周围百姓的尊称,正身可能只是明中期一位官居五品的千户。解放后这边也有过一次正经的考古,不过当时没找到准确的文字记载,而民间传说又十分的模糊。毕竟大明之后,满清入关连年灾害,八国联军屠戮拳勇,再后来是日军入侵肆虐三光,这一片的老百姓早不知换了几茬,再加上后来政策变更,考古改为以保护为目的,发掘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刘建设吐了两个烟圈,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在地上掐灭,他对这方面超级注意的呃,毕竟自己就是检查的,再给弄出个火灾险情来,那快到手的退休金可就飞了。小心翼翼的检查之后把烟头丢入垃圾桶里,“行了,回去休息吧。” “咦?”萧风指着后山问道,“可仇科不说后面也归属咱们管理吗?” “这个···”刘建设面楼难色,把头猛摇着说道:“小风啊,你才来不了解情况。那后面就是一片乱葬岗啥也没有,路又不好走你没事千万别进去转悠,那有···”说道这里他犹豫一下,左顾右盼瞧的没人,才探头过来低声道道:“哪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啊?”萧风有些意外,“不会吧?怎么可能?” “真的,老陈就是···”刘建设忽然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正色道:“当然,咱都是无神论者都是辩证唯物主义者,不该讲这些的。不过辩证的来讲,之前老陈就是喝醉酒在后山睡了一觉,结果就落下一身怪病。所以,咳咳···我觉得哪边可能有些科学家还没发觉的细菌啊,真菌啊什么的怪东西,总之···总之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刘建设千叮万嘱就是一句话:不发生火灾别去后山转悠,发生火灾了请打119。 萧风见他说的严肃,就先满口答应下来,而心里却想到:以后定要去探个明白。 这种事就是个隐患,这就是个‘雷’。 他以后是准备在此长期工作的,埋个雷在身边可不是长久之计,那不早晚要出事嘛,所以越早排除越好。 二人从山上转了一圈还不到八点半,回到宿舍里刘建设不知从哪儿弄出两碗泡面,热水泡脚看着电视吃泡面倒也十分惬意。 就这,老刘还很不满意,连道可惜不能饮酒。 上面下了严格的禁酒令,上班期间谁喝酒谁滚蛋。 看完电视剧不过九点半多点,萧风还道要出门去巡查一圈,却见老刘直接展开被子躺下了。 萧风:“刘哥,咱晚上不检查了吗?” “明早再说。”老刘打着哈气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工作你慢慢就熟悉了,啊啊···年龄大了不能熬夜啊。那啥,你定个表七点叫我,太晚了吃不上早饭的。对了,咱们中午12点交班,你别忘···”话都没说完,脑袋一贴枕头就打起呼噜来。 10、惊扰幽魂失手杀 既然前辈都发了话,萧风作为一名才报道的新人自不会多做争辩,展开被褥和衣而卧凑合一晚。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萧风默然惊醒看了看表,惊讶的发觉自己竟然比往日多睡了半个钟头,“怎回事?”自从那事之后,他就落下一个怪病,每日四点左右必醒,偶尔还会发起噩梦让他十分的痛苦。 这毛病心理医生都无法解决,而今日竟然多睡了片刻,感觉身心都比往日舒畅许多。 “莫非···”他穿上衣服从宿舍出来,看看天上的繁星点点,“跟这里的环境有关?” 他自己也不能肯定,稍微迟疑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始锻炼起来。 只不过环境不怎么熟悉,有些拿不准去何处锻炼比较好。纪念馆门前的广场自然很好,可他练武发生会惊扰别人,而站桩练习内功又怕别人干扰,所以有人经过的地方自是不行的。 他目力非凡,也不开练功灯上下打量观察地形,就觉得还是白将军庙门前那一小片场地很不错。那里是山头的最高点能听到全山的生息,又有矮墙遮挡不会被人打扰。随意的压腿拉筋,他做好热身运动,深吸口气双腿发力在台阶上跳跃而上,人如灵狐踏雪落地无声,一步就是五、六个台阶,速度极快转眼就来到山顶,一脚踏在门栏之上双足交替蹭蹭两下就越过矮墙,翻身一个跟头稳稳落地。 这并非什么轻功身法,而是类似跑酷之类的技巧,只需力量足够、协调力强再加几分天赋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呼。”萧风吐出口白气,甩甩头发自我感觉状态还不错,来到空地之上抖手就开始练拳,不一会就把三套拳法打过一遍,挥手收势又找寻根稍粗的树枝当做长剑挥舞起来。 还没舞两下,就听后山里‘嘎’的一声怪叫,顿时招式一僵不得不皱眉停下。转身向后山走的两步,又想起昨夜老刘的叮嘱,再次停下脚步犹豫起来,就在这时隐约听得后山传来人生,他不禁侧耳倾听过去。 黎明之前山坡上静悄悄的,就听一个低沉的嗓音说道:“老闷儿,你个彪子,那么大个钉子你都能踩上,你也忒倒霉了吧。” 另一个稍细一点的嗓音骂骂咧咧道“卧槽了,今天真是倒血霉了,不弄了老子不弄了,尼玛这天都快亮了还弄个蛋啊,恁老大爱咋熊咋熊吧,反正俺不搞了。”第一个声音提醒道:“嘘,你小点声,掰吵起人来。” “还吵起人来?这破地方能有个屁人啊,吵起鬼来还差不多。”细嗓音压低嗓音嘟囔道。 萧风轻咦一声,心中惊讶道:后山有人! 后山居然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 须知这大青山景区虽不收门票,但仅限南坡这一片,北坡后山是不开放的,那边是一片古代墓葬群。这里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景区,晚上九点之后南坡都连个灯都没有,北坡那边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墓葬群之中多是蛇鼠野猫出没,更有许多怪异传说恐吓,附近村民都不愿靠近那边半步。 此刻,后山居然有人在说话。 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萧风反倒是来了兴趣。 他是艺高人胆大,提着粗树枝就朝后山行去。山路难行,他灵活的攀爬而下,接着地形遮掩隐蔽前进,很快就来到了墓葬群附近,隐隐见到一团火光闪过,他急忙躲避,片刻后鼻子嗅到一丝烟味,原来是有人在抽烟。 萧风心中冷哼一声,从高处树丛 后探头看去,就见墓葬群中两人坐在地上正在抽烟,一个粗壮大汉压着低声嘟囔着什么,另一个跟个老农似得愁眉苦脸的拿着东西在包扎脚,二人附近地上散落着几件工具,有鹤嘴锄、大搞钢楸还有一柄细长的东西插在地上,他细看去那竟是一把洛阳铲。 等一下,洛阳铲! 难道是盗墓贼。 这 “哼哼···”萧风辛苦忍住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不是吧! 这么巧啊,才来上班第一天啊,就遇到这种事情了嘛? 当然细品的话,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感知半径的问题。 世上罪犯那么多,在阴暗的角落里各种各样的罪恶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普通人之所以无所察觉,不过是有人挡在前方默默的守护着百姓的平安。人跟人不同,就比如雷达还有个探测半径的问题。就比如今天这事,换了老刘便根本不会发现。刘建设年老体衰睡的早,再加上心中害怕闹鬼 ,夜里根本不敢来后山巡逻,自然永远也不会撞见这两个盗墓贼的。而萧风有凌晨起床练武的习惯,再加上练有‘夜战八法’感官敏锐至极,感知半径至少是刘建设的十倍。 于是乎,就这么给撞见了。 萧风眼珠子微微泛红,深吸两口气苦苦压制下心中刺刀见红的滔天杀意,接着对方视觉死角悄无声息爬到正东方一块墓碑后面,恰在此时天光大亮一线红日越出海面,照的二贼睁不开眼睛。 萧风看准时机自墓后一跃而起,把树枝当做木剑使用,人剑合一重重刺在大汉左胸第三根肋骨上,人随剑走反手一挥树枝准确抽在老农后颈根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过后三人擦身而过。 噗~ 老农模样的盗墓贼股咕咚一声软倒在地,粗壮大汉转身抬手想要开口,哪知嘴里‘咯咯’几声响怎也说不出话来,随即两腿一蹬推直挺挺倒在地上。 “卧槽,不是吧,出手重了?”萧风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粗树枝,随手丢开大步上前施救,嘴里自责道:“多少年不动手了,一出手真是没数了。” 胸骨中线左第三肋间玉堂穴旁开四寸是人体三十六大死穴之一的鹰窗穴,萧风确实是瞄着鹰窗穴点的,为防有所偏他还差特意多加了几分气劲。怎知那粗壮大汉反应迟钝,又被阳光映花了眼,竟跟个木头似得毫无防备,被他一击得手给直接点‘死’了。 11、代价一万倍 “哎呀,草率了。”萧风见情形不对急忙上手一探,惊觉大汉没了呼吸心跳不由自责。 他不晓得这世上有什么手法能解死穴,就算有他现在也压根不会,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把大汉当房颤来处理,摸索着使施展急救手法按摩心脏,废了好大的气力,大汉可算是恢复了心跳,这才长舒口气,暗道一声:还好,还好。 毕竟时过境迁,现在他身份不同往日了,随便杀人可不行。 伸出手腕一摸智能手表,竖起拇指放在耳朵上语音拨打电话报警,把地方说清楚了对面接警员却有些不信,一再的核实。毕竟大青山北坡古代墓葬群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高水远坡陡路滑,若是误报非常浪费警力的。直到他把自己身份报上,对面一听是纪念馆的工作人员,二话不说立刻安排出警。 挂了报警电话,翻手又二位馆长打去电话,第四个是给刘建设打去的,老刘一听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卧槽,你这是平地抠饼,对面拿贼啊!不行,等着我马上就到。”老刘都年过半百了还没凑过这种热闹,急匆匆套上鞋子,反穿着裤子就出了门,叫上两个保安直奔后山。 萧风这边挂了电话,耳朵微微一动树枝飞快的点在‘老农’脖子上,喝到:“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敢,不敢。”老农模样的汉子睁开眼睛,原来萧风下手不重他已经醒转了,还趴在泥里装死寻机想逃走。见被人识破,只得苦着脸咧嘴道:“大侠饶命啊,大侠你放我一马吧,我有钱···我有钱,我w信里有一万块呢,我都给你求你放我一马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风声线都变了,颤音冷的都要结冰,“别说一万,就·是·一·个·亿·都·不·行!” 好大的口气,开口就要一个亿? ‘老农’大概是误会了,干笑两声,尝试着讨教还价道:“大侠,咱别说死,这样···其实我Z付宝里还有两万多块钱,所有钱统统给你了。大侠你考虑考虑啊,三万多块钱呢,也不少了,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可知···你在侮辱谁?”萧风眼神闪烁起危险的光芒,心跳如鼓泵着热血上头一股股杀意直冲天灵盖。他是咬牙切齿忍了又忍,忽然眼神微微迷离,低头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不会杀他的。但是···你们流血牺牲···是的,我们不是为了保护这种人····我知道···这种垃圾,不值得我脏了手。”说完重重一脚踏在‘老农’背心上,树枝朝地上狠狠一插,出手一掌,又把‘老农’给斩晕了。 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萧风动手把二人鞋子剥了,又抽下他们裤腰带将手反绑在后。 大概是用力太大,扯的手臂疼痛,倒是让原本昏迷中的胖大汉子睁开了眼,“嗯·嗷·你干哈?” 胖大汉子眼神只疑惑了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八成是失手被人抓了,却不知道抓他的是什么人。虚弱的转头瞪着萧风,有气无力的说道:“看来今儿鹏爷我是栽了啊,我说小子···你是混哪条道的?亮个字号吧!咱们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啥来着···对,德国兄妹开飞机啊,你说对吧?” 尼玛,这都是什么词啊?车都开沟里了这种笨蛋该交智商税啊。 萧风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救他,这种人一棒子点死拉倒,救回来了不仅拉低全民智商还降低全民节操啊! 这种人啊必须多交税。 萧风翻个白眼,原本还憋着一肚子火,听这胖子混不吝的说辞也不怒了,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要探他一探, 故作冷酷的笑道:“鹏爷,你·得·罪·人·了。” 一句话如寒风吹入胖大汉鹏爷耳朵里。 “啊嘎!!”自称鹏爷的大汉脸色原本苍白,忽然就异常潮红起来,“卧槽,你是‘明河堂’的人!兄弟,听我说···这是个误会啊,兄弟。真的,真的全都是误会啊。是你们大嫂求子心切找我帮忙,你们堂主不是那啥不行嘛···他们俩默认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萧风微微一怔,面上装酷不动声色,心里爆出一句:卧槽! 他当过警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原本想套路一下这位鹏爷帮警方挖挖根脚。 这一下算是挖出泥石流了吗? 转念又一想,既然火候都烘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再加把火? 于是他冷酷的点,“遗言说完了?”双手发力提起胖大汉,直接丢入被挖开的古墓中,提起铁锹装模作样的要填埋, “哇呀啊哎呀!”胖鹏爷这会直接疯了,大鲤鱼似得疯狂的挣扎,仰头胡言乱语起来:“别,别·别埋,别埋,别埋啊!俺这点事罪不至死啊。俺给会里立过功,俺给堂里流过血,你们明河堂不能这样对我。不对,咱们有没有规矩啊,不能动私刑啊,我是阴河堂的人,要罚也是摆香开坛三堂会审,最多三刀洞罪不至死吧我。你们‘明河堂’不能动私刑啊,你不能埋我啊。” “埋不埋的,你说了不算。” 萧风眉头一挑,隐约听到有人声传来,忽然阴策策大笑道,“得了,这里风水不错,坑都是现成的····没人能帮你了,永别了。”说完铲起一锨土就照他头上盖去。 “有人,有人,有人能帮。我我我上头有人!”胖大汉哭叫道:“我爹是王三刀,‘阴河渡魂’王三刀就是我亲爹。” “什么?不可能!”萧风一听这话反应神速,装作震惊道:“你唬我啊?” “真的,真的。我做过亲子鉴定,我脚底板纹着三把刀,不信你来看。”鹏爷一看有戏,什么也顾不得了,赌咒发誓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庞鹏所说句句属实,我就是咱们会长隐藏的私生子,若有半句虚言但叫祖师爷坐下乌骓马一蹄子踏死我。兄弟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好吧,我信你。”萧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翻手亮出智能腕表,伸手一点停止录像,“反正我也不能真个埋了你。” “你···”庞鹏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的动作。 似乎,有哪里不对? 就在此时远处人声嘈杂,刘建设带着人翻过了山头。 “终于来了。”萧风低头乐道,“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好心再提醒你一句哦,进到里面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牢底···咳咳” 12、山风清新又一天 等刘建设带人过来,天光已经大亮。萧风把情况一说,众人看着地上被挖开的古墓以及周围散落的盗墓工具纷纷啧啧称奇。又过了好一会儿,孙馆长才带着警察过来。事情简单明了,该抓走的抓走该拍照的拍照,也没有外人警方很快就搞定了场面。没有为难萧风,只请他在一旁等着待会跟警车一起回去录个口供。 萧风左右无事就等着,跟孙馆长把事情一一汇报。 “嗯嗯,知道了。”老孙头听完,脸拉的比生产队的驴还长。他在这边干了多少年领导了,从未出过什么事儿,这都快退休了给他送个麻烦来,心理悄悄给萧风贴上了事精的标,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再有一个,天朝的考古原则是保护性发掘,这边都给挖开了这么大个坑,省里、市里少不了要组织专家团来考察现场的,弄不好还要进行发掘,后面麻烦还多的狠,这不诚心给他找麻烦嘛。 “麻烦啊。”孙馆长暗自摇头,低头正巧看着一把洛阳铲就在脚边,专业使然不由多看了两眼,忽而叹道:“哎呦,清娲探铲,这帮土耗子可够专业的。” 刘建设识趣,理科接话道:“领导,那不就是把洛阳铲吗?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呵呵,小刘啊你有所不知。”孙树强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卖弄起学识来:“同样是洛阳铲,科这洛阳铲也分三、六、九等啊,这种‘清娲探铲’就是国内的尖货,号称一清二楚女娲难补,打洞探底利索着呐。不过这东西也就是在国内好使,在境外听说都用上高科技了。” “领导学识过人,咱又学到了。”刘建设随口拍着马屁。 现场并不复杂,警察很快搜查完毕,带着萧风下山乘警车来到镇上派出所里说明情况。 从山上下来,警车一路沿着旅游公路而行,萧风开着车窗看沿途风景,却见一路农夫农妇对他指指点点,好似自己反到变成了一道任人欣赏的风景。进到镇子里边,派出所门前被看热闹的围了个水泄不通,想来是白庙镇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十天半个月的也出不了一回事,今儿一大早警车拉着笛呼啸而过,镇民们都想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萧风从警车里下来,闪光灯耀眼,好多人举着手机拍照,弄得他十分烦躁。问询的是个姓郑的年轻小女警,年龄不大个头不高团团脸还有点微胖,当然可乐瓶体型倒是显得腰肢纤细,引得萧风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警吗?”女警眉头紧皱面带不快,喝着杯中姜汁红糖水翻看萧风的档案,竟然是警方的‘开除人员’,且是纪念馆借调的‘临时工’,立刻板着脸有些别扭起来,“姓名。” “萧风。” “性别。” “咦?” “咦什么咦,我问你性别。” 萧风:“不是吧,警察同志,我是抓贼的唉。” 女警:“问你什么说什么,少啰嗦。” “呵呵。”萧风有些不乐意了,看年龄也就刚毕业的丫头片子,敢跟前辈来这套? 老夫抓贼的时候,你丫的高中还没毕业吧? 跟我玩套路,看老夫怎么反忽悠,忽悠不瘸算我输。 萧风想到这里咳嗽一声,郑重其事道:“警员编号37QD857三级警司郑梅梅是吧?” 女警一愣,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废话,门口值班表上就有。 当然萧风不会这么直白,反而凑头过来低声道:“我有任务,请叫牛所长过来说话,就说我有重要请报上交。” “什么?”郑梅梅怀疑了三秒钟,而后灵光一闪,下意识的凑头过来,用比蚊呐还小的声道:“你是···高级特情?” “咳咳,我没有,我不是,你可别瞎猜。”萧风连连摇头来个拒绝三连击,却使了个‘你懂的’眼神,于是小女警跳起扭着大屁股颠颠的去找人了。 所长牛宝泉是刑侦退下来的老手,一听就觉得不太对劲,不动声色的放下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让郑梅梅把萧风带来所长办公室里,上下打量了着问道,“特情?哪个部门的?” “真不是,我就一热心小市民罢了。”萧风翻手腕亮处手表,“恰巧弄到点东西,您有兴趣可以瞧瞧。不过麻烦您让无关人员回避一下。” 这无关人员指的就是旁边正瞪眼的郑梅梅。 牛宝泉:“小郑,你回避一下吧,还要记得关门。” “是,所长。”郑梅梅抬手敬礼,气鼓鼓又瞪了萧风一眼,这才从外面把门给关上,而后就把耳朵贴门上偷听起来。 萧风操作智能手表将资料传输入警用PAD,牛宝泉拿着平板反复看了两遍确认了信息,脸上变得有些古怪,仔细七分惊讶里带着三分好笑,“王三刀,王三刀···嘿嘿,小风同志这回你可立功了。” “嗯?”萧风心理感觉有点不对劲,试着问道:“牛所长,这个王三刀很有名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牛宝泉嘴角止不住的乐出来,走道门口一拉郑梅梅咕咚一声滚进来,再看身后七八个人影一晃而没,只留下小女警满脸羞红,可怜巴巴说道:“牛叔叔,我说我是被人推进来的,你信吗?” 萧风见她模样笑的咯咯直乐。 “咳咳,什么叔叔婶婶的,这是所里办公场所,小郑同志你给我注意一点。”牛所长板着脸训斥小女警一句,又抬头大声道:“老张,你来···来来,麻烦你带小萧同志做个笔录。”说着做了个眼色。 “是,明白。”被称为老张的民警是个老油条,一看领导眼色就全然明白,十分客气的带着萧风出去,而后好茶香烟招待着,询问完毕签字画押还开车送回大青山下,看的被冷落一旁的小女警一脸茫然。 “牛叔叔。”郑梅梅纳闷道:“这位到底是谁的关系啊?” “关系,什么关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嘿,您还跟我装糊涂啊,这家伙是谁的特情啊?让您这么区别对待?难道是···”女孩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头顶。 “别瞎猜,谁的也不是。” “哦,我懂,我懂。” “唉?”牛宝泉气结,反手给了女孩一个脑瓜崩,教训道:“你懂个屁,他就一热心小市民罢了。” “我懂,我懂,哎呀牛叔叔你别老弹我脑袋啊,人家真的会变笨的。”女孩见牛所长又要动手,吓的捂着脑袋落荒而逃。留下叼着香烟的牛宝泉在大门口独自吹风,嘟囔道:“叫我所长,你们这些这孩子脑瓜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啊,还有心思想瞎琢磨,哼哼,···小梅你要有你爹一半本事···老郑也能含笑九···” 忽而一阵山风吹来,牛宝泉抬头擦擦眼角,“大风起兮沙飞扬,吹迷了老头眼睛鼻子痒。哈哈,好诗好诗啊,秋天都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13、大师兄我来了 萧风回到纪念馆里,正好交接班,把事情跟两位馆长详细一说。 老孙馆长听得连哼哼带摇头脸拉的跟驴似得,“莽撞了,忒莽撞了。” 言下之意,你小子莽上去了不要紧,万一有点啥事还让不让我老头子退休了。 再看仇副馆长这边就是暖心道:“小风,啊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嘛,记得咱们馆的口号是:安全第一嘛。以后发现坏人先报警嘛,虽然跟恶人做斗争是对的,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嘛。”车轱辘话来回讲,但言辞之间关怀备至,让萧风心中大为感动。 今儿出了事,可萧风的班还是要上的,白日里一切正常,临近黄昏却是来了一对不速之客。 “师妹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你来看我我了?还带了礼物?让我猜···不会是五仁月饼吧?喂喂喂····我没说你嘎咕(小气)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风挂了电话,快步从纪念馆下的半山腰来迎接师妹。老远就见停车场上多了一辆国产大摩托,双杠250CC的大太子车型,电镀件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真皮座椅上赵华屏笑容可亲。 “咦,你买新车了?”萧风惊讶道的抬头看天,确认太阳不是打西边升起来的. 赵华屏笑的温柔:“不,是你的新车。” “不可能!”萧风一口否定,:“你别逗了。” “还不信?给接着。”赵华屏直接把车钥匙丢过来,萧风讶然的接住钥匙,有些狐疑的盯着赵华屏,心道:平日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儿这事怎么了? “真给我了?” “对,给你赶班用的,你那辆小绵羊可以退休了。不过先说清楚了这车可是武馆测的财产,牌子挂在我的名下的,还有我买的是全险不怕盗抢,但你要摔死了受益人,是我。” 原来如此,这不就等于是武馆里公用车嘛。 萧风漏出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看的赵华屏有些不爽,又解释一句:“我才不是小气呐,本来是想落你名下的,可你说分配工作了我只能先这样了。” “借调。” “什么?” “我是借调不是再分配。” “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萧风如此这般的把事情一番解释,听的赵华屏直咧嘴,“我说师兄啊,你这也太不值了吧,吃的比鸡少,干的比鸡多,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鸡晚,你不如干脆辞职来武馆干全职教练算了。” “不要。”萧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我怕人说我吃软饭的,还有别总拿我跟鸡比。” “嘿,开个玩笑嘛,不要介意。师兄,你功夫那么高,凭本事吃饭的事,没人会乱讲的啦。”赵华屏都乐了,你这家伙也太耿直了吧,是真看不出老娘乐意让你吃的啊,“大师兄,说真的你这干的也忒没意思了吧,挣这点死工资不说还没有公积金,你干脆辞了得了。” “你不懂!”萧风一个劲摇头就是不同意,二人正说着就听一阵咕咕鸣叫,他侧耳倾听,惊讶道:“什么声音?” “那个,那个,人家走的急了,这还没吃晚饭尼。”赵华屏小脸羞红,萧风一拍脑袋,“怠慢,怠慢,走下山请你吃大餐。”,电话跟仇副馆长打过招呼。骑上新的大摩托带着赵华屏就从半山腰下来,没多远就找到全镇最豪华的饭店——再回首大酒店。 好嘛,所谓的大酒店或许是店主自己吹嘘的,但至少还有个三层小楼,算是整个白庙镇里最高档的川菜馆子了。酒店招牌是LED的柏玲玲闪烁光芒,门脸也都是落地玻璃的,有三个扎着围裙的大妈热情揽客,萧风要请客赵华屏毫不客气拿过菜单就开始点起,“灯影牛肉,麻婆豆腐,再整个麻辣兔头,对了毛血旺我要特辣的,有竹笋没的来一盘,你这还有烤羊腿?来两根整的。” 吃这么辣,你不怕成为‘有志青年’? 萧风暗自非议两句,点了一个不要辣椒的梅菜扣肉再加一份琴岛当地特产大肥蛤。片刻后饭菜上桌,二人对坐而食赵华屏吃的那叫一个自在。靓丽的美女左手兔子头右手烤羊腿,一只脚踩在长凳上直接手抓起来就啃,周围食客侧目连连,羞的萧风好心提醒:“我说师妹啊,虽说我辈习武之人不拘小节,但你这吃的也太放肆了吧?” “啊哈?有吗!呵呵,不好意思啦。”赵华屏放下脚擦擦手,淑女似得擦擦嘴,挥手道:“伙计,来两瓶琅琊小青白。” 萧风皱着眉头道:“我能喝,等会还要上班呐。” 赵华屏:“那就一瓶吧。” 饭店伙计手脚麻利,飞快的把酒上桌,赵华屏拧开瓶盖仰头就是沌··沌··沌··· “斯,哇···爽啊。”赵华屏拿袖子直接擦嘴,看的萧风眉头大皱,一边取餐巾纸帮她擦嘴一边吐糟道:“喂!别用袖子擦啊,你怎么跟个小孩似得,都多大个人了。” “嘿嘿,就喜欢你这点,好温暖哦。”赵华屏顺势就要往萧风怀里趟,“哎呀,喝急了,头好晕啊。” “别装醉了你,唉!不对啊。”萧风把人推开忽然反应过来,“你喝酒了啊?” 赵华屏:“对啊,喝了。” 萧风:“等会儿你怎么回去?” 赵华屏:“对啊,等会我怎么回去?要不今晚睡你宿舍吧。”借着酒劲媚眼如丝又贴上来,却被人无情推开。 “滚滚滚!”萧风挥手不耐烦道:“少来这套,赶紧吃饭吧你。等会儿毛血旺凉了可不好吃,点这么多不准浪费都给我吃完了。” “切,没劲。”赵华屏立刻座直了开始埋头大吃起来,二人正吃的起劲猛就听酒楼外面“哔哔哔···叭叭叭··嘀嘀嘀···”的鸣叫起来,萧风眉头一挑:“这是什么声音?” 赵华屏脸色聚变:“车子车子车子,我的摩托车!”桌上抄起一把筷子就冲出门外。 “你不说我的吗?”萧风探头一看,窗外一群头发五颜六色杀马特正围着摩托车‘857·857’的手舞足蹈,赵华屏抬脚就踹翻了一个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他赶紧起身两步冲出门外。 萧风跑的太快,嗖一下就没了踪影,吧台上女服务员先是一愣,随即对着后厨大叫起来:“有人吃霸王餐!” 14、红着脸或者红着眼 赵华屏动出手太快,旋风腿跟着一招扫堂腿,中间拿筷子当飞镖乱丢,扎的一群人包头鼠窜。 等萧风冲过出来的时候,一帮杀马特已经躺了一地,却有一个紫发小子躲到赵华屏身后死角,拿着块板砖正要招呼。 噗、噗、噗。 三声轻响过后,紫发小子板砖掉地,浑身颤抖如颠糠,却是被萧风擦身而过随手三下击中了穴位。 “啊呀?”赵华屏闻声回头,见那小子倒地抽搐的模样,喘着粗气笑道:“师兄···哈··师兄谢谢啊··哈哈,又被你救了。你这一手凤眼拳真是练到家了,说实话哎我爹当年都没你现在厉害,你怎么那么厉害啊?你这是怎么练的?” “怎么练···拿人练。”萧风小声嘀咕一句,反应过来大声道:“行了,少拍马屁了。你看饭店老板都追出来了,要不你把账结一下。” “好啊,好啊。”赵华屏转身跟饭店老板结账去了。 把师妹支开,萧风赶紧摇着头收拾现场,不收拾不行啊,七个杀马特倒了三对半。最惨的一个跟翻了羊癫疯似得,那是被自己点的,有个小子胳膊都拧成麻花了,他上前抓着那人胳膊一检查还好仅是脱臼,一提一按咔吧几声过后,胳膊已经复位。 他正给紫毛小子推宫活血,忽然回头看着街道尽头,“哎呀,真是麻烦。” 不知是谁报的警,一辆警车已经呼啸而至,一名警官带着三名辅警下车,咔嚓一声手枪上膛严阵以待。 “是你?”郑美美些许吃惊,怎么又是这位? “呵呵,是我。”萧风笑的尴尬。 “什么情况,谁报的警?”郑梅梅收起枪,开口询问。“我报的。”胖胖的饭店老板跑过来举手告状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就是这帮小兔崽子在我门前砸车,这位先生是正当防卫,我能证明。” “不是啊,冤枉啊!”一帮混混大声叫屈,周围店铺的人都出来起哄,“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这几个小坏蛋,警察同志快抓走他们,判个十年八年的才好。” “嗯?”萧风有点纳闷了,一般来说都是一个镇上的乡土观念重,这老板不该帮自己的。再仔细一看,就见赵华屏正在后面冲自己做鬼脸。一队服务员大妈在门口指指点点连道这个丫头好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坏蛋们给收拾了。也是这几人太坏,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一众街坊敢怒不敢言,今日有人出头众人当然解气。 “是不是正当防卫,你们说了不算,大家要相信法律。”郑梅梅警告一句,带人做了笔录,又一辆警用面包过来,七个杀马特来回装了两车运走,有个红毛小哥忽然叫道:“你们等着吧,我们白庙七兄弟不是白叫的,你们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哎呀,人家我好怕怕啊。”赵华屏哈哈大笑,,一瓶大青白下肚,被小风一吹,她已经彻底放飞自我,江湖儿女最豪横,哪听的下“你们要顶个葫芦,姑奶奶早就吓死了。我要死了,师兄你可替我报仇雪恨啊,杀他全家个·鸡·犬·不·留,我师兄····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 “她喝醉了。”萧风哭笑不得的跟女警解释 “没事。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全部带走。”郑梅梅头都大了,这帮杀马特脑缺的很,不知好歹,不知死活,惹谁不好偏偏惹他。 “又是你?”牛所长见了萧风都乐了,一天之内两次被请进所里,这位也算是个人物啊。至于那几个杀马特,都是治安处罚过多少次的小坏蛋,各个案底累累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都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警察办案的流程。 “行了,签个字就可以走了。我可警告你,侠以武犯禁那一套早就不兴了,你可千万别弄出人命····算了当我没说。”郑梅梅是上午才调电子档案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总之不许再惹事。” “冤枉,我就吃个饭功夫,车就被踹了,真不能怪我。”萧风还冤枉的不得了。 郑梅梅:“你没事骑那么张扬的车干什么啊?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啊咧?”一旁的赵华屏不乐意了,借着酒劲上涌,满脸通红的跟斗鸡似得跳起来上前叫道:“警察同志,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张扬啊?我给师兄买的车是国产的好吧?已经很低调了好吧?我们自己赚的钱,我们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什么叫低调啊?”她高挺着胸脯,说一句就朝前半步,撞的郑梅梅连连后退。 “你这是什么态度?”郑梅梅脸色羞红,随即想到这里是所里,不能给所里丢人,也猛一挺胸脯叫道:“我是好心相劝,你们不听好人言吃亏还在后面呐。” 她这一挺胸,撞的赵华屏后退半步,眼珠一转满脸惊讶道:“啊呀,38G!居然是38G!” 噗嗤··· 一屋子辅警纷纷咳嗽起来,郑梅梅顿时大囧,暗道一声:你妹啊! 我们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吗? 赵华屏还唯恐天下不乱,捂着自己胸口仿佛还能感到一丝震撼,不由叹道:“哼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不就是····”一转头扑道萧风怀里哭腔道:“哇呀,师兄人家输了啦。” “好了,好了,别闹了。”萧风拍着她的后背,“别跟个小孩似得。” “什么,你嫌弃我小。”赵华屏越发哭闹起来,满地打滚不说干脆一翻身嗖的跳上办公桌,又借力一跃猴子似得攀上吊扇,滴溜溜倒掉着大声叫道:“姓萧的,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当年我师叔好心收养了你,你早冻死在火车站了。你是吃我家饭长大的,我们赵家武馆养了你三十年,你现在居然嫌弃人家小······”话没说完,被跳起来的萧风一掌切晕。 “那啥···她喝醉了,我替她给大家道歉。”萧风扛着人,尴尬解释起来,又被出来的牛所长好一番训斥这才作罢。 等从派出所里出来,他才发觉自己又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天色太晚,赵华屏昏睡不醒,自己要回去上班,把她一个人丢宾馆里又不放心,可要就这么带着上山那也太不方便了。 “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啊。”他正琢磨着怎么弄条绳子把人捆车上的时候,一身便装的郑梅梅走出来了。 “喂,萧风同志,你怎么还不走?” “这就走,这就走。咦,你下班了啊?”萧风这才注意到女警换了西装,提着个爱马仕的小包,手里拿着一把宝马匙,这身打扮显然是要下班回家。 “当然下班了,我们警察又不是铁打的,当会下班。”郑梅梅心道:要不是你这事闹的我早下班了。 “那好,拜拜,慢点啊。”萧风挥手告别,他已经看到街对面的五金店了,扛起赵华屏准备去买绳子了。 “呃···”郑梅梅见他一直在看五金店,警察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似乎有问题,干脆出言道:“你要送她回去吗?我住在市北区的,正好从虎牢山区路过的。” “哎呀,那太好了。”萧风满脸喜色:“来,帮我抬一下脚,这丫头最近越来越沉了。” 片刻之后,郑梅梅的两厢小宝马沿着国道远去,萧风还在路边挥手告别。等回到酒楼取回大摩托打火准备上山,忽然反应过来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对啊,我怎么给送她车上去了?这要半路醒了还不打起来了?” 匆忙翻开智能手表拨打电话,不知怎的两人谁都不接,只好给王苗秒打过去:“喂,小喵啊,你师父又喝醉了···对对,出来接一下,车牌号是·····。” 15、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实际上萧风完全多余担心了,一夜过去第二天中午交接班后他骑车下了山,从镇上走过他还特意绕到派出所看了看,小宝马好好的停在院子里,玻璃没破油漆也没擦掉,没有任何事故迹象。 好吧,至少看上去那俩路上应该是没打起来。 双缸的大摩托骑起来就是爽,萧风沿着国道一路飙到80迈,心情是非一般的豪迈。等回到武馆里一看,他鼻子都快气歪了。就见武馆大铁门紧闭,从里面插着还上了锁,门缝里看进去院子里乱起八糟的跟遭了贼似得,细听过去,二楼传来呼噜声。 “睡你嘛,睡!”他取出钥匙开门,快步来到二楼,推门而入又红着脸退了出来,原来赵华屏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旁边沙发上王晓苗同学盖着毛毯睡的正香。 “咳嗯··咳咳。”萧风猛咳嗽两声,咚咚敲门,王晓苗迷迷糊糊睁开眼,“是谁啊?···啊呀··师伯你回来了。” 萧风压下火气,板着脸问道:“小喵儿,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睡觉呐?今儿不上学了?” “哎呀,别提了,师父她昨晚半夜才回来的,回来就闹腾啊,一直闹到下半夜,中间醒了又起来闹腾啊,整整折腾了一宿。等天亮了才刚睡着,我这也才刚踏实睡了一会儿,啊呀一点多了。师伯,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师父怎么说你跟那个什么‘好凶’的小女警有瓜啊。师伯逆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师父的事情吧?” 有瓜? 瓜你妹! 萧风脸色发黑,板着脸严厉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这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现在我问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没事,师伯。我是体育生嘛,我家老爹又不管我,再说九十九中那个破学校,已经被我打遍了,没啥挑战性了······咦?”王晓苗忽的一缩脖子,就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杀气环绕,啥也不懂的门外汉或许只会奇怪为何有点冷,但她已经跟着师傅学艺七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很清楚这叫杀意。 “对不起大师伯,我错了。”小苗同学果断从心,她才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叛逆少女呐,师伯的巴掌打屁股可疼可疼了。立刻大鞠躬,放低姿态眼镜四十五度向上可怜巴巴道,“师伯,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念在我是为了照顾师父的份上,绕我这次吧。那什么·····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哼,少给我来这套。呼呼·····算了这次原谅你了,赶紧去上学吧,记住你还是个学生!”萧风煞气环绕,不怒自威。本来这事就完了,谁知他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别学你师父。” “学她师父咋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刚才还睡得劈叉的赵华屏已经换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姿势伸着懒腰,小心翼翼的显露出腰间美好的线条,魅惑的问道:“大师兄,你回来啦。”随即被一条毛毯砸在脸上。 “哼!学点好吧,你。”面如锅底的萧风抬腕看表:“下午一点零八分,你还不起床,咱们武馆不开门了吗?” 赵华屏一点都不怕,张口答道“不开了。” “什么!!”萧风先是一惊,随即被气笑了,“你是有啥想不开的吗?武馆不开门,你喝西北风啊?别给我说你有钱了,姓那的那小子给你一箱钱是不假,但你以为就凭那些钱你能活一辈子吗?行了,少废话赶紧开门!” “不是的师兄,这回我是认真的。你看这里····我有一个完美的商业计划,我说说你听听,想当初后汉三国····嗯···等一下洒家去去就回。”赵华屏正要贫嘴,忽的发觉脑袋痒痒,从梳妆台上一看自己鸟窝似得乱发太没形象。 快步冲入洗手间里,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整理干净,换了身红色的运动服出来,翻箱倒柜的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弄出一套PPT展示给萧风来看。 “大师兄,我们过去两年为了走出困境,开始走大众路线,但最终结果依旧是失败的。请看这里···我们已经用过很多方法试图改变现境,包括打折促销,团购活动,减肥夏令营,军事冬令营····尤其是军事冬令营,大师兄你办的这个冬令营,搞的也太狠太正规了吧,弄的我们接到很多投诉哎,网上全是差评,害我弄了很多小号都洗不白。” “切,我是为了他们好。“萧风满脸大写的尴尬,狡辩道:”谁知现在孩子这么娇贵嘛,一点儿苦都吃不了。” “你那叫一点苦吗?你那叫一点苦吗?“赵华屏好似被人踩了尾巴,跳起来叫道,但立刻又深呼吸控制情绪摆手道”行了,好了,那都是过去式了,咱们今天先不提这个。”她把话题又强行扯回来,指着屏幕说道:“总之,在我接手武馆之后,通过我们两年的不懈努力,目前已经连续亏损二十一个月,从一穷二白变成了负债累累。哈哈····负债累累啊,‘花被’‘借被’都欠了好多啊,要是我爸泉下有知,他会作何感想。” “不能怪我,大环境不好···你···好吧,怪我没本事。”萧风百口莫辩只能认了,真是法解释了,数据就摆在眼前,这还要什么解释? 一声叹息。 “也不能全怪你,主要还是我的责任,其实过去我爸还在的时候,他也没赚到什么钱。大师兄,你说的没错,大环境改变了,现在时代变了,而我们还是武馆的老一套,这不行。还有就是我们没什么名气,在琴岛都没多少人知道更不要说全齐鲁全国全亚洲全世界了。“赵华屏展示开PPT,仔细分析道:”第三,也是最重要一点,我们的粉丝太少。” “粉丝?”萧风这回彻底惊讶了,“你不会是想打造爱豆,搞粉丝经济吧?” “一说这话你就是外行了吧,爱豆还要打造吗?”赵华屏有些不屑一顾,指着PPT说道:“总之,作为馆主我要为武馆的未来负责,作为馆主我要肩负着把武馆发扬光大的使命,作为馆主我决定排除万难,改革开放,继往开来,不论企鹅还是抖抖、慢手我们都要开展业务····” 萧风:“打住,打住,你会是准备搞网红经济吧?” 16、拜师学艺立个万 “俗,太俗,低俗,庸俗!”赵华屏唰一下把一条腿甩到桌上,一边拍着自己大腿一边说道:“大师兄,你小瞧我了,我们武馆今后要两条腿走路。一条腿是走高端路线,要打造高端私人订制品牌化服务,这是一方面。另一条腿···“她猛的换姿势,将另一条腿甩上桌面,”我们要走平民化路线,要充分利用网络短视频平台进行宣传,利用网课教育进行全民功夫普及化推广。比如人家金虎武道文化就是五毛钱包一节网课,特别指点一天一块钱,价格便宜吧?可 人机一个老师一天就能赚一万多。我们也完全可以这样做嘛。” “等一下!”萧风终于听出哪里不对了,追问道:“你说金虎公司,就是上次来踢馆那个傻大个的公司吗?” “不是”旁边王晓苗忽然插嘴道:“孙哥是二股东,大老板叫上官金虎。” “你闭嘴。”赵华屏回头大声喝止:“师父说话徒弟闭嘴,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给我滚去上学啊。” “知道了人家这就去嘛。”王晓苗委屈的眼泪打转,一甩手跑开了。 “行,我懂了。”萧风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华屏,仿佛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不,你不懂。”赵华屏眼神有点慌,强行解释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变通变通,变则通,不变就要完蛋啊。” “行吧,反正你是馆主,你说了算。”萧风起身准备离开,又撂下句话:“要实在不行了,你就别给我发工资了,我是吃公粮的,不差你这点钱。” “大师兄,你真好。” “别,千万别给我发好人卡,我怕出门被车撞。” 说一千道一万,赵华屏想到的就是‘改革’二字嘛。萧风在单位听的太多了,身处这个伟大的时代之中,惊涛骇浪可以预防,防不住的是水下暗礁,就如德雷克船长驾驶大船有史以来第一次驶入魔鬼海峡之中,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但就算你懂得见风使舵,深知水性无常,就真的能冲破魔鬼洋的滔天巨浪? 不经狂风暴雨怎见彩虹,武馆已经山穷水尽,再不变通这条破船真的就要沉了。 他不擅长做决策,有些事只能顺其自然把,没想太多也没用的。 萧风,就此潇洒离去。然而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周后,当铁塔似得孙如山满脸喜气的端茶跪在他面叩头拜师的时候,萧风只能一脸便秘的看着旁边笑的跟老狐狸似的赵华屏咬牙切齿,“工资···翻倍!” “没问题。”赵华屏一口答应下来,“师兄,这是咱们武馆第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徒弟,你教的一定要用心。” “知道了。”萧风笑着接过茶水一印而下。 徒弟收下,按照规矩要入谱挂牌的。孙如山把年龄籍贯一说,萧风听的是连连称奇。好嘛,这位身高一米九八体重小三百满脸大胡子长得跟李逵似得的大徒弟,真实年龄仅有21岁? 好吧,是周岁,在琴岛应该算22了。 萧风心道:‘你不是吃化肥长起来的吧?’。 实际上叫他猜对了一半。孙如山家里有钱,超级有钱,自他十三岁开始习武之后,每日里喝的都是燕窝、山参、王浆之类大补之物,天天这么吃这才能长得如此壮实。 萧风:“你家里这么有钱?” “我爸爸,孙建红。”大胖徒弟如实答道。 “我勒个取!”萧风吓了一跳,孙建红的名字跟牛云,牛华腾之流有的一比,毕竟人家是全球拥有五十五家五星级大酒店的魔都‘亿大集团’的老总孙解放的独生子,也就是说长得好似‘毛张飞’的孙如山,他是豪门之后。 原来,一直停在门口的那辆让女生容易发热的大G,原来是这小子的。 “这一定是基因突变。”萧风看过徒弟全家福照片之后不由感慨道。 孙如山:“我爷爷说我长得像我太姥。” “佩服,佩服。”萧风心道:你太姥爷真乃神人也。 作为赵家武馆改走高端私人定制路线之后的第一名学生,人家指名道姓要拜萧风为师,学内功,学夜战八荒心法,学苍龙透甲劲。反正萧风会的绝技他都要学,而且大红钞票开路,当场就把赵馆主给拿下了。 不过萧风总算坚持了最后的底线,提出一个要求:“三样绝技我先教你一样,学艺三年为期,三年之后考核,考核过关你是我正式弟子,考核不过,以后你只能是我的记名弟子,绝技什么的你就不要惦记了。” “成啊!”孙如山一口答应下来,而后稀里糊涂的跟着萧风开始训练起内功来。 为什么说是稀里糊涂的,因为孙如山功底扎实,身体素质更是极为强悍基本功什么的一学就会,气感更是强的不想话。但是一说内功他就四六不懂了,就知道内功厉害究竟是什么他都搞不懂,先背周天三百六十大穴位图,背了三天,连一条任脉的穴位名字都没记全。 说这家伙稀里糊涂的一点都不冤枉他,萧风都怀疑这家伙脑袋里长的都是肌肉,教起来实在太难。穴位记不住,真炁导引术什么的不能瞎练,只能因材施教,先教他最简单的吐纳术,单纯培养一口真炁。这家伙底子太厚,童子身一点元阳未失,不到半个月就把这一口真炁练的精纯起来。 至于全甲格斗的训练,萧风用的是最古老也最简单的办法:常着甲训。 每日里除了睡觉之外,行走坐卧都穿着盔甲,连吃饭喝水上厕所都不例外。这招看似简单,后面还有许多高深的功课,全都练成就是‘人甲合一’的境界。 ‘常着甲’这是兵练,后面还有一重境界叫‘将练’。 古代技术有限,除了大唐之外,铠甲产量都不高,士兵配甲率低。穿的铠甲往往不合体型,只有裨将之上的军官,方能配有专门的甲匠,经常调整铠甲做到铠甲配专人。当然,这点对孙如山反而不是个事儿,毕竟人家有钱啊,钛合金铠甲都是3D打印的。 听听,3D打印啊! 萧风都茫然了,这东西他只在新闻联播里看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只要站在激光扫描台上,被一片绿色激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来回回扫描几遍后,人工智能就能设计出最适合的铠甲来,简直不要太先进。 至于兵器和盾牌,七轴的加工中心你听过没? 九月二十八号,这天一早。 萧风忽的想起个事来,“徒弟,你在外面有名号吗?” 孙如山:“师父,我是今年天朝北区全甲大赛新人组冠军,人送外号‘铜虎战士’。”说的自豪,甚至有一点沾沾自喜。 “就这?”萧风没说话,赵华屏先鄙视道:“小山山,你才是个战士啊···哼哼,小卒子而已嘛。这个名字很难扬名立万啊,要立万儿么也要有个猛将的字号嘛,也不对·····猛将太嚣张了,只有你师父这种大高手才配的上猛将称号,你就应该·先叫个····武士··不对,应该是骑士称号才对嘛。” “对哦。”稀里糊涂的孙如山一听,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过去全甲格斗圈子里叫什么战士很正常,现在自己也拜了师父长了本事了,再叫战士的确不合适了。于是他大脑袋一晃,问道:“馆主,那我该立个什么字号才好?” 赵华屏:“嗯···我们赵家武馆祖上是赵云赵子龙,他老人家是常胜将军。” 孙如山:“咦,师父,我们练的不是二爷的关刀吗?” 萧风:“废话,赵家枪法还没传你呐,再说传了你比赛规则也不让用啊。” 孙如山:“哦,原来如此,那我叫什么好?” 赵华屏:“我决定了,你以后就叫——长胜骑士。英文long long victory? Knight!” 孙如山:“哦,好的,馆主师叔,可为什么要用两个long?” 17、好山好水火上烤 纪念馆的工作很轻松,上24小时休息48小时,即便上班也是以巡查为主,小事都有专职的工作人员去做,萧风要管的就是防火、防盗,顺带抓下迟到早退旷工病假等杂事。半个来月就跟上上下下都混熟了。上面孙馆长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也不为难他,下面保安大叔保洁大妈得知他还单身,好心给介绍起相亲对象来,真是热情难耐。 这天一早,萧风正和赵华屏在武馆里各自教导徒弟,忽的仇副馆长打来电话,原来是接到上级通知要刘建设两人要去外地学习三天,仇馆长问他能不能加班三天。 “没问题”萧风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反正工作轻松的很,莫说连上三天班,就是三十天也没问题。这点强度,跟他在部队时没法比。 等挂了电话,一旁的徒弟有些不乐意了,孙如山最近进步神速状态正佳,萧风这一去不耽误他进步吗?萧风呵呵一笑没多解释,在他看来公是公私是私,自己有公家身份,为国奉献无须多言,加班工作天经地义。至于说孙如山的修行,多布置两天‘作业’也就是了。 见时间不早,萧风匆匆告辞,院子里孙如山脸色越发不愉,王晓苗见了赶紧提醒师父,赵华屏一拍巴掌:“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小喵,小山山你们快点抄家伙,跟我走!” 孙如山:“师叔,我们去哪儿?” “大青山!”。 时过晌午,萧风正围着纪念馆查看防火情况,耳朵一动隐约听得引擎咆哮声传来,低头看去山下一辆爆改的牧马人直接哄着油门从野路爬上山来,“有病啊,跑这儿来撒野?”萧风招呼两个保安大叔去拦车,人还没跑到车已经从野路上窜出来,滋滋噶轮胎挠地在广场上划了个圈子稳稳停在他面前。 “怎么是你?” “嘿嘿,师父,师叔带我来的。”驾驶座上是孙如山,后车门打开赵华屏跳下来:“师兄,惊喜不惊喜?” “好惊喜。”萧风二话不说从保安手里夺过罚单,‘啪’的一下拍在她手里,“意外不意外?” “好意外。”赵华屏嘟着嘴把罚单丢给王晓苗同学,“徒弟你先收着吧,到时候从你师伯工资里罚一半。” 萧风眼神一凝,“喂喂喂,这事怎么能罚到我自己头上?唉不对啊,今儿是礼拜二吧,王晓苗你怎么又不上学了?”王晓苗唯唯诺诺答不上来,赵华屏母老虎似得挡住,喝到:“嘿师兄,这事我徒弟。” 萧风:“你徒弟怎么滴?你徒弟就能不上学吗?你徒弟就能不接受义务教育?接受十二年义务教育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和权利····” ”我徒弟要参加全省武术锦标赛,我给他请假特训。这次我徒弟是要拿前三的,然后就是全运会和亚运会,哼哼,别说高中了,那都是保送的懂吗?”赵华屏说的得意洋洋。 萧风都气乐了,“行,要保送不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在抬手一指后面,”看什么看,还有你,你,你们两个!”王晓苗习惯性缩脖子藏人,孙如山满脸愕然。 怎么还有我的事? 三人把帐篷从车上取下,今晚要在此地宿营,赵华屏忙着展开直播设备,就准备开始直播。萧风见拦不住她们,只得回去跟领导汇报情况,恰巧孙馆长不在,由仇副馆长管事。 “咱这儿科好久没有家属探亲了,好事。”仇馆主一句话:“安排。” 这都十月份了晚上山风凌冽,住什么帐篷啊,有一件空闲的办公室晚上住下即可。一番忙碌,夕阳黄昏,孙如山从车上卸下烧烤架,车载冰箱,矿泉水,在后院水泥地上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月亮升起,一场愉快的BBQ顺利展开。 “都小心点,千万别失了火。”萧风大口吃着羊肉串,还不忘提醒防火。新鲜的山羊肉,味道极大,一般人降不住,但配上秘制的酱料之后极为鲜美。另一边,王晓苗提着手提式云台,正给赵华屏拍着短视频,美人月下舞剑,画面极美,可惜欣赏的人不是很多,点赞刚刚过三千。没人注意到,坐在烤架前的萧风被拍入了画面之中。 一万一千公里外,某座军事基地之中,巴纳姆准将的办公室被人推开。 “先生,我们找到他了。”说话的是位棕色皮肤、胡子拉碴、穿着格子衬衫的青年人,他操着南亚口音的英语说道:“先生我们找到他了。” “混蛋,先敲门。”巴纳姆一把推开怀中温柔如水的秘书,黑着脸咆哮道:“辛格,你这个母牛和猴子生的混蛋,我们是高尚的文明人,要懂得尊重个人隐私你明白吗?” “是的,先生。”辛格尴尬的手足无措。 “叫我阁下,明白吗,我现在是准将阁下了。“巴纳姆调整下情绪,取出一根粗大的雪茄,用小剪子咔嚓一声剪开,”说吧,你找到谁了?” 辛格:“冰血魔人,准将阁下,我们找到冰血魔人了。” “我的上帝,请你原谅这个愚蠢的家伙把,他只是一个南亚猴子。”巴纳姆嘟囔一句,哼道:“你在说什么鬼?” “哦,抱歉阁下。”辛格展开PAD,办公室立刻暗淡下来,一副全息投影凭空出现,这是一段高清的短视频截图,画面中正是萧风。“代号C-demonK47‘冰血魔鬼’,我们的AI系统判定他是具有A级价值的重要目标,他出现了。” 巴纳姆:“在哪里?” 辛格:“东经120.56437958691404,北纬36.312299932831536,天朝琴岛市附近山区”(该坐标杜撰,如有雷同纯巧合。) 巴纳姆:“我们的人谁在那附近?” “没有人,你知道的。”辛格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但是我们盟友的‘山蝰’有一名特工正在附近休假,他们有久远的矛盾。我想,只要我们给予一点情报支援,他们会很乐意帮我们铲除目标的。” “嗯···”巴纳姆沉思片刻,有些意味深长的吐出个烟圈,“恰巧在附近休假?辛巴,辛巴,辛巴,我的辛巴先生,屁股决定脑袋,你要搞清自己领的是谁的薪水。你的屁股坐不正位置的话,就不是领失业救济金那么简单了,你明白?” “是的,阁下。”辛巴谦卑的躬身微笑,“为了自由世界,我愿竭诚为您服务。”抱着PAD一步步躬身退出门外。 18、蜂啸啸兮忆水寒 第二天,萧风早起训练,准点值班,孙如山就穿着铠甲跟赵华屏王晓苗身后练关刀,朝阳明媚。三柄关刀上下翻飞,光芒闪烁。 仇副馆长不了解全甲格斗,对魁梧如山的盔甲壮汉充满了好奇,问这问那的很有兴趣。而孙馆长一如既往,提着笼子去后山遛鸟去了,对武武喳喳的三人视而不见。这荒郊野外的,随便搞,反正只要不拆了他的纪念馆,孙馆长不在乎。 上午匆匆过去,到了下午,参观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围着孙如山叽叽喳喳,更不时有人围着拍照,直接当成了纪念馆的某种表演,看的仇馆长连连点头,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围着的游客越来越多,孙如山怕伤到人只能停下练刀,有几个大胆的女孩上前,直接拉着孙如山要求拍照合影,憨厚的大块头摆出poss任由人拍照。萧风看不下去,大声呵斥着分开众人,趁机把大块头拉到后山一片林地之中,望着徒弟,语重心长:“徒弟,你知道什么是武吗?” 什么是‘武’? 这可是个大题目。 孙如山愣了半响,试着答道:“师父,武字止戈。” “楚庄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哈哈哈····”萧风大笑着摇头,半响停下,背着手吼道:“错了!哼·····止戈,止戈,想止戈首先你要有戈!没有戈你还想止戈,那不过是儒生的一厢情愿罢了,结果就是人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这戈不一定在手上,也可以在心里。戈在为武,有武则纵横六合,横扫天下,封狼居胥。戈去为止,那就是崖山跳海,扬州十屠,南京啊南京·····”萧风说道这里顿住,深吸口气,声情并茂,“而且,小山啊,你误会了楚庄王的愿意,楚庄王的原意是说‘与戈同立’,就是说扛着干戈走,时刻保持警戒状态才是武!!武人,时刻准备战斗。武者,随时保持惊醒。古代高手,即便是睡觉、吃饭、洗澡、如厕都会刀不离手,陌生人进入刀圈之中必有惊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躲,或遁,总之不会让人进入刀圈之内,还拍照合影。戈去为止,扬州十屠,南京啊南京!” “师父,我错了。”孙如山底下头颅,羞愧难当,冷汗流淌。 萧风再一摆手,“不怪你,不怪你啊!怪只怪你基础太好,所以我把一些理所当然的基础常识给忽略了。” “你的刀,够快,够猛,够准,够强,够稳,够狠,却唯独少了一样东西。你的刀,它没有杀气啊。“ ”刀没有杀气,是因为持刀的人没有杀气,你自己没有杀气,所以你感知不到什么叫杀气,你更无法惊觉谁人不怀好意。不过这也好办,今日我就帮你补上这一课。”萧风说着捡起一根树枝,围着大徒弟在地上画了个圈,“今天,这就是你的城。记住,这儿就是斯大林格勒,这儿就是南京,这儿就是延安,这儿就是你的家乡,这儿就是你最后的净土,身后就是你的亲人,身后就是你的爱人,身后就是你的爹娘。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人在城在,城在国在,国在家在,今儿一步也不准退。重复我的话,一步也不退!” “啊!”孙如山扬天大吼,热血沸腾:“一步不退!不退!不退!不退!” “好!”萧风弯腰捡起块石头,猛然丢上头顶,‘啪’一声脆响,树枝断裂,巨大的野蜂窝掉下来,百只、千只、万只蜜蜂轰然而出,再看萧风已经狂奔而去,声音远远传来:“记住,人在城在·······” “一步也不退!”孙如山吼声如雷,刀出如电,哇呀呀惨叫着跟野蜂群斗在一处。刀风凌冽,刀光霍霍,一扫一片,一拍又一片,孙如山疯魔似得的消灭着野蜂,很快蜜蜂就稀疏起来,关刀不再有效,孙如山直接丢开大刀,抓起根带叶的树杈来回扑打,嗷嗷狂叫。 萧风飞奔到远处树荫下,赵华屏出来帮他拍掉背上几个野蜂,竖起一根拇指,“师兄,你够狠。这么乱来,小山山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那些不是毒蜂。再说他还穿着铠甲呐,应该不会太惨的。”萧风说的有点心虚。王晓苗跳出来,做个鬼脸,笑道:“师伯,大忽悠。” “胡说!”萧风给小丫头一个脑瓜崩,板着脸哼道:“这叫忽悠吗?我这是在给小山做思想工作,这孩子家庭条件太好,经历的太少了,我当师傅的需要给给他思想上‘补补钙’。师妹啊,我看你家小喵喵也有点皮啊,要不,现在叫她跟小山一起练练?” “嗯···让我想想。”赵华屏托着下巴,做势思考。 “哎呀,衣服还没晾上,师伯再见!”王晓苗吓的拔腿就逃,被赵华屏一把抓住,“跑什么,别怕!他吓唬你的。嘿嘿,师兄啊,我们女孩子家习武主要是强身、防身,这种杀气腾腾的活儿还是让你徒弟自己练吧,记得把蜂蜜弄好啊,可别叫小山给祸害了。” “没问题。”萧风一口答应下来,咽下口水,笑道:“多买几斤牛肉啊。小喵喵,你可算有口福了,你师父牛扒,琴岛第一。” 王晓苗:“这么厉害?”忽的反应过来,心道:等一下,师伯你叫山哥去打蜜蜂,难道就为了蜂蜜? 不急多想,就听赵华屏嘻嘻笑道:“哪里,哪里,师兄爱吃就好。“王晓苗暗里吐糟:不是吧师父,看你春心荡漾的样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买食材了,师兄你准备东西。”赵华屏带着徒弟徒步下山,车棚里骑上小摩托一溜烟远去。 这台小绵羊还是萧风替换下来的,有了大摩托之后,这台小摩托没骑回去,但平日里有空也会擦一下,所以一点不脏。师徒二女骑车来到镇里最大超市门前,停好车子联袂而入,恰被街边蹲着抽烟的紫发小哥给看到。 “哎,是她?”紫发小哥揉揉眼,确认没看错,一拍旁边五彩杀马特,:“浦桑,快跟老大打电话,那功夫妞又来了,别看我快打快打啊,我踏马手机欠费了。” 18、四方风云聚青山 白庙镇正南二十一公里。 琴岛港口区,黑桃杰克酒吧地下室中。外号黑桃杰克的罗平凡,微笑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对面这人,穿黑衣、带黑帽、黑皮鞋、黑手套、黑口罩、黑眼镜,捂得严严实实。不过从体型能看出来,这是一中年人,轻咳一声,他站起身来,轻点手杖,转身离去。 桌上,烟缸里,一张萧风的照片,缓缓燃烧。 “三天之内,命丧黄泉。”黑衣人的声音,干涩如沙。 “人头落地,赏金到账。”罗平凡笑容平凡,一团和气,没有半点捐客该有的样子。 临近黄昏,一阵强烈的海风吹过山岗,半空里云卷云舒如常。 大青山上薄雾散开,夕阳未曾落下,一轮青白的圆月已自东方升起,孙、仇二位馆长正点下班,打过招呼,夜晚的纪念馆,交给萧风负责了。 老纪念馆有个好处,因为没什么真品,所以不怎么担心工作人员夹带。下班正常,换岗正常,人员正常,电路正常,安控正常,通讯正常····,一切正常。 萧风在记录本上签字,迫不及待的来到后院里,这边烤架下,炭火正红,肉香肆意,蜜味绝赞。招呼一声,他抬手就要叉牛扒吃,被赵华屏一铲子拦住,“着什么急呐,不熟,还不熟啊。” ”三成熟就好。“萧风馋的口水四溢。 “少来了,你又不是老外,吃那么血呼啦赤的不怕生病嘛。”赵华屏挥舞夹子,“师兄,你还不快关心下你的大胖徒弟?都成猪头了。“ ”山哥真勇敢,愣是没退。”王晓苗在一旁插话。 “咦?真的没退。”萧风有点小意外,这么说那笨徒弟,比预想中的要强点。 不远处,今天晚餐的功臣孙如山,正背身拿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擦碘酒。他有盔甲保护,甲下又有真皮衬里,野蜂扎不穿,所以伤势不重,就是变成了猪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全没发觉萧风到了身后。 “笨蛋!”萧风板着脸过来,教训道,“笨徒弟,咱们习武之人,处理伤口也要讲科学啊。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呃,首先要拔出尾刺。其次,要查看尾刺是否带钩,记住直刺做碱性处理,钩刺做酸性处理,酸碱中和疗效好。你看这是直刺,是蜜蜂蛰的,要先涂肥皂中和酸毒。假如是大黄蜂(马蜂)蛰的,就要涂醋。”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镊子飞快的拔刺。 很快蜂刺被清理一空,又涂肥皂。孙如山已经累得手都提不起来,萧风无奈只好帮他,顺便施展按摩手法放松肌肉,随口夸奖一句:“嗯,今天,你做的很好。” 孙如山眼泪当场下来。 “别哭,别哭,男子汉大丈夫的,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萧风呵斥。 “我没哭!”孙如山说着没哭,却哭的更厉害了:“师父···师父按摩的太爽了,眼泪自己下来的。” “那也不能哭,忍着。”萧风笑了,照腚上踢一脚,再不理会这个傻徒弟。 一顿晚饭,风卷残云,十斤牛肉被孙如山一个人吃了大半,一抹嘴巴,还不够。 这家伙的体质真是特异,饭前还奄奄一息的,吃饱喝足了,立刻好了八成,脸都消肿许多,迷迷糊糊的吆喝困了躺下要睡,被赵华屏提着耳朵丢入帐篷里。山上夜里冷,睡外头她怕这小子冻死。至于说为何丢到帐篷里,而不是丢到宿舍里,那是因为这小子打呼噜太响,放在楼里,大家今晚都别睡了。 闲聊片刻,天色渐晚,萧风提着手灯去巡逻了,赵华屏跟徒弟收拾残局,该洗的洗,该刷的刷。王晓苗把孙如山的盔甲部件一一找回,统统丢入帐篷里面,免得弄丢了。东西那么贵,弄丢了武馆可赔不起。 师徒二人忙碌完了,坐在长椅上看起月亮,王晓苗忽然长叹一声:“师父“ “咋地了?” “我怎么觉得豪门公子,跟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切,少见多怪。”赵华屏仰头,咕嘟嘟把易拉罐喝干,仔细分析起来。 国内就没有正经的豪门,九成九都是改革开放后起来的,都没富几年,哪有什么贵族气质? 那些,气质如仙的贵族公子,都是言情小说里描述的。实际上现在天朝富八成都是暴发户,那些富二代里八成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剩下两成呐?”王晓苗还抱有一线希望。 “剩下两成···哈哈”赵华屏丢开易拉罐,‘噗’打开瓶小二,仰头大喝一口喝,被小风一吹,酒劲上涌,打个响亮的酒嗝,“嗝~!剩下的,就是小山山这种老实人啊。“ “他还老实人?” ”当然是老实人了,勤勤恳恳,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虽然脑瓜子不好使,但人家弃文从武,穷文富武,然后······回家娶妻生子,继承家业,绝对是老实孩子。说白了,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巴的凡人··嗝····凡人的智慧,真正牛人···嗝····都是富一代啊。我爹没本事,我就只能拼命当个富一代····嗝···我是牛人!” “师父,你别喝了。”王晓苗头疼,哪儿来的白酒?白加啤,容易醉啊,“师父,你醉了,别喝了。” 赵华屏:“呸,你师父才醉了,我没醉····”说着歪歪扭扭就比划起来。好吧,她或许练过两天醉八仙,不过现在只能打出醉螃蟹,醉虾米,醉酒猫猫拳。萧风巡逻回来,见机不妙,躲回宿舍,不闻,不问,专心看电视。 任由赵华屏闹腾到夜里九点多,可怜的小喵同学终于伺候醉猫睡下,萧风这才提着手灯出来,巡视第二圈。 走到半路,忽听远处配电房‘砰’的一声轻响,山头的夜灯一起熄灭,整个纪念馆,顿时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咦,跳闸了吗?”他随即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听这声音,应该是什么东西爆了,估计不好修的样子。 先打电话通知维修,而后打着手灯来到配电房,闻闻味道应该没有烧起来,抬手要推门,忽热寒毛倒竖,他嗅到了塑胶炸粉的味道,门后有陷阱! “谁!给我出来!”转身手灯照去,并无人影,只有一颗大树。他侧耳倾听,确认自己的判断,手灯不动,抬起另一手,手指悄然按下智能手表,启动了一键报警,电话接通的同时,他大声喝到:“出来吧,你的心跳声出卖了你,你已经暴漏了。”说话的同时,脚步轻移,悄然离开了爆炸范围。 “厉害!厉害!不亏是冰血魔鬼。不亏是制造了阿布杜児山屠杀的‘冰血魔鬼’阁下。”说话者语音古怪,鼻音浓重,大方的自树后走出。这是一名身形精瘦,留着大胡子的南亚人,而他的手上是一把玩具手枪,五颜六色的塑料左轮。 “嗯?”萧风鼻子轻嗅,脸色微变,是枪药的味道,这是一把伪装成玩具的武器。 萧风心中紧张,面不改色的问道:“啊布杜児?阿布du-er·山·····你是印逗人。” 19、毛虫化蝶初展翅 “yes。”大胡子咧嘴一笑,牙齿很白:“印逗斯坦,多儿冷隆冬邦。”。 “你是杀手?”萧风死死盯着对方的手指,手指稳稳的搭在扳机上,那是一把白塑料的左轮,3d打印的枪管,意味着枪口初速不快,在这个距离下,他有七成把握闪开第一枪,却一定会被第二枪打中,所以他不能擅动。 “No。”印逗彬彬有礼,手枪稳稳贴在腰部,没有一丝颤抖,“阁下,请允许我介绍,本人叫辛格·查尔斯·汉,是一名刹帝利,我不是你口中那种卑贱的杀手。确切来讲,我曾经是一名光荣的特工。” “原来是间谍。”萧风测了测头,特意对着举灯的手腕在说话,手腕上智能手表开着通话。电话另一端,牛所长差点没忍住粗口,一把按下话筒,小声提示:“叫小郑她们带上枪!” 辛格没有察觉异常,他在摇头,分辩道,“no,no,阁下,我不是间谍,我退休了,我不再为任何人服务。现在我是一名复仇者!(不要误会,并非漫威。)足足等了六年时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现在,要光荣复仇。“辛格笑了,笑的猖狂又痛苦。”你们天朝非常难进,我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混进来,然后又花了三年的时间在找你,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焚天伟大。” “等一下,我听不懂了。”萧风故作不知,大声问道:“你说是复仇?你要为谁复仇?” “为了我的兄弟,我的兄弟班德,同时也是为了死在阿布杜児山上的三百零一名英勇的战士。你!你这个冰血的魔鬼,我诅咒你,愿伟大的湿婆摧毁你的灵魂,让你永坠地狱,万世不得超脱。”辛格说着举枪瞄准,萧风忽大笑起来,“可惜,你错了” “我没错。” “不,你错了!” 手灯熄灭,枪火闪烁,砰砰五声枪响传出,手灯再亮,辛格已倒地不断抽搐。 是的,他错了,他翻了一个低级错误,他说话太久,眼睛已经适应了光明,忽然来到的黑暗,让他无法适应。 萧风拿起左轮,长舒口气,冷汗淋漓,好似跑过五公里。短短几秒钟的爆发,耗费了他大量的体能。塑料左轮里,还剩一发子弹,枪管竟没变形,质量比他预计的要好许多。摸索着关保险,对着手表说道:“喂,你们快来吧。我抓到一个间谍,对对,快点来。对了,千万别开配电房的门,哪儿被人设了陷阱,C4,威力···我不知道威力有多大,总之叫拆弹专家啊。” 挂了电话,拖着人回到纪念馆小楼里面,把俩值班的俩老保安叫醒,三人合力弄根绳子把辛格捆绑结实。王晓苗迷迷糊糊过来询问,萧风说抓了个间谍,一会儿警察来拉走,你们都小心点千万别去配电房,这孙子在里面放了炸蛋。 “卧槽!”王晓苗顿时惊醒,大声吐糟:“卧槽,师伯,你没开玩笑吧?你不会是CS玩多了吧?哈哈哈····卧槽!真的是间谍啊。”她收起了怀疑,萧风收起了塑料枪,黄灿灿的子弹做不得假。地上的大胡子,一看就是个歪果仁,王晓苗同学震惊莫名,嘴里一个劲的‘卧槽·卧槽’,被萧风个脑瓜崩弹的眼泪下来, “为什么打我?” “女孩子家家别整天卧槽卧槽的,显得很没文化。”萧风训大声斥道,“不就是个间谍吗?不就是埋个雷吗?多大点事儿嘛,看你那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王晓苗无语了,眼泪流的更快,心道:人家真没见过嘛。 大门猛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左盾右刀,顶盔掼甲的孙如山闯进来,“师父,出了什么事,我听见有人放枪。” “没事,抓个间谍罢了。”萧风踢了踢辛格,道,“小喵儿,你看你师弟多整装。”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忽而脸色微变,抬手止住。侧耳倾听,不远处大门附近,似乎有动静响起,他微微一怔,“不对,大门哪边出事了。小喵,叫你师父起来,保持警戒。小山你跟我来。”说完抄起一根警棍,提灯便走,孙如山在后面跟上。 二人跑步出来,萧风速度快些,当先来到围墙大门口,外头灯光乱晃,大门被人拉开,几个醉醺醺的杀马特十分扎眼。就见,三个人架着看门老头,一个紫毛小子正在破口大骂:“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 “住手!”萧风一声大喝,如风而至,凌空跃起双腿如电,啪啪啪啪啪几声过后,四个小子倒飞出去,摔了一地。上前几步,伸手抓起那紫毛仔一看,笑了:“怎么又是你?” “哇呀呀!”紫毛小子鼻血喷涌,跟尖叫鸡似得,大叫起来,“狗哥,就是他,就是他啊!” “什么?不好。”萧风四顾,方惊觉埋伏。哗啦啦声响,周围灌木丛后,冲出一堆人。萧风环视一圈,脸色大变,对方足有三十多人,十里八乡的混混,各个歪瓜裂枣,描龙画虎,手上抄着兵器,什么西瓜刀、镐头把、、工兵锹、车链子,蚁多咬死象,人多欺人少,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 “兄弟们。”一个赤着上身,胸口纹着哈士奇的大胖子站出来,一挥西瓜刀,“砍他!” “卧槽!”萧风二话不说,转身就逃,谁知背后跳出个小金毛,一柄匕首当胸就刺。他略一闪身避开,抬手一警棍点在金毛眼窝里,趁着对方惨叫擦身而过,逃上山路。纹身胖子哪能让他逃走,领着几十人吾呀呀追杀上来。 台阶上,孙如山刚走到一半,就见萧风跑上来,后面跟着几十号人叫打叫杀,顿时有点惊慌,“师父,什么情况?” “坏蛋要砍我。徒弟,保家卫国,打击犯罪,到了用你的时候了。”萧风回身一推孙如山,朗声道:“上吧,干翻他们,一步也不许退!” “哇呀呀,不退!不退!”孙如山立刻不怕了,毫无畏惧,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径直从山路上大步冲下,盾牌开路,以一当千。 下面一大堆混混都傻眼了,怎么有个古代将军冲下来? 是我们穿越了,还是白将军显灵了? 20、想来容易想走难 身高两米,体重三百斤的铁甲怪物,挥舞长刀,居高临下,迎面冲来,是个什么感觉? 混混们慌了,前面的想撤,撤不下,后面的不知道,还往上跑,立刻乱成一团。 “别慌!”狗哥大声叫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大家一起砍他!”说完上前挥刀就砍,咔啷啷砰,火星四射中,西瓜刀被盾牌挡下,而后狗哥连人带刀被撞飞好远。 孙如山幢的猛烈,立时趴下四人,挥刀齐腰平斩,一流血光扫过,四、五人‘哇呀呀’惨叫着倒地,那紫毛小子首当其冲。紫毛捂着肚子,看到一手血,啊啊惨叫,却惊喜发现伤口很浅,没有想象中的肠穿肚烂,“我没事,我没事啊,哈哈··我没事!···我知道了,他的刀没开刃!” 咚! 紫毛小子笑容僵在脸上,缓缓软倒,萧风收起警棍,笑着遁入黑暗之中. “你知道的太多了。” 孙如山的刀当然没开刃,不仅没开刃,简直是块钢板,不然萧风也不会放心任他施展。 山路狭窄,我们的‘长长胜骑士’大展神威。一路平砍下山,那些蠢笨的全被打翻在地,有那机灵的会跳入沟里躲藏,待人过去又想爬出来浑水摸鱼,迎接他们的是当头一棒。 铅头警棍弹性极好,在萧风手里,指如臂使,指哪儿打哪儿,精准如斯,说打晕,就打晕,一棍下去,绝无一个清醒人。 片刻功夫,三十来人被打翻了二十七个,孙如山这一口气用尽,收刀举盾,脚步放缓,准备换口气,而就在这时,一道乌光乍起,准确插入他铠甲后心缝隙之中。 “小心!”萧风出声提醒,手腕抬起,眉头舒展,忍着未出手。 吱嘎嘎aaa····! 怪响声中,一柄黑色小刀卡在背甲缝隙中,孙如山挥刀刀自救,偷袭者翻身退开,一顶假发甩飞,漏出一张消瘦的中年人脸庞。 萧风眼神微凝,这是个高手,一个善于隐藏的高手。出手之前,竟未漏出一丝杀意。而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一击,所幸孙如山的铠甲经过改进,内衬不止真皮,还有凯夫拉。 倒在地上的狗哥愣了,暗道:这人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起,十里八乡的小哥里有这号人物。 消瘦中年这边,确实有些惊讶:“居然是双层甲,真麻烦。” “少废话,看刀!”孙如山喘匀气息,再次挥刀平砍,消瘦中年闪身而过,抬手一柄黑色小刀钉入铠甲腋下缝隙。在他看来,世上任何人都有死穴,所有铠甲都有弱点。这一刀极为自信,所以这一刀扎的极深。 然而孙如山仅是微微一颤,挥舞盾牌照砸不误,消瘦中年脸上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险险让开,却被盾牌带的面皮生痛,躲闪之间,一柄又一柄的黑刀出现,扎在铠甲肩头、手肘、腹部的缝隙之中,然而依旧毫无作用。 终于一柄小刀钉在脚背上,头盔下传来闷声惨叫,孙如山百密一疏,终是却了一双凯夫拉袜子。 “弱点在此。”消瘦中年笑了,不料一抬头,却见孙如山丢开刀盾,直接扑了上来,这一下速度更快,冷不防被抓中了衣服。孙如山施展摔跤手法,把消瘦中年高高举起,就要发力灌在地上。‘噗’一声过后,只有件衣服落地,消瘦中年人踩他肩膀借力,高高跃起,一柄粗长的银色刺刀弹出手上,凌空转身,头下脚上,宛如飞鹰扑击。 再看孙如山一下摔空,失去了重心,自己摔个狗啃泥,一时无法动弹。 “不好!”萧风脸色巨变,急速出手,一块石头‘乒’的击中消瘦中年,又快又狠,正中肋骨,咔嚓声响,竟是断了几根肋骨。消瘦中年人吃痛,半边身子突的麻痹,刺刀脱手,又听破风声响起,心知不妙,脚一占地立刻翻滚,将将躲开第二发石块,跃起闪身逃入山林,几下不见了踪影。 “是个高手。”萧风望着林子,对方气息与山林融为一体,在不分彼此,他只得放下手中石块,上前几步帮着徒弟翻身。眼光一撇,捡起地上粗长的刺刀,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嗷嗷,我的脚啊。”孙如山跟个铁乌龟似得,惨叫着座起身,拔掉脚背上的小黑刀,左右寻不到对手,“师父,那人跑去哪儿了?” “打跑了。” “打跑了?”孙如山反应过来,脸色羞愧道,“师父,您出手了。这···是我输了吗?” 萧风:“输了,不过这不算什么,天下高手无数,输了很正常。记得吸取教训,化为营养,提升自己,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了。“ “师父,对方是高手吧?” “高手。” “有多高?” “很高。" “跟您比怎么样?” “不知道。“萧风想了一下,说道:”吃了我一发飞蝗石,还能躲过第二发,让我打不出第三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总之,我留不下他,更不要说你了。”萧风拿着刺刀对着光仔细看,旁边大胖徒弟打开面甲,摘下头盔,凑头过来,“师父,有什么门道?”说着伸手来摸。 “别动。”萧风大声警告,“有毒。” “毒!!”这下孙如山脸色也变了,豆大的冷汗唰唰流淌,这个浑人终于知道厉害了,差点没命,开始后怕了。 四下找不到刀鞘,只能寻块塑料布裹上刺刀,让孙如山用合金手套拿着,提着警棍回来。薅住头发,一把提起纹身胖子。 萧风:“狗哥是吧?” “不敢,不敢,大侠您叫我小狗子就好,鄙人蛤蜡乡宋二狗。”纹身胖子满脸堆笑,哪知下一秒种,孙如山铁拳直掏心窝,合金拳套直接砸中胖子胃部,一阵痉挛,胖子‘哇’的吐了。 “你干啥?”萧风愣了。 “他想杀我,他们居然想杀了我啊!”孙如山有些失常,神经质似得重复着,抬脚把胖子踢成皮球,要不是脚上受伤,他还要追上再打。 萧风大声呵斥,“住手吧,我军优待俘虏。” “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啊。”一众混混拼命的求饶,宋二狗大声求饶:“那不是我们的人啊,不是我的人啊。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萧风眉毛微皱:“怎么证明?” 一众混混小哥面面相觑,是啊,这事怎么证明? 而后纷纷扭头去看那一脸血的紫发小子。 21、狠人狼人小女人 紫发小子被人叉起来弄醒,几个混混小哥七嘴八舌问他要个说法。 几个人一对词,萧风便听明白了,敢情那狗哥没钱,是这紫发小子出了十万,十里八乡拼的人来找面子,结果阴差阳错的就弄出如今这局面。 “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孙如山脚痛难耐,一肚子火气,薅住领子,一把提起紫毛仔,挥巴掌就抽。紫毛仔一看脸都绿了,眼前这大块头可带着钢手套呐,那抽起人来,绝对不是一般的狠啊。 “别打!”紫毛拼命挣扎,叫道:“我爸是朱大福。” “没听说过。”孙如山轮巴掌就要抽,萧风即时喝止,“住手,别打了,警察都来了。” 就听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两辆警车驶入大门,五个警察徒步登山,提枪带队的女警,正是郑梅梅。等离得近了,看清状态,郑梅梅一脸讶然,“萧风,你不说抓了一个间谍吗?” 你这是抓了一个排吧? “间谍?”一众混混小哥面面相觑,随即一起跳起来叫道:“冤枉,冤枉,我们不是间谍。” “不是他们。”萧风一指纪念馆:“抓了个印逗间谍,被我关在保安室里了,有人看着。”这一抬手的功夫,就见红光闪过,轰隆声巨响传来,配电房顶一个火球腾上半空,紧跟着纪念馆方向又传来第二声爆炸。 萧风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说着转身,飞也似得跑上山路,郑梅梅几人反应过来,立刻提抢去追,孙如山也不管了,哐当哐当跑上山路,只留下一众混混小哥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叫一声:“逃啊。”顿时有一半人跑的不见踪影,却还有一半在看着狗哥。 “不能跑!”胖子狗哥,一拍大肚皮,“我们本来是寻鞋那个···姿势····” 紫毛提醒:“是寻衅滋事。” 狗哥:“对,寻衅滋事,我们一旦跑了,搞不好就是协助间谍,万一扣上卖国贼帽子,那可就完犊子了。我们不能跑,咱大家伙儿就在这等着。” 紫毛:“等啥啊,那不如上去帮着抓间谍,兴许能戴罪立功。” “着啊。”狗哥眼珠一转,双手点赞:“你说的对,这读过书的就是有见识,大家都听朱小强的,咱们上山去抓间谍!·” 紫毛朱小强被人夸赞,满面红光,一拍胸脯,“兄弟们,跟我来,我们去抓间谍。”带着十来个杀马特小哥就上了山路,而狗哥领着五、六个老混混都坐在原地,“老哥几个跑不动了,就在这半路上堵人了。小强,那啥····医药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朱小强头都不回,捡起把西瓜刀,大步冲向纪念馆。一边跑,一边吆喝:“抓间谍啊!”后门一群杀马特小子跟着吆喝起来。别说,这十几人舞刀弄枪的一起吆喝,声势还挺浩大。稀里糊涂的就超过奔跑如龟的孙如山,等到了纪念馆外头,立刻被警察给拦住了,郑梅梅冷声问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们要抓间谍!”朱小强匆忙收刀背后,“我们听说有印逗间谍搞破坏,都上来帮忙抓间谍的。” 郑梅梅:“就凭你们?” “就我们咋地了?我们也是华夏子孙,我们也是龙的传人。抓间谍我们也要出力!”朱小强说的浩然正气,脑袋一热,大叫一声:“我,朱小强,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天朝人!我是爱国者,抓间谍我要为国出力!” “对!对对!“十几个杀马特小子被说的热血沸腾,一起叫道:”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天朝人。我们都要为国出力!” “这·····”郑梅梅一时无语。 谁说杀马特不能爱国啊? 小镇青年最爱国! 这帮小哥都‘此生无悔’,‘来世再见’了,那决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一个个都提着刀枪棍棒的,兴许有点用? 郑梅梅略一沉思,立刻跟牛所汇报了情况,电话那头牛所听了,“好,你是现场指挥,你做主。记住,抓间谍,要充分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 得到肯定答复后,郑梅梅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十几个少年分成三组,左右各有一名警察带队包抄,她自己带着一组上山支援萧风。 萧风已经追到了山顶,把辛格给堵在了白将军庙里,不过对方劫持了王晓苗,令他不迟迟不敢动手。 “放我走!”辛格勒着王晓苗脖子,一把小刀抵在瘦小女孩白皙的脖颈上,刀尖入肉,已经见血。 “你跑不掉的,这里已经被包围了。”萧风耳朵微动,甚至连辛格也听到了,呼呼隆隆的好多人在庙外奔走吆喝着:“抓间谍啊!“”别让他跑了。”“人在庙里边” “你已经被包围了,出来投降吧!” 灯光闪烁,人影晃动,一手灯一手枪的郑梅梅进入庙中,在她身后是两个警察和紫毛仔朱小强,旁门哐啷一声被撞开,孙如山闯进来,后面跟着赵华屏和七、八个‘杀马特’。 萧风诧异的挑眉,愁了眼身边的紫毛仔。 “大哥,”朱小强义正言辞:“咱们之间的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都是事小。抓间谍这事,事关国家民族,是大义。” “说的好。”萧风轻轻点头,“这次事了,我请你喝酒。” 另一边,辛格见来人太多,顿时发了狂,在女孩上扎了一刀,鲜血流淌。胳膊如铁,勒的王晓苗直翻白眼,叫不出声来。辛格,在后退之中撞开一间厢房,进入其中,大声叫骂起来,“冰血魔鬼,你个懦夫,你偷袭!你刷小聪明,是我大意了啊,你不讲道德。好吧,现在我就在这里,你可敢进来与我决斗?” 辛格下刀极为巧妙,王晓苗的血在流淌,她的时间不多了。 萧风:“郑警官,有把握吗?” “没有。”郑梅梅摇头,她带的老54,抢线有磨损,没把握一枪毙命。萧风深吸口气,看了眼醉熏熏的赵华屏,酒喝多了,她的手不稳。萧风叹息,从她手里接过三支水笔。 “冰血魔鬼,你可敢与我徒手决斗?”辛巴又叫。 “好啊!”萧风大回答,推开门,举手进入,“你放开人质,我跟你决斗。” “好!”辛巴一脚踢翻王晓苗,挥刀就刺,他恨极了萧风,不会放下兵刃,不闪不必,合身扑上,誓要与萧风同归于尽。 砰! 一声枪响,众人皆惊,辛巴吃惊至极,艰难转身,背后一个血洞。在后面,王晓苗惊慌欲绝,丢开手中塑料左轮,枪口一道硝烟冉冉升起。 22、硝烟散却功与过 辛格曾是精英特工,受过最残酷的训练,修行瑜伽多年,激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宛如打不死的小强,中枪之后一时死不了,竟是叫一声,“?????!”挥刀朝萧风继续扑杀。 萧风猛挥手,一枚特质的钢笔打出,‘噗’的正中辛格左眼,这一下就是压弯骆驼的稻草,他身上顿时失却力量,撞倒案台翻滚在地,血流满地。 哗啦啦,众人一拥而上,铐人的铐人,救人的救人,更多的却是拍照留念的。 闪光灯中,萧风横抱起王晓苗,分开众人,冲出来急救。小丫头被捅伤了大腿,看似不重,岂料血流不止,染湿了绷带,亏得警方装备了旋压式止血带,这才保住性命。至于那可怜的辛格,只拿凝胶一喷堵住伤口,其他的生死有命。 很快,医生护士提着担架跑上来,一帮杀马特拍上了用场,七手八脚帮着抬人下山,送入救护车里。 两个小时过去,萧风从警局回来,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手术室外赵华屏投入他怀里,哭成个泪人。她无比的内疚,后悔喝了酒,至少不该喝醉的。今夜若非她喝酒误了事,肯定不会让人抓走徒弟。正哭着,一名医生走出来。萧风上前问道:“大夫,里面什么情况?怎么还在抢救?” “左眼球摘除完了,现在正在切除肺叶。”医生如实答道,赵华屏听后哭的更凶,萧风听出问题,“错了,不是那人,我们是王晓苗的家属,一个小姑娘,这么高矮,腿上中刀。” “哦。”医生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咳嗽一声,解释道:“你是说那个小姑娘啊,你们放心吧她没事的。血管早就缝完了,血也输完了,等一会儿整形科的大夫会给她做修复手术,你们放心,保证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师兄,没事,没事啊。太好了,小喵喵没事啊。”赵华屏听完,长舒口气,而后白眼一翻,软倒在他怀里。“喂喂,她昏迷了!”年青医生紧张起来,招呼人来急救,被萧风挥手拦下,怀中的女孩呼吸平稳,脉搏有力,并非什么昏迷,不过是高度紧张之后,忽然放松,酒劲翻涌罢了。 “女人,麻烦。”萧风自嘲一笑,他忘记是谁说过的,女人都是水做的,甜水饮用,井水洗涤,溪流浇田。 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惹到了女人,不仅可能洪水滔天,还会饱尝水刀冰刃,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一场风波过去,后事实在太多。 半个月之后,这天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整个琴岛城已经三日未见阳光,钱氏心理诊所坐落在海边,整个房间都充满潮湿的海腥味,让人很不舒服。下午三点二十,略显阴沉的王晓苗从心理治疗室走出来,看见赵华屏,不自然的笑道:“师父让您久等了,咦,师伯你也来接我?”。 “不是。”萧风尴尬一笑:“巧了,我跟钱医生提前有约好,既然你出来了,那我就进去了。”擦肩而过,进入治疗室中。 王晓苗微微一晃,赵华屏上来扶她坐下,“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没事的,师父,我没事了。”王晓苗脸上堆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不自然。她年龄太小,经历过这一场刺激后,心灵受到了打击。 “哎,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啊。我看你们就是心眼太小了,小心眼儿。看你师父我,遇到什么事都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没烦恼。”赵华屏抱怨了几句,取出手机翻开团购“为了庆祝你康复,今晚咱们明月楼不醉不归。” 王晓苗:“师父,你说过要戒酒的。” “说过吗?”赵华屏开始装傻:“对,对对,我戒了白酒了,今后只喝啤的,琴岛啤酒,一世传奇!琴岛啤酒,一罐到底!琴岛世界,世界琴岛。” “卧槽。”王晓苗捂着脑袋暗中吐糟:这娘们真是没治了。 好吧,至少能帮她戒掉白酒也算功德一件,毕竟白的啤的红的混着喝,实在太吓人了。 她酗酒,因为她心里苦。 有多苦?也只有她这个贴身小徒弟,才知道。 师徒二人说着话的功夫,萧风已经从治疗室里出来。赵华屏见了惊讶道:“咦,师兄,你这次这么快啊。莫非···你那些英灵战友不给你打电话了?” “别乱讲。”萧风冷哼一声,展示手里的文件,“我今儿就是来拿个鉴定报告的,我已经彻底正常了。还有,下周一我要去三处报道了。” “喂喂,你不回大青山了吗?” “嗯,不回了。” “等一下,你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将功赎罪,所以恢复公职了?”赵华屏猜测道。 “还没有。”萧风轻轻摇头,笑着答道:“不过处分已经撤销了,我现在等于是在编合同工。” 赵华屏微愣,随即大欢喜道:“哎呀,那是高升了啊!恭喜你啊师兄,哈哈哈,看来今晚有三喜啊,小喵喵康复,你也康复了,最后是你这升官发财了,不行,不行,今晚一定要喝点。” “喝点就喝点。”萧风痛快应下。 他确实高兴啊,在他看来,背着处分就像背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很多人看来他很傻很天真,甚至许多年青人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在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看来,跳槽这种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而他这种死扒住公职不放,挨了处分也不肯改行下海的,这是在一颗树上吊死的死脑筋。 而在萧风看来,他只是不想做‘逃兵’而已,就这么简单。 至于别人的看法,只能说一个人一个命,又或者说,一个人一个想法。 晚上六点,赵氏武馆里热气腾腾,亮铜火锅端上桌子,孙如山提着食材准时来到,师徒四人在武馆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几个人唱啊跳啊,喝的那叫一个美,转眼两箱啤酒下肚,赵华屏忽然一拍桌子,“大师兄,我给你准备个惊喜!小山,小喵,抄家伙!” 两个小辈对视一眼,哈哈笑着取来乐器,孙如山抱着大镲,王晓苗抱着军鼓,而赵华屏直接拿起了唢呐,一个手势,一首欢快而又邪气的乐曲,洪亮的在武馆里响起。 “耍猴,耍猴,哈哈哈。”萧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哈哈笑了,最后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想起了墨冰冰,他想起了师父,他明白赵华屏这个原本只会练武的憨憨究竟为他付出了多少。 心中有事不觉拿着酒瓶,直接吹起,喝着喝着,他就醉了。这一夜,他哭了,笑了,美了,痛了,舒服、难受,飘飘荡荡的,直上九霄,忘了一切。 一觉醒来,自己睡在赵华屏床上。 23、事情可以很简单 赵华屏看着萧风的眼睛,竖起两根手指,“我个你两个选择,一娶我,二····“一拍自己小腹,威胁道:”今儿我就带着你儿子跳海,你选吧。” 萧风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墙上师父的照片正冲他微笑。看似两个选项,实际上只有一个,又或者说根本没得选。 我大意了···· 人生是一个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半响,他深吸口气,开口反问道:“万一是女儿呐?” “欧耶!”门外王晓苗跟孙师弟击掌庆祝,作为这一场戏的导演和剧务,她们俩可是跟钱蕊儿医生软磨硬泡了好久的,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切搞定。钱医生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说白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纸,只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没有搞不定的好汉。 而且,钱医生给出的计划,可不止于此。 接下来的一天,萧风都纳闷了,这也太顺利了吧? 出门遇到卖玫瑰花的小女孩,金店里遇到钻戒打折,求婚遇到老年合唱团在练习,登记居然不用排队,婚纱照居然奉送婚纱。然后,下午就遇到了婚庆公司办集体婚礼报名,四舍五入,当晚就可以举办婚礼。 萧风一脸懵逼的走上红毯之后,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祝福,还道:“难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师兄,看来人家是你的幸运星啊。”今日赵华屏幸福满满。 她没有改口叫老公,毕竟已经叫了二十年师兄了,没必要忽然改口。 婚后第一天,新晋主妇赵华屏,幸福满满的带着老公去了汽车4S店,二人开回了一辆家用轿车。 婚后第二天,主妇赵华屏,幸福美满的带着老公去了装修公司,二人签下了武馆的翻修合同。 婚后第三天,赵华屏忽然发觉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武馆账面上——没钱了。 确切来讲,她还倒欠着二十四期的购车款,以及50%的装修款。 “哇哇,冲动是魔鬼啊。”赵华屏头不梳,脸不洗,坐在桌前发愁道:“师兄,要不你就让小山山把明年的学费一并交了吧?” “不是吧。”萧风眉头皱起,削苹果的手停下,抬头道:“小山的学费是交到明年9月份的,你现在就要,像话吗?” “555··确实不好,婚庆公司还麻烦他呐。“ “你说什么?” ”没有,你听错了。我说咱们结婚多麻烦人家小山山帮忙,跑前跑后的花钱···555··冲动是魔鬼啊,那可怎么办啊。再有冤大头来送钱就好了··········”赵华屏愁容满面,忽而电话响起,她没好气的接起来,“喂,哪位?····对,我们是赵氏武馆,··嗯,我就是····呵呵,我们学费很贵的。····纳尼?“赵华屏激动之下,飙出一句二次元,翻身坐起,咳嗽一声:”哦哦哦可以的,···哦哦···可以,可以···随时欢迎。”说完撂了电话,立刻冲入浴室中梳洗起来,“师兄快快沐浴更衣,冤大头··啊呸·!是财神爷到了。” 萧风不紧不慢的抬头看窗外,“呵呵,看来又是幸运的一天。”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来人是朱大福和他的独子。 朱大福身为琴岛电动自行车厂的董事长,身家上亿,而他的独子,没错,就是白庙镇那个紫毛杀马特,那个热血的小镇青年,那个今生无悔入华夏的朱小强。 “紫毛。”萧风用无辜的眼神看赵华屏,差点被后者用眼神杀死,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那啥,我们学费可贵啊。” “对,我们学费很贵,但是我们教真东西,而且我们会教授中华传统美德。”赵华屏不动声色在萧风腰上软肉掐了一把,她可是有针对性的做过研究,“我们赵氏武馆,立馆一百二十余年,是方圆百里最讲武德的武馆,我们采用国际先进教学方法授课····”巴拉巴拉吹嘘起来, 孙家你知道吗? 对就是那个全球拥有一百多加五星级酒店的孙家,他们家大孙子正在我们武馆刻苦修行,你们老朱家也快来吧,回头我们再收个姓沙的,人就凑齐了。 当然,师父不姓唐,他姓赵,叫赵风,他是我们赵家的上门女婿。 萧风在旁边一个劲的插嘴:没有,不是,我没答应改姓。 啪! 手提箱拍在桌上,赵华屏顿时眉开眼笑,萧风扬天长叹,心中吐槽:你们有钱人,怎么都这样? 赵华屏提手去拿,箱子被一直宽厚的大手压住,“这····朱先生什么意思?” “我很感动。”体胖如球的朱大福开口说道,“我朱大福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全心思扑在工作上,拼了命的赚钱啊,老婆死了我都没休过一天班,所以十年我赚到了一个亿,二十年我赚了十个亿。我,朱大福,成功了!“ 萧风:“恭喜,恭喜。” “但是,我做人很失败。过去二十年,我只想着如何赚钱了,我忽略了孩子的教育啊。说来不怕二位笑话,直到去年这小子被学校开除了,我才知道他是个混球啊。我道,这回完蛋了,我朱大福生出个白眼狼啊,下半辈子没好日子过了,要是有一天我突然瘫了,这小子一定会给我拔了氧气管的。” 萧风打个寒战,尬笑道:“不会吧,怎么可能那么惨。”抬眼看去,朱小强在后面低头不语。 “然而我担心不是这个,我已经老了,早晚会死,早一天晚一天没区别。我更担心的是他不学无术,早晚把家产败光,流落街头,要饭他都不会啊。哈哈····我朱大福的儿子,要饭都不会啊·····“朱大福说的老泪纵横,”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全都没用啊····呜呜呜,但是····”朱大福猛一拍桌子,跳起来哈哈笑,吓的萧风一哆嗦,心道:又哭又笑的,你神经病啊? 朱大福全不在意别人眼光,自顾自的说道:“前两天,就在前两天啊,公安局居然来人给我送锦旗了,哈哈哈,这小王八蛋带人抓了个外国间谍啊。这个臭小子,他居然明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他居然懂得大是大非。哈哈,苍天有眼,我儿子他不是不可救药的蠢货啊。”朱大福一把抓住萧风双手,激动的额头青筋跳起存寸高,“他只是缺乏教养,我儿子他只是缺少管教,我问过他了,他说谁都不服就服你们这些武艺高超的大侠,所以我给他送来了,还望高人不吝管教。” 24、练传武要跟上时代 "没问题。“赵华屏大包大揽,翻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先说清楚,学费一年二十万,一缴三年,管吃管住,包教包会,保证有用,伙食费另算,但是合同一签,概不退款。" “好的,多的算伙食费了。从今天起,犬子就麻烦你们了。”朱大福签字盖章,而后恋恋不舍的离去,非常不舍,却始终没有回头。 赵华屏看在眼中,心中暗道:不亏是能赚到十亿的资本家,风险投资,果断至极。 朱大福前门刚走,萧风关上大门就变了脸色,在耳边小声问道“师妹,你疯了?一缴三年,还包吃住?” “放心吧师兄,咱隔壁邻居房子出租,我才不会让他住到家里来。”赵华屏也有防备,别看这紫毛小强个子不矮,实际才十七周岁,上高一被学校开除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某些方面来讲‘很恐怖’的,住在家里,就是个移动的弹药库,荷尔蒙分泌器,人形自走炮——太危险了。 “那还好···不对,这不是重点!我说的是住宿的问题吗?” “行了,靠你那俩死工资,要我肚里孩子喝西北风啊?你闭嘴,不许说话····你们看财神爷的公子还等着呐。”赵华屏耳朵痒痒,一把把萧风推开,转过身来笑道,“小强强,既然你爹把你卖给··不对,是寄托给我们管教,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她笑容满面,可看在萧风眼里,就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 “好的,师父,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了。”朱小强大声答道。 赵华屏竖起根指头,轻轻摇头,“我是你师娘,他才是你师父。”手指一指,萧风咳嗽一声上前一步,“都算熟人了,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这个是你大师姐王晓苗,你还有个师兄叫孙如山,你也见过的。好了,小强同学,既然你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那我们就先从改变形象开始吧。”说完抬手,旁边王晓苗迅速递上前,双手奉上一柄电推子。 朱小强咬牙低头,任由萧风削掉满头长发,电推子保养的很好,非常锋利,满头紫发刷刷掉落,眼泪也随之落下,撞在递上摔的粉碎,他却一言不发。 爷的青春,已结束了。 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不一会儿,朱小强顶上光头,锃明瓦亮,萧风摸了摸,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弄得朱小强面红耳赤,心道:这师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师兄,咳咳,师兄放开那徒弟。”赵华屏提醒一句。 “哦?”萧风察觉新徒弟眼神不对,马上反应过来,咳嗽一声,强行解释起来:“嗯,没事,光头强同学,你听过摩顶受戒吗?” 朱小强微微一愣:“我擦,神特么光头强!我说师父啊,你说摩顶受戒,难道我们练得是佛家功夫·····那师母她们···”说着眼神在赵华屏身上乱瞟。 难道师父是走的田伯光田大侠的路子? “想什么呐?”萧风一个脑瓜崩送上,弹得朱小强眼泪狂飙,“娘哎,娘哎,疼疼··疼啊!师父,你这是弹指神功?” “不是,没有,别瞎说。”萧风否定三连击,上手在徒弟身上摸索起来,朱小强脸色又红,躲闪中问道:“师父,你这又是要干啥?” “摸骨,站好了,你别动。”萧风上下其手,胸、肩、背、腿使劲去摸,嘴里说道:“我这可不是瞎子摸骨算命,咱们习武之人,练的都是童子功,六七岁就要启蒙,小喵喵八岁拜师就算晚的,而你都十七八了,这个年龄就有点大了嘛。不过也不是绝对的,有人天生基因强大,骨骼惊奇,是练武奇才,你师兄孙如山就是例子。别动····让我看看你个骨骼如何,能适合练什么功夫,咦··咦?···咦!··有点意思。” 萧风的手在朱小强脊椎大龙上来回按压,又在肩上按了几次,脸上略带惊奇,取过湿巾擦了擦手。赵华屏问道:“师兄,这个弟子如何啊?” “师妹,你是不是开挂了啊?”萧风不答反问,“你怎么随便收一个都是精品啊。” 赵华屏笑了:“傻瓜,不是开挂,是充值了啊。”萧风一想也对,自古穷文富武,穷人家的孩子吃不上喝不上,又瘦又矮,没长开了,只能去读书从文,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像老朱家这种亿万富翁,大福之家,朱小强或许是很叛逆,但从小吃喝都是很讲究的,骨骼、筋脉、血管生长的很好,韧性上佳,仅是有些缺乏耐力锻炼,红肌多白肌少,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这样的体质,有好,有坏。坏处是朱小强不适合练拳脚,甚至不适合练习刀、枪、棍、棒。 “好处是,你可以学暗器。”萧风带着朱小强来到仓库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大包东西,打开一看,都是灰不溜秋,拳头大小的圆球,皮革缝制,标准重量,各个二两八钱。 “师父,你说的暗器,莫非就是这东西?”光头小强同学一脸诧异,“这不就是棒球嘛,你说暗器,俺还以为是飞刀、飞镖、飞蝗石呐,你叫我练棒球?” “废话,现在是法治社会,和平年代让你练飞刀,你扎谁?让你连飞镖,你镖谁?让你练飞蝗石,你是要谁家玻璃啊?”萧风没好气的一个脑瓜崩奉上,弹的朱小强额头冒烟,哭爹喊娘。把一麻袋棒球丢过去,自己拿着一个来到院子里,继续说道:“小强强,现在是21世纪了,练习传武也要与时俱进。这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的一项伟大发明,叫做电光毒龙飞蝗球,我就给你演示一遍,你自己领悟。”说着提气挥臂,原地旋转,突然一声轻咋,棒球闪电投出,速度极快,几乎出手就‘噗’的命中围墙,瞬间青烟冒起。 “娘哎!”朱小强怕被反弹球打中,匆忙躲闪,却不见动静,疑惑中看去,青烟消散,棒球已经嵌入砖墙之中。“娘哎,我的亲娘!”朱小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知不觉,走到墙跟前,仔细观察,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呼,萧风吐出口白气,白气如龙,长达三尺,缓缓飘散。也不管新徒弟如何,直接返回房中,妻子是新的,师妹可是老的,她做饭的厨艺如何,自己太过清楚,与其让脾胃遭罪,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下午三点,孙如山准时来到武馆里,进门就见墙角多了个人,正顶着满肩落叶,死死盯着墙角在看什么。 不由得好奇,问道:“师姐,那光头是谁啊” 王晓苗:“哦,新来的师弟,朱小强,光头你强哥。” “嗯,名字耳熟。”孙如山想了想也没想起是谁,又问:“他在干啥?” 王晓苗:“练功夫啊,达摩面壁你听说吗。” 25、新的单位新同事 朱小强面壁一日,一拍光头,恍然大悟,火急火燎的找到萧风说道:"师父,师父,我懂了。P=mv。已知M等于142克,,墙壁是老旧的砖墙,要造成如此破坏效果,所以V约等于165千米/小时。所以,师父你是想告诉我,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啊···呃···嗯··哦哦。·”萧风震惊莫名,张口结舌,吞吞吐吐半响,答非所问:“以你的智商,不考清华,太可惜了。” 旁边孙如山、王晓苗两个,跟着点头如捣蒜。 小强强,你是我的强哥。 孙如山还暗中纳闷:以前没觉的你聪明,莫非剃个光头就能增加智商? 要不,咱也剃个光头? 萧风不知大徒弟的心思,晚饭之后,领着孙如山来到一楼小房间中,孙如山的修行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现在要磨炼耳力,小房间里横七竖八的挂满了十个拳击速度球,球上挂着铃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击打速度球,同时还要不断躲闪,避免被反弹球击中,而这一切都是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练习的,难度倍增。很快他就一拳击空,被身后一球砸中,摔倒地上。 这一下摔的不轻,木地板都发出咔吱吱的声响,好似随时都会破碎。常人挨这一下,至少半天缓不过来,而孙如实只是休息一下,很快就爬起来重新开始。萧风看着地板上的裂纹,嘴角微微抽搐,心里盘算着:要不然换橡胶地板吧。 橡胶地板也不保险,但要是换了钢筋混凝土的,估计大徒弟的硬气功要先练成了。 第二天一早,朱小奉上上束脩,端茶磕头,行过拜师礼之后,算是正式拜入萧风门下。赵华屏趁机又提出改姓的问题,萧风大手一挥:不行。 不改,坚决不改。 改了姓,我赵风真成了上门女婿了。 但是他话也没敢说死,还是给自己留了条生路,“好媳妇,我就不改名字了,以后生了孩子嘛,可以跟你姓赵啊。” “也行。”赵华屏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家族武馆要人继承,她可是坑蒙拐骗二十年,才把萧风骗到手的,要珍惜的。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这天一早,萧风洗漱整齐,换上西装,骑着大摩托来到三处办公楼下。说明来意,进入办公楼中,被人领进处长办公室里,黄处长正在给谁打电话,挥手让他坐下。 这是一间陈旧的办公室,桌上,椅上,茶几上堆放满了报纸,很难想象在网络时代,还会有人在看报纸,很多很多,堆得满满的报纸。三、四盆绿萝,被养护的很好,藤蔓爬满了书架,而在书架上摆放的书很少,几乎全是各种红头文件,萧风随便看了一眼,保密级别,赶紧收回目光。屁股下的双人沙发,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很膈应人,应该是真皮的,被陈旧的布套罩着看不到庐山真面目,沙发背面墙上,挂着一幅‘为人民服务’,落款是某位国务院前任大首长。 黄处长,全名黄建国,是一名白发苍苍的和蔼老人,个子不高,资历极深,正是三处的正处长,萧风现在的顶头上司。 “萧风是吧,你来的正好。”黄处长挂了电话,取出香烟,客气了一句:“抽烟吗?” “报告首长,我不吸烟。”萧风弹立而起,站的笔直。 “哎,别紧张。”黄建国放下烟盒,笑道:“地方上不用这样了,呵呵,说起来。我也是部队专业干部啊,对了,听老冷说过,你是参过战的是吧···”老干部抽着烟,喝着茶,不紧不慢的问了萧风几个问题,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你上次在大青山做的很好,让我们三处在市委领导面前大大风光了一把,嗯···这样吧,熊处那边网格办正在组建一个什么小组,你去找他报道吧,看能不能发挥下你的特长。” “是。”萧风领命而出。 找了半天,在楼层另一端找到了副处长办公室,见到了久违的胸处长,不料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你小子很猛啊,让我焦头烂额的给你收拾烂摊子。”熊正光一通数落,语气却还好,听着还有点亲近。 熊正光的办公室,是一种极简主义风格,窗明几净,洒满阳光,除了一套办公桌椅,一张长条沙发,不见任何多余装饰。唯一的装饰物,就是桌上放着的一盆小小的黄杨木。墙上挂着一幅国画,尺寸不大,是宋雨佳的花草,说不上出名,但应该是真迹。 “最近我们在网格办下组建了一个志愿小组,正需要你这种能人异士···”熊处说着话,带萧风朝楼道尽头走去,一直来到厕所门口,转身敲门而入,萧风看了眼对面的厕所,心道:此地,风水一般啊。 这是个满满当当的大房间,除了三张办公外,还堆积了许多杂物,看样子八成是仓库改过来的。办公室当中,放着一张躺椅,躺椅上一个浓眉的大汉睡的正香。熊正光哼哼一笑,一脚踢在躺椅上。 “谁?”那浓眉大汉嗷一声翻起,飞快的滚入办公桌后,探头看清来人,这才尬笑着出来,“熊处,是您啊。” “好你个崔东来,昨晚又是喝多了吧?” “冤枉啊。”被称为催东来的浓眉大汉,大声叫屈,“你安排的任务啊,昨晚我跟俺宋主任在坟场蹲了一宿。今天,他都去医院输水了,我还不能稍微补补觉吗?” 熊正光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摸着鼻子,低声呵斥道:“要睡你上后面睡去,别挡住个门口,让新来的同志来了看笑话。” “新同志?”催东来抬眼看了看萧风,满脸不屑,歪嘴笑道:“这不萧风吗,嘿嘿,我还以为熊处给俺们送个大美女来。这位,都三十好几了吧,还新同志?嘿嘿···你上次下手挺黑啊,几下按的咱们小宋主任腿肚子转筋了一天。嘿,你本事挺大嘛。”笑着伸出手来。 “不敢当。”萧风看他手掌,微笑伸手,二人握手,噼啪一阵爆豆子似得脆响,熊处听的莫名其妙,催东来已经呲牙咧嘴的,抽回手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