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欲望边缘》 新生（1） “诶诶诶，你听说了吗？最近咱们小区13幢7楼的黄老太太家出事了！” “嗯？咋滴啦，她家不是一直和和气气，生活的还挺好的吗？能出啥事？” “和和气气？生活的挺好的？那你真是跟不上八卦的步伐了！”讲这话时，李老太太脸上出现了一阵得意的笑，“三个月以前是这个状态没错，现在……呵~” “那你快说说~”王老太太催促道。 “她家的儿媳妇三个月之前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给黄老太太高兴的，那一阵儿天天跟我们说话，都是只能看见牙花子，看不见眼睛了！” “那不挺好的吗？！听你前面说的这话，到后面出事了？” “对啊，他儿媳妇儿从医院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过一星期就死啦！” “啊？！”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众围观的好事老头老太太，李老太太见状，说的更起劲儿了。 “听说是她家儿媳妇，从医院出来以后在家坐月子，结果发现她老公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有时候喊他也不理，甚至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她心里面肯定就有怀疑了。后来偷偷看她老公手机，结果发现他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和外面的狐狸精打得火热，和那个小三聊天的言语中，处处透露中对她的嫌弃，叫她黄脸婆啥的……本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身体就还没养好，结果这一发现，就跟她儿子大吵一架，气的当时就晕了，黄老太太和她儿子当时都没在意，一个顾着小孩、一个看电视去了。结果过了两小时看儿媳妇儿没醒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发现她儿媳妇儿居然没气了！当时给那老太太吓得，手里的大孙子差点都没抱稳！” “不会吧？那她儿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对啊，什么人啊，看这情况肯定是她媳妇儿怀孕的时候，嫌弃她不化妆不打扮，自己有两个钱就开始动歪心思了！” “哼，果然，看那老太太平时趾高气昂那样，就知道他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黄老太太一个人把他儿子拉扯大，听说单亲家庭对小孩成长都不好，她自己一个人，，又是那样教不好小孩……”说话的那人被旁边人扯了扯袖子，一开始还不明白，看旁边那人给他使眼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正在和大伙儿一起八卦的李老太太，也是一个人拉扯大的小孩。 …… 大家突然陷入一阵沉默，都觉得有些尴尬，但看李老太太十分淡定，只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并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到吃饭的点儿了，大伙儿还是回去吃饭吧。 说完自己转身离开了，却仿佛还能听到背后别人在嘀嘀咕咕，她只得加快了步伐，离开这个原本她撑起的八卦场合。 过了几天之后，小区里突然传出一个关于黄老太太家最新的八卦消息，原来不知怎么回事，她儿子竟住进了精神病院，听一起上班的同小区同事说，她儿子在上班的时候，突然对着主管大喊：“给我滚！你这个贱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老子辛辛苦苦打工赚钱养你，你就这样搞我？！今天老子非得捅死你，看你还作不作！”说完，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朝着主管捅去，面容狰狞，把一旁的同事吓得不轻，幸好公司人多，几个小伙儿合力制止了他，并报了警，被警察带走了。 这样一来，工作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后来警察上门跟黄老太太说，她儿子在警察局也发了疯，捅伤了一名警察，后来医院发现他好像精神不太正常，为了社会治安，只能先送去精神病院，等待后续治疗报告。 黄老太太家的气运仿佛一夕之间，轰然倒塌。小区里八卦的老头老奶奶们都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家，都怪黄老太太的儿子不学好，变成了这幅模样，现在家里只剩黄老太太带着她宝贝孙子，没有了收入来源，以后可怎么办啊？诶！ 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是同情别人的遭遇，却往往不会伸出援手。钢筋水泥堆砌的社会又有多少温情？ 李老太太看着在说话的她们，不由得这样想！ 甚至会有人乐于看别人笑话，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的生活增加许多乐趣，说话的这些人只知道八卦，又有几个人在看到黄老太太的时候，给她安慰，或者问候两声？家里一旦出了这种“丑事”，大家仿佛像没有认识她一样，避之不及，过去多少年的交情好像泡沫，风一吹就散了。 所以说啊，黄老太太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就是活该，这群人现在是看客，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 李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不时冷笑两声，旁边的人看到她这样，只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害怕，就都散了。 只有王老太太拍了拍李老太的肩膀，问她：“你最近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感觉好像精神头不是很好！” 李老太太从思绪里醒来，看了看她，说：‘“没什么，咱们也回去吧。” 王老太太看她不想说，也没勉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和秘密，就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回家了。 李老太太看她要走，犹豫了一会儿，跟她说：“你最近不要一个人在家，让你儿子多陪陪你吧！” 王老太太听她这样说，只觉得有些诧异，但还是感谢了她的好意，以为她只是关心一下，并没有多想。 …… 李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仿佛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又觉得好笑，周围哪有什么人，幸好没有别人看到，要不然怕不是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吧！李老太太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又想到了些什么，心里又觉得有些迟疑有些担忧，不知道王老太太会不会出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还是等着看看，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吧。 新生（2） 没过几天，小区里又出事了。这次出事的是王老太太！ 不少人心里都感觉有点毛毛的，感觉不太对劲。 “你们说，这小区最近怎么了，怎么天天出事啊？” “对啊，我儿子问我要不要搬走，感觉这里再住下去不是太好。” “是啊，昨天我女儿也这样说。那个王老太太平时人也挺好，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请呢？” …… 大家听到这里，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因为王老太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大家身体多多少少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王老太太在这群人里，身体素质算是比较好的了，也没有老年痴呆什么的，多健康的一个老太太啊，偏偏平地摔成了骨折，儿子当时不在身边，家里没有其他人看顾，差点在家里脑溢血，幸好之前和别人约好一起去菜场，别人发现她一直没到，觉得不太对劲儿，去她家里才发现这种情况。诶…… 有个老头儿眼尖，看到李老太太从旁边走过，就扬声喊住她：“秀芬啊，你平时和王老太太不是关系挺亲近的吗？昨天去她家看她了吗？” 李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开了。 说什么，怎么说呢？她已经提醒过她了，可是还是没有防住，多的她不能多说，别人也不会信。昨天她确实去王老太太家看了她，发现王老太太的精神头不是很好，旁边还有着那个东西。 回到家以后，寡居的李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久久沉默，突然觉得很累。“满满，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做了，别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心里有数，不会在意，你不用做这些。” 李老太太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不能说，别人也不会信。 五年前，她一个人带大的儿子像黄老太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样，也出轨了，有时候她也不明白，现在社会怎么了，明明生活舒适了，却不知道珍惜，开始搞这个搞那个，她教没有用，管也没有用，儿子不听，反而一时失控把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儿媳妇儿打死了。她儿媳妇儿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天天为家里操劳，一点事儿都没有让她烦心过，天天喊她妈，陪她出门买菜，陪她说话解闷儿……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这个老太婆。可是再好的儿媳妇儿有什么用，什么都没了。 她儿子发现儿媳妇儿没了呼吸之后，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居然跑到她面前，让她帮忙想办法，言语之中竟是想让她顶罪，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糊涂，当时看她儿子哭成那个样子，竟是点头同意了。发现了一些破绽，认为她年纪这么大，不可能把儿媳妇儿这样的中年人杀死，而且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来看，婆媳两平时相处的很好，像母女一般，老太太供词里所说的关系不和根本就是编造的，但老太太死咬不松口，警察也没办法。 可是在警察即将定罪之前，她儿子居然跑到警察局里说，是他自己杀了人！精神十分崩溃的样子，不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警察最终定了她儿子的罪，她也因为做伪证被关了两个月。在坐牢之前，她的亲家过来骂她、骂她的儿子，那么愤怒，却不能够挽回自己的女儿。 回来以后，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这种年纪的老头儿老太太本来就对警察这种职位有着天然的崇敬，发现老太太居然还妨碍警察办案，替她儿子顶罪，更是对她议论纷纷。她能怎么办？只能通过时间，时间能让人治愈自己的伤口，时间能让事情淡出人们的视线，时间也能让她强装出另一种合群的性格，融入人群。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能只能沉默，面对着空荡荡的家里，她总是思绪会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经常这样一发呆，就是一两个小时；在外面，她谈笑风生，听着别人的八卦，说着别人的八卦，仿佛这样，自己就是正常的，大家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经常这种状态，老太太自己习以为常，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家里好像多了点声音，多了些其它活动之后留下的痕迹。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客厅有声音，起床去看，居然发现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女孩发现她能看到自己，怕吓到她，说了句：“奶奶，对不起。”立马消失了。李老太太却突然哭了出来，她发现女孩的眉目之间有点像自己的儿媳妇儿，看到女孩凭空消失却以为是幻觉。 后来又发现了几次，李老太太从一开始的震惊、害怕，到后面的习惯，她不知道这算是什么，老天看她可怜，让那个还没见到面的外孙女来陪她了？还是儿媳妇儿觉得她偏袒自己儿子，不甘心，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时刻提醒她犯下的错？李老太太看小孩又一次要消失，立马喊住她，说：“奶奶不害怕，你要过来和奶奶说说话吗？” 小孩认真看了看她，然后笑着说好。 就这样，一老一小经常一起说话，老太太也经常买些玩具给她孙女玩，叫她满满。 因为她希望孙女圆满幸福，可是每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李老太太又觉得讽刺，因为孙女永远也达不成这个希望了，她对不起满满，对不起满满的妈。 “满满，今天奶奶买了排骨，做个粉蒸排骨给你看看。” “满满，今天奶奶给你买了粉色的小裙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满满，今天奶奶遇到小孩，给我说了一个笑话，我讲给你听啊。” “满满，今天……” “满满……” …… 这样的生活虽然别人看不透，但是老太太自己开心啊，满满也总是笑着回应她，她偶尔也在想，满满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呢？她得多辛苦啊？！她没看到满满之前，满满是不是很寂寞啊？经常这样想，就更想对满满好了。 可是后来~李老太太陷入一阵回忆之中！ 黄老太太家是因为什么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呢？好像是有一天，黄老太太到她家来，说自己儿子多有本事，儿子在医院找了熟人，给她儿媳妇儿做了B超，炫耀自己即将要有个大胖孙子了，当时李老太太就发现，满满突然出现，双眼通红的盯着黄老太太，仿佛她在说什么罪无可赦的话。 后来满满就会经常消失，回来之后还是像往常一样，跟李老太太说话玩游戏，过了两个月，黄老太太家就出事了，自那以后，满满没有消失过了，李老太太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满满时不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而且身体好像长大了一些，虽然不太明显，可是李老太太给她买的衣服却是小了。 再后来就是王老太太，她到家里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好像也是提到了谁家有个男孩，说人家很幸运什么的。李老太太不赞同她说的话，可是她已经学会了伪装，学会了不与人争吵，她觉得满满就很好啊，女孩多乖啊……这样想的时候，发现满满再次出现在王老太太身后，沉默的看着她，眼里带着李老太太看不懂的犹豫。 满满这是怎么了？ 新生（3） 李老太太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从内心又是不信的。满满那么可爱，平时和她相处的时候，也什么征兆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坏事？而且那些人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不会做坏事的！对啊，满满怎么会做坏事，不会的！ 但是李老太太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就提醒王老太太这段时间要小心，她只是单纯提醒而已，毕竟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是该注意些，不是不相信满满。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老太太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她问满满，能不能停手，满满只看着她，笑着，并不说话。于是李老太太只能像往常那样和满满相处。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满满，满满有什么心魔，打不开，挣不脱，也不愿意和她说。 但是满满好像还是察觉到，李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少了。满满不懂，为什么奶奶不开心，那些人跟奶奶都不亲，为什么奶奶为了那些人对她生气？那个王老太太表面和奶奶关系好，背地里还说奶奶坏话，说什么八字重，克亲人，还劝别人最好不要和奶奶走的太近。满满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听奶奶的话，可是听王老太太这样说，最终还是动手了。 情绪总是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即使感觉自己控制的再好，那种“场”总是会被亲近你的人感受到，李老太天不开心，满满也不开心，后来满满突然又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李老太太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满满是出去玩了，后来突然想到满满是不是又出去做那些事情了，便开始紧张，关注小区里看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然而风平浪静。 李老太太这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前段时间不开心，让满满以为她在责怪她，不开心就走了？ 可是满满能去哪儿呢？李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在哪儿找她啊？难道生活中就这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了，满满在外面会不会吃苦啊，别的“人”会不会欺负她啊。满满，出来吧，你有什么话你跟奶奶说好不好，奶奶不会怪你的，你也别怪奶奶好不好？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满满再也没有出现过，李老太太越来越心慌，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就是天生孤寡的命，身边的人都会离开她。丈夫走了、儿子坐牢了，儿媳妇儿也不在了，现在连满满也离开了吗？老太太不愿意这样想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于是意识越来越消沉，精气神儿也是随着时间肉眼可见的下降。 李老太太晚上再也没有沉睡过，因为她怕，怕满满出来看她了，她却睡着没听见。 ……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老太太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她好像觉得自己可以预感到什么时候死去一样。她只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去看一眼她的儿子。虽然儿子是个畜生，可是到底还是怕自己死的时候，连儿子的脸都不记得。 在她去监狱看她儿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满满站在她儿子身后，看着她，眼睛中又泛起了李老太太不熟悉可是也并不算陌生的红血丝，她朝着满满的方向摇着头，说不要，那毕竟是满满的父亲，她的儿子啊。李老太天一边哭喊着，一边砸着玻璃想要进去阻止满满的样子。可是她忘记了，别人看不见满满啊，警察发现李老太太不对劲儿，把她控制住，送去医院检查。 医生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李老太太嘴里还是喊着满满，双眼失神。医生建议送去精神科看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科的医生用了催眠，还是李老太太感觉终于有了诉说的渠道，跟医生说了最近发生的一切，说满满不会原谅她父亲，说不知道为什么满满不愿意和她说话了…… 医生向警察了解过情况以后，只说李老太太可能是精神分裂症，由于家庭遭逢突变，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保护自己，想象出了一个小女孩儿和她说话、交流，来弥补她的生活。建议将老太太送到疗养院安心修养，远离原来生活的环境。 于是安诚疗养院多了一位老太太，她成天说自己有个孙女，叫满满，满满有多乖、多可爱，可是满满不理她了，时常发呆，一发呆又是一两个小时。 有一天一名警察来和她说，她的儿子在狱中突然发疯，自己头往墙上撞，下手十分的狠，医生也没有救回来。 老太太听完，想着满满还是下手了，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警察只感觉奇怪，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老太太居然是这个反应。但是别人的家事他不会管，也不想管，又不多发一份工资，他管那么多干嘛？自己的任务只是通知老太太这件事，其它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 老太太在疗养院住了两年，在这两年里，她时常会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想满满的时候尤其多，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满满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又不确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大人重男轻女才会发生的这一切？ 满满，奶奶当时很期待你的降临啊，不管你是男是女，奶奶都想看看你，亲亲你，带你去和小朋友玩耍，看你去上幼儿园…… 还是因为自己在没有看到满满的那几年，满满经历过什么，导致她心态和其它小朋友不一样？ 满满，你出来看奶奶一眼，告诉奶奶好不好？可是无论李老太太怎么呼唤，满满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老太太撑着一口气，等啊等、等啊等……可是她的愿望最终没能实现。 疗养院的护工在下着雨的一天早晨，发现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却没了呼吸。 急匆匆通知院长，院长看老太太住院这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最后只能简单火化，就此结束了墓中人的一生。 总角（1） “小朋友们好！”李老师富有朝气的声音在这间教室响起。 “老师好~”而已经上了一年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也没有像刚开学时那样充满抵触。 “今天这节课，我们来学画画，好不好呀？每位小朋友都可以在纸上画出，自己对你看到的世界的理解哦~比如晴天时，天空是蓝色的，下雨时可能也会灰蒙蒙的，当夜晚来临时，天就变成黑色的啦，每位小朋友看到的都不一样，我们把它画出来好不好？” “好~”小朋友们欢快的答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李老师道，“看哪位小朋友画的又认真又好看，老师就给她一朵小红花做奖励好不好？” 小朋友们听到有小红花了，立马开始画起来了，生怕别人超过自己一样，都争取是自己，得到那一朵小红花。 但是很快就有小朋友提出问题了，“老师，我的蜡笔画不出来……” “老师，我这里画出去了，擦不掉，怎么办？” “老师，子钰总是挡着我的手，不让我画！” “老师，……” …… 李老师和另外一位老师就在这间教室，为孩子们处理各种问题，对她们来说是很容易解决的小事，可是如果没有及时回应孩子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李老师经常和别的老师感慨，现在的孩子跟小霸王一样，事情不及时解决，他们会哭闹；事情不如他们的意，可能还是会哭闹，哪里轻微磕着碰着了，那更是不得了，不仅孩子哭闹，可能家长还会投诉撒泼。 就这样过了30分钟，李老师宣布画画时间结束了，“我们先和前后左右的小朋友相互看一下，选出你们觉得最好看的画，然后我和王老师再做最后的裁判，好不好？” “好！”小朋友们答应老师之后，立马前后左右相互观望，同时又觉得自己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画出来的肯定是最好看的。 “肯定是我的最好看！”清清得意的说。 “瞎说，肯定是我的最好看！”旁边的小朋友和她争辩。 这时，角落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杨琪，你好笨啊，天空怎么会是红色的，连草地都是红的！你是不是别人说的色盲，分不清颜色，才会这样乱涂乱画啊？” “我看到的天空和草地就是红色的，树也是红色的恶，你才笨！”杨琪生气的说。 “就是你笨，蓝天白云、绿色的草地，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还不承认！” “你才笨，就是红色的！” “是你笨！” “是你！” …… 争辩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小男孩看杨琪这样，觉得自己说不过她，就冲了上去，想要举起拳头威胁杨琪，让她住嘴。结果被别的小朋友看到，立马害怕的一边叫一边散开了。 而角落里发生的冲突，李老师很快就发现了，连忙上去制止两位小朋友，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老师问杨琪：“为什么你看到的天空是红色的、草地也是红色的呢？是在什么情况下是这种颜色，还是你看到的一直就是这样的？” 杨琪理直气壮的回道，“没有为什么啊，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然后转头不服气的问其他小朋友，“那你们看到的天为什么是蓝色的？你们怎么就知道这是蓝色，而不是红色呢？” 李老师听她这样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他小朋友就更不知道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领域。而且从他们懂事起，大人就告诉他们，天是蓝色的，草地是绿色的，这个是红色的，那是紫色的。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后，有一个小朋友说：“明明就是你笨，大人怎么会错呢？而且周围那么多人都是这样说的。” 其他小朋友见状，纷纷点头，说：“对，就是你笨，爸爸妈妈这样告诉我的，他们才不会错。” 李老师想了一会儿，然后跟小朋友们说；“有可能琪琪看到的是火烧云，那时的天空就是红色的，至于草地为什么是红色的，等老师回去找找图片，到时候给你们看，好不好？” 小朋友们看老师这样说，就点点头说好。然后李老师和港港，也就是一开始和杨琪起冲突的小朋友说，“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不能嘲笑别人，说别人坏话，这样是不对的！”港港看老师着这么严肃，也有点害怕，就点点头说知道了。 …… 等老师处理完“纠纷”，已经快要下课了，于是和小朋友们说，我们最后五分钟来看一看，谁画的最好看，好不好？ 小朋友们看看这张，看看那张，都觉得没有自己的好看，李老师看小朋友们纠结的眉毛都皱起来了，就忍不住笑着说：“老师看，小朋友们都很认真，画的也都很好看呢！那我们一人发一朵小红花，好不好？” “好，谢谢李老师。”小朋友们得到小红花也都觉得很高兴。 杨琪并不说话，她知道，老师说的回去找图片可能就是说说而已，而其他小朋友明天可能也都会忘了。 到了第二天，李老师没有给他们看图片。 第三天，李老师已经开始又一次的新游戏。 第四天……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老师不提，琪琪也不提醒。因为她知道就算问老师，老师可能也只会笑一笑，然后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她错，说她笨！她不喜欢小红花，更不喜欢在幼儿园里待着，可是妈妈说，集齐20朵小红花就可以去游乐园了。 她不明白别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可是她会假装啊，就像电视里演戏那样，看别人说什么自己就说什么，这样总没错的吧？今天画画这件事，她听老师说要按照自己的理解画出来，一时半会儿就忘了这回事儿，本来她以为李老师和别的老师不一样，会理解她呢，谁知道都一样，都一样的会敷衍小孩，都一样的讲话不算话。 总角（2） 这天放学的时候，杨琪依旧等在座位上，她知道她的妈妈还是会晚一些到幼儿园接她。 她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妈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妈妈会争取站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让孩子第一个看到自己；别人的妈妈会带孩子去幼儿园附近的零食店买点小零食当作奖励；别人的妈妈会听孩子说今天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事情，学到了什么，或者受到了什么委屈；别人的妈妈会拥抱自己的孩子…… 时间长了，杨琪就习惯自己和妈妈的相处方式，没有那么温情，她也不懂为什么需要温情？ 半个小时后，杨琪的妈妈才匆匆赶到学校，跟老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走到杨琪面前，伸出她的手说：“走吧！” 杨琪学着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跟老师礼貌的说再见，然后牵着妈妈的手，就离开了。 路上，杨琪莫名笑起来了，她的妈妈什么都没有问，杨琪却想到：“自己以后可以去做演员呢，像电视里那样表演，她感觉自己每天在别人面前都表演的很好，最起码到现在都没有人表现出什么异样呢！” 可是转而又想到，演员好累啊，每天学着像别人那样笑，像别人那样礼貌的打招呼，像同龄人那样，每天学一些感觉没有用的东西。还是自己以后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专心做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等到了家，杨琪自动松开了妈妈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间，门锁上，在房间里做自己的手工。她的妈妈也自动走到厨房，开始做今天的晚饭，没有言语、没有示意，这一切就像是表演默剧，或者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整间房除了厨房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他时间一片死寂。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杨琪也没要妈妈喊，自己坐在了饭桌上，开始吃饭。两个人还是没有话说。 吃完晚饭洗漱完，今天的杨琪突然想到，今天老师布置了作业，让家长给自己讲一个睡前故事，明天要到幼儿园讲给其他小朋友听，并且要说出故事的寓意。杨琪觉得这很无聊，但是要学着做一个听老师话的乖小孩，于是跟她妈妈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妈妈，去我房间，给我讲个故事吧！” 杨琪的妈妈情绪突然有了起伏，看着她，说：“干什么，我不去！” 杨琪笑着说：“今天我们老师布置了讲睡前故事的作业，你不说的话，明天白天老师会打电话给你，可能会耽误你的工作哟。” 杨琪说完，进了房间，把自己的手工作品收拾在一旁，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她妈妈进来。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她妈妈端着个小凳子进来了，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从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结婚；但是她必须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他就走遍了全世界，想要寻到这样一位公主……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一阵可怕的暴风雨。这时有人在敲着城门，老国王就走过去开门。站在城门外的是一位公主。可是，天啦！经过了风吹雨打以后，她的样子是多么难看啊！水沿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向下面流，流进鞋尖，又从脚跟流出来。她说她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是的，这点我们马上就可以弄清楚，”老皇后心里想，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走进卧房，把所有的被褥都搬开，在床榻上放了一粒豌豆。然后她取出二十床垫子，把它们压在豌豆上；随后她又在这些垫子上放了二十床鸭绒被。 这位公主夜里就睡在这些东西上面。早晨大家问她昨晚睡得怎样。“啊，不舒服极了！”公主说。“我差不多整夜没有合眼！天晓得我床上有件什么东西。有一粒很硬的东西硌着我，弄得我全身发青发紫。这真怕人！”现在大家就看出来了，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因为压在这二十床垫子和二十床鸭绒被下面的一粒豌豆，她居然还能感觉得出来。除了真正的公主以外，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么嫩的皮肤的。于是古堡的王子便娶了这位公主 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杨琪听着妈妈平铺直叙的声音，差点陷入沉睡。迷迷糊糊间听到妈妈搬起凳子的声音，然后醒了，问她：所以，妈妈，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她妈妈看着她不说话，杨琪也盯着她看，过了两分钟，她妈妈说：“所以童话故事里，只有真正的公主才会和王子在一起，人的本质不会改变，任何想要伪装的人最终都会被戳破谎言！” 说完，也不管杨琪什么反应，她就出去了。 杨琪看着她妈妈居然这么说，觉得挺意外的，她以为她会一直装聋作哑下去呢。 第二天到幼儿园，李老师问小朋友们，他们昨天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睡前故事，有的小朋友说海的女儿、有的说皇帝的新装、有的说小海兔的故事……到杨琪的时候，她说豌豆上的公主，老师就让她给小朋友说了一下，小朋友们对没听过的故事总是好奇的，听她说完以后，李老师问，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杨琪看着大家，然后笑着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应该诚实，要不然谎言会被戳破，公主和王子肯定会在一起的。” 李老师带着小朋友们鼓掌，然后说道：“所以我们要做个诚实的人，都不能说谎哟，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会说谎的小孩，别的人也不喜欢哦。” 杨琪看着眼前的一切，也笑着想：“是的，我们都不能说谎，说谎的人等到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天，就会受到惩罚呢！” 看到昨天她妈妈那个样子，就知道上次那件事的给她的阴影还没结束呢！ 也许今天晚上回家，应该和她妈妈聊聊，如果她妈妈再这样下去会露馅的，到时候两个人的生活也许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总角（3） 其实，在杨琪看来，那件事情的发生，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能让她特别注意的，就是死了个人，而那个人是她血缘关系上的爸爸。 而且明明也不是她动手的，为什么妈妈会觉得她很可怕呢？ 那时候杨琪刚上幼儿园，但是很多时候她都明白，自己和同龄的小孩不一样，她能懂大人的寒暄虚伪，能明白大人做错事情之后给自己找的台阶，也能理解为什么大人会经常用自己看来所谓的“善意的借口”来欺骗小孩。 她不会问妈妈，爸爸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生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过去。而妈妈的过去充满痛苦与阴暗，她没有必要去刺激她。 但是理解归理解，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时，杨琪就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给她们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了。 妈妈以前会说，等我们琪琪得到20朵小红花，就可以换一次去游乐园的机会，所以琪琪在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哟，那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 直到现在，当杨琪得了足够数量的小红花时，她的妈妈只会看着她，说你还会想去那种地方？有时候看杨琪坚持，偶尔也会心软，松嘴同意说周六周天带你去，等到了周六周日，她的妈妈却又因为工作兼职，无法兼顾到她。 时间一长，杨琪就知道她的妈妈可能做不到自己说出的承诺，也不会带她去游乐园的，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有钱，也有可能觉得她真的不用去，偶尔的心软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杨琪也不会责怪她妈妈，她知道她妈妈到现在还愿意听她的话，没有把她抛弃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所以当有邻居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她妈妈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嘛，带着个小孩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特殊职业。看她狐媚样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诸如此类的话，杨琪已经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听过多少次了，她不知道她妈妈在不在意，她是不在意的。 只是觉得一开始做出承诺，就应该做到。要不然就承认错误，可是大人意识不到小孩明白的道理，只会给自己一次次的失约找借口。以前爸爸就是那样，现在妈妈也是这样，但是已经失去爸爸了，如果妈妈也不在的话，谁来照顾她呢？她可不想去孤儿院，幸运点的还好，如果不幸运的话，送去的孤儿院可能充满的肮脏与痛苦呢！ ……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记事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所谓的爸爸，经常夜不归宿，游手好闲的，成天喝酒赌博，家里妈妈既要工作，又要带着她，分身乏术。偶尔当妈妈劝他能不能出去工作，为女儿考虑的时候，她爸爸只会虎着张脸，说：‘’一个赔钱货，还值当老子出去干活？你一天到晚就给我出去玩，也不知道给我钱，让我出去应酬应酬。” 时间长了，她妈妈就麻木了，也不再劝那个人，因为只会浪费口舌，觉得还不如用那个时间力气来陪陪琪琪。只是后来那个人却变本加厉，在伸手向妈妈要钱，而妈妈没有给的时候，居然开始动起手来。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她妈妈为了她也是一直没有离开的念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结果后来那个男人好像从欺负女人这件事情中获得了快感，居然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拳脚相加。妈妈每次会护着她，把她锁进房间。她只能在房间里，听着外面妈妈隐忍的痛哭声。 事情最终的爆发是有天晚上，当她爸爸一身酒气的回来，喊她妈妈让她给他倒杯水的时候，她妈妈正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没能及时回应。 她爸爸骂骂咧咧的进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她，上来就打了一耳光，然后对她妈妈说：“喊你你没听见，耳朵聋了是嘛？为了这么个赔钱货不理老子，谁给你的胆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就要动手打躺在床上的她，她妈妈冲上去拦住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把她爸爸往门外推，可是她哪能推过一个醉鬼，还是暴怒中的醉鬼。她只能拼命躲，可还是觉得好疼啊，感觉嗓子里有股铁锈味儿，身上的拳头一点没有迟疑的朝她打来，突然听到乓的一声，拳头停了。 她抬眼看，发现妈妈手上举着一个铁制的装饰品，愣在原地，而地上的爸爸头顶不停的有血流出。眼睛睁大的望着她们，仿佛要求救。她只觉得好笑，没有提醒妈妈要打120，只看着她的爸爸陷入绝望，慢慢没了呼吸。 等到那人彻底没有动静的时候，她朝尸体笑了笑，准备抬头喊醒妈妈的时候，只看见她妈妈惊恐的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冷静跟她说：“处理一下吧，要不然你就要去监狱了。” 她妈妈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在笑什么？什么叫处理一下？” “就是处理一下，你难道要为了这个人坐牢？” …… 想了一会儿，她安静的等着她妈妈回话，结果她妈妈在说什么？！说她杀了人应该去自首。 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妈妈如果坐牢了，在外公外婆不在，爷爷奶奶不管的情况下，她可就要去孤儿院了，她不想去！ 于是转而哭着跟她妈妈说：“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你也不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想一个办法，让你不用坐牢，难道不好吗？” “妈妈~如果你去自首了，我就要去爷爷奶奶那儿了，他们都跟爸爸一样，嫌弃我是个女孩，肯定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虐待我、打我的，爸爸平时那样打你骂你，你今天晚上打爸爸，不就是为了我吗？你先不要去好不好？” 杨琪一边哭，一边看着她妈妈，哭的一抽一抽的，如果换个环境，有别的人在，看着这么大的小孩哭成这样，估计都要心疼了。 杨琪却不停止，等着她妈妈答应她。 总角（4） 看着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她妈妈晃了一会儿神，然后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想着，她的女儿好像和别人不一样，比同龄人聪明太多了，甚至比一些成年人的心态都要稳。 杨琪不管这些，只想着先劝她妈妈不要去自首。 在杨琪还在拼命哭的时候，她妈妈转身，出去拿了个抹布进来，把铁制装饰品上的指纹擦干净了，然后问她：“我们要怎么做呢？” 杨琪看着她妈妈同意了，然后说：“就假装是他自己喝醉酒跌倒，撞在了那个东西上就好了！” 两人开始布置案发现场，一边布置、一边商量，看对方的逻辑里有没有什么潜在的漏洞，杨琪突然想，也许自己骨子里的冷血冷性是遗传她妈妈的呢？她妈妈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遇到事情了，还是挺狠的嘛。 最后两人敲定了整个事情的脉络，把杨琪的小被子和童话故事书，拿到了她妈妈的房间，又把她爸爸的尸体掉了个儿，脚前方不远处放了个杨琪平时玩的那种弹珠，又把铁制的装饰品放在了她爸爸头旁边，该处理的血迹、指纹都处理干净了。 晚上杨琪陷入沉睡，却是能够感觉到来自旁边的视线，好像在盯着看她看了好久。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若无其事的睡下，另一个却想不通整件事的发生，更想不通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她妈妈突然惊声尖叫了一下，把周围邻居都吸引过来了。 后来就是警察到场，然后按例询问。虽说是意外，但毕竟事关人命。 到警局之后，两个人像昨晚商量的那样说，：“昨晚琪琪突然说害怕，想和我一起睡，我想着她爸爸可能晚上还是不会回来，就同意了，就这样在床上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她睡了之后，没过一会儿我也睡了。她爸爸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去琪琪的房间，可能是想看看女儿吧！半夜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声音，也没在意就睡过去了，结果今天早上就……” 还没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警察见多了这种事情，表示也能理解，就让她缓解了一下情绪。 她哭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哽咽的哭着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起身看一下，及时打120的话，可能他就，他就……不会死了……” 另外一边，警察又特地找了一位女警，温柔的安抚着杨琪，担心她受到惊吓，就此有了阴影。 女警一边安抚，一边温柔的询问，昨晚发生过得事情，说辞和她妈妈说的完全吻合。 后又从旁边邻居那儿询问了一下情况，发现死者经常家暴魏静，也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魏静也是十分懦弱，从不敢还手。对待邻居却很真诚，有什么忙找她都会帮…… 警察觉得整桩事情虽然有疑点，但是觉得小孩经历了这种事情，应该是吓得不可能说谎。如果魏静是在杨琪熟睡之后和死者发生冲突，将其杀死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一方面是，如果发生这种可能致死的冲突的话，中间产生的挣扎吵闹等，小孩子不可能一点儿没听见；另一方面是，死者身形高大，魏静却是十分瘦弱，在这种体力悬殊的情况下，要把死者无声杀害，也不太可能。 再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来看，死者对其进行家暴，这家女主人都不敢还手，如果真的女主人有还手的能力，不会憋到现在，死者也不会对她毫无忌惮，成天打骂。 警察结合现场调查，以及证人的证词整合之后，就此结案。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像电视剧里有那么多的神探，也不会有那么多寻根究底的警察，只要一切合乎逻辑，就能理所应当。 后面杨琪的爷爷奶奶再骂再闹，都对她们毫无威胁，甚至两人商量了一下，在当众演了几次戏之后，就准备离开那座城市。 离开之前向邻居一一告别，邻居这段时间看惯了她爷爷奶奶泼皮无赖的样子，也是都真心觉得，离开对她们以后的生活来说是件好事。 …… 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她的妈妈却沉默下来了。人一旦远离一件事的时候，就能很容易想明白，这件事情中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杨琪也不想再隐瞒她妈妈，毕竟她还是想有一个能不用做戏表演的地方的，那样太累了。如果有一个人能了解她的本性，不用再装模作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晚上回到家，杨琪吃完饭，喊她妈妈到她房间，一边做着自己的手工，一边跟她妈妈说：“妈妈，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对我的态度，最起码在外人面前应该改一下吧？毕竟那件事是你自己做的，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啊，为什么你一直抱着一种我是恶魔的态度，来对我呢？” “当时如果你去自首，可能是过失杀人的范畴，再加上他经常打你，法律不外乎人情，可能你判不了多久，可是在做了这一切之后，如果你露馅了，那事情可就不会轻松结束了呀！” “你自己可要想想清楚哟，而且我是你的女儿啊，你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 她妈妈一听到她提那件事，心神一震，忍不住凝视着她，杨琪说完，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也笑着看她妈妈，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妈妈立马回神，那晚看着杨琪对着尸体笑的那种身处深渊的感觉，又回来了。 看杨琪桌上那些四分五裂的娃娃，心里还是不寒而栗。却知道杨琪说的是对的，便点点头说：“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以后不会那样了。” 说完看着杨琪，又忍不住说道：“以后你好好的，我找时间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杨琪惊异的望着她妈妈，然后笑着说道：“好啊，希望你说话算话啊，妈妈！” 等到第二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她妈妈突然惊声尖叫了一下，把周围邻居都吸引过来了。 后来就是警察到场，然后按例询问。虽说是意外，但毕竟事关人命。 到警局之后，两个人像昨晚商量的那样说，：“昨晚琪琪突然说害怕，想和我一起睡，我想着她爸爸可能晚上还是不会回来，就同意了，就这样在床上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她睡了之后，没过一会儿我也睡了。她爸爸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去琪琪的房间，可能是想看看女儿吧！半夜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声音，也没在意就睡过去了，结果今天早上就……” 还没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警察见多了这种事情，表示也能理解，就让她缓解了一下情绪。 她哭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哽咽的哭着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起身看一下，及时打120的话，可能他就，他就……不会死了……” 另外一边，警察又特地找了一位女警，温柔的安抚着杨琪，担心她受到惊吓，就此有了阴影。 女警一边安抚，一边温柔的询问，昨晚发生过得事情，说辞和她妈妈说的完全吻合。 后又从旁边邻居那儿询问了一下情况，发现死者经常家暴魏静，也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魏静也是十分懦弱，从不敢还手。对待邻居却很真诚，有什么忙找她都会帮…… 警察觉得整桩事情虽然有疑点，但是觉得小孩经历了这种事情，应该是吓得不可能说谎。如果魏静是在杨琪熟睡之后和死者发生冲突，将其杀死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一方面是，如果发生这种可能致死的冲突的话，中间产生的挣扎吵闹等，小孩子不可能一点儿没听见；另一方面是，死者身形高大，魏静却是十分瘦弱，在这种体力悬殊的情况下，要把死者无声杀害，也不太可能。 再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来看，死者对其进行家暴，这家女主人都不敢还手，如果真的女主人有还手的能力，不会憋到现在，死者也不会对她毫无忌惮，成天打骂。 警察结合现场调查，以及证人的证词整合之后，就此结案。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像电视剧里有那么多的神探，也不会有那么多寻根究底的警察，只要一切合乎逻辑，就能理所应当。 后面杨琪的爷爷奶奶再骂再闹，都对她们毫无威胁，甚至两人商量了一下，在当众演了几次戏之后，就准备离开那座城市。 离开之前向邻居一一告别，邻居这段时间看惯了她爷爷奶奶泼皮无赖的样子，也是都真心觉得，离开对她们以后的生活来说是件好事。 …… 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她的妈妈却沉默下来了。人一旦远离一件事的时候，就能很容易想明白，这件事情中她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杨琪也不想再隐瞒她妈妈，毕竟她还是想有一个能不用做戏表演的地方的，那样太累了。如果有一个人能了解她的本性，不用再装模作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晚上回到家，杨琪吃完饭，喊她妈妈到她房间，一边做着自己的手工，一边跟她妈妈说：“妈妈，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对我的态度，最起码在外人面前应该改一下吧？毕竟那件事是你自己做的，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啊，为什么你一直抱着一种我是恶魔的态度，来对我呢？” “当时如果你去自首，可能是过失杀人的范畴，再加上他经常打你，法律不外乎人情，可能你判不了多久，可是在做了这一切之后，如果你露馅了，那事情可就不会轻松结束了呀！” “你自己可要想想清楚哟，而且我是你的女儿啊，你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 她妈妈一听到她提那件事，心神一震，忍不住凝视着她，杨琪说完，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也笑着看她妈妈，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妈妈立马回神，那晚看着杨琪对着尸体笑的那种身处深渊的感觉，又回来了。 看杨琪桌上那些四分五裂的娃娃，心里还是不寒而栗。却知道杨琪说的是对的，便点点头说：“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以后不会那样了。” 说完看着杨琪，又忍不住说道：“以后你好好的，我找时间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杨琪惊异的望着她妈妈，然后笑着说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啊，妈妈。要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豆蔻（1） 早晨，初二（1）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在讲台上，来回徘徊，听着下面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脸上漏出了满意的笑容。 偶尔班级角落里，也会传来阵阵不和谐的声音，班主任看过去，下面的男生接收到老师的目光，顿时不敢放肆，假模假样的开始晨读。不一会儿，又开始了小动作。 李老师只能叹叹气，然后站在角落边上，用自己的行动震慑那几个不老实的男生。 早读课结束之后，李老师回到了办公室。听到同班教英语的王老师问他班里同学早读情况，他大概说了一下。其实两位老师心里都有数，毕竟跟班教了一年多，学生什么情况，班集体什么样的学习氛围，老师心里都明白。 李老师在办公室歇了一会儿，听到上课铃声响起，就准备起身在教室周围转转，看有没有学生做小动作、上课不专心的。临走之前，听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问：“李老师，又去巡班啦？像你这样负责的班主任，真是那群孩子的服气啊！” 李老师笑笑不说话，然后就去了班级外面，看早读课那几个男生又在做小动作，他们一时没有发现，来自教室外面的目光凝视。只在下面传小纸条，然后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很明显台上任课的黄老师已经感觉受到了打扰。他下来把纸条没收以后，也没有耽误其他学生的时间，就继续上课了。 下课之后，黄老师把没收的纸条在办公室直接交给了李老师，也不管李老师如何教育那群学生。李老师也是一直没有发作，等着第二节课课间，别的学生都去操场做操，他才把犯错的几名学生叫到了办公室。 在等学生来的空闲，看了一眼纸条上的话，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李老师的火气当时就上来了。 这还是李老师调到这所学校以来，办公室老师第一次看他脸色这么低沉，发这么大火。因为李老师刚从师范学校到这儿不久，年轻人总想着要和学生打成一团，了解每一位学生的性格，然后因材施教，所以在学生面前从来没有冷过脸，发过火。 正好这时几名男生过来了，李老师也不问是谁写的，直接让他们出去罚站，并让他们晚上回家通知家长，第二天来学校。 那几名男生一开始还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一听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李老师居然让通知家长，立马就慌了，这个年纪的男生感觉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老师喊家长这种事情还是感觉害怕的，而且关键是，感觉有点丢脸。 于是纷纷跟李老师告饶，说：“李老师，我们错了，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李老师，别叫家长了吧，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李老师，……” 李老师听他们这样说，猛地一拍桌子，然后生气的说道；“下次！下次！你们还想着下次？！看来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明天家长必须来，如果家长不来，我就去你们家挨个儿进行家访。” 这时候有一个男生站出来说：“老师，发这么大火干啥呀，纸条这事儿是我起的头。跟他们没关系。” 看到周围男生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时，男生不由得挺直了背，像是承担了一份多大的责任似的。 李老师听到他这话，更生气了。“杜航，你觉得你一个人能 扛下来，其他人就没事了？好有义气是不是？” “多能耐啊，学习学习不行，一天到晚整这些东西就你最行。” 周围老师看他这么生气，一时也没敢上前劝一劝，一方面他们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的性质如何，班主任管自己班的学生不好插手；另一方面，就是李老师居然这么发这么大火，让他们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要知道让人害怕的不是平时易怒的人生气，而是一向温声细语、和和气气的人发火。 李老师又接着说：“好啊，既然这么想当老大，这么有义气，他们写份1000字检讨，明天你把家长叫来。” 看到其他几个男生漏出庆幸的神情，李老师说道：“从点到面、由表及里，深刻认识你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好给我反省，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百度了，那可就不是1000字检讨的能结束的了。回去吧！杜航留下。” 回去的几个男生偷偷对杜航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先回到了教室。而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这时已经回过了神，看到李老师还要发火的样子，然后提醒李老师：“快要上课了，明天杜航家长来，有什么要训的一起说吧，正好让他家长了解一下情况。” 正好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来了。李老师一听上课铃响起也冷静下来了，跟杜航说：“还不赶紧回去上课！” 杜航见李老师这样，不屑的笑了笑，小声嘀咕道：“装什么装，谁知道你有没有看过！” 李老师听到这话，瞬间从座椅上站起来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杜航却没管他，径直从办公室出去，回到了教室。那几个男生看到他回来，赶紧围上来，说：“大而不言谢，航哥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喊我们一声，我们保证到！” 刚说完，任课老师就进来了，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还处在班主任发火叫家长的余威之中，不敢不听话，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直到放晚学，平时调皮捣蛋的这几个学生都乖乖的在座位上，没敢做什么小动作。 这边李老师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还在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个晃神儿差点闯了红灯。 晚上，李老师坐在沙发上，把纸条拿出来了，看着上面的字，还是很生气。 “张萌萌的腿好细好直啊，这腿我能玩一年！” “那算什么，李爽的腿才好看呢！” “看什么腿啊，要我说，那个何冰的胸才是真好看！” “我去！你看过？！” “我倒是想，那怎么可能呢！是上次她穿的衣服是紧身的，我发现了这个宝藏。” “牛！我都没注意！想看！！！” “+1” “+10086” “+身份证号” …… 李老师看着这些话，一遍又一遍！感觉自己的乐园好像受到了别人的觊觎，这让他很不高兴！ 好在他能做到一些其他事情，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又好转起来，至于那些男生，倒也不用在意！ 豆蔻（2） 李老师其实在来到这个中学之前，父母托关系，把他安排进了一所很出名的中学教书。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种想法，每天上完课就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等着学生来问问题，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一个女生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碰巧的是，那天其他老师都不在。 李老师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那个女生长得很清秀，之前没有特别注意过其他方面。但那天她穿了条到膝盖的红裙，小腿笔直，骨骼上附着着均匀的肌肉，很有美感的一双腿，瞬间抓住了李老师的目光，让他不禁想看看大腿，是不是也像小腿这样美。 女生没有发现老师的目光所在，径直走到了李老师面前，问了李老师一道数学题，那道题目对李老师来说不难，可他讲了很久，也很详细。在讲题间隙，给女生思考时间的时候，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下移，只看着女生的脸。 明明下课只有十分钟，他却在这种想看却又要控制欲望的边缘，来回抽离，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在女生又提出疑问，他再次进行引导，让她进行思考的时候，他的眼光控制不住的往下游移，却突然在女生胸前的位置停留了下来。 他之前上学的时候，因为长得还可以，也有女生追他，但是那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莫名不想答应。而且他不太喜欢过于丰满的女生，总感觉她们太成熟，没有那种感觉。当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无感，只是心里一直在说：不是她们，不是她们。现在他知道了，他的感觉偏向，他更喜欢这种青涩诱人的模样。 眼睛偷窥到女生刚刚发育起的胸脯，一阵火在胸中燃烧，叫嚣着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知道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女生终于想通了这道题目的思路，在李老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脸上布满着红晕。赶忙向老师说道：“谢谢老师，您讲解的十分详细，我已经明白了。” 没等他回答，拿着习题册转身就走了。看着背对着他走出办公室时，裙摆随着步伐慢慢摇曳，那双腿在红裙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细腻。但是女生的背影好像透漏出一丝慌张，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目光太露骨，让女生察觉到了什么。 是的，那个女生感觉到了老师的目光，她那天本不想穿裙子的，是妈妈前一天逛街的时候看到，非说很适合，买下来之后就要她穿上，说就喜欢自己的女儿美美乖乖的样子，她也很喜欢那条裙子，就听妈妈的话穿来上学了。 青春期的女生，本身就对别人的目光格外在意，到学校之后，她的小伙伴都对她说：“哇！你今天这样穿好漂亮啊，×××都在看你诶。”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下课之后突然抱着一本习题册去找李老师问了问题，她知道那道题大概是怎么写的，但是思路不是很明晰。当她看到李老师的目光落在她腿上的时候，她心里又害羞，又有点莫名的欢喜。 在后来李老师讲解的过程中，她也几次感受到李老师的目光所及，不知道是她感觉错了，还是真的是这样。只是时间一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问完问题立马就走了。 那天李老师上课的时候，她也始终没有抬头，因为总感觉李老师的目光会时不时的看向她。 “蓝景，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她看了一下李老师，眼神有点茫然，李老师却说：“这就是你前天下课时，问我的那道题衍生出来的，你看一下会不会。” 听着李老师像无事人一样提到了那天课间，蓝景却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他那天的目光，出了神。 李老师看他这样，眼神有点闪烁，然后说：“可能暂时想不起来了，那你先坐下慢慢思考吧！”听着李老师温柔的声音，蓝景再次红了脸。想着：李老师多温柔啊，还这么帅气。她周围的那些幼稚的男生和李老师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台上的李老师看到少女这副模样，心中若有所思。 …… 他想，也许那天课间，蓝景是真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了。这几天他一直有点担心蓝景会做出什么，虽然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但是少女的心思一般比较敏感，怕她和别人说什么，这样时间长，对他的职业发展不太有利。可是经过上课提问之后，发现蓝景看到他居然红着脸，这就不由得让他有些多想了。 尽管大学时期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男生嘛，有些东西该懂的还是懂的，宿舍里那些事情，看的那些视频也不是白看的。蓝景可能对他有些超出师生关系之外的好感？ 在这学期后面的几个月，蓝景也会隔三差五的就穿上裙子，有时候长至脚踝，更多的是在膝盖左右。他明白了蓝景的意思，却有种猎物进了笼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有些得意。 同学们发现，蓝景好像喜欢上了数学，数学成绩也是突飞猛进。有什么不懂的就会立马去问老师，于是和蓝景玩的关系好的同学，纷纷打趣道：“蓝景你这么喜欢数学，以后不会是想当数学家吧！” “对啊，而且你现在数学成绩这么好，李老师肯定很喜欢你。”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蓝景听的心上跳下窜起来，那么欢喜。 李老师看蓝景这样的表现，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在教她题目的过程中，目光不由得有些放肆起来，还在言语暗示她：“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很修身，很适合你！”之类的话。 慢慢的，蓝景开始像他预计的那样去穿衣打扮。让他很有成就感，仿佛自己拥有了一个真人版的芭比娃娃，但是因为这种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又刺激又可惜，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人想着更进一步的像他看到的那些视频里那样发展。不时地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展示自己的善解人意，展示自己的成熟，一步步的引诱着蓝景走向自己编织的牢笼。 这学期在他的这种操控中，时间慢慢流逝。等到了学期末的时候，蓝景开始担心，自己假期是不是见不到李老师了？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李老师发现蓝景居然在他们相处的时候，眉头偶尔会不自觉的皱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这个猎物有了点自主意识。 于是关心的问蓝景，是不是最近生活上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让人看着有点担心。蓝景听到老师居然这么关心她的情绪，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经过了一学期这种暧昧的氛围，蓝景也能感觉到李老师的一些想法，虽然没有挑明过，但她想，李老师可能是因为她还小，觉得不能这样做，有违师德。她都明白的，但是李老师不能说，她可以说啊，于是红着脸，忍着害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着，时机终于成熟了！ 豆蔻（3） “怎么会呢！小景，我之前了解学生家庭情况的时候，发现你家离我家不远，你假期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联系我，我可以给你补补课也行。” 蓝景用力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老师，心里感觉酸酸涨涨的，又十分高兴。感觉老师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虽然老师说是了解学生家庭情况，但为什么偏偏能记住她的地址呢？心里也更加确定了老师对自己有好感的想法。 假期将至，期末考试作为学生放假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十分重视，不管再调皮捣蛋的学生，都还是想让自己过个愉快的假期的。 七年级和八年级是上下午换着考试，三天考试结束，蓝景在家里一边做数学作业，一边等着李老师的电话，她想多圈出一些有难度的，到时候和李老师待在一起的时间能更长一些，那是只有她和李老师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啊。一边做题，一边又忍不住想着，如果圈太多，李老师会不会觉得她有些笨，李老师那么聪明，应该不喜欢笨笨的女孩子吧。 在蓝景等的心浮气躁，想着李老师会不会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时，李老师在一天早晨终于来了电话，约她在图书馆见面。蓝景兴冲冲的跟在家里的妈妈说了一声，就去了图书馆。 李老师不想约在图书馆，那里都是人，不方便他观察自己的猎物。可是女孩子嘛！总归是要花一些功夫和时间的，这几天，他已经做好了后续一切计划，按着计划走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操之过急要不得。 蓝景已经足够熟悉信任他了，这两个月，要让她的父母慢慢习惯接受，第一步，就是定期约蓝景出来，给她补习功课。这一天上午对蓝景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仿佛还没听到亲近的人怎么说话，就到中午了；对李老师来说，时间却很漫长，他想加快自己的计划，因为身旁的少女是不是漏出的仰慕钦佩和害羞的神情，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到了中午，蓝景不得不和老师告别，回家吃饭。家里蓝景妈妈问她上午干嘛去了，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话也没说明白。蓝景只说是上学期数学成绩还可以，老师觉得她还有提升空间，于是假期抽空给她补补课。蓝景妈妈很高兴，觉得自己女儿更优秀了，同时也觉得重点中学果然不一样，老师这么认真负责，都假期了居然还为学生补课，不图回报。 就这样在每两天一次的补课中，蓝景逐渐从李老师口中了解到，他现在一个人居住，父母都在老家，还没有女朋友……当然蓝景跟父母聊天的时候，这些信息还是有选择的去说的。 在蓝景父母眼里，女儿假期还这么自觉主动学习，都是李老师的功劳。蓝景也十分开心，她觉得和李老师独处的时光总是愉快的。 转眼间，假期过了一半。李老师这天照常约蓝景出来，给她补课的时候，蓝景发现李老师的状态不对劲，整个人昏昏沉沉，说话解题什么的，思路也是断断续续的，于是她忍着害羞，抬头仔细观察李老师，发现李老师好像发烧了！ 李老师好像烧的有点厉害，没有发现蓝景的注视，蓝景又大着胆子、担心的摸了摸李老师的头，发现李老师确实发烧了。立马跟李老师说要带他去医院，李老师只摇了摇头，说自己回家就行，并不想去医院。 蓝景想到李老师家里只有一个人，生病也不会照顾好自己的，就出了自习室，打电话跟她妈妈说李老师生病了，她需要陪李老师去一趟医院，中午先不回去吃饭了。 转身回到座位，跟李老师说送他回家休息，李老师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等两人打车到李老师住处的时候，李老师给司机师傅付了钱，并让他送蓝景回家，蓝景却下了车，说：“李老师，你就让我照顾一下你吧，要不然我回家也是不放心你，不可能安心学习的。” 李老师摇摇头还是拒绝，说：“你一个女生和我待在一起，就算你放心，你父母也不会放心的。” 谁知蓝景却说道：“李老师，你放心吧，我跟妈妈说送你去医院了。如果我这么早回去，妈妈说不定觉得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要说我呢！” 没办法，李老师只能让司机师傅先走了，蓝景转身先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看到司机师傅的眼神，倒是李老师看到了，而且还听到了司机师傅的那句嘟囔，他没说什么，只笑了笑就转身带蓝景走了。 心里却想着刚刚司机那句话，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了下，“女学生去男老师家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都是他一步步算计出来的结果呢！如果今天她没来我家才奇怪，那我昨晚的冷水澡、空调低温岂不是都白费功夫了。” 今天就是量变转到质变的关键一步，眼前的少女，正在一步步走向他所设计的陷阱里，无法挣脱！ 豆蔻（4） 等到两人上楼进了房间之后，蓝景又问李老师家里有没有医药箱之类的，听到李老师说有以后，她才放下心来，然后就催促李老师赶紧回房间休息。 等她看到李老师进了卧室以后，自己在李老师的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老师家里居然没有热水，就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在等水加热的时候，蓝景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和李老师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心里不由得充满欢喜。 她在李老师的屋子里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住过的痕迹，这让她想到李老师之前说过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找过女朋友，蓝景觉得自己更开心了。但同时又有点心疼李老师，真不知道他之前生病的时候，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今天自己一定要照顾好李老师，才能放心回家。 蓝景正想着，今天该怎么照顾李老师的时候，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蓝景马上跑过去，看李老师什么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李老师看到蓝景推门进来，看着眼前步入陷阱而不自知的少女，心里充满愉悦，只是不知道今天会进行到哪一步，蓝景对他的信任又有多少？不过正是充满着在掌握中的一些未知，这个过程才显得格外有趣。 他半假装半真实的说：“小景，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卧室，有点无聊。想到外面有你，你能在床边陪我说说话吗？” 蓝景听到李老师这么虚弱的语气，又心疼又羞涩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人生前二十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睡觉……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的，自由自在，但是今天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累！”李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女继续说道。 “小景，谢谢你啊，这种时候能陪在我身边。” “李老师，不用谢的，我喜欢和您待在一起！”蓝景听到李老师这么说，立马回道，“我感觉和您在一块儿的时候，很放松，之前您那么照顾我，今天换我来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之前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再加上一点私心，我肯定是希望你越来越好，拥有更宽广的人生。” 蓝景听到李老师开诚布公的说出他的想法，觉得好像今天和李老师会更进一步，自己也应该向李老师坦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但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还是问道：“私心？什么私心？！” 李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她说：“我以为你知道的，没想到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先回家吧，晚了你妈妈会担心的，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的。”说完，然后闭上眼，好像显得有些伤心。 蓝景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眉头紧皱，用从来没有过的失落语气这样说话，心脏好像不受控制的缩在一起，她懂李老师的意思了。 “老师，不是的，您不是一厢情愿。” 李老师听到这里，立马睁开眼紧盯着蓝景，眼中透着一股紧张，但又有点欣喜。蓝景看到李老师这副模样，感觉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缓身坐在李老师床沿，抓着他的手，然后说：“我很早就喜欢您了，喜欢您的博学，喜欢您的认真负责，喜欢您对我的关注，喜欢您……只是您一直没有跟我说过您的想法，我以为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呢！” 李老师听到这话，立马坐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眼前的少女。 被心上人抱住的蓝景这一刻，仿佛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感受到李老师的激动，自己也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感觉自己居然这么幸运，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没有一厢情愿，只有互诉衷肠，并且可以相互依偎。 李老师确实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少女的手正覆在自己的手上，细腻的皮肤，娇嫩的触感，现在自己还能把她抱在怀里，不由得用身体感受他每一寸接触到的皮肤，手臂、胸膛……不同的地方感受到触感的都是不一样的，但无一例外的是，他都感受到那种青涩的气息，不成熟，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触了解的更多。 身体不由得激动的颤抖起来，果然，过去这段时间的一步步深入，得来的滋味就是如此每秒，是值得的啊！ 今天的发展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后面的日子就是自己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但还是要忍住不能急，好的东西得慢慢品尝，才能凸显它的珍贵，不是吗？ 正当李老师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厨房的热水壶突然响了起来，惊的蓝景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害羞的跑了出去。李老师不由得有点惋惜，刚刚的时机氛围正好，居然就这么被打断了。 但看到蓝景端着水杯进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有些自得的想，不急，慢慢来！ 蓝景看着李老师坐在床上，笑着望着她，心里十分欢喜，觉得今天终于和李老师说开了，再也不用胡思乱想，以后李老师就是她的了。 蓝景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拿出了医药箱里的退烧药，然后说：“李老师，等待会儿水温合适了，您就可以喝药了，刚刚妈妈打电话问我您的情况，知道您没什么事儿以后，让我回家，说今天爸爸下班早了，要带我出去吃饭。” 李老师不回答，只笑着问她：“为什么还这么客气？，还用您，这么疏远的称呼！” 蓝景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如果换称呼的话，我怕以后在同学面前，会喊漏嘴，而且我喜欢这样叫；至于“您”，是因为你在我的心上啊！” 李老师之前在手机上看过这种情话，觉得很无聊，没想到有天在一个青涩的女生面前，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却很舒展，只觉得前面他要走的路少了不少的阻碍，这其中的节奏仿佛全把握在了自己手中一样，这种一切尽在掌握，而猎物又如此合他心意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浑身颤栗。 蓝景说完，也不等李老师反应，转身离开了。她自然也就没有没有看到身后李老师漏出的那种志得意满的笑。 …… 李老师这场病过了一星期才算好清。期间，蓝景总是以出去写作业或者找同学玩儿为借口，去李老师家看望他。 可能是在私密的空间，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那种暧昧的气氛更加浓厚，仿佛要将人拉入沼泽一般，挣脱不开，但是因为披上了爱的外衣，又让人想沉浸其中。 李老师这个星期过得十分滋润，以病弱身体不好为由，将人带进自己的空间，随便自己怎么欣赏。 李老师喜欢蓝景穿裙子，而这个星期的绝大多数时间，蓝景都是穿着及膝甚至往上一点的裙子，让他感到十分幸福，甚至有时还能假装不注意，短暂的感受那种紧致、细腻的肤感，像吸毒一样让人沉迷，又十分兴奋。 …… 暑假转眼只剩两个星期，李老师继续约蓝景去图书馆教学，期间一直没有和蓝景再有接触，而蓝景后面再穿多少次裙子，李老师也是一直目不斜视。 这种情况，让蓝景感觉有点失落，之前那一个星期，李老师有意无意的触碰，让她感觉到有点隐隐的开心，觉得自己虽然稚嫩不成熟，但自己的身体对喜欢的人来说，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那现在李老师为什么不看她了呢？是对她厌烦了？还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让李老师不开心了？ 少年的心事一点儿也掩藏不住，虽然蓝景没有说，但是李老师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其它表示，继续保持着这种状态，因为蓝景心态的转变也是在他计划的一环！ 还有时间，慢慢来！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主动一点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