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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哭泣？心痛不痛？》


 第一章挥之不去的回忆

“呼”杨帆从床上缓慢的睁开眼睛，凭直觉，现在应该又是凌晨五六点钟了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打开窗帘，望着外面街道，不同于晚间九点十点的车水马龙，现在一片寂静，仅有那霓虹灯在闪烁着这夜空。
“这城市这个时候也会休息的吧！”轻声呢喃，话罢，关掉窗帘走到一旁的电脑桌，拾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开始吞云吐雾。打开电脑，荧光屏的血红色背景在暗色的房间内显得很突兀，映照着有点瘦削的脸，显得是那样的红绽，那么的不健康。桌面还是那喜欢的动画人物，ruby，披着鲜红袍的她，依旧是那么的酷，那一朵朵的樱花背景飘落，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宁。
还剩的半截烟，还拿在手里，不知该做什么却也毫无睡意的杨帆，开始想起梦里的点点滴滴。那不像是梦，更像是一场审判，审判自己的年幼无知，审判自己的罪孽。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想到这件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古话终究还是有体现在他的身上，梦里的他，狞笑狂躁，没日没夜的像空气缠绕着他。他很清楚梦里面的内容，甚至什么细节都记得清楚，那是自己怎么都无法忘却的一件事，但是这并不是他所想的，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很清楚。
不由得回忆起那件事，是幼小时候的他所做的一件事。刚和同学去玩弹珠回来的他，衣衫不整，像是与小朋友打了一架，校服也是沾满了泥土。刚走进家门，便把书包丢一边，这时，一只老猫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貌似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也没有吵没有闹，默默的跟在主人脚步后面。但是刚刚被人打了一顿的杨帆心情确实是很不好，并不是打架，只是单纯的被打，那时候有点矮胖的他，因为笑起来很夸张，笑声也很大，总是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和排挤，久而久之就变成孤家寡人。今天和同学斗气玩弹珠，本来赢得盆满钵波的他该是高兴的，谁料到同学突然就扑到他身上，直接把他锤了一顿，没有什么理由，也跟弹珠输赢无关，这是另一番较量。终究他还是输了，毫无还手之力，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才有回家的那一幕。
“小帆回来啦，奶奶刚做饭，你先去洗手，一会儿等你弟他们回家再一起吃饭。”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很温柔，感觉对万物都充满了包容，总是笑眯眯的，也从没有打骂过他们兄弟两。
“嗯嗯，好的。”理所当然的杨帆就去换衣服，奶奶并没有见到回家的这一幕，所以并不知道孙子跟人打架这回事，杨帆刚换衣服，恰好看到猫跟着进他的房间，本来心情不好的他，一脚把猫踹了出去，老猫发出了惨叫声，惊动了奶奶。
“怎么了？小帆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打老猫。”奶奶很生气，平时家人都跟老猫挺好的，老猫也很听话从来不跟主人吵闹，自个儿孙子平时也是斯斯文文从来都不发脾气，今天怎么发那么大的火。
哐当一声，房门关上，杨帆并没有理会奶奶，蹲在门背后不争气的留着眼泪，今天为什么不敢还手，为什么就给那小子白白揍一顿，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懦弱，奶奶还不安慰自己，委屈得个半死。衣服也没换，就这样抱着膝盖默默的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同学对自己的排挤，自己也感受得到，当时就幻想着自己要是能有一身神力，一巴掌把那些排挤自己的人打哭就好了。
“小帆，你怎么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猫没事，不过好像怀孕了，你可不能欺负它了···”半晌，检查过老猫身体无恙之后，听到门背后的啜泣声的奶奶，见自己叫不动孙子，也不问了，就算是孩子，也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明事理的奶奶并没有过问，因为她知道，这孩子该说的话会说，不想说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知道孙子没什么事之后，奶奶继续去做饭菜。
杨帆自然是听到了奶奶的声音，也听得出来里面的关心，也听到了老猫怀孕，但是很委屈很难受的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就想这样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的等待天黑。
“奶奶，我回来啦。”弟弟杨栗也刚回到家，本该一起回到家的弟弟，却意外的人缘不错，整天调皮郎当的，居然跟每个人都玩得很好。
“好，好，去洗手，一会儿吃饭。”奶奶又变成那副慈祥模样，并没有提及杨帆今天的事，继续在厨房忙着。
“老猫，过来过来，哈哈，别舔，痒。”外面传来弟弟欢快的声音，更加刺痛了杨帆的心，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你，为什么每个人都厌恶我，我做错什么了，没有罢，除了今天踹了老猫我从来就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遭受到每个人的厌恶。如果说总有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欺负，那为什么这个人是我，又凭什么是我。杨帆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爬到床上睡觉了。半梦半醒中，依稀记得奶奶叫来吃饭，不过终究还是睡着了，直到半夜才饿醒的他半夜偷偷爬起来去吃饭，才发现奶奶专门给他单独留了一份，感动之余大快朵颐起来。
· · · · · ·
此后发生了很多事，包括母亲半路遇到了个遗弃的婴儿，便认领回家，就这样杨帆也有了一个妹妹，然而杨帆也没什么感觉，总感觉啊，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过来，还领来一个负担，不是让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么。这些话都在心理，他没说，也不敢说，有时候，他开始厌恶别人对他好，也开始习惯了孤独的一个人，感觉，就这样吧，就这样挺好的。
杨帆和弟弟感情还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什么说不清的纠葛，总觉得家人是离不开的结。有次弟弟太调皮跟人打架，杨帆二话不说拿着棍子就过去打人，说实话他都不知道当时自己在做什么，就是很看不惯，很见不得欺负弟弟，虽然自己羡慕嫉妒弟弟的人缘，而那次打架，杨帆锤破了那小孩的头，家里面赔了不少钱，但好在没人敢来欺负他了，他虽然也享受这种不受欺负的生活，但更多的是想和同学们做能打成一片的无话不说的朋友，可惜，终究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陪伴他走了漫长漫长无比漫长的小学时期。
此后杨帆更加沉默不语了，也不爱笑，当时他想：要是上初中就好了，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惜，初中三年，一晃而过，他还是没变，更自闭更沉默，不必要的话不会说，必要能省略的话尽量省着说。平时没什么兴趣，除了学习也无事可做，意外的学习成绩还可以，稀里糊涂的上了麦田名族高中，市里面的高中，成为了村里面第一个上市里面读书的人。父亲母亲很开心，奶奶也很高兴，但是杨帆没什么想法，去就去吧，他那时是如此想到。
还挺无聊的中考后假期，上山砍树下田插秧之余，偶尔看看一些爽文小说，就这样，迎来了他的高中生活。他想着这里会改变自己，也使自己会改变别人的地方-麦田名族高中。然而，上高中也才仅仅是开始，他的主角光环，弱的着实可怜。满怀期待的他，刚踏进麦田名族高中的大门，迎来的，是满满的“恶意”。


 第二章离群之人

“那里是什么乡巴佬啊，穿的破破烂烂的是想来市高中捡破烂么？”
“哇，鞋子是垃圾箱里面捡的吧，我好想都闻到一股臭味了，真臭。”
··· ···
嘲笑和讥讽从四面八方传来，杨帆痛苦的捂住耳朵，他不想听到这些。他看了看父亲，父亲一脸骄傲的领着报到单一处有一处的填写表格，父亲还不认识字，写的字歪歪扭扭，他看向周围，仿佛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和父亲，他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有点害怕，只有拉着父亲的衣袖有点安全感。
“以后我就是你班主任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五楼办公室找我，你的宿舍在b区5栋303，这是你的钥匙和饭卡，欢迎来到麦田名族中学高中部。”恍惚之间，听到一胡子大叔对自己说。
“老师，小帆很聪明很努力的，学习也很认真，以后就麻烦老师教导了，我们这一辈没什么文化，但是下一辈可不能走我们的老路了。”父亲很开心的跟胡子大叔交谈，胡子大叔虽然看起来并不帅，但是今天开学穿着一套正装还是温文尔雅得一批，胡子大叔也有些嫌弃的收了收手，这一切被杨帆尽收眼底，感觉这三年又要孤独度过了呢，杨帆自嘲的撇了撇嘴。
“小帆，快叫老师，以后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争取取得个好成绩。”父亲望向杨帆，感觉今天杨帆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老师好，以后还请老师多多关照。”杨帆面无表情的向老师鞠了一躬，整的老师有点差异，这孩子，有问题，以后在慢慢观察吧。
“你们先去安排行李吧，其他事不用操心的，孩子都长大了，能自立好的。”胡子大叔正面看着杨帆，弄得杨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哪里不一样，觉得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都有些不一样。
父子俩扛着大包小包的走向宿舍，杨帆感觉旁边的同学都有意避开来，他稍微低下了头，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目光突然坚定的跟着父亲脚步。你们别惹我，我可不像当初那么懦弱胆小了，大不了一了百了，你们城市里的命还比我金贵呢，呵呵，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默默的在心里念叨，走向宿舍，他觉得，此刻自己充满了自信，有一种脱胎换股的感觉。
“小帆，以后可得好好学习，当初爸爸没这条件，现在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爸爸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顾你读好书，你可一定得争气啊。”父亲又开始念念叨叨，杨帆却感觉十分的乏累，砸锅卖铁，砸锅卖铁，我读书到现在也没见你们砸锅卖铁过，书我会好好读，不用说你们的多大贡献，我会记得的，我会把钱都还回去的。杨帆如是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嗯。”不带丝毫情感，感觉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机器人。
等到收拾好行李，说是收拾好行李，其实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分两类堆积，放床上的和放柜子的，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一边，甚至还没打开包裹，杨帆就想带着父亲离开学校。离开学校后，父子两在校外点了两碗粉，在吃粉的时候父亲还在念念叨叨，杨帆却低着头，什么也没听到，他此刻感觉店里店外都在讨论他们，这两个乡巴佬，穿的破破烂烂的在这吃粉，甚至感觉客人也有意无意的拉开了距离，他不知道该怎么想还好，但是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爸爸快离开前，还从一个破旧的老钱包里面准备掏出来一些钱，说是先用着这些，以后想用钱了就去银行卡里面取，里面已经存了一个月的，下个月再打来。看着父亲掏钱时候里面五毛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杨帆感觉丢脸极了，感觉四周都在嘲笑他，嘲笑他们穷，嘲笑着他们乡巴佬，嘲笑着他们破破烂烂，终究父亲是掏出了两张一百的和一张五十的，交给杨帆，还让他看好，别弄丢了。杨帆此时确实感觉丢脸，甚至听到附近的人说什么二百五也要像宝贝一样藏着掖着什么的。
“孩子，不要跟人比富贵，要跟别人比学习，路很长，上个好的大学，将来也不用像我们一样整天那么辛苦的漂泊，你比我们都聪明，当年我要是···”父亲话还是想说很多话，可惜杨帆还是打断了父亲的碎碎念，他感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沉默了半天，他说出了声：“谢谢。”
父亲很诧异，但终于还是该回家了，路很远，估计要几天后才能回到家了。
“要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哦。”父亲准备上车扬了扬手里的非智能老人机，附近的人直接爆出了声，杨帆当时就想要是现在立刻消失了该有多好，但是终究还是摇了摇手跟父亲送别。
送别了父亲，杨帆第一件事，就是办公室五楼去找了班主任胡子大叔。
“老师，我想在校外租房。”没有多余的话，杨帆直接说明了来意。
班主任胡子大叔名字叫凉三，又挺壮实又很年轻还很贴近学生，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学生老师都叫他三哥。他一米八九应该是有的，腰板也是直挺挺的，眼镜下那双眼睛锐利到直视杨帆的时候让杨帆感觉像是被老鹰盯上的老鼠。
“那样就行了么？”凉老师意有所指，但是没说破，杨帆听不懂，还在诧异老师为什么连原因都不问。
“嗯。”但杨帆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明了，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不接触其他人就行了，自己租房在外面有一些事情也方便做一些。
“学校对学生是否住宿这方面确实也没什么要求，不过你选择在校外住的事你家里面知晓了么，家里面同意就行。”凉老师虽然有所想法，但是既然学生提出了要求，还是按照制度上来办。
“个人决定。”杨帆思索一番，还是说出实情，一方面他猜不透老师是否会给家里面打电话，因为凉老师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另一方面他感觉凉老师会让他外宿，那是一种直觉。
“好，我同意你外宿，好好学习，别辜负了你父亲对你抱有那么高的期待。”老师右手压着手机，也没打电话，食指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手机屏幕，终于还是同意了杨帆外宿，随后给了在电脑上把杨帆的住宿类型从内宿改成了外宿。
“外宿的详细地址你要和我联系，我要拿来填表，你已缴的住宿费我现在先以个人的名义还你。”由于之前父亲缴的费用是现金，还是在袋子里，凉老师很有印象，从抽屉里面找出来并且拿出了一千一百块现金交给了杨帆。
“租房是比较贵的，到时候你想要是再回学校住先联系我，我好安排。”凉老师给了杨帆一个字条，上面是凉老师的电话号码。
“好，谢谢老师。”杨帆拿着字条，还是收下了，拿着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就打算出去租房。他前脚刚走，凉老师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杨帆父亲的电话。
杨帆还是那一身旧衣服，再回宿舍b区303，说实话，不愧是市区高中，杨帆还是挺震惊的，宿舍有数十栋，不像是初中那样一栋搞定，一间十人，看样子这学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回到宿舍，此时室友们已经整理好行李铺好床铺开始吹水，感觉他们已经开始熟络起来，直到见到杨帆穿的一身破破烂烂的进宿舍，全都停止了吵闹，定定的盯着这个奇怪的人。
杨帆毕竟是杨帆，感觉早就受够了这种特别的目光，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一言不发。好在行李都未解开，随便收拾一下，扛着个大袋子就打算离开宿舍，有一个室友准备伸手想做些什么，也被杨帆一眼盯回去了，很静，静到发冷。


 第三章别来无“恙”

是夜，又开始吞没这个世界，一点点的侵袭，丝毫没有阳光可言。刚搬出宿舍不久的杨帆，就即将经历了一场无硝烟无声息的斗争。光明终会褪去，黑暗即将来临，即便是偏南方的地方，八九点的天色也是逐渐黑暗了下来，用杨帆的话来讲，那便是光明不再眷顾此界，而此界终将被黑暗湮灭，人们陷入沉眠。
“也许只有阳光是公平的吧。”杨帆开始感慨，找了几个小时，没找到满意的房租价格的他，今晚不知休于何处。这座城市还挺大啊，一排排的路灯把路面照的通亮，但杨帆清除，那不是阳光。到一处长椅，这长椅上有些沙砾，杨帆直接就躺在了长椅上。
感受到长椅的沙砾，杨帆心有所感，“看样子你和我一样呐，你也没有被人们眷顾啊。”喃喃间，望着静谧的夜空，杨帆安心了很多。
“虽然我知道，黑夜会带来冷寂，但是不得不说，黑暗会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星星是那么的漂亮，同伴也是那么多，我真羡慕你们啊。但其实你们相隔很远吧，我觉得肯定很远很远的，因为你们都是散落在各地呢，跟我一样，不过都是孤独的行者罢了，与你们为伍，也还不错。你们会感到孤单么，以前我感觉到孤单，但是现在，我连孤单的感觉都开始逐渐消融，是我的错么···”闭着眼睛，天马行空，青春少年杨帆躺思良久，自己不受欢迎，也没什么突出的能力，真正的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是吧。“我应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是吧！”
“你是？杨帆？呀哈，还真是你，好久不见，你又在喃喃自语什么鬼？”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杨帆睁开眼，看见一女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女孩长相还算清秀，有点胖的瓜子脸，穿着一身粉淡粉色的日本和服，还有那齐臀的淡粉长发，可没把杨帆吓懵。杨帆印象中并无此人，但是她却知道我的名字，这女的，是谁？
“公共长椅我应该也有资格坐的哦，打算一个人占满整个座位么！”还没等杨帆开口，那女生就先说话了，那声音有点轻灵，有点飘，还有点冷，但是杨帆可没空想那么多，还是下意识的正式坐起来。
“抱歉！”杨帆尴尬式的抱了抱拳。
“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啊？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女的直接坐在杨帆身边，那带着点薰衣草的香味，甚至一度要把杨帆迷糊住了。
“嗯？”杨帆震惊，内心则是十分恐惧的，这女生离那么近，是谁？还懂我的名字，感觉她是很了解我，这女的，是谁？
“今晚睡这？”像是见怪不怪，女孩也不管杨帆的震惊也不解他的疑惑，反倒是问起杨帆现在的处境。
“嗯。”杨帆虽然想问的挺多，但是还是简单的回答了问题，对他来说，平静下来之后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既然这女的很清楚他，那想必只能被动防御了，问话答话，见招猜招。
女孩就静静的坐着，杨帆也是，仿佛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只有那路灯还是照着那片地方。女孩不说话，杨帆自然也不敢说话。可惜，时间在走，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两小时···杨帆开始慌了，她要做什么？她不睡觉的么？
“凌晨三点三分！你现在不是很困，但是你在火车上的时候也没睡着，明天估计就会困了。”女孩终究还是开口了，像是算吃准了杨帆一样。
杨帆瞳孔睁大，但是依旧是面无表情。现在估计是睡不下去了，太冷了，除非拿被子出来在这睡，但是这样做的话明天早上肯定会被一群人围观。不睡了，明天租好房再睡也无所谓，至于开学演讲，鬼嘿管他的。
“是嘛。”杨帆还是选择离开这儿，离开这女孩远一些，那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
“可以问你些问题么？”女孩突然询问。
“可以。”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知不言尽。”
“你真不记得我？？”
“嗯，但我感觉你是伊尹一中的。”杨帆很肯定的回答。
“你不是在开玩笑？”女孩有些生气，也有些诧异。
“没有。”杨帆还纳闷，突然来找自己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伊尹一中前三名是谁？”
“第一名是我”杨帆如实回答。
“第二第三名呢？”女孩是有些生气了。
“不记得了。”杨帆想了一下就放弃了，是真的忘记了。
“你这个人，真是···”女孩有些气急败坏，不过还是忍住了。
“别来无恙，柳依依，第二名，可有记起？”
“抱歉。”杨帆还真是记不起来，虽然曾一起上过领奖台，但是基本上杨帆从来不注意过这些，因为对于他来说，只要熬过了领奖状的那段时间就是自己的时间了，至于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从来都不曾去关心过。
“先谢谢你，在火车上。”女孩顿了顿，终于是不想再问了。
“何谢之有？”
“总之谢谢你就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明天开学演讲，希望可别睡着。”女孩有些生气的走了，至于去的哪里，杨帆也不知道，三点多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睡不着，谢谢我是什么意思，在火车上，有做过什么么？”杨帆很懵，夜空很冷，一夜无眠。
另一处长椅上，女孩抱着腿，十指不停地搓着，可惜夜晚的寒冷没那么容易击败，依旧冷到椎骨。
“还是没变啊，明明交集了那么多，呼！”女孩喃喃间亦无法入眠，轻轻笑了笑，没人会有这样的开学体验吧。
翌日
杨帆没有理会路人的那些眼光，把东西放在不会挡道的树荫底下，便朝着学校走去。期间，他还看到昨晚那女孩柳依依也走进了学校，虽然料到应该是迟来的学生，但是当真还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短暂交蹙，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亲爱的同学们：
今天，来自****的新生同学相聚在这里，隆重举行新生开学典礼，共同庆祝新学年的到来。首先，我代表学校和全体师生员工，向各位新同学表示热烈的欢迎！
同学们，你们在人生最重要的阶段选择到麦田名族高中，体现了你们对麦田名族高中教育的期盼，也体现了你们对本校的信赖与钟爱。我感谢你们的选择，愿意同全校教职员工一起，为你们的发展成长竭尽全力···”新校长还在台上激情的演讲，杨帆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终于，不知何时，睡着了。
“我们期待着，你们都能在高中三年后能选择想去的大学名校，都能够成为自立、自主、自强的人。演讲结束，谢谢大家，请同学们在班主任的带领下缓慢退场···”殊不知演讲结束，杨帆还是昏睡，直到走了不少人之后，才开始显得突兀起来。
“老三，你看看这两个同学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不适什么的。”校长把凉老师叫到一边，叫其处理接下来的事。
凉老师整个脸都黑了起来，玩儿王八犊子了，丢脸丢大发了，开学演讲结束退场，自己班上居然有两个学生还在站着睡觉，这不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两。
从此，九班“情侣站神”的名号就传了出去，至于“站神”本人，则在办公室被凉老师好好的训斥了一顿。
“还有一周多开始军训，期间自由活动，我管不到的事我不管，我管到的事就一定管，你，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仪容，都高中生了你看看怎么整的穿着，皱巴巴的，要弄弄形象，顺便把头发剪一剪。还有你，你别笑，你这头发这么长，还染发，回去都得给我整了··”噼里啪啦一大堆，两人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口应是。
“老师，我也可以在外面租房么？在校内不方便？”准备走的时候柳依依突然一说，这可把凉老师有点整火了。
“你们不会在搞对象吧？学校虽然不规定搞男女特殊关系，但是你们还小···”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
“没，老师，我只是有亲戚家住外面而已，我爸都同意了。”柳依依有点烦老师的唠叨，直接打断了老师的谈话。
“我会给你爸打电话问问的，那先去找房子吧，别楞傻傻的朝着一个方向找，找不到再回来还是找原来那块的房子，绕着找好找，也不至于离学校太远。今晚不管找不找得到你们给我打个电话回复，别楞呆呆的又占用公共设备。”凉老师还是放过了两人，只不过眼里的担忧却没散去，这两个人，一个精神有点问题，一个太过于倔强。
“杨帆，别来无‘恙’”，柳依依还特地的加大了“恙”的读音，意有所指。那眼神里，是一种坚定，也似乎是一份决心。
“你昨晚说过了。”杨帆还是很冷静，不过空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像阳光一样在奋力的突破着那霾。
“不是一样的，你知道的。”柳依依轻笑着。
“你笑的时候还挺好看，多笑笑。”杨帆无意识的打趣。
“很久没见你笑了。”柳依依嘴角扬起，也许，我将是你拯救你的那个人。
“毫无意义的表情罢了。”
“有的，我觉得，一定有，你笑一笑试试。”
“算了！”
“可惜，不过一定会见到的。”柳依依肯定的回答。曾经，他笑的好开心，好温柔。


 第四章梦，悄然开始了

“呐，我说要一起去找租房么？”柳依依向着杨帆微笑着说道，在阳光下，那浅粉齐臀长发鲜艳靓丽十分抢眼，杨帆也不由自主的看了看。
“那个人盯着人家屁股看，好不礼貌，乡下来的乡巴佬没见过女孩子一样。”
“嗯，是个变态。”
“听说他还是在开学演讲站着睡着的那位，看样子不是什么好学生啊。”
“小声点，别被他听见，被他报复就不好了。”
“嗯嗯···”
杨帆已然听到，脸色微变，对于比较亮眼的东西人都会下意识的去注意吧，更何况本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交集，无所谓了。
“你听到她们怎么说了吧，没什么想法么？”柳依依蹭了过来，故意贴近杨帆，轻声说道。
“没。”杨帆尽管如此回答，但心里还是有着少许难过的，又是“站神”又是“坏学生”什么的，仅仅开学就这么多烦心琐事，但只要想到本来就是孤家寡人的他，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不痛快也是自找的，不如尽快解决现在的难题，找个房子休息一下。
“找房子吧，然后好好洗漱一下，洗个澡什么的，这跟农村那儿不一样，他们城里人很爱干净也很爱整洁。”柳依依看杨帆并不想多说什么，那还不如解决当下之事，既然目的一致，那一路上会交谈的肯定不会很少。
“嗯。”虽然不是很想说话，但是还是礼貌性的回答。
··· ···
两人出了校门，拿了行李，去找房子租。就这样，一个扛着一个大包裹，一个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打算绕着学校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房源。毕竟是学校，周边还是挺贵的，但是像老师说的那样，绕着找，逐渐的扩大半径，虽然过程可能艰难一些，花费的时间也会多一些，但不得不说这是找到满意价格的房源和距离学校比较近的做法。
傍晚，两人在距离学校一公里不到的一个很古老的街道小巷找到了还算不错的房源，每个月两百多的单间，杨帆是比较满意的，也对自己的独居生活感到十分的安心。
“我就租你旁边吧，有什么事也方便互相照应。”就这样，柳依依住在604，杨帆住在603。两人布置着自己的房间，柳依依怎么布置杨帆倒不感兴趣，自己的东西也只是随意的分类摆放，被子衣服什么的先放床上，然后就躺下好好休息。还挺安心的，杨帆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却已经睡着。
朦胧之间，杨帆恍惚看到一只猫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泛着滔天的怒火，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仇恨。杨帆吓了一跳，惊醒了过来，却发现浑身已经湿透。好奇怪，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起床洗了把脸，也没擦，还能感受到脸上水滴滴到水上的触觉，啪嗒啪嗒的。
打开窗帘，发现天色已经暗了。很安静的夜晚啊，这种静谧感，让杨帆十分的享受。
“杨帆？杨帆？”门外传来了柳依依的声音，杨帆开了房门，柳依依就站在那儿。
“怎么了？”
“嗯？很有趣啊，我还以为你会嗯？的一声的。哈，对了，我跟老师汇报我们租的地方了，然后我猜到你没买日常用品，我恰好多买了一份，就送给你了。”
“哦。”半晌，杨帆还是说了声“谢谢”。
“出去吃东西么，应该挺饿的吧，一整天没吃东西，也没见你开门过，睡了那么久，吃饭的劲应该有了吧。”
“好。”
“哈，那日常用品就放你这了，你房间都还没整理，这么乱糟糟的可不行哦。“
“嗯，谢谢。”杨帆收下东西，随手放在床上，便准备和柳依依下楼吃饭。
“应该也只有宵夜了吧，毕竟这个点了，我回来有不少小卖部都已经关门了。”
“嗯。”杨帆依旧还是简单的回答，但是跟以前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杨帆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默默的改变着他。
··· ···
“哟，两非主流情侣，要吃些什么？”一个矮胖的街边摊摊主，正笑着和杨帆柳依依打招呼。
“我们不是···”杨帆刚准备继续说，已经被柳依依打断了。
“我要个炒粉就行了，杨帆你呢？”柳依依问杨帆。
“炒饭，加辣。”一如既往简单明了。
“辣是痛觉哦，不是味觉。”柳依依突然爆出来一句。
“嗯。”随后两人吃了宵夜，直接就回租房，并没有说什么话。
直到在房门前，杨帆终于是不得不开口。
“我···”很尴尬，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忘记了带钥匙，现在只能被自己避之门外。
“不介意今晚来我这里睡吧，反正以前也一起睡过。”柳依依说是询问，却已经拉着杨帆走向她的租房。
“嗯？”杨帆有些纳闷，一起睡过？有这事？
进入闺门，天差地别。柳依依买了个双层床，床上的一堆的纸箱子，已经打包好的那些行李，下铺却已经铺好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杨帆也不客气，脱了鞋径直爬上了，把纸箱堆积在一边，径直的躺了下来。
“你就不知道洗个脚么？：柳依依蹙眉。
“没有拖鞋，而且不脱袜子的话我感觉也不臭。”
“这是目前为止你跟我说过的最长的话，还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话说你就这样？很影响自己的形象吧。”柳依依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杨帆已经不让她继续说了。
“你允许的。”
“我可没允许你直接睡觉不洗脚。”柳依依实在有点无法忍受，不过也就一晚上，更何况是他，忍忍今晚就好了。自己去洗了洗脚，然后拿香水喷了喷，躺在下铺沉思起来。
“香味太浓了。”
“那也比你臭脚好闻吧。”柳依依有点小气炸，躺在下铺气鼓鼓的。
“睡了。”半晌杨帆才开口，却发现下铺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
“没想到女生睡觉也打呼噜呢？妹妹好像就没打过，不管了睡觉吧，困。”刚醒不久的杨帆又睡了过去。
“嗷，嗷~”啊，杨帆又梦中醒来，发现天色未亮，拨开了点窗，外面一片静寂，只有那霓虹灯才闪耀着这漆黑的夜空。在梦里，他梦见一只模糊的猫，在凄惨的叫着，很熟悉，很陌生，令杨帆感到害怕，后背衣服已经湿透。
“还能够睡一会。”传来了下铺柳依依的声音。
“不睡了，我想出去走走，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十分的抱歉，有一种麻烦到别人的感觉，似愧疚，又不是，杨帆说不上来。
“没事，不要介意，我也没睡着，一起出去走走吧。”柳依依有些开心，其实她早就被杨帆吵醒了，不过听到那慌张的呼吸声，还是说不上的心疼。他说了好多话，他也在潜意识努力啊，那是她感觉最开心的时候。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十分努力的改变着自己。


 第五章中二病少女

“杨帆，你喜欢黑暗多一些还是喜欢阳光多一些？”在一处路桥上，柳依依看着安逸的杨帆，不由自主问道。
“夜晚吧，更安心一点。”杨帆如实回答，夜间很安静，也很冷，但是这种感觉很真实，能让他体会到真正的活着，偶尔有这夜间的冷风吹过，也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害怕吧，有什么期待？”
“没有。”或许有些期待吧，期待着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呢。
“我害怕。”沉吟了一会儿，柳依依突然说。
“有什么好怕的，总是要出远门的，一次到无数次。”
“不是啊，不是这个意思啊，你知道的。”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她害怕说出来就改变了得之不易的现状。
“我们以前见过吧。”杨帆也不是傻子，这两天的接触来看，柳依依很明显的了解自己，甚至一些关于自己都不了解的事。
“嗯，我知道你很多事。”柳依依说不清，知道你的很多很多，可惜你貌似从来都不曾注意过我。
“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杨帆突然开口说，很明显的感受得到两人的存在有着什么联系，但就是没有什么印象。
“如果是情侣，你会怎么想？”柳依依轻笑着，夜空下，仅有霓虹灯的光在闪烁着，杨帆认真的看了过去，看到的柳依依仿佛全身都被光包围着，就连发丝，都像是被包裹在光晕中。
“什么怎么想？肯定不可能的，我又没失忆，什么都看得清。”杨帆看着柳依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认真。
“记忆是真的么？你的一切你感觉都是真的？没欺骗自己么？有了解过自己么？”柳依依很认真的质问。
“那总不能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相信了吧！”杨帆叹了口气。
“感觉的未必是真实的。”
“起码我觉得是真的。”
“那样会幸福么？”柳依依有点恼，不知道会怎么说。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幸福的，有幸福的人必然就有不幸的人，这是我的想法。”
“就当是这样吧，对了，明天一起去理发吧，每一次理完发的感觉都像是重新做人一样，就像是劳改犯一般都要剃头什么的。”
“我倒是随便，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
“猜的，人总不能只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吧。”
“我只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杨帆低下头，略有所思。
“那是对你来说。”柳依依不否认，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便是双胞胎，也总有不同的地方。
夜空下，繁星满天，一男一女伫立天桥上讨论着人生。霓虹灯依旧在闪烁，而天桥上的两人都不再言语，默默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时间在默默的流逝，终于是迎来了鱼肚白。
“以前你话很少的，而且去哪都是低着头的，你知道么？反倒是现在，你居然说了那么多话。”柳依依看着有些泛白的天空，望向杨帆。此时，天色微亮，已经感觉到不一样的生活气息。有些人已经早早起来开始生意，也有的人准备回家休息。
“我并不讨厌自己，即使这样那样。”杨帆低声说。
“这样就好么。”柳依依也低着头，看着天桥下，偶有一辆车经过。那并不是真正的成熟啊，依旧还是那么幼稚的做法。
“挺好的。饿了么，作为答谢，请你吃早餐好了。”杨帆显然是想转移话题，不想纠结在这件事上，恰好自己还真就是又饿了。
“好啊。”柳依依笑着答应，不过心里却是在腹诽，仅仅是一顿早餐？不够呢。
两人到处游走着，路上见过了推着车的摊贩们，也见过起床洗漱的小孩子，见过流浪狗一瘸一拐的寻找今天的生计，也见过拿着包子的上班族骑着电动车上班··· ···
“你怎么看？”柳依依突然问杨帆。
“没什么想法。”杨帆冷漠的回答，他觉得，这并不奇怪，有人在睡觉，自然有人在工作，有人在死亡，也有人新生。
“人类是感性动物哦。”柳依依弯着腰，捡起一个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
“那有理性的人类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杨帆盯着柳依依，想看出她到底想表达什么，那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想尝试去了解别人的想法。
“非要这么辩解那很难说得清楚的哦，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有着自己复杂的想法，觉得自己能够了解他人什么的，这种做法我并不觉得正确。”柳依依低着头，眼眶里雾水弥漫，但杨帆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那不是你之前说过的话嘛，了解我？我连自己都搞不懂。杨帆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并没说出来。
“爆炸吧，现实。啊~”突然一声高亢吓着了两人，杨帆和柳依依看着声音来源，发现是一个女孩痛苦的捂着右眼蹲在地上，也看到了周围数几十人在看着她，不过并没有人上前询问也没有人关心。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要忙，就算是看戏，也是在忙着自己的事。
“喂”杨帆见很久没有人动，终于忍不住询问是个什么情况。蹲着的妹子穿着一身看不懂的阵法黑衣，有点小长，已经过屁股，下身则穿着破洞的黑色牛仔裤，上面都是些看不懂的阵法。杨帆第一次联想到“潮”这个词。
“嗯？”女孩转过头，恰好对上杨帆的眼睛，杨帆呆住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空洞无光，像是黑洞一样，把杨帆深深地吸引进去。女孩子站起身，两人正好平视，杨帆移开目光，杨帆这才看清女孩真容。
大概一米六，不算很高，但也还可以，嘴唇红里泛白，给人的感觉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披肩短发还梳着个双马尾，前额小斜刘海，标准的瓜子脸，浅粉色的脸颊像是熟透了的蜜桃，微微灵动的眼睫毛，也是那么整齐，娃娃般嫩的手，显得有点不知错所。杨帆突然无话可说，略一思索本来就没什么想要说，只是想要询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什么的。
“没事就好。”杨帆见对方很奇怪，也不敢上前，后退了两步，谁料女孩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六章于是他和她们的故事开始了

“站神？”女孩呆呆地的看着杨帆，像是桃花初开般飘过的那阵风，很淡很轻很轻。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没事我先去忙了。”一种异样涌上心头，杨帆有种不祥的感觉，但还是很慢的后退，直到和柳依依并肩。
“你认识她么？”柳依依很纳闷，这并不像杨帆的风格，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见过杨帆这样。
“不认识。”杨帆不想多事，只想去恰个早餐理个发，回去整理整理房间。
“对了，一会儿借你电话，我联系一下房东，喊她过来帮忙开门。”杨帆对柳依依说，但并未转过头，还是看着那个女孩，若有所思。
“已经联系过了，她把钥匙放我房间床上。”柳依依如实回答，虽然有点不爽杨帆的态度，但也没必要说什么太多，毕竟两人现在连什么关系都说不出。
“去吃早餐还是去理发？”杨帆拉着柳依依的衣袖就走。柳依依愣了，他，他竟然会这样，虽然是衣袖，但是已经足够了，柳依依十分的开心，以至于都忘了跟上步伐，直到拉了杨帆被反作用力拉了一下，才意识到。杨帆也一时到了，略显尴尬的松开了捏着袖角的手。
“你在害怕什么？”柳依依狡黠的说。
“没害怕。”杨帆简单的说了一下，没必要怕啊，又不是老虎什么的。
“是嘛。”柳依依也不说清楚，心理猜想可能就是下意识的吧，或者说是一些其他情绪什么的。
“嗯。”如柳依依所想，杨帆也说不清除，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之后，两人缓步离开，至于女孩，两人却没有什么去管的想法。女孩站起身来，看向两人，嘴角微微扬起，这两个人，倒也不像传言的那么“站神”，很奇怪的组合，很感兴趣。
“你吃什么？我请你。”好在之前兜里还剩交了房租还剩的五十块，吃个早餐还是足够了。
“嗯，那我想喝奶茶，早餐的话我就吃包子好了。”柳依依狡黠一笑。
随后两人买了些早餐，杨帆看着奶茶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不会没见过吧，镇里面不是有一家奶茶店嘛，还挺受欢迎的。”柳依依笑着问杨帆。
“嗯，里面掺和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味道不像水也不想糖水，还挺好喝的。”杨帆老实回答，珍珠奶茶还挺好喝的，还有一颗一颗的珍珠。
“你说这个珍珠是不是真的珍珠？”杨帆突然问柳依依。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真正的珍珠，不知道真正的珍珠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还挺好喝的。”柳依依举了举手里的珍珠奶茶。
“不讨厌这样的味道。”杨帆又喝了一口。
“直接说喜欢珍珠奶茶就行了嘛，还不讨厌，真的是。”柳依依感觉杨帆还挺搞笑的。
“倒也没到喜欢的程度啦，只是不讨厌而已。“杨帆说出了心里话。
“这不就是咯，人也是一样的。”柳依依意有所指。
“不一样的，人是有思想的，但是奶茶没有。”
“那你这杯奶茶挺可怜的，它的主人并不了解它也不会品尝它。”柳依依转了转喝了两口的奶茶杯。
“你不喜欢喝么？为什么转着奶茶看。”杨帆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随意点的，虽然说是自己请客，但是柳依依只说了点什么都行，索性就随便点了两杯一样的珍珠奶茶。
“喜欢啊，以前在伊尹中学就经常喝奶茶。”柳依依还是漫不经心的晃着奶茶杯。
“哦。”杨帆看到柳依依还在晃着奶茶杯，心里却是在想，那为什么不喝了，一只把着玩有什么意思。
“呐，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话多了，也开朗了不少。”柳依依又吸了一口奶茶，看着杨帆。
“只是对你。”杨帆思索了一会儿回答。
“哪个层面的意思？”柳依依眯笑了起来，挺感兴趣的凑过来问道。
“毕竟你问我，问而不达，为失礼。”杨帆很认真的看着柳依依，目光清冷，依旧还是不带情感。
“你喝完了啊？怎么这么快？”柳依依这才注意到杨帆早已把奶茶喝光了，再吸着仅剩的珍珠，夸啦夸啦的响。
“嗯？”杨帆看着柳依依，拿来喝的，不是得喝完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品尝吗？还有你喝这么响会对别人造成困扰的哦。”柳依依蹙眉，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杨帆放下了这杯珍珠奶茶，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要注意点，形象什么的对你对别人都很重要的。”柳依依深有所感的对杨帆说。
杨帆不懂，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貌似是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
“那，这个珍珠？”杨帆举了举已经喝光奶仅剩下珍珠和冰块的奶茶。
“老板，你这有没有勺子。”柳依依没答话，抬头问了问奶茶店老板，杨帆也转头看向奶茶店老板。
“没有哦，一般谁喝珍珠奶茶要吃光所有珍珠啦，都是喝完奶茶就扔了。”老板略有嫌弃，这两个人像是没喝过奶茶一样，不仅没有喝奶茶的优雅感，举止行为之间也是充满了俗气。
“没有，也只能丢掉了。”柳依依看着杨帆，不知道杨帆为什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老板，要一杯珍珠奶茶。”还未等杨帆开口，传来了一女声，杨帆感觉声音还听过，转头，恰好看到，那不是今早遇上的女孩子么。女孩也看到了他们，径直的走向他两，自顾自的直接坐在同一桌上。
“两大‘站神’，好久不见。”毕竟还是一个学校的，中二病女孩伸了伸手。
“你们好。”柳依依与中二女孩握了握手，杨帆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也把手握了过去。
一瞬间，柳依依和中二女孩面面相觑，齐齐看向杨帆。正当杨帆不知所措之时，柳依依率先抽回了手，还尴尬的咳了一下，杨帆自然也是抽回了手，也跟着咳了一声，中二女孩也有点尴尬，也是咳了一声。
“靓女，你的奶茶好了。”正当三人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传来了老板的声音，各自都松了口气。
中二女孩拎着奶茶，回到座位上。
“我叫罗小什，叫我小什就好。”中二女孩坐下就介绍自己，然后也喝了一口奶茶，倒没显得有那么生疏。
“我叫柳依依，叫我依依就好，他叫杨帆。”柳依依也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杨帆点了点头，表示真是自己的名字。
“很高兴认识你们。”罗小什显得有些兴奋，有些开心，毕竟她也是外省过来读书的，第一次认识同校的校友，还是令人比较欢喜的。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柳依依微笑着回话，在说“我们”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不过罗小什倒是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的喝着奶茶，一时之间三人竟无话可说。
“老板，这儿有没有勺子。”出乎意料的，在罗小什喝完了奶茶之后，也打起了珍珠的主意，不过回答不出杨帆所料，老板的回答依然还是没有。
然后杨帆只见罗小什用吸管戳破了个口子，然后直接就把珍珠和着冰吞入小口，冰块被嚼得蹦蹦响。罗小什抱着头，疯狂的按着额头，杨帆也想试试，不过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果然，大热天嚼冰块什么的太爽了，现在脑袋都是懵凉懵凉的。”罗小什嚼完不忘了说一声。“你们不试试，很可惜的哦。”
“不试了，我们接下来要去理发，你去哪儿？”柳依依并不大想跟罗小什有过多的交集。
“噢，我去商场买衣服，老师说这样的衣服太怪了，换一身正常点的。”罗小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柳依依跟着摆了摆手，杨帆却没动。
“你也想像那样吃冰块？”柳依依看着杨帆盯着那还剩点的珍珠和冰块，疑惑着问道。
“没，只是感觉很熟悉，那种声音，貌似在哪里听过。”杨帆突然看着柳依依，有点痛楚的说过。


 第七章我应该认识你，迷失的自我

跟罗小什分开后，杨帆和柳依依来到一处偏僻的理发店，店面破破烂烂，墙壁上也贴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广告，里面仅仅有个穿的很朴素甚至带着不少补丁的老头。老头吹着电风扇，但显然那破旧的电风扇并没有在炎热的南方的盛夏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老头还是手持着海报在扇个不停，直到看到杨帆二人开门走进店里面才起身迎接。
“欢迎二位。”老板放下海报一瘸一拐的走向前，看着杨帆二人。
“老板你好，我们是来理发的。”柳依依见杨帆什么话也没说，便先开口。
理发店不是来理发，难道是来吃饭的啊。杨帆心想，但是并没有说，不过还是听话的等柳依依的指示。
“好，小姑娘先来吧，你做这儿。小伙子你先坐那边吧，一会儿就轮到你。”老板显然很是高兴，难得有客人来。
“小姑娘你是来上学的吧，头发养得这么长，剪了实在是可惜啊。”老头哀叹，这得从幼儿园养的头发才能长那么长吧，直接减掉了确实怪可惜的。
“是啊，刚来这边上学，学校规定不能太长了，就剪短一些，齐肩就好啦，对啦，头发染成黑色的。”听这语气柳依依是挺无所谓的。
“好，坐好了。”老板自顾自的围上围裙，然后用围巾严实的给柳依依围上。杨帆无事可做，呆呆的坐在一个塑料凳上。用他的话来说，没必要的事去关注的话，是十分浪费时间精力的。
“老板，理发店开得太偏僻了，人很少啊。”柳依依也是无聊，便和老板攀谈起来。
“是啊，但是这里没拆，也不受管理，还能勉强维持生计。”老板也不在意，拿起一把小剪刀也开始理发起来。
“姑娘，你这头发不像是染的吧。”老板有些诧异，这发丝不像是染过的，天生浅粉色头发，不得不说是一件罕事。
“算是吧，没染过，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颜色。”柳依依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老板的话。
··· ···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杨帆抬头的时候，发现柳依依已经理得差不多了。老头把一些杨帆看不懂的染发剂涂上之后，用头巾包了起来。
“先裹着半个小时，一会儿洗个头就染好了。”老头跟柳依依说了一声，便着手准备给杨帆理发。
杨帆猜测老头肯定不懂什么发型之类的，但是也并未在意，对他来说理发不过就是剪短头发而已，至于是剪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无所谓了。当围巾严实的围上脖子之后，杨帆感觉有些紧，那种略带着紧的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杨帆并不讨厌，但要说到喜欢，也没多大喜欢。随后，杨帆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发丝正在被剪断，伴随着擦擦声，一小截一小截的发丝正在飘落。有点令人安心，也有少许紧张，还挺舒适的。杨帆闭上眼睛，此时传来了理发器的声音，嗡嗡嗡，嗡嗡嗡，有点嘛，也有点痒，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好了，小伙子看看满意不满意。”老板拿了个刷子刷拉刷拉的刷了几下，头发丝飘得到处都是，随后把围巾解开，理发算是完成了。
“多少钱？”杨帆摸了摸现在的发型，有点扎手，但是触感还不错，还挺喜欢的。抽回手，发现手上到处都沾满了发丝，看样子老板并没有刷干净。
“二十闷K，那边洗发。”老板指了指左边的洗手池，随后继续回到躺椅上休息。
杨帆付了钱，然后自己洗头，挤了一点洗发液，那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洗头时，无数的细碎发丝被洗出来，杨帆能亲切的感受到那种略有点刺手，有点痒。等感觉差不多洗干净了，杨帆拿着头巾擦拭着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我么？原来我长这个样子。杨帆看着镜子里面的‘杨帆’，有些迷茫，这就是自己么，自己原来就长着这个样子。对杨帆来说，原本以为自己与普通人无异的他，这才看到自己与其他人有多么的不一样。
镜子中的杨帆，理了一头学生发，很短，像是六七十年代劳改模样，不过在现代时代，这倒不算是特别的。但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是，杨帆左眼清澈似水，棕色的瞳孔，右眼却浑浊深沉，深黑色的瞳孔。有点胖的脸颊，感觉看起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成熟，皮肤也是苍白色，十分的不健康，身上穿的衣服到处都是褶皱，虽然看起来不脏，但是很乱。额头上还有一个看不懂的标志，杨帆用力的搓了搓，发现根本搓不掉，像是伤口般，但是杨帆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受伤过，何来的伤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算帅的脸庞但给人一种很阴翳的感觉，像是总有所图一般。苍白的脸色，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一样，给人一种他现在不开心不要接近他的感觉。杨帆自己都愣住了。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不知何时，柳依依已站杨帆身后，发现杨帆呆呆看着自己，有些奇怪。
“我长成这样奇怪么。”杨帆没转头。
“有什么奇怪的，你又没做什么坏事，而且从长相决定一个人的品质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肤浅了。”柳依依也扯下了头巾，准备洗头。杨帆感觉到柳依依的接近，也没有继续发呆，让开了身位。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奇怪么。”杨帆看着还在洗头的柳依依，冲她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不是一直这样么，倒是理发了给人感觉精神了不少。”柳依依继续在洗着头发。
“我去外面等你。”杨帆也知道柳依依不打算说什么，便自己走了出去。
店外面很热，但跟理发店里面的那种热不一样，虽然晒起来感觉很热，但却是一种很宽广，很阔达的心情。虽然店里面没店外那么热，但是太闷了，不过两种感觉杨帆倒是都不讨厌。用手挡住了阳光，然后看向挡住太阳的右手，杨帆看得手被照的通红。慢慢的移开手，那刺眼的光亮一刹那灼伤了杨帆的双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有点乱，我所谓的自己，是真的了解过自己么，我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的存在对什么有意义呢。
“你在做什么？举着个手是什么意思。”身后传来了柳依依的声音，杨帆转过身。此时的柳依依，披肩黑发，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安静。美丽的黑瞳看起来清晰可见，略有点圆的瓜子脸看起来也是十分适合她。杨帆看着柳依依愣在了原地，像是重新认识了柳依依一般，倒不是因为柳依依长得漂亮，是因为此时的柳依依给他一种十分十分熟悉的感觉。
“我应该认识你。”杨帆愣神了许久才说。
“啊？你本来就认识我啊，我都说过了，比你自己还了解你。”柳依依一脸认真地看着杨帆。杨帆点了点头，柳依依笑了笑，倒没说什么。
“你想去哪儿？”杨帆询问柳依依。
“嗯，你会陪我去么。”柳依依俏皮的笑了笑。
“不远的话可以。”杨帆思索了一会儿说。
“先回去吧，我也不是很熟这片地方，也挺想回去睡个午觉。”柳依依捂了捂嘴，表示有点困。杨帆理解，而且昨晚说实话睡得并不是很好，中午还是补觉的好。一路无言，杨帆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柳依依与杨帆肩并肩的走着，她能感觉到杨帆的想法，但是杨帆总是不主动，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他们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彼此都懂，但未有一人主动。


 第八章关于我所知道的你过去的那些事

回到租房，这次杨帆并没有进入柳依依房间，而是在门口等着柳依依把钥匙拿给他。
“喏，钥匙，你要帮忙整理么，我昨天看你好像什么都没整理。”柳依依沉吟了一会儿说。
“谢谢，不用啦，这两天已经很麻烦你了，就这点小事我可以的。”杨帆果断拒绝柳依依的提议，毕竟确实也是麻烦了人家很多。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嗯。”
杨帆回到租房，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房间，不过确实也只是行李而已，都没打开看起来倒没有那么乱。说是整理，其实也不过是把东西堆在另外一边。杨帆感觉有些疲惫，从升学，来到一处新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但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杨帆躺在床上，感到了有些轻松，但是感觉有些不适有些难闻的他还是打算洗个澡。
洗完澡后，杨帆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透露出一股薰衣草的香味，这是柳依依给他买的，还是白嫖来的。杨帆望着天花板，想起柳依依，很熟悉的感觉又漫上心头，放松迷糊间，杨帆逐渐睡了过去。
当杨帆醒来时，天边半透着红，现在傍晚了啊。换了一身衣服的杨帆，正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刚出房间门的时候，他看向柳依依的房门。怎么办？要叫她么？那不是自己邀请人家一起吃饭？难不成不管了？迟疑了几分钟，杨帆终于还是决定叫上柳依依，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人毕竟是同一所初中，同一个地方过来的。
“你在吗？”杨帆并没有敲门，而是在门外直接问。
“你在吗？”
“柳依依，你在没？”
“啊，怎么了？”从里面传来了柳依依的声音，随后就见到一身浴袍的柳依依开了一小门缝。还没等杨帆反应过来，柳依依一把拉着他进了房间。
杨帆有点发蒙，上次没办法，这次可怎么说，又进入女子闺房了。不过杨帆感觉很不错，这儿还是那么干净整洁，感觉比他那儿宽旷多了。
“怎么了？”柳依依也是才反应过来，刚才开门的时候穿着浴袍，看到杨帆站在门口，索性就拉进来把门关了。
“吃饭啊怎么，不要吃饭的么。”杨帆拧了拧眉头，是很麻烦啊。
“啊，到饭点了，你等我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柳依依话罢，拿着装着衣服的袋子走向了卫生间，卫生间开着灯的，柳依依的曼妙的身子就这样映射在卫生间门上，杨帆心里不由得心跳加速，情绪也跟着絮动了起来。杨帆摸了摸自己还在怦怦跳的心，未定，坐在床上，不知道此时该想些什么好，干脆闭上眼睛定定心。闭上眼睛，杨帆却闻到床上还有一股薰衣草香味，他不知道是自己洗澡还残留着的香味还是柳依依的，心又乱了起来。见柳依依还未开门，杨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柳依依的被子叠好，然后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啊，你帮我叠的被子呀，谢啦，今晚吃饭，我请你。”柳依依心情似乎不错，平时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杨帆竟然也会漏出青春少年的这种羞涩的表现，那可真是不错的感觉。
“我带钱了。”杨帆并不想占柳依依那么多便宜。
“哦，好吧，去哪吃，还是附近转转。”柳依依见杨帆态度很坚决，也没有坚持请客，有些时候，有些事做过头了反而会令人反感，无论好事坏事。
“转一转吧，我今晚想找你聊天。”杨帆沉思了一会。
“好啊。”柳依依答道。终于要来了么，杨帆呐，你能做得到么。
两人刚下楼，沿着小巷慢慢走，一路无言，直到逛了将近半个小时。
“我想知道一些你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事。”杨帆突然小声的说，不过柳依依并没有听到。
“我们去那儿吃饭。”柳依依指了指几步之外的小餐厅。
杨帆也没好意思再问，跟着柳依依走进了餐厅。
“老板，我要这个。”柳依依指了指泡泡鸡，然后看向杨帆。
“我要黄焖鸡。”杨帆随意点了点黄焖鸡。
“好的，两位稍等，请随便坐。”话罢，服务员拿着菜单就离开了。杨帆和柳依依找了处偏僻的角落，随即坐了下来。
“你还是那么喜欢居角落啊。”柳依依自顾自的拿出杯子，然后用筷子戳破，倒上茶问杨帆。
“没有啊，坐哪里都无所谓的，只是这里相对安静而已。”杨帆学的有模有样的开了餐具。
“你要喝茶么？”柳依依举了举手上的茶壶。
“我自己倒就行了。”杨帆觉得让柳依依给他倒茶就太过分了，执意要自己倒。
柳依依见杨帆态度坚决，也是让他自己倒。杨帆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柳依依举着茶杯还没喝，就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笑颜如花。
“很奇怪吗？”杨帆见柳依依笑的那么不矜持，忍不住纳闷。
“奇怪啊，哪有人倒茶倒满的，这是茶又不是酒。”柳依依笑的花枝乱颤。
随后杨帆才注意到，柳依依才倒了七分不到。没注意，小细节失误。尴尬的放下来茶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对面的柳依依笑的更欢乐了。
“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杨帆诧异的看着柳依依。
“味道怎么样？”柳依依先没理会杨帆的问题，先问杨帆的感觉。
“很苦。”杨帆回答。
“笨，对不经常喝茶的人来说，这样一口肯定苦啦。你看，要这样喝。”柳依依轻轻拿起茶杯，端坐身姿，上身挺直，双肩放松，略垂视着杨帆，面部表情自然。然后右手在上，双手虎**握，置放胸前，慢慢提起，轻轻抿了一口，整个过程优雅得体。杨帆都看待了，这都是另一个人了好嘛。
“嗯？你这什么眼神，虽然我们都是小地方出来的，但我爸喜欢喝茶，从小就教我这些茶道，跟着学到了不少规矩。”柳依依看杨帆那么惊讶，忍不住讲解了一下。
“嗯？味道有什么不同吗？”杨帆疑惑，不管怎么样喝法，茶还是茶，苦味就是苦味，这是改不了的吧。
“你自己试一试，很不一样的。”柳依依狡黠的撑着脸庞，眼神里尽是作弄。
杨帆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柳依依的喝法，初入口微苦，随后苦味初步散开，仔细抿一会儿，苦味逐渐化开来，然后被一丝丝清甜所替代。若不是杨帆手上还是拿着刚才那杯茶，估计都怀疑这是不是同一杯茶。
“嗯，感觉很不同，从苦涩变成清甜，那种感觉挺不错的。”杨帆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喝茶的，最起码比珍珠奶茶要喜欢一些，那种在变化的感觉，像是有着自己生命一般，挺有趣的。
“虽然喝法差不多，但是刚才是女性的喝法哦。”柳依依狡黠的看着杨帆。
“额！”杨帆有点尴尬。
“男生应当双手分开如肩宽，半握拳轻搭于前方桌沿。然后全身放松，调匀呼吸、集中思想，慢慢的吸吮品尝。”话罢，柳依依尝试着做了一遍。
“这么多规矩啊。”杨帆有些哭笑不得，这就一种饮料吧。
“还挺多规矩的，不过这也是一种文化，我并不讨厌。”柳依依又端起茶轻轻酌了一口。
“我倒是挺喜欢。”杨帆为了微笑。
“两位，你们点的菜来咯。”随后服务员端着两纷饭菜上桌。
“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再找我。”服务员放了饭菜，礼貌的半鞠躬，将手置于胸前，给人一种“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的感觉，然后在礼貌的离开，虽然瞟了杨帆一眼，但是还是很礼貌性的，没给杨帆很突兀的感觉。
“好讲究的礼仪。”杨帆还挺感兴趣道。
“你想试试么？”柳依依问杨帆。
“没，感觉太高大上了，不搭。”
“对了，我想知道···”杨帆刚刚想问柳依依，关于他自己的和柳依依的事。
“食不言，寝不语。”柳依依分开了筷子，就准备吃饭。杨帆尴尬的抽了抽手，拆了筷子也准备吃饭。
“虽然是想这么说，但是既然你已经很努力问了，我就回答你吧。”柳依依看着杨帆。“关于我所知道的所有你过去的事。”
“嗯，你说吧，我在听。”杨帆很认真的再听的样子。
“你有记得你长大到现在，你认识的人么？”柳依依很认真的看着杨帆。
“肯定记得啊，为什么这么问。”杨帆皱眉，很奇怪的问法。
“不是，我的意思是，除了相处过的，你还认识谁？”柳依依深意的看着杨帆，杨帆有点转不过来。
“你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也只相信你想相信的，而那些你不愿意相信的，哪怕是事实你也会否认掉，是这样的吧？”柳依依说的话给了杨帆一记重锤，虽然没说过去杨帆的那些事，反而是直接说出了对这些事的看法。
“那我能怎么做呢。”杨帆低着头，呢喃着，完全是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你应该做的事，之后在看你怎么选了。”柳依依夹了一块泡泡鸡揉，放进杨帆的碗里。
“谢谢，吃完饭我还是想听你说，过去的我不理解的我的事。”杨帆自然听出来了，开始吃饭。柳依依也笑了笑，看着把整杯茶一饮而尽的杨帆，也开始吃饭。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只要你想知道，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第九章被忽略的已知现实

“你想先听谁的事。”饭后，在一处广场大树下，柳依依对并坐的杨帆说道。广场上有老人，有小孩，有男女朋友，也有各种各样的摊贩。不过杨帆和柳依依离得比较远，这边却显得有些阴暗，显得与那边嬉笑光明地区的人们格格不入。
“我的，关于我的事。”杨帆有些不安，也有些激动，特意的加重了声音。他看向柳依依，看不见柳依依的任何表情，仅仅感觉到柳依依在他身边。这儿没有路灯，简直就是广场边缘，也是被人们经常遗弃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人会在广场边缘活动，想必是说悄悄话的少男少女吧。
“那只猫，不是你的错。”柳依依像是下定了觉醒。
“什么猫？”杨帆听到猫字就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最近的那些个梦，都与猫有关。
“你家的猫。”柳依依很认真的说。
“我家的猫？”杨帆思考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决定等柳依依仔细说一说。
“你没发现么？你家已经没有猫了。”柳依依蹙着眉头，虽然杨帆看不到，但是听这语气，已经听出来柳依依有些不耐。
“没有啊，我家养着一只老猫啊，从我记事的时候就一直在了。”杨帆很肯定的说，虽然还记得自己踢过老猫，但是在印象中一直还在的啊。
“那你还有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老猫是什么时候么？”柳依依也有点不懂，但是她觉得与自己的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杨帆奇怪的性格应该与他家的那只猫有联系，不然也不至于睡着的时候那么惊慌一直说老猫对不起，虽然没听清，但这几句话她倒是听得很清楚。
“我上初中的时候都还在啊，有什么关系么。”杨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你性格，不，你人格开始转变的开端。”柳依依看着远处的零食摊，表情木然。
“什么意思？”杨帆也有些不耐烦，一直再说猫的事，不是说我的事么？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你家的那只猫已经死了吧。”柳依依看向杨帆，夜空下，看不见对方的脸，只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但是柳依依知道，杨帆在思考，在回忆。
“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着老猫了，但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杨帆终于是承认，印象中老猫一直在，但是要具体一点，实在又想不清楚，难不成老猫已经死了？那不可能，毕竟老猫死了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那会儿老猫还有了身孕。
“对哦，我记起来了，老猫还怀有身孕，我还记得我摸过那些孩子。”杨帆恍然大悟，随后又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家的猫去哪儿了，貌似一直没见着老猫，也没见着小猫，但是实实在在记不起来细节，又感觉它们都还在身边。这很不合理。
“那现在你家还有猫吗？”柳依依接着问杨帆。
“有啊，我还记得有好几只小猫，不过印象不是很深，有些模糊。”杨帆说，初中的时候去镇上伊尹初中寄宿，虽然镇上离村里面并不远，但是基本上都是住校生，基本没有几个学生外宿的，杨帆也不例外，是那群住校生其中的一员。
“我要说的，你大概已经猜到了，要我说明白么。”柳依依语气逐渐平和，也想等杨帆的回答。
“你说，我想听。”杨帆虽然已经想到，或许自己家已经很久没见着老猫了，但是自己肯定不会忘记的，那种感觉，像是老猫一直都在，莫不成是自己的幻觉？
“我听过你奶奶说，你踢过老猫，然后就没跟老猫亲近过了是吧。”柳依依倒没有继续说，反而提起其他事。
“虽然不清除为什么你会和我奶奶说上话，但是确实是很久没和老猫亲近过了，最后的印象也是在摸那些小猫，至于现在长什么样了，却是一知半解。
“你觉得它们都还活着？是因为对自己踢过老猫而感到愧疚？还是产生了幻觉？”柳依依直接说明了，语气认真有点严肃。
“我不知道，我是很愧对老猫，但是我们家也养着它们很多很多年，从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养着了。”杨帆认真地回答。
“那也是你奶奶养的，不是你，而且，它们全都死了，一只都没剩下，这些，够你想起来了么。”柳依依看着杨帆。
杨帆揪了揪头发，有点痛苦，自己确实是记不得了，只是很模糊的记得自己还抚摸过那些小可爱，后来由于初中学业，很少回家，偶尔回家也是上山干活，基本没有在家里面闲着，没事也是闷在自己房间看书，对老猫的情况确实是很少关注了，以至于都是否还存在着，都开始产生了质疑。
“早在很小的时候，它们就全都死了。老猫生下小猫之后，就不知所踪，后来由于发臭了其他人发现，是死在了离家还挺远的一块田里，你奶奶后来把它埋了，不过你肯定不清楚，因为当时你没在。”柳依依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记忆里面确实没这些事，但是我还记得，老猫还有一堆的小猫都应该还在的啊。”杨帆显然很不相信。
“是啊，我之前说过，人是倾向于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也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事，所以才有‘事与愿违’这种说法。你说对不对？我之所以敢说是真的，因为发现老猫的人就是我”柳依依并不想过多说这些高深的东西，关于人性啊什么的，即便喜欢看心理学的她也并不是全都懂，毕竟人心太复杂，比缠在一起的针线还乱。但是她相信，杨帆肯定是由于这些事出的问题，虽然很小的时候性格还挺别扭，但是是从初中的时候才开始像是变了一个人。
“意思是：老猫在我小时候已经死了，小猫也全都死了，而我还以为他们活着，那是我一直在产生幻觉？关于我的事，你还知道多少。”杨帆想问柳依依，毕竟两人现在算是挺熟的，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怎么联系，自己也没什么印象。
“很多哦，小学的时候很自卑，初中的时候很自卑，虽然在努力过，但是最后还是个胆小鬼。”柳依依轻笑了笑。
“我们从小就认识？”看着柳依依说到自己小时候，杨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柳依依，关于老猫的事，杨帆不打算问了，毕竟是自己印象中不存在的事，自己可还清晰的感受到老猫一直在家。
“一半吧。”柳依依意有所指，不过没说清楚。
“你这个说法，像是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一样。”杨帆撇了撇嘴，算是还听得出来。
“智商还是在线的嘛，哈哈，你可太可爱了。不过我收回了刚才的话，虽然你确实挺自卑，但是你从来都不是胆小鬼哦。”柳依依笑得前俯后仰，算是给出了自己感觉还行的答复。
“这是什么回答嘛，那你的事呢。”杨帆决定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毕竟柳依依越说自己事自己越感到害怕，像是一直被监视一样。
“关于我的事啊，我现在突然不想说了。”柳依依站起来，华丽丽的转了一圈，弯下身俏皮的说着。
“是你说会和我说的嘛。”杨帆跟着站起来，有点气鼓鼓的。说实话，如果要追溯到小学时代，那想必是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杨帆越发的想知道，自己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后一只小猫死了的时候，是你亲手埋的，我看你哭了很久很久。”柳依依突然感伤起来，看着杨帆，眼神像是碎了的玻璃珠一样，令人心疼，也不知是心疼杨帆，还是心疼小猫。
杨帆定在了那儿，完全是愣住了。杨帆亲手埋葬的小猫，还哭了很久很久，有这回事？杨帆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发生过这种事，那说什么也是肯定不会忘的吧，这其中肯定有哪里搞错了。


 第十章被摧毁的自我同一性

“我亲手埋葬的么。”那次交谈之后，两人便回租房休息了。虽然两人挨着住，但是一般情况下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后基本上都是关着门各自待在各自的小世界里。此时杨帆躺在床上独自呢喃，还在认真地思索着柳依依说的话，如果是自己亲手埋葬的，那便是自己的记忆失去了一部分，不然这么深刻的事自己不可能忘记。如果事情不是柳依依所言那样，那柳依依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她骗自己有什么理由，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想要的东西与我是否有关，而我为什么从来不曾记得有这么个人。柳依依说的是现实，还是我所经历到现在的是现实。完全说不通，杨帆很是头痛，种种的不合理，完全颠覆了自己对自己的认知。
昏昏沉沉间，杨帆睡了过去，不知多久，杨帆又开始梦到了那个场景。不要，不要梦到这儿，杨帆在挣扎着，阻止着自己继续梦下去。然而，那像是拥有一股引力般，将杨帆给扯进了梦境里。还是熟悉的昏暗阴沉的天空，还是熟悉的一片寂寥幽静，还是那只猫。那只猫还是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仇恨，杨帆看不清，并不是远近的问题，像是高度近视了一般，很朦胧，但是那种夹杂着仇恨的既视感，是十分的真实，真实到令他害怕的蜷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杨帆再次惊醒，全身已经湿透。打开了窗帘，已经是深夜，外面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不夹杂着一丝情绪。杨帆感觉有些寂寥，起床洗了个澡，即便感觉很舒适，还有点薰衣草香味在萦绕着，但杨帆却依旧安不下心。在开着灯的房间，映照着他的身影，那般的孤单，那般的寂寞。杨帆想着这样也挺好的吧，等到天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杨帆开始放空了心灵，吹着夏夜的凉风，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要去做，煎熬的度过这静谧的夜。
“要是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就好了。”杨帆如是想。远处的霓虹灯已经还是模糊，慢慢的只有个轮廓。杨帆还在煎熬的度过这段属于他个人的孤独时光，终于，在不懈努力下，终于迎来了天空的鱼肚白。
“初生的太阳真是美好。”杨帆望着窗外，此时的霓虹灯已经不知何时关掉了，只有空无一人的街道。但是杨帆很清楚，不一会儿肯定就被窸窸窣窣的人们替代。“人们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无聊的假象着。于是起身，不管怎么样，有一些事实需要自己去证明证明。
杨帆并没有叫醒柳依依，自己孤自下了楼，但并不是去吃早餐，他想去找一个电话，能联系到家人的电话。那串号码还写在手心，杨帆能感受到那儿的温度。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杨帆终于找到了一处电话亭。在大城市中，现在的电话亭可谓是少之又少。
“看样子要买一部手机了，没手机一点也不方便。”杨帆在电话亭内，不由的想买手机，属于自己的手机。
嘟·嘟·嘟·，很有节奏感的声音从有线电话穿出，听到咔的一声，杨帆知道电话打通了。
“爸，到家了吗？”杨帆还是打电话给了他父亲。
“到了，已经到家有一阵子时间了。”电话里传来了父亲有些疲惫的声音。
“伊尹镇到了，公交总公司提醒您：下车走好！车辆进站，请注意安全···”此时从电话里传来了一女声，杨帆听过，当初他们坐班车到县里面下车的时候也听到类似的提示语。
“爸，你这不才到镇上嘛。”杨帆鼻子有些发酸，眼眶里充满了迷雾，如果没猜错父亲肯定是做班车回的家，来的时候做高铁的价格可是班车的三倍多，父亲肯定是又省那点钱。他又想起送别父亲那天，钱包里的那些块块钱，心里面更不是滋味了。
“到镇上就到家了，走一走就到了。现在有没有开始上课？同学们没有为难你吧，凡事要忍让，可不能跟别人打架。”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嘱咐。
“还没开始上课，还要军训呢。同学们也都对我挺好的，也交了不少朋友，他们都挺关照我的。”杨帆终究还是撒了谎，还是跟初中那样。
“那就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靠同学，人际关系很重要。”顿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你是爸的骄傲。钱还够用么？不够用跟爸说，爸去镇银行给你寄过去。”
“够用的，这里跟那边花钱都差不多的。”杨帆虽然不想欺骗父亲，但是却不想让父亲过多的把资源用在自己身上。
“那就好，手机快没电了，爸先回去了，好久没做那么久的车，有点晕。”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走了一段路，有些疲惫的声音，甚至杨帆都听到父亲在压抑着喘气，他怎么可能不懂。
“嗯，那爸慢点，回到家好好歇歇。”杨帆也只能这么说了，虽然想把自己外宿的事说给父亲知道，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提。
“嗯，那，那挂了，想家了再打电话回来，寄信也可以。”
“嗯，挂吧爸，保重身体啊。”杨帆心情挺沉重的，他不知道自己读书有没有什么用，将来是否也能改变家里面的状况，甚至小学读书到现在，也没靠读的书赚到了一分钱。
“嗯，会的。···我听说你表叔说依依也在你学校，你要好好照顾她啊，你们两小时候还那么好玩来着。”顿了一会儿，父亲问起。
“柳依依？”杨帆惊诧。
“是啊，跟你差不多大，就比你小几个月，你们还一起读书过来的，她跟我们说你们关系老好了。”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但是这话，可把杨帆吓了一跳，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比他想象的简单，并不复杂，但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
“嗯，我知道了。”杨帆虽然多想不通，但也不知道怎么问，难不成还说自己完全记不得？
“嗯，还是得看你们小辈的，多关照，将来路好走。”父亲还在嘱咐着。
“那挂了啊，省点电话费，以后想家了就给爸打电话。”电话那头说着就没声音了，杨帆知道，肯定是父亲在等自己挂电话。从小杨帆就没见过父亲主动挂过电话的。
“爸，你挂电话吧。”
“嗯。”顿了许久，电话里才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娃儿，想家啦。”电话亭老板是个看起来温和的老头，此时正在抽着纸卷的旱烟，目光很浑浊，也很老了。
“嗯，有点想家了。”杨帆不打算说实话，虽然也并没有问父亲关于猫的事情，但是他现在是相信柳依依所说的。猫真的可能已经死光了。
“上学也不容易，好好读书啊，考上好大学才能回报你爸妈。”老板拍了拍杨帆的肩膀。
“嗯。”杨帆不该做何解答。
“多少钱老板？”顿了顿，杨帆说。
“五块，上面有时间记录的。”说着，老板教杨帆看电话，上面确实有显示五元的数值。
杨帆缴了钱不久，还算是清晨，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活动。并没有去吃早餐，而是觉得应该叫上柳依依的他，打算回去。
“打完电话了？”正在杨帆低着头一步两步走着的时候，恰好看到身后的迎面而来的柳依依。
“嗯，你偷窥我啊。”杨帆显然不认为柳依依会偷窥，这样说只不过是打趣柳依依而已。
“你说呢！不过你确实改变了很多啊，以前别说开玩笑，正常的跟人交流都做不到。”柳依依认真地说。
“呐，想回去叫我出来一起吃早餐的吧，我已经出来了，去吃什么。”柳依依接着说。


 第十一章似一片花海，一片旖旎

在一处小店，柳依依和杨帆各自点好了早餐坐着。
“对于我所说的，你怎么看？”柳依依轻轻敲着筷子，在碗上敲出铛铛的清脆声。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印象中的某份记忆被遗忘了，那么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杨帆觉得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根本想不通，也不打算深究那么多。跟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杨帆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并不是想赚很多很多钱，但是他觉得把握好现在，努力的改善明天才是目前正确的做法。
“否定掉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是么？”柳依依质问杨帆。
“倒不至于，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杨帆还是严肃着脸，认真地对柳依依说。
“我说了你也未必相信。”柳依依撇了撇嘴，显得十分的不满。
“我信。”杨帆很认真的说。
“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会认么？”柳依依很认真的盯着杨帆说，眼神里没有平时的狡黠和嬉笑，相反很严肃，严肃到令杨帆一度以为这些事就是真的。
“两位，早餐好了，请慢用。”正当思索着该如何回话时，传来了老板的声音。早餐店是一般的早餐店，店里面很整洁很整洁，看着柳依依去端她的早餐，杨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异样传来。
“这时候你在想什么？”吃早餐的期间，柳依依夹起一小溜粉，放置在一小勺中，在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
“食不言，寝不语。”杨帆如是回答，大块大块的夹着早餐，吃得呼哧呼哧的感觉。
“这明明是我之前说的话。”柳依依也不膈应，吃着自己的早餐。
“道理是对的，吃饭的时候不说话。”杨帆大口大口的吃着。
“切，道理永远被正需要道理的那部分人挂在嘴边。”柳依依撇了撇嘴，依旧是吃着自己的早餐，当然她没继续说，有些话，有时候说破了反而自得其反。
杨帆没答话，吃着早餐，以至于吃完了柳依依还留着大半碗。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吃早餐，这一刻，还挺和谐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柳依依放下筷子，看着杨帆，正准备离开。
“你没吃完。”杨帆看着还剩不少汤水的早餐，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柳依依会这么做。
“那你帮我吃。”柳依依很快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当然杨帆是不理解的，不过倒是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不要。”杨帆想都没想就说。
“那不就行了，你看其他人都剩汤水的，你要知道，这些也不会被浪费掉，会给拿回去喂猪啊什么的。”柳依依拿着纸巾擦着嘴。
“跟我没关系，不过我是不能浪费的。”杨帆顿了许久，才说，随后两人就起身离开。他想起小时候，不吃饭会被奶奶骂，弄掉了饭粒也会被奶奶捡起来，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养成了吃饭吃光不浪费，好好吃饭不掉饭粒的好习惯。
“今天要去做什么？”店外，柳依依对杨帆说。
“不知道啊，可能就回去整理床铺，还有把衣服给洗了吧。”杨帆想了想才说。
“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柳依依期待的看着杨帆，虽然他知道杨帆不会拒绝她，但是还是想听到杨帆的亲口回答。
“不远的话倒是可以。”杨帆还是给应承了下来，话罢杨帆跟着柳依依瞎逛。
走过挺远的路，到了一处很奇怪的地方，四周没有什么房屋，倒是路还挺干净，杨帆想不到城市中还有这种地方。
“太偏了吧，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杨帆说。
“我们去那儿坐着吧。”柳依依指了指一处桥墩，没搭理杨帆的话。
“如果说是说说话，在哪说都行啊，那儿太危险了。”杨帆看着桥墩，并没有防护栏，桥下的水安静的流淌着，但是杨帆根本不觉得安全。就像是大海给人的感觉一样，平静的时候很是平静，但是水下数千米，还一望无际，杨帆可不以为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
“你想不起来么？”柳依依蹙着眉头，眉毛都快拧成了一股。
“想起来什么？”反倒是杨帆纳闷了。
“过来。”柳依依自顾自的先走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坐着桥墩上，反而是过去站在了上面，杨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过去了，两人挨得很近，杨帆甚至能闻到薰衣草的香味。随后他见柳依依张开了双手，还用力的拧了拧肩关节，然后看着他，向后仰去。
“不要。”杨帆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柳依依的手前臂，两人就这样卡在了桥墩这里。杨帆现在是又急又想哭，这是什么事，虽然抓到了手，但是拉上来有点吃力，光是保持这个姿势就费了他不少劲。
“没有想起什么吗？”柳依依显然不大开心，随后拉着杨帆，杨帆感觉一股不小的力量拉来，用力的抱紧了桥墩，随后柳依依利用着这股反作用力一翻身就上来了。
“小帆，你有什么想起来吗？”柳依依改了口，不在叫他书名，直接叫他小名。
“想个锤子，你一来就跳河，要是出了事可咋办，这附近又没有人。”杨帆全身都绷紧了，此时大脑像是停止了转动，眼神里只有恐慌和惧怕。
“那你上桥墩。”柳依依对杨帆说。
“干嘛，那么危险我才不要上去。”杨帆吓坏了。
“那我上去。”柳依依直接爬上桥墩，杨帆可谓是受了一吓又一吓。
“别来了，我现在没力气了，会出事的。”杨帆算是害怕了，颤抖的站了起来。
“你就那么想我找回那部分记忆么？”杨帆冷静了一会儿说。
“嗯，因为你一直在想着猫的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转移你的注意力了。”柳依依很冷静的说。
“不要了，吓死人了。”杨帆拉着柳依依的衣袖，扯了一扯，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这个人做傻事。
柳依依顿住了，半晌还是下了桥墩。杨帆见她下了桥墩，心里面松了一口大气。
“别玩了，我们回去吧。”杨帆没放开柳依依的衣袖，准备拉着柳依依回去。
柳依依也不反抗，就这样跟着杨帆走着。突然抬头一看，柳依依愣住了，这是哪儿？
“你不会是带错路了吧，刚才过来的时候这边没这片花田的。”柳依依看着这一块十分漂亮的花海，有点郁闷，刚才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激起杨帆深刻的记忆，反而被杨帆带偏了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你对这边不熟么？那你怎么带我来的这儿？”杨帆也有些生气了，本来好好的没啥事，吃了睡睡了吃，就挺好的，这柳依依非要瞎折腾。不过倒没有多余的心思怪柳依依，花太多的时间在推脱责任上，还不如解决好现状。
“不熟啊，我只是见那边有个桥，带你来的，那边就一条路，你看这边那么多条路，我怎么可能知道嘛。”柳依依也有些理气不足，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不过这地方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么多的岔道，虽然上面写着路标，但对于不是本地人的两人来说，该走那条道也不知道。
“你手机呢？打电话叫老师过来吧。”杨帆此时还算是冷静，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是迷了路而已，没有刚才那么危险，就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了。
“嗯。”柳依依小声的答应，从钱包里拿出了手机，刚打开机，却发现这地方无信号。此时杨帆心里直呼难受，原路是那条路也给忘记了，这下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算了，在这等等有没有人来吧，乱走的话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会不会碰到人。”杨帆也累了，直接到花田边田埂上坐了下来。
柳依依倒是没坐着，不过杨帆还是抓着柳依依的衣袖，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害怕柳依依会做傻事。
柳依依果然还是做了傻事，趁杨帆不注意，将他推到了花海里，随后自己也跳了下来。这里的花很美，长得也很鲜艳，不过此时的杨帆没什么心思欣赏，但总好过跳河，这算是不错的了。杨帆虽然不高兴，但是还能接受。
柳依依躺着，杨帆也躺着，没有什么话怪罪柳依依，也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想看着蓝天白云。突然，柳依依搂住杨帆的脖子，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肩膀。
“干嘛？”杨帆今天算是被整到家了，这柳依依十分的不正常啊今天，一来二去的也是十分的生气。
“放开。”杨帆生气的抖动了肩膀，好疼。
“还记得说过要一起死么？我现在好害怕，我不想死了。”柳依依抱杨帆，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杨帆却听出来了，记起来很早很早的一个人，原来是她？
“我记得你是谁了。”许久，杨帆才说。怎么会忘了这件事，怎么能忘了这件事，杨帆本能的抱着柳依依，他能感受到柳依依的害怕，和那时候的‘她’一样。此时的柳依依，似高兴，似悲伤，只有那双手紧紧的搂住杨帆，不敢放开，害怕一放开就没了。
“太紧了。”杨帆说，倒不是因为记起柳依依，而是因为真的太紧了，有点呼吸不畅。
“我很开心哦，所以今天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愿意。”柳依依松开了点，但是还是搂着，在外人看来这想必是两不懂事的学生才野外什么什么的，好在这儿暂时没什么人。
杨帆自然听懂了柳依依在打趣，用手用力的抱了抱她的腰肢，并没有说话，心里一片旖旎。
“被人看到了不好。”杨帆冷静了下来，放开了手。
“嗯。”柳依依想一直搂着他，但还是听话的放开了手，这姿势也是很累人的。
“那你把我忘记了，该怎么说？”柳依依撅起小嘴，十分的不满。
“你先要我怎么样吧。”杨帆只能耍起了无赖。
“嗯，那不好说。”沉吟了一会儿，柳依依滴溜溜的转动着滋溜溜的小眼睛，尽是捉弄。
“我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小洛，长得那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杨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来，那些事，他都记得，只是以为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而已。
“就会耍嘴贫。”柳依依平躺着，杨帆也跟着平躺着，看着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么安逸，之前的跳河，迷路，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那种熟悉的寂寥感，似乎就只有她能懂吧，原来是她，一切都说得通了。杨帆放开了心灵，开始享受着这盛夏的花海气息。


 第十二章只属于两人的故事

“为什么还活着？”躺了不知多久，杨帆侧头看着柳依依。一点也不像，但是应该不会错的，肯定是‘小洛’，因为只有我知道小洛。
“为什么？ 很难解释得清除呢。不过既然还活着，那肯定是要活下去的。”柳依依说。
“活着的意义你找到了么？”柳依依接着问杨帆，天空那么蓝，白云也那么清晰，就那样草草的结束了生命，显然以前的自己蠢爆了。
“找不到，不过活着就很好，有时候，死了的话遭罪的始终是活着的人。”杨帆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么惬意那么美好。
“有这个觉悟就好，当初还那样，真的是无话可说。”柳依依仰着头，看着蓝天白云，这种感觉，就很美好啊。
杨帆没有接着说话，两人安静的看着天空，阳光也没有直射这边，留在这片花海的，只有一片安逸，一片宁静，两人不由得把思绪拉向了当初，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是在这种美好的日子，不过并不是享受，而是在逃避着这世界的，把所有的人格和责任都抛弃，一了百了。
杨帆怎么认识的柳依依，那得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说起，不过却并没有见着面过，唯一的一次见面也是两人决定做傻事。
“小洛又来信了，太好了。”小时候的杨帆捧着‘小洛’的信，开心得手舞足蹈，那时候的小孩子年级，就是很单纯，很普通的想法。由于杨帆性格比较怪，而且面目看起来也很难与人接近，很少有人接近他，导致基本上没什么朋友，起码明面上没朋友。不过杨帆还是有朋友的，那还是源于一个清晨，做早操回来之后的杨帆发现有张字条夹在他的课本里，上面只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我想和你交朋友吗？”那时候杨帆根本没有考虑是否被捉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信，干脆就在纸条的后面写着：“好啊。”
隔天又收到了纸条 ，不过这次纸条的内容不一样，规定了两人把字条放在哪里，但是不能看到对方。杨帆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只要假装偶遇就行了，于是两人按照规定，把字条写在学校后山的一个老树洞中。杨帆对写字条给他的人很感兴趣，但是无论他蹲了多少次，都没有抓到写字条给他的人。
在字条中，杨帆倒不是那么沉默寡言，反而是越说越开，和‘小洛’什么也能聊。就这样，两人聊到了从二年级聊到了五年级，写的字也从歪歪扭扭开始变得方正了很多。至于为什么两人会相见，那是另一回事。
杨帆经常遭到排挤，‘小洛’也一样，尽管杨帆经常说‘小洛’ 是个又好心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小洛’一直都说自己很丑。其实不管男孩女孩，性格好些差一些的，在小时候都总有那么几个落单的，只是恰好落单的人是杨帆和‘小洛’。杨帆也只能安慰着‘小洛’，这恐怕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朋友了。
两人的聊天都很有趣，尽管感觉事事不如意，但是总有个人在身边就很好，就能支撑下去。可惜，直到有一次，杨帆想到了自杀，没错，就是埋最后一只小猫也死了的时候，杨帆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于是便央求‘小洛’帮助自己。那会儿初次见到‘小洛’，杨帆尽管有些不想承认，但是‘小洛’当时确实不漂亮，不过杨帆当时倒是没在意，毕竟‘小洛’作为自己的笔友许久，早已经不是容貌能改变的一种关系。
“我想去死。”两人埋葬完小猫之后，杨帆对‘小洛’说，像是终于做了个决定一般。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洛’低着头，接着什么也并没有说。其实‘小洛’也有着自己的故事，由于长相被排斥，在小女孩圈子完全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唯一的美好，也只是像那个凶神恶煞在互相给对方写字条吧，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也有很平凡很普通无所事事的，也有一些看法什么的，两人都一直在交流着。
也是那个时候，杨帆领着柳依依到了村里的一处小池塘上，两人就站在池塘边缘。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出奇，只有天上偶尔飞过的不知名的大鸟小鸟，偶尔撇那么一眼，然后漠不关心的飞着。
“我害怕。”‘小洛’哭了，在池塘边上，她真的很害怕，虽然说好了去死什么的，但是当真正的这么做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安，十分的不舍。
杨帆没搭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僵硬，随后仰面向后倾去。‘小洛’见状，伸手抓住杨帆，可惜，两人就被带进了池塘里，随后，杨帆就再也没见到柳依依，直至今日。
“我醒来就在镇医院了，然后忘记了很多事，似乎都跟猫有关。”看着湛蓝的天空，杨帆松了一口气。她还在，真的很好。
“我醒来也是在医院，不过是在县医院，然后我爸就没让我回去村小学读书了，然后转到了镇上，在伊尹小学读书。”柳依依实话实话，好在两人都没什么事。
“对不起。”沉吟了许久，杨帆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那一瞬间，仿佛浑身都卸了劲，即便自己不记得了，即便想不起来很多事，但是他感觉欠缺柳依依的很多很多。
“还是这句话呢，你都不知道对我说了多少次了。”柳依依像是陷入回忆般，不想听到杨帆再说这种话。
“嗯。”杨帆这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记得要做我男朋友的事了吧。”柳依依狡黠地笑着，那可是个很可恶的恶作剧啊。
“我不记得了。”杨帆坐了起来，认真地说。
“你肯定记得，我偶尔回家都还看到你在写字条，那份告白信我都看过了。”柳依依也坐了起来，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锦囊，里面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杨帆转头看远方，玩起了无赖。
“有时候你还挺无赖的，哈哈。写过就写过呗，而且我又不是不愿意。”柳依依哈哈大笑，偶尔能发现杨帆的其他属性也很不错的。在她的记忆里，杨帆在小学还是初中，只要在她看得到的地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自己也是，但是换到镇上之后好了很多，也开始交了不少朋友。可是，他还没有啊，柳依依甚至记得，初中自我介绍上，杨帆介绍完之后都没人鼓掌，也只有老师尴尬的带着头才有人鼓掌起来。
“你一直低着头，你都没看我。”柳依依说。虽然初中和小学差异是挺大的，也长高了很多，但是初中三年，都没认出来，直到再次上高中还能相遇，柳依依才打算把这一切都给结了。
“抱歉。”杨帆对柳依依什么情感呢？杨帆也说不清，更多的是愧疚吧。
“我不想听这个。”柳依依嘟着小嘴，很是不满。
“那你想听哪个？”杨帆微微笑了笑。
“哼！”柳依依装着很生气的样子，不过一会儿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我们都还在，我们都挺好，我们也都长大了。曾经我们很像，曾经我们一起享受孤单，曾经我们一起赴死，一起新生，想必青梅竹马间的幸事，大致如此罢了。
“你要怎么负责，你带我来到这地方。” 柳依依摊了摊手。
“这地方不是很漂亮嘛。”杨帆站起来扭了扭腰，确实，在这好好说说话也挺好，但是时间总会流动的。阳光散去，黑夜降临，是见得多的不能再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
“切。”柳依依也站了起来，杨帆不说，她也没问，至于为什么初中没有再写字条，那也是她的原因，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害怕，还是期待太多。
“怎么不找我？”刚爬上小路，杨帆看着几个指路标，不知该往何走，于是问柳依依。
“我找过你，我也很努力的爬上你的位置，可惜你一直低着头。”柳依依跟在杨帆后面，捏紧了杨帆的衣袖。跟那个时候一样，她也是这样被带领到池塘边的。
杨帆知道自己的原因，初中之后就没再注意过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即便是颁发奖状的时候也一直是低着头。那不是害羞，更不是高冷，而像是一种自责，于整日陷入自责之中。
“你对我更多的不应该是自责，而是爱慕。”柳依依俏皮的说，还摇了摇衣袖。
“哪有这种说法？”杨帆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既然找不着路，那就选一条路，一个方向走下去，总能遇见人家的，那时候再问就好了。
“猫的事，不是你的错。”柳依依还是说了出来，真的不是你的错，如果要说是谁的错，那想必是就是上天的错吧。
“我也有错，我踢了老猫一脚，当时不知道它怀着孕，之后老猫就再也没亲近过我了，有时候我主动去摸它，它也会害怕的避开。”杨帆垂着眼帘，不想柳依依看着此时的他，自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人都会犯错的。”
“可是我再也没机会弥补了。”杨帆终究还是落下了泪水，哽咽着说道。有时候，伤害最深的不是被拒绝的歉意，而是再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歉意了，一切都只是怪自己太胆小，只要说出来就好了，直到老猫老死了也没说出来，尽管杨帆还觉得老猫还活着，但是柳依依不会欺骗自己，它肯定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脑补自己给自己强加了画面。
柳依依也知道安慰终究是徒劳无功的，只是拉着杨帆的袖角，静静的陪着他，在忏悔。 



 第十三章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是不是该找找回去的路？”半晌，柳依依终于是开口，毕竟找不到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嗯，我知道了，你想走哪条，我们直接走下去吧，一条路走下去，总会遇见人的。”还是老办法，路是很多人才能走出来的，既然有路，一个方向走下去总会遇到人的，杨帆如是想。
“我无所谓啊，反正都已经迷路了，走哪都还是迷路，随便迷呗。”柳依依无所谓，主要还是现在不够饿吧。
杨帆也不在意，随便领着柳依依朝其中一条道走着，离开了花田。不知多久，杨帆依稀记得他们穿过了低矮的草丛，直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头望不到尾，杨帆有点担心，这肯定是穿不过去的吧，这才停下。
“怎么了？为什么不往前走了？”柳依依看到杨帆愣住了，有些奇怪，只要有路的地方，一直走就会遇见人的吧，只要碰到一两个熟悉地方的人就好了。
“手机有信号了么？” 杨帆没回话，见实在找不到路了，只能把所有的希冀寄托于柳依依的手机上了，只要有信号，再求救就很简单了。
听罢，柳依依翻出了手机，此时，手机依旧是没信号，不过却收到了短信，还是某某某86发来的，提示余额不足。柳依依给杨帆看了看短信，杨帆当时就决定往回走，收到了业务短信，那说明往回走肯定有个地方有信号。
“怎么往回走，要把所有的路都走一次么？只要找到熟悉感就能找到回去的路那不现实。”柳依依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
“ 刚才不是收到了短信了嘛，那刚才过来的路上总有个地方是有信号的。”杨帆解释了一下，按照自己的猜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柳依依也点头，两人只好往回走。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变暗了，此时的柳依依有些怕，抓着杨帆的手也是紧张了起来。终于，直到他们回到了花海，还是没有见到手机信号。
“这智能手机也就这样啊，都收到短信了，怎么一路走过来还是没信号。”此时杨帆也有些想不通了，明明途中收到过短信，怎么会没信号。
“怎么办？”柳依依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拉着杨帆的衣袖。有些时候，女孩子是倾向于将自己置于被保护的对象，虽然刚开始还不怕，不过现在快天黑了也是开始担心了。杨帆见此，心中某处地方柔软的不经意间被触碰了一下，感觉，似乎自己正在被需要啊。
“不怕，我已经知道是那条路了。”杨帆自然是欺骗柳依依的，一个人害怕或许还可以，但是两个人都害怕那就更难找出去的道路了。不管是安慰柳依依，还是自我安慰，都不允许自己慌乱，自然，杨帆是不知道正确的道路的，只不过也是随便选了令一条路。直到走到天色完全黑了，正在杨帆也开始泄气的时候，才看到了熟悉的桥墩。就是这儿，杨帆松了一口气，有时候，意外之喜总是不经意间来到你身边，杨帆就是这种感受。
“我们找到回去的路了，你领我来的时候就这一条路，只要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回去了。”杨帆看着抓紧自己的柳依依，自己总算是没被上天完全遗忘，心情也是缓和了许多。
“嗯。”柳依依此时已经是紧紧地抓住杨帆的手腕，不敢松开，真正迷路的时候，她是十分害怕的，虽然感觉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是迷了路也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当真正经历了，还是会紧张害怕迷茫，完全不知所措。
“你不是‘小洛’吧。”杨帆突然说，两人此时已经没有那种危机感了，虽然夜晚催促着他两走着，但是起码知道正确道路的两人没那么害怕。
“我是。”柳依依抬起头，对上杨帆的眼睛，此时天色差不多是全黑了，四处只能看见模糊的水泥路，以及远处依稀见着的稀稀落落的烟火人家。
“嗯。”杨帆算是承认了，虽然他心里面始终没能把两人重合在一起，他感觉柳依依并不像‘小洛’，不止是容貌的问题。杨帆有些想不通，也没深想。
柳依依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有些东西说不明白挺好，说太明白了，反而造成相反的结果。至于杨帆怎么认为，柳依依倒不觉得那么重要。
“你怎么会这么想？”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市边缘，柳依依看着有些疲惫的杨帆说。虽然还是不懂，但是还是想问问，比于好奇，更多的是那种异样感，很是不安。
“是我想多了。” 杨帆沉吟了一会儿，在回答。柳依依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显然两人都有着自己的一些猜想，但是都不想说出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虽然是到城市了，但是杨帆还是不知道路，不过确实挺晚了，现在又累又饿的，那根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可当人一放松精神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想动了。
“打车回去？”杨帆想了想，终于是开了口。
“嗯，我也走累了。”柳依依赞同，随后两人打了车，车上一路无言，只有车内那杨帆所完全不了解也没接触过的歌声在陪伴他们这一段路。终于，是到了熟悉的街巷，杨帆彻底的放松了下来，那种松懈感，真的是太好了。
柳依依扫码付了钱，杨帆再一次静静地看着，随后看着司机离去，还是放着音乐，杨帆听不懂，但是说不上讨厌。
“吃饭？”柳依依看着还愣着的杨帆，还感受着讥饿的她，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我想去买部手机。”杨帆没回柳依依的问题，反倒是想去买一部手机，在城市，好多东西都是用手机的，杨帆第一次感觉手机这玩意是那么重要。
“吃完饭再去呗。”柳依依确实是饿了，两人就吃了早餐还迷了路一整天，不由分说拉着杨帆的手腕就去吃饭。当然，饭钱依旧还是柳依依付的。
“这几天你都帮我付了好多钱。”杨帆并没说还不还，只是说了这个现象。当然，柳依依并没往心里去，毕竟这就是杨帆的性格，可能具体两人都说不清楚，但是她感觉还是能理解的。
“没办法，城里扫码方便，纸币很少用。”柳依依回答。
“吃饱喝足了吧，陪我去买手机？”杨帆并没有接话，相反，当下之急，得有一部自己的手机。
“那是我的荣幸。”柳依依笑了笑。
随后，两人在满目琳琅的超市里逛着，也去了一些比较大的商店，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是杨帆并不讨厌。在现在，柳依依算是杨帆正式的朋友了吧。不过柳依依虽然兴致挺高的，但是基本都是看了一些商品之后也没见买过，反倒是杨帆，看着这些都挺有趣的东西，先不论用途，单单对他来说，都足以好奇。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手机？”终于是逛够了，在一处营业厅，柳依依询问杨帆。
“不太贵的，好用的就行。”杨帆想了想，自己属实没多少钱，买个适合自己的就很好。
“大米手机吧，物美价廉，而且外观也好看。”柳依依知道杨帆想着什么，决定帮他选择了大米手机。
杨帆倒是都不懂，但是既然柳依依说很好，那就很好吧。
买过了手机办了卡，消费一千多，还是柳依依帮他垫的钱。杨帆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是没说。拿着属于自己的手机，杨帆还是很开心的。
“知道怎么用吗？”柳依依看着在兴头上的杨帆，像个小孩子一样，感觉还是很有兴趣。
“研究研究就懂了。”杨帆有些开心，随后把手机塞回手提袋里，就这样打算打道回府。
之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关着门，杨帆把手机放在一边，躺了下来，很惬意。闭上眼睛，眼里却流着泪水。
杨帆想起来一件事，一件很令他难受的事，‘小洛’背脊上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他很清楚，柳依依多半不是‘小洛’，但是不完全否定，毕竟，柳依依是谁他也不知道，但是毋庸置疑的，之前遇见的‘小洛’肯定不是柳依依。
杨帆放飞了思绪，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今夜，很难熬。“对不起，小洛。”杨帆蜷缩着抱起自己的膝盖，侧躺在床上，昏昏之间，睡了过去。黑暗的房间里，他蜷缩的身影，是那么令人心酸。



 第十四章“钱”是一种时刻被人们需要的东西

还是经典的五六点钟，杨帆还是惊醒了过来，和之前一样，依旧是之前的那只愤怒的猫。杨帆就纳闷了，要说害怕，是有一些害怕，但是总是做着这个梦，显然是很不正常。自从升学之后，这一序列的怪事就来了，先是莫名其妙对自己了解得很彻透的柳依依，又是奇奇怪怪的恐怖的梦，这一切到底是跟什么有关系。即便杨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难不成现在自己还是在梦中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梦幻一样。
简单的起床洗漱了一下，毫无睡意的他玩起了手机。信号很不好，弄得杨帆有点焦躁。不过还不知道怎么玩手机的他，瞎乱了些按钮，感觉还挺有趣的。手机里面的画面，就像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清清楚楚的看得见，看得很清晰，甚至那里面的人物的想法有时候也会说出来，杨帆觉得很有趣。
“手机挺有趣的。”如是想着，杨帆便开始整理桌面啊什么的，研究了许久，删掉了原本的不少应用，杨帆心情开始转好。看着干净整洁的手机桌面，心里果然轻松多了。随后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顺便洗了个澡，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还缺挺多东西的。“要买个凳子，买个书桌，还要买一台电风扇，白天还是挺热的，嗯，然后还要买个水壶，还有排插···”算着算着，杨帆就感觉挺尴尬的，貌似自己，并没有那么多钱了。
“明天先把钱还柳依依了，其他的先不管了吧。”杨帆还是打算先还钱，毕竟从小长大到，他还没借别人东西过，欠着别人的东西，让他觉得十分不适，即便自己真的很感谢柳依依。.
望着闪烁夜空中的霓虹灯，杨帆有些惊慌，自己还从没好好仔细的了解这座城市呢。麦田市，広西省的省都，即便広西省对比外省来说并不算十分的先进。但即便如此，作为省都的麦田市，消费可不比一线二线的城市高。在麦田市，从来都不分白天黑夜，即便在黑夜中，灯光依旧闪烁，有很多很多的人，经常在夜晚里上班，干活，而白天，他们则去休息了，这座发展中的城市，一刻也不曾停息，在努力的变得更富饶。当然这些杨帆目前都不知道，望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以及空无一人的街道，杨帆感觉甚是无趣。看不出这座城市的特别，但是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座城市。
终于又迎来了鱼肚白，此时还是很早，但杨帆已经看到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今天的生活。杨帆并不理解，他们这是生活么，和昨天一样，每天都重复着，那自己每天重复做一个梦应该也不奇怪吧。杨帆静下了心来，这么一想，貌似没什么不对。
杨帆一直静静地等着，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校服。“城市的衣服穿起来就是感觉不一样啊！”杨帆感叹道。这布料，摸起来就很柔软很丝滑，这做工也很精细，还有整体上看起来就很协调。看了褪下的缝缝补补的衣服，杨帆尽管有些觉得不好看，但还是很认真的叠起来。他意识到还得买个桶洗衣服，这个不能省，还有洗衣粉什么的，一时间就感觉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叠好衣物之后，闲着无聊，杨帆仔细的翻看起自己的“财产”，除去学校退的一千多，还剩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钱，直到最后一张一块钱收拾好，“一千零九十。”杨帆尽管感觉自己应该还剩不少的，但是最终就剩那么点，哪个口袋也没有钱了。他把整百的叠好，然后把钱塞到口袋里，再把零钱放在另一个口袋。随后，杨帆又把床单叠好，把床也整理干净，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是熙熙攘攘。杨帆此时注意到，初阳已经升起了，尽管还没散发出多少热量，但杨帆感觉，现在不刺眼也没那么热的太阳，一会儿将会变成炙烤大地的烈火。
砰 砰 砰
“啊，我在。”杨帆 收拾了心情，走到门边还未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不用多想，杨帆就知道是柳依依了。刚打开门，就看到柳依依站在门口狐疑的盯着他。
“咿？你怎么穿校服了，明天就要军训还要换军训服的。”柳依依感到奇怪。
“没，就换衣服而已，从家里面就带来了两套衣服，都穿过了还没洗。”杨帆如实回答。但是主要还是杨帆想试试校服，虽然他觉得衣服穿一两天和三四天是没什么区别的，只要干净不脏不臭就行了，就结局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好吧，就当是这样，一起去吃早餐？”柳依依也不追问，虽然奇怪，但是人不想说，问那么多做什么。
“嗯，对了，这个。”杨帆想起一件事，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之前数好的钱。“之前你帮我垫了手机的钱，卡钱，饭钱，车钱什么的。”
“啊，还要算那么清楚啊。”柳依依显然有点生气，这也显得太生分了吧，毕竟之前做笔友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很亲近，现在反而有些看不懂杨帆。
“算不清楚的，只是一份心意而已。”
“这算是哪门子心意，不过嘛，你的心意我领了。”柳依依还是接过了钱，倒不是因为她缺钱，而是她了解杨帆，他是个很执拗的人。
杨帆松了口气，他确实担心柳依依不肯收下。即便自己再怎么需要钱，但是有些欠着的东西，是不能用钱就能还得清的，能用钱还得清的东西，早日还了便好。
“带着现金不方便，你陪我去银行存钱呗，在大城市也用不着现金的。”柳依依把钱塞进她的小钱包，由于当着杨帆的面，杨帆也被迫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只有一枚硬币和手机。杨帆虽然奇怪也并没有问，好奇心虽然有，但因此知道一些毫无紧要的东西那倒是没什么意义。
杨帆点了点头，自己也要去银行领钱，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这不方便是他给柳依依带来的。
依旧是两个人，穿过已经走了几遍的小道，来到银行。柳依依把钱存进了银行，杨帆也从银行卡中查到了自己还剩余一千整，这是开学之前父亲存在里面的，也是杨帆的依仗。
之后，两人便离开了，途中，杨帆请教柳依依教自己用手机付钱，柳依依手把手教他。就这样，两人在银行百米外，一公交车站候车座上就学习起使用手机来。柳依依很耐心，杨帆也很用心，两人就这样一教一学，都已经忘了早餐这回事，直到杨帆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手机用法，只不过，此时已到正午。
“我把我电话号码存进去了，等开学了找不着可以用电话联系。”柳依依将摆了摆手机。
“嗯，我知道了。”杨帆回答。
“其实这几天下来，感觉你说话也挺多的，比如刚刚的‘嗯’就代表已经知道了，又重复了一边。”柳依依俏皮的说。
“两个意思。”杨帆很简单的回答。
“了解。”自然是柳依依，说了两个意思就懂得了杨帆的想法。不外乎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已经知道把电话号码存进去了，另一个意思则是找不着可以用电话联系。可是，有时候，电话真的能联系到人吗？杨帆柳依依心里都没底，之前两人迷路的时候，电话就是个摆设，一点用处都没有。
“呀，正午了啊，接下来要去干嘛？”柳依依此时才注意到已经是正午了，不过她感觉并不是很饿，也已经忘了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吃饭啊，饿不饿饭点都要吃饭的。”杨帆也并不是很饿，只是觉得他应该吃饭，或许，他不饿，她饿。
“哪有这种说法，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呗。”柳依依背着手，一蹦一跳，今天她教会了他使用手机，心里感觉还是很畅快的。
“不否认。”杨帆回了一声，跟在柳依依身后。两人就像是蜡烛一样，柳依依是燃着的芯，杨帆是裹着的蜡。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老板，我们又来了。”柳依依显然很容易自来熟，杨帆都诧异了，这儿是有印象，不过也不到熟了的地步。
“小姑娘又是你们啊，今天又和男朋友一起来吃饭。”老板毕竟是老板，有客户上门，自然也很会装熟。不过要说他对柳依依印象还是挺深，那一头浅粉色的长发，还有这位眼神不大一样的少年。虽然如今两人变了不少，但是大致的脸阔还是很清晰的，特别是这位少年。
“我们不是··”杨帆刚想说。
“之前的服务员小哥怎么没在？”柳依依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辞职了，家里面有人受伤了，他说要赚钱多点，进工厂去了。”老板如实回答。
“那怎么不招一个人？总不能每天都亲自接客吧。”柳依依纳闷。
“这年头哪好招人啊，特别是小餐馆，虽然平时不忙，但是工资不多，年轻仔不少都进厂打工了。”老板也想招人，可是，小地方，小餐馆，招人还是要一些时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兮，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始终是人们时刻都需要的东西。
听于此，杨帆眼中精光一亮，有了想法。



 第十五章军训是青少年践行的一场旅途

之后，两人便先行离开。不过杨帆并没有对柳依依说他的想法，他倒是挺想来这儿打工的，哪怕周末来就好。
“接下来呢？去逛一逛校园？”闲着无事，柳依依倒是挺想转一转校园的。麦田民族高中，是一所建设了数百年的高中，面积数百亩，较比一些大学也不遑多让。
“我不去了，你去转转吧，我还有别的事。”杨帆果断的拒绝了，自个儿今儿个穿着个校服，肯定会被不少异样的眼光扫视的，即便是在校外，也有不好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杨帆倒不是说十分讨厌这种，但是属实不喜欢，不习惯被作为焦点。
“你还能有什么事？算了，那我也不去了。”柳依依撇了撇嘴，打消了想法。
“你想去就去啊，转转也挺好的，我真有事。”闲着也是闲着，柳依依还想跟着他，他倒是觉得这样不是很好，毕竟男女经常在一块儿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一些不健康的猜想，虽然他不在意，他知道柳依依也不在意，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芥蒂的。
“嗯，那这里分别，我先去看看学校的环境，这是市里面最厉害的高中了。”柳依依倒不是真感兴趣，只不过杨帆能有什么事，只不过他不说，她也不问。就当做他一定有什么事必须要单独完成这样子好了，柳依依如是想。
“嗯。”应了一声，两人算是正式的分开了。柳依依去逛校园，杨帆反倒是径直回了租房。刚关上门，就躺在床上休憩起来，不得不说啊，这是一种最好的消遣方式。躺着，又不累，时间就会慢慢的消逝过去，回到自己所需要的那部分时间。有时候是这么想的，但是时间就是时间，不管有没有事做，仍会按照它的方式行进着。杨帆很快就睡着了，或许是每天都那么早起床的原因吧，下午还是挺困的。
当他醒来之时，早已是繁星点点，黑暗在他睡梦间已经不知不觉的侵袭了这世界。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杨帆感觉这觉睡得浑身酸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还是很乏累。他感觉倒不觉得那么饿，并不是很想去吃东西，但是像是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要出去走走，杨帆并不想动，但还是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是挺好的，也够清新。杨帆感叹，睡意也消逝了不少。吹着夏入秋的凉风，十分惬意舒适。一个人是真的有够自由的啊，杨帆感觉少了柳依依安静得出奇，当然并不讨厌这种少有的宁静，这才是真正的安静。也许是无处可去，也是无事可做，偶尔到处转转也挺不错。杨帆打开了手机，发现柳依依给他打了不少通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点多。杨帆并没有回电话，主要是打电话那会儿都离现在很久了。再吹会儿风就回去吧。杨反想。在树底下，那风是那么的凉爽，但是不知道为何，杨帆不争气的泪水开始流过了脸颊，杨帆摸了摸自己的泪水，完全是不知道这泪水是为何而出来。也许自己，也只是孤单惯了吧。
不知吹了风多久，感觉人开始逐渐稀少的时候，杨帆也打算回去休息。在门前的，是柳依依，拿着一份快餐，正待着他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杨帆诧异。
“没吃饭吧，先吃饭了。”柳依依看不出情绪的表情，让杨帆感到有点害怕，听话的接过了快餐，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门前，一个蹲着吃快餐，一个蹲着看他吃饭。没有言语，但杨帆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动的，不管是善意还是带有什么目的什么的，能将自己记于心上的人，除了家人基本上没有了罢，柳依依是目前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外人，即便知道她并不是‘小洛’，即便知道她带有目的性的接近自己，但是这股好意，自己怎么也得满怀开心的收下。
饭后，杨帆打开了门，开了灯，然后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此时房间已经干净整洁了很多，与其说是干净，不如说是东西太少了吧。柳依依也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坐在杨帆床沿上。
“咳。”杨帆假装咳嗽了一声。
“饭点就该吃饭。”柳依依冷着脸，就连话也是很生硬。
“睡过头了。”杨帆如实回答。
“嗯。”柳依依点头表示清除，随后她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谢谢。”杨帆小声的感了声谢，也不知道柳依依挺没听到。
“嗯。明天开始军训了，早点起床，回去休息了。”柳依依自然是听到了，不过那么一会儿火气也是消了不少。傍晚的时候就敲了好几遍门，没想到杨帆还是没应，打了电话也是不接，担心自然是有的，难过自然也有，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在见到杨帆的那一刹那，就变成了生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柳依依缓步走出门，杨帆看不着她的脸，不过心里面还是挺暖的，即便这样，就算如此。随后杨帆躺着，睡不着。
“明天开始军训了，还挺期待的。”伊尹初中并没有军训，当然杨帆并不怕，毕竟是干了不少农活的，他相信以自己的体格，应付军训也是随随便便。打开了手机，发现柳依依给自己发来了短信，叫他早点睡。杨帆回了已经准备睡了，也叫她早点睡。之后就没见着消息来。杨帆还挺期待柳依依给自己发个消息什么的，不过也没抱有多大的期待。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不早些睡觉，明天又要犯困。可是睡了许久的杨帆还是睡不着，索性就玩起来手机。
“柳依依说想安装什么软件找这个应用中心就好了，先安装个音乐软件吧。”杨帆稍微选了选，随便下载了个音乐软件，按照自己的喜好将软件对称摆好，开始听歌。尽管杨帆在学校广播上啊在一些歌舞厅边都听过了不少歌，但是自己放歌自己听，不得不说别有一番风味。
“这歌还挺不错的，感觉每个人唱得都很好。”杨帆听了几首古风歌曲，虽然自己并不懂歌，但是听着这股旋律也挺令人沉醉的。时间就这样，耗着耗着流逝着，转眼竟已经是深夜，杨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该休息了，再不休息明天就要命了。想着，杨帆关掉了歌，把手机充电，躺下休息。开始也是睡不着的，但逐渐的，还是睡过去了，虽然不知道是多久，但是杨帆有种感觉，自己是睡着了现在，又像是醒着的。果然，杨帆苦了脸，又要来了么。
依旧是同样的场景，依旧是同样的梦境，梦中的猫怒视着他，却什么也不做，杨帆已经感觉不是那么害怕，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升学高中之后，这个梦总是会频繁的出现，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座城市的问题。一系列的事，根本没法理清楚。睁开了眼，房间黑乎乎一片，杨帆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感觉，拿着手机照亮，仍旧是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刚才的想法，估计是梦中自己的想法，而现实的自己还是会感到害怕，不过好奇是真的。杨帆此时也有同样的疑问，一系列的怪事，根本没法捋清楚。
洗了个澡，冷水在不断的冲击着，那股凉意，使他意识到现在确实在现实中。“这么下去，可不妙啊。”杨帆喃喃了一声，随即洗好了澡刷好了牙，躺在床上待着天明。单纯的等待，确实是一种煎熬。杨帆并没有打开歌，只是静呆呆地吹着冷风，只要天亮了就好了。
终于，还是跟往常一样，引来了天空中的那一抹白色。杨帆床上了军训服，看了下手机，此时已经是将近六点了，差不多该去学校了。起身，给柳依依发了条‘起床没 ’的短信，没见着回，直到打了两通电话，才听到柳依依接电话，随后 传来了里面洗漱的声音，打开门，柳依依穿着军训装站在他面前，还学着给他敬了个礼。
“挺适合你的。”杨帆看着有些紧张的柳依依，评价了一番。
“还好，我感觉也很不错，貌似穿着军训装就感觉自己是军人一样了。”柳依依兴奋的说。
“是一瞬间有过这种感觉。”杨帆笑了笑，也不辩。
两人就这样，往学校走去，途中还吃过了早餐。可能是时间感觉来不及，两人由开始的慢走变成了慢跑，直到跑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一队一队的学生此时已经穿着军训装在听着训话。两人有些尴尬，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就连班主任也是穿着军训装，一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军绿色军训装。两人并没有径直进校，反而在学校门口停下了。没有那股勇气，气场太强了，更何况一片队伍，自己二人该处于何处。
“怎么办？给凉老师打电话吧。”柳依依还好，尽管是迟到了，但是估计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毕竟就少了训话那一部分而已。
“也只能这样了，根本找不到班级在哪。”杨帆看着一片穿着统一的军训师生，也只有这种办法能联系到老师了。
柳依依拨了几次电话，无人接听，两人陷入了困境。进不是，退不成，当如何。 


 第十六章残酷的军训开始

终于是军训前讲话结束了，然后他们两就看到了铁黑的脸的凉老师朝着他们走来，也难怪，毕竟迟到的两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杨帆低着头，柳依依则把脸看向一边，很显然心里虚了。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年轻仔不少人还是有着‘就算是我错了，也不给被拿到台面上来说这种想法’。很显然，两人就是此类型的。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两好。”凉老师叹了口气，领着他两当着一群人的面经过。杨帆低着头，他心里想的如是，只要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也应该同样看不见我。但是很显然，这种自我欺骗的想法并没有达成目的，他依然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来的奇异的目光，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凉老师走。
凉老师全程黑着脸，全校就他班上两个学生迟到，还在门口不敢进校，要不是他感觉他们在校门口走过去看了看，都怀疑这两货翘军训课了，那时候可不是迟到那么简单了。学校规章制度挺严格的，翘课一律通报批评，估计奖助学金什么的都拿不到了，虽然此时他并不觉得杨帆柳依依能够有拿奖学金的本事。 不过好歹在校门口，倒也是还算对得起自己的期盼。
凉老师领着两人到教官那儿，跟教官交代了什么，就离开了，没跟杨帆他们说几句话。
“你们两个，把军训讲话抄一遍，抄完再来军训。”麦田高中还是很严格的，就连教官在此时杨帆眼中也是如此的严肃。
“是！”两人严肃的敬了个礼，毕竟是自己迟到了，接受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教官把一个录音机交给两人，颜色不变的离开了。虽然之前从没见人在军训课上还迟到，但见到了感觉也没那么坏，即便是自己班。每个班的教官都是从军队里面出来的货真价实的百战战士，听说还是什么陆战队的，杨帆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曾经读完初中也想当兵的他，叹了一口气，并没多说什么。
不久，教官带着各自管理的学生离开了校场，每个班的学生都有一块单独的训练场地，杨帆他们此时跟在他们班队伍后面，也不理会班上同学的异样眼光和窸窸窣窣的碎语。教官也没说话，领着一群人朝着他们的训练场地。
杨帆偷偷瞄了一眼，训练场地还是在校内，但是每个班的训练场地都是分隔开来，距离还不近，每个班班距起码都有半个公里，杨帆感觉学校还真是大，大到不符合常理，这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高中。
确实也没错，一般的高中几千人上万人就很多了，而麦田高中不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特殊的教学理念，在这儿，与外面的普通高中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可以这么说，这个市，是因为这所学校建立起来的，即便有夸大的说法，但是也足以说明了这所高中在麦田市的地位与其特殊性。
一群人跟着教官走，起初各种不搭调，步伐也是各自走各自的，但随着那种气氛，步伐开始一致起来。杨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感染，也随着大部队一致行走。随着越走越远，杨帆他们班也是越靠近训练场地。麦田高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就连训练场也是按照优差区分的，优秀班级在校中央训练场，随后其他班级按照四面排开，每一面在依次再往下区分，越接近中央，就说明入学成绩越好。
杨帆他们到了最边上，这表示他们班入学成绩都不是很理想，当然，毕竟是市里面最特殊也是唯一的高中，哪怕差生，也是众多初中的佼佼者，能来这儿读书的，都有着不小的本事。
之后杨帆他们在教官的安排下，站在了队伍的前面，开始抄写今早的军训训话。
“今天呢，我们班两个同学迟到，抄写报告以示惩戒，以后就不是抄写报告那么简单了。”教官蹲了一会儿，才开始说。
“不管你们身体素质怎么样，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服从上级，完成任务。”教官顿了会，继续道。“现在开始自由热身十分钟，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也不管你们怎么想，一会儿开始训练，训练直到放晚自习前都不会停下，你们做好准备。”教官随后转过身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快点抄，训练时间到了还没抄完就回去抄写十遍。”之后，教官也开始舒展身体起来，并没有教导这群学生热身，刚开始，按照他们喜欢的方式来就好了。
一群人这儿扭扭，那儿扭扭，十分钟就很快过去了。这时杨帆和柳依依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教官瞟了一眼两人的抄写训话，虽然字已经草得快赶上火星文了，但是他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常写是肯定写不完的，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听录音机写，步调不一样的话难度就更大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按时完成，教官也有点诧异，那这责罚是有点轻了。
“现在按照从矮到高排列，我不管你们怎么排，两分钟搞定，快快快。”教官催促着，杨帆看了一眼其他班的教官，也是差不多，都催促得很急。
一伙人紧张的到处找位置，没有男女之分，只有高矮之别。两分钟不到，虽然看起来并不整齐，但是已经初步有了‘队’的概念。杨帆并不是很高，混在了人群中，柳依依跟他差不多高，就站在他前面，即便如此，带上训帽之后，基本上认不出来。
“很好，现在按照一行为单位，开始报数。”教官还是很严格的，特别是在军训的时候，这里是麦田，如果达不到标准，受责备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1，2···12。”很快就报完了数，杨帆倒是有些无语的，刚才还这么赶现在这么报数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报一排一竖不就算出了总人数了吗？
“每行选一个小队长，队长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就要绝对服从。之后再选两名大队长，大队长我会看着选，训练期间小队长必须服从大队长的话，队员必须服从小队长的话。”教官也没有多管，只管按照自己的风格，先把队伍编制好。
很快，就已经分好了队长，杨帆不是队长，柳依依也不是。当然，队长是他们推荐的，至于怎么推荐，说白了就是每行自己做决定的。杨帆他们行的方式就很简单，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会，就选了个特别壮实的队长。
“很好，现在开始训练。第七排怎么回事？你们的队长呢？” 正当教官正准备开始训练时，发现倒数第二排并没有人举手，意味着就没有选出队长。
第七排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时间有些短，大部分人都没有相互认识，一时没跟上步调。
“第七排的人，全体俯卧撑准备，其他的向左转，队长前排带头，绕着我们班训练场慢跑。”教官并没有看其他队，只看着第七排，一个人没动，面面相觑。
其他队伍的人也在看着，教官也没管，径直走向第七排。
“服从命令！”语气冷了下来，当然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俯卧撑，但是还剩几个没动。
“砰！”教官直接给了最边上一个人一脚，这个学生体质好歹也是一米七以上，直接飞了起来，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第二个人见状，立马俯卧撑准备，随后第七排的人除了被踹飞的人都准备接受惩罚。
“哇！”被踹飞的学生干呕了一声，肚子钻心的疼，那几秒钟感觉呼吸都不够顺畅。“你这是体罚学生，我要告你。”这个学生站不起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教官也没理，只是让俯卧撑准备的同学开始做俯卧撑，做到选出队长为止。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但是教官说了一声，没完成任务，队长会遭受惩罚，做俯卧撑的几人就做着俯卧撑，思考着对策。
“你们可以讨论了，但是我数一下你们必须做一下，直到你们选出队长，队长就要接受惩罚。”教官面无表情。
这之后凉老师带着两个老师扛着担架出现，将受伤的学生台上担架，跟教官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便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去哪里。
“所有人做五十个俯卧撑再跑。”教官看着那一群动也没动还在看着这边的学生，眉头一皱。
所有人也只是愣了一会儿，没想到这军训那么严格，严格到感觉失去了人性。不过还是听话的趴下来俯卧撑准备，埋头做起俯卧撑，不敢有怨言。
“还行吗？”杨帆看了一眼身边喘着气的柳依依，此时的她显得可怜楚楚，脸色惨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早已渗湿了睫毛，珍珠般大的汗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训练场跑道上。
“还行，还剩几个就做完了。”柳依依勉强的回了回话。
“好，大队长有了。”教官瞄了一眼说了悄悄话的杨帆和柳依依，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不好。”杨帆意识到，估计是他刚才说话被看到了，这下有麻烦了。



 前言

青春令人诟病，令人向往，令人不知所措。对什么都半知半解的年级，也许一个人，也许一件事，都可以让一个处于青春年级的“你”铭记很久很久乃至一生。青春是令人难忘的，也是令人遗憾的，因为终究会离我们而去，无论将来如何，我坚信，度过陪伴你的那一段青春，一定都是你珍贵且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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